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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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宣带着落溪来到郊外，一处庄园，里面种满了果树。只见一片葱绿，望不到尽头，落溪无神的瞳孔，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不想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贾明宣问。
落溪在树林里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回答：“你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
贾明宣坐到落溪旁边，“这里是我们家的山庄，还有一处宅子，要是你喜欢这儿，可以在这儿住些天。”
地上的草，十分柔软，落溪索性双手交握枕着头，躺了下来，睁眼看着时光流逝，夕阳光沉下去了，夜幕降临，月光温柔地照下来。
此情此景，让落溪恍惚以为回到了以前在无荒山里。
两人都沉默着，贾明宣既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也不安慰她，只是静静坐在她身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溪缓缓说起以前的事。“小时候，我常常在夜里偷溜出来，卧在梨花树下，看月亮，有时候还会偷娘做的梨花烧喝。娘经常忙，很少有时间做吃的，印象中几乎没有吃过娘亲手做的东西。只有梨
花烧，每到梨花盛开的时节，她便会摘梨花酿酒，将酒坛子埋在梨花树下。”
“鬼灵精怪，你小时候比现在还要调皮，没少挨骂吧？”贾明宣伸出食指点点落溪的眉心。
贾明宣看到落溪一脸平静地回忆童年，想必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他也就放心了。
“每次娘罚我，爹都会帮我作弊。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溪想起爹娘，那些点点滴滴，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分外珍贵。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爹娘会离我而去……他们没了，还被人将尸首挂着示众……为什么好人就要被背叛被陷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爹娘生我养我，他们面临绝境时，我却独自逃走……天底下恐怕再没有比我更绝情绝义的人了！”
说着说着，泪如泉涌，从眼角滑落草地，化作了露珠！
落溪用手背胡乱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闭着眼睛，还是不停地往外流。
“不怕不怕，我会陪着你！”轻轻地话，像羽毛一样，包裹着落溪，“都会过去的，想哭便哭吧！”
贾明宣半侧着身，轻轻地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指腹碰触到她冰凉的脸颊，被她的泪水洇湿。
圣人讲道理，都是讲给与自己无关的人听的！当惨烈哀伤的事情发生时，又有几人能够理解那种痛苦呢？
贾明宣第一次感觉到茫然，许久之后，他终于明白那是因为自己在乎的人痛彻心扉，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过了好一阵子，贾明宣语气略带散漫与沉重：“其实，我也很惨的，生在侯府大宅，身边总有人告诉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不能喜欢什么什么，更不能沉迷什么什么
……身边还隐藏着一群笑脸豺狼，嘴上恭维你，暗地里却想捅你刀子。”
“我在无荒山被追杀，是我大哥找的杀手，埋伏在我回来的路上……”
“你大哥要杀你？”落溪惊讶！
尽管不是一母所生，身上终归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贾明宣笑道，“不过这次本公子勉强原谅他了，要不是他派人追杀我，我也不会跑到山林里，也不会被打落悬崖……如果没有掉到潭里，也就不会碰到你。”贾明宣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回京后派人去查，才知道雇杀手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他这个大哥是高姨娘庶出，事事强出头，多次向父亲请求，让他管理贾家的
产业。
反正贾明宣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就由着他一步步将产业攥在手中，他却还是不放心，派人追杀自己。贾明宣才知道，自己这个大哥野心有多大！
“山鬼！”落溪想到第一次见面，那么尴尬，恨不得揍他一顿！
那时候她正准备继承蚩魂锁！
蚩魂锁！落溪将蚩魂锁，举起来看，柔柔的月光照在繁复的花纹上，仿佛活了一般。
娘说，她和爹的灵魂，都会住进蚩魂锁里，守护着她！此刻，爹娘是否在看着她呢？
贾明宣凑过来，和落溪一同看着蚩魂锁。
“别看了，再看这锁就要被你看穿了。”贾明宣打趣道。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坛酒，“这酒虽然没有你的梨花烧好，但也是藏了好几年的上等好酒。”
掀开坛盖，酒香四溢，落溪坐起来，“闻着味道，还不错。”
贾明宣先自己喝了一口，再递给落溪。落溪捧起酒坛子，仰头豪迈地喝了一大口。
“看你喝酒的样子，跟个汉子似的。”贾明宣笑看着落溪。
边喝边聊，很快，一坛子酒就见底了。贾明宣拿一根草逗落溪，脖子痒痒的，落溪避开，他再逗，落溪再避开，他还逗。
“贾明宣，你有完没完啊！”落溪怒了！
“我跟你没完没了！”贾明宣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一棵树后面。
落溪追上去，贾明宣借助树木，左躲右闪。
“你给我站住。”落溪大喊。
“我偏不。”贾明宣脚底抹油。
一个人伤心难过时，做点消耗体力的事，累着了，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
在山庄里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落溪跟着贾明宣回府。
进了城，便不再坐马车。京城的大街，比想象中还要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边的摊贩售卖各种特色小玩意，大大小小的商铺里，也是人进人出。要是平常，以落溪爱热闹的性子，一定要
将七街八巷，全都逛个遍；把所有新奇的东西，都看个遍。但现在，落溪没心思去看。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没了光彩。
贾明宣知道她受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什么也不说，默默走在她身旁。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了，落溪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别人，也避免别人碰到自己。
前面不远有一群人，围在一处，热地讨论着什么！一道高亢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敬国侯府最近死人了，本来大家都说是自杀，查明真相却是毒杀！查明真相的正是个年轻姑娘，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破了一桩人命
冤案！”
“真的假的？”
“那真是神啊，奇毒害人，连有资历的老仵作都查验不出，说是溺水死的，但那姑娘看了一眼就说是中毒死的，还是一种奇毒！”
“深宅大院总会有一些龌龊事，要我说啊，最厉害的还是那个破案的人，听说是个外地来的小娇娘，在京城都传遍了！”“敬国侯爷虽是个正直清廉的，但难保府中不会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啊！这不，两个丫鬟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争风吃醋，其中心狠的那个，把另一个给毒杀了，还伪装成
自杀！啧啧！”
“人心啊！一步天堂，一步地狱，错了一小步，赔上一辈子！”一位老者捋着胡子叹气！
街坊邻居们茶余饭后最大的娱乐，就是议论深宅大院里的八卦，诸如哪位官爷纳了小妾，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爱上了穷小子，哪个大宅里正妻与小妾打翻醋了坛子……
说到人命案，在热烈议论中又多了点沉重！说话的，说完一番话后，总要摇头惋惜；听故事的人，不时发出一阵吸气声，表示震惊！
侯府的大少奶奶一心想瞒住消息，不往外传，没想到已经传遍了京城。
这口口相传，添油加醋的，说什么的都有！
落溪听着人们说的这些话，不由得苦笑！
不明真相的人，有板有眼地说着“真相”，也许有人觉得他们愚昧无知，但其实，无知也是一种快乐！因为无所知，所以无所畏！
贾明宣带着落溪来到郊外，一处庄园，里面种满了果树。只见一片葱绿，望不到尽头，落溪无神的瞳孔，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不想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贾明宣问。
落溪在树林里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回答：“你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
贾明宣坐到落溪旁边，“这里是我们家的山庄，还有一处宅子，要是你喜欢这儿，可以在这儿住些天。”
地上的草，十分柔软，落溪索性双手交握枕着头，躺了下来，睁眼看着时光流逝，夕阳光沉下去了，夜幕降临，月光温柔地照下来。
此情此景，让落溪恍惚以为回到了以前在无荒山里。
两人都沉默着，贾明宣既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也不安慰她，只是静静坐在她身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溪缓缓说起以前的事。“小时候，我常常在夜里偷溜出来，卧在梨花树下，看月亮，有时候还会偷娘做的梨花烧喝。娘经常忙，很少有时间做吃的，印象中几乎没有吃过娘亲手做的东西。只有梨
花烧，每到梨花盛开的时节，她便会摘梨花酿酒，将酒坛子埋在梨花树下。”
“鬼灵精怪，你小时候比现在还要调皮，没少挨骂吧？”贾明宣伸出食指点点落溪的眉心。
贾明宣看到落溪一脸平静地回忆童年，想必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他也就放心了。
“每次娘罚我，爹都会帮我作弊。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溪想起爹娘，那些点点滴滴，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分外珍贵。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爹娘会离我而去……他们没了，还被人将尸首挂着示众……为什么好人就要被背叛被陷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爹娘生我养我，他们面临绝境时，我却独自逃走……天底下恐怕再没有比我更绝情绝义的人了！”
说着说着，泪如泉涌，从眼角滑落草地，化作了露珠！
落溪用手背胡乱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闭着眼睛，还是不停地往外流。
“不怕不怕，我会陪着你！”轻轻地话，像羽毛一样，包裹着落溪，“都会过去的，想哭便哭吧！”
贾明宣半侧着身，轻轻地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指腹碰触到她冰凉的脸颊，被她的泪水洇湿。
圣人讲道理，都是讲给与自己无关的人听的！当惨烈哀伤的事情发生时，又有几人能够理解那种痛苦呢？
贾明宣第一次感觉到茫然，许久之后，他终于明白那是因为自己在乎的人痛彻心扉，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过了好一阵子，贾明宣语气略带散漫与沉重：“其实，我也很惨的，生在侯府大宅，身边总有人告诉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不能喜欢什么什么，更不能沉迷什么什么
……身边还隐藏着一群笑脸豺狼，嘴上恭维你，暗地里却想捅你刀子。”
“我在无荒山被追杀，是我大哥找的杀手，埋伏在我回来的路上……”
“你大哥要杀你？”落溪惊讶！
尽管不是一母所生，身上终归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贾明宣笑道，“不过这次本公子勉强原谅他了，要不是他派人追杀我，我也不会跑到山林里，也不会被打落悬崖……如果没有掉到潭里，也就不会碰到你。”贾明宣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回京后派人去查，才知道雇杀手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他这个大哥是高姨娘庶出，事事强出头，多次向父亲请求，让他管理贾家的
产业。
反正贾明宣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就由着他一步步将产业攥在手中，他却还是不放心，派人追杀自己。贾明宣才知道，自己这个大哥野心有多大！
“山鬼！”落溪想到第一次见面，那么尴尬，恨不得揍他一顿！
那时候她正准备继承蚩魂锁！
蚩魂锁！落溪将蚩魂锁，举起来看，柔柔的月光照在繁复的花纹上，仿佛活了一般。
娘说，她和爹的灵魂，都会住进蚩魂锁里，守护着她！此刻，爹娘是否在看着她呢？
贾明宣凑过来，和落溪一同看着蚩魂锁。
“别看了，再看这锁就要被你看穿了。”贾明宣打趣道。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坛酒，“这酒虽然没有你的梨花烧好，但也是藏了好几年的上等好酒。”
掀开坛盖，酒香四溢，落溪坐起来，“闻着味道，还不错。”
贾明宣先自己喝了一口，再递给落溪。落溪捧起酒坛子，仰头豪迈地喝了一大口。
“看你喝酒的样子，跟个汉子似的。”贾明宣笑看着落溪。
边喝边聊，很快，一坛子酒就见底了。贾明宣拿一根草逗落溪，脖子痒痒的，落溪避开，他再逗，落溪再避开，他还逗。
“贾明宣，你有完没完啊！”落溪怒了！
“我跟你没完没了！”贾明宣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一棵树后面。
落溪追上去，贾明宣借助树木，左躲右闪。
“你给我站住。”落溪大喊。
“我偏不。”贾明宣脚底抹油。
一个人伤心难过时，做点消耗体力的事，累着了，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
在山庄里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落溪跟着贾明宣回府。
进了城，便不再坐马车。京城的大街，比想象中还要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边的摊贩售卖各种特色小玩意，大大小小的商铺里，也是人进人出。要是平常，以落溪爱热闹的性子，一定要
将七街八巷，全都逛个遍；把所有新奇的东西，都看个遍。但现在，落溪没心思去看。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没了光彩。
贾明宣知道她受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什么也不说，默默走在她身旁。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了，落溪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别人，也避免别人碰到自己。
前面不远有一群人，围在一处，热地讨论着什么！一道高亢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敬国侯府最近死人了，本来大家都说是自杀，查明真相却是毒杀！查明真相的正是个年轻姑娘，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破了一桩人命
冤案！”
“真的假的？”
“那真是神啊，奇毒害人，连有资历的老仵作都查验不出，说是溺水死的，但那姑娘看了一眼就说是中毒死的，还是一种奇毒！”
“深宅大院总会有一些龌龊事，要我说啊，最厉害的还是那个破案的人，听说是个外地来的小娇娘，在京城都传遍了！”“敬国侯爷虽是个正直清廉的，但难保府中不会出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啊！这不，两个丫鬟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争风吃醋，其中心狠的那个，把另一个给毒杀了，还伪装成
自杀！啧啧！”
“人心啊！一步天堂，一步地狱，错了一小步，赔上一辈子！”一位老者捋着胡子叹气！
街坊邻居们茶余饭后最大的娱乐，就是议论深宅大院里的八卦，诸如哪位官爷纳了小妾，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爱上了穷小子，哪个大宅里正妻与小妾打翻醋了坛子……
说到人命案，在热烈议论中又多了点沉重！说话的，说完一番话后，总要摇头惋惜；听故事的人，不时发出一阵吸气声，表示震惊！
侯府的大少奶奶一心想瞒住消息，不往外传，没想到已经传遍了京城。
这口口相传，添油加醋的，说什么的都有！
落溪听着人们说的这些话，不由得苦笑！
不明真相的人，有板有眼地说着“真相”，也许有人觉得他们愚昧无知，但其实，无知也是一种快乐！因为无所知，所以无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