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小说网 > 芜凰 > 第98章 城下对战

第98章 城下对战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芜凰最新章节!

    翌日拂晓,宋军开拔,魏国在滑台的细作才匆匆忙忙传递消息。等郯郡军营收到军报时,宋帝亲率的五万大军,距离郯郡城楼不过十里地了。

    芜歌在徐府过完生辰就随拓跋焘回军营了。她是被紧急集合的号角声惊醒的,等她走出营帐,战鼓已经擂响,魏军已齐集练武场。

    她看到拓跋焘已披上铠甲,站在教武场的高台上,挥剑向天,对着军士们大喊:“朕与各位将士共生死,天佑我大魏,杀!”

    军士们齐声大喝:“杀杀杀!”

    芜歌只觉得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有些不真实。不祸和心一走了过来。

    不过须臾,芜歌已从震惊和不安中平静下来:“不祸,劳你帮我去城府地牢传个话,把人带过来。”

    不祸点头,转身就走了。

    “战事已起,军营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徐府。”心一道。

    “不必。宋魏迟早是要兵戎相见的。不过是比我预料的早了一些。”芜歌边说边往营帐里走。

    心一一把拽住她:“阿芜,打仗跟你想的绝然不同。”

    芜歌拨开他的手:“拓跋应该是没法陪我用膳了,你和不祸陪我吧。等我们用好膳,正好上城楼。”

    等芜歌慢悠悠地用好早膳,登上谯楼时,宋军已经齐集郯郡城下。从谯楼往下看,黑压压的全是宋兵。城楼里的魏军将士正严阵以待。

    拓跋焘见她上了谯楼,便迎了上来,神色是少见的冷峻:“阿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请不祸布置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笑问。

    “阿芜。”拓跋焘无奈地看着她。

    “信我。这个杀手锏一出,真打起来,刘义隆就少了一臂。”芜歌绕开拓跋焘,走到谯楼正中央,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城楼之下置备好的大木桶和木柱。

    那木柱顶端拉了一根粗绳索,绳索一路延伸到谯楼,固定在谯楼的石柱上。而绳索的另一头吊着一个人,人的正下方是一只灌满水的大木桶。

    两军对阵,折辱对方俘虏的事虽不多见,却也不稀罕。但像这样刁钻的,还属头一回,尤其那吊着的还是个女子。

    很快,宋军那边就起了动静。徐湛之一马单骑,怒气冲天地冲奔而来。

    “二爷,救我!”吊着的女子原本已经叫哑了嗓子,偃旗息鼓了,这下见了来人,又扯着撕破的嗓子高喊起来,“二爷,二爷,救我!”

    芜歌看着那匹越奔越近的单骑,冷冷勾了勾唇。

    “拓跋焘,祸不及妻儿,有本事冲我来,抓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徐湛之的怒吼,随着疾风飘荡在战场上方。

    拓跋焘有些不自在地捂了捂额。

    芜歌偏头,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就对那个怒气冲冲而来的将军,大声道:“徐湛之,抓阿九的人是我。我本就算不得什么英雄。”

    徐湛之的速度缓了下来,待他看清谯楼上的人时,眸光有些惊诧地颤了颤。

    芜歌今日穿的是一身玄色劲装,依旧是男子发式,束着一根玄色发带,手里拿着那根软鞭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掌心轻敲着。

    徐湛之在距离阿九十几丈远的地方,勒停了马。那里正好是弓箭手射程的边界。

    他执抢对着谯楼:“幺儿,放了阿九。”

    隔得这么远,他却清晰地看到芜歌笑了,她从小到大,每每恶作剧时都会露出这种狡黠俏丽的笑容,只是如今夹杂了一丝冷厉的嘲讽。

    “二爷,救我,救我!”阿九见到救星,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太吵了。”芜歌一抬手,只见阿九迅速从几丈高的木柱上坠落,噗通落进了木桶。落入木桶的人惊恐地挣扎扑腾起来。

    “住手!”徐湛之动怒,拉紧缰绳,引来一声长嘶。

    芜歌见时间差不多,便落了手,谯楼上牵扯着绳索的兵士便用力将坠落木桶的俘虏重新拉着,吊了起来。

    “徐湛之,动气做什么?你该谢谢我,帮你找出了杀害妻儿的真凶。”芜歌的声音慢悠悠的,嘲讽至极。她指着木柱上吊起的那个落汤鸡一般的妇人:“可不就是你的九夫人嘛。”

    徐湛之初时震惊,继而看向那个吊在秋风里,瑟瑟发抖,狂咳不止的妇人,一脸惊疑。

    芜歌从腰封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拓跋焘:“拓跋,劳你帮我射一箭,把这供词送给徐将军。”

    “好!”拓跋焘接过副将递来的弓箭,取出一支箭,戳着那页纸,嗖地一箭射了出去。他臂力惊人,百步穿杨,徐湛之机警地后退了几步,那箭还是不偏不倚地射在了距战马前蹄不过几尺的地上。

    徐湛之用抢勾起那箭,嗖地腾空,一把抓住,展开那纸看了起来。

    “二爷,我是被逼的,是徐芷歌严刑逼我的。”阿九边咳边喊,一脸惊恐,“她不单毁了我的脸,还要毁了我的眼睛,我是屈打成招——”

    噗通,又是一声落水声,紧接着阿九的话就被灌进了木桶,被咕噜噜的水声和扑腾声掩盖了。

    是谯楼上,芜歌又抬手发令了。

    徐湛之的手有些发颤。他已顾不得不远处在水中拼命挣扎的侍妾了,只举着那页供词,冲着谯楼怒声道:“一派胡言!我凭什么信你!”

    芜歌冷哼:“哼,要求证实情有多难?左不过是顺藤摸瓜,查查椒房殿罢了。”她撑着谯楼的护栏,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只怕你不够胆去查。椒房殿要不是为了逼你反叛家门,又怎会处心积虑杀了枫儿,嫁祸给嫡房?是你间接害死了妻儿!”

    她抬手,鞭子指着又被重新吊回木柱的阿九:“你,还与这个直接害死妻儿的凶手,又有了孩子。呵。”她冷笑:“你对得起枫儿和秦玲珑吗?”

    徐湛之此时坐在马上,身形都有些摇晃。他看向被高高吊起,瑟瑟发抖,又面目全非的妇人,一脸震惊和惊恐。

    “哦,不止。你还在为幕后黑手卖命呢。”芜歌冷嘲,清淡的声音里却夹杂着隐忍的怒意和痛意,“徐湛之,你真是愚不可及。”

    徐湛之身后的宋军,虽然听不真切,却是清晰地看到这一幕的。

    义隆就坐镇在中军,虽然隔得那样远,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只是谯楼上的玄色剪影,却已叫他气血上涌,只因他清晰地看到在她身侧的白色身影。那是身着银色铠甲的拓跋焘。

    这一黑一白,远远的,竟像太极八卦一样和谐。

    “皇上,徐将军那里恐怕不妙。”到彦之凑近低声。

    义隆冷声:“传令他退回来。”

    只是徐湛之早已呆若木鸡,早听不见命他回营的号角了。

    义隆起身,拔剑,上马,直奔郯郡城楼。到彦之即刻相随。

    两人都奔到徐湛之身前了,徐湛之还是一脸痴惘和震惊。

    “湛之,你先退下。”义隆直勾勾地仰望着谯楼上一黑一白的身影,冷声令道。

    “她说的是真的吗?”徐湛之颤声,双肩都在微抖。

    义隆偏头,看向他:“这是离间计。朕没做过。”

    “那你的皇后呢?!”徐湛之拔高了声音,越发颤得厉害。

    义隆微微敛眸:“朕会彻查此事,给你个交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好。”徐湛之沉声,一双眸子浓雾迷蒙。他掉转马头,冲奔回营。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阿九诈尸般弹了弹,见救星离去,惊恐地嘶喊起来:“二爷,二爷!”

    芜歌又是一挥手,阿九便又落进大木桶里。

    “拓跋,劳你再射一箭。”她指了指那大木桶。

    拓跋焘舒眉一笑,依言又射了一箭。大木桶立时裂开条口子,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芜歌冲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笑道:“徐湛之,你的恶毒小妾,我还给你了。我倒想看看,她肚子里那块肉,你是要还是不要。”

    义隆一直一眨不眨地看着谯楼上的女子。离得并不近,他分明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清晰地感觉得到她的一颦一笑,那些早刻在脑海和记忆里,是挥之不去的魔障。

    方才,她与拓跋焘的相视一笑,就足以令他入魔。那曾是小幺对阿车的,握着剑柄的手死死攥紧,心口翻涌着喧嚣的怒意和无法遏制的——他再不愿意承认都好,那是妒火。

    再妒火烧上脑那刻,他挥剑指着谯楼上的银色身影,冷声道:“拓跋焘,何不下楼一战?”

    自从一身黑色铠甲的刘义隆现身后,拓跋焘的目光其实就胶着在他身上了。闻声,他轻狂一笑:“好啊。”

    芜歌扭头看向他,眸色难掩紧张和不安。狼子夜的身手有多好,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而拓跋也该清楚,当初在永安侯府后院,他们就曾交过手。

    “拓跋,两军对战,不一定要主帅上场的。两国对战,更没有国君单打独斗的道理,太儿戏了。”她劝得很含蓄。

    拓跋焘笑笑:“马背上,他未必赢得了我。阿芜等我。”说罢,他抽过剑就疾步下楼。

    而城下,到彦之也是一脸焦虑:“皇上,城下决斗太危险了,这里还在魏军的射程之内。”

    义隆不以为意:“他们有弓箭手,我们也有,招弓箭手上前即可。”

    “皇上!”

    义隆比手,已然是心意已决。若是早前的相视一笑已让他怒火中烧,那方才眼见她劝拓跋焘不要应战就无疑是火上浇油了。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当下就将那个胡蛮子斩杀落马。

    郯郡城门开了,拓跋焘由楼婆罗陪着,出了城。

    芜歌站在谯楼上,静默地看着一黑一白的两个男子驱着马,慢悠悠地逼近彼此。她错觉自己的心跳近乎掩盖了两军擂起的战鼓,攥着的软鞭硌得她掌心生疼。她竭力平复呼吸,可是当那两人各自拔剑,驱马冲向彼此,刀光剑影迷眼时,她错觉呼吸都凝滞了。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担心谁,只心底涌起莫名的惧怕。

    不祸也在谯楼上。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芜歌,捏了捏她的手。在芜歌扭头看过来时,她宽慰地笑了笑:“我卜过卦,今日有惊无险。”

    芜歌明明是不信卜卦的,可当下却心生虚无的希冀来。

    不祸尽力岔开她的注意力:“是不是可以放心一出来了?那个女子的事都过去了。”

    芜歌怕对付阿九时,心一会横加阻拦,便要不祸临时关了心一。她点头,心不在焉地嗯了嗯,又扭头看向城楼下交战正酣的两人。

    鲜卑是马上民族,拓跋焘的马术的确是精湛,之前在永安侯府,应对义隆的左手剑,都渐落下风,这次,借着马术,与义隆的右手剑缠斗,倒也暂时未现颓势。

    只是,义隆三岁入狼人谷接受非人训练,马术虽比不得剑术那般了得,却也算得上个中高手。

    两人斗了几十招,未分胜负。忽地,义隆虚晃一招,拓跋焘中计,执剑回击落了空,义隆的长剑已直逼他身后,正正瞄准他的后心窝。

    芜歌惊恐地扑向护栏,张嘴却呼不出声音。

    拓跋焘已反应过来,扭身闪避,堪堪避开心窝,手臂却是顾不上。

    义隆的长剑直擦过他的手臂,那柄剑削铁如泥,铠甲的甲片都被戳得飞溅起。

    “拓跋!”芜歌终于呼出了声。

    马上的两个男子,俱是一怔。

    义隆仰头看向谯楼,只见那张绝美的脸,一脸担忧和惊恐,分明就是曾经在平坂时,见他中毒时的深情。他错觉心口像中了一剑,疼得厉害。

    拓跋焘也分了神,只他原本就作势反击,这一剑便刺了出去。

    义隆的余光明明看到拓跋焘的剑,他是能躲过去的,他确实也躲了,只是刻意未躲周全,任由拓跋焘的剑刺伤了左臂,同样溅起玄色的铠甲甲片。

    他一直注视着城楼上的女子,尤其是中剑时,他分明看到她惊恐地张了张唇,唇形是叫“阿车”的,却是全然无声的。在甲片飞溅那刻,义隆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晶莹,那刻,他们清晰地对视了,眸光交错那刻,只一眼,那个女子就别过脸去。

    义隆道不清心底是何感觉,他也收回了目光。

    拓跋焘已收了剑,正冷冷地看着他。

    义隆感觉到手臂火辣辣的疼,心口却没那么疼了。他拱手,浅笑:“魏皇果然名不虚传。”

    拓跋焘拱手回敬,一脸冷肃:“彼此彼此。”只他心里清楚,头先那剑,自己收势不及,眼前的人却分明是能躲过去的,却刻意吃了这剑。若说是特意为了跟自己战成平手,他是决计不信的。从那刻,对手的目光,他知晓是因为阿芜。

    这个情敌,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对付。拓跋焘心底翻涌莫名的怒意。

    义隆笑得越发温润:“朕此来郯郡,并非狩猎,而是商谈合作的。”

    拓跋焘挑眉:“哦?愿闻其详。”

    “前年,宋魏若是联合攻伐胡夏,统万城早就攻陷了,赫连一族也不会时至今日还在苟延残喘。”义隆敛笑,正色道,“前车之鉴,朕以为这回,你我应该联盟,不知魏皇意下如何?”

    拓跋焘其实早有预感,因而并不十分意外。心底的怒意依旧在翻涌,他却轻狂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芜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晨晓晨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晨晓晨并收藏芜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