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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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村的人也和中央村的人一样，陷入了无法遏制的欢喜之中，等在晒谷场上知道这样的好事之后，也顾不上聊天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心情去聊天了，全都跑回家里头去说这个好事儿了，要一家子跟着一起乐呵乐呵才成。
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来的快，一下子就席卷了开来，但在那么一群人欢喜的时候，萧远山一家子那就没那么高兴了，那一家子压根就开心不起来，为啥，他们一家子是被逐了出去的，要不是家里还有田地在村子里头，他们早就已经被村子里头的人给赶了出去了，哪里还会由着他们留在村子里头过日子，可即便是现在还住在村子里头，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初了，村子里头的人基本上也已经有些开始无意识地排斥着他们了。
现在这事情一出之后，萧家的人也都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往后要过的是个啥日子了。
“不管咋说，咱们一家子时那到底也还是住在杨树村的不是，既然是住在杨树村的，那我们就是杨树村的人，到时候那肯定也是不用交租的！”风氏一脸笃定地说道，“没得他们是都不用交咱们偏生要交的道理！”
“你觉得现在你说这种话，人家会听了你去？”安氏觉得自己这个妯娌那想的也太过简单了，“现在村子里头的人都在看着咱们笑话呢！到时候就算是里正他们不说，他们也会把咱们给推出去的。”
安氏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头也气的很，更气的还是王氏和萧守业他们，谁叫王氏整天把萧守业当做眼珠子来看待的，整天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有多么的出息多么的有大造化，结果现在好了，什么好处都没扒拉回来反而是弄得他们倒霉透了，要是早知道萧易现在会有这样的造化，安氏想当初哪怕是得罪了王氏那也不会想到要得罪萧易这个人的，当初还没有和人断绝关系的时候，萧易这人也算是不错了，上山打了猎物也会送来这里一些，要是换成现在他们这一辈子都不用操心了。
这大约就是命了！
风氏一听安氏这话也是气得很了，可不就是像自己大嫂说的这样么，村子里头的人那都是在看着他们的笑话的，根本就见不得他们好，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那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更何况这么干还能够讨好了萧易他们呢，这样一想风氏就觉得委屈的很了。
“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前头那么多年就光替人养儿子养小叔子去了，现在临了还得不到啥好的！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当初就该早早地分了家，也不至于现在成了这样了！”风氏朝着王氏和萧远山所在的主屋大声地喊着，也不怕王氏和萧远山听到了之后会说点啥，一个是成天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的老太太，一个则是要靠着人伺候才能够过日子的死老头，别说是帮衬他们啥了，没拖了后腿就不错了。那老头现在还每个月汤药钱不断的，王氏那老虔婆还好意思来问他们要汤药钱的，当初分家的时候家里头公中的银子那是一个子都没分的，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钱给那小畜生呢！
“瞎嚷嚷个啥呢，”王氏也是听到风氏那夹枪带棒的话了，直接就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头的风氏那脸上也是一派的厌恶，“我说老二家的你这是要作死啊，成天瞎咧咧的，你这是不把我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也不把你那公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要是不满了你就趁早别过了，带着你那丫头回你的娘家去！”
“你威胁我！你也不看看你想是个啥样子了，你还当你有几分的颜面能动得了你儿子呢？咱们已经分家了，分家了，你也没得在我们这头指手画脚的。你有本事在这里瞎嚷嚷的，你咋地不想想到明年收成之前你要吃个啥，你那好儿子那地里头收成的那些东西够你们吃的么，到时候你可别求到我的头上来！”风氏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有啥不高兴的时候，王氏一张嘴就是要老二休了她让她抱着丫头回了娘家的，当初还一家子住的时候没办法她也就只能委屈着自己舔着一张脸讨好着王氏，可现在分了家了她王氏还想着拿捏了人，那可是不成了。
王氏被风氏这话一说也是气得要命，往年田里头都是三个儿子带着儿媳妇干的活，基本上是啥也不用她操心的，结果今年一分家之后三个儿子都撒手不管了，第一季晒得半干的时候被雨水给泡了，第二季稻谷就凭着他们压根就没收拾好，那收成大约也就是往年的三成左右。就这些到时候肯定是不够支撑到明年上半年的。一想到这里，王氏那气压也一下子萎靡不振了，不算别的，到时候她还得靠着三个儿子养着的。
“你……你有本事就甭养我们，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公公在你们门口上吊了，看到时候村子里头咋看你的！”王氏气呼呼地丢下这一句话。
“你来啊你来啊！你有种就赶紧来上吊，你要是有种上吊我立马给你偿命！”风氏抓着王氏就要把她往着自家门口拖，一双眼睛还在那边找着绳子，没见到绳子的时候风氏直接撤了自己的裤腰带，伸手就要往王氏的脖子上套，“你不是要上吊么，你赶紧吊，吊完了我陪着你吊！”
王氏被风氏这阵仗也是吓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媳妇竟然是真的要逼着自己去上吊的，看着那就要套进自己脖子上的裤腰带，王氏也怕了，整个人往着地上一赖。
“你个没良心！你居然要吊死你的婆婆，我怎么当初就给老二选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呢！老二啊，你可瞧瞧，我怀了你十个月，疼了老半天才把你给生下来，打小抱着你养着你，现在临老了倒是要被你媳妇给磋磨死了！”王氏说着就哭了起来，一脸老泪好不伤心的模样。
“我呸，你就成天拿着这些说事儿，我说老二才是真倒霉投生到了你的肚皮里头被你生出来给你那小儿子当牛做马的，要不是投生在你肚子里头指不定过的是啥逍遥日子呢！”风氏听着就来气，这种说辞王氏想要磋磨几个儿子的时候可是没少说的，连她都能够倒背如流了，“现在为了你那个宝贝儿子金蛋蛋，我们可都是要去吃了西北风了！”
“你现在在这里嗷丧呢嗷！就是因为你那宝贝儿子，咱们家现在啥都没捞到，要是我换成你，早知道当初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还不如当初直接扔了，养着萧易那个养子这辈子都能够吃穿不愁了！”那一千两的银子那一百亩的良田，还有那三年不用上交的赋税！想到这一点风氏都觉得自己那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给剜了一刀似的，那么多的好事儿现在那是一点都没有她的份儿啊，要是当初不是为了萧守业那狗杂种，她现在都不用干活可以直接当少奶奶了。
“你个疯子胡说八道个啥呢！我家守业那是要给我挣个大官来的，到时候我就要跟着他去享福的！”王氏最是听不得的就是这些个媳妇在自己的面前诋毁自己那宝贝儿子了，想她的守业那么的能干，就快要秋闱了，到时候一定是能够考上的，等到考上了之后这婆娘还不得到自己的面前来哭！
王氏也不哭了，上去就要和风氏厮打，那样子可和刚刚那有气无力的模样相差的太多了，精神奕奕的厉害呢。
“就他那样子能考上才有鬼，我看他能给你挣来点啥！我可告诉你了，当初你那嫌弃的要死的人现在不知道是有多有钱，人家皇帝老子都知道他的名给他钱和地呢，到时候要说做官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就你把人扫地出门了，现在人家那日子过的可不知道有多好呢！”风氏大声地对着王氏道，看到王氏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那脸色一白，风氏心里头就一阵的快意，这老婆子大半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钱，现在知道被她当初看不起的那个人现在这般的出息，那心里头肯定是难受得紧，“你看人家多能耐，和县令大人也好，和京城里头那手眼通天的小少爷也好，那个不是什么人物，你那儿子还有个啥，就是个死读书的，也甭和我说啥他念书厉害是个秀才的话，是个秀才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上的人也有，你不是说他能么，不是说他本事么，我就张大了眼睛看看他到底是有多能多本事！我丑话就摆在这儿了，他要是能考上当个举人老爷，我算是服了他，要是不能，就他那般模样还少不得要靠了人养着，到时候你也甭把主意打到我们家老二的身上来，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可没占到什么好处的，别临了还尽惹来一身骚。”
风氏就看不上萧守业那点出息，整天觉得自己多么多么的能耐，事实上那人能有个啥，还整天做着那白日梦，到时候回头啥也没捞到她可不许这老太婆来自己面前要这要那的。
风氏一回头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萧守业，也不担心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被这人给听到了。怕他个球，半点本事都没有的男人还有啥脸面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的！
风氏扫了萧守业一眼，语气凉凉的：“哟，老四你可回来了，刚刚我们还说到你了呢，也快秋闱了你可得好好考了才成啊，否则就靠着你现在的那点本事怕是养活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到时候那可就只剩下去讨饭了！”
萧守业听到风氏这话那脸色也是难看的厉害，“不劳二嫂担心了，我们都已经分了家，过的好还是不好也是和二嫂你没啥关系的。”
“是这么一个理，往年要是没分家的时候地上田里那些活计都是我们在干，你这吃着粮也不晓得是怎么来的，今年自己整了之后那弄得那点收成，怕是就算是你每个月都能领点粮，也不够你们夫妻两个人吃到明年的，我们家粮也不多，到时候怕也是救济不了你们。”风氏薄凉地说道，那意思也就一个，出了什么事情也别往着我们这里贴过来，我们是不会救济你的。
萧守业心中大恨，“放心吧二嫂，我是绝对不会需要你的救济。”
等到他功成名就之后要什么没有，像是他二嫂这样的人他还怕到时候像是个吸血虫似的粘着不放呢。到时候就算求着他也别指望他能给人一个好。
安氏看了一眼萧守业，别看这个小叔子表面上是没啥的样子，事实上他那心胸狭隘的很，要么就一直不出头，要是等到出了头大家都没啥好果子吃，这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安氏对于萧守业也已经是看透了，就算现在还没有分家，这人发达了之后也不见得会念着他们的好。别看风氏那话说的是糙了点，但这也是安氏心里面想要说的，反正都已经分家别过了，萧守业这往后的日子他们也是不打算管的，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办法看村子上谁家田地多的去租个几亩来耕种，这样明年家里也能多点收成。
萧守业直接转身回了屋子，汪碧莲看到萧守业那黑沉着一张脸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前的时候她自是觉得萧守业这人不管哪里都是好的，可那点激。情现在早就已经磨灭在了生活之中，这接近一年的时间，汪碧莲觉得自己就像是度过了一辈子似的，不知道有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
可熬不下去又能如何呢，和这个男人和离了？汪碧莲也不能想象，她是秀才的女儿，要是和这个男人和离了回头自己阿爹阿娘不知道又要受多少人的指指点点，她也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再者……汪碧莲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已经有了这个男人的骨肉，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还是要为自己肚子里头的那一块肉着想一些。
“你也别生气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等到你往后功成名就了就好了。”汪碧莲也是希望着自己的丈夫能够考上的，只要考上了往后自己就不需要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你少说这种话！”萧守业看着汪碧莲也觉得不太爽利，他也知道现在汪碧莲有了孩子倒也是不好太过指责，“男人的事情你少管了就成，有这等闲工夫还不如做点活计，我的东西你可置办妥当了，明日我就要去了城里。”
“明日就要去吗？”汪碧莲一听到萧守业这问话就楞了楞，“可不是还有两三日的时间？你去的这般早……”
“若不去早些在这里我如何能看的下去书？”萧守业觉得汪碧莲这问话简直是有些多余，家里头吵吵闹闹的他哪里还能够看的下去的书的，再者，现在萧易他们又是在风头上，到时候村子里头也是少不得要说一些个闲话的，带到了他的身上来，还嫌弃他现在不够丢人是不是，“我若是早去些也能多同人交流交流，到时候在策论上头自也是能够发挥好些，在这等整天就知道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地方哪里还能懂些什么大道理！”
“可是盘缠……”汪碧莲有些迟疑，去的早了那就代表着要多花了盘缠，而且看他的意思多半也是要在青阳城里头呆到了放榜的时候才回来的，那一去至少要二十来天，这盘缠上就得多花了钱了，可现在家里头哪里还有什么银子，打从分家之后，王氏也是把口袋里头的钱捏的极紧，再加上萧远山还要整日吃药，长期下来也是花用不少，王氏就没少在人面前哭穷。萧守业平日里头也是需要笔墨纸砚，那些个钱多半也是她从自己嫁妆的压箱底银子里头掏的，现在手上哪里还有多少银子。
萧守业一听到盘缠两个字的时候，那神色就有些不大高兴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些艰难，想了一想道：“要不你明日上家中问岳父岳母要些银子……等到他日我高中之后定是会双倍奉还的！”
萧守业也觉得问自己媳妇的娘家借银子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丢人，可现在也没了办法，总不能让他上了城中不吃不喝睡了大街吧？穷家富路的，那至少也是要定一个客栈的上房才不会被人看轻，到时候指不定也还能够结交一两个有识之士，那手头的银子定是不能少的，再者，他既是要出了门，也不能光靠自己一双腿走到青阳城之中吧，最差也得顾了一辆牛车才好出门。
汪碧莲一听萧守业要自己去娘家借银子，那神色之中就带了几分的迟疑，想了一想之后方道：“相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阿爹阿娘的日子也不好过的，自从那之后我阿爹就没有再教了学生，现在和我阿娘所花的那也都是前头积攒下来的银钱，我阿爹阿娘前头也是病过一阵子，怕是也拿不出去多少银子的。”
汪碧莲说完看了萧守业一眼，果然看到了他那黑沉的脸，倒也不怕他这个模样，原本嫁出去的女儿回了娘家要钱这事儿本就是个丢人的，他萧守业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她可是干不出来的。
“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没分了银子去，我想阿娘那边应该也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我这里嫁妆银子也多半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来了。”汪碧莲认真地说道，“相公不如去问问阿娘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大事，阿娘那边应当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吧。”
依着王氏那般精明又看重人的份上，汪碧莲觉得其中一定没少给准备的。
“好呀你！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你居然也还在哪儿算计着老娘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银子呢！”王氏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在她眼中还算是老实本分的儿媳妇竟然在教唆着老四来问他要了银子，这让王氏心中大恨，她收拾不了其他三个儿媳妇难道还收拾不了她汪碧莲不成，王氏上去就直接给了汪碧莲两个耳光，“你说你能干啥，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见天浪费着我们老萧家的米，现在还算计起来了，早知道当初宁可让老四娶了那姓崔的也不该要你，要不是你现在肚子里头有了我们老四的种，我就该叫老四把你给休了！”
王氏简直怒不可遏，要不是现在看在汪碧莲还有身孕的份上，她哪里只会给人两巴掌，早抽的人去了，这懒婆娘自打有孕了之后就啥力气活都不干了，她一把年纪了还得干活，真是招了一身的罪。
“阿娘你怎么能这样！”汪碧莲现在也不是以前那被王氏打了都半点也不吭声的人了，要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她现在也恨不得冲上去给王氏两巴掌了，“阿娘我还怀着守业的娃呢，原本我身子骨就不是很好，哪里吃的了那份罪过，要是到时候娃子没了我怎么对得住守业，你咋能这么说我呢。原本我阿爹阿娘的日子就不算太好过，甭看我阿爹前头是个当夫子的，但那也是下了气力的，再说了当初也是因为守业的事情闹的我阿爹都没办法当夫子了，不能当了夫子那钱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我一个出嫁了的女儿已经把自己嫁妆里头的压箱底银子都花了，我哪里还好意思去问我阿爹阿娘要银子去，说出去那也是个丢人的事情不是，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守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被岳父一家子给供出来的，是个吃软饭的？”
“你这妮子不想回去拿银子就不想回去拿银子，说恁个多道理来干啥？你阿爹阿娘就你一个女儿，往后死了那些个东西还不都是你的，你人都已经进了我们萧家的门那就是我们萧家的东西了，你竟然还敢这样推三阻四的是个什么意思啊你？”王氏理所当然地道，“还拿你那点嫁妆银子来说事儿，你好意思么你，老四难道不是你丈夫？花你几个钱就在这里说说说的倒是委屈了你不成？你要是想要计较的那么清清楚楚的，那我是不是还要和你算算你嫁到我们老萧家之后花的银子？你当饭菜是不要钱的不成？”
汪碧莲很显然是没有想到王氏是这样的无耻，就已经开始打算上了她阿爹阿娘的那点东西，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当初刚成婚的时候王氏对自己可好了，时不时还在自己的面前说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来看，直到后头她才发现王氏这人的无耻，要是早知道萧守业有这样的一个娘，她当初是说什么都不会嫁过来的。
“成了阿娘，这种话就少说几句吧！”萧守业被吵得头疼，却没有说王氏刚刚那说辞是有什么不对的，在他看来，汪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既然是女婿那也就是半子了，那往后继承汪家的一切也没啥不对的，虽说汪家最多也就是在镇上有那么一间不算大的宅子而已，可这种事情要提至少也要等到那边两个老的百年归老之后，现在还是不好提的。但萧守业也不喜欢汪碧莲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什么叫做她要是问她爹娘要了银子他就变成了是岳丈家供养出来的？他有今日那也都还是靠了自己的本事，要不就凭着汪秀才那点水准也就是教导一些刚开蒙还不怎么认识字的娃子而已，而且他也不是见天地问了汪家要钱，这不是因为要赶考的关系么。
“碧莲你也少说几句，我知道你心疼岳丈岳母，但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的，阿娘心里头也着急着呢，再加上阿爹现在这个样子……”
汪碧莲心冷的厉害，萧家现在日子过的糟粕了和她有什么关系么？是她害的萧家这个样子的么？说白了还不是他们自己一家子贪心不足的缘故？要她体谅萧家，那谁来体谅体谅她的阿爹阿娘呢？
萧守业看着汪碧莲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汪碧莲性子是执拗的，要是现在真逼着她要拿钱什么的出传出去之后也真的不好听，他那往后是要走仕途的，要是做出这种事情来传出去对他不利，想了一想之后萧守业只好看向自己的母亲道：“阿娘，阿爹现在这个样子那肯定也是少不得每日汤药的，那汤药钱原本就不少，这么些年下来我也没有帮衬家里多少，现在我也不好说断了阿爹的汤药钱来供着自己去考学。我看，我还是把我名头下的那几亩水田給卖了吧，现在或许也还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王氏一听萧守业这话就急了，“你这娃子说的是个啥话呢，咋能把水田给卖了，卖了之后吃个啥啊你？”
“阿娘，我原本就不会种田，你看我这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挣了个啥，到明年那个时候的口粮都没挣够呢，我留着那田也没有什么用啊，就算是留着租赁出去收点租子，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我也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萧守业认真地同王氏说道，“阿娘怕也是知道了吧，咱们村上不用交赋税，但咱们家不见得不用交了，就算是真的不用交了，那我们今年也没有多少，还不如趁着现在把田给卖了，到时候也还能够留下一笔钱给阿爹和阿娘你，我也好安生去城中考了学去。”
王氏想了一想，虽说前头那些年的钱都攥在她和老头子的手上，但事实上老四念书原本就不是个便宜的事情，里头开销不少，还有娶媳妇一类的那也是要花了银钱的，最要命的还是现在老头子病成那样，那花钱可真的就像是流水一样完全止不住地往外流，现在这手头上存下的银子也已经是不多了，但一想到要卖了田，王氏就觉得不甘心啊，这田地那可是他们立身保命的存在啊，卖了往后想要买回来那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王氏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把田地给卖了，卖了实在是不合算的很。她扯着萧守业往着旁边走了一些道：“你那婆娘也是个靠不住的，不过你放心吧，去年的时候我和你阿爹就已经帮着你把考学的钱给留好了，就是现在家里头成这个样子了，你可得给阿娘我争一口气才成，一定要考上啊！”
萧守业听到王氏这么一说，那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家里面是真掏不出一分钱来了，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小看阿爹阿娘的本事，不过那也索性是当初分家的时候没有分了银子的关系要是那个时候分了银子，那现在肯定就没有自己上城里面赶考的时候所需要的银子了。
“阿娘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是会考上的！”萧守业认真道，“我打算明日就收拾了东西去了城里，等到放榜了之后再回来。”
“咋地去的那么早？那在城里头可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银子呢？”王氏也没有去过青阳城，但在她看来，青阳城那种地方可是和他们这个小地方不一样的，出门在外肯定免不得要多花了钱，现在家里面这个样子肯定没多少钱给花用。
“家里现在吵吵闹闹的哪里还能看得进去书？”萧守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早些去也能多认识几个人，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够得了什么好处也未必，认识几个有用的人也好。而且这一次考学也还是需要好几日的，我也要多准备准备才成。啊娘你就放心吧，我定是会考上了的，到时候一定好好供养着你，叫你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请上几个仆人伺候着你！”
王氏被萧守业这么一说那也是高兴的很，完全是戳中了她软肋，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好日子王氏觉得自己就算是睡梦中睡着也能笑醒了，觉得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小儿子贴心且有出息，自己这下半辈子还是得靠他养着呢。
“成成成，你说啥就是啥的！”王氏急忙应道，“你只要用心去考了那就成了，阿娘在家里头给你上香求菩萨保佑着。回头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该省的地方也还是要省些的。”
萧守业一听到十两银子就有些不高兴的，一张脸也有几分耷拉下来了，虽说十两的银子的确是不少了，但和他心里头所想的那部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青阳城里头他也不是没去过的，他现在既是要出门，身上也没有什么新衣衫，那一副寒酸气的还能结交了谁？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成衣至少也得买上两三身来换洗才成，那住的地方也不能太差，太差的地方遇上的学子基本上也都是穷人家的，那好点的上房每天的花销也是要一些的，还要再算上旁的，那这么一来之后，萧守业就觉得这十两银子压根就不够花销了。
他扯着王氏再往偏了一点走，压低了声音道：“阿娘，你是不知道，我前头去考秀才的时候发现城中也是有不少的富家子弟的，同这些人交好了对我往后那也是十分有利的，阿娘，若是只是十两银子的话，我怕到时候也是不够用的！”
王氏心惊肉跳，“怎会不够用，咱们家里头一年下来花用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银子，你就是上城里头去考个学罢了，怎的还不够用？”
“啊娘你是不知道，就算是我考上了举人能做官了，那若是不够打点就算是有了空缺也不能轮上我，那若是轮不到我，我怎能让阿娘你享福去？但若是我结交上一些个有用的人，那到时候就不用愁了这些事情了，那结交的时候我要是小气吧啦的那怎成，总要请了人吧？青阳城里头的吃食也是不便宜的……”
“冤孽！”王氏捶了萧守业一把，要她掏出银子来那固然是个不舍得的事情，但自己儿子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算是再不舍得那也得为了自个儿子着想，骂了一句之后这才领着萧守业进了自己的屋子。
萧远山吃了那么久的汤药之后也算是身子骨不错了一些，自也是不可能见天地在屋子里头躺着，所以白日里头时常都是坐在堂屋的竹椅上，饿了渴了要上茅房了这才会喊人。
萧远山在看到王氏和萧守业进屋的时候那一双闭着的眼睛也张开了，现在的萧远山那萧瑟的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似的，半点精气神也没了。
“老四啊……”萧远山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那一条舌头打了个卷，捋也捋不直，听了几声之后这才能够听清楚萧远山是在说个啥。
“成了成了，现在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说个啥呢，老四明天要上城里头去考了，你也就甭说啥了，老四肯定是能考好的，到时候考的好了就让老四找了给皇帝老爷看病的大夫来给你看病！”王氏听着萧远山那呃呃啊啊的声音也是有些烦躁，每天要伺候着她，王氏心里头也早就已经一股子气在了，但到底是一起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男人，年纪轻的时候还能丢了人不要了，现在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说丢下就丢下的。
萧远山听到王氏这么一说那也算是明白了，半晌之后才挤出了一句“好好考，当大官”。
王氏扯着萧守业进了里屋，在箱子里头一通扒拉之后这才拉出一个小布包，那小布包包扎的十分的扎实，王氏放在床上，一层一层地打开到最后的时候这才露出了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里头装的是田契地契还有银子，银子五两一个的银锭子就有四个，还有一些碎银子和一些铜钱，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就是有是一个金手镯和一个纯金的长命锁。
那金手镯也是小小的，像是孩子戴的，可一看就知道成色很好，一指节的宽度，那上头还雕着龙，栩栩如生的，还镶了一颗黑珍珠，那长命锁也是看着贵重的很，赤足纯金，可不是那薄薄的一个锁片，而是真的用黄金做的一把锁，上头还刻着“平安”两个字，萧守业有些好奇，将那长命锁拿在了手中，那分量也是沉甸甸的，长命锁的后头也刻着两个字——长宁。
这两样东西看着就让萧守业直觉地觉得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就他家这样的家境，能攒下银子来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舍得打造出这样的东西来。
“娘，这两样东西从哪里来的？”萧守业对着王氏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什么哪里来的，当然是我们家的！”王氏脸色上有几分的不自然，把长命锁从萧守业的手里面抢了过来，“这些都是族中留下来的好东西，你爷爷给的好东西！”
“爷爷给的？”萧守业听到王氏这么说那就觉得更加的奇怪了，他想了一想，爷爷也是和村子里头寻常人家没多少差别的，穿着的都是打着补丁的衣衫，也不像是有这样富贵东西的人，爷爷从哪里弄来这样的好东西的？
“反正东西就是我们家的，你也甭想什么了，”王氏掏了三个五两的银锭子，又拿了两个碎银子塞到了萧守业的手上，“这些钱你可省着点花，还有这金镯子长命锁的时候你可得捂严实了，可别叫你那三个嫂子晓得了，到时候我就算想着留给你那也是要闹腾起来的！”
萧守业听了王氏这话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会往外说的，这样的好东西到了他那几个不懂的嫂子手上能有什么用，还不如是留在他的手上，说不定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这些就是咱们老萧家的传家宝。”王氏得意洋洋地说道，又一层一层地把布包给包起来重新塞回到箱子的最深处，“阿娘我谁都不给，就留给你。”
“阿娘，萧易知道爷爷有留下这些东西么？”萧守业急忙问道，他记得小时候爷爷最喜欢的可不是他这个嫡亲的孙子而是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那心疼的劲儿闹的他才是捡来的似的。
“他不知道，这是你爷爷临死的时候给的，他那个时候又不在身边。”王氏道，“他一个捡来的又不是亲生的，哪能知道！我也是在你爷爷临死的时候才知道有这样的好东西的！”
王氏咬着牙说道，只要一想起那老头子死的时候竟然想要把这两样好东西给了萧易她就恨得厉害，就算这东西是萧易的又咋样，他们萧家把他养的那么大，这东西也合该是他们萧家的了！
杨树村的人也和中央村的人一样，陷入了无法遏制的欢喜之中，等在晒谷场上知道这样的好事之后，也顾不上聊天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心情去聊天了，全都跑回家里头去说这个好事儿了，要一家子跟着一起乐呵乐呵才成。
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来的快，一下子就席卷了开来，但在那么一群人欢喜的时候，萧远山一家子那就没那么高兴了，那一家子压根就开心不起来，为啥，他们一家子是被逐了出去的，要不是家里还有田地在村子里头，他们早就已经被村子里头的人给赶了出去了，哪里还会由着他们留在村子里头过日子，可即便是现在还住在村子里头，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初了，村子里头的人基本上也已经有些开始无意识地排斥着他们了。
现在这事情一出之后，萧家的人也都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往后要过的是个啥日子了。
“不管咋说，咱们一家子时那到底也还是住在杨树村的不是，既然是住在杨树村的，那我们就是杨树村的人，到时候那肯定也是不用交租的！”风氏一脸笃定地说道，“没得他们是都不用交咱们偏生要交的道理！”
“你觉得现在你说这种话，人家会听了你去？”安氏觉得自己这个妯娌那想的也太过简单了，“现在村子里头的人都在看着咱们笑话呢！到时候就算是里正他们不说，他们也会把咱们给推出去的。”
安氏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头也气的很，更气的还是王氏和萧守业他们，谁叫王氏整天把萧守业当做眼珠子来看待的，整天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有多么的出息多么的有大造化，结果现在好了，什么好处都没扒拉回来反而是弄得他们倒霉透了，要是早知道萧易现在会有这样的造化，安氏想当初哪怕是得罪了王氏那也不会想到要得罪萧易这个人的，当初还没有和人断绝关系的时候，萧易这人也算是不错了，上山打了猎物也会送来这里一些，要是换成现在他们这一辈子都不用操心了。
这大约就是命了！
风氏一听安氏这话也是气得很了，可不就是像自己大嫂说的这样么，村子里头的人那都是在看着他们的笑话的，根本就见不得他们好，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那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更何况这么干还能够讨好了萧易他们呢，这样一想风氏就觉得委屈的很了。
“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前头那么多年就光替人养儿子养小叔子去了，现在临了还得不到啥好的！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当初就该早早地分了家，也不至于现在成了这样了！”风氏朝着王氏和萧远山所在的主屋大声地喊着，也不怕王氏和萧远山听到了之后会说点啥，一个是成天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的老太太，一个则是要靠着人伺候才能够过日子的死老头，别说是帮衬他们啥了，没拖了后腿就不错了。那老头现在还每个月汤药钱不断的，王氏那老虔婆还好意思来问他们要汤药钱的，当初分家的时候家里头公中的银子那是一个子都没分的，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钱给那小畜生呢！
“瞎嚷嚷个啥呢，”王氏也是听到风氏那夹枪带棒的话了，直接就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头的风氏那脸上也是一派的厌恶，“我说老二家的你这是要作死啊，成天瞎咧咧的，你这是不把我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也不把你那公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要是不满了你就趁早别过了，带着你那丫头回你的娘家去！”
“你威胁我！你也不看看你想是个啥样子了，你还当你有几分的颜面能动得了你儿子呢？咱们已经分家了，分家了，你也没得在我们这头指手画脚的。你有本事在这里瞎嚷嚷的，你咋地不想想到明年收成之前你要吃个啥，你那好儿子那地里头收成的那些东西够你们吃的么，到时候你可别求到我的头上来！”风氏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有啥不高兴的时候，王氏一张嘴就是要老二休了她让她抱着丫头回了娘家的，当初还一家子住的时候没办法她也就只能委屈着自己舔着一张脸讨好着王氏，可现在分了家了她王氏还想着拿捏了人，那可是不成了。
王氏被风氏这话一说也是气得要命，往年田里头都是三个儿子带着儿媳妇干的活，基本上是啥也不用她操心的，结果今年一分家之后三个儿子都撒手不管了，第一季晒得半干的时候被雨水给泡了，第二季稻谷就凭着他们压根就没收拾好，那收成大约也就是往年的三成左右。就这些到时候肯定是不够支撑到明年上半年的。一想到这里，王氏那气压也一下子萎靡不振了，不算别的，到时候她还得靠着三个儿子养着的。
“你……你有本事就甭养我们，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公公在你们门口上吊了，看到时候村子里头咋看你的！”王氏气呼呼地丢下这一句话。
“你来啊你来啊！你有种就赶紧来上吊，你要是有种上吊我立马给你偿命！”风氏抓着王氏就要把她往着自家门口拖，一双眼睛还在那边找着绳子，没见到绳子的时候风氏直接撤了自己的裤腰带，伸手就要往王氏的脖子上套，“你不是要上吊么，你赶紧吊，吊完了我陪着你吊！”
王氏被风氏这阵仗也是吓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媳妇竟然是真的要逼着自己去上吊的，看着那就要套进自己脖子上的裤腰带，王氏也怕了，整个人往着地上一赖。
“你个没良心！你居然要吊死你的婆婆，我怎么当初就给老二选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呢！老二啊，你可瞧瞧，我怀了你十个月，疼了老半天才把你给生下来，打小抱着你养着你，现在临老了倒是要被你媳妇给磋磨死了！”王氏说着就哭了起来，一脸老泪好不伤心的模样。
“我呸，你就成天拿着这些说事儿，我说老二才是真倒霉投生到了你的肚皮里头被你生出来给你那小儿子当牛做马的，要不是投生在你肚子里头指不定过的是啥逍遥日子呢！”风氏听着就来气，这种说辞王氏想要磋磨几个儿子的时候可是没少说的，连她都能够倒背如流了，“现在为了你那个宝贝儿子金蛋蛋，我们可都是要去吃了西北风了！”
“你现在在这里嗷丧呢嗷！就是因为你那宝贝儿子，咱们家现在啥都没捞到，要是我换成你，早知道当初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还不如当初直接扔了，养着萧易那个养子这辈子都能够吃穿不愁了！”那一千两的银子那一百亩的良田，还有那三年不用上交的赋税！想到这一点风氏都觉得自己那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给剜了一刀似的，那么多的好事儿现在那是一点都没有她的份儿啊，要是当初不是为了萧守业那狗杂种，她现在都不用干活可以直接当少奶奶了。
“你个疯子胡说八道个啥呢！我家守业那是要给我挣个大官来的，到时候我就要跟着他去享福的！”王氏最是听不得的就是这些个媳妇在自己的面前诋毁自己那宝贝儿子了，想她的守业那么的能干，就快要秋闱了，到时候一定是能够考上的，等到考上了之后这婆娘还不得到自己的面前来哭！
王氏也不哭了，上去就要和风氏厮打，那样子可和刚刚那有气无力的模样相差的太多了，精神奕奕的厉害呢。
“就他那样子能考上才有鬼，我看他能给你挣来点啥！我可告诉你了，当初你那嫌弃的要死的人现在不知道是有多有钱，人家皇帝老子都知道他的名给他钱和地呢，到时候要说做官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就你把人扫地出门了，现在人家那日子过的可不知道有多好呢！”风氏大声地对着王氏道，看到王氏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那脸色一白，风氏心里头就一阵的快意，这老婆子大半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钱，现在知道被她当初看不起的那个人现在这般的出息，那心里头肯定是难受得紧，“你看人家多能耐，和县令大人也好，和京城里头那手眼通天的小少爷也好，那个不是什么人物，你那儿子还有个啥，就是个死读书的，也甭和我说啥他念书厉害是个秀才的话，是个秀才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上的人也有，你不是说他能么，不是说他本事么，我就张大了眼睛看看他到底是有多能多本事！我丑话就摆在这儿了，他要是能考上当个举人老爷，我算是服了他，要是不能，就他那般模样还少不得要靠了人养着，到时候你也甭把主意打到我们家老二的身上来，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可没占到什么好处的，别临了还尽惹来一身骚。”
风氏就看不上萧守业那点出息，整天觉得自己多么多么的能耐，事实上那人能有个啥，还整天做着那白日梦，到时候回头啥也没捞到她可不许这老太婆来自己面前要这要那的。
风氏一回头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萧守业，也不担心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被这人给听到了。怕他个球，半点本事都没有的男人还有啥脸面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的！
风氏扫了萧守业一眼，语气凉凉的：“哟，老四你可回来了，刚刚我们还说到你了呢，也快秋闱了你可得好好考了才成啊，否则就靠着你现在的那点本事怕是养活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到时候那可就只剩下去讨饭了！”
萧守业听到风氏这话那脸色也是难看的厉害，“不劳二嫂担心了，我们都已经分了家，过的好还是不好也是和二嫂你没啥关系的。”
“是这么一个理，往年要是没分家的时候地上田里那些活计都是我们在干，你这吃着粮也不晓得是怎么来的，今年自己整了之后那弄得那点收成，怕是就算是你每个月都能领点粮，也不够你们夫妻两个人吃到明年的，我们家粮也不多，到时候怕也是救济不了你们。”风氏薄凉地说道，那意思也就一个，出了什么事情也别往着我们这里贴过来，我们是不会救济你的。
萧守业心中大恨，“放心吧二嫂，我是绝对不会需要你的救济。”
等到他功成名就之后要什么没有，像是他二嫂这样的人他还怕到时候像是个吸血虫似的粘着不放呢。到时候就算求着他也别指望他能给人一个好。
安氏看了一眼萧守业，别看这个小叔子表面上是没啥的样子，事实上他那心胸狭隘的很，要么就一直不出头，要是等到出了头大家都没啥好果子吃，这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安氏对于萧守业也已经是看透了，就算现在还没有分家，这人发达了之后也不见得会念着他们的好。别看风氏那话说的是糙了点，但这也是安氏心里面想要说的，反正都已经分家别过了，萧守业这往后的日子他们也是不打算管的，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办法看村子上谁家田地多的去租个几亩来耕种，这样明年家里也能多点收成。
萧守业直接转身回了屋子，汪碧莲看到萧守业那黑沉着一张脸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前的时候她自是觉得萧守业这人不管哪里都是好的，可那点激。情现在早就已经磨灭在了生活之中，这接近一年的时间，汪碧莲觉得自己就像是度过了一辈子似的，不知道有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
可熬不下去又能如何呢，和这个男人和离了？汪碧莲也不能想象，她是秀才的女儿，要是和这个男人和离了回头自己阿爹阿娘不知道又要受多少人的指指点点，她也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再者……汪碧莲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已经有了这个男人的骨肉，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还是要为自己肚子里头的那一块肉着想一些。
“你也别生气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等到你往后功成名就了就好了。”汪碧莲也是希望着自己的丈夫能够考上的，只要考上了往后自己就不需要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你少说这种话！”萧守业看着汪碧莲也觉得不太爽利，他也知道现在汪碧莲有了孩子倒也是不好太过指责，“男人的事情你少管了就成，有这等闲工夫还不如做点活计，我的东西你可置办妥当了，明日我就要去了城里。”
“明日就要去吗？”汪碧莲一听到萧守业这问话就楞了楞，“可不是还有两三日的时间？你去的这般早……”
“若不去早些在这里我如何能看的下去书？”萧守业觉得汪碧莲这问话简直是有些多余，家里头吵吵闹闹的他哪里还能够看的下去的书的，再者，现在萧易他们又是在风头上，到时候村子里头也是少不得要说一些个闲话的，带到了他的身上来，还嫌弃他现在不够丢人是不是，“我若是早去些也能多同人交流交流，到时候在策论上头自也是能够发挥好些，在这等整天就知道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地方哪里还能懂些什么大道理！”
“可是盘缠……”汪碧莲有些迟疑，去的早了那就代表着要多花了盘缠，而且看他的意思多半也是要在青阳城里头呆到了放榜的时候才回来的，那一去至少要二十来天，这盘缠上就得多花了钱了，可现在家里头哪里还有什么银子，打从分家之后，王氏也是把口袋里头的钱捏的极紧，再加上萧远山还要整日吃药，长期下来也是花用不少，王氏就没少在人面前哭穷。萧守业平日里头也是需要笔墨纸砚，那些个钱多半也是她从自己嫁妆的压箱底银子里头掏的，现在手上哪里还有多少银子。
萧守业一听到盘缠两个字的时候，那神色就有些不大高兴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些艰难，想了一想道：“要不你明日上家中问岳父岳母要些银子……等到他日我高中之后定是会双倍奉还的！”
萧守业也觉得问自己媳妇的娘家借银子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丢人，可现在也没了办法，总不能让他上了城中不吃不喝睡了大街吧？穷家富路的，那至少也是要定一个客栈的上房才不会被人看轻，到时候指不定也还能够结交一两个有识之士，那手头的银子定是不能少的，再者，他既是要出了门，也不能光靠自己一双腿走到青阳城之中吧，最差也得顾了一辆牛车才好出门。
汪碧莲一听萧守业要自己去娘家借银子，那神色之中就带了几分的迟疑，想了一想之后方道：“相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阿爹阿娘的日子也不好过的，自从那之后我阿爹就没有再教了学生，现在和我阿娘所花的那也都是前头积攒下来的银钱，我阿爹阿娘前头也是病过一阵子，怕是也拿不出去多少银子的。”
汪碧莲说完看了萧守业一眼，果然看到了他那黑沉的脸，倒也不怕他这个模样，原本嫁出去的女儿回了娘家要钱这事儿本就是个丢人的，他萧守业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她可是干不出来的。
“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没分了银子去，我想阿娘那边应该也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我这里嫁妆银子也多半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来了。”汪碧莲认真地说道，“相公不如去问问阿娘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大事，阿娘那边应当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吧。”
依着王氏那般精明又看重人的份上，汪碧莲觉得其中一定没少给准备的。
“好呀你！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你居然也还在哪儿算计着老娘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银子呢！”王氏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在她眼中还算是老实本分的儿媳妇竟然在教唆着老四来问他要了银子，这让王氏心中大恨，她收拾不了其他三个儿媳妇难道还收拾不了她汪碧莲不成，王氏上去就直接给了汪碧莲两个耳光，“你说你能干啥，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见天浪费着我们老萧家的米，现在还算计起来了，早知道当初宁可让老四娶了那姓崔的也不该要你，要不是你现在肚子里头有了我们老四的种，我就该叫老四把你给休了！”
王氏简直怒不可遏，要不是现在看在汪碧莲还有身孕的份上，她哪里只会给人两巴掌，早抽的人去了，这懒婆娘自打有孕了之后就啥力气活都不干了，她一把年纪了还得干活，真是招了一身的罪。
“阿娘你怎么能这样！”汪碧莲现在也不是以前那被王氏打了都半点也不吭声的人了，要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她现在也恨不得冲上去给王氏两巴掌了，“阿娘我还怀着守业的娃呢，原本我身子骨就不是很好，哪里吃的了那份罪过，要是到时候娃子没了我怎么对得住守业，你咋能这么说我呢。原本我阿爹阿娘的日子就不算太好过，甭看我阿爹前头是个当夫子的，但那也是下了气力的，再说了当初也是因为守业的事情闹的我阿爹都没办法当夫子了，不能当了夫子那钱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我一个出嫁了的女儿已经把自己嫁妆里头的压箱底银子都花了，我哪里还好意思去问我阿爹阿娘要银子去，说出去那也是个丢人的事情不是，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守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被岳父一家子给供出来的，是个吃软饭的？”
“你这妮子不想回去拿银子就不想回去拿银子，说恁个多道理来干啥？你阿爹阿娘就你一个女儿，往后死了那些个东西还不都是你的，你人都已经进了我们萧家的门那就是我们萧家的东西了，你竟然还敢这样推三阻四的是个什么意思啊你？”王氏理所当然地道，“还拿你那点嫁妆银子来说事儿，你好意思么你，老四难道不是你丈夫？花你几个钱就在这里说说说的倒是委屈了你不成？你要是想要计较的那么清清楚楚的，那我是不是还要和你算算你嫁到我们老萧家之后花的银子？你当饭菜是不要钱的不成？”
汪碧莲很显然是没有想到王氏是这样的无耻，就已经开始打算上了她阿爹阿娘的那点东西，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当初刚成婚的时候王氏对自己可好了，时不时还在自己的面前说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来看，直到后头她才发现王氏这人的无耻，要是早知道萧守业有这样的一个娘，她当初是说什么都不会嫁过来的。
“成了阿娘，这种话就少说几句吧！”萧守业被吵得头疼，却没有说王氏刚刚那说辞是有什么不对的，在他看来，汪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既然是女婿那也就是半子了，那往后继承汪家的一切也没啥不对的，虽说汪家最多也就是在镇上有那么一间不算大的宅子而已，可这种事情要提至少也要等到那边两个老的百年归老之后，现在还是不好提的。但萧守业也不喜欢汪碧莲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什么叫做她要是问她爹娘要了银子他就变成了是岳丈家供养出来的？他有今日那也都还是靠了自己的本事，要不就凭着汪秀才那点水准也就是教导一些刚开蒙还不怎么认识字的娃子而已，而且他也不是见天地问了汪家要钱，这不是因为要赶考的关系么。
“碧莲你也少说几句，我知道你心疼岳丈岳母，但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的，阿娘心里头也着急着呢，再加上阿爹现在这个样子……”
汪碧莲心冷的厉害，萧家现在日子过的糟粕了和她有什么关系么？是她害的萧家这个样子的么？说白了还不是他们自己一家子贪心不足的缘故？要她体谅萧家，那谁来体谅体谅她的阿爹阿娘呢？
萧守业看着汪碧莲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汪碧莲性子是执拗的，要是现在真逼着她要拿钱什么的出传出去之后也真的不好听，他那往后是要走仕途的，要是做出这种事情来传出去对他不利，想了一想之后萧守业只好看向自己的母亲道：“阿娘，阿爹现在这个样子那肯定也是少不得每日汤药的，那汤药钱原本就不少，这么些年下来我也没有帮衬家里多少，现在我也不好说断了阿爹的汤药钱来供着自己去考学。我看，我还是把我名头下的那几亩水田給卖了吧，现在或许也还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王氏一听萧守业这话就急了，“你这娃子说的是个啥话呢，咋能把水田给卖了，卖了之后吃个啥啊你？”
“阿娘，我原本就不会种田，你看我这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挣了个啥，到明年那个时候的口粮都没挣够呢，我留着那田也没有什么用啊，就算是留着租赁出去收点租子，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我也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萧守业认真地同王氏说道，“阿娘怕也是知道了吧，咱们村上不用交赋税，但咱们家不见得不用交了，就算是真的不用交了，那我们今年也没有多少，还不如趁着现在把田给卖了，到时候也还能够留下一笔钱给阿爹和阿娘你，我也好安生去城中考了学去。”
王氏想了一想，虽说前头那些年的钱都攥在她和老头子的手上，但事实上老四念书原本就不是个便宜的事情，里头开销不少，还有娶媳妇一类的那也是要花了银钱的，最要命的还是现在老头子病成那样，那花钱可真的就像是流水一样完全止不住地往外流，现在这手头上存下的银子也已经是不多了，但一想到要卖了田，王氏就觉得不甘心啊，这田地那可是他们立身保命的存在啊，卖了往后想要买回来那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王氏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把田地给卖了，卖了实在是不合算的很。她扯着萧守业往着旁边走了一些道：“你那婆娘也是个靠不住的，不过你放心吧，去年的时候我和你阿爹就已经帮着你把考学的钱给留好了，就是现在家里头成这个样子了，你可得给阿娘我争一口气才成，一定要考上啊！”
萧守业听到王氏这么一说，那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家里面是真掏不出一分钱来了，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小看阿爹阿娘的本事，不过那也索性是当初分家的时候没有分了银子的关系要是那个时候分了银子，那现在肯定就没有自己上城里面赶考的时候所需要的银子了。
“阿娘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是会考上的！”萧守业认真道，“我打算明日就收拾了东西去了城里，等到放榜了之后再回来。”
“咋地去的那么早？那在城里头可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银子呢？”王氏也没有去过青阳城，但在她看来，青阳城那种地方可是和他们这个小地方不一样的，出门在外肯定免不得要多花了钱，现在家里面这个样子肯定没多少钱给花用。
“家里现在吵吵闹闹的哪里还能看得进去书？”萧守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早些去也能多认识几个人，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够得了什么好处也未必，认识几个有用的人也好。而且这一次考学也还是需要好几日的，我也要多准备准备才成。啊娘你就放心吧，我定是会考上了的，到时候一定好好供养着你，叫你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请上几个仆人伺候着你！”
王氏被萧守业这么一说那也是高兴的很，完全是戳中了她软肋，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好日子王氏觉得自己就算是睡梦中睡着也能笑醒了，觉得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小儿子贴心且有出息，自己这下半辈子还是得靠他养着呢。
“成成成，你说啥就是啥的！”王氏急忙应道，“你只要用心去考了那就成了，阿娘在家里头给你上香求菩萨保佑着。回头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该省的地方也还是要省些的。”
萧守业一听到十两银子就有些不高兴的，一张脸也有几分耷拉下来了，虽说十两的银子的确是不少了，但和他心里头所想的那部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青阳城里头他也不是没去过的，他现在既是要出门，身上也没有什么新衣衫，那一副寒酸气的还能结交了谁？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成衣至少也得买上两三身来换洗才成，那住的地方也不能太差，太差的地方遇上的学子基本上也都是穷人家的，那好点的上房每天的花销也是要一些的，还要再算上旁的，那这么一来之后，萧守业就觉得这十两银子压根就不够花销了。
他扯着王氏再往偏了一点走，压低了声音道：“阿娘，你是不知道，我前头去考秀才的时候发现城中也是有不少的富家子弟的，同这些人交好了对我往后那也是十分有利的，阿娘，若是只是十两银子的话，我怕到时候也是不够用的！”
王氏心惊肉跳，“怎会不够用，咱们家里头一年下来花用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银子，你就是上城里头去考个学罢了，怎的还不够用？”
“啊娘你是不知道，就算是我考上了举人能做官了，那若是不够打点就算是有了空缺也不能轮上我，那若是轮不到我，我怎能让阿娘你享福去？但若是我结交上一些个有用的人，那到时候就不用愁了这些事情了，那结交的时候我要是小气吧啦的那怎成，总要请了人吧？青阳城里头的吃食也是不便宜的……”
“冤孽！”王氏捶了萧守业一把，要她掏出银子来那固然是个不舍得的事情，但自己儿子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算是再不舍得那也得为了自个儿子着想，骂了一句之后这才领着萧守业进了自己的屋子。
萧远山吃了那么久的汤药之后也算是身子骨不错了一些，自也是不可能见天地在屋子里头躺着，所以白日里头时常都是坐在堂屋的竹椅上，饿了渴了要上茅房了这才会喊人。
萧远山在看到王氏和萧守业进屋的时候那一双闭着的眼睛也张开了，现在的萧远山那萧瑟的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似的，半点精气神也没了。
“老四啊……”萧远山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那一条舌头打了个卷，捋也捋不直，听了几声之后这才能够听清楚萧远山是在说个啥。
“成了成了，现在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说个啥呢，老四明天要上城里头去考了，你也就甭说啥了，老四肯定是能考好的，到时候考的好了就让老四找了给皇帝老爷看病的大夫来给你看病！”王氏听着萧远山那呃呃啊啊的声音也是有些烦躁，每天要伺候着她，王氏心里头也早就已经一股子气在了，但到底是一起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男人，年纪轻的时候还能丢了人不要了，现在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说丢下就丢下的。
萧远山听到王氏这么一说那也算是明白了，半晌之后才挤出了一句“好好考，当大官”。
王氏扯着萧守业进了里屋，在箱子里头一通扒拉之后这才拉出一个小布包，那小布包包扎的十分的扎实，王氏放在床上，一层一层地打开到最后的时候这才露出了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里头装的是田契地契还有银子，银子五两一个的银锭子就有四个，还有一些碎银子和一些铜钱，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就是有是一个金手镯和一个纯金的长命锁。
那金手镯也是小小的，像是孩子戴的，可一看就知道成色很好，一指节的宽度，那上头还雕着龙，栩栩如生的，还镶了一颗黑珍珠，那长命锁也是看着贵重的很，赤足纯金，可不是那薄薄的一个锁片，而是真的用黄金做的一把锁，上头还刻着“平安”两个字，萧守业有些好奇，将那长命锁拿在了手中，那分量也是沉甸甸的，长命锁的后头也刻着两个字——长宁。
这两样东西看着就让萧守业直觉地觉得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就他家这样的家境，能攒下银子来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舍得打造出这样的东西来。
“娘，这两样东西从哪里来的？”萧守业对着王氏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什么哪里来的，当然是我们家的！”王氏脸色上有几分的不自然，把长命锁从萧守业的手里面抢了过来，“这些都是族中留下来的好东西，你爷爷给的好东西！”
“爷爷给的？”萧守业听到王氏这么说那就觉得更加的奇怪了，他想了一想，爷爷也是和村子里头寻常人家没多少差别的，穿着的都是打着补丁的衣衫，也不像是有这样富贵东西的人，爷爷从哪里弄来这样的好东西的？
“反正东西就是我们家的，你也甭想什么了，”王氏掏了三个五两的银锭子，又拿了两个碎银子塞到了萧守业的手上，“这些钱你可省着点花，还有这金镯子长命锁的时候你可得捂严实了，可别叫你那三个嫂子晓得了，到时候我就算想着留给你那也是要闹腾起来的！”
萧守业听了王氏这话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会往外说的，这样的好东西到了他那几个不懂的嫂子手上能有什么用，还不如是留在他的手上，说不定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这些就是咱们老萧家的传家宝。”王氏得意洋洋地说道，又一层一层地把布包给包起来重新塞回到箱子的最深处，“阿娘我谁都不给，就留给你。”
“阿娘，萧易知道爷爷有留下这些东西么？”萧守业急忙问道，他记得小时候爷爷最喜欢的可不是他这个嫡亲的孙子而是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那心疼的劲儿闹的他才是捡来的似的。
“他不知道，这是你爷爷临死的时候给的，他那个时候又不在身边。”王氏道，“他一个捡来的又不是亲生的，哪能知道！我也是在你爷爷临死的时候才知道有这样的好东西的！”
王氏咬着牙说道，只要一想起那老头子死的时候竟然想要把这两样好东西给了萧易她就恨得厉害，就算这东西是萧易的又咋样，他们萧家把他养的那么大，这东西也合该是他们萧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