海娜小说网 > 君权为上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别之殇,思念之痛(高仙庸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别之殇,思念之痛(高仙庸篇)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君权为上最新章节!

    “王上,这里便是潭阳县城了。”

    高仙庸由人扶着从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已经过了十五,集市上也已经开了市。

    像往年,年前初几次开市,并不会有许多的人。

    所以,这个穷乡僻壤的潭阳县城,人也是寥寥无几,偶尔有经过的人,瞧见高仙庸一行人穿着虽然朴质,但是却难掩那一身华贵的气质,都会忍不住的停驻看上一眼。

    “这么些日子以来,王上您遍寻全国,只为寻到相国,如今这潭阳县城是最后一站了,若是寻不到,就证明相国不在南安。”

    高仙庸静静的听着,并未着一字。

    今日的天气十分干燥,寒冷,呼呼刮着的北风,似要将人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刮干裂。

    高仙庸径直的走至一旁的茶摊前,只需一个眼神的扫视,身旁的人便立即会意他的意思,从袖中掏出那一张叠放整齐的画像,问着茶摊的老板:“见过这个人没有?”

    茶摊老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对着画像认真的看了看,而后摇头道:“没有。”

    潭阳县城已经是最后一站,若是再寻不到,便是证明庄墨他,不在南安城。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但是高仙庸心头还是难免会有些失落。

    “那谢谢了。”

    高仙庸转身,正欲抬脚离去时,老妇人又轻声开口道:“看公子不像是本地人,如今年节刚过,这样子寒冷的天气出来寻人,这个人,是不是对公子十分的重要?”

    高仙庸点头,“很重要,只不过,我把他丢了。”

    老妇人深叹了一口气道:“人呐,有时候总是这样,不好好珍惜当下,直至失去时才追悔莫及。”她摇头,而后又道:“听公子的口音,像是王城中人,可是从王城而来?”

    高仙庸道:“正是。”

    老妇人道:“公子所寻之人,我是没有见过,但是我曾听闻,出城三十里处有一个山村,那里前段时间有个很俊朗的少年带着身边两个人在那里寄居了下来,偶尔听人提及过,像是从王城而来的贵人,你们若要寻人,不妨去那里看一看。”

    高仙庸听着老妇人的话,心中猛然间燃起了希望,他问道:“那个少年所带的人,是否一个名叫阿宝,还有一个是大夫?”

    老妇人摇头,“我只是偶然听前来赶集的人说过那么一次,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尽管老妇人所给的答案,是不肯定的,然而高仙庸还是快速的上了马车,朝老妇人所说的那个山村行去。

    那是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村落,山间小道甚至是容纳不下一辆马车,只够一人行走。

    那满是黄泥土的道路上,坑坑洼洼的异常难行。

    高仙庸一步步的踩着那坑洼的道路,那从前一尘不染的布靴,此刻也早已沾染满了灰尘,他不去注意脚下,那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那不远处的村落,一眨不眨。

    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跳动不止,他有着强烈的预感,他的他,就在前面那个村落内,等着他。

    刚靠近村头,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蹲在地上像是玩着什么,高仙庸走过去,正欲让人拿出画像问这个孩子时,孩子仰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着高仙庸道:“咦~我见过你,你长得和先生屋里头挂着的那副画上的人,好像啊。”

    高仙庸一怔,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可能会见过这个孩子,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通过旁人的画像见过他,而那个旁人是谁,结果一目了然。

    他欣喜,连忙问道:“你说的是庄先生吗?”

    孩童点头,“就是庄先生。”孩童仰头,“你来找庄先生的吗?”

    “嗯,我寻了他很久了,你可否带我去找他?”

    孩童低头,摇了摇头,而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宝,怎么了?”

    孩童的大哭,引来了屋子里的大人,有一妇人出来,见有陌生人,忙走至小宝面前将小宝护在怀中,问道:“怎么了?”

    小宝就是不说话,仍旧哭个不停。

    高仙庸上前道:“婶子,我是庄先生的朋友,特来此接庄先生回家的。”

    得闻这一句话,妇人的目光终停留在高仙庸的面上,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方叹了一口道:“怕是,公子要白来一趟了。”

    “为什么?”

    “庄先生他……”妇人神色哀恸,“在除夕那一夜,便去了,小宝也是因着平日里喝先生要好,在听到先生的名字时,才会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仿若是有一道响雷,在他的头顶炸开,炸的他头晕晕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心口,也被震的疼的厉害。

    良久之后,他方平息了自己内心的颤动,颤抖着嗓音问道:“他,葬在何处?”

    妇人摇头,“第二日,随先生一起的阿宝与郑大夫两人,便将先生给带走了,至于去带到何处安葬,他们也没有告诉我。”

    “那,他住过的地方,可否带我去看看?”

    妇人点头,“跟我来吧。”

    那是一间用土著成的小四合院,推开破旧的门,入他眼的,便是桌前那两旁摆放的两只红色的蜡烛,他轻走进去,目光停驻在桌子一旁那个精致的盒子上。

    他想起妇人在路上对他说的话,“自从先生走后,屋子里的一应物件,没有人去动过。”

    “先生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尤其是快过年的那段时间,身子糟糕到了极点,往往一闭眼,便要过上好几日才会醒过来,小年夜的时候,我和小宝去他家给他送饺子时,他还让我帮忙做了一件新嫁衣,我原本还以为是要同哪家的姑娘冲喜,可是不曾想,这个嫁衣却随着他一同去了。”

    若是他猜想的不错,面前这个盒子里,之前所存放的,正是庄墨新做的嫁衣吧,那么这屋子里的红蜡烛……

    那一刻,那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酸涩之意,就犹如奔涌的江河,全部涌在了眼眶中,化成了一滴滴奔流而下的晶莹泪水。

    等我回去,娶你可好?

    这个誓言,在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之下,仿若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完成的理想一样,让他一直压在心头,不去提,也不愿去想。

    就像是庄墨那一次一句句的质问一样:不是相国的身份,更加不是男宠,他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因为他此刻,已经是一国之君,坐上那高位之后,所要想的,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他要想的是国家安康,以及南安的长治久远。

    一国之君之后,必然要有一国之母,满朝文武百官不会允许,整个南安国的百姓亦不会允许,他们的一国之母,是个男人。

    即便那个人是庄墨,他们也不会接受。

    所以,他就那样,一直的,避免去提这个问题,他以为聪慧如庄墨,自然能够懂得他心头所想,所以两人之间,不问不说,永远不去捅破。

    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一种默契,就像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不去说,彼此之间仍旧能够懂得彼此所想。

    不是吗?至少他一直是以为,庄墨是懂他的,尽管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

    就像是他不明白,自己一向很讨厌别人接触自己,可唯独对于庄墨,排斥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这种感觉,起初让他十分的苦恼与烦躁,庄墨本是秦淮豢养的男宠,断袖之风他虽然不排斥,可若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还是难以接受的。

    直至生辰那一日,庄墨带他去吃了长寿面,放了花灯,这样本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情,可是那一刻,他心头突然间涌现出了幸福甜蜜之感。

    那一日,他侧身斜躺在床榻上,看着面前认真在为自己画着画像的人儿,想起他来到南安城种种的事迹,这个人表面看似柔弱,却那么的聪明,不动分毫,便能将王宫给搅乱,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又该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呢?

    那一刻,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就那样衍生在他的脑海,所以在之后,当他将庄墨压在身下时,四唇碰撞,那逐渐沉迷的气息,让他心头确认了一件事:

    庄墨他……对自己有了别样的情绪。

    可是,确认这件事的同时,他猛然间也发现了,自己与庄墨亲密接触的时候,那心头隐隐串出的欲火,那沉迷在其中的意乱情迷,也让他真正的意识了,自己的身体,对于断袖之间的床第之事,并没有那么的抗拒排斥。

    尤其是在庄墨推开他之后,他突然间就那样怒了。

    这种突然的发现,让他十分的苦恼,所以在庄墨提出让他冷静一些时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冷静的时间足够长,这段时间内王城内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让他无暇去想自己与庄墨之间的情感,只知道每一日,那个瘦弱的身影若是不出现在他的目光中,他便会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觉。

    这种感觉,他只认为是习惯。

    ‘习惯’这两个字就是个毒瘾,一旦染上,便很难戒掉。

    颜奎利用陆英来对付他一事,他眼睁睁的看着陆英因为他,在掖庭受尽非人的折磨,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时,那一刻,他心头猛然间串出了一个想法,若是那掖庭中受折磨的是庄墨,他该怎么办?

    颜奎的狠辣他是知道的,失去了陆英之后,他便再也不想让任何人为他受折磨,所以他推开了他。

    可是,他真的很傻啊,竟然傻傻的跟着他去了夷洲城,起初顾安告诉他庄墨来到夷洲城时,他是高兴的,可又是难过不愿的。

    若是从前,他或许能够抑制住自己对于庄墨的思念,不去见他,可是这种情况之下,他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思念,从军中偷跑出来,在深夜潜在他的身边,只为能够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抱着他一同入眠。

    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傻的人了,明明早已告诫过了他,若是他遇到困难,让他不要为自己做傻事,可是他呢,却偏偏疯狂的去做了,且还心甘情愿的去陪他一起死。

    当他迷蒙中,在那样大的风和雨中,看到那摇摇欲坠的身影时,脑海中所想的,竟是生辰那一日他问的问题。

    那一刻,脑海中是一个肯定且又坚定的答案:不会后悔。

    等我出去,娶你可好?

    这是他许他最美的诺言,可是这个诺言,终究在君权之下,消散的一丝不剩。

    他不能娶他,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

    那一日,他怀有目的的靠近庄墨,对庄墨说他从坐上这个王位之后,便是怕的。

    或许,那一天他所说的话,中间夹有谎言的成分,然而这一句怕的,是真真的。

    怕他终有一天会离开他。

    这种害怕,自发现庄墨与秦淮一直暗中有往来后,就愈见的明显。

    他亲眼见过秦淮对于庄墨那满满的情意,也亲眼见证过庄墨在止灵的风华,更加见过庄墨在风词书院内被众弟子围着弹琴欢笑的模样,那样快乐的模样,是在他身边从未有的。然而最让他感到愤怒与彷徨的是,当所有的一切都安稳下来,他脑海中回忆起秦淮与庄墨两人的身影时,竟然该死的认为很相配。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秦淮更懂庄墨。

    所有,在他看到那每一封信件最末,那小字一句:愿汝安。

    简短的三个字,却承载了秦淮对于庄墨诸多的关怀之情意。

    那一刻,醋意就那样衍变至他的全身,他怕庄墨终有一天,会舍弃自己回到秦淮的怀抱,毕竟秦淮能够给他的,比他自己要多的多。

    这种醋意最后衍变成强大的恨意,恨意中夹杂着强烈的占有欲,冲昏了他的头脑,所以他才会想到灭了止灵。

    那样一个绝美的计策,不仅平了东兰,也收了止灵,满朝都在歌赞他的贤德,唯有他自己心是慌的。

    尤其是在庄墨寻死的那一刻,还有……

    庄墨对他说‘后悔了……“这三个字时,他才猛然间发现,这一次,他真的把他弄丢了……

    丢得彻彻底底,甚至是未曾留下只字片语,便那样决然的离开了……

    其实,那一日在再知道庄墨真实的身份时,他之所以会那样的生气,在庄墨的面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是因为他无法相信,更加不愿接受,一开始他与庄墨两人的相遇,便是庄墨一手策划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全身心爱着的,却被那个人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随时都可以弃之如履。

    庄墨离开的那天,他就隐在城楼上的窗前,贪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城楼下的一抹素色身影,期盼着他能回头,可是最终,那抹清瘦的身影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马车,再也没有回头……

    而他那时早已泪湿衣衫。

    又是一年除夕之夜

    南安王城张灯结彩,那一个个姹紫嫣红的烟花在空中绽出美丽的形状,让人不忍眨眼。

    鞭炮声与欢声笑语重叠,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去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与这种欢快氛围不同的时,君王殿前的死寂。

    “王上,您要的长寿面御膳房已经做好了。”

    有宫人手捧着那一碗冒着热气的长寿面,躬身放在高仙庸的面前。

    “你下去吧。”

    高仙庸轻声吩咐道,而后执起那一双金色的筷子,夹起长长的面条吃了一口。

    一口尚未咽下去,眼中晶莹的泪水便一滴滴滑落,落至面前的碗中。

    阿墨……

    你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也说过,往后每年的生辰,你都会为我做一碗长寿面,陪我一起放花灯许愿的……

    你个大骗子!

    作者寄语: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离别总是伤感的,可是这种痛究竟是离开的那个人痛一些还是留下的那个人痛一些?

    或许吧,离开的那个人去往了不同的环境,心中的痛相对来说少一些,因为睹物思人嘛,又或许两人的痛是相等的。

    然而在庄墨与高仙庸这段永别之中,明显的,是庄墨更加痛一点。

    我心疼庄墨,明明深爱着,一步步的拿着生命为高仙庸谋划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落得凄然独死的下场。

    从高仙庸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能义无反顾的去爱。

    假如没有颜初雪一事,没有秦淮一事,庄墨或许,也就是或许,能够在高仙庸身边坚持下去,可是那终究只是假如罢了……

    这场他坚持的爱恋,终究还是败在了至高的君权之上……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君权为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撒娇喵喵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撒娇喵喵并收藏君权为上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