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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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今晚又是无月之夜,天空像被浓浓的墨汁染过一样黑压压地碾至天际,如同人心一样沉重不堪。天边处隐隐约约稀疏地闪着几个星子,努力地想照亮这漆黑一片,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通过努力都能变成现实的。

    入秋后的夜有些冷,凉嗖嗖的夜风吹着开始觉得有些刺骨。

    肖锦斜靠在凉亭的柱子旁,夜风吹鼓了他的袍袖。手里抱着一坛子酒,径直地朝嘴里“哗哗”地倒去,这种悲伤难耐的时候唯有这酒才能解决他的心中之痛。

    “怎么一个人会在这里喝闷酒呢?”

    肖锦转过身看清来人,手一抬,“太子殿下!”

    南宫凌风走近他,“不用多礼了,你又不是我的臣民。这里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有朋友!”

    “太子殿下说笑了!折煞小人了。”肖锦还有没醉,他还知道身份的高低与尊卑。

    南宫凌风嘴角逸出一抹苦笑,“太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子。”他这句话说的是实话,当初就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书娴才选择离开了他,如果不是那样,如果自己当时就放弃太子之位,她如今也不会……

    所以没有这些如果,没有时间倒退,一切都没有了。等到失去了才想着后悔,做什么都已经是毫无意义了。南宫凌风紧闭了双眼,忙掩去了眼中的情绪,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唯独这后悔药是千金难买的,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来陪你喝,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南宫凌风径直夺过肖锦手中的那坛酒,举动头顶,将那浓烈的苦酒灌进了自己的口中。

    肖锦见他如此,也不再管其他,同是天涯沦落人,今夜大家就随心所欲吧!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坛便毫不客气地牛饮了起来。

    “只有你们两人在这里喝酒,少了我怎么行呢?”凌蓝羽一手提了一坛子酒朝凉亭这边走来,语气刻意说地那么轻松自如。

    南宫凌风看向他打趣道,“哟,又来一个伤心人。”

    凌蓝羽笑着朝他扔过去一坛酒,“胡说八道!”

    南宫凌风接了酒坛,用手拍掉了坛口的封泥,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扑鼻而来。“我胡说八道?!就你平时的那些小心思、小动作谁会看不出来!难道你敢发毒誓真的不喜欢丫头吗?”说完抱起酒坛往嘴边送去,还不忘用余角看那人的表情。

    凌蓝羽一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埋藏这么久、又这么深的心思被别人赤.裸裸地给挖了出来,真是无地自容。难道真有那么显而易见吗?梁洛那丫头也这么说过,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明显了?那为什么她自己却没有什么反应呢?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算了,事到如今,什么都是浮云,她能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今晚我们三人也都别说些有的没的了,来,喝酒!咱们来个不喝个痛快淋漓绝不罢休!干!”凌蓝羽笑着拿着酒坛把刚才的话题盖了过去。

    “干!”“干!”

    三人相视一笑对酒畅饮,其实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这世上总会有一些事与愿违的事情发生,三人通宵达旦地畅饮之后,次日听到那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时,人当场傻在了那里。虽然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到头来还是被狠狠地被打击得遍体鳞伤,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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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楠宇带兵乘胜追击陈氏残余,最后将其一举歼灭。战败之后陈逸之便疯了,最后自刎而死。上官无双的遗体被楚楠轩好好地入土安葬,希望替书娴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楚楠峰这皇帝是肯定当不成了,原以为自己会死,哪知楚楠轩突然大发慈悲答应放了他,让他和他的母亲、妹妹一起贬为平民,从此隐姓埋名再不过问世事。他什么都不说,只知道磕头谢恩,谢他的不杀之恩,因为他现在才明白:人只要活着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至于宝藏,凌蓝羽得到了他所应得的那一份,临走的时候,随便把梁洛也生拉活拽地给拐骗到东齐国去了,美其名曰要对她负责。而南宫凌风他什么都不要,正如他当初所说的那样,他不为宝藏而来,只为保护丫头而已,可是……注定了自己两手空空而回。他最后的一个要求是让他再看书娴最后一眼,楚楠轩听了之后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了。

    楚楠轩要把书娴的遗体带回青楚国,为了不让遗体变坏腐烂,月震天把他的水晶冰棺送给了她。玉蟾宫的历代宫主在仙去之后,遗体都是被放进水晶冰棺里安置的。水晶冰棺是由玉蟾宫后那冰泉池下的千年寒冰玉而精心制作而成的,不管经过了多少年放在冰棺里的遗体都不会变坏,还跟刚死去时一模一样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

    楚楠轩刚收下这水晶冰棺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月震天安慰道,“依老夫现在的身体状态,再活个十来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那个时候,新的水晶冰棺也应该做好了。再说王妃是我们玉蟾宫的圣女,理应逝世之后用水晶冰棺安葬。”

    听他这么一说,楚楠轩便安下心来,现在这水晶冰棺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宝贵的东西。即便是娴儿躺在里面不再醒来,他也要这么一直看着她、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冰冷黑暗的地下他才会不放心。等到念儿长大成人安家立业之后,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到时候便和娴儿合棺一起入土为安,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书娴静静地躺在水晶冰棺之中,睡得很安详。南宫凌风靠着冰棺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默默地说道,丫头,我要走了,不过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你答应过我的,来世你一定要选我做你的爱人,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否则我会不择手段地将你牢牢地绑在我的身边,再也不放你走,我说到做到的。记住了吗?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南宫凌风满含深情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楠轩还要到苍穹宫去救念儿,然后把他一起带回青楚国扶养,所以也不再多作停留和肖锦、手下等人护送着书娴的遗体上路了。这一路上有楚楠宇的军队一直开道护佑一路通畅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天夜里,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像洒了一层薄薄的霜。野外的夜是寂静的,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白日里大家顶着秋老虎走了一天都累得不行,现在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围着火堆休息就餐。

    “王爷,吃点东西吧!”惊雷递给了楚楠轩一只野鸡腿。

    看着这鸡腿不免又想起了娴儿,起初刚吃这野鸡的时候她还吃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地嚷嚷着明天还要吃,最后吃多了吃得她直皱眉头,那可爱的模样想想都想笑。张嘴开始咬的时候,身旁的水晶冰棺里发出了一些亮光出来,惊得他忙扔了鸡腿站起身一探究竟。

    月光照在冰棺上,使冰棺发出一种淡淡的萤光。不过刚才那光亮可不是冰棺发出来的,而是书娴左手腕上的那个银手镯。

    手镯发出的银色光芒忽明忽暗,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亮,楚楠轩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盯着那光亮越变越大,光亮已经耀得让人睁不开眼。其他人都聚拢了过来,站在旁边却不敢睁开眼,那银白的光亮真得很刺眼。

    “呼”的一声,银光如同白昼耀不可视,眼前银白一片再无其他。楚楠轩只能连忙用手臂挡在了眼前。可是那银光却又瞬间即逝,手镯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根本不敢想信它刚才会发出那么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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