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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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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黎氏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若是谢正兴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那谢景煜·····
谢正兴之所以看重谢景煜，完全是因为谢景煜是先王妃的长子，可若是被谢正兴知道当年她调换孩子的事情。
她都不敢想后果。
这些年，在镇南王府的安逸顺遂的生活，让她以为她在谢正兴心里，多少是有一席之地的，可现在才发现，她天真的有些可笑了。
黎氏一想到若是谢景灏真的同顾千凝成亲了，那对谢景灏来说，也是莫大的助力啊。
谢景城的身子不好，即便是各归各位，这镇南王府也不可能交到他手上的。
可谢景灏不同啊。
他才是先王妃所生的嫡子啊。
黎氏思来想去，总觉得十分不安，怎么也不能让谢景灏得到这么强大的助力。
她真是失策了，如果早知道的话，应该早早给谢景灏定亲的。
可她一直拖着也是想着年岁越大，而且谢景灏的名声越差，肯定娶的妻子也就家世越差。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谢景灏会和顾千凝搅和在一起。
更加想不到的是杨璨竟然会同意这门亲事。
这些真的是让她措手不及啊。
黎氏这些龌龊心思谢正兴自然不知道。
只是看着黎氏沉默不言，只以为黎氏应该会接受教训的。
而这边顾千凝和顾紫月陪着杨璨一同回侯府。
可杨璨在马车上竟然睡着了。
顾千凝微微拧眉，看着一旁的菊心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马车上也能睡着？怎么犯困成这样子？”
菊心也觉察出了不妥。
整日里在家里就犯困，没想到出来到外头也是这样。
方才都是强撑着精神用午膳说话的，这不上了马车，即便是晃动着，有些颠簸，可也是经不住就睡着了，这的确是不正常了。
“最近郡主总是这样子犯困，府医前几日来请平安脉，也没瞧出什么不妥之处来。”菊心答道。
“不对，这个状况很显然是不对的，不行请太医来瞧瞧吧。”顾千凝当机立断。
“槿秋姑姑也这么说，只是想找个名头，说是太医明天进府。”菊心答道。
如此顾千凝才放心。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顾鸿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心中有数。
这个武宁侯府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人。
如果说顾鸿想要害杨璨的话，顾千凝是一点也不怀疑的。
当然一切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她也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毕竟还是要靠证据说话的。
其实这些日子，侯府的日子也不太平。
顾寒凝一直都在闹腾，不过只是闹腾郑婉儿罢了。
她始终不甘心，总是觉得被顾宁馨抢了自己的亲事。
郑婉儿看着顾寒凝如此，也是心疼不已啊。
当然，这些事儿杨璨和顾千凝都懒得管。
虽然杨璨也很意外齐国公府竟然替叶之恒求娶顾宁馨做平妻。
为了此事，杨璨也特意的找了顾宁馨一趟，想要跟顾宁馨好好谈谈。
其实杨璨对这件事是不太主张的，毕竟几次交集下来，杨璨真的不觉得叶之恒是良配了。
可顾宁馨却异常坚定的答应这门亲事，也清晰的对杨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就是要嫁给叶之恒做平妻的。
杨璨觉得很不可思议啊，而且也把那一日在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全都对顾宁馨说了。
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可这佳音县主，可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要是跟这佳音县主共侍一夫的话，日子可真的不好过。
杨璨还是让顾宁馨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郑家是个火坑，可这叶家，嫁给叶之恒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杨璨的劝说，顾宁馨深表感激，也全都领情了，可是顾宁馨却坚持着答应这门亲事。
对此，杨璨无话可说了。
她也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了，把事情全都给说明白了，若是顾宁馨坚持的话，那这件事也怪不了任何人的。
所以杨璨也就不管了。
顾宁馨是一心门心思想嫁给叶之恒，顾寒凝也不放弃啊。
这几日一直都在郑婉儿这边哭诉。
郑婉儿虽然心疼，可是却也毫无办法啊。
人家叶家要的就是顾宁馨，顾侯爷都定下来了，这还有什么什么悬念吗？
可顾寒凝却不甘心啊，虽然顾侯爷再三警告了，可顾寒凝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要不择手段了。
郑婉儿今日和顾鸿又受了杨璨的气。
顾鸿还受伤了，郑婉儿本想照顾顾鸿的。
可顾寒凝那边又闹起来了。
郑婉儿只好去看顾鸿了。
顾鸿一气之下，就找了柳姨娘来伺候。
郑婉儿疼爱顾寒凝，也顾不得这些了。
其实郑婉儿也是心烦的要命，这安慰的话，也不过是来回说罢了。
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她自己说的都不想说了。
可顾寒凝仍旧是不依不饶的。
“寒儿，你这到底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啊？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了，你却仍旧这么闹腾有意思吗？”郑婉儿也是一脸无奈，她最近就从来没有过好日子过，心里也是烦闷的要命，偏生顾寒凝还这般不省心，真是叫人无奈。
“娘，您真的不管我了吗？就眼睁睁让顾宁馨抢了我的亲事不成？”顾寒凝一脸愤恨。
“那你想如何？这件事，是侯爷决定的，你还想如何，你若是敢从中作梗，就不怕侯爷吗？”郑婉儿都说的倦了。
“娘，你就不想想吗？咱们和顾宁馨早就闹翻了，你觉得她还把咱们当亲人吗？若是他朝顾宁馨得了势，你以为她会帮你吗？说不定，她还会踩着咱们呢。”顾寒凝一脸正色道。
这话倒也不假，其实顾宁馨从小与她就不亲近，倒是更加亲近杨璨一些了。
这也是为何郑婉儿不喜欢顾宁馨的缘故。
为了郑家的事情，顾宁馨只怕也是恨毒了她了。
现在顾宁馨有了好姻缘，只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她不同自己作对就是好的了，至于扶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即便是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这叶家要的就是顾宁馨，侯爷也定了，寒儿，你就认命吧。”郑婉儿叹着气说道。
“我凭什么认命，我才不要认命，上次还是给顾宁馨的教训太轻了，娘，你就不替舅父和二表哥着想吗？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这样祖父还能让顾宁馨嫁到叶家去。”顾寒凝狠狠的说道。
这个做法可是够绝情的了，连郑婉儿都吃了一惊，满脸惊愕的看着顾寒凝。
她真的没想到顾寒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寒儿，她可是你亲姐姐啊。”郑婉儿质问道。
“如果是亲姐姐，为何要抢我的亲事，挡我的路？这从前有个顾千凝在前面挡着我也就够了，好不容易顾千凝退婚了，现在竟然又来了个顾宁馨，我岂能不恨，娘，我和顾宁馨你只能要一个了，你自己选择吧。”顾寒凝既然开了口，往后的话倒是说的更加容易了。
“寒儿，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郑婉儿也吓得不轻。
其实一则她真的对顾宁馨有些下不了手了。
她已经放弃过顾宁馨一次了，顾宁馨好命，叶家点名要的是顾宁馨。
她这作为亲生母亲，还要把顾宁馨唯一的希望给毁灭了，她也实在是不忍心啊。
“娘亲这是打算要顾宁馨不要我了是吗？”顾寒凝问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件事不是你能任性妄为的，寒儿，你就不能安心下来吗？你年纪也不大，娘亲答应你，一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你就别跟馨姐儿争了，好吗？”郑婉儿带着几分祈求说道。
“好亲事？再好的亲事能好过叶世子吗？娘亲如果真的疼我，就随了我，反正舅父和二表哥那边肯定也不满意退亲，娘亲，你若是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前途尽毁，大可以什么都不管，任由我自生自灭。”顾寒凝说的干脆。
郑婉儿真是头都大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寒凝竟然还想着去算计顾宁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是何苦呢。
“寒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们是亲姐妹啊。”郑婉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娘亲你这话大可以不必对我说，上回在国公府也是你让我算计她的，怎么现在却又成了疼爱女儿的好母亲了，你以为顾宁馨会领你的情吗？娘若是一个女儿都不想要了，那你就袖手旁观吧。”顾寒凝一脸冷漠的说道。
郑婉儿被顾寒凝戳到了痛处，的确也是她先放弃顾宁馨的。
上回算计顾宁馨，也是她，还有顾老夫人一同商量的结果。
其实算计一回，和算计十回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这个女儿，也早就失去了。
可看顾寒凝这铁了心了样子，若是她不管这事儿，只怕顾寒凝也会私下里行事的。
到时候，只怕是会更加麻烦。
只是郑婉儿到底也有些没主意。
这件事太重大了，她兜不住啊。
郑婉儿思来想去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你稍安勿躁一些，等我同你祖母商量一下再说可以吗？”
“不可以。”顾寒凝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这件事，你不能同任何人说，如果你答应帮我，我早就有了计划，我会说给你听，你若是不帮，大可以装作不知道罢了。”
郑婉儿没想顾寒凝都计划好了，心中也是着实惊讶，看来顾寒凝真的是对叶家的亲事志在必得啊。
“寒儿，你到底想如何啊？”郑婉儿十分心塞。
“你到底决定帮谁？”顾寒凝再次追问道。
郑婉儿叹了口气，微微闭眼，半响，才开口说道：“自然是帮你的。”
她还是做了决定，仍旧打算放弃顾宁馨，帮着顾寒凝。
总归顾寒凝才是她的心头肉。
顾宁馨这个女儿已经放弃过一次了，那也可以放弃第二次。
她对顾寒凝真的是狠不下心肠来啊。
“那好，此番要委屈你一下了，对顾宁馨示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顾宁馨相信因为叶家的亲事，你放弃了我，去讨好她，然后获得她的信任，你用为她置办嫁妆的名义带她出府也好，怎么都好，然后二表哥那边，不用我教你了吧，只要让他俩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只要顾宁馨嫁不成，依着祖父的性子，如此相同齐国公府攀亲，自然会想法子让我嫁过去的，那顾宁馨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嫁到郑家去了，你也不算是违背同郑家的约定，而我也有了强有力的亲事，以后也能帮衬二哥和娘亲，这岂不是一举数得吗？”顾寒凝娓娓说道。
不得不说，这顾寒凝的法子倒是真的不错，起码郑婉儿听着觉得很好。
反正郑婉儿是比较倾向让顾寒凝嫁到叶家去的。
没办法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好，都听你的。”郑婉儿咬牙道。
“那你现在去见顾宁馨吧。”郑婉儿催促道。
郑婉儿见顾寒凝这心急的样子，真的也是十分无可奈何啊。
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至于这么着急吗？
可郑婉儿真的无法拒绝顾寒凝。
母女二人还演了一出戏，就是郑婉儿和顾寒凝翻脸的戏码。
弄得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二人大吵了一架。
郑婉儿气呼呼的走人了，为了表示逼真，还在顾宁馨的院门口徘徊了许久。
才上前敲门。
其实顾宁馨早就发现了。
心中却是冷笑不已的。
这郑婉儿看来是吃了顾寒凝的气了，所以才想起来有她这个女儿的。
顾宁馨原本不想见郑婉儿的，毕竟在郑婉儿算计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和郑婉儿恩断义绝了。
可后来想想，倒是也可以奚落郑婉儿一番，所以就让郑婉儿进来了。
顾宁馨最近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精气神好了许多。
而顾寒凝却阴郁十足。
二人看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啊。
顾宁馨看着郑婉儿也是一脸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带着嘲讽说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啊？”
郑婉儿看着顾宁馨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下越发的坚定起来了，这个女儿是彻底的失去了吧。
其实早在她算计顾宁馨的时候，顾宁馨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往后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了。
郑婉儿原本也是存着不忍的，可是现在，却是一扫而光了。
既然顾宁馨已经不把她当做娘亲看待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心软的了，还是寒儿说的对啊，只有寒儿嫁到叶家去了，才是她们的助力，而顾宁馨嫁过去了，她是一点儿好处也落不到的，说不定顾宁馨还会帮着杨璨和顾千凝来对付她们，反正顾宁馨从小就更加亲近杨璨，这个女儿就好像是白养的一样。
“馨姐儿，你非得要这样吗？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住你，可现在，我已经遭到报应了啊，我到底是你的亲娘啊，你就不能安慰我几句吗？”郑婉儿说着，眼眶红了。
顾宁馨却丝毫没有心软，当初郑婉儿算计她的时候，怎么就想过她们是亲母女呢。
“郑姨娘大可以不必对我说这样的话，当初郑姨娘算计我的时候，也没手软啊，我现在不是也没对姨娘做什么吗？姨娘所受到的折磨，都来自于顾寒凝，所以姨娘对我说这些也没用啊。”顾宁馨说的轻松。
她的心早就又冷又硬了，就在被自己亲娘和亲妹妹算计的时候。
她现在还有什么好心软，好心疼的呢。
郑婉儿知道想要得到顾宁馨的信任，绝非容易之事。
她眼中慢慢滚下泪来：“馨姐儿，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到底生养你一场，你能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吗？”
顾宁馨冷笑：“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我现在对你来说，有利用价值吧，因为我能嫁到齐国公府去了，你是觉得我能给二哥做助力了吧，郑姨娘，你这盘算打的也太好了吧，当初，你把我当做棋子丢到郑家那个火坑，我差点被郑天佑打死，我现在脸上身上，脖子上的伤痕还没褪去呢，若不是母亲救我，我就死在郑天佑手里了，可即便如此，你和老夫人还想把我送到郑家去，你真的当我是女儿吗？现在看到我有利用价值了，就巴巴的贴上来了，你怎么这么贱！”顾宁馨毫不客气的说道。
饶是郑婉儿有心里准备，也被顾宁馨这话给气的够呛，差点肺管子都给气炸了。
她早就猜到顾宁馨恨她，不会轻易原谅她，可是顾宁馨这哪里只是憎恨啊，分明就是恨之入骨啊。
否则的话，怎会说自己的亲生母亲贱呢？
“馨姐儿，你可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很痛啊。”郑婉儿泪如雨下，哭诉道。
“那你当初如此待我，我的心就不会痛吗？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的，我们之间早就恩断义绝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你今晚来找我，无非就是想着能叙一下母女情分，让我以后能帮衬二哥，可我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我即便是帮，也只会帮母亲跟大哥，至于你，郑姨娘，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的儿子女儿也都跟我无关。”顾宁馨冷冷的说道。
顾宁馨这话也算说的够直白的了。
郑婉儿听的心彻底凉了，也彻底狠下心来了。
真如顾寒凝所说的，这顾宁馨不但成不了助力，还成了心腹大患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彻底毁了她吧。
郑婉儿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顾宁馨一眼，当然这种不舍也只是一闪而逝。
“馨姐儿，当初是我错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可我真的没在想着利用你了，只想着能补偿你一些，我想着给你置办些嫁妆，过几日，我带你出趟门，你好好挑选一些吧，就当我这做娘亲的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自此以后，你就好好待嫁吧，往后过好你的日子，我不会再给你添一点儿麻烦了。”郑婉儿神色恹恹的，但是却也满脸真诚的说道。
顾宁馨当然不会信郑婉儿对她没所图了，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顾寒凝那里不得力了，所以她才会巴着自己不放了。
可说起这嫁妆来，顾宁馨却没打算同郑婉儿客气，本来这就是她该得的。
既然郑婉儿送上门来了，她才不会替郑婉儿省下呢。
“郑姨娘，你可要知道，你即便给我了嫁妆我也不会领你的情的。”顾宁馨直接说道。
“我知道，我不求你能够领情，我只想为你做点儿什么，毕竟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只要往后你能在叶家过的好就成。”郑婉儿说的大公无私。
其实郑婉儿越发的这样说，顾宁馨倒是觉得郑婉儿这是虚伪，还是徐徐图之，知道自己一下子是不可能原谅她的，所以想着慢慢的缓和关系吧。
那顾宁馨就不客气了。
“那我就谢过姨娘了。”顾宁馨算是答应了下来。
郑婉儿这才松了口气，好歹顾宁馨是答应了。
只要答应了，那一切就好说了。
郑婉儿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自然也就没在继续留下来看顾宁馨的冷脸了。
顾宁馨也不想见到郑婉儿，所以郑婉儿就很知趣的离开了。
顾宁馨并不知道自己又落入郑婉儿和顾寒凝的圈套了。
她反倒是挺瞧不上郑婉儿的。
可见这郑婉儿眼中也只有利益的。
顾宁馨觉得现在是郑婉儿求着她了。
翌日，果然太医进府来给杨璨把脉了。
来的是杜太医，是赵皇后身边得用的太医。
槿秋传了消息进宫去之后，赵皇后自然也是十分重视的，直接派遣了杜太医过来，就说是来给杨璨请平安脉的。
赵皇后的吩咐，即便是侯府有微词，自然不敢废话。
只是顾侯夫人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吓坏了，不由分说，就让人请顾鸿过来。
顾鸿昨儿又弄了一身的伤，这睡了一夜，更是浑身酸疼的不行，可昨儿的事情也是怪不得杨璨啊。
幸好这事儿，他没跟顾侯爷还有顾侯夫人提过，否则可就不是只挨一顿打了。
杨璨打了他一顿之后，倒也没有下文了，所以顾鸿少不得只能再次忍了下来。
顾侯夫人找他过去，他是真的不想去，可也不得不去啊。
只得花了不少时候来修饰他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吓人，这才过去了。
顾侯夫人见到顾鸿，可能因为修饰的挺好，而且本来顾鸿脸上新伤旧伤的就没断过，这顾侯夫人倒也没看出什么来。
“鸿儿啊，不得了了，你可知道杜太医进府来给杨璨请平安脉了。”顾侯夫人一脸着急说道。
她本来找了顾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顾鸿闻言，也有些惊讶：“为何好端端的会让杜太医来？难道杨璨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啊，这要的症状并不明显啊，不过是有些嗜睡罢了，而且也就只比正常的睡眠多一点而已，不会被发觉的啊。”顾鸿疑惑不已。
“你确定没问题吗？难道是咱们多心了吗？”顾侯夫人皱着眉问道。
“应当是母亲多心了吧，杨璨最近也没什么异常啊，多半是皇后派人来关心一下她吧，你想啊，皇后娘娘连身边的女官都派到杨璨身边了，对杨璨也的确是够关心的了。”顾鸿撇嘴道。
顾侯夫人点头，确实是如此。
“母亲，你放心吧，就算是太医也看不出什么的，这个药无色无味的，并且初期症状很轻，根本就看不出来，等到真正有张庄的时候，也晚了，总归母亲你放心就是。”顾鸿信心满满的说道。
有了顾鸿这话，顾侯夫人稍稍安心了些。
“只要你确保没问题就行，这杨璨如此咄咄逼人，也不能怪咱们出手对付她，若是在由得她这样下去，往后这侯府都快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顾侯夫人狠狠的说道。
“是的，这都是被杨璨给逼的，我想和离，父亲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和离也没好处，只能这样对她了，我也不是要她的性命，我只要她能乖乖听话就行，也不知道这杨璨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被人给下蛊了，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呢。”顾鸿到现在也捉摸不透杨璨这是怎么了？
只是心里懊恼的很，其实他给杨璨下的药虽然是毒药，可不是致命的，只是长久吃下去，会让人变得头脑不清醒，慢慢的智力退化，就是变傻，到时候杨璨就可以任由他摆布了。
若非被逼到绝境，顾鸿也不想这样对待杨璨的。
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只是不想杨璨这么强势，这么仇视他。
他也努力过，想要跟杨璨好好的生活，好好过日子，可是杨璨不给他机会啊。
而且现在杨璨打他都成了习惯了。
简直是没把他这夫君放在眼里啊，这种憋屈的日子，他是真的过够了，和离又不行，所以才会奋起反击的。
真的不能怪他，他也是自保而已。
“母亲，没别的事儿，儿子就先退下了。”顾鸿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在这儿也不好意思说，回去还能躺着不动弹，到底是舒服一些的。
“你且等等，寒儿那里还闹腾吗？”顾侯夫人问道。
在这些孙女当中，若说起疼爱，顾侯夫人最疼爱的就是顾寒凝了。
“是啊，心里肯定过不去这道坎儿啊，让婉儿好好安抚一番也就是了。”
“你可知，昨夜她们母女闹腾的阖府上下都看热闹呢，你这做父亲的也好好劝劝寒儿，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要认命才行，这样闹腾下去，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啊。”顾侯夫人叹息着说道。
“寒儿那性子，也是被母亲惯坏了，好话歹话都说了，就是听不进去啊。”顾鸿对此也十分发愁。顾寒凝这性子实在是太执拗了。
顾侯夫人也不说话了，因为顾寒凝这个性格，大家都知道。
“算了，你去吧。”顾侯夫人摆摆手说道。
顾鸿这才忙不迭的走人了，因为真的是觉得好累，只想着赶紧躺着休息。
杜太医去给杨璨请平安脉。
他自然是仔仔细细的把脉的。
之前的时候，槿秋就把杨璨嗜睡的症状给说了。
赵皇后也是担心不已，所以杜太医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如果真的出错了，他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杜太医也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仔仔细细的把脉了良久，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看着明安郡主的起色，的确是有些问题。
因为杨璨的精神并不太好，而且似乎又开始犯困了，可是脉象却一切正常，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顾千凝和顾紫月也都在。
因为昨日她们也都觉得杨璨的身体不太正常。
顾千凝直接问道：“杜太医，是不是没发现脉象有任何的异常？”
杜太医点头：“大小姐所言甚是，也许是下官医术浅薄，真的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顾千凝听了这话倒是也不觉得意外，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发现端倪了，这倒是不奇怪了。
顾鸿也不是傻子，如果他真的给母亲下药的话，肯定会慎之又慎的。
若是太医一下子就发现了，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可看母亲的脸色和精神，她每天睡这么多，精神还这么差，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顾千凝说道。
“是的，大小姐说的极是，可下官医术不精啊。”杜太医一脸羞愧。
“杜太医不要妄自菲薄，想来定然还有别的蹊跷之处吧。”顾千凝微微皱眉。
“敢问郡主娘娘，近日里可否添了什么新的饮食或者熏香什么的？”杜太医问道。
杨璨的衣食住行都是菊心负责的。
菊心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没有。”菊心很肯定的说道。
“你是想查查母亲的饮食起居有什么可疑之处吗？”顾千凝问道。
“是的，既然脉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查查饮食起居了。”杜太医提议道。
“暂时先别查了。”杨璨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啊？”菊心有些急切的问道，可见菊心对杨璨真的是忠心耿耿的。
“会打草惊蛇的。”
“可是郡主您的身体······”菊心更加焦急。
“不然这样吧，下官虽然医术不精，可是下官的师兄比下官医术高明的多，不如下官请了师兄来给郡主把脉，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查饮食这事儿，也未必能查的清楚，到底还是要先确定一下病因在哪里，才能找出问题所在啊。”杜太医一脸凝重的说道。
“恩，就这样吧。”杨璨不等众人反应，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下官的师兄如今不在盛京，可能要七日后才能回来，看郡主的样子，倒是也不急在一时，不如缓一缓，郡主可以私下里先查一查饮食上，或者哪里有不妥之处。”杜太医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这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七天。”果然，菊心一听，就十分不快，这若是等七天之后，还查不出任何的进展来可怎么好呢？
“七天是有点长，能不能尽快呢。”顾千凝也觉得七天的时间太长了，就怕长了在生出什么变故，那可就不妙了。
“下官尽量。”杜太医承诺道。
“好了，别为难杜太医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七天没问题的。”杨璨直接拍板说道。
如此杜太医才算是松了口气。
杜太医也没多留，就匆匆离开了。
顾千凝和菊心都十分担心，顾紫月年纪小，虽然也担心杨璨，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靠在杨璨身边，样子十分可怜。
“好了，你们各自去忙各自的，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杨璨率先开口说道。
“母亲，您别吓我。”顾紫月的眼眶立马红了，到底顾紫月年纪小，胆子也小，所以听不得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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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若是谢正兴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那谢景煜·····
谢正兴之所以看重谢景煜，完全是因为谢景煜是先王妃的长子，可若是被谢正兴知道当年她调换孩子的事情。
她都不敢想后果。
这些年，在镇南王府的安逸顺遂的生活，让她以为她在谢正兴心里，多少是有一席之地的，可现在才发现，她天真的有些可笑了。
黎氏一想到若是谢景灏真的同顾千凝成亲了，那对谢景灏来说，也是莫大的助力啊。
谢景城的身子不好，即便是各归各位，这镇南王府也不可能交到他手上的。
可谢景灏不同啊。
他才是先王妃所生的嫡子啊。
黎氏思来想去，总觉得十分不安，怎么也不能让谢景灏得到这么强大的助力。
她真是失策了，如果早知道的话，应该早早给谢景灏定亲的。
可她一直拖着也是想着年岁越大，而且谢景灏的名声越差，肯定娶的妻子也就家世越差。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谢景灏会和顾千凝搅和在一起。
更加想不到的是杨璨竟然会同意这门亲事。
这些真的是让她措手不及啊。
黎氏这些龌龊心思谢正兴自然不知道。
只是看着黎氏沉默不言，只以为黎氏应该会接受教训的。
而这边顾千凝和顾紫月陪着杨璨一同回侯府。
可杨璨在马车上竟然睡着了。
顾千凝微微拧眉，看着一旁的菊心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马车上也能睡着？怎么犯困成这样子？”
菊心也觉察出了不妥。
整日里在家里就犯困，没想到出来到外头也是这样。
方才都是强撑着精神用午膳说话的，这不上了马车，即便是晃动着，有些颠簸，可也是经不住就睡着了，这的确是不正常了。
“最近郡主总是这样子犯困，府医前几日来请平安脉，也没瞧出什么不妥之处来。”菊心答道。
“不对，这个状况很显然是不对的，不行请太医来瞧瞧吧。”顾千凝当机立断。
“槿秋姑姑也这么说，只是想找个名头，说是太医明天进府。”菊心答道。
如此顾千凝才放心。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顾鸿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心中有数。
这个武宁侯府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人。
如果说顾鸿想要害杨璨的话，顾千凝是一点也不怀疑的。
当然一切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她也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毕竟还是要靠证据说话的。
其实这些日子，侯府的日子也不太平。
顾寒凝一直都在闹腾，不过只是闹腾郑婉儿罢了。
她始终不甘心，总是觉得被顾宁馨抢了自己的亲事。
郑婉儿看着顾寒凝如此，也是心疼不已啊。
当然，这些事儿杨璨和顾千凝都懒得管。
虽然杨璨也很意外齐国公府竟然替叶之恒求娶顾宁馨做平妻。
为了此事，杨璨也特意的找了顾宁馨一趟，想要跟顾宁馨好好谈谈。
其实杨璨对这件事是不太主张的，毕竟几次交集下来，杨璨真的不觉得叶之恒是良配了。
可顾宁馨却异常坚定的答应这门亲事，也清晰的对杨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就是要嫁给叶之恒做平妻的。
杨璨觉得很不可思议啊，而且也把那一日在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全都对顾宁馨说了。
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可这佳音县主，可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要是跟这佳音县主共侍一夫的话，日子可真的不好过。
杨璨还是让顾宁馨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郑家是个火坑，可这叶家，嫁给叶之恒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杨璨的劝说，顾宁馨深表感激，也全都领情了，可是顾宁馨却坚持着答应这门亲事。
对此，杨璨无话可说了。
她也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了，把事情全都给说明白了，若是顾宁馨坚持的话，那这件事也怪不了任何人的。
所以杨璨也就不管了。
顾宁馨是一心门心思想嫁给叶之恒，顾寒凝也不放弃啊。
这几日一直都在郑婉儿这边哭诉。
郑婉儿虽然心疼，可是却也毫无办法啊。
人家叶家要的就是顾宁馨，顾侯爷都定下来了，这还有什么什么悬念吗？
可顾寒凝却不甘心啊，虽然顾侯爷再三警告了，可顾寒凝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要不择手段了。
郑婉儿今日和顾鸿又受了杨璨的气。
顾鸿还受伤了，郑婉儿本想照顾顾鸿的。
可顾寒凝那边又闹起来了。
郑婉儿只好去看顾鸿了。
顾鸿一气之下，就找了柳姨娘来伺候。
郑婉儿疼爱顾寒凝，也顾不得这些了。
其实郑婉儿也是心烦的要命，这安慰的话，也不过是来回说罢了。
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她自己说的都不想说了。
可顾寒凝仍旧是不依不饶的。
“寒儿，你这到底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啊？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了，你却仍旧这么闹腾有意思吗？”郑婉儿也是一脸无奈，她最近就从来没有过好日子过，心里也是烦闷的要命，偏生顾寒凝还这般不省心，真是叫人无奈。
“娘，您真的不管我了吗？就眼睁睁让顾宁馨抢了我的亲事不成？”顾寒凝一脸愤恨。
“那你想如何？这件事，是侯爷决定的，你还想如何，你若是敢从中作梗，就不怕侯爷吗？”郑婉儿都说的倦了。
“娘，你就不想想吗？咱们和顾宁馨早就闹翻了，你觉得她还把咱们当亲人吗？若是他朝顾宁馨得了势，你以为她会帮你吗？说不定，她还会踩着咱们呢。”顾寒凝一脸正色道。
这话倒也不假，其实顾宁馨从小与她就不亲近，倒是更加亲近杨璨一些了。
这也是为何郑婉儿不喜欢顾宁馨的缘故。
为了郑家的事情，顾宁馨只怕也是恨毒了她了。
现在顾宁馨有了好姻缘，只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她不同自己作对就是好的了，至于扶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即便是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这叶家要的就是顾宁馨，侯爷也定了，寒儿，你就认命吧。”郑婉儿叹着气说道。
“我凭什么认命，我才不要认命，上次还是给顾宁馨的教训太轻了，娘，你就不替舅父和二表哥着想吗？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这样祖父还能让顾宁馨嫁到叶家去。”顾寒凝狠狠的说道。
这个做法可是够绝情的了，连郑婉儿都吃了一惊，满脸惊愕的看着顾寒凝。
她真的没想到顾寒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寒儿，她可是你亲姐姐啊。”郑婉儿质问道。
“如果是亲姐姐，为何要抢我的亲事，挡我的路？这从前有个顾千凝在前面挡着我也就够了，好不容易顾千凝退婚了，现在竟然又来了个顾宁馨，我岂能不恨，娘，我和顾宁馨你只能要一个了，你自己选择吧。”顾寒凝既然开了口，往后的话倒是说的更加容易了。
“寒儿，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郑婉儿也吓得不轻。
其实一则她真的对顾宁馨有些下不了手了。
她已经放弃过顾宁馨一次了，顾宁馨好命，叶家点名要的是顾宁馨。
她这作为亲生母亲，还要把顾宁馨唯一的希望给毁灭了，她也实在是不忍心啊。
“娘亲这是打算要顾宁馨不要我了是吗？”顾寒凝问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件事不是你能任性妄为的，寒儿，你就不能安心下来吗？你年纪也不大，娘亲答应你，一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你就别跟馨姐儿争了，好吗？”郑婉儿带着几分祈求说道。
“好亲事？再好的亲事能好过叶世子吗？娘亲如果真的疼我，就随了我，反正舅父和二表哥那边肯定也不满意退亲，娘亲，你若是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前途尽毁，大可以什么都不管，任由我自生自灭。”顾寒凝说的干脆。
郑婉儿真是头都大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寒凝竟然还想着去算计顾宁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是何苦呢。
“寒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们是亲姐妹啊。”郑婉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娘亲你这话大可以不必对我说，上回在国公府也是你让我算计她的，怎么现在却又成了疼爱女儿的好母亲了，你以为顾宁馨会领你的情吗？娘若是一个女儿都不想要了，那你就袖手旁观吧。”顾寒凝一脸冷漠的说道。
郑婉儿被顾寒凝戳到了痛处，的确也是她先放弃顾宁馨的。
上回算计顾宁馨，也是她，还有顾老夫人一同商量的结果。
其实算计一回，和算计十回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这个女儿，也早就失去了。
可看顾寒凝这铁了心了样子，若是她不管这事儿，只怕顾寒凝也会私下里行事的。
到时候，只怕是会更加麻烦。
只是郑婉儿到底也有些没主意。
这件事太重大了，她兜不住啊。
郑婉儿思来想去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你稍安勿躁一些，等我同你祖母商量一下再说可以吗？”
“不可以。”顾寒凝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这件事，你不能同任何人说，如果你答应帮我，我早就有了计划，我会说给你听，你若是不帮，大可以装作不知道罢了。”
郑婉儿没想顾寒凝都计划好了，心中也是着实惊讶，看来顾寒凝真的是对叶家的亲事志在必得啊。
“寒儿，你到底想如何啊？”郑婉儿十分心塞。
“你到底决定帮谁？”顾寒凝再次追问道。
郑婉儿叹了口气，微微闭眼，半响，才开口说道：“自然是帮你的。”
她还是做了决定，仍旧打算放弃顾宁馨，帮着顾寒凝。
总归顾寒凝才是她的心头肉。
顾宁馨这个女儿已经放弃过一次了，那也可以放弃第二次。
她对顾寒凝真的是狠不下心肠来啊。
“那好，此番要委屈你一下了，对顾宁馨示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顾宁馨相信因为叶家的亲事，你放弃了我，去讨好她，然后获得她的信任，你用为她置办嫁妆的名义带她出府也好，怎么都好，然后二表哥那边，不用我教你了吧，只要让他俩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只要顾宁馨嫁不成，依着祖父的性子，如此相同齐国公府攀亲，自然会想法子让我嫁过去的，那顾宁馨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嫁到郑家去了，你也不算是违背同郑家的约定，而我也有了强有力的亲事，以后也能帮衬二哥和娘亲，这岂不是一举数得吗？”顾寒凝娓娓说道。
不得不说，这顾寒凝的法子倒是真的不错，起码郑婉儿听着觉得很好。
反正郑婉儿是比较倾向让顾寒凝嫁到叶家去的。
没办法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好，都听你的。”郑婉儿咬牙道。
“那你现在去见顾宁馨吧。”郑婉儿催促道。
郑婉儿见顾寒凝这心急的样子，真的也是十分无可奈何啊。
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至于这么着急吗？
可郑婉儿真的无法拒绝顾寒凝。
母女二人还演了一出戏，就是郑婉儿和顾寒凝翻脸的戏码。
弄得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二人大吵了一架。
郑婉儿气呼呼的走人了，为了表示逼真，还在顾宁馨的院门口徘徊了许久。
才上前敲门。
其实顾宁馨早就发现了。
心中却是冷笑不已的。
这郑婉儿看来是吃了顾寒凝的气了，所以才想起来有她这个女儿的。
顾宁馨原本不想见郑婉儿的，毕竟在郑婉儿算计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和郑婉儿恩断义绝了。
可后来想想，倒是也可以奚落郑婉儿一番，所以就让郑婉儿进来了。
顾宁馨最近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精气神好了许多。
而顾寒凝却阴郁十足。
二人看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啊。
顾宁馨看着郑婉儿也是一脸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带着嘲讽说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啊？”
郑婉儿看着顾宁馨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下越发的坚定起来了，这个女儿是彻底的失去了吧。
其实早在她算计顾宁馨的时候，顾宁馨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往后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了。
郑婉儿原本也是存着不忍的，可是现在，却是一扫而光了。
既然顾宁馨已经不把她当做娘亲看待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心软的了，还是寒儿说的对啊，只有寒儿嫁到叶家去了，才是她们的助力，而顾宁馨嫁过去了，她是一点儿好处也落不到的，说不定顾宁馨还会帮着杨璨和顾千凝来对付她们，反正顾宁馨从小就更加亲近杨璨，这个女儿就好像是白养的一样。
“馨姐儿，你非得要这样吗？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住你，可现在，我已经遭到报应了啊，我到底是你的亲娘啊，你就不能安慰我几句吗？”郑婉儿说着，眼眶红了。
顾宁馨却丝毫没有心软，当初郑婉儿算计她的时候，怎么就想过她们是亲母女呢。
“郑姨娘大可以不必对我说这样的话，当初郑姨娘算计我的时候，也没手软啊，我现在不是也没对姨娘做什么吗？姨娘所受到的折磨，都来自于顾寒凝，所以姨娘对我说这些也没用啊。”顾宁馨说的轻松。
她的心早就又冷又硬了，就在被自己亲娘和亲妹妹算计的时候。
她现在还有什么好心软，好心疼的呢。
郑婉儿知道想要得到顾宁馨的信任，绝非容易之事。
她眼中慢慢滚下泪来：“馨姐儿，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到底生养你一场，你能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吗？”
顾宁馨冷笑：“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我现在对你来说，有利用价值吧，因为我能嫁到齐国公府去了，你是觉得我能给二哥做助力了吧，郑姨娘，你这盘算打的也太好了吧，当初，你把我当做棋子丢到郑家那个火坑，我差点被郑天佑打死，我现在脸上身上，脖子上的伤痕还没褪去呢，若不是母亲救我，我就死在郑天佑手里了，可即便如此，你和老夫人还想把我送到郑家去，你真的当我是女儿吗？现在看到我有利用价值了，就巴巴的贴上来了，你怎么这么贱！”顾宁馨毫不客气的说道。
饶是郑婉儿有心里准备，也被顾宁馨这话给气的够呛，差点肺管子都给气炸了。
她早就猜到顾宁馨恨她，不会轻易原谅她，可是顾宁馨这哪里只是憎恨啊，分明就是恨之入骨啊。
否则的话，怎会说自己的亲生母亲贱呢？
“馨姐儿，你可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很痛啊。”郑婉儿泪如雨下，哭诉道。
“那你当初如此待我，我的心就不会痛吗？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的，我们之间早就恩断义绝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你今晚来找我，无非就是想着能叙一下母女情分，让我以后能帮衬二哥，可我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我即便是帮，也只会帮母亲跟大哥，至于你，郑姨娘，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的儿子女儿也都跟我无关。”顾宁馨冷冷的说道。
顾宁馨这话也算说的够直白的了。
郑婉儿听的心彻底凉了，也彻底狠下心来了。
真如顾寒凝所说的，这顾宁馨不但成不了助力，还成了心腹大患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彻底毁了她吧。
郑婉儿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顾宁馨一眼，当然这种不舍也只是一闪而逝。
“馨姐儿，当初是我错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可我真的没在想着利用你了，只想着能补偿你一些，我想着给你置办些嫁妆，过几日，我带你出趟门，你好好挑选一些吧，就当我这做娘亲的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自此以后，你就好好待嫁吧，往后过好你的日子，我不会再给你添一点儿麻烦了。”郑婉儿神色恹恹的，但是却也满脸真诚的说道。
顾宁馨当然不会信郑婉儿对她没所图了，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顾寒凝那里不得力了，所以她才会巴着自己不放了。
可说起这嫁妆来，顾宁馨却没打算同郑婉儿客气，本来这就是她该得的。
既然郑婉儿送上门来了，她才不会替郑婉儿省下呢。
“郑姨娘，你可要知道，你即便给我了嫁妆我也不会领你的情的。”顾宁馨直接说道。
“我知道，我不求你能够领情，我只想为你做点儿什么，毕竟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只要往后你能在叶家过的好就成。”郑婉儿说的大公无私。
其实郑婉儿越发的这样说，顾宁馨倒是觉得郑婉儿这是虚伪，还是徐徐图之，知道自己一下子是不可能原谅她的，所以想着慢慢的缓和关系吧。
那顾宁馨就不客气了。
“那我就谢过姨娘了。”顾宁馨算是答应了下来。
郑婉儿这才松了口气，好歹顾宁馨是答应了。
只要答应了，那一切就好说了。
郑婉儿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自然也就没在继续留下来看顾宁馨的冷脸了。
顾宁馨也不想见到郑婉儿，所以郑婉儿就很知趣的离开了。
顾宁馨并不知道自己又落入郑婉儿和顾寒凝的圈套了。
她反倒是挺瞧不上郑婉儿的。
可见这郑婉儿眼中也只有利益的。
顾宁馨觉得现在是郑婉儿求着她了。
翌日，果然太医进府来给杨璨把脉了。
来的是杜太医，是赵皇后身边得用的太医。
槿秋传了消息进宫去之后，赵皇后自然也是十分重视的，直接派遣了杜太医过来，就说是来给杨璨请平安脉的。
赵皇后的吩咐，即便是侯府有微词，自然不敢废话。
只是顾侯夫人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吓坏了，不由分说，就让人请顾鸿过来。
顾鸿昨儿又弄了一身的伤，这睡了一夜，更是浑身酸疼的不行，可昨儿的事情也是怪不得杨璨啊。
幸好这事儿，他没跟顾侯爷还有顾侯夫人提过，否则可就不是只挨一顿打了。
杨璨打了他一顿之后，倒也没有下文了，所以顾鸿少不得只能再次忍了下来。
顾侯夫人找他过去，他是真的不想去，可也不得不去啊。
只得花了不少时候来修饰他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吓人，这才过去了。
顾侯夫人见到顾鸿，可能因为修饰的挺好，而且本来顾鸿脸上新伤旧伤的就没断过，这顾侯夫人倒也没看出什么来。
“鸿儿啊，不得了了，你可知道杜太医进府来给杨璨请平安脉了。”顾侯夫人一脸着急说道。
她本来找了顾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顾鸿闻言，也有些惊讶：“为何好端端的会让杜太医来？难道杨璨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啊，这要的症状并不明显啊，不过是有些嗜睡罢了，而且也就只比正常的睡眠多一点而已，不会被发觉的啊。”顾鸿疑惑不已。
“你确定没问题吗？难道是咱们多心了吗？”顾侯夫人皱着眉问道。
“应当是母亲多心了吧，杨璨最近也没什么异常啊，多半是皇后派人来关心一下她吧，你想啊，皇后娘娘连身边的女官都派到杨璨身边了，对杨璨也的确是够关心的了。”顾鸿撇嘴道。
顾侯夫人点头，确实是如此。
“母亲，你放心吧，就算是太医也看不出什么的，这个药无色无味的，并且初期症状很轻，根本就看不出来，等到真正有张庄的时候，也晚了，总归母亲你放心就是。”顾鸿信心满满的说道。
有了顾鸿这话，顾侯夫人稍稍安心了些。
“只要你确保没问题就行，这杨璨如此咄咄逼人，也不能怪咱们出手对付她，若是在由得她这样下去，往后这侯府都快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顾侯夫人狠狠的说道。
“是的，这都是被杨璨给逼的，我想和离，父亲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和离也没好处，只能这样对她了，我也不是要她的性命，我只要她能乖乖听话就行，也不知道这杨璨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被人给下蛊了，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呢。”顾鸿到现在也捉摸不透杨璨这是怎么了？
只是心里懊恼的很，其实他给杨璨下的药虽然是毒药，可不是致命的，只是长久吃下去，会让人变得头脑不清醒，慢慢的智力退化，就是变傻，到时候杨璨就可以任由他摆布了。
若非被逼到绝境，顾鸿也不想这样对待杨璨的。
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只是不想杨璨这么强势，这么仇视他。
他也努力过，想要跟杨璨好好的生活，好好过日子，可是杨璨不给他机会啊。
而且现在杨璨打他都成了习惯了。
简直是没把他这夫君放在眼里啊，这种憋屈的日子，他是真的过够了，和离又不行，所以才会奋起反击的。
真的不能怪他，他也是自保而已。
“母亲，没别的事儿，儿子就先退下了。”顾鸿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在这儿也不好意思说，回去还能躺着不动弹，到底是舒服一些的。
“你且等等，寒儿那里还闹腾吗？”顾侯夫人问道。
在这些孙女当中，若说起疼爱，顾侯夫人最疼爱的就是顾寒凝了。
“是啊，心里肯定过不去这道坎儿啊，让婉儿好好安抚一番也就是了。”
“你可知，昨夜她们母女闹腾的阖府上下都看热闹呢，你这做父亲的也好好劝劝寒儿，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要认命才行，这样闹腾下去，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啊。”顾侯夫人叹息着说道。
“寒儿那性子，也是被母亲惯坏了，好话歹话都说了，就是听不进去啊。”顾鸿对此也十分发愁。顾寒凝这性子实在是太执拗了。
顾侯夫人也不说话了，因为顾寒凝这个性格，大家都知道。
“算了，你去吧。”顾侯夫人摆摆手说道。
顾鸿这才忙不迭的走人了，因为真的是觉得好累，只想着赶紧躺着休息。
杜太医去给杨璨请平安脉。
他自然是仔仔细细的把脉的。
之前的时候，槿秋就把杨璨嗜睡的症状给说了。
赵皇后也是担心不已，所以杜太医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如果真的出错了，他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杜太医也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仔仔细细的把脉了良久，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看着明安郡主的起色，的确是有些问题。
因为杨璨的精神并不太好，而且似乎又开始犯困了，可是脉象却一切正常，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顾千凝和顾紫月也都在。
因为昨日她们也都觉得杨璨的身体不太正常。
顾千凝直接问道：“杜太医，是不是没发现脉象有任何的异常？”
杜太医点头：“大小姐所言甚是，也许是下官医术浅薄，真的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顾千凝听了这话倒是也不觉得意外，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发现端倪了，这倒是不奇怪了。
顾鸿也不是傻子，如果他真的给母亲下药的话，肯定会慎之又慎的。
若是太医一下子就发现了，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可看母亲的脸色和精神，她每天睡这么多，精神还这么差，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顾千凝说道。
“是的，大小姐说的极是，可下官医术不精啊。”杜太医一脸羞愧。
“杜太医不要妄自菲薄，想来定然还有别的蹊跷之处吧。”顾千凝微微皱眉。
“敢问郡主娘娘，近日里可否添了什么新的饮食或者熏香什么的？”杜太医问道。
杨璨的衣食住行都是菊心负责的。
菊心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没有。”菊心很肯定的说道。
“你是想查查母亲的饮食起居有什么可疑之处吗？”顾千凝问道。
“是的，既然脉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查查饮食起居了。”杜太医提议道。
“暂时先别查了。”杨璨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啊？”菊心有些急切的问道，可见菊心对杨璨真的是忠心耿耿的。
“会打草惊蛇的。”
“可是郡主您的身体······”菊心更加焦急。
“不然这样吧，下官虽然医术不精，可是下官的师兄比下官医术高明的多，不如下官请了师兄来给郡主把脉，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查饮食这事儿，也未必能查的清楚，到底还是要先确定一下病因在哪里，才能找出问题所在啊。”杜太医一脸凝重的说道。
“恩，就这样吧。”杨璨不等众人反应，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下官的师兄如今不在盛京，可能要七日后才能回来，看郡主的样子，倒是也不急在一时，不如缓一缓，郡主可以私下里先查一查饮食上，或者哪里有不妥之处。”杜太医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这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七天。”果然，菊心一听，就十分不快，这若是等七天之后，还查不出任何的进展来可怎么好呢？
“七天是有点长，能不能尽快呢。”顾千凝也觉得七天的时间太长了，就怕长了在生出什么变故，那可就不妙了。
“下官尽量。”杜太医承诺道。
“好了，别为难杜太医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七天没问题的。”杨璨直接拍板说道。
如此杜太医才算是松了口气。
杜太医也没多留，就匆匆离开了。
顾千凝和菊心都十分担心，顾紫月年纪小，虽然也担心杨璨，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靠在杨璨身边，样子十分可怜。
“好了，你们各自去忙各自的，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杨璨率先开口说道。
“母亲，您别吓我。”顾紫月的眼眶立马红了，到底顾紫月年纪小，胆子也小，所以听不得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