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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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司令看沈浅的目光太过灼热,导致秦政也不得不多看几眼。

    “秦爷爷。”于橙从后面拍了拍秦政一脸笑嘻嘻。

    秦政受惊转头,见是于橙,脸上笑得跟花开一般灿然,他乐呵呵又慈祥地说:“橙橙,今天很漂亮啊。”看了看周围,也不见秦昊的踪影“昊昊呢?”

    “不知道。”于橙搀着秦政,一副乖乖女的姿态,见到尤司令,礼貌地点点头“尤伯伯好。”

    尤司令特喜欢于橙,一来她嘴甜,人又活泼,如果他儿子尤然能跟她在一起再好不过了,正好性子能互补一下。可惜他这儿子他又忍不住朝尤然那方向看去。

    于橙顺着目光看去,带着讽刺地笑道:“尤伯伯,那个是沈浅呢,你未来的儿媳妇。”

    秦政一怔“啥?然然的交女朋友了?”

    “爸,那个就是然然的初恋。”尤司令略有无奈。

    秦政知道尤然迷恋他的初恋是那次交通事故以后,警方本来是想处罚尤然未上高速公路超速行驶,被秦老爷子给压了下来,后来警方又调查发现,这根本不是意外车祸,而是人为。

    这可了不得,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正在人生巅峰的宝贝外孙想不开?要知道飞行学员能毕业以后前途无量,加上尤然有父亲做后盾,可以说以后的前途是光明一片。在这种情况下,还想不开?

    秦老爷子找尤司令谈了起来,谁知尤司令告诉他一个荒唐事。竟然是得知他初恋死了,觉得她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想不开?气得秦老爷子拐杖直直地跺,男人因以事业为重,怎能为个女人要死要活?没学到他父亲半厘半毫,倒学到他母亲的儿女情长。

    秦老爷子以为钱是万能,他喜欢于橙,一来这女孩不差,二来家事好,三来,以前一直觉得她和尤然般配,如此他承诺,他家的人娶了于橙,将会得到他百分之八十的财产。

    这无疑是对尤然说的。秦老爷子就一个养女一个养子,养子家的那孩子去了国外,养女家的就尤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多很多。

    偏偏,这样的条件打动不了他这个固执的孙子,不仅不娶,还说了一句让秦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的话。

    “外公,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只想要一个女人,是她让我知道被依赖的感觉,是她让我知道家的温暖,我已经没有多少的温暖给别的女人,我不想去毁了另一个女人,让她不幸福。”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怎能这么武断!”秦老爷子又开始跺拐杖了。

    “那我爸爸和我妈妈为何培养不出来?”尤然反问一句,让秦老爷子缄默不语。尤然当时眼已经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目光却还是如曾经一般柔和,他说“外公,感情是可以培养,只是要是心里填满了曾经或者内疚,只能伤感到另一个无辜的人。我的所有喜怒哀乐已经不在我身上”

    秦老爷子不说话,倒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尤司令说:“爸,你就依着他吧,他现在这样也好。”

    秦老爷子想起那年事故以后,一直盲“人生”的尤然,心别提多酸。

    后来尤然打电话给他,说愿意治疗的时候,还以为是看上哪个小女生了,心里不断嘲笑这小子终于觉悟当初的想法是错了。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尤然为来为去,还是那个女人。

    “这次你想怎么做?”秦老爷子目光一直定在沈浅的背影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爸,然然可不是当初任由我们摆布的然然了。”

    “呵呵,有点,然然对那女的占有欲很强。瞧”秦老爷子嘟了嘟嘴,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别的嘉宾都是女的挽住男的,偏偏然然是拦着那个叫沈浅的女人。”

    沈浅抖了抖身子,想甩开尤然伸在她腰间的手,但表现的又不能太明显,毕竟尤然在带她介绍他的朋友。

    沈浅一直在想,佛看金装,人靠衣装果然没错,那些上流社会的人长得其实也很普通,可穿上名牌衣服,这人的感觉也就跟着成为上流人士,像尤然这种样貌俊俏的男人,不靠衣装也能把自身的气质发挥到淋漓极致,还真是少。

    “陆子昂?”尤然盯着前方那香槟酒桌旁,着一身黑色礼服,身形修长又独斟自饮男子,轻唤了一声。

    那男子转头过来,眉目深邃,脸上的五官好似上帝精心雕琢般俊朗。他朝尤然走过来,轻笑:“好久不见。”

    “你也是。”尤然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陆子昂随意把目光朝沈浅睹了一眼,并没有停留多久“你真专情。”

    尤然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杯香槟酒,抿了一口,随意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没见到弟妹?”

    陆子昂顿了顿,原本意气风发又傲然的脸,一下子暗淡下来,但笑:“闹了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她没在船上?你还真舍得让她闹脾气两个月多?”尤然何其了解陆子昂的为人。

    “明天船在马六甲停泊,我就下船,不劳你操心。”陆子昂多看了沈浅两眼,再把目光转回,调侃一句“你够‘性’福的。”

    “怎么?你不‘性’福?”尤然反问一句。

    “你不知道我早在五年前就信基督教了吗?婚前不能干坏事。”陆子昂浅淡地呷了口酒“所以只能喝喝酒。”

    “我可不信你这么虔诚。”

    “是啊,就因为不够虔诚,她闹脾气,说我禽兽。”

    沈浅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两位关系匪浅,什么话都敢说。尤然反笑:“她还没看清你,不知道你是禽兽不如吗?”

    “我想这话,该是沈女生对你的评价吧?”沈浅猛点头。

    尤然哭笑不得,俯在她耳边说:“我哪次不是很卖力?竟说我是禽兽不如?那下次我更努力点可好?”沈浅脸色羞红,对于尤然如此公然龌龊行为实在羞得想钻个地洞不去见人。

    没想到这陆子昂反而见惯不惯,只是摆摆手“你们继续,喝酒喝多了,到那边休息休息。”

    “好。”尤然保持他优美地微笑,点点头。

    陆子昂也露出他俊朗的微笑,去了旁边的沙发上。

    沈浅转头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这男人不是很开心撒,尤然掐了下她的腰际。沈浅倒吸一口气,怒瞪他“你想干嘛?”

    尤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羞答答地说:“这里人多,晚上再干。”

    沈浅记得尤然曾经说的话,哪天邀请他再来一次那啥那啥,暗号就是“你想干嘛”可可这句话是她说得最频繁的口头禅。

    “说起来,你和那个帅哥很熟嘛?貌似他有点认识我啊?”

    尤然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今天的餐食很丰盛啊。”

    沈浅当即白了他一眼。这点伎俩,她心照不宣。

    订婚典礼迟迟没有开始,宾客们都开始议论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然不禁蹙起眉,脸上表露出不好的预感,他叮嘱沈浅在原地不要乱跑,他去去就回来,沈浅点点头,看着他进大厅后台跑去。

    她望向四周,都是些面生的人,也不见其他人。她只好走到坐在旁边沙发的陆子昂身边,坐了下来“你是尤然的朋友吧?”

    陆子昂稍稍抬起眉梢,挑了下眉。

    “那个,你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和尤然在一起的时候,我出国了。”陆子昂放下酒杯,睥睨一眼,神情带点慵懒。

    沈浅一愣,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你对以前的我有点熟悉呢。”她本想套出点关于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

    “我知道你失忆了。”陆子昂淡笑:“尤木头真是专情,这么多年,对你真是一心一意啊。”

    “我也没找别的男人。”沈浅有些嗫嚅地说。

    陆子昂一愣“扑哧”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很难想象把尤木头推倒的猛女。”

    “嗯?”

    陆子昂突然说:“你不知道?你们的第一次是你扑倒尤木头的吗?”

    沈浅脸色发青,合动着嘴唇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这她还真不知道,只是,尤然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讲,这个也太害羞了。

    她红着脸,整理下自己的仪容“我先过去了,等会儿还要参加订婚典礼呢。”

    陆子昂双手交叉,一脚翘起交叉,撇下嘴“这订婚典礼可能不成了。”

    “啊怎么说?”

    “新郎没了,还有订婚典礼?”

    “什么?秦昊不见了?”

    “借我的直升飞机,假扮成我的人,飞走了。”陆子昂捏了捏额角,有些疲惫地说“你继续等吧,我酒喝多了,回屋休息一会儿。”说着,起身离开。

    沈浅错愕不已。这时,尤然正从后台出来,走到沈浅这里,面容有些严肃“这下闹大了,秦昊消失了,这订婚典礼得取消。”

    沈浅一脸担忧,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总觉得这样很不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此一出闹剧,以后很难下台,会成为这些无聊上流人的噱头。

    看尤然这表情,似乎也八九不离十知道这是闹到最后的结果,安抚着他,拍拍他的手背,然后握住“那两家怎么安排?”

    尤然一脸难过“焦头烂额,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倒是于橙心里很平静,这倒少了点忧虑。只是,我外公很好面子,现在既生气又担忧。这一船的人,有些是我们市有头有脸的人,遗人笑柄不说,他们大多数是有自己的工作,时间很宝贵,有些是特意来参加这场订婚典礼,从全国各个海岸上船下船,颠簸劳累,要是这样冒然取消,以后外公很难立足。”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提了个建议,全都赞同了。”

    “什么建议?”

    尤然很认真地看着沈浅,微微一笑,煞是娇艳动人。

    据沈浅对尤然的了解,她感觉尤然的这股笑意有另一楼意思。这么妖娆,细长的眼缝半开半合,让人错觉,就像一只狐狸在骗乌鸦嘴里的肉。而她沈浅就是将要掉到他嘴里的肉。

    “浅浅,你今天的礼服很漂亮。”尤然忽而执起她的手,微笑地说:“不好好利用这礼服实在是可惜了,嗯?”

    沈浅哑口无言,问了句“直说你的建议吧。”

    “你是我的人了。”尤然摩挲她的手背,一直来回摩挲。

    沈浅也动,等尤然接下来的话。她忽而后知后觉这个计划似乎跟他们俩有关?

    果不其然,尤然幽幽地抬起眉梢,撇了下嘴“今天改成我们的订婚了。”

    沈浅感觉自己头顶飞来一只白色乌鸦,稀罕又无语。这、这根本就没跟她商量嘛?她还没回话,尤然接着说“现在在火速筹备中,你知道待会怎么表现吗?”

    “我”沈浅迟疑了一下,显得十分错乱,她不知所措地说:“那这到底是真订婚还是假订婚?”

    尤然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上“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我心里有点乱。”这突然而至的事件,让沈浅很乱。她喜欢尤然没错,嫁给他她也愿意,只是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她是私生女,尤然不介意,不代表他的家庭不介意。而且,她没跟妈妈说,冒然私定终身,不好吧?

    尤然见沈浅犹豫不决,叹了口气“只是订婚而已,离结婚还有一段距离。这次也是解决燃眉之急,别那么在意。”

    沈浅点了点头,心想,算是帮个人情吧。

    尤然把沈浅领到后台,那里站着尤司令、秦老爷子、还有于天阳一家。南南站在一边,用看好戏的眼神于天阳的老婆,胡雅诗胡女士。

    她看到尤然旁边的沈浅时,那目光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恐怖、惊慌。还有那种做了坏事害怕的表情。

    于天阳没有发觉,只是对尤然说了声“谢谢,要不橙橙以后很难做人。”

    秦老爷子敲着拐杖,恨恨地说:“都是秦昊那龟孙子,我找到了,非拔了他的皮。”

    沈浅当时听后,有点想笑。这秦老爷子骂人也太没水准了,秦昊是他孙子,他骂秦昊是龟孙子,那他岂不是龟了?

    尤然睨了一眼憋笑的沈浅,自然知道这小妮子脑子里想到什么?他不动身色的握住她的手,把牵到尤司令面前“爸,这是沈浅。”

    尤然向尤司令重新介绍沈浅,刚开始尤司令不大理解,后来想想,尤然和沈浅的过去那种种遗憾,还有他和沈浅的一点过节,尤然的意思就是一切重新开始,以前的事就随风而逝吧。

    尤司令难得朝沈浅微微一笑,要知道尤司令自从失去么子,后来失去老婆,再后来失去尤初,他便很少笑过了。

    于天阳这会儿是仔细打量了沈浅,总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他努力回想,大悟“这沈浅女生貌似和我们家南南认识?曾经到过我家吧?”于天阳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南南。

    南南还没说话,胡女士连忙上前插一句“你记错了,南南性格孤僻,哪来的朋友。”

    南南倒不以为然地补上一句“是啊,我没有朋友,爸。”

    于天阳说不上话,只能讪讪而笑,缓解下自己的尴尬境遇。尤然把目光多看了胡女士几眼,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沈浅和南南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胡女士曾经也很喜欢沈浅,可是为何要矢口否认?南南的配合,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好了,时间不等人,这典礼都拖了将近四十分钟了,赶紧各就各位吧。”秦老爷子不轻不淡地说了一句,在这个群体中,最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这唯一的长辈,秦老爷子了。

    尤然轻轻俯在沈浅耳边说“老婆,一切有我。”

    沈浅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但是眼里闪着让人嫉妒的幸福。

    于橙很不爽地看着他们俩,内心别提多气愤。她突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尤然的时候。那天她给姐姐送校牌,她姐姐那学校校规很严格,没有校牌,没穿校服就不能进学校,学校门口有人站岗。

    她姐姐忘记带校牌,被拦在校外,而拦着她的是她口中所说的朋友沈浅,那样是于橙第一次见沈浅,身形比平常女孩子高大,扎着马尾在脑后,不像她,头上还会夹很多漂亮的发夹。

    她去的时候,早自习的下课铃都响了,她姐姐也着急哭了。早自习迟到只是扣零点三的学积分,要是早自习旷了,那就是一分的学积分,扣了超过四分的学生是无法评选三好学生和优秀干部。

    南南拿到校牌以后,哭着跑进教室了。于橙看着一脸淡定的沈浅,心里特讨厌她,觉得她没人情味。

    传达室的老伯来了一句。“浅浅,站岗时间到了,你赶紧去南南班里给南南解释,教学楼楼梯口有教务处老师检查,要是查到,可是要扣三分学积分,你这也是为她好。”

    “没事,给她个教训也好。”

    沈浅把手臂上的红袖拿了下来,摆正好,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对传达室老伯道了别,还没走出传达室。老伯努努嘴“你家男朋友给你送早餐来了。”

    这也是于橙第一次见到尤然,穿着宽大的校服,原本不成形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着明媚的光芒,怎么看怎么好看,他温和地一笑,在那个没有太阳的早晨,感觉倍加明媚。

    可是,这样的美好少年,不是对她笑,是对沈浅笑,把早餐递到沈浅手里,然后大大方方把沈浅搂在怀里,有说有笑地去了学校深处。她就这么望着,可望而不可即。

    大厅的灯光忽然打得骤亮,婚庆主持人笑脸盈盈地说:“欢迎今天的男女主角。”接着阵阵掌声。沈浅和尤然携手粉墨登场的时候,一些来宾都傻眼了,有的不仅傻眼了,还忘记拍手,痴痴地看上台上的两人。

    刚刚着急换了新郎装的尤然,着一身雪白色西装礼服,额前的刘海随意定形在一侧,神炯的目光带着金光,灼灼动人。而他身边的女伴,让人惊讶地是她没着白色圣洁的晚礼服,也没选斑贵典雅的黑色晚礼服,而是选了很简洁随意地咖啡色的单色晚礼服。她一头微卷的栗色弄在一侧,另一侧很完美的拉伸了她的脖子,加上衣服的宽领口,更能发挥其特色。她身材很好,晚礼服的紧致,更能凸显她的曲线。

    “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没见过?”台下一些人开始议论起来,有些八卦人士还爆料“台上的新郎不是尤司令的儿子,曾经飞龙队的队长吗?”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秦政的孙子和于师长的小女儿订婚典礼吗?”名流有些摸不着头脑,齐刷刷地看向台上的那偷天换日的新男女主角。

    唯有坐在下面休息沙发上的陆子昂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台上那闪烁金光,嘴角含笑的尤然。

    在陆子昂和尤然的圈子里,他们两个最出名,一个是温润,一个是妖孽。自然,温润的是尤然,妖孽的是陆子昂。可如今,陆子昂都有点佩服尤然的城府,为了得到这个女人,还真是辛苦。

    陆子昂挑了挑眉毛,举起茶几上残留的酒,一口饮尽。想得到一个女人,不用些手段是得不到的。

    婚庆主持人做出稍安勿躁的动作,喜庆地说:“秦老爷子有话说。”台下齐体鼓掌,自然,谁都会买秦老爷子的账。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老头,谁不敬畏?

    秦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大家很惊讶,为何请帖上的男女主角怎么跟现在站着的人不一样?在这里我解释一下,这其实是声东击西,掩人耳目之计。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媒体杂志,喜欢搞些八卦事。我秦某的外孙要订婚了,那些记者必定会跟过来。大家也知道我这外孙的一些事迹,写过关于尤然和他初恋的事情。到时候一定会问隐私问题才罢休。”

    秦老爷子绝对是演技派,他把手指着沈浅说:“她是一名很普通的兽医,但为人善良稳重,能吃苦耐劳,我们家都喜欢,喜欢的是这份天然。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但怕新闻媒体的添油加醋,你们也知道他们的本事。不想惹,不想曝光,只求平平淡淡。打扰他们的生活。”

    “所以秦老爷子就以你孙子的名义发帖?”从里面挤出一位戴帽的男人,瘦骨嶙峋,身形娇小,尖嘴猴腮。

    秦老爷子蹙了蹙眉,以他多年的经验,这个人就是狗仔队之一。

    秦老爷子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随和一笑“不这样怎么给你们制造一些噱头呢?”

    那小伙子里面红了脸,静悄悄地退了出去,在场的观众其实都都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其实这里的嘉宾中,潜伏着很多狗仔队,这突发事件,制造的噱头一定不同凡响,因为是如此劲爆。

    尤然忽然站了出来,一脸温和地说:“今天是我与沈浅的订婚典礼,我和老婆不喜欢繁文缛节,一切从简,大家随意即可。”沈浅偷偷白了尤然一眼,什么叫一切从简?明明是时间来不及,只能空壳上阵。

    尤然悄然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咬牙切齿地对外保持淡定的笑意,嘴里碎碎念着:“等着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我亲来的老婆。”

    沈浅浑身一抖,尤然顺势把沈浅揽住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个吻,呢喃“我爱你,浅浅。”他话说得很煽情,显然是在作秀,但是沈浅还是为此为之动容。只是她不理解,他这么卖力作秀是干什么?

    台下响起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沈浅瞪着晶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凝望着尤然“你也是演技派。”瞧瞧台下那些名流,都被他的深情给动容了。尤然并没有开口,不去辩驳沈浅的话。

    婚庆主持人上来递给尤然一个盒子,小声地招呼“秦老爷子给你们准备的,让尤少爷给沈小姐戴上。”沈浅一愣,这场作秀还下血本啊?

    尤然打开一看,不由愣了愣。这个项链的来历很坎坷,它是秦老爷子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秦老爷子这辈子没有孩子,但却有一位妻子。这项链就是她妻子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秦老爷子小时候家里很穷,他娶不起老婆,那一带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个穷小子。偏偏有一位地主的女儿愿意跟他,为了跟他,与她自家闹翻,甚至决裂。而这项链就是她唯一的嫁妆。

    那个时候,秦老爷子就暗自发誓,一定要赚大钱,一定成富翁,看谁还瞧不起他,让人知道他妻子嫁给他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后来他跟着别人到处做军火买卖,把老婆留在家里,在那时秦老爷子狠狠大赚一笔,到了二战又去国外私卖军火,只是他白手起了他的“财”家,回来后知道自己毁了自己的家,人去楼空。

    邻居说,他老婆等了他五年,最后病死一个多月,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草草埋在土坑里了。他去了那土坑,上面长了很高的草,他这才发现,他在外整整去了八年。

    那间破旧的土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唯独在他们结婚那时藏酒的地方发现一个木匣子,里面平平整整地躺着由一条红色绳子上穿着一只翠绿的翡翠玉兔。

    那是秦老爷子一辈子的最后一次流泪,从此不娶。

    尤然不禁把目光看向秦老爷子,那眼神中夹杂着感激、还有一种信念。他明白他外公的意思,好好去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秦老爷子只是微笑点头还有一声喟然叹息。秦老爷子当初把女儿嫁给尤司令不过是双收,秦老爷子以前赚得大部分黑道白道均摊,他急需一个稳定可靠的靠山。当时尤司令还不是尤司令,而且他也有老婆儿子。

    是秦老爷子一点点帮他爬上来,两人之间来往多了,经常在秦老爷子家做客,那时情窦初开的女儿喜欢上了尤司令,有些事情都顺水推舟了。尤司令是个聪明人。

    尤司令的聪明得到了秦老爷子的赞赏,却也得到了他的嗤之以鼻。为了事业,抛弃糟糠之妻,不为人道。两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遇见于橙,秦老爷子埋葬多年的往事被挖掘出来,寄物忆思。

    于橙太像他的妻子,他心中的愧疚还有说不出来的缅怀。他又见尤然和于橙关系不错,让他想收了于橙到他家来。这才发现,尤然迷恋他的初恋,而且是那么疯狂的程度。

    秦老爷子不理解,在他认为,钱和利益才是一切,他以为用这些为诱饵能就范,只是他错了。尤然这个外孙的执着,近乎一种偏执,就像他的妻子一样。不为钱、不为名,只为心口处的一份简简单单的爱。

    其实秦昊的离奇出走,是秦老爷子放的水。这船上四面八方都有勘察员,还有雷达,能轻易逃过?是他拜托陆子昂借用他的私人直升机给秦昊用,让他逃婚。

    秦昊到他房间说要退婚,他不要财产的时候,秦老爷子颇为惊讶。问了原因,秦昊只是说:“爷爷,表哥不肯娶于橙,是因为心有所属,我当初要娶于橙,是看中那笔财产,可是我发现,表哥那条路是正确的,对不起,爷爷。”他鞠个躬,离开秦老爷子的房间。

    秦老爷子想,当初他为了钱为了出息,难道是让他妻子不受别人的嘲笑?不过是自己的自尊作祟罢了。他纵有千百亿万家财,他很少真正开心过;而他的女婿,尤司令又得到过什么?除了名利,他恐怕是失去了更多。他们都是以身外之物,辜负了爱他们的人。

    从沈浅上船的时候,秦老爷子就知道沈浅就是尤然的初恋。在尤司令的口中也知道他们的过往。不知为何,秦老爷子心口闷闷的,像压了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秦老爷子凝望着台上,尤然把那红绳子系在沈浅的脖子上,在她脖子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微微一笑。

    沈浅嗔怪地看着他,却又娇羞地说:“台下那么多人呢,你真不要脸。”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晚上我还要干更不要脸的事。”

    “想都别想,哼。”沈浅扭捏着身子,向台下鞠个躬便逃到后台上去。那样子倒像是落荒逃跑。台下的名流扑哧笑了起来,有位男士对台上的尤然说:“尤少,你的美娇娘害羞了。”尤然淡笑,追了过去。

    坐在台下的尤司令看两人这么闹,一阵头疼“这两孩子”

    秦老爷子侧头问他“说起来,你后来是怎么知道沈浅不是你女儿的?”

    “沈浅的母亲后来告诉我的,沈浅出事的以后一个月左右。”尤司令也有一丝不解“她说沈浅出车祸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撞她们母女,要不是沈浅把沈浅的母亲推开,自己激灵的退一个半身,恐怕两人都见阎王了。她求我帮他们找到凶手。”

    “哦?这个有趣,还有人要杀他们母女?”

    “我当初也好奇,问了详情。她说事故那天是半夜,她店刚打烊,两人准备回家,后面一辆车直接撞过来,而且是横冲直撞。她当时吓傻了,根本没去看什么车牌。”

    “那你查到什么?”

    “自然什么也查不到,没有人证没有一点信息。我问她跟谁有仇,她支支吾吾说没有。”

    “沈浅就一个妈妈?”秦老爷子奇怪问了下。

    “嗯。当初她来我家,说沈浅是我女儿,说是我前妻跟我离婚的时候怀上的,那时我不信,年龄上不符,但也不排除户口登记晚了。后来我特意查了下她的户口,上面上显示是未婚,所以我就信了。”

    “哦?有意思,未婚生子?”秦老爷子摆弄下自己的精致拐杖,戳了戳地面“这还牵起一场谋杀案来了。”

    “沈浅醒后,她母亲就来电叫我不要管这事了,后来又人间蒸发了。”尤司令蹙了蹙眉毛,显然当初他是想管这件事。

    “可能她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不想揭发而已。”秦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点了起来,吸了几口“我们这事就别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爸,这事我知道,我不这么多年都没管吗?”

    “嗯。”秦老爷子闭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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