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小说网 > 太平广记 > 卷四百九十九杂录七

卷四百九十九杂录七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太平广记最新章节!

    崔铉 王铎 李蠙 韦保衡 衲衣道人 路群卢弘正 毕諴 李师望

    高骈 韦宙 王氏子 刘蜕 皮日休 郭使君 李德权

    崔铉

    崔铉,元略之子。京(“京”字原缺,据陈校本补)兆参军卢甚之死,铉之致也,时议冤之。铉子沆,乾符中,亦为丞相。黄巢乱,赤其族,物议以为甚之报焉。初崔瑄虽谏官,婚姻假回,私事也;甚虽府职(“职”原作“藏”据明抄本改),乃公事也。相与争驿厅。甚既下狱,与宰相书,则以己比孟子。而方瑄钱凤。瑄既朋党宏大,莫不为尽力。甚者出于单微,加以铉亦瑄之门生,方为宰相,遂加诬罔奏焉。瑄自左补阙出为阳翟(“翟”原作“崔”据陈校本改)宰,甚行及长乐坡,赐自尽。中使适回,遇瑄,囊出其喉曰:补阙,此卢甚结喉也。”瑄殊不怿。京城不守,崔氏之子亦血其族。呜呼!谓天道高,何其明哉!(出玉泉子)

    王铎

    故相晋国公王铎为丞郎时,李骈判度支。每年江淮运米至京,水陆脚钱,斗计七百。京国米价,每斗四十。议欲令江淮不运米,但每斗纳钱七百。铎曰:“非计也。若干京国籴米,必耗京国之食;若运米实关中,自江淮至京,兼济无限贫民也。”时籴米之制业已行,竟(“竟”原作“意”据明抄本改。)无敢沮其议者。都下官籴,米果大贵。未经旬,而度支请罢,以(以“原”作“次”据陈校本改)民无至者故也。于是识(“识”原作“职”据明抄本改)者,乃服铎之察事矣。铎卒以此大用。(出闻奇录)

    李蠙

    李蠙与王铎进士同年,后俱得路,尝恐铎之先相,而己在其后也。迨路岩出镇,益失其势。铎柔弱易制,中官爱焉。洎韦保衡将欲大拜,不能先于恩地。将命铎矣,蠙阴知之。挈一壶家酒诣铎曰:“公将登庸矣,吾恐不可以攀附也。愿先事少接左右,可乎?”即命酒以饮。铎妻李氏疑其堇焉,使女(“女”原作“玄”据明抄本改)奴传言于铎曰:“一身可矣,愿为妻儿谋。”蠙惊曰:“以吾斯酒为鸩乎?”即命一大爵,自引满,饮之而去。(出玉泉子)

    韦保衡

    韦保衡欲除裴修为省郎。时李璋为右丞,韦先遣卢望来申意,探其可否。李曰:“相公但除,不合先问某。”卢以时相事权,设为李所沮,则伤威重。因劝韦勿除。(出卢氏杂说)

    衲衣道人

    唐有士人退朝诣友生,见衲衣道人在坐,不怿而去。他日,谓友生曰:“公好毳褐夫何也?吾不知其言,适且觉其臭。”友生答曰:“毳褐之外也,岂甚铜乳。铜乳之臭,并肩而立,接迹而趋。公处其间,曾不嫌耻,乃讥予与山野有道之士游乎?南朝高人,以蛙鸣及蒿菜胜鼓吹。吾视毳褐,愈于今之朱紫远矣。”(出国语,明抄本、陈校本作出因话录)

    路群、卢弘正

    中书舍人路群与给事中卢弘正,性相异而相善。路清瘦古淡,未尝言市朝;卢魁梧富贵,未尝言山水。路日谋高卧,有制草,则就宅视之;卢未尝请告,有客旅(“旅”原作“族”据明抄本改),则就省谒之。虽所好不同,而相亲至。一日都下大雪,路在假,卢将晏入,道过新昌第,路方于南垣茅亭,肆目山雪。鹿巾鹤氅,构火命觞,以赏嘉致。闻卢至,大喜曰:“适我愿兮。”亟命迎入。卢金紫华焕,意气轩昂;路道服而坐,情趣孤洁。路曰:“卢六,卢六,曾莫顾我,何也?”卢曰:“月限向满,家食相仍。日诣相庭,以图(“图”原作“圆”据明抄本改)外任。”路色惨曰:“驾肩权门,何至于是?且有定分,徒劳尔形。家酿稍醇,能一醉否?”卢曰:“省有急事,俟吾决之。”路又呼侍儿曰:“卢六欲去,特早来药糜分二器,我与卢六同食。”卢振声曰:“不可。”路曰:“何也?”卢曰:“今旦饭冷,且欲遐征,家馔已食炮炙矣。”时人闻之,以为路之高雅,卢之俊迈,各尽其性。(出唐缺史)

    毕諴

    毕諴家本寒微,咸通初,其舅尚为太湖县伍伯。諴深耻之,常使人讽令解役,为除官。反复数四,竟不从命。乃特除选人杨载为太湖令,諴延至相第,嘱之为舅除其猥藉,津送入京。杨令到任,具达諴意。伍伯曰:“某贱人也,岂有外甥为宰相耶?”杨坚勉之,乃曰:"某每岁秋夏,恒相享六十千事例钱,苟无败缺,终身优足,不审相公欲除何官耶?”杨乃具以闻諴,諴亦然其说,竟不夺其志也。王蜀伪相庾传素与其从弟凝绩,曾宰蜀州唐兴县。郎吏有杨会者微有才用,庾氏昆弟念之。洎迭秉蜀政,欲为杨会除马长以酧之。会曰:“某之吏役,远近皆知。忝冒为官,宁掩人口。岂可将数千家供侍,而博一虚名马长乎?”后虽假职名,止除检校官,竟不舍县役矣。(出北梦琐言)

    李师望

    李师望,乃宗属也,自负才能,欲以方面为己任。因旅游邛蜀,备知南蛮勇怯,遂上书,请割西川数州,于临邛建定边军节度。诏旨允之,乃以师望自凤翔少尹,擢领此任。于时西川大将嫉其分裂巡属,阴通南诏。于是蛮军为近界(“界”原作“之时”二字,据明抄本改)乡豪所道,侵轶蜀川,戎校窦滂,不能止遏。师望亦因此受黜焉。(原缺出处。今见北梦琐言)

    高骈  (此条本文原缺。据明抄本补。校黄本于下)

    渤海王(黄本作“乾符中”)太尉高骈镇蜀日,因巡边,至资中郡,舍于刺史衙。对郡山顶(黄本“顶”下有“上”字)有开元佛寺,是夜黄昏,僧徒礼赞,螺呗间作。渤海(黄本“渤海”作“骈闻”)命军候(黄本“候”下有“往”字)悉擒械之,来晨,笞背斥逐(黄本“斥逐”作“逐去”)。召将吏而(黄本无“而”字)谓之曰:“僧徒礼念,亦无罪过。但以此寺,十年后,当有秃子(黄本“子”作“丁”)数十(黄本“十”作“千”)作乱,我故以是厌之。”其后土人皆髡(黄本“髡”下有“发”字)执兵号大(黄本“大”讹“人”)髡小(黄本“小”字缺)髡,据此寺为寨。(黄本此下有“凌胁州将果叶所言时称骈好妖术斯亦或然之验欤”二十一字。(出北梦琐言)

    韦宙

    相国韦宙善治生,江陵府东有别业,良田美产,最号膏腴;积稻如坻,皆为滞穗。咸通初,授岭南节度使。懿宗以番禺珠翠之地,垂贪泉之戒。宙从容奏曰:“江陵庄积谷,尚有七千堆,固无所贪矣。”帝曰:“此所谓足谷翁也。”(出北梦琐言)

    王氏子

    京辇自黄巢退后,修葺残毁之处。时定州王氏有一儿,俗号王酒胡,居于上都,巨富,纳钱三十万贯,助修朱雀门。僖宗诏令重修安国寺毕,亲降车辇,以设大斋。乃扣新钟十撞,舍钱一万贯。命诸大臣,各取意而击。上曰:“有能舍一千贯文者,即打一槌。”斋罢,王酒胡半醉入来,径上钟楼,连打一百下。便于西市运钱十万入寺。(出中朝故事)

    刘蜕

    刘蜕,桐庐人,早以文学进士。其父尝戒之曰:“任汝举进取,穷之与达,不望于汝。吾没后,慎勿祭祀。”乃乘扁舟,以渔钓自娱,竟不知其所适。蜕后登华贯,出典商于,霜露之思,于是乎止。临终,亦戒其子,如先考之命。蜀礼部尚书纂,即其息也,常为同列言之。君子曰:“名教之家重丧祭,刘氏先德,是何人斯?以蜕之通人,抑有其说,时未谕也。”(出北梦琐言)

    皮日休

    咸通中,进士皮日休上书两通。其一,请以孟子为学科。其略云:臣闻圣人之道,不过乎经。经之降者,不过乎史。史之降者,不过乎子。子不异道者,孟子也。舍是而诸子,必斥乎经史,圣人之贼也。文多不载。请废庄列之书,以孟子为主,有能通其义者,科选请同明经。其二,请以韩愈配飨太学。其略曰:臣闻圣人之道,不过乎求用。用(“用”字原缺,据北梦琐言补)于生前,则一时可知也;用于死后,则万世可知也。又云:孟子、荀卿,翼辅孔道,以至于文中子。文中子之道旷矣,能嗣其美者,其唯韩愈乎!”日休字袭美,襄阳竟陵人,幼攻文,隐于鹿门山,号醉吟先生。初至场中,礼部侍郎郑愚以其貌不扬,戏之曰:“子之才学甚富,其如一日何?”对曰:“侍郎不可以一日而废二日。”谓不以人废言也,举子咸推伏之。官至国子博士,寓苏州。与陆龟蒙为文友,著文薮(“薮”原作“数”据明抄本改)十 ,皮子三卷,人多传之。为钱镠判官。(出北梦琐言)

    郭使君

    江陵有郭七郎者,其家资产甚殷,乃楚城富民之首。江淮河朔间,悉有贾客仗其货买易往来者。乾符初年,有一贾者在京都,久无音信。郭氏子自往访之,既相遇,尽获所有,仅五六万缗。生耽悦烟花,迷于饮博,三数年后,用过太半。是时唐季,朝政多邪,生乃输数百万于鬻爵者门,以白丁易得横州刺史,遂决还乡。时渚宫新罹王仙芝寇盗,里闾人物,与昔日殊。生归旧居,都无舍宇,访其骨肉,数日方知。弟妹遇兵乱已亡,独母与一二奴婢,处于数间茅舍之下,囊橐荡空,旦夕以纫针为业。生之行李间,犹有二三千缗,缘兹复得苏息,乃佣舟与母赴秩。过长沙,入湘江,次永州北江。墂有佛寺名兜率,是夕宿于斯,结缆于大槦树下。夜半。忽大风雨,波翻岸崩,树卧枕舟,舟不胜而沉。生与一梢工,拽母(“母”原作“舟”据陈校本改)登岸,仅以获免。其余婢仆生计,悉漂于怒浪。迟明,投于僧室,母氏以惊得疾,数日而殒。生慞惶,驰往零陵,告州牧。州牧为之殡葬,日复赠遗之。既丁忧,遂寓居永郡。孤且贫,又无亲识,日夕厄于冻馁。生少小素涉于江湖,颇熟风水间事,遂与往来舟船执梢,以求衣食。永州市人,呼为捉梢郭使君,自是状貌异昔,共篙工之党无别矣。(出南楚新闻)

    李德权

    京华有李光者,不知何许人也。以谀佞事田令孜,令孜嬖焉,为左军使。一旦奏授朔方节度使,敕下翌日,无疾而死。光有子曰德权,年二十余,令孜遂署剧职。会僖皇幸蜀,乃从令孜扈驾,止成都。时令孜与陈敬瑄盗专国柄,人皆畏威。李德权者处于左右,遐迩仰奉。奸豪辈求名利,多赂德权,以为关节。数年之间,聚贿千万,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右仆射。后敬瑄败,为官所捕,乃脱身遁于复州,衣衫百结,丐食道途。有李安者,常为复州后槽健儿,与父相熟。忽睹德权,念其蓝缕,邀至私舍。安无子,遂认以为侄。未半载,安且死,德权遂更名彦思,请继李安效力,盖慕彼衣食(“食”原作“合”据明抄本改)耳。寻获为牧守圉人,有识者,皆目之曰:“看马李仆射。”(出南楚新闻)

    <b>译文</b>

    崔铉

    崔铉,是崔元略的儿子。京兆参军卢甚的死,就是他造成的。当时,人们议论纷纷,说是冤枉了卢甚。崔铉的儿子崔沆,乾符年间,也是丞相。黄巢作乱时,灭了他的族人。人们议论认为是卢甚冤魂在报复。当初崔瑄虽然是谏官,结婚请假,那是私事;卢甚虽然在府里担任职务,为的是公事。两个人在驿厅争执起来,卢甚入狱后,给宰相一封信,把自己比为孟子,把崔瑄比为钱凤。崔瑄的同党很多,没有不为他尽力的。卢甚势单力孤,加上崔铉也是崔瑄的门生,正做宰相,于是就上奏诬陷卢甚。崔瑄从左补缺升为阳翟宰。卢甚走到长乐坡,被赐自尽。宫中使者恰好回来,遇上崔瑄,从口袋里拿出卢甚的喉咙说:“补缺,这是卢甚的喉结。”崔瑄非常不高兴。京城没守住,崔家的人也全被杀掉了。唉,都说天道高远,多么明显啊!

    王铎

    前宰相晋国公王铎做丞郎时,李骈兼任度支,每年从长江淮河一带运米到京城。水陆运费,一斗米需七百钱。京城米价,每斗才四十钱。李骈建议想让江淮一带不再运米来,只需每斗交七百钱。王铎说:“这不是办法。如果从京城买米,一定减少京城的粮食。如果运米充实关中,那么从江淮到京城,沿途可以救济许多贫苦百姓。”当时买米的制度已经推行,竟然没有敢阻止这种主张的。京城里官方买粮,粮食价格果然猛涨。不到十天,李骈请求罢免度支,因为没有人来卖粮的缘故。因此有见识的人都佩服王铎的明察能力,王铎也终于因此被重用。

    李蠙

    李蠙与王铎同年中进士,后来都步入仕途。李蠙常怕王铎先做了宰相,自己落在他的后面,等到路岩出任镇将,更失去了优势。王铎性格柔顺容易领导,朝廷中的官都很喜欢他,到韦保衡将被提升,因不能比恩人升得早,就得任命王铎。李蠙暗地知道后,提一壶家酒到王铎处说:“你将要被选拔重用了,我恐怕不能依附你,想事先交接你的左右,行吗。”接着让斟满畅饮。王铎妻子李氏怀疑他的诚意,派女仆传话给王铎说:“你一个人也就罢了,希望你替妻子儿女着想。”李蠙惊讶地说道:“以为我的酒是毒酒吗?”就让拿来一个大酒杯,自己斟满,喝完后走了。

    韦保衡

    韦保衡想要任命裴修为省郎。当时李璋是右丞相,韦保衡先派卢望去表明想法,探测李璋的看法。李璋说:“相公只管任命,不应该先问我。”卢望认为当时是宰相掌权,如果被李璋阻止,会损伤威严,就劝韦保衡不要任命裴修。

    衲衣道人

    唐时有个士人退朝后去看朋友,看到有个穿补丁衣服的道人在座,不高兴地走了。另一天,他对朋友说:“你为什么喜欢穿毛毡衣服的人呢?我没听到他的话,只闻到了他的臭味。”朋友回答:“毛毡衣物的气味是外在的,难道比铜乳还厉害吗?铜乳的臭味,并肩站着,前后走着都能闻到,你和他们在一起,不觉得可耻,怎么竟然讥讽我和山野中有学问的人交往呢?南朝的高尚之人,认为蛙鸣和草野之音,胜过正式乐队演奏的音乐。我看那毛毡衣服,超出今天的朱紫官服很远。”

    路群、卢弘正

    中书舍人路群和给事中卢弘正,性格各异却相处得很好。路群清瘦脱俗,不慕荣利,不曾谈论集市;卢弘正魁梧富贵,不曾谈过山水。路群每天都想安闲无事,有起草皇帝诏令的任务就拿回家完成;卢弘正不曾请示,有客人,就在官署里接待。虽然各自喜好不同,却互相亲善。一天京城下大雪,路群在休假,卢弘正天将晚回家途中路过新昌第,路群正在南垣茅草亭中欣赏山中雪景。鹿皮围巾鹤毛大氅,拢火喝酒,欣赏雪中佳景。路听说卢弘正来了,高兴地说:“正合我的心意啊!”立即叫人请进来。卢弘正穿着艳丽富贵的衣服,意气昂扬;路群穿道服坐着,情趣孤洁。路群说:“卢六,卢六,你竟敢不来看我?”卢弘正说:“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家里又跟着要吃的,每天都到相府去,图个地方官当当。”路群脸色凄惨地说:“身在权门,何至于这样?而且要有个定分,何苦白白浪费精力。家里有刚酿好的酒,喝个大醉怎么样?”卢弘正说:“省府有急事,等我裁决。”路群叫侍从说:“卢六要走,快盛两碗药粥来,我和卢六一块吃饭。”卢六大声说:“不行。”路群问:“为什么?”卢弘正说:“今天饭太凉了,而且要出远门,在家里吃饭时已吃过烤肉了。”当时人听说这事后,认为路群的高雅,卢弘正的英俊出众,充分体现了出来。

    毕諴

    毕諴家原本贫寒,咸通初年,他的舅舅还是太湖县伍长,毕諴感到很羞耻。常常派人婉转地劝他辞去差事,为他授官。劝了多次舅舅也没听他的。就特任命候选官员杨载为太湖县令。毕諴把他邀到相府,嘱咐他替舅舅解除卑贱的身份,乘船送入京城。杨载到任,详细转达了毕諴的意图。伍长说:“我是一个卑微的人,怎么会有外甥当宰相?”杨载一再劝他,他就说:“我在每年秋夏,都能平稳地享受六十千钱的事例钱,如无错误,一辈子就很优厚满足了,不明白还要升什么官?”杨载都告诉了毕諴。毕諴也认为舅舅说得对,再也没有勉强他。前蜀伪宰相庾传素和他的堂弟凝绩,曾任蜀州唐兴县宰。有个叫杨会的郎吏稍有才干,庾氏兄弟记住了他。等到二人轮流掌管蜀州政权时,想任杨会为马长来酬谢他。杨会说:“我的这份差使,远近皆知,硬是去做什么官,无宁去堵人家的嘴。怎敢用几千家的供奉侍候,换得一个马长的虚名?”以后虽然挂上官衔,也只是任检校官,竟不放弃县役的职务。

    李师望

    李师望,是皇帝同族,有才而自负,想自己担任一方的军政事务。他到邛州蜀州游历,深知南蛮英勇。于是上奏书,请求割取西川几个州,在临邛建定边军节度。皇帝下诏应允,就把李师望从凤翔少尹提升为定边军节度使。当时西川大将憎恨他分裂自己的属地,就偷偷和南诏勾通。因此南蛮军队被近界的乡豪引导着,侵犯蜀川。戎校窦滂,不能阻止,李师望因此被罢黜。

    高骈  (此条本文原缺。据明抄本补。校黄本于下)

    渤海王太尉高骈镇守蜀地时,因为巡视边界,到了资中郡,住在刺史衙门。资中郡对面山顶上,有个开元佛寺,这天黄昏,僧侣礼赞,法螺与念经声交替出现。渤海王命令军候将他们全都抓住拘系起来。第二天早晨,鞭打后背并驱逐他们。又召来将士吏卒对他们说:“僧侣做礼赞,也没有什么罪过。只是这个佛寺,十年以后,会有几十个秃子作乱,我因此镇压他们。”那以后,当地人都剃了头拿着兵器号称“大髡”“小髡”把这个佛寺作为军营。

    韦宙

    相国韦宙善谋生计,江陵府东有他的别墅,良田美产,最为肥沃。堆积的稻子像小陆地,都是成熟的稻穗。咸通初年,他被授为岭南节度使。懿宗认为番禺是出珍珠翡翠的地方,告戒他不要贪婪。韦宙从容启奏道:“江陵庄积蓄的粮食,还有七千堆,所以没有什么可贪的。”皇帝说:“这真是个多粮的老头。”

    王氏子

    京都从黄巢退兵后,开始修补被毁坏的地方。当时定州王氏有一个儿子,绰号“王酒胡”住在上都,是大富翁,交付三十万贯钱,资助重修朱雀门。僖宗下诏重修安国寺,修完后,亲自乘辇而来,设置大斋。敲了新挂的钟十下,施舍一万贯钱。让各位大臣,各按自己的意思去敲钟。皇帝说:“有能施舍一千贯钱的,就敲一下钟。”吃斋之后,王酒胡半醉半醒地来了,径直走到钟楼,连敲一百下,就到西市运钱十万贯送到安国寺。

    刘蜕

    刘蜕,是桐庐人,早年凭辞章修养考中进士。他父亲曾告诫说:“任凭你科考上进,困窘与发达,不寄希望于你。我死后,千万不要祭祀。就乘上一叶小船,以钓鱼自我娱乐,最终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刘蜕后来登上了显贵而重要的高位,出朝掌管商于地区,归隐的想法就停止了。临死,也告诫他的儿子,像他父亲告诫他的一样。蜀地礼部尚书刘纂,就是他的儿子,曾和同伴们说起这件事。君子说:“有名望有教养的家庭重视丧礼祭祀。刘家有德行的前辈,是什么样人呢?像刘蜕那样的博通古今的人,也有那种说法,当时人很不理解。”

    皮日休

    咸通年中,进士皮日休两次上奏书。第一次,要求把孟子作为学习科目。大致是说:“我听说圣人的道理,没有超过经书的;次于经书的是史书,次于史书的是诸子文章。诸子文章不离开圣人之道的,是孟子。除此而外的各派学者,一定排斥经书史书,是圣人的灾害,文献上大多不记载。请求废除庄子、列子之类的书,而以孟子为主。有能贯通它的义理的,经过明经考试进行科举选拔。”第二次,他请求让韩愈在太学里享受祭祀。大致是说:“我听说圣人的主张不过是要求有用。活着时用了,一时可以知道;死后用了,万代相传都可以知道。”又说:“孟子、荀卿,保护辅佐孔子学说,传到文中子王通。文中子的学说太阔大了,能继承他的精华的,大概只有韩愈吧!”皮日休字袭美,是襄阳竟陵人,自幼钻研文章,隐居在鹿门山,号&quot;醉吟先生&quot;。初次到官场中,礼部侍郎郑愚为他长相难看,戏弄说:“你很有才学,但又能对一个&quot;日&quot;(指皮日休)怎么样呢?”皮回答说:“侍郎不可因为一个&quot;日&quot;而废掉两个&quot;日&quot;(昌)。”举子们都很佩服他。皮日休任国子博士时,住在苏州,和陆龟蒙是文学朋友。著有文薮十 ,皮子三卷,人们争相传颂。当时做了节度使钱镠的判官。

    郭使君

    江陵有个叫郭七郎的,他家很有钱,是楚城有钱人的首户。长江、淮河、黄河以北之间,都有商人靠着他的货来经商。乾符初年,他有一个商人在京城,很久没有音信,郭七郎就亲自去查找。见面后,把他所有的钱财身都要了过来,多达五六万吊。郭七郎迷上了妓女,沉湎于饮酒、赌博。三四年后,把钱花掉一大半。这时是唐朝末年,朝廷坏人专权。郭七郎用几百万钱送给卖官的人,由一个白丁变成了横州刺史。于是决定回家。当时江陵刚刚被王仙芝攻打过,街道上的人,与以前很不一样了。郭七郎回到旧房,房屋都没了;打听亲人,几天后才知道弟弟妹妹碰上乱兵已死了;只有母亲带一两个丫环住在几间茅草房里,钱袋里空无一文,靠白天夜里做针线活过日子。郭七郎的行李中,还有二三千吊钱,因此生活才算得以好转。就雇船和母亲一道去上任。经过长沙,进入湘江,停泊在永州北江。岸上有一座庙叫兜率寺。当晚就住在船上,把船系在大槦树下边。半夜,忽然刮大风下大雨,波浪翻滚冲毁了河岸,大树倒了压住了船,船经受不住就沉没了。郭七郎同一个船公把母亲拽到岸上,保住了性命。其余的奴仆东西都被波涛卷走了。天亮后,到了庙里,母亲受惊得病,几天后死了。郭七郎一筹莫展,跑到零陵,把情况告诉了州牧。州牧为他安葬了母亲,并且又赠给他一些钱。既为母亲守丧,就在永郡租房住下来。孤身一人,很穷又没亲戚熟人,早晚为吃穿发愁。郭七郎从小就来往于江湖之上,很熟悉行船这一套,于是就给来往的船只掌舵,解决衣食。永州街上的人,叫他捉梢郭使君。从此,他的面貌和以前大不一样,同船工们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德权

    京城有个叫李光的人,不知他是哪里人。他很会阿谀,侍奉在田令孜手下,令孜很宠爱他,派他做左军使。有一天奏明皇上授予李光北方节度使的职务,下令第二天,李光没得什么病就死了。李光有个儿子叫德权,二十多岁。令孜就让德权代理这个重要职务。赶上僖宗皇帝去蜀地,德权就跟着令孜一起护君驾,到了成都。当时田令孜和陈敬瑄盗取了国家大权,人们都害怕他们。李德权在他们的身边,远近都巴结他。有钱的势力小人为了求得名利,常贿赂德权。用以打通关节。几年的光景,李德权受贿上千万,当上了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右仆射。后来敬瑄败露,被官府逮捕了。李德权逃出来跑到复州,衣服破烂不堪,沿街乞讨。有个李安,曾经是复州的看马军士,和德权的父亲很熟悉,突然看到德权,可怜他到了这个地步,就把他接到自己家。李安没有儿子,就认德权做侄子。没到半年,李安将要死了,德权就改名叫彦思,请求继承李安的职位,原来不过贪图那点吃穿罢了。不久成为看马的人,有知道认识他的,都看着他说:“看马的李仆射。”

本站推荐: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伏天氏元尊医武兵王沧元图斗罗大陆IV终极斗罗修罗刀帝万古神帝圣墟赘婿当道

太平广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李昉、扈蒙、徐铉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李昉、扈蒙、徐铉等并收藏太平广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