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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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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晋放司机一天假，他陪着纪欧娃到医院做完产检，一直听到医生亲口保证说孕妇身体很健康，腹中胎儿没事，只是受到惊吓安心修养就好，不必吃药，男人这才放心。
两人到纪欧娃提议的素斋馆吃了点儿，齐晋开车带她回到西城。
刚刚走进家门口，齐晋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印有某著名医院标志的袋子，他将那张B超报告单搁在灯光底下，双眼紧盯着，生怕错过点儿什么似的，翻来覆去的看。
纪欧娃见他一副初为人父的呆傻样子，忍不住抿嘴笑出来，“有什么可看的，刚刚出现胎囊，那么大一丁点儿。”
齐晋抿唇不语，高大的男人就站在灯光底下捧着B超单子一动不动。纪欧娃懒得说他，笑笑进了洗手间。
等她五分钟上完厕所后回到客厅时，齐晋已经坐在沙发上。
“我怎么觉得，这张B超单这么熟悉？”
男人忽然张口，纪欧娃倒水的时候白了他一眼，“姜美雅做过的B超单一定不少，每张B超单都差不多，你看着这一张当然眼熟！”
齐晋听出了话里的酸味儿，顿了顿，他端正了姿态坐直了身体，目光紧随着女人苗条的身影。
“我是说，我房间里也有一张。那时候蛋蛋刚来齐家第一天，美雅还没有怀孕，我睡觉之前意外从床头柜里发现的。可到底是谁会将这种东西放进去……”
纪欧娃喝水的动作猛地顿住，难怪她一直夹在书里保存的B超单不见了，原来是被蛋蛋这个小家伙偷走了。
然而只是一刹那，她迅速恢复淡定，饮完剩下的半杯水。“说不定是你很多年前自己放进去的，久到连你自己都忘了。”
齐晋皱眉，“我怎么可能有胎儿的B超单，我又没有谈过女朋友。”
“你不是五年前就失忆了，就算你有过女朋友又怎么会记得。说不定你情史丰富到连李寻欢见了都自惭形愧！”
纪欧娃似笑非笑的样子，引起了齐晋强烈的不快。
“要真有那回事，我不可能一点不知情。”
“那你觉得你跟我在一起的第一晚，在床上的表现，像一个没有经验的处男？”
齐晋目光深邃，他也不确定自己失忆之前有没有过女人，可即便有，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我要是太差劲，你能满意？”
“……”纪欧娃盯了他半响，脸蛋微红，“强词夺理！你现在说什么我也不能反驳，反正孩子都有了。”
女人的意思，就是她现在想跑也跑不了，被肚里的孩子绊住脚，只能凑合着跟他一起瞎过。
齐晋心里当下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他现在才感觉和纪欧娃像真正的夫妻，没人的时候，打打情骂骂俏。女人嘴上怪嗔着，心里却甜蜜的要死。
怪不得他从前不想呆在齐家，这种夫妻之间的相处，对于他和美雅来说，简直就是奢侈。
纪欧娃将窗帘拉上，她从卧室里拿来橄榄油。别人家的孕妇都是从三个月开始抹橄榄油，并且只涂到肚皮上，防止妊娠纹的产生。可纪欧娃呢，这才一个多月就开始了，并且一抹就要抹遍全身。齐晋觉得纪欧娃臭美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说化妆间里的那些个护肤品，光是卧室里梳妆台上的那些化妆品瓶瓶罐罐不下二十几个，同一种作用的擦脸油要好几个牌子的。他呢，平时出门只需要擦一层男士的乳液就好了。不过齐晋从来不嫌纪欧娃麻烦，当初不正是因为她让人一眼难忘的形象，两个人才有了纠葛。只是他从前爱的是皮表，现在爱的是灵魂。
纪欧娃脱了衣服坐在沙发上，齐晋为她解开内衣上的带子，在掌心倒出一点点琥珀色的液体，轻柔的抚摸她光滑细嫩的后背。
齐晋手心粗糙，纪欧娃指挥他上下左右。
男人抹着抹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她前面瞟，内衣的罩杯包裹不住那对儿丰盈，他心思开始不纯洁起来，眼神变得幽暗。
这是在孕期，不能乱来。
齐晋不断的提醒自己，试图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那么喜欢吃葡萄，以后女儿出生就叫小葡萄好了。圆圆小小，晶莹剔透，跟你一样可爱。”
男人嗓音变得暗哑，纪欧娃没察觉出什么，不高兴的反驳道：“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齐晋的手开始往她纤细雪白的脖子上游走，“这只是个小名儿，大名还是由你来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大名跟我姓。”纪欧娃忍不住回了下头，娇嗔的样子看得人心头一震。
男人的脸色相当别扭，极不情愿又不敢拒绝的样子。“下一胎生个儿子再跟你姓，这一胎应该是个女儿，跟我姓。”
纪欧娃偏偏跟他反着来，要是在这种事儿上妥协了，以后有什么事是她还能做主的。
“可我就喜欢儿子跟你姓，女儿随我姓。”
纪欧娃不过是逗逗齐晋，她现在的的名字是假的，宋家还有宋启航的后人传宗接代，哪个孩子也用不着跟她姓。可齐晋却当了真。
两只油腻腻的大手终于往他窥伺了半天的地方捏上去。
纪欧娃吃痛，险些叫出来。齐晋将她几乎赤裸的身子轻轻抱到腿上，张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难怪我昨晚梦见女儿要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这都踩到我脸上了，连女儿都看不下去了……你说你这阵子天天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欠收拾。”
齐晋的力道掌握的刚刚好，纪欧娃被撩拨的不行。可现在是禁欲期，齐晋根本不跟她动真的，过了好半响，纪欧娃气喘吁吁的瘫软在齐晋怀里，媚气横生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望着他。
“都听你的。”
齐晋冷笑了下，这个女人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听话，过后就将自己的承诺完全忘掉。
齐晋也难受的厉害，他颤抖着双手为纪欧娃系好内衣的带子，橄榄油抹了一半儿，自个儿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向卫生间。
约摸十几分钟过后，男人神奇气爽的从卫生间走出来。
纪欧娃抹好橄榄油正在整理衣服，她一眼就能看出男人刚刚在洗手间里干过什么，剐了他一眼，并不说破。
齐晋早就在纪欧娃面前锻炼出厚脸皮，他勒紧裤腰带，泰然自若的走到女人身边轻轻将她窝在毛衣里的头发拿出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柔顺的栗色长卷发不禁暗叹道，其实女人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迟早要男人的命。
…
姜美雅缝合好的伤口因为崩线又发生大出血的状况，弄得保姆和看护措手不及。
主治医生快速赶到，命人将病人推进急救诊室。不过刚刚回到齐家的李姝还来不及歇脚，接到电话以后就又立刻叫家里的司机送她回到医院。
正在“万茜园”和情人温存的齐晟，接到消息以后，也匆匆穿好衣服，驱车赶来。
姜美雅躺在病床上挂点滴，她鼻孔里插着输氧管，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齐晟站在病房外面询问医生，李姝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望着昏迷中的儿媳妇。
稍有不慎就会徒生要人命的状况，这要是让美雅知道齐晋有了和她离婚的打算，还怎么活下去……
李姝打心眼儿里抱怨儿子的不懂事，齐晋算是给她这个当妈的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齐晟素来是一个以沉稳著称的男人，他送走医生走进病房的时候怕打扰姜美雅，刻意将脚步放缓。
李姝知道齐晟就站在自己身后，闻着丈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再看看病床上的儿媳，她一颗心瞬间堵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开口，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说话的。
齐晟站了二分钟，率先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美雅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一个月不能下床，两个月能不能出院还有待观察。这阵子你先帮她打理利美的生意……当婆婆的，多辛苦一些。”
这算是安慰自己么，李姝心里冷笑着。
见同甘共苦多年的妻子不说话，齐晟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掌握在李姝的肩头。
“听说你今天头疼，要是身子骨儿不舒服，也别那么拼命，适当的放自己一天假。利美少几个单子不算什么，我们齐家不差那些钱。”
李姝忽然回过头来对视上齐晟饱含温柔的眼神，毫不客气泼他一盆冷水。
“齐市长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关心起你的结发之妻？那么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过不了三五十年，我是死不了的。毕竟我还没眼看着齐晋给我生个孙子，我更没看着你从市长的位置跌落下来。”
齐晟万万想不到李姝拿这种难听至极的话堵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口气变得僵硬。
“我下马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你现在老了，集团归儿子掌管。区区一个市长的位置你能做几年？我倒要看看，等你被人踢下市长的位置，一无是处的时候，外面那些女人还会不会前仆后继爬上你的床！”
齐晟脸色骤变，他收回握在李姝肩膀上的手，顿时无比嫌恶这个陪自己一路走来的糟糠之妻。“你知道你哪里不招人喜欢？就是这张嘴！”齐晟哼一声，眯眼望着李姝的背影，“要是有她半点儿会看人脸色说话……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反感！”
李姝知道齐晟嘴里的“她”指的是谁，拿自己跟他包养的情妇相比，李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也不给齐晟好脸色看，嘴里像是下刀子。
“我嫁给你什么都不图，凭什么要看你脸色说话。我娘家有钱有势，当初你还不是凭借着我爸的威望才一路顺利的被选拔为市长！那些讨好你的女人，你以为是图得什么，都是为了你的钱。你现在不过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男人，别自不量力了，齐晟！”
李姝的话句句戳心，齐晟气得要死，可碍于儿媳妇在昏迷中，担心姜美雅被吵醒，他忍了忍，始终没有发作。
房间里开始陷入冷战状态，李姝回眸瞥了眼踱步到窗边的齐晟，又开口道：“齐晋要跟美雅离婚，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齐晟倒是平静，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年轻人头脑都发热，他自己要是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也会跟李姝这个强势的女人离婚。可现在老了，折腾不动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外面的女人都是冲着你的荷包和地位来的，只有家里的妻子才是真心实意。
李姝见齐晟没什么反应，放低了口气又道：“昨天我去见齐晋的小三儿，那个女人竟然找借口将我拒之门外。我在南关大桥安排了一起车祸，结果她逃脱了。她肚里还怀了野种，而齐晋始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认定这个孩子是他的……总不能等到怀胎十月生下来进我们齐家吧，你说怎么办？”
李姝难得商量的口气，齐晟听完以后，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糊涂，竟然像五年前一样安排车祸？”
“兴你安排绑架，不许我制造车祸？”李姝觉得可笑，“你只顾着跟你的情人温存，家里的事情丝毫不过问，让我自己夹在齐晋和美雅中间为难，我想办法解决，你竟然还说我糊涂！”
齐晟不想跟她吵架，直接道出重点。
“宋小鱼死了，齐晋也失忆，我们可以将两人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可这次失败了，你知道那些做情妇的女人，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是不哭不闹，含着眼泪来博取男人的同情。
她一旦嘴上说我没事，齐晋只会更加心疼她、偏向她。我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一次暗亏，齐晋上次为了她差点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齐晟见李姝不说话，又道：“齐晋是不是为这个才提出要跟美雅离婚？”
“……是，协议上写的是利美集团归美雅所有。其余齐家的任何财产，跟美雅没有任何关系。”
齐晟沉思下，“齐晋这样分配倒也公平，利美集团照样是他投资的。”
接受到妻子不善的目光，齐晟立刻收起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阵子你先专心替美雅打理利美，业余的时间来医院探望美雅。那个女人，我留意着……”
**
每一次齐晋搂着纪欧娃在被窝里睡懒觉的时候，齐晟的助理乔允，总会在半夜三更打来一通电话，齐晋都怀疑是不是齐晟故意要乔允这样做的。
睡之前，齐晋曾将身边的女人扒光了“折磨”过一次，眼下纪欧娃睡得正香甜，齐晋不得不套提着裤子到客厅接电话。
“有什么事快说。”齐晋脸色不好，口气更不耐烦。
乔允顿了下，小心翼翼答道：“市长想问问您，纪小姐是不是怀孕了？”
齐晋套裤子的动作顿住，面色很快恢复淡定。“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纪欧娃要有一点意外，我全部算在他头上！这个市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齐晟在那边听到，早就气的要拍桌子，乔允拿着手机离他远一些。
“市长让我告诉您……姜小姐前几天在医院线口意外崩开大出血，险些抢救不回来。您要是有一点儿良心，念在姜小姐曾经对您有救命之恩的份儿上，就先不要谈和她离婚的事情。”
齐晋听到这话也倍感意外，“她好些了没有？”
乔允：“昏迷了几天，刚刚苏醒，没有生命危险。”
齐晋沉默着，要不是母亲逼得太紧，他也不会做这么绝，这个要人命的节骨眼儿上和美雅提离婚。他虽然讨厌美雅，但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便说道：“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别到时候说是被我气死的。”
乔允沉思了下，“市长说他派人给纪小姐买了许多补品，您是想要人给您送过去，还是亲自过来拿？”
“让他留着自己喝！”
“……市长说了，他想送的东西，还没有人不接受的。”
“在哪儿？”
乔允报出齐晟常年和情人居住，也就是齐晋找上门大闹过一次的地方：“万茜园。”
…
纪欧娃因为上次“绑架”影响，但凡听到有关于齐晟的任何事情都表现出极大的惶恐。齐晋当然不可能要齐晟的人将东西送到西城。
齐晋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驱车到“万茜园”登门拜访，天边的太阳还没有展露头角，街边的花草树木都沾染着湿重的露汽。齐晟和他的情妇这个时候无疑还搂在一个被窝里熟睡，所以齐晋是故意这么早来打搅二人的好事。
上回他因为纪欧娃被绑架的事情，深更半夜跑来万茜园大闹一场的时候，余曼彤慌慌张张穿衣躲进客房的样子，齐晋至今都记忆犹新。眼下，他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父亲和那个女人的狼狈不堪！
齐晋抬手摁下门铃，没想到开门的正是余曼彤那个女人。
余曼彤新烫的头发，搭配上一身大红色刺绣旗袍，看上去艳丽逼人，她拉着门把手笑盈盈的对齐晋道：“你爸爸早就起来在客厅里等你了，还没吃早饭吧？保姆正在做鲜榨豆浆和油条，吃好了再走。”
见齐晋抿着唇也不说话，一副沉默多金的样子站在门口，余曼彤赶紧侧身请他进去。
齐晟有早晨起来饮一杯清茶的习惯，齐晋走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水，老男人不知道碰见什么喜事，满脸的容光焕发，就连腰上的肚腩看起来也不那么明显。齐晋见此不由得冷哼一声。
“来了？坐。”
齐晋想想这栋宅子里每一个角落，都留有齐晟和余曼彤的足迹，他站在那儿不动，随即开口道：“我拿了东西就走。”
齐晟岂会不知道齐晋怎么想的，可他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亲生儿子爆料，总是站着怎么行。
“你这是给长辈说话的态度？让我仰头看你！纪欧娃那个女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齐晋听不得别人说纪欧娃一点不好，不过他今天不想当着余曼彤这个女人跟父亲吵架，忍了忍，还是矮身坐到齐晟对面的沙发上。
一道窈窕秀丽的红色身影恍然穿梭到二人中间，余曼彤在茶壶里添了些热水，齐晟拧着眉头看着她时，眼中没有半分情意。
“行了，不用浪费水，他不喝咱们这里的东西！”
余曼彤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端着热水壶站起来看了齐晋两眼，她笑笑，“这孩子脾气真随你。”
不知是责怪还是夸奖，齐晋听着十分不顺耳。明明一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女人，却端站在长辈的角度来看他，他对父亲包养的这个情妇，不禁更增添了几分厌恶。
仗着有几分姿色，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余曼彤转身进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氤氲温和的灯光，齐晟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
“你自己看吧。”
齐晋看眼茶几上的档案袋，抬眸睇他一眼，齐晟又沉声道：“你总是毫无条件的相信你的女人，我说再多你会觉得我跟你妈一样诚心拆散你们俩，破坏你们的幸福。她究竟是不是你眼中所见到的那样温顺依人，你打开档案袋就知道了。”
见齐晋不为所动，齐晟又道：“放心，里面没有什么限制级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照片而已。”
桌上的茶水还冒着腾腾热气，齐晋的脸色冷下来，“你找人跟踪纪欧娃？”
齐晟握着茶杯嗤笑一声，“我还用得着跟踪？整个S市哪里不是我的人，我想要什么消息是查不到的。”
“你要是相信你的女人，更应该打开看看！”
齐晟的这句话果然起到了作用，齐晋抿着唇拿起茶几上的档案袋。
他抽出里面的一打照片搁到茶几上，又拿起一张握在手中，灯光不算太亮，他倾斜着角度细细看了两眼。发现是戴着墨镜的纪欧娃和一个扣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车上，两人一前一后，举止并不亲密，反而十分客套。
“怎么样？”齐晟问道。
齐晋沉默下，目光微顿。女人标志性的大波浪卷发和张扬的美人唇，即便是厚重的米色风衣都遮盖不住她惹火的身材，光是看着照片，就冷艳的夺目，又光彩的照人。“错不了，的确是纪欧娃。”
齐晟笑了笑，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每一张几乎都是纪欧娃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车上的场景，偶尔男人会回头，伸出手臂把什么东西交到纪欧娃手上。纪欧娃的表情始终是冷淡的。
齐晋看完以后，将照片随手搁到桌上，朝着对面的齐晟翘唇笑了下，“这能说明什么？”
“难道你没发觉，这几张照片上拍摄的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可却是同一辆车，同一个男人。”
齐晋叠上腿，直接朝他丢一颗炸弹。“你要是想方设法找出纪欧娃背叛我的证据，可能让你失望了。相反，我手里却有你很多出轨的证据，齐市长！”
余曼彤刚好走到餐厅，大老远听到齐晋这样说，她脸一红，又端着豆浆回到厨房。
齐晟却没有生气，他对这个儿子从不设防，齐晋手里有他的出轨证据并不奇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个男人有家室，据说对妻子和儿女相当的好，从没有和女人暧昧的习惯。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齐晋眼眸睇着他，等待下文。齐晟又解释道：“他真名叫刘能，是S市最有名的私人侦探组组长。只要有人肯出得起价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你想想，你的女人三番几次暗中和刘能联系，她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你？”
望着齐晟那双含笑的眸子，齐晋忽然翘唇冷笑了一下。
“既然他这么厉害，我觉得爸你是不是应该当心一点儿，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人雇刘能去找一些能拉你下马的证据！”
齐晋站起身来转身就走，齐晟望着儿子冷漠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曼彤，吩咐保姆把我给纪欧娃买的礼品拎到齐晋的车上。”
余曼彤听到齐晟的声音立刻从厨房跑出来，叫上保姆一起将客厅里堆着的礼品拎出门外。
不过五分钟过后，余曼彤又和保姆原封不动的将这些东西拎回客厅。
齐晟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费劲的样子，不禁蹙眉问道：“怎么没拿走？”
余曼彤抹下额头上的汗水，红着脸十分为难的吐出几句话：“他刚才说……您岁数大了，操劳的事情又多，不但要在女人身上浪费体力，还要操心小辈们的家务事，要您留着这些补品，自个儿给自个儿补身体。”
齐晟眉头蹙的更紧。“我是真的叫他来拿礼品，只不过顺便把那些照片交给他而已，这孩子怎么就不信呢。”
…
刘能刚刚去一位雇主那边交了资料，他开着那辆白色的丰田越野穿过市中心，打算到路边的一家肯德基店为儿子买些吃的带回去，一辆黑色的宾利忽然越过他这辆车，缓缓驶到前面靠着马路牙子停下。刘能看眼车牌号，下意识的就想着驱车逃走。
吴青从驾驶座上下来，快步走到刘能的车窗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吴青伸出手指敲了两下车窗，刘能自知逃不过，缓缓将车窗降下来，吴青露出一本正经的职业化笑容。
“刘先生，我家齐总有请。”
刘能以前进过无数次警局，他学过心理学，面对那些警察整夜的盘问，他总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不迫的应付过去。
可齐晋不一样，他整个人像座山一样往椅子上一坐，什么话都不必说，凌厉压迫的气息就朝人扑面而来。
刘能和他对持了半个小时，只要一不留神瞥见那双犀利尖锐的眸子，他筑造多年的心理堤坝就要崩溃。
刘能受不了这种没有声音的折磨，他担心时间一长招架不住，将纪欧娃委托他办的那些事情全盘拖出，最终还是张了口。
－－－－－－题外话－－－－－－
NND，工作室的网坏了，又让宝贝们久等了~
齐晋放司机一天假，他陪着纪欧娃到医院做完产检，一直听到医生亲口保证说孕妇身体很健康，腹中胎儿没事，只是受到惊吓安心修养就好，不必吃药，男人这才放心。
两人到纪欧娃提议的素斋馆吃了点儿，齐晋开车带她回到西城。
刚刚走进家门口，齐晋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印有某著名医院标志的袋子，他将那张B超报告单搁在灯光底下，双眼紧盯着，生怕错过点儿什么似的，翻来覆去的看。
纪欧娃见他一副初为人父的呆傻样子，忍不住抿嘴笑出来，“有什么可看的，刚刚出现胎囊，那么大一丁点儿。”
齐晋抿唇不语，高大的男人就站在灯光底下捧着B超单子一动不动。纪欧娃懒得说他，笑笑进了洗手间。
等她五分钟上完厕所后回到客厅时，齐晋已经坐在沙发上。
“我怎么觉得，这张B超单这么熟悉？”
男人忽然张口，纪欧娃倒水的时候白了他一眼，“姜美雅做过的B超单一定不少，每张B超单都差不多，你看着这一张当然眼熟！”
齐晋听出了话里的酸味儿，顿了顿，他端正了姿态坐直了身体，目光紧随着女人苗条的身影。
“我是说，我房间里也有一张。那时候蛋蛋刚来齐家第一天，美雅还没有怀孕，我睡觉之前意外从床头柜里发现的。可到底是谁会将这种东西放进去……”
纪欧娃喝水的动作猛地顿住，难怪她一直夹在书里保存的B超单不见了，原来是被蛋蛋这个小家伙偷走了。
然而只是一刹那，她迅速恢复淡定，饮完剩下的半杯水。“说不定是你很多年前自己放进去的，久到连你自己都忘了。”
齐晋皱眉，“我怎么可能有胎儿的B超单，我又没有谈过女朋友。”
“你不是五年前就失忆了，就算你有过女朋友又怎么会记得。说不定你情史丰富到连李寻欢见了都自惭形愧！”
纪欧娃似笑非笑的样子，引起了齐晋强烈的不快。
“要真有那回事，我不可能一点不知情。”
“那你觉得你跟我在一起的第一晚，在床上的表现，像一个没有经验的处男？”
齐晋目光深邃，他也不确定自己失忆之前有没有过女人，可即便有，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我要是太差劲，你能满意？”
“……”纪欧娃盯了他半响，脸蛋微红，“强词夺理！你现在说什么我也不能反驳，反正孩子都有了。”
女人的意思，就是她现在想跑也跑不了，被肚里的孩子绊住脚，只能凑合着跟他一起瞎过。
齐晋心里当下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他现在才感觉和纪欧娃像真正的夫妻，没人的时候，打打情骂骂俏。女人嘴上怪嗔着，心里却甜蜜的要死。
怪不得他从前不想呆在齐家，这种夫妻之间的相处，对于他和美雅来说，简直就是奢侈。
纪欧娃将窗帘拉上，她从卧室里拿来橄榄油。别人家的孕妇都是从三个月开始抹橄榄油，并且只涂到肚皮上，防止妊娠纹的产生。可纪欧娃呢，这才一个多月就开始了，并且一抹就要抹遍全身。齐晋觉得纪欧娃臭美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说化妆间里的那些个护肤品，光是卧室里梳妆台上的那些化妆品瓶瓶罐罐不下二十几个，同一种作用的擦脸油要好几个牌子的。他呢，平时出门只需要擦一层男士的乳液就好了。不过齐晋从来不嫌纪欧娃麻烦，当初不正是因为她让人一眼难忘的形象，两个人才有了纠葛。只是他从前爱的是皮表，现在爱的是灵魂。
纪欧娃脱了衣服坐在沙发上，齐晋为她解开内衣上的带子，在掌心倒出一点点琥珀色的液体，轻柔的抚摸她光滑细嫩的后背。
齐晋手心粗糙，纪欧娃指挥他上下左右。
男人抹着抹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她前面瞟，内衣的罩杯包裹不住那对儿丰盈，他心思开始不纯洁起来，眼神变得幽暗。
这是在孕期，不能乱来。
齐晋不断的提醒自己，试图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那么喜欢吃葡萄，以后女儿出生就叫小葡萄好了。圆圆小小，晶莹剔透，跟你一样可爱。”
男人嗓音变得暗哑，纪欧娃没察觉出什么，不高兴的反驳道：“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齐晋的手开始往她纤细雪白的脖子上游走，“这只是个小名儿，大名还是由你来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大名跟我姓。”纪欧娃忍不住回了下头，娇嗔的样子看得人心头一震。
男人的脸色相当别扭，极不情愿又不敢拒绝的样子。“下一胎生个儿子再跟你姓，这一胎应该是个女儿，跟我姓。”
纪欧娃偏偏跟他反着来，要是在这种事儿上妥协了，以后有什么事是她还能做主的。
“可我就喜欢儿子跟你姓，女儿随我姓。”
纪欧娃不过是逗逗齐晋，她现在的的名字是假的，宋家还有宋启航的后人传宗接代，哪个孩子也用不着跟她姓。可齐晋却当了真。
两只油腻腻的大手终于往他窥伺了半天的地方捏上去。
纪欧娃吃痛，险些叫出来。齐晋将她几乎赤裸的身子轻轻抱到腿上，张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难怪我昨晚梦见女儿要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这都踩到我脸上了，连女儿都看不下去了……你说你这阵子天天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欠收拾。”
齐晋的力道掌握的刚刚好，纪欧娃被撩拨的不行。可现在是禁欲期，齐晋根本不跟她动真的，过了好半响，纪欧娃气喘吁吁的瘫软在齐晋怀里，媚气横生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望着他。
“都听你的。”
齐晋冷笑了下，这个女人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听话，过后就将自己的承诺完全忘掉。
齐晋也难受的厉害，他颤抖着双手为纪欧娃系好内衣的带子，橄榄油抹了一半儿，自个儿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向卫生间。
约摸十几分钟过后，男人神奇气爽的从卫生间走出来。
纪欧娃抹好橄榄油正在整理衣服，她一眼就能看出男人刚刚在洗手间里干过什么，剐了他一眼，并不说破。
齐晋早就在纪欧娃面前锻炼出厚脸皮，他勒紧裤腰带，泰然自若的走到女人身边轻轻将她窝在毛衣里的头发拿出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柔顺的栗色长卷发不禁暗叹道，其实女人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迟早要男人的命。
…
姜美雅缝合好的伤口因为崩线又发生大出血的状况，弄得保姆和看护措手不及。
主治医生快速赶到，命人将病人推进急救诊室。不过刚刚回到齐家的李姝还来不及歇脚，接到电话以后就又立刻叫家里的司机送她回到医院。
正在“万茜园”和情人温存的齐晟，接到消息以后，也匆匆穿好衣服，驱车赶来。
姜美雅躺在病床上挂点滴，她鼻孔里插着输氧管，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齐晟站在病房外面询问医生，李姝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望着昏迷中的儿媳妇。
稍有不慎就会徒生要人命的状况，这要是让美雅知道齐晋有了和她离婚的打算，还怎么活下去……
李姝打心眼儿里抱怨儿子的不懂事，齐晋算是给她这个当妈的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齐晟素来是一个以沉稳著称的男人，他送走医生走进病房的时候怕打扰姜美雅，刻意将脚步放缓。
李姝知道齐晟就站在自己身后，闻着丈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再看看病床上的儿媳，她一颗心瞬间堵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开口，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说话的。
齐晟站了二分钟，率先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美雅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一个月不能下床，两个月能不能出院还有待观察。这阵子你先帮她打理利美的生意……当婆婆的，多辛苦一些。”
这算是安慰自己么，李姝心里冷笑着。
见同甘共苦多年的妻子不说话，齐晟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掌握在李姝的肩头。
“听说你今天头疼，要是身子骨儿不舒服，也别那么拼命，适当的放自己一天假。利美少几个单子不算什么，我们齐家不差那些钱。”
李姝忽然回过头来对视上齐晟饱含温柔的眼神，毫不客气泼他一盆冷水。
“齐市长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关心起你的结发之妻？那么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过不了三五十年，我是死不了的。毕竟我还没眼看着齐晋给我生个孙子，我更没看着你从市长的位置跌落下来。”
齐晟万万想不到李姝拿这种难听至极的话堵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口气变得僵硬。
“我下马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你现在老了，集团归儿子掌管。区区一个市长的位置你能做几年？我倒要看看，等你被人踢下市长的位置，一无是处的时候，外面那些女人还会不会前仆后继爬上你的床！”
齐晟脸色骤变，他收回握在李姝肩膀上的手，顿时无比嫌恶这个陪自己一路走来的糟糠之妻。“你知道你哪里不招人喜欢？就是这张嘴！”齐晟哼一声，眯眼望着李姝的背影，“要是有她半点儿会看人脸色说话……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反感！”
李姝知道齐晟嘴里的“她”指的是谁，拿自己跟他包养的情妇相比，李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也不给齐晟好脸色看，嘴里像是下刀子。
“我嫁给你什么都不图，凭什么要看你脸色说话。我娘家有钱有势，当初你还不是凭借着我爸的威望才一路顺利的被选拔为市长！那些讨好你的女人，你以为是图得什么，都是为了你的钱。你现在不过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男人，别自不量力了，齐晟！”
李姝的话句句戳心，齐晟气得要死，可碍于儿媳妇在昏迷中，担心姜美雅被吵醒，他忍了忍，始终没有发作。
房间里开始陷入冷战状态，李姝回眸瞥了眼踱步到窗边的齐晟，又开口道：“齐晋要跟美雅离婚，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齐晟倒是平静，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年轻人头脑都发热，他自己要是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也会跟李姝这个强势的女人离婚。可现在老了，折腾不动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外面的女人都是冲着你的荷包和地位来的，只有家里的妻子才是真心实意。
李姝见齐晟没什么反应，放低了口气又道：“昨天我去见齐晋的小三儿，那个女人竟然找借口将我拒之门外。我在南关大桥安排了一起车祸，结果她逃脱了。她肚里还怀了野种，而齐晋始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认定这个孩子是他的……总不能等到怀胎十月生下来进我们齐家吧，你说怎么办？”
李姝难得商量的口气，齐晟听完以后，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糊涂，竟然像五年前一样安排车祸？”
“兴你安排绑架，不许我制造车祸？”李姝觉得可笑，“你只顾着跟你的情人温存，家里的事情丝毫不过问，让我自己夹在齐晋和美雅中间为难，我想办法解决，你竟然还说我糊涂！”
齐晟不想跟她吵架，直接道出重点。
“宋小鱼死了，齐晋也失忆，我们可以将两人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可这次失败了，你知道那些做情妇的女人，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是不哭不闹，含着眼泪来博取男人的同情。
她一旦嘴上说我没事，齐晋只会更加心疼她、偏向她。我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一次暗亏，齐晋上次为了她差点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齐晟见李姝不说话，又道：“齐晋是不是为这个才提出要跟美雅离婚？”
“……是，协议上写的是利美集团归美雅所有。其余齐家的任何财产，跟美雅没有任何关系。”
齐晟沉思下，“齐晋这样分配倒也公平，利美集团照样是他投资的。”
接受到妻子不善的目光，齐晟立刻收起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阵子你先专心替美雅打理利美，业余的时间来医院探望美雅。那个女人，我留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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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齐晋搂着纪欧娃在被窝里睡懒觉的时候，齐晟的助理乔允，总会在半夜三更打来一通电话，齐晋都怀疑是不是齐晟故意要乔允这样做的。
睡之前，齐晋曾将身边的女人扒光了“折磨”过一次，眼下纪欧娃睡得正香甜，齐晋不得不套提着裤子到客厅接电话。
“有什么事快说。”齐晋脸色不好，口气更不耐烦。
乔允顿了下，小心翼翼答道：“市长想问问您，纪小姐是不是怀孕了？”
齐晋套裤子的动作顿住，面色很快恢复淡定。“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纪欧娃要有一点意外，我全部算在他头上！这个市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齐晟在那边听到，早就气的要拍桌子，乔允拿着手机离他远一些。
“市长让我告诉您……姜小姐前几天在医院线口意外崩开大出血，险些抢救不回来。您要是有一点儿良心，念在姜小姐曾经对您有救命之恩的份儿上，就先不要谈和她离婚的事情。”
齐晋听到这话也倍感意外，“她好些了没有？”
乔允：“昏迷了几天，刚刚苏醒，没有生命危险。”
齐晋沉默着，要不是母亲逼得太紧，他也不会做这么绝，这个要人命的节骨眼儿上和美雅提离婚。他虽然讨厌美雅，但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便说道：“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别到时候说是被我气死的。”
乔允沉思了下，“市长说他派人给纪小姐买了许多补品，您是想要人给您送过去，还是亲自过来拿？”
“让他留着自己喝！”
“……市长说了，他想送的东西，还没有人不接受的。”
“在哪儿？”
乔允报出齐晟常年和情人居住，也就是齐晋找上门大闹过一次的地方：“万茜园。”
…
纪欧娃因为上次“绑架”影响，但凡听到有关于齐晟的任何事情都表现出极大的惶恐。齐晋当然不可能要齐晟的人将东西送到西城。
齐晋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驱车到“万茜园”登门拜访，天边的太阳还没有展露头角，街边的花草树木都沾染着湿重的露汽。齐晟和他的情妇这个时候无疑还搂在一个被窝里熟睡，所以齐晋是故意这么早来打搅二人的好事。
上回他因为纪欧娃被绑架的事情，深更半夜跑来万茜园大闹一场的时候，余曼彤慌慌张张穿衣躲进客房的样子，齐晋至今都记忆犹新。眼下，他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父亲和那个女人的狼狈不堪！
齐晋抬手摁下门铃，没想到开门的正是余曼彤那个女人。
余曼彤新烫的头发，搭配上一身大红色刺绣旗袍，看上去艳丽逼人，她拉着门把手笑盈盈的对齐晋道：“你爸爸早就起来在客厅里等你了，还没吃早饭吧？保姆正在做鲜榨豆浆和油条，吃好了再走。”
见齐晋抿着唇也不说话，一副沉默多金的样子站在门口，余曼彤赶紧侧身请他进去。
齐晟有早晨起来饮一杯清茶的习惯，齐晋走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水，老男人不知道碰见什么喜事，满脸的容光焕发，就连腰上的肚腩看起来也不那么明显。齐晋见此不由得冷哼一声。
“来了？坐。”
齐晋想想这栋宅子里每一个角落，都留有齐晟和余曼彤的足迹，他站在那儿不动，随即开口道：“我拿了东西就走。”
齐晟岂会不知道齐晋怎么想的，可他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亲生儿子爆料，总是站着怎么行。
“你这是给长辈说话的态度？让我仰头看你！纪欧娃那个女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齐晋听不得别人说纪欧娃一点不好，不过他今天不想当着余曼彤这个女人跟父亲吵架，忍了忍，还是矮身坐到齐晟对面的沙发上。
一道窈窕秀丽的红色身影恍然穿梭到二人中间，余曼彤在茶壶里添了些热水，齐晟拧着眉头看着她时，眼中没有半分情意。
“行了，不用浪费水，他不喝咱们这里的东西！”
余曼彤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端着热水壶站起来看了齐晋两眼，她笑笑，“这孩子脾气真随你。”
不知是责怪还是夸奖，齐晋听着十分不顺耳。明明一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女人，却端站在长辈的角度来看他，他对父亲包养的这个情妇，不禁更增添了几分厌恶。
仗着有几分姿色，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余曼彤转身进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氤氲温和的灯光，齐晟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
“你自己看吧。”
齐晋看眼茶几上的档案袋，抬眸睇他一眼，齐晟又沉声道：“你总是毫无条件的相信你的女人，我说再多你会觉得我跟你妈一样诚心拆散你们俩，破坏你们的幸福。她究竟是不是你眼中所见到的那样温顺依人，你打开档案袋就知道了。”
见齐晋不为所动，齐晟又道：“放心，里面没有什么限制级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照片而已。”
桌上的茶水还冒着腾腾热气，齐晋的脸色冷下来，“你找人跟踪纪欧娃？”
齐晟握着茶杯嗤笑一声，“我还用得着跟踪？整个S市哪里不是我的人，我想要什么消息是查不到的。”
“你要是相信你的女人，更应该打开看看！”
齐晟的这句话果然起到了作用，齐晋抿着唇拿起茶几上的档案袋。
他抽出里面的一打照片搁到茶几上，又拿起一张握在手中，灯光不算太亮，他倾斜着角度细细看了两眼。发现是戴着墨镜的纪欧娃和一个扣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车上，两人一前一后，举止并不亲密，反而十分客套。
“怎么样？”齐晟问道。
齐晋沉默下，目光微顿。女人标志性的大波浪卷发和张扬的美人唇，即便是厚重的米色风衣都遮盖不住她惹火的身材，光是看着照片，就冷艳的夺目，又光彩的照人。“错不了，的确是纪欧娃。”
齐晟笑了笑，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每一张几乎都是纪欧娃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车上的场景，偶尔男人会回头，伸出手臂把什么东西交到纪欧娃手上。纪欧娃的表情始终是冷淡的。
齐晋看完以后，将照片随手搁到桌上，朝着对面的齐晟翘唇笑了下，“这能说明什么？”
“难道你没发觉，这几张照片上拍摄的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可却是同一辆车，同一个男人。”
齐晋叠上腿，直接朝他丢一颗炸弹。“你要是想方设法找出纪欧娃背叛我的证据，可能让你失望了。相反，我手里却有你很多出轨的证据，齐市长！”
余曼彤刚好走到餐厅，大老远听到齐晋这样说，她脸一红，又端着豆浆回到厨房。
齐晟却没有生气，他对这个儿子从不设防，齐晋手里有他的出轨证据并不奇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个男人有家室，据说对妻子和儿女相当的好，从没有和女人暧昧的习惯。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齐晋眼眸睇着他，等待下文。齐晟又解释道：“他真名叫刘能，是S市最有名的私人侦探组组长。只要有人肯出得起价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你想想，你的女人三番几次暗中和刘能联系，她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你？”
望着齐晟那双含笑的眸子，齐晋忽然翘唇冷笑了一下。
“既然他这么厉害，我觉得爸你是不是应该当心一点儿，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人雇刘能去找一些能拉你下马的证据！”
齐晋站起身来转身就走，齐晟望着儿子冷漠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曼彤，吩咐保姆把我给纪欧娃买的礼品拎到齐晋的车上。”
余曼彤听到齐晟的声音立刻从厨房跑出来，叫上保姆一起将客厅里堆着的礼品拎出门外。
不过五分钟过后，余曼彤又和保姆原封不动的将这些东西拎回客厅。
齐晟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费劲的样子，不禁蹙眉问道：“怎么没拿走？”
余曼彤抹下额头上的汗水，红着脸十分为难的吐出几句话：“他刚才说……您岁数大了，操劳的事情又多，不但要在女人身上浪费体力，还要操心小辈们的家务事，要您留着这些补品，自个儿给自个儿补身体。”
齐晟眉头蹙的更紧。“我是真的叫他来拿礼品，只不过顺便把那些照片交给他而已，这孩子怎么就不信呢。”
…
刘能刚刚去一位雇主那边交了资料，他开着那辆白色的丰田越野穿过市中心，打算到路边的一家肯德基店为儿子买些吃的带回去，一辆黑色的宾利忽然越过他这辆车，缓缓驶到前面靠着马路牙子停下。刘能看眼车牌号，下意识的就想着驱车逃走。
吴青从驾驶座上下来，快步走到刘能的车窗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吴青伸出手指敲了两下车窗，刘能自知逃不过，缓缓将车窗降下来，吴青露出一本正经的职业化笑容。
“刘先生，我家齐总有请。”
刘能以前进过无数次警局，他学过心理学，面对那些警察整夜的盘问，他总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不迫的应付过去。
可齐晋不一样，他整个人像座山一样往椅子上一坐，什么话都不必说，凌厉压迫的气息就朝人扑面而来。
刘能和他对持了半个小时，只要一不留神瞥见那双犀利尖锐的眸子，他筑造多年的心理堤坝就要崩溃。
刘能受不了这种没有声音的折磨，他担心时间一长招架不住，将纪欧娃委托他办的那些事情全盘拖出，最终还是张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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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D，工作室的网坏了，又让宝贝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