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龙马寺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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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盛一年，年关时节气候格外冷。连天大雪使得许多地域都上报了灾情，秀云庄却借此狠狠大赚了一笔，城外开了施粥铺，连续施了十五天。千万灾民齐呼谢恩，只是谁都不知道幕后老板究竟是谁。
此番举措让皇太后尤为关心，派了人前去查探，也只得到秀云庄管事回话：“我家爷说了，善事不留名，不然糟了阴德。”
小皇帝刚即位，前些年战事国库吃紧，皇太后折腾了几番也就随他去。
长公主生母容妃生前喜佛道，少不得也让长公主沾染了些，每年上元节前夕都要去龙马寺进香，今年因大雪延了些日子。去龙马寺驿道去年虽翻修过，路上积雪却阻了道。待到午时一行人马才到得龙马寺。
单柔清进了香，命了侍卫去找主持玄和，却只有一小沙弥来回道：“主持正后院，多有不便，请长公主前往。”
单柔清多有疑惑，往年玄和都殿内接见，今年是谁人这么大架子居然让主持佛了长公主面子。但她素来性子柔和，纵是如此，还是不顾贴身宫女阻扰，随了那小沙弥去了后院。
龙马寺是先皇当年重金建造，玄和主持乃是先皇曾经敬重得道高僧。按理说人缘情理方面绝不会如此做，所以她有些好奇，那人是谁。
后院禅房，单柔清刚待走进，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哀呼：“小爷手下留情，老衲服输便是，可别再吃子了。”
小沙弥推了门进去，单柔清后脚跟着，只见禅房内，中间一张棋桌，一老一少盘坐两边蒲团上。而棋盘上黑白分明，只那黑子已经少可怜，白子如千军万马般占了大半。
两人也不知有人进得门来，那少年哈哈一笑拱手道：“大师承让。”说着把棋桌便上茶包丢给了身后随从，显得意：“可给我收好了，这可是大师*云普，世间难得啊。”
玄和一脸心疼，望着那茶包许久，收了目光，念了声佛号道：“是老衲学艺不精，小爷棋艺比起去年又精进不少。”
少年正当得意，玄和转头望了一眼，立马起身施礼道：“不知长公主驾临，老衲罪过，罪过。”
单柔清错愕望着那少年，哪知少年闻声望了过来，两下四目相对，皆是愣住。直到玄和咳了一声，少年才站起躬身道：“臣柳卿云拜见长公主。”
见柳卿云低了头去，单柔清才面色微红回了神，笑道：“原来大师口中一直念叨人就是卿云。”
“长公主见笑，卿云只不过投机取巧赢了大师而已。”柳卿云心如擂鼓，今日也未听闻长公主要来进香啊。
“投机取巧也是聪明。”单柔清问道，“卿云今日也是来上香？”
“正是。”
一旁玄和附言道：“小爷每年都要来本寺进香，往年都不与长公主同日，只今年长公主日子迟了些，宫中也无人传讯给老衲，故今日不曾到殿前接迎。还望长公主见谅。”
单柔清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本宫不是了，只今年雪太大，想着年年都要劳烦大师，况且这也算不得大事，便作了罢。”
玄和虽常年寺里，但这观色本事却是一流。见长公主目光一直随着柳卿云，便借口送两人出了禅房，说是今年后山外庭梅花开格外好，让柳卿云陪着长公主去赏梅。
两人均都打发了随从侍卫，慢着步子外庭闲逛。不知何时日头渐渐露出了一角，温暖日光倒真像是自家□赏梅一般。
柳卿云这头正思虑着如何开口，这边单柔清倒是先道：“卿云那日进宫拜礼怎没来长乐宫？”
柳卿云面上一红，她那日确实想要去长乐宫走一番，可被霍红颜那妖精气晕了头，直接出宫就回了将军府。之后也没顾上苏凡烟，还是宰相府支了人来报了平安。一想到霍红颜那日模样，柳卿云面上又红了几分。
她支吾道：“我那日与皇上多聊了几句，出宫时见时辰不早便没去叨扰。”
单柔清微微皱眉，她听闻宫女之间传闻过，说是将军府小爷去了倾颜宫，待到近酉时才离去。而柳卿云却没与她说实话，但转念心下又了然。霍红颜那张脸，莫说柳卿云便是她初见时也晃了心神。
当下单柔清也只说了些担忧话，霍红颜其人，宫中并无谁了解。柳卿云听了，只低头应声。单柔清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只道乏了，便要回宫。
柳卿云知她恼了，心底一慌，随单柔清身旁道：“长公主莫作他想，卿云自然有分寸。颜妃娘娘曾赐药材，卿云那日只是去道谢而已。”
单柔清忽记起前一月柳卿云初试时受伤事来，心中一软，停了身歉意道：“自你受伤，本宫也未曾去探望过，现下可无事了？”
柳卿云见她表情，便知已无事，笑道：“卿云自小习武，那点小伤自是早好了。只长公主不误会，便是不好也得好上七八才行。”
单柔清见她又一副无赖相，嗔道：“贫嘴。”
送了长公主回宫，柳卿云抹了一头汗，暗自庆幸单柔清没提落榜之事。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嫁娶之事怕是又要遥遥无期了。
柳卿云回望了一眼皇宫，暗自道，公主莫急，卿云绝不会让你做他国王妃。
回来路上柳卿云走了一趟宰相府，全府上下皆是一副对准姑爷态度，惹柳卿云到了苏凡烟闺房才松了口气。询问了苏凡烟那日青鸾宫事后，便不做挽留直接回了宰相府。
其实她就是想知道皇太后究竟为何，朝臣上下文武百官那么多儿女，苏凡烟自是出色却也不算不得独一无二。但以苏凡烟说辞，皇太后便像是真真喜欢苏凡烟性子而已。柳卿云与萧尹少不得琢磨了一番，终究无果。
倒是萧尹夸柳卿云心思缜密不少，将军府可托付。柳卿云讪笑，躺床上却是彻夜难眠，思量不是皇太后，而是霍红颜。
年关一过，眼看着春节将近，柳卿云吩咐了管家置办年货，给宰相府送礼。替着柳鹤童接待上门送礼大小官员，忙晕头转向，待到她闲下一口气时才恍然发觉，明个儿就是除夕了。
这日响午，柳卿云书房喝口闲茶，萧尹就上门来讨茶喝。
“听闻前几日小爷去龙马寺上香，又赢了那老和尚云普。”萧尹笑眯眯坐定。
柳卿云笑了笑，吩咐了小斯上茶，道：“我看那老和尚茶童技艺不错，下次也得赢两个过来，不然白白糟蹋了这云普。”
萧尹双手插袖口里，眯着眼笑：“小爷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哪里，过奖，比起萧大哥我还差远呢。”柳卿云知他想来套话，关于那日遇到长公主事。
茶上来，萧尹揭开盖子品了半响才啐了一口，大呼好茶。待到半盏茶过，萧尹才悠悠开口道：“下倒是有许多年未见长柔公主，不知如今是何模样，幼时就是副美人胚子呢。”
柳卿云见他打了花腔，心里不，直接道：“萧大哥莫不是惦记长公主许久？”
萧尹知她性子，摆手道：“下一介草民岂敢造次，倒是小爷与长柔公主自小就见着般配。”
柳卿云听他话里意思不是反对，疑惑道：“萧大哥觉着合适？”
萧尹笑道：“若是能攀上长公主，想必小爷也轻松许多不是。”
历来驸马都是倒插门女婿，萧尹之言便是说她柳卿云是靠着长公主护了将军府，当下柳卿云就拍桌而怒，道：“我堂堂将军府难道要靠一介女子，传出去还不令人笑掉大牙！”
萧尹敛了笑意，端起茶杯半盍着眼道：“莫不是要小爷战死沙场，才不算抹了将军府威名？”
“我……”柳卿云憋脸通红，半响才坐倒叹息道：“可我身份……”
萧尹放了茶杯，正色道：“不满小爷说了，下今日就是来打消小爷进军营念头，莫说老将军不同意，便是下这关也过不去。如今小爷虽落了榜，但那军营是万万进不得，至少现不行。”
柳卿云听眼前一亮，道：“萧大哥意思是……”
萧尹又一副老谋深算模样笑道：“如今还未到万不得已之时，还请小爷多忍耐才是。”
康盛一年，年关时节气候格外冷。连天大雪使得许多地域都上报了灾情，秀云庄却借此狠狠大赚了一笔，城外开了施粥铺，连续施了十五天。千万灾民齐呼谢恩，只是谁都不知道幕后老板究竟是谁。
此番举措让皇太后尤为关心，派了人前去查探，也只得到秀云庄管事回话：“我家爷说了，善事不留名，不然糟了阴德。”
小皇帝刚即位，前些年战事国库吃紧，皇太后折腾了几番也就随他去。
长公主生母容妃生前喜佛道，少不得也让长公主沾染了些，每年上元节前夕都要去龙马寺进香，今年因大雪延了些日子。去龙马寺驿道去年虽翻修过，路上积雪却阻了道。待到午时一行人马才到得龙马寺。
单柔清进了香，命了侍卫去找主持玄和，却只有一小沙弥来回道：“主持正后院，多有不便，请长公主前往。”
单柔清多有疑惑，往年玄和都殿内接见，今年是谁人这么大架子居然让主持佛了长公主面子。但她素来性子柔和，纵是如此，还是不顾贴身宫女阻扰，随了那小沙弥去了后院。
龙马寺是先皇当年重金建造，玄和主持乃是先皇曾经敬重得道高僧。按理说人缘情理方面绝不会如此做，所以她有些好奇，那人是谁。
后院禅房，单柔清刚待走进，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哀呼：“小爷手下留情，老衲服输便是，可别再吃子了。”
小沙弥推了门进去，单柔清后脚跟着，只见禅房内，中间一张棋桌，一老一少盘坐两边蒲团上。而棋盘上黑白分明，只那黑子已经少可怜，白子如千军万马般占了大半。
两人也不知有人进得门来，那少年哈哈一笑拱手道：“大师承让。”说着把棋桌便上茶包丢给了身后随从，显得意：“可给我收好了，这可是大师*云普，世间难得啊。”
玄和一脸心疼，望着那茶包许久，收了目光，念了声佛号道：“是老衲学艺不精，小爷棋艺比起去年又精进不少。”
少年正当得意，玄和转头望了一眼，立马起身施礼道：“不知长公主驾临，老衲罪过，罪过。”
单柔清错愕望着那少年，哪知少年闻声望了过来，两下四目相对，皆是愣住。直到玄和咳了一声，少年才站起躬身道：“臣柳卿云拜见长公主。”
见柳卿云低了头去，单柔清才面色微红回了神，笑道：“原来大师口中一直念叨人就是卿云。”
“长公主见笑，卿云只不过投机取巧赢了大师而已。”柳卿云心如擂鼓，今日也未听闻长公主要来进香啊。
“投机取巧也是聪明。”单柔清问道，“卿云今日也是来上香？”
“正是。”
一旁玄和附言道：“小爷每年都要来本寺进香，往年都不与长公主同日，只今年长公主日子迟了些，宫中也无人传讯给老衲，故今日不曾到殿前接迎。还望长公主见谅。”
单柔清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本宫不是了，只今年雪太大，想着年年都要劳烦大师，况且这也算不得大事，便作了罢。”
玄和虽常年寺里，但这观色本事却是一流。见长公主目光一直随着柳卿云，便借口送两人出了禅房，说是今年后山外庭梅花开格外好，让柳卿云陪着长公主去赏梅。
两人均都打发了随从侍卫，慢着步子外庭闲逛。不知何时日头渐渐露出了一角，温暖日光倒真像是自家□赏梅一般。
柳卿云这头正思虑着如何开口，这边单柔清倒是先道：“卿云那日进宫拜礼怎没来长乐宫？”
柳卿云面上一红，她那日确实想要去长乐宫走一番，可被霍红颜那妖精气晕了头，直接出宫就回了将军府。之后也没顾上苏凡烟，还是宰相府支了人来报了平安。一想到霍红颜那日模样，柳卿云面上又红了几分。
她支吾道：“我那日与皇上多聊了几句，出宫时见时辰不早便没去叨扰。”
单柔清微微皱眉，她听闻宫女之间传闻过，说是将军府小爷去了倾颜宫，待到近酉时才离去。而柳卿云却没与她说实话，但转念心下又了然。霍红颜那张脸，莫说柳卿云便是她初见时也晃了心神。
当下单柔清也只说了些担忧话，霍红颜其人，宫中并无谁了解。柳卿云听了，只低头应声。单柔清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只道乏了，便要回宫。
柳卿云知她恼了，心底一慌，随单柔清身旁道：“长公主莫作他想，卿云自然有分寸。颜妃娘娘曾赐药材，卿云那日只是去道谢而已。”
单柔清忽记起前一月柳卿云初试时受伤事来，心中一软，停了身歉意道：“自你受伤，本宫也未曾去探望过，现下可无事了？”
柳卿云见她表情，便知已无事，笑道：“卿云自小习武，那点小伤自是早好了。只长公主不误会，便是不好也得好上七八才行。”
单柔清见她又一副无赖相，嗔道：“贫嘴。”
送了长公主回宫，柳卿云抹了一头汗，暗自庆幸单柔清没提落榜之事。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嫁娶之事怕是又要遥遥无期了。
柳卿云回望了一眼皇宫，暗自道，公主莫急，卿云绝不会让你做他国王妃。
回来路上柳卿云走了一趟宰相府，全府上下皆是一副对准姑爷态度，惹柳卿云到了苏凡烟闺房才松了口气。询问了苏凡烟那日青鸾宫事后，便不做挽留直接回了宰相府。
其实她就是想知道皇太后究竟为何，朝臣上下文武百官那么多儿女，苏凡烟自是出色却也不算不得独一无二。但以苏凡烟说辞，皇太后便像是真真喜欢苏凡烟性子而已。柳卿云与萧尹少不得琢磨了一番，终究无果。
倒是萧尹夸柳卿云心思缜密不少，将军府可托付。柳卿云讪笑，躺床上却是彻夜难眠，思量不是皇太后，而是霍红颜。
年关一过，眼看着春节将近，柳卿云吩咐了管家置办年货，给宰相府送礼。替着柳鹤童接待上门送礼大小官员，忙晕头转向，待到她闲下一口气时才恍然发觉，明个儿就是除夕了。
这日响午，柳卿云书房喝口闲茶，萧尹就上门来讨茶喝。
“听闻前几日小爷去龙马寺上香，又赢了那老和尚云普。”萧尹笑眯眯坐定。
柳卿云笑了笑，吩咐了小斯上茶，道：“我看那老和尚茶童技艺不错，下次也得赢两个过来，不然白白糟蹋了这云普。”
萧尹双手插袖口里，眯着眼笑：“小爷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哪里，过奖，比起萧大哥我还差远呢。”柳卿云知他想来套话，关于那日遇到长公主事。
茶上来，萧尹揭开盖子品了半响才啐了一口，大呼好茶。待到半盏茶过，萧尹才悠悠开口道：“下倒是有许多年未见长柔公主，不知如今是何模样，幼时就是副美人胚子呢。”
柳卿云见他打了花腔，心里不，直接道：“萧大哥莫不是惦记长公主许久？”
萧尹知她性子，摆手道：“下一介草民岂敢造次，倒是小爷与长柔公主自小就见着般配。”
柳卿云听他话里意思不是反对，疑惑道：“萧大哥觉着合适？”
萧尹笑道：“若是能攀上长公主，想必小爷也轻松许多不是。”
历来驸马都是倒插门女婿，萧尹之言便是说她柳卿云是靠着长公主护了将军府，当下柳卿云就拍桌而怒，道：“我堂堂将军府难道要靠一介女子，传出去还不令人笑掉大牙！”
萧尹敛了笑意，端起茶杯半盍着眼道：“莫不是要小爷战死沙场，才不算抹了将军府威名？”
“我……”柳卿云憋脸通红，半响才坐倒叹息道：“可我身份……”
萧尹放了茶杯，正色道：“不满小爷说了，下今日就是来打消小爷进军营念头，莫说老将军不同意，便是下这关也过不去。如今小爷虽落了榜，但那军营是万万进不得，至少现不行。”
柳卿云听眼前一亮，道：“萧大哥意思是……”
萧尹又一副老谋深算模样笑道：“如今还未到万不得已之时，还请小爷多忍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