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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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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寂静之后，赫连莫安第一个出声，是对琳达的轻斥：“琳达，你别给我搞事情！”
琳达对他笑笑，说：“我这人没证据是不会乱说的。”
“那你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赫连莫安高声道。
琳达没说话，而是拍了拍手，不一会，一个男人带着个女人走了进来。
看见这个女人，连赫连正云和佳音都震惊了，因为这个女人正是在精神病医院治疗的那个疯女人！
佳音转头看向赫连正云，用眼神无声地问他：“这个女人怎么出来了？”
赫连正云会意，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起身准备出去打电话问问，却被琳达给拦住了：“正云，你不用打电话了，我明白的告诉你，这个女人是我强行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
赫连正云看她：“你怎么知道她的？”
琳达得意洋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说完转头看着赫连勋：“爸，这个女人能证明是万雅冰杀死了大哥！”
赫连勋顿时老泪纵横起来：“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赫连舒玉上前抚住他的肩膀，看着琳达：“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证明这些事？”
琳达还没说话，赫连勋就指着那个疯女人说话了：“我认识她，儿子死的时候她在！”
赫连勋老年痴呆，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但大概大儿子去世时的情景印象太深，他竟然还记得。
琳达接口道：“爸，你记得没错，这个女人在大哥死的那晚就在他的身边，大家都以为大哥是跟她亲热过份死的，其实不是，大哥的心肌梗死不是因为亲热，而是因为药物！”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悚然。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万雅冰喊起来。
琳达也不搭理她，转头看向那个疯女人：“你来说，当年你发现了什么。”
疯女人便断断续续的把二十年前的那些事给说了，大概和她跟赫连正云说的差不多。
等她说完，万雅冰就冷哼着开了口：“她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你们也拿来当证据，真是可笑。”
“她是怎么疯的，我想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说她是因为被人虐待导致心理崩溃疯的，是谁虐待的，我想大家一清二楚吧！”琳达对万雅冰冷笑。
“就算是如此，她说的话也不能证明什么，谁能证明那个药就是我给赫连莫平吃的感冒药？”万雅冰强辩。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人就缓缓站出来说：“我能证明！”
佳音看见，竟然是狄佳凯站了出来。
众人都很意外，赫连舒玉瞪大眼睛看着狄佳凯：“弟妹，你知道什么？”
狄佳凯还没说话呢，先看向赫连正云：“正云，你别怪我，你这么久没有行动，我想，你大概始终还是顾及自己和她的母子之情吧。但是，做人要有良心，你没法决定站出来指认自己的母亲，但我可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她说完面对了赫连舒玉回答她的问题：“大姐，当年万雅冰给莫平那瓶感冒药的时候，我和莫宁是看见的。”
赫连莫宁听她说，满脸雾水。
狄佳凯提醒他：“你想想大哥去世那晚，吃过晚饭我们坐着说了会话，后来大哥问万雅冰感冒药买没买，万雅冰就拿出个药瓶给了他，当时我和你都在，你还记得吗？”
赫连莫宁皱眉思索片刻，继而拍大腿：“哎呀，是的，我记起来了，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佳凯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狄佳凯对赫连舒玉说：“大哥死的时候，我赶过去，正好看到那个疯女人从床底下摸了片药，后来我听她嘀咕就留了个心眼……”
她后面说的话跟对赫连正云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说到最后，她看赫连正云一眼：“那个药瓶和药物分析证明我已经给了正云，你们可以让他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看一看。”
大家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落在赫连正云的脸上。
这个时候，琳达又说话了，话是对那个疯女人说的：“你跟我说过什么，你说你把这些事都告诉莫平了是吗？”
疯女人闻言看向赫连正云重重点头：“是啊，是啊，我告诉你了莫平，是你老婆害死了你！”
琳达悠悠对赫连正云道：“正云，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了，你竟然就这么瞒着不说出来，你还是他的儿子吗？”
赫连正云冷眼瞧着她：“当时证据不足。”
“那现在有二嫂给你的证据，难道证据还不足吗？”琳达咄咄逼问。
赫连舒玉上前来拉住赫连正云的手，沉痛道：“正云，你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赶紧把证据拿出来让我们都看看吧！”
赫连正云凝视着她：“没错，证据是都在我这里，我拿给你们看。”
他转头看向佳音：“得麻烦你跑一趟，拿过来。”
佳音犹豫，凑近他耳边低声问：“路德那个，拿不拿？”
赫连正云轻叹一声回答：“拿。”
佳音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她很快回到别墅，拿了那两个档案，然后又回到赫连勋的别墅。
赫连正云将两个档案里的文件全都拿出来给大家传看，大家看到路德给他的药物分析报告，都很惊讶。
狄佳凯对赫连正云道：“正云，你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证据，为什么不主动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要知道，大哥才是我们赫连家至亲的人啊，这个万雅冰，她毕竟不是你的亲妈！”
“我也不过是刚刚巧合的拿到那个单片药的证据而已。”赫连正云回答。
琳达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分明就是想要包庇那个杀人犯，之前他就在我的面前公然包庇过了，这次要不是二嫂站出来作证，这个杀人犯还不知道要跟我们在一起住多久呢！”
她一口一个“杀人犯”万雅冰听了都无动于衷，她直着眼睛看着赫连舒玉手里的那些纸，愣了许久，突然急迫地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赫连舒玉一愣，不知道要不要给她。
琳达朝着自己的手下使个眼色，那男人便立刻将万雅冰的胳膊给摁住了。
万雅冰挣扎起来，歇斯底里地喊：“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你不是要看证据吗，为了避免证据被你毁坏，所以必须这么做！”琳达横起来了。
万雅冰不挣扎了，仰着头瞪着眼：“给我看！”
琳达得意洋洋地从赫连舒玉的手里拿过那些纸来在万雅冰的面前一页一页的翻给她看，万雅冰越看脸色越白。
等着看完，万雅冰猛地摇起头来：“诬陷，这是绝对的诬陷！我没有害莫平，我绝对没有！”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抵赖有用吗？你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自己的妹妹可以利用，自己的堂妹可以杀害，杀自己的老公也没什么稀奇的了。”琳达愤愤道。
“我为什么要杀害莫平，他到底是我老公，那个疯女人我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何必杀莫平！”万雅冰高声喊，情绪很激动。
佳音看她这模样，心里犯起嘀咕。
万雅冰激动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好像她这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指控，并且非常愤懑。
按照她对万雅冰性格的了解，如果是她杀的，她应该已经想好了一套狡辩的说辞来应付日后可能会有的指控，而绝不是像她现在这样，疯魔地只单纯喊着自己没杀赫连莫平。
一般来说，这样喊的人，大体上是无辜的。难道说，赫连莫平真的不是万雅冰杀的？
可是，不是她杀的，还有谁有动机？而且，那些证据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佳音思绪纷纷，有点怀疑这件事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赫连舒玉忽然开了口：“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莫平！”
众人一起看向她。
只见她眼睛湿润着，显然是想起去世的弟弟心里难过。她看着万雅冰，目光中露出愤恨：“你恨莫平！”
“笑话！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多了，难道找个把女人回家玩，我就要杀了他？”万雅冰冷笑一声。
“不，不是因为这个疯女人，而是因为你的妹妹。你恨莫平，因为你爱他，他却不爱你，爱上了你的孪生妹妹！你爱而不得转为恨，最终杀了他。”赫连舒玉缓缓地说着，声音深沉而坚定。
她说这话，佳音很是意外，她没想到，赫连舒玉会将当年的细节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万雅冰在听到这样的话后，脸皮子突然就僵住了，之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
别墅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大家都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万雅冰。
万雅冰的脸从扭曲的痛苦表情渐渐地变成了张狂的笑容，她仰头边狂笑边高声说：“赫连舒玉，你说得没错，我是恨莫平，我恨死他！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竟然抵不过几个晚上，几个晚上他就爱上了万雅凌，我那个假装善良的恶心妹妹！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佳音转头观察赫连正云的神色，看见他眉头紧紧皱着，脸色阴沉，便忍不住靠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转头看她一眼，松开她的手，快步朝着万雅冰走去。
万雅冰依然在笑，没有躲他，他伸出手重重摁住她的肩膀，冷喝道：“给我闭嘴！”
万雅冰疼得咧了嘴，这才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琳达适时插口：“正云，事到如今你还要留她在赫连家吗？”
赫连正云一时没答话，赫连莫安跟着附和：“是啊，不能留她在赫连家了，她是个杀人凶手，必须把她赶出赫连家去！”
琳达立刻就说：“赶走太便宜她了，怎么也得把她从我们赫连家除名，让她和我们赫连家的关系彻底的断掉！”
她上前，指着万雅冰：“万雅冰，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主动把维氏集团的股份给我们吐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果然，她又绕到了这个上面，佳音在心里冷哼，琳达做了那么多说起来是为了正义，为了大家的安全，但其实，还不就是为了抢夺万雅冰在维氏集团的股份么。
不过，万雅冰也不是好惹的，只见她冷笑着问：“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我们去报警，告你杀了我们的大哥，到时候，你被判了刑，法院自然会把你从大哥手中继承过去的股份给强制退回来！”琳达高声道。
“那好，你就去报警吧，我反正已经被拘留过一次了，不怕再被拘留。不过，你能不能得逞，我可就不知道了！”
万雅冰说着将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口口声声说看见我给药瓶换了药，但是你们谁亲眼见我换药了？你们谁找到我去买那种杀人药的证据了？赫连莫平的体内确实检测出那种药物的成份了吗？”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思维这么清晰，佳音也是佩服了。
她的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
不得不说，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聪明人都知道，那些证据看似确凿，但其实缺乏直接指向。
谁也没有亲眼看到是万雅冰换了药，谁也没有找到万雅冰买致死药的证据，谁也不能笃定赫连莫平的死就是那个药直接引起的，除非重新对赫连莫平尸检，检测出他体内确实有那个药的成份，但二十多年过去了，似乎也不能再把赫连莫平挖出来重新做尸检了。
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万雅冰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群蠢材，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我，倒是做得天衣无缝点啊，拿这么点东西就想置我于死地吗！”
整个别墅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琳达跺脚，生气地对赫连正云说：“正云，你是我们赫连家的掌舵人，你倒是说句话！难不成你还要偏袒这个女人吗？”
赫连正云不答话，沉着脸走到万雅冰的跟前，冷冷道：“收拾了你的东西，给我离开赫连家！”
万雅冰依然在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有了泪：“你也没有资格赶我走！”
赫连正云咬着牙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万雅冰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跟资格无关，赫连家我说了算，我让你走，你就得走！”他说着高喝一声，立刻有两个佣人走了进来。
赫连正云猛的一推，将万雅冰推到那两个佣人的身边，下达命令：“给我把这个女人和她的行李一起扔出赫连家去！”
那两个佣人立刻就一左一右地控制住了万雅冰，搡着她往外走去。
万雅冰歇斯底里地喊，像只被捆住的野兽，她回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赫连正云：“你也是个蠢材，我没有杀你的父亲！”
“你给我闭嘴！”赫连正云暴喝。
那两个佣人见主人生气，赶忙加快步子将万雅冰给推了出去。
众人在别墅的大厅里，听见万雅冰的喊声由近及远渐渐模糊，神色各异。
佳音看着赫连正云，心里十分怜惜，虽然他下了那样的命令，但估计他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吧。
悄悄靠近他，她碰了碰他的手，他的手立刻翻过来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里。
长久的沉默之后，琳达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说：“就这么把她赶走，太便宜她了！”
“你去告她好了，但我想，你大概一样拿不到她的股份。”赫连正云冷冷回答。
琳达扁扁嘴，无话可驳，脸色尴尬。
赫连正云也不看她，对赫连舒玉说：“姑妈，你和爷爷好好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赫连舒玉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心疼，赶忙点头：“回去吧，你们也休息休息。”说完朝佳音使个眼色。
佳音知道，她这是在让自己照顾好赫连正云，便朝她点点头示意，她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两个人再不理会其他人，离开了赫连勋的别墅。
回去之后，佳音忍不住问他：“对于万雅冰的处理，你就打算这样？”
赫连正云看她一眼，淡淡道：“不然还要怎样，她身上还有个杀人案，我想她是逃脱不了的。”
佳音沉默了下才说：“我总觉得，你父亲的事情有点蹊跷……”
“怎么蹊跷？”
“我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佳音歪头道。
赫连正云没有答话，陷入沉思。
有那么几天，佳音没有再听到过关于万雅冰的消息，后来某天，赫连舒玉正在拉着她谈婚宴的细节，琳达气哄哄的来了，一来就说：“太没天理了！”
赫连舒玉瞟她一眼，笑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又是谁惹到你了？”
“你们知道吗，万雅冰那个案子判了，被判无罪！”琳达气愤地回答。
听到这消息，佳音也惊愕了下：“怎么会！”
按理说，杀害万雅兰的证据已经算是很确凿了，她逃脱的可能性很小。
琳达咬着牙说：“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出个精神病的诊断证明，证明她患上了非常严重的无法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她在买凶杀害万雅兰的时候，精神正是处于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所以法院判处她无罪，并且强制到指定的精神病院去治疗不能出来。”
“强制治疗不能出来？那不是跟坐牢一样？”赫连舒玉说。
琳达拍着腿：“但她还是逍遥法外了！”
“那也未必，法院指定的精神病院也许比监狱还要可怕。”赫连舒玉倒是心宽。
佳音想起那天万雅冰被赶出赫连家时恐怖的笑声，忍不住问：“万雅冰真的得了精神病吗？”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我看她是有的，做事那么狠，杀人不眨眼。”琳达耸肩说。
当晚，佳音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赫连正云，赫连正云沉默不语。
佳音脑中一闪，问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
他点头：“没错。”
佳音思索了下，问他：“你需要去精神病院看望她一下吗？”
赫连正云脸色阴郁：“算了，不见也罢。”
他下了决定，通常不大会改变，佳音从此便很少在他面前提及万雅冰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是个周末，孩子们都回来了，赫连正云难得有兴致和昊天在楼上下围棋，天儿在旁边观战。
佳音在楼下跟女佣学习做糕点，突然赫连正云的手机响起来，佳音擦了手拿了手机送上楼去，赫连正云接了之后，脸色微变。
佳音好奇地问：“是谁？”
赫连正云放下手机，回答：“是玛利亚精神病院。”
“啊？给你打电话干嘛？”
“万雅冰就在那里治疗，精神病院打电话过来，说是万雅冰想要见我。”
“那你见她吗？”佳音立刻问。
“我说没什么好见的，精神病院的人告诉我，万雅冰让他们给我带句话，说见面是为了维氏集团股份的事。”
他冷笑：“看来她的精神病还不够彻底啊！”
佳音思索了会认真地对他说：“关系到公司，我觉得你还是慎重的好，她手上的股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她愿意让出来是最好的。所以我想，你还是去见见她，看她怎么说。”
害怕赫连正云受到万雅冰的刺激，心情不好，她又补充：“我和你一起去。”
赫连正云沉默了会点头。
第二天，赫连正云就开车带着佳音去了玛利亚精神病院。
在去的路上，赫连正云简略地跟佳音介绍了一下这个精神病院，这个医院是法院指定的精神病犯罪者的康复医院。
据说这个精神病医院管理十分严格，每个病人都是一个单间，病人进去后不允许出房间，病人和外界是绝对没有机会接触的，比坐牢还要没有自由。
佳音听着就想，万雅冰是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在这个精神病医院里还不如坐牢呢。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才来到位于郊区的玛利亚精神病医院。
两个经过重重的手续终于被带到了一个小探视室里。
坐等了会，探视室的门被打开，万雅冰穿着个病号服走了进来。
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她极度消瘦下去，两个颧骨都高出来了，身体在宽松的病号服下显得很单薄。
她的头发被剪短了，俊秀的脸庞有些苍白，走起路来慢吞吞的，眼神呆滞看上去真的有点迟钝。
看到她这样，佳音甚至想，她是不是吃了治疗精神病的药吃傻了。
她进来之后，坐进了专门为精神病人特制的带着栏杆的座椅里面，就斜着眼睛瞅着他们，半天不说话。
对视许久，赫连正云不耐烦了：“不是你要见我们的么，什么事？”
万雅冰“嘿嘿”一笑这才开口：“是说维氏集团股份的事。”
“你说。”
万雅冰朝着赫连正云伸头：“你过来，靠近点，我只告诉你，不告诉那个女人！”
她神秘兮兮的，看上去有点不大正常。
佳音心里莫名的有点忐忑，感觉万雅冰好像是变了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
赫连正云没动，神色阴郁地看着她。
她攀在座椅的栏杆上，朝他挤眼睛：“你想知道你爹地的秘密吗？”
“什么？”
“你过来，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她朝他勾手，眯着眼睛笑。
看见她那笑容，佳音不由地打个寒颤，怎么感觉她的目光色眯眯的呢？
转头看向赫连正云，他依然坐着没动。
万雅冰见他不动就哭丧了脸，嘟囔起来：“她说只要我说这些你就会靠近的，怎么不管用？”口气像个孩子。
赫连正云立刻抓住了重点：“她是谁？”
万雅冰眨巴眼睛：“你过来我才告诉你。”
赫连正云站起身来，佳音也跟着站起身。
赫连正云缓缓地走到万雅冰的座椅前面，半蹲了身体与她对视：“说吧，她是谁？”
万雅冰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脸，声音轻飘飘的：“正云，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知道吗？”
赫连正云皱眉不答。
她接着又说：“其实我和我妹妹有多大区别呢，我们的长相一模一样，我们的基因也非常接近，她生的就等于是我生的。”
她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赫连正云，眼神变得热烈：“正云，我是爱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爱你！”
赫连正云的脸一下冰了，冷声道：“你变-态！”
她疯狂地摇头，佳音看着都害怕，生怕她力道再大一点，把头给甩下来。
她激动地表白：“我不变-态，一点也不变-态，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呢？我用母亲的心爱着你，同时又用妻子的心爱你！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保护你！”
“赫连莫平死了之后，你知道我的心里多难过吗？我爱的人死在了别的女人的身上，到死他都不想碰我！我恨他！但是你不一样，你就是第二个赫连莫平，但是你却是爱我的，虽然你那个时候当我是妈妈在爱，但是我知道，等你长大了，你会像男人爱女人那样爱我！”
她眼睛放光地看着赫连正云：“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不能碰别的女人，但是却能让我拉着手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高兴吗？那表明，你是爱我的！所以当你长大后，我也丝毫不担心外面那些漂亮的小女孩会夺走你的心，他们夺不走的，你根本碰不了她们！”
听到这里，佳音终于忍不住了：“你错了，正云能让你拉手是因为当你是母亲在爱，不是男女之爱，就像他能让赫连舒玉拉手一样，他也爱他的姑妈！那是亲人间的爱，不是那种——“
“你给我闭嘴！”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万雅冰给恶狠狠地打断了。
她眼睛里露出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佳音：“都是你这个死女人，是你夺走了正云的爱，你竟然悄悄的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甚至让正云能够碰你了！”
她阴毒的眼神好像毒舌的信子，在佳音的脸上绕来转去，恨不得能吐出毒液将她毒死：“我恨你这个贱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你可以闭嘴了！”赫连正云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声低吼。
他转身要走，万雅冰把手从栏杆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激动地说：“正云，我是爱你的，你是我的全部，我不允许别人把你抢走！”
赫连正云皱眉低吼：“你给我放开！”同时使劲甩手。
万雅冰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没让他挣脱得了。
赫连正云猛的转身，因为力道太大，而她拽着他胳膊又很死，顺带着就把她那个带着栏杆的座椅给拽得歪了过来。
佳音生怕桌椅倒了伤了赫连正云，赶忙过去扶。
而就在这个当口，原本从外面栓得非常结实的栏杆门忽然间就开了，万雅冰立刻从里面出来，口中喊道：“谁也抢不走你！”扑上去抱赫连正云。
赫连正云猝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正着，一时竟没能挣脱开。
万雅冰发狂似地抱着赫连正云嘴里高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着松开一只手往口袋里掏了什么。
赫连正云被她抱着一时看不见他的动作，而在旁边的佳音却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的手伸进口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把小手术刀。
“小心，正云！”佳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握住了万雅冰的手腕。
万雅冰的眼睛发着红，好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对于她来说，佳音就是她的敌人——她恨不得至她于死地的敌人！
她松开赫连正云，转过手腕来，把手术刀使劲地往佳音的胸口靠。
疯狂的万雅冰力道非常大，佳音卯足了力气竟然落了下风，眼看着手术刀一厘米一厘米地往她胸口靠近……
眼看着就要扎到她胸口上，万雅冰暴喝一声发了力，佳音知道这下不妙，也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的手臂往外推同时身体往旁边闪。
万雅冰终于扎了下去，但是手术刀却没有扎住佳音的胸口而是划过了她的手腕，鲜血顿时流下来。
片刻的寂静之后，赫连莫安第一个出声，是对琳达的轻斥：“琳达，你别给我搞事情！”
琳达对他笑笑，说：“我这人没证据是不会乱说的。”
“那你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赫连莫安高声道。
琳达没说话，而是拍了拍手，不一会，一个男人带着个女人走了进来。
看见这个女人，连赫连正云和佳音都震惊了，因为这个女人正是在精神病医院治疗的那个疯女人！
佳音转头看向赫连正云，用眼神无声地问他：“这个女人怎么出来了？”
赫连正云会意，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起身准备出去打电话问问，却被琳达给拦住了：“正云，你不用打电话了，我明白的告诉你，这个女人是我强行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
赫连正云看她：“你怎么知道她的？”
琳达得意洋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说完转头看着赫连勋：“爸，这个女人能证明是万雅冰杀死了大哥！”
赫连勋顿时老泪纵横起来：“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赫连舒玉上前抚住他的肩膀，看着琳达：“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证明这些事？”
琳达还没说话，赫连勋就指着那个疯女人说话了：“我认识她，儿子死的时候她在！”
赫连勋老年痴呆，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但大概大儿子去世时的情景印象太深，他竟然还记得。
琳达接口道：“爸，你记得没错，这个女人在大哥死的那晚就在他的身边，大家都以为大哥是跟她亲热过份死的，其实不是，大哥的心肌梗死不是因为亲热，而是因为药物！”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悚然。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万雅冰喊起来。
琳达也不搭理她，转头看向那个疯女人：“你来说，当年你发现了什么。”
疯女人便断断续续的把二十年前的那些事给说了，大概和她跟赫连正云说的差不多。
等她说完，万雅冰就冷哼着开了口：“她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你们也拿来当证据，真是可笑。”
“她是怎么疯的，我想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说她是因为被人虐待导致心理崩溃疯的，是谁虐待的，我想大家一清二楚吧！”琳达对万雅冰冷笑。
“就算是如此，她说的话也不能证明什么，谁能证明那个药就是我给赫连莫平吃的感冒药？”万雅冰强辩。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人就缓缓站出来说：“我能证明！”
佳音看见，竟然是狄佳凯站了出来。
众人都很意外，赫连舒玉瞪大眼睛看着狄佳凯：“弟妹，你知道什么？”
狄佳凯还没说话呢，先看向赫连正云：“正云，你别怪我，你这么久没有行动，我想，你大概始终还是顾及自己和她的母子之情吧。但是，做人要有良心，你没法决定站出来指认自己的母亲，但我可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她说完面对了赫连舒玉回答她的问题：“大姐，当年万雅冰给莫平那瓶感冒药的时候，我和莫宁是看见的。”
赫连莫宁听她说，满脸雾水。
狄佳凯提醒他：“你想想大哥去世那晚，吃过晚饭我们坐着说了会话，后来大哥问万雅冰感冒药买没买，万雅冰就拿出个药瓶给了他，当时我和你都在，你还记得吗？”
赫连莫宁皱眉思索片刻，继而拍大腿：“哎呀，是的，我记起来了，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佳凯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狄佳凯对赫连舒玉说：“大哥死的时候，我赶过去，正好看到那个疯女人从床底下摸了片药，后来我听她嘀咕就留了个心眼……”
她后面说的话跟对赫连正云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说到最后，她看赫连正云一眼：“那个药瓶和药物分析证明我已经给了正云，你们可以让他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看一看。”
大家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落在赫连正云的脸上。
这个时候，琳达又说话了，话是对那个疯女人说的：“你跟我说过什么，你说你把这些事都告诉莫平了是吗？”
疯女人闻言看向赫连正云重重点头：“是啊，是啊，我告诉你了莫平，是你老婆害死了你！”
琳达悠悠对赫连正云道：“正云，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了，你竟然就这么瞒着不说出来，你还是他的儿子吗？”
赫连正云冷眼瞧着她：“当时证据不足。”
“那现在有二嫂给你的证据，难道证据还不足吗？”琳达咄咄逼问。
赫连舒玉上前来拉住赫连正云的手，沉痛道：“正云，你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赶紧把证据拿出来让我们都看看吧！”
赫连正云凝视着她：“没错，证据是都在我这里，我拿给你们看。”
他转头看向佳音：“得麻烦你跑一趟，拿过来。”
佳音犹豫，凑近他耳边低声问：“路德那个，拿不拿？”
赫连正云轻叹一声回答：“拿。”
佳音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她很快回到别墅，拿了那两个档案，然后又回到赫连勋的别墅。
赫连正云将两个档案里的文件全都拿出来给大家传看，大家看到路德给他的药物分析报告，都很惊讶。
狄佳凯对赫连正云道：“正云，你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证据，为什么不主动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要知道，大哥才是我们赫连家至亲的人啊，这个万雅冰，她毕竟不是你的亲妈！”
“我也不过是刚刚巧合的拿到那个单片药的证据而已。”赫连正云回答。
琳达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分明就是想要包庇那个杀人犯，之前他就在我的面前公然包庇过了，这次要不是二嫂站出来作证，这个杀人犯还不知道要跟我们在一起住多久呢！”
她一口一个“杀人犯”万雅冰听了都无动于衷，她直着眼睛看着赫连舒玉手里的那些纸，愣了许久，突然急迫地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赫连舒玉一愣，不知道要不要给她。
琳达朝着自己的手下使个眼色，那男人便立刻将万雅冰的胳膊给摁住了。
万雅冰挣扎起来，歇斯底里地喊：“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你不是要看证据吗，为了避免证据被你毁坏，所以必须这么做！”琳达横起来了。
万雅冰不挣扎了，仰着头瞪着眼：“给我看！”
琳达得意洋洋地从赫连舒玉的手里拿过那些纸来在万雅冰的面前一页一页的翻给她看，万雅冰越看脸色越白。
等着看完，万雅冰猛地摇起头来：“诬陷，这是绝对的诬陷！我没有害莫平，我绝对没有！”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抵赖有用吗？你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自己的妹妹可以利用，自己的堂妹可以杀害，杀自己的老公也没什么稀奇的了。”琳达愤愤道。
“我为什么要杀害莫平，他到底是我老公，那个疯女人我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何必杀莫平！”万雅冰高声喊，情绪很激动。
佳音看她这模样，心里犯起嘀咕。
万雅冰激动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好像她这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指控，并且非常愤懑。
按照她对万雅冰性格的了解，如果是她杀的，她应该已经想好了一套狡辩的说辞来应付日后可能会有的指控，而绝不是像她现在这样，疯魔地只单纯喊着自己没杀赫连莫平。
一般来说，这样喊的人，大体上是无辜的。难道说，赫连莫平真的不是万雅冰杀的？
可是，不是她杀的，还有谁有动机？而且，那些证据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佳音思绪纷纷，有点怀疑这件事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赫连舒玉忽然开了口：“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莫平！”
众人一起看向她。
只见她眼睛湿润着，显然是想起去世的弟弟心里难过。她看着万雅冰，目光中露出愤恨：“你恨莫平！”
“笑话！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多了，难道找个把女人回家玩，我就要杀了他？”万雅冰冷笑一声。
“不，不是因为这个疯女人，而是因为你的妹妹。你恨莫平，因为你爱他，他却不爱你，爱上了你的孪生妹妹！你爱而不得转为恨，最终杀了他。”赫连舒玉缓缓地说着，声音深沉而坚定。
她说这话，佳音很是意外，她没想到，赫连舒玉会将当年的细节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万雅冰在听到这样的话后，脸皮子突然就僵住了，之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
别墅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大家都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万雅冰。
万雅冰的脸从扭曲的痛苦表情渐渐地变成了张狂的笑容，她仰头边狂笑边高声说：“赫连舒玉，你说得没错，我是恨莫平，我恨死他！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竟然抵不过几个晚上，几个晚上他就爱上了万雅凌，我那个假装善良的恶心妹妹！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佳音转头观察赫连正云的神色，看见他眉头紧紧皱着，脸色阴沉，便忍不住靠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转头看她一眼，松开她的手，快步朝着万雅冰走去。
万雅冰依然在笑，没有躲他，他伸出手重重摁住她的肩膀，冷喝道：“给我闭嘴！”
万雅冰疼得咧了嘴，这才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琳达适时插口：“正云，事到如今你还要留她在赫连家吗？”
赫连正云一时没答话，赫连莫安跟着附和：“是啊，不能留她在赫连家了，她是个杀人凶手，必须把她赶出赫连家去！”
琳达立刻就说：“赶走太便宜她了，怎么也得把她从我们赫连家除名，让她和我们赫连家的关系彻底的断掉！”
她上前，指着万雅冰：“万雅冰，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主动把维氏集团的股份给我们吐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果然，她又绕到了这个上面，佳音在心里冷哼，琳达做了那么多说起来是为了正义，为了大家的安全，但其实，还不就是为了抢夺万雅冰在维氏集团的股份么。
不过，万雅冰也不是好惹的，只见她冷笑着问：“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我们去报警，告你杀了我们的大哥，到时候，你被判了刑，法院自然会把你从大哥手中继承过去的股份给强制退回来！”琳达高声道。
“那好，你就去报警吧，我反正已经被拘留过一次了，不怕再被拘留。不过，你能不能得逞，我可就不知道了！”
万雅冰说着将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口口声声说看见我给药瓶换了药，但是你们谁亲眼见我换药了？你们谁找到我去买那种杀人药的证据了？赫连莫平的体内确实检测出那种药物的成份了吗？”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思维这么清晰，佳音也是佩服了。
她的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
不得不说，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聪明人都知道，那些证据看似确凿，但其实缺乏直接指向。
谁也没有亲眼看到是万雅冰换了药，谁也没有找到万雅冰买致死药的证据，谁也不能笃定赫连莫平的死就是那个药直接引起的，除非重新对赫连莫平尸检，检测出他体内确实有那个药的成份，但二十多年过去了，似乎也不能再把赫连莫平挖出来重新做尸检了。
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万雅冰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群蠢材，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我，倒是做得天衣无缝点啊，拿这么点东西就想置我于死地吗！”
整个别墅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琳达跺脚，生气地对赫连正云说：“正云，你是我们赫连家的掌舵人，你倒是说句话！难不成你还要偏袒这个女人吗？”
赫连正云不答话，沉着脸走到万雅冰的跟前，冷冷道：“收拾了你的东西，给我离开赫连家！”
万雅冰依然在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有了泪：“你也没有资格赶我走！”
赫连正云咬着牙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万雅冰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跟资格无关，赫连家我说了算，我让你走，你就得走！”他说着高喝一声，立刻有两个佣人走了进来。
赫连正云猛的一推，将万雅冰推到那两个佣人的身边，下达命令：“给我把这个女人和她的行李一起扔出赫连家去！”
那两个佣人立刻就一左一右地控制住了万雅冰，搡着她往外走去。
万雅冰歇斯底里地喊，像只被捆住的野兽，她回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赫连正云：“你也是个蠢材，我没有杀你的父亲！”
“你给我闭嘴！”赫连正云暴喝。
那两个佣人见主人生气，赶忙加快步子将万雅冰给推了出去。
众人在别墅的大厅里，听见万雅冰的喊声由近及远渐渐模糊，神色各异。
佳音看着赫连正云，心里十分怜惜，虽然他下了那样的命令，但估计他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吧。
悄悄靠近他，她碰了碰他的手，他的手立刻翻过来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里。
长久的沉默之后，琳达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说：“就这么把她赶走，太便宜她了！”
“你去告她好了，但我想，你大概一样拿不到她的股份。”赫连正云冷冷回答。
琳达扁扁嘴，无话可驳，脸色尴尬。
赫连正云也不看她，对赫连舒玉说：“姑妈，你和爷爷好好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赫连舒玉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心疼，赶忙点头：“回去吧，你们也休息休息。”说完朝佳音使个眼色。
佳音知道，她这是在让自己照顾好赫连正云，便朝她点点头示意，她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两个人再不理会其他人，离开了赫连勋的别墅。
回去之后，佳音忍不住问他：“对于万雅冰的处理，你就打算这样？”
赫连正云看她一眼，淡淡道：“不然还要怎样，她身上还有个杀人案，我想她是逃脱不了的。”
佳音沉默了下才说：“我总觉得，你父亲的事情有点蹊跷……”
“怎么蹊跷？”
“我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佳音歪头道。
赫连正云没有答话，陷入沉思。
有那么几天，佳音没有再听到过关于万雅冰的消息，后来某天，赫连舒玉正在拉着她谈婚宴的细节，琳达气哄哄的来了，一来就说：“太没天理了！”
赫连舒玉瞟她一眼，笑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又是谁惹到你了？”
“你们知道吗，万雅冰那个案子判了，被判无罪！”琳达气愤地回答。
听到这消息，佳音也惊愕了下：“怎么会！”
按理说，杀害万雅兰的证据已经算是很确凿了，她逃脱的可能性很小。
琳达咬着牙说：“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出个精神病的诊断证明，证明她患上了非常严重的无法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她在买凶杀害万雅兰的时候，精神正是处于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所以法院判处她无罪，并且强制到指定的精神病院去治疗不能出来。”
“强制治疗不能出来？那不是跟坐牢一样？”赫连舒玉说。
琳达拍着腿：“但她还是逍遥法外了！”
“那也未必，法院指定的精神病院也许比监狱还要可怕。”赫连舒玉倒是心宽。
佳音想起那天万雅冰被赶出赫连家时恐怖的笑声，忍不住问：“万雅冰真的得了精神病吗？”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我看她是有的，做事那么狠，杀人不眨眼。”琳达耸肩说。
当晚，佳音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赫连正云，赫连正云沉默不语。
佳音脑中一闪，问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
他点头：“没错。”
佳音思索了下，问他：“你需要去精神病院看望她一下吗？”
赫连正云脸色阴郁：“算了，不见也罢。”
他下了决定，通常不大会改变，佳音从此便很少在他面前提及万雅冰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是个周末，孩子们都回来了，赫连正云难得有兴致和昊天在楼上下围棋，天儿在旁边观战。
佳音在楼下跟女佣学习做糕点，突然赫连正云的手机响起来，佳音擦了手拿了手机送上楼去，赫连正云接了之后，脸色微变。
佳音好奇地问：“是谁？”
赫连正云放下手机，回答：“是玛利亚精神病院。”
“啊？给你打电话干嘛？”
“万雅冰就在那里治疗，精神病院打电话过来，说是万雅冰想要见我。”
“那你见她吗？”佳音立刻问。
“我说没什么好见的，精神病院的人告诉我，万雅冰让他们给我带句话，说见面是为了维氏集团股份的事。”
他冷笑：“看来她的精神病还不够彻底啊！”
佳音思索了会认真地对他说：“关系到公司，我觉得你还是慎重的好，她手上的股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她愿意让出来是最好的。所以我想，你还是去见见她，看她怎么说。”
害怕赫连正云受到万雅冰的刺激，心情不好，她又补充：“我和你一起去。”
赫连正云沉默了会点头。
第二天，赫连正云就开车带着佳音去了玛利亚精神病院。
在去的路上，赫连正云简略地跟佳音介绍了一下这个精神病院，这个医院是法院指定的精神病犯罪者的康复医院。
据说这个精神病医院管理十分严格，每个病人都是一个单间，病人进去后不允许出房间，病人和外界是绝对没有机会接触的，比坐牢还要没有自由。
佳音听着就想，万雅冰是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在这个精神病医院里还不如坐牢呢。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才来到位于郊区的玛利亚精神病医院。
两个经过重重的手续终于被带到了一个小探视室里。
坐等了会，探视室的门被打开，万雅冰穿着个病号服走了进来。
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她极度消瘦下去，两个颧骨都高出来了，身体在宽松的病号服下显得很单薄。
她的头发被剪短了，俊秀的脸庞有些苍白，走起路来慢吞吞的，眼神呆滞看上去真的有点迟钝。
看到她这样，佳音甚至想，她是不是吃了治疗精神病的药吃傻了。
她进来之后，坐进了专门为精神病人特制的带着栏杆的座椅里面，就斜着眼睛瞅着他们，半天不说话。
对视许久，赫连正云不耐烦了：“不是你要见我们的么，什么事？”
万雅冰“嘿嘿”一笑这才开口：“是说维氏集团股份的事。”
“你说。”
万雅冰朝着赫连正云伸头：“你过来，靠近点，我只告诉你，不告诉那个女人！”
她神秘兮兮的，看上去有点不大正常。
佳音心里莫名的有点忐忑，感觉万雅冰好像是变了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
赫连正云没动，神色阴郁地看着她。
她攀在座椅的栏杆上，朝他挤眼睛：“你想知道你爹地的秘密吗？”
“什么？”
“你过来，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她朝他勾手，眯着眼睛笑。
看见她那笑容，佳音不由地打个寒颤，怎么感觉她的目光色眯眯的呢？
转头看向赫连正云，他依然坐着没动。
万雅冰见他不动就哭丧了脸，嘟囔起来：“她说只要我说这些你就会靠近的，怎么不管用？”口气像个孩子。
赫连正云立刻抓住了重点：“她是谁？”
万雅冰眨巴眼睛：“你过来我才告诉你。”
赫连正云站起身来，佳音也跟着站起身。
赫连正云缓缓地走到万雅冰的座椅前面，半蹲了身体与她对视：“说吧，她是谁？”
万雅冰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脸，声音轻飘飘的：“正云，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知道吗？”
赫连正云皱眉不答。
她接着又说：“其实我和我妹妹有多大区别呢，我们的长相一模一样，我们的基因也非常接近，她生的就等于是我生的。”
她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赫连正云，眼神变得热烈：“正云，我是爱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爱你！”
赫连正云的脸一下冰了，冷声道：“你变-态！”
她疯狂地摇头，佳音看着都害怕，生怕她力道再大一点，把头给甩下来。
她激动地表白：“我不变-态，一点也不变-态，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呢？我用母亲的心爱着你，同时又用妻子的心爱你！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保护你！”
“赫连莫平死了之后，你知道我的心里多难过吗？我爱的人死在了别的女人的身上，到死他都不想碰我！我恨他！但是你不一样，你就是第二个赫连莫平，但是你却是爱我的，虽然你那个时候当我是妈妈在爱，但是我知道，等你长大了，你会像男人爱女人那样爱我！”
她眼睛放光地看着赫连正云：“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不能碰别的女人，但是却能让我拉着手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高兴吗？那表明，你是爱我的！所以当你长大后，我也丝毫不担心外面那些漂亮的小女孩会夺走你的心，他们夺不走的，你根本碰不了她们！”
听到这里，佳音终于忍不住了：“你错了，正云能让你拉手是因为当你是母亲在爱，不是男女之爱，就像他能让赫连舒玉拉手一样，他也爱他的姑妈！那是亲人间的爱，不是那种——“
“你给我闭嘴！”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万雅冰给恶狠狠地打断了。
她眼睛里露出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佳音：“都是你这个死女人，是你夺走了正云的爱，你竟然悄悄的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甚至让正云能够碰你了！”
她阴毒的眼神好像毒舌的信子，在佳音的脸上绕来转去，恨不得能吐出毒液将她毒死：“我恨你这个贱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你可以闭嘴了！”赫连正云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声低吼。
他转身要走，万雅冰把手从栏杆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激动地说：“正云，我是爱你的，你是我的全部，我不允许别人把你抢走！”
赫连正云皱眉低吼：“你给我放开！”同时使劲甩手。
万雅冰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没让他挣脱得了。
赫连正云猛的转身，因为力道太大，而她拽着他胳膊又很死，顺带着就把她那个带着栏杆的座椅给拽得歪了过来。
佳音生怕桌椅倒了伤了赫连正云，赶忙过去扶。
而就在这个当口，原本从外面栓得非常结实的栏杆门忽然间就开了，万雅冰立刻从里面出来，口中喊道：“谁也抢不走你！”扑上去抱赫连正云。
赫连正云猝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正着，一时竟没能挣脱开。
万雅冰发狂似地抱着赫连正云嘴里高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着松开一只手往口袋里掏了什么。
赫连正云被她抱着一时看不见他的动作，而在旁边的佳音却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的手伸进口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把小手术刀。
“小心，正云！”佳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握住了万雅冰的手腕。
万雅冰的眼睛发着红，好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对于她来说，佳音就是她的敌人——她恨不得至她于死地的敌人！
她松开赫连正云，转过手腕来，把手术刀使劲地往佳音的胸口靠。
疯狂的万雅冰力道非常大，佳音卯足了力气竟然落了下风，眼看着手术刀一厘米一厘米地往她胸口靠近……
眼看着就要扎到她胸口上，万雅冰暴喝一声发了力，佳音知道这下不妙，也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的手臂往外推同时身体往旁边闪。
万雅冰终于扎了下去，但是手术刀却没有扎住佳音的胸口而是划过了她的手腕，鲜血顿时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