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小说网 > 兰陵风流 > 第一一三章 入见

第一一三章 入见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兰陵风流最新章节!

    萧琰上山后,便见红山倒了一半,确切的说,是被劈了一半,又被削了一半。

    红山的山势是从西北走向东南,但不是斜直的延伸,而是如弓的弧度,逻些的西城和南城就环在弓的内弧里,弓背向外。如今这弓的上半部,即西北面山被劈掉了,好像三分之一的山塌了般;红山的中段,也就是王宫所在的这七八里山,山的上半部好像被巨剑削平,这使依山垒砌到半山的王宫一下突出来了,最高的宫殿楼成了“山顶”。

    萧琰站在山顶上默了一下,一座山可不是一道城墙,城墙最厚不过十丈,这座山的宽度怎么也得有个半里吧,就这么被轰塌了,削平了……

    她只是略略感慨,并没有什么惊异,几十名洞真境宗师在那边交战,还有先天宗师,劈翻半座山不算什么,只可惜这王宫……她默默为山石泥土淹了半截的逻些王宫叹惋,挺雄伟的宫殿楼啊,当初得花多少人力修建?

    她朝王宫方向掠去。

    王宫的最高建筑物——如今是被泥石覆盖的山顶了——已经插上了大唐的旗帜。

    正中最高的一面大旗赭黄色镶朱边,用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唐”字,在高原七月炽烈的阳光下闪耀如金;大唐旗帜的左边是“征蕃都元帅李”的帅纛,右边是晋阳公主的“王旗”,赭黄镶朱边的旗面上,一条青龙威风凛凛。

    吐蕃王宫是逻些城内最高的建筑,如今这三面大旗又飘扬在王宫的最高处,逻些城内所有人举目都可见。城内一些还在抵抗的吐蕃军再次受打击,斗志更失,唐军中处处都有口号兵高喊“天意降罚!投降不杀!”又有口号兵得了传令,在城内快马驰奔吼道“赞普已降!法王已死!”……精神意志遭受严重摧残的吐蕃兵失魂落魄的放弃了抵抗,那些部族领主、权贵大臣见逃无可逃,大部分投了降。

    城内清剿余兵还在继续,晋阳公主的中军一千人已经进入王宫,还在搜索俘虏,各个入口、要道都布上了岗哨。由于王宫上半部分都被泥石覆盖,晋阳公主的临时帅帐便设在山下的大殿里。萧琰绕道下山后从宫门进入王宫,或许是晋阳公主已经提前作了吩咐,她通报姓名递上军官牌后,原以为还要等待宫门禁军进去通传,谁知那两名禁卫瞅了几眼她的“标志脸”,便让开放行了。

    进了宫门就是一座两层平顶的宫殿,漆着红黄绿的彩绘,鲜艳富丽,下方守着禁军,一名公主府侍卫立在殿楼下,远远看见萧琰便迎了上来,道:“萧副都尉,请随我来。”便领着她沿着木阶上了二楼,引她进了一间侧殿道:“这里是吐蕃王朝议的休息便殿,公主说请你在这整理一下。”他目光若有意指的看向赞普休息的矮榻。

    萧琰走了过去,拨开帷幔,见榻上放了一条大红色的锦缎裤子,比军袍绯色的深红要鲜亮些。她拿起比了比,和自己身高差不多,质料是她熟悉的大唐剑南道蜀锦,绣对鹿暗纹,簇新又摸着挺括,应该是还没穿过的,裤身下窄裤口有扎带,是哪个后妃的马球裤?

    她直接将这条裤子穿在外面了,那条素绫裤还是贴身穿着,总要洗了再还给公主,这会脱下来难道用手拿着?如果她是男人,或许就脱下来了,但她和公主同为女人,就没觉得这里裤多穿会有什么要紧,又不是亵裤——当然不可能是亵裤。

    她穿好后出来,那侍卫已经出去了。她在侧殿里等了一会,那侍卫又进来通传道:“萧副都尉,公主请你过去。”

    她穿靴出了侧殿,沿着金碧辉煌的廊子到了主殿外。

    立在门廊下的侍卫目不斜视,一名侍卫推开一扇殿门。她入殿脱靴,吐蕃人脱靴不是用屏风挡着,而是漆着彩绘镶着宝石的立柜,上面摆了各色金银瓶子,插着绢花。萧琰绕过屏柜,踩着地上的红毡进入殿堂。

    这里是王宫的朝议殿,但丹墀不高,只有一阶,置放着纯金打制并镶嵌各色宝石的壶门榻王座。晋阳公主当然没坐这个王榻,而是在丹阶下置了一张大臣的方榻,身前是一张彩漆绚丽又镶嵌有红绿宝石又嵌金的案几,殿内其他案几也是如此,看来是吐蕃王宫的风格。

    殿内人不多,除了晋阳公主外,只有三人。

    东侧的案几后坐着一名清眉无须的僧人,身上的僧袍洗得有些发白了,显出半黄半白的颜色,却不会让人觉得落魄,反而给人一种经历岁月的苍朴感觉。

    西侧第一张案几后坐着一位檀冠女道,容颜如雪,坐在榻上仿佛云端,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坐在第二张案几后的是一名宽袖大袍的文士,貌若三旬,仪容俊雅。

    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萧琰倍觉压力,即使当日在公主的都元帅帐内被将军们齐刷刷看着,她也没觉得有这样大的压力,就好像一脚踏入的不是大殿,而是广袤的星空,巍峨的高山,浩瀚的大海,让她生出一种渺小卑微之感。

    李毓祯清凉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压力,“萧悦之,过来拜见三位前辈大宗师。”

    萧琰身心一轻,暗吁口气,继而心中凛然,先天宗师才能称为大宗师,难怪给她这样大的压力。

    她肃容上前,先向公主行了个军礼,道:“河西静南军第十一营副都尉萧琰参见都元帅。”

    李毓祯笑道:“解了面具吧,在三位前辈面前,不需要遮掩。”

    萧琰应了一声“是”。

    先天宗师是这世间的武道之极,如果不是真的容丑,初次拜见时,戴着面具遮掩容貌的确是不敬了。萧琰虽然遵从母亲的话,但也懂得母亲教她的“抱诚守一”的同时“灵活变通”。她抬手解下了面具,拿在手上。

    精致绝伦的容貌一显出来,座中三人都扬了下眉。那宽袍文士首先笑起来,神色和目光都透着温和。

    李毓祯道:“先来见过梵音寺住持,度因大师。”

    萧琰行至东侧案几前,跪坐下去行拜身礼,口中道:“萧琰拜见度因大师。”

    度因容貌清俊,初看二十,再看三十,然而那双眼睛邃如苍穹,仿佛经历了百年岁月,让人摸不清年龄,他合什一礼道:“萧郎君免礼。”他的声音清朗悠远,给人山寺晨钟的感觉,萧琰却感觉到这悠远的声音无比幽邃,仿佛千年佛寺古刹的沉淀,岁月的幽深,天道的苍茫,尽在那悠远的声音下。

    “今日一见,便是有缘,此物赠与萧郎君。”度因从僧袍宽袖中取出一颗剔透如琉璃的圆石,递了过去。

    萧琰垂眉双手接过,石头光润如玉,入手便觉一道清凉从掌心经脉直透而上,霎时间只觉灵台清明,那琉璃的莲花瓣似乎都剔透了一分。

    萧琰惊诧,此物应是非凡,她犹豫着,“大师此礼太重……”

    度因道:“此为琉璃清心石,冥想时合于掌心,入定可比寻常快两倍,即使心绪繁杂也能清心入定,无心魔缠绕之忧,若被惊扰也能安然。虽然难得,却不算稀罕,只是跟了老衲有些年头。萧郎君受下无妨。”说着微微一笑,垂目念了一句谒语,“心如琉璃台,莲花我自观。”

    萧琰心中一震。

    度因大师说的正是她的灵台观,但各人修炼的功法和境界不同,灵台景象是不同的——度因大师缘何知道她的灵台景象?……或者,是巧合?

    这个理由萧琰自己都不信。

    她按下心头疑惑,又拜身道:“多谢大师厚赠。”

    她拿了面具起身退后。

    李毓祯道:“这是玉清宫长老道真子大师。”

    萧琰向西侧案几拜下,“萧琰拜见道真子大师。”

    头上的声音飘渺如云,“萧无念,起来吧。”

    萧琰蓦的抬首,澄净的眼中掠过惊讶:这位道真子大师怎会知道母亲给她取的道名?

    道真子唇边笑容浅淡,如云端之雪,飘渺,清净,眼神柔和如风,“你‘母亲’,是我故人。”

    萧琰眼神更加惊讶,母亲竟有一位先天宗师的“故人”?

    她眼睛微微睁大,微“啊”了一声,那一瞬表情显得如稚童般可爱。

    道真子不由一笑,道:“当年,我倾慕过你‘母亲’。”声音飘渺中带着几分缱绻。

    萧琰的眼睛滴溜溜睁圆了。

    倾慕?……不是那个倾慕吧?

    她脸上神色瞬间变幻,惊愕,疑惑,到“不是那种倾慕”的释然,让人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晋阳公主很想将面具盖上她脸:萧悦之,你的脸能“沉静”点么?

    那宽袍文士陡然哈哈笑起来,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当年道真子倾慕……咳,可是相当的……轰动呀。”每每想起太清掌教道微子说“天下多俊杰,何必单恋一枝花”他就忍不住大笑,当年道真子独辟蹊径修炼有情剑道,选了个女人做寄情者,令人惊叹又惊愕,但他觉得道微子的打趣才是最妙的,哈哈。

    萧琰脸呆了呆,转动着头看了宽袍文士一眼,又回过头来:……所以,这位道门的先天宗师,真的是母亲的爱慕者?

    她眼睛眨巴了下,然后就平静了,一点都不惊讶了,那种带着骄傲的眼神儿很明显的流露出她的想法,约摸是:“我的母亲这么出色,有人爱慕她是正常的,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不奇怪。”

    宽袍文士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和你母亲可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李翊浵那一百个心眼儿的狡狐狸,居然生出这么个心思纯白的孩子?

    他摇头笑着,“真如度因大师说的,心如琉璃净如莲。”

    又揶揄道真子,“既是‘故人’之子,道真,你的礼可不能轻了。”

    道真子轻飘飘看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回眸看向萧琰,从袖中取出一支簪子,簪头如灵芝,样式简单却刻工精致,男女皆可戴,递给她道:“这是千年沉水木,平日簪于发端可宁神静心,里面封有我的一道剑气,若遇危机,可掷簪激发。”

    萧琰心中激动,千年沉水木固然珍贵,但更珍贵的是先天宗师封存的剑气,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她恭敬的接过去,拜身以谢,没有再说礼重不敢受的话。这并非是礼物太珍贵她舍不得推却,而是在度因大师给她琉璃清心石时她就明白了:受不受得起不是她说的,而是这些大宗师决定的;她只要诚心以受,记住他们的厚意就好。

    接着拜见宽袍文士。

    李毓祯对她说:“这是天策上将申王,天字院左祭酒。”

    天策上将是最高的武勋,正一品,还在上柱国之上,除了先天宗师外不轻授;天字院祭酒是天策书院“天、地、人”三院中的天院掌院,每院各设左右二祭酒,申王李侁就是天院的掌院之一。

    萧琰上前拜礼。

    申王袍袖一摆,洒然挥手,“起来吧。”

    萧琰坐直身,这般近距离看申王,更觉风度翩翩,俊采雅致中还有一种洒脱放逸,令人景仰的同时少了几分拘谨。

    “喏,这个给你。”申王给萧琰的是一块非金非玉的牌子,色如玄铁,比她的军官牌还小一点,入手却颇沉,一面浮刻青龙,一面浮刻两个篆字,“天入”。

    申王看着她笑容亲切,“小十七美质良材,他日到长安,可凭此符入天策书院深造。”

    萧琰吃了一惊,这是“天策符”?

    天策书院是皇族书院,只收皇族子弟,但拥有天策符的人,不论什么身份都可进入天策书院学习。所以天策书院也有少数非皇族的学生。但是天策符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何况有资格发出天策符的也是少数人,而且一生只能给出一符,可以想见这符有多珍贵。

    她手上这块符,是多少世家子弟打破头都想争到的。

    比起能助入定清心魔的琉璃清心石、危机时可救命的先天宗师剑气,申王的这份礼更重,能让她的武道走得更宽阔。

    萧琰心中感恩,收好天策符拜谢。

    申王微笑,有了这天策符,还愁这孩子不到长安?

    李毓祯暗暗为这位叔祖的机智点赞。

    萧琰的她的目光示意下坐到南边的垫子上,旁听四人议事。

    度因和道真子的话不多,申王也只听着,主要是晋阳公主说,与道门和佛门相关的一些事项。钵教的“圣寺”将由道门三清宫入驻,吐蕃僧门的“圣寺”大昭寺则由佛门梵音寺入驻,至于战后如何消解吐蕃人对这两教的信仰,宣扬道教、佛教,那就是后面的细论了,这里不多说。

    萧琰心想可能与殿内三位大宗师受伤有关——钵教的法王和*师以及吐蕃王廷的先天宗师都已经战殁了,与之对战的三位大宗师不可能完好,可能伤势还不轻,只是她境界差太远,看不出来。

    她起身和晋阳公主一起恭送三位大宗师出殿。

    李毓祯回头拉着她的手,从大殿的后门去了侧殿——就是萧琰之前待的那间,她入殿时走的是正门。

    李毓祯看着她笑道:“不错,登极境中期了。”

    萧琰抽回手,向她行了一礼道:“多谢公主。”

    李毓祯眼眸盈笑,“谢我什么?”

    “一谢公主带我磨砺武道;二谢公主借我裤子。”萧琰很真心的道,说到“借我裤子”时也没什么扭捏之态,只觉公主待她很好,以她身份之尊,不是会随便为什么人解衣换裤的,更别说脱了自己的里裤给人穿了,这份厚意必须要感谢。

    李毓祯这时想起的却是萧琰那双笔直修长如美玉削成的腿,心中微微生出异样,手上似乎还停留着触摸她肌肤时那种美妙感觉,虽然她自己的也不差,却没有摸着萧悦之时那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爱不释手。

    “你的伤好全了么?”她伸手按上萧琰的腰,隔着衣袍摸她的肋骨,感受着掌下的身体柔韧,薄冰的眼眸如水潋滟。

    萧琰道:“好了。”说着按住了公主的手——她是肋骨断了,又不是胸骨断了,公主这手摸的不是地方啊。

    李毓祯反手拿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上前一步贴近她,因她身量比萧琰高,嘴唇落在萧琰耳边,轻轻笑着,清凉无瑕的声音带了两分旖旎,说:“你要如何谢我?”

    萧琰觉得自己军袍上又是泥又是血的,亏得公主还贴过来,便想退开,却被公主手掌按在背上退不了。她便放弃了后退,想了想,回答晋阳公主道:“公主有何差遣,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李毓祯目光落在她唇上,眼中有浮光掠过,低低一笑,道:“好,你记着。”

    她松了手,拉着萧琰坐到案几后的方榻上,手指摩挲着萧琰的掌心,一副看相的表情,煞有介事的说道:“命纹长,深,红润……嗯,难怪比较抗打。”

    萧琰忍不住笑,说:“那公主你更抗打了。”这位公主可是有名的“越杀越强”。

    她去翻晋阳公主的右掌心,想看看命纹是不是比自己的还长,深,红润。

    李毓祯拍了她的手,“别闹。”

    萧琰很无语,为什么你看我的就不是闹了。

    李毓祯手指摸着她的掌心,萧琰觉得有些痒,想抽手又被拍了下,“别动。……嗯,天纹进至食指下……”她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琰一眼。

    萧琰眨眼,“进至食指下不好?”

    李毓祯“噗”一笑,贴近她耳边说:“表明你不重肉.欲。”

    萧琰呆了下,蓦地明白了,不由嘴角一抽,很无语的,“……这个也能看出来?”

    李毓祯唇一勾,“你想试一下?”她的目光从萧琰的唇滑落到她颈项,衣襟下。

    萧琰莫名的寒了一下,赶紧摇头,“还是不了。”心想这怎么试?……噫?不对,她为什么要试这个呀?还有,她和公主干嘛要讨论这个?

    她道:“公主,城里已经攻下了么?”言下之意,咱们应该干正事吧?

    李毓祯眉一扬,“城中大势已定,余下不过扫尾,不需要我们去操心,不然养那些军将、参军是做什么?”

    萧琰心想,我也是“军将”的一员,不好在这偷懒。

    李毓祯观她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却不愿放她离去。

    她隐约知道自己对萧琰起了心思,虽然心里还不确定要怎么做,却不愿放过眼前这个与她亲近的机会,若放她归营,下次再有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就不知是何时了。

    她向来是心想便要做,暗里盘算着怎么让萧琰对她动心,一边将话题往她关心的方向引,说起她被震落山下后山上的情形。

    萧琰听见晋王重伤“呀”了一声,关心道:“晋王没事吧?嗯,还有郡王。”她对那个待她亲切、为人风趣又有几分童趣的晋王很有好感。

    李毓祯道:“没事,比申王他们的伤轻多了,休养十天半月就好。”

    萧琰又一脸叹奇,“公主当时那么近,是怎么脱险的?”

    李毓祯微微一笑,“入地。”

    萧琰吃惊,“遁地?……公主懂道门的术法?”

    李毓祯的手指在她掌心纹路上移走着,似乎在分心看她手相,听了她这话就笑,“这种高深的术法,道门中也没几个人懂;如今所谓遁术,不过障眼法罢了,如何避得宗师自爆?真正的遁地之术,早已失传了,我从哪处学得?”

    萧琰一听也是,想不明白了,“那你怎么入地?”她没意识到,她私下跟公主说话已经是你啊你的了。

    李毓祯唇边笑容一深,眼神更柔和,指点她道:“如果是你,面对一个登极境后期自爆,你的刀可能在瞬间入地?”

    萧琰点头,“那自然是能的。”可人跟刀不一样啊?刀可以在瞬间运足内力贯地,人怎么行?

    “阿琰,道理是相通的。”李毓祯在萧琰没注意下就换了对她的称呼,一副谆谆教导的神态,让萧琰的心神完全贯注在她的话上,“刀能,人为何不能?我剑在我手,剑即我,我即剑。”

    萧琰霍然明白了,“……身剑合一!”

    这跟她领悟的“人刀合一”又不同。

    人刀合一是人与刀的共鸣,而晋阳公主的“身剑合一”便是她说的“剑即我,我即剑”,那一刹,她就是剑,剑入地下,她就入地了。

    只是,说起来简单,真要做到又如何能简单呢?

    否则,洞真境后期的晋王也不至于重伤在同阶宗师的自爆之下了。

    萧琰目内光芒闪动,思索道:“……公主,你修的是剑道?”天下武功出道门,道门讲的是五行平衡,金木水火土,平衡为大道;只有剑道,专修五行之锐金。

    “五行化金……”她喃喃说着,陷入沉思中。

    李毓祯赞赏的一笑,手指在她掌心的人纹抚过,自命线起,至无名指与小指的指间收,果然聪明,却又不是那种精明过度的;纹深细,无支纹,做事专致不移……这很好。

    李毓祯唇角笑意愈深,目光凝注在她脸上,勾勒着她的五官,只觉心中那份喜欢在跃动。

    她眉毛扬了扬,薄冰似的眼眸变得晦深莫测。

    如果她喜欢萧琰,原来的一个计划就要变。

    只是,她对萧琰的这份心动能有多深呢?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兰陵风流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君朝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君朝西并收藏兰陵风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