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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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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常邑走进路易的房间,面对一团乱的景象,不禁皱起眉头

    路易爱漂亮,身上无时无刻都闻得到古龙水味,但今天他可是开了眼界。

    很少单身男人的房间会有超大型的化妆桌,瓶瓶罐罐的男士保养品,和乱丢的金质钮扣,还有床上乱放了四五套西装,沙发椅上则是衬衫和领带,看得出来路易为今晚以他为主角的舞会花了不少心思。

    依路易的头脑,再加上认真,像他注视自己外表那样的认真程度,要达成他刚才所说的目标,并不是一件难事,即使没人帮忙,在十年内也定会有一番可观的成就。

    宋常邑摇了摇头,香摈喝多了,下身涌上一阵尿意,当他走进浴室拉下裤子拉链时,听见有人敲门。

    “是谁?”宋常邑把门摔上,隔着洗手间门板,声音显得低沉不明。

    “是我,绿蒂。"绿蒂急急的说。

    “有什么事?"宋常邑的脸颊莫名地浮上两朵红云。

    “我可以进来吗?”绿蒂的小脑袋畏畏缩缩地从门缝探进。

    “进来吧。"宋常邑按下小便池的水闸栓,哗啦啦的水声涌现。

    “等等,你先别出来,等我三分钟。"绿蒂惊惶叫道。

    她快速地整理凌乱不堪的床,因为每一件西装都很昂贵,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进衣柜里,然后拉直床罩,并把枕头拍软。

    是的,她准备献身,这是她唯一能给路易大学毕业最好的礼物。

    之前她在厨房偷喝了半瓶苦艾酒,酒精给了她想成为女人的勇气,虽然她才十六岁,但她自信发育甜美,足以迷惑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今夜,她要把埋藏她心中多年的爱意,化为实际的行动。

    她现在浑身发热,迫切地需要一个能让她散热的怀抱,像酷男人那样冷血

    不!这时候想到大少爷,实在太奇怪了,她敲了敲额头,有点醉意。

    拉上窗帘,关掉灯,她羞怯地坐在床沿等待。

    超过了三分钟,宋常邑不耐地说:“你在外面做什么?”

    “你可以出来了。”绿蒂深吸一口气说。

    “搞什么鬼?怎么黑漆漆的?旧金山大停电吗?”宋常邑狐疑地说。

    “没停电,我关了灯,而且还拉上窗帘。"酒醉使绿蒂的听力急速下降。

    “为什么这么做?"宋常邑辨听出绿蒂是坐在床上。

    “看到你,我会讲不出话。"绿蒂发抖着说。

    “你要讲什么?”家常邑不想罚站,所以他也往床上坐。

    绿蒂感觉到他就坐在身旁,一个冲动,意乱情迷地抱住宋常邑的身体,又兴奋又害羞地说:“路易,恭喜你大学毕业。”

    “你喝酒了!"家常邑轻斥,但一股无名的欲火竟比怒火还强烈。

    “嗯,酒能壮胆。"绿蒂声音飘忽如梦呓。

    “酒也能乱性,你到底想做什么?”宋常邑气息混浊的说。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送你,所以我把自己给你。"绿蒂效法茱莉亚勾引大少爷的方式,双手环在他的颈后,双腮移到他腰侧

    不行!她还未成年!他的内心深处忽然响起警铃。

    在他脑海中,浮现一张张稚气未消的脸,从她五岁到十六岁

    老天爷!他在做什么!躺在他身下发烫柔软的女体,是个今年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她不是别人,是小绿蒂,他怎么能对她下手!

    绿蒂感觉到他在打退堂鼓,哀求地说:“路易,爱我。”

    “你在叫谁的名字?"宋常邑犹如被冷水泼头,身体瞬间冰冷。

    “叫你,路易。"绿蒂想要他的热情再度激起他的需要。

    “我不是路易。"宋常邑推开她,声音僵硬。

    “那你是谁?”绿蒂误以为是某个走错房间的客人。

    “你到现在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宋常邑发出怒吼。“大少爷!"绿蒂吓得跳下床,四处寻找衣物。

    宋常邑叹了一声,走下床把电灯打开。

    “求求你,不要开灯。"绿蒂双手环胸,遮掩雪白的乳峰。

    “不开灯你怎么找衣服?"宋常邑转过身背对绿蒂,但美景却深烙脑海。

    真该死!他暗暗咒骂自己退步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火焰,居然被一副年轻的身体点燃,而且只是看了一眼,他的鼻血就快喷出来了。

    坦白说,她的发育在东方人中来说已算是不错的了,但比起茱莉亚还差了一大截。可是他真的好想吻遍她的身体,他想进入她体内的世界,他想看她纵欲的表情,他想听她呼唤他的名字

    该死的!在紧要关头,她居然叫着路易的名字!

    为什么是路易?为什么不是他?是路易要她来他房间等她的吗?

    路易若是敢动他的绿蒂一丝一发,他绝不轻饶表弟。

    他的绿蒂,他并不觉得这个称谓有何不妥,只要在这座城堡里所有的人事物都是他的,谁也别想染指,尤其是绿蒂。

    绿蒂穿好衣服,以颤抖的声音说:“大少爷,你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吧!”

    “当然。"宋常邑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那我走了。”她低头避开让她感到窒息的眼神,一溜烟地跑出房间。

    一边跑她一边想,为什么他不阻止她?为什么他要抚摸她?他应该一开始就认出她是绿蒂,而且喝醉了,一想到是她主动勾引他的甚至还让大少爷的指尖探入她的私密禁地这下子,她是非走不可了,她已经没有脸留下来。

    来到仆人宅的门口,不远处正好响起舞会结束的乐声,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白白浪费了一个初吻,和一个美好的夜晚。

    幸亏,她保住了最后一道防线。

    一个晚上辗转难眠,并没影响到酷男人第二天的作息时间。

    他坐在露台的阳伞下,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咖啡喝,在晨光中享受早餐。

    路易牵着两条大丹狗走向露台,湿透的运动上衣和短裤显示他刚完成一场剧烈运动,在运动时他想了很多事,从他踏入城堡的第一天直到现在,记忆像放影机一样从他脑海中逐一掠过。

    他发现他对父母亲的印象十分薄弱,相反地宋家每个人却牢牢鲜活在他生命中,写下不可抹灭的历史,他虽然不姓宋,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宋家的一份子。

    他爱宋家每个人,唯独对汤玛斯又爱又怕。

    “汤玛斯,你有时间吗?”路易拿起桌上的牛角面包,大口大口地咀嚼。

    “考虑得如何?"宋常邑知道他的来意,但没有从报纸里抬起头。

    “我答应你,但只是交往看看,不保证一定娶她。"路易忍住不被看重的感受。

    “很好,桌上那封牛皮纸袋是给你的,你拿去仔细研读。”

    “是什么?”路易猴急地松开封线,取出里面的资料,大吃一惊地说:

    “铃木黛黛的档案!你从哪里弄来的?”

    宋常邑收起报纸,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只要有钱,天下无难事。”

    路易咬着唇,脸上表情错综复杂,最后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会努力的。”

    “她长得很美,又是你喜欢的那一型,你其实心里跃跃欲试吧。"宋常邑像心理医生似的说:“如果我估算的没错,今天你就会采取玫瑰的策略。”

    “你"路易脸色阵红阵白。

    “路易,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嗜好我怎么会不清楚。”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关心我。"路易尖酸地说。

    “不管我说的话令你多么难受,这一句话你一定要听进去,远离女人的诱惑。"宋常邑想到两个人,一个是让他挂心的绿蒂,另一个是令他提心的雪儿。

    “你要我谈一对一的爱情神话?"路易挑高眉。

    “是的。"宋常邑点头。

    “我向来主张博爱,这有违我的原则。"路易反对。

    “铃木家族在过去曾经是诸侯,地位崇高,他们不喜欢花心萝卜,"看来,我的原则好像跟东方文化抵触。"路易嗤之以鼻。

    “为了你好,你要放弃不良的原则。"宋常邑语带威胁地命令。

    “更为了你的银行存折好。"路易反击。

    宋常邑抬了抬眉毛,一付不把他当对手的神情。

    路易自尊心受伤,他讨厌自己在酷男人面前显现不出男子汉气慨,他像被酷男人玩弄于手心的傀儡,不仅手脚被绳子绑住,就连他的心也逃不出他的魔掌,真可悲。

    他忽然顿悟,了解到另外三个表哥和表妹的心情,当时他们有叫他一起浪迹天涯,可是他放不下城堡优越的生活,虽然他不知道他们闯荡得如何?是成为王?还是败为寇?但他相信他们的心是自由的。

    现在他知道错了,也应该跟他们一起走的,金窝银窝只要有酷男人在,还不如外面的狗窝快乐。

    他要脱离苦海,但看情形酷男人不会放他走,除非他答应结婚。

    老天,婚姻是人生的坟墓,他不想这么早踏进去

    宋常邑突地开口说:“坐下,站着吃饭在中国是家有丧事的意思。”

    路易不敢抗旨,他乖乖坐下嚼面包,当然是食不知味。

    过了约莫三分钟,宋夫人笑眯眯地说:“真高兴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吃早餐。”

    “没时间打哈哈了,再不走会遇上高速公路塞车。"宋常邑冒然起身。

    “你这孩子,我跟路易难得一起吃早饭"宋夫人蹙眉。

    “舅妈你去忙你的,我反正饱了。”路易少说一个字——气。

    “路易,那我走了。”宋夫人亲切地在路易脸上吻一下。

    “舅妈拜拜。"路易回敬一个响亮的大吻。

    他弄懂了,会留在城堡,是因为母爱,舅妈疼他,远胜过执迷考古的母亲,所以他一直把舅妈当成自己的母亲。

    宋常邑和宋夫人走向劳斯莱斯,夏爸例行为他们拉开后车门,然后自己再走进驾驶座,绕过喷水池,将车子平顺地驶向马路,透过后视镜,夏爸不时注意夫人和大少爷的行动,为了绿蒂,他必须找机会向他们道歉。

    高速公路如预期地拥挤,家夫人用大哥大打电话,而大少爷今天似乎有河些心神不宁,打开笔记型电脑没五分钟又关上,接着闭目养神,仿佛被什么事困住了。

    夏爸纳闷,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酷别人心浮气躁的表情。

    车子几乎被卡住了,动弹不得,宋夫人结束谈话,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

    “夫人,我决定一个星期后让绿带上台湾考大学。"更爸趁机说。

    “为什么要把绿蒂送到那么远?"宋夫人震惊。

    一旁的宋常邑倏他睁开眼,眉目之间流露着复杂难解的情绪。

    “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理应接受堡规处分。"夏爸壮士断腕地说。

    “没什么,绿蒂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宋常邑抢在母开口前说话。

    对于儿子扭曲变形的解释,宋夫人脸上又一次露出惊讶之色,不过她选择不出声,静观其变。

    “她还对客人无礼。"夏爸内疚地说。

    “童言无忌,不需大惊小敝。"宋常邑四两拨千斤。

    “不瞒大少爷说,我其实是想趁绿蒂这次犯错,借机逼她好好读书,有了好学识,她才能在社会上立足。"夏爸隐藏了最主要的因素。

    绿蒂疯狂迷恋路易。

    “让她在美国读书,我帮她申请最好的大学,你希望她读哪一所?

    哈佛?耶鲁?或是其他常春藤大学?"宋常邑想以自己的权威逾越夏爸的父权,让绿蒂留在美国,留在他身边,他要看着她长大。

    “不,我要她学习独立,靠自己读书。"夏爸一口拒绝。

    “给我一个理由,她为什么不能留在美国读书?"宋常邑觉得另有原因。

    “美国有太多诱惑,让她无法专心,陌生的环境对她比较好。”

    “太多诱惑指的是什么?”

    宋夫人看不过去,常邑的失态,老夏的支吾,虽然她也感觉到绿蒂离乡背井的因素不单纯,但人家是父亲,即使身份是仆人,也没必要将家务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主人。

    更何况做主人的,这么关心仆人的女儿,实在有悻常理!

    宋夫人以难得生气的口吻训示:“常邑,老夏是绿蒂的爸爸,他教女儿的方式,不容外人干涉。”

    宋常邑紧抿唇线,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老夏,台湾有谁可以照顾绿蒂?"宋夫人倾身向前,刻意避开儿子的愤怒。

    “有是有,不过是住在南部乡下,我打算清他们带绿蒂上台北找房子。”

    “不必麻烦别人,我在台北刚好有栋房子,就让绿蒂去住好了”"不好,绿蒂粗手粗脚,恐怕会弄坏夫人的房子”

    “就这样决定了。”宋夫人退回身于,表明话题结束。

    “谢谢夫人。"夏爸喃喃地说。

    车子慢慢向前移动,空气变得很沉闷,三个人各有所思,目光虽然没有交集,但心事一样——他们同样深爱绿蒂,却不知道为何起冲突!

    一直到车子停在大楼专用停车场,宋常邑不等司机拉车门,径自跨步出去。

    宋夫人跟在他身后,高跟鞋啪吐啪哇地打响地板,到了电梯口,她终于赶上脸色犹如被乌云罩住的儿子。进入电梯,因为没有其他人,宋夫人忍不住说:“你好像特别喜欢绿蒂。”

    “她是个开心果,难道你不喜欢她吗?”来常邑顽强地反问。

    “我喜欢,可是没你那么喜欢,你的喜欢有点异常。"宋夫人语出警告。

    “妈,你太敏感了,而且我很不喜欢这种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

    “你看你,对自己母亲说那么重的话,却对仆人的女儿轻声细语”

    宋常邑恼羞成怒地说:“跟小孩子吃醋,太无聊了。”

    “算我没说,你自己要有分寸就是了。”宋夫人话中有话。

    “我的分寸一向拿捏得很好,不需要你费心。"宋常邑露出一贯的冷酷表情。

    宋夫人心头微微发凉,常邑从未给她这种脸色看过,这一次为绿蒂跟她翻脸,难道他冰封的心,只有绿蒂能解冻?

    最好不要,宋夫人心想,绿蒂年纪大小了,又是仆人的女儿

    一年匆匆过去,路易顺利地和铃木黛黛发展到订婚的阶段。

    这一年中,宋常邑恢复酷男人本色,在商场上大有斩获,害了不少人痛哭流涕,此外他很少回到城堡,在渔人码头买了一栋依山傍海的别墅,仆人们都松了口气,这一年没有人惨遭开除。

    绿蒂,这个名字并未从城堡里消失,每个星期都会有来自台湾的信,仆人们争相想知道她的消息。这一年她在南阳街补习功课,当她在信上提到哪一科成绩不理想时,大家都为她担忧,当她提到思念大家时,大家又为她难过,甚至责怪夏爸不该把小绿蒂逼到太平洋另一端,不过她快回来了。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台湾大学联考的日子,每个仆人都以他们信任的方式为她祈福,祝她金榜题名和衣锦还乡,但是一听到路易要订婚的消息,大家都愁眉苦脸。

    绿蒂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没人敢猜测。

    订婚前夕,一封厚实的匿名信,惊动了城堡上上下下。

    仆人们当然不敢偷看信,信封上只有路易霍普金森的英文名字,用电脑打的,没有邮戳,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封信透着神秘和不祥的气息,而且事态严重,从接到信一个小时内大少爷赶回城堡的行动得知。

    在路易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仆人们好奇,得不到解答。

    看完相片和信的内容,宋常邑一脸愤怒,他这一年里好脾气的日子不多,把相片往书桌上狠甩,冷哼热讽地说:“我不是早说过,远离别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有听话,只是没防患她。"路易懊恼地说。

    “当初我对她那么凶,你现在知道我的苦心了吧。”

    “我知道错了。”路易咕哝一声。

    “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宋常邑望向窗口熟悉的木莲树,眼神变得阴沉的多。

    “两个月前,我在巴黎一个派对上遇见她,她在那儿当过短期的模特儿,虽然混得不好,但倒是结交了不少雅痞。"路易点了根烟,稳定声音说:“我本着大家是旧识,她又有困难,答应帮她安排工作,没想到到了她的住处后,喝了一杯酒,整个人不知怎地,便迷迷糊糊地和她上了床”

    “她读过医科,是个下药的高手。"宋常邑肯定地:“幸好在一年前把她赶出城堡,不然现在可能会闹出人命。"宋常邑冷冷一笑说:“而且死的人就是我。”

    路易完全同意地点头,代表他对表哥的先见之明感到佩服。

    “继续说下去。"家常邑想从过程中找出蛛丝马迹。

    “第二天下午醒来,她不见人影,我的皮夹也不翼而飞。”

    “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她是厨娘的女儿,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人心隔肚皮,你原谅她,她却千方百计地陷害你。"宋常邑嗤以鼻。

    “我会记取教训的。"路易后悔莫及地说:“上个星期,她打电话告诉我她怀孕了,并要求我娶她,但我跟她说我要订婚了,并请她原谅我不能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但我愿意给她十万美金去拿掉孩子她接受了条件”

    宋常邑不客气地打擂说:“她又骗了你一次。”

    “没错,我把钱汇到她指定的户头,她领光钱,人也不知去向。”

    “她在哪里领钱的?”

    “意大利。”

    “看来她已经有了全套的作战计划,在法国制造巧遇的机会,把你骗回家,然后迷昏你,再用暗藏的录影机拍摄你们**的经过,再接着跟你玩捉迷藏,最后以怀孕和相片威胁我们,以达到进人豪门的最终目的。"宋常邑一口气说完。

    “她想得太美了,我才不会任她摆布。"路易大笑,他高估了狐狸精的本事。

    “那卷录影带如果卖到好色客杂志,她可以赚一笔大钱,而你这辈子都不用做人了。”宋常邑白了眼路易说:“更惨的是,我和铃木家的合作计划会因此告吹了,损失至少上亿美元。”

    其实计划可以另外找公司合作,他故意不明说,是为了吓唬路易,报一年前绿蒂在床第间呼喊路易名字的一筋之仇。除此之外,他要让路易了解男人不该有妇人之心,大丈夫要毒,像他这样,才能叱咤人生角力场。

    当然他不会平白无故教导路易,他是有目的的,他要路易成为他的马前卒,在路易进入国会殿堂之后,广结善缘,为他搭起友谊的桥梁,和打开宝藏的钥匙。

    在酷男人眼中,每个人身上都有标签,象征这个人的利用价值。

    路易是可造之材,所以他才会如此尽心尽力,不像那三个坏、色臭的弟弟,他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任由他们三个在外面发臭生霉。

    流浪在外的,不只是坏、色、臭那三个弟弟,还有脾气古怪但个性坚强的妹妹。他不担心他们,是因为他明了他们身上的血液能便他们冲破难关,唯一让他放不下心的是小绿蒂,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

    有没有想他!想几次?一次?十次?百次?千次

    看着汤玛斯沉寂的脸色,路易不安地说:“我现在就去找赵妈。”

    “干什么?”宋常邑缓缓回过神。

    “旁敲侧击,问出雪儿的下落。"路易自以为聪明。

    “雪儿以赵妈身份卑微为耻,所以赵妈不可能知道她的行踪”"那我该怎么办"路易哭丧着脸。

    “婚期延后,你自己想办法去说服铃木家族。”

    “这点我办得到,录影带要怎么处理?”

    宋常邑以极冷的腔调说:“找到雪儿,逼她交出录影带和堕胎。”

    “万一她不肯呢!"路易手上的烟烧到指头,痛得他咬紧牙根,不敢出声,免得被酷男人瞧不起。

    “敬酒不喝,喝罚酒,我对她不会留情的。"宋常邑心狠手辣地说。

    “她只是个女人"路易善良的本性若隐若现。

    “你良心发现,想负责到底吗?”宋常邑冷言冷语。

    “我不爱她,我也不想娶她,可是她肚子里的骨肉"路易哽咽。

    “留不得,从那些翻拍的相片中,我发现她毒瘾不轻,需要去戒毒所。”

    如易把那些照片拿起来仔细看,果然看到雪地的手臂上有针痕,看得人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他替雪地感到惋惜,更替那没出世的生命感到悲伤。

    酷男人说的没错,趁现在还来得及,先实施优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路易吸了吸鼻,感伤地说:“汤玛斯,谢谢你帮忙。”

    宋常邑大笑说:“若不是为了商业利益,我才懒得替你擦**。”

    “你比一年前更冷酷无情了。”路易感受到热脸贴到冷**上的滋味。

    “过奖。"宋常邑无情无绪地说。

    到台北已经整整一年了,绿蒂不喜欢这个空气不太新鲜的都市。

    宋夫人的房子位于安和路一栋红砖大厦的八楼,有七十坪大,宽敞舒适,假日有钟点女佣来打扫。平常只有她一个住,自由自在的生活反而让她觉得寂寞,更加思念爸爸和路易,甚至常常哭着入睡。

    她不敢想大少爷,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他,但她会想尽办法把他的形影逼出脑海。

    那一晚到现在她只要一想起,还是会脸红心跳。

    然而她在信上绝口不提自己的悲伤,她只告诉父亲一些快的事,不过很多是她捏造的,为了考上好大学以得到回美国的机票她除了用功读书之外,还是更用功读书,所以她根本没时间外出交友,在南阳街她可是有名的极冻美人。

    是的,她的外貌有了明显的改变,没有夏爸的管束,她的头岁长长了,她的装扮也跟从前大不相同,在台湾她唯一的休闲是关在房里看日本剧,于是乎她仿效电视里的日本少女模样,显得俏丽而有格调。

    不过绿蒂很不快乐,她像被压抑的小花,不太爱说话,个性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活泼。

    为了再见路易,读书是她唯一的途径。

    傍晚下了课,绿蒂走在新光大楼前,几个女同学忽然围上把她困在当中。

    “你们想干什么?”绿蒂眉心微锁,表现出如临大敌的神情。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请你喝茶聊天。"一个女孩走上前来拉她的肘。

    “有什么话在这边说就可以了。”绿蒂挣开她的手。

    她们当中的老大说话:“下个星期就是联考,我们要你在考英文时罩我们。”

    “什么叫罩?"绿蒂一脸雾煞煞,来台湾之后她才知道台湾的青年个个是仓颌,创字专家,发明了好多在美国华人圈听都没听过的词语,令人叹为观止。

    “白痴,就是作弊。"另一个女孩翻了翻眼珠子。

    “我不干,万一被抓到我就死定了。”绿蒂的心揪在一起。

    “不会,只要看准时机,趁监考老师转身,把小抄丢给我们就行了。”

    绿蒂委婉地拒绝说:“我没有把握在考试时间内答完所有的题目”

    “骗人,你在美国长大,英文对你来说比国文还容易。"一个女孩吞了口口水。

    “你若是敢不从,考完试后我们会送你一瓶酸乳酪。"老大强调酸这个词。

    “谢谢,我不喜欢酸乳酪。"绿蒂回拒。

    这句话惹得众女孩大笑:“傻瓜,这是要泼你盐酸的意思。”

    老大补充说:“如果你还想要这张水当当的脸蛋,就乖乖听我们的话。”

    天呀!这些女孩怎么心眼那么坏!绿蒂从没有遇见过坏人,在城堡里就不用说了,即使在学校,她虽然是黄皮肤,但天真烂漫的个性,使她深得黑白同学的喜爱,现在的场面,着实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大少爷在这儿就好了不,她不该想他,她在他的面前自取其辱,已经没有面目见他。与其渴望超人从美国飞来救她,还不如希望路人能拔刀相助。绿蒂正抬头打算向上帝求助时,一个熟悉且带这外国腔的声音从冷漠的人群中传来。

    “喂!那么所说的话都已经被我录起来了。”

    “会讲中文的洋妞!"一个女孩大惊小敝。

    “雪儿"绿蒂高兴得呼喊,但雪儿举起手要她别讲话。

    “到我身后来。"雪儿一付大姐大的表情。

    绿蒂奋力推开挡在面前的女孩,站在雪儿的身后,像小鸡躲到母鸡的翼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到家都很好奇女生打架的情形,更有人煽风点火,于是为应观众要求,老大说:“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事,你嫌命长是不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果有意外,你们都得去坐牢。”

    “臭婊子"老大暴喝一声,但一声突然的巨响,打得老大眼冒金星。

    “嘴巴放干净一点。"雪儿把这一年来的怨气发泄在这一巴掌上。

    “大家上,把他给我打成肉酱喂狗吃。"老大双手一挥,女孩子们个个张牙舞爪。

    “你们有胆就放马过来!"雪儿亮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刀子。

    “大家不要怕,不过是把衣服都划不破的美工刀。"老大自以是。

    “笨蛋,这是手术刀,最锋利也是开膛手杰克最爱的那种,只需轻轻一划,就能把人皮切开,五脏六肺看得一清二楚。"雪地阴笑,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一听,本来缩小的圈子立刻放大,不仅那些不良少女害怕连看热闹的人也后迟十数步,大家都怕无妄之灾。

    “她吹牛的!"为了保全面子,老大逞强的说。

    雪地忽然走到马路边,将刀子刺向路村,轻轻一划,刻痕之深令大家心服口服。

    见状,人群和女孩一哄而散,老大放马后炮地说:“夏绿蒂,你给我记住。”

    “谢谢你,雪儿姐姐。"绿蒂对雪地的崇拜指数又升高了。

    “我们回去吧。"雪儿收起刀子,一手搭在绿蒂肩上,一手招计程车。

    一上计程车,绿蒂双手撒娇地缠着雪儿的手臂,她有一肚子活想说,但雪儿食指比在唇中,示意她保持安静,一直到下车,她们都没有交谈。

    回到豪华的住所,雪儿感到眼睛~亮,厚厚的地毯,昂贵的家具,高质感电器,她忍不住吹起口哨,宋家对绿蒂的好,让她又羡又恨。但她很谨慎地将恨意藏在微笑的脸孔后,接过绿蒂从冰箱里取出的矿泉水,蟋缩着小腿,坐到舒服得不得了的沙发上。

    绿蒂环腿坐在地毯上,胸前还抱了一只毛绒绒的凯蒂猫。

    “雪儿姐姐,你怎么会来台湾?"绿蒂问。

    “特意来看你。"雪儿讨好的说。

    “你看到了,我很好。"绿蒂做了一个头好壮壮的姿势,引人发笑。

    “下个星期就联考了,准备得怎样?”一点也不好笑,但雪儿当场大笑。

    “马马虎虎,蒙一所大学来读应该不是问题。"绿蒂谦虚道。

    这一年中,补习班举行过不下十次的模拟考,绿蒂一次考得比一次好,连她最弱的国文都可以拿到七十分以上,以此推算,她上第一志愿是毫无疑问,不过她想保留这个讯息,到放榜时给夏爸一个大惊喜。

    “要不要我去考场帮你加油打气!"雪儿信以为真,就凭绿蒂在美国的成绩,她想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绿蒂才有可能读上大学。

    “我那么大了,不需要人陪考。"绿蒂没听出雪儿话中玄机。

    “其实"雪地皱了皱眉,做出欲言又止状说:“绿蒂,我能留下住吗?”

    “当然可以,只要跟夫人讲一声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反对的。”

    “不,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在这。”

    “房子是夫人的,我无法作主"绿蒂声音小得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

    雪儿虽然没听见绿蒂说什么,但看到绿蒂面有难色,她立刻变脸,从笑容转成愁容,最后珍珠般大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

    绿蒂一看到雪儿的眸内闪着悲伤和绝望的泪光,她赶紧起身坐到雪儿身旁,手搭在雪儿背上,语调温柔地说:“雪几姐姐,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雪地趴在绿蒂肩膀上,身体微微颤动。

    “发生什么事了?”绿蒂惊恐地问。

    “我我怀孕了。”雪地楚楚可怜地回答。

    “我该说恭喜吗?”做妈妈是喜事,但绿蒂却感受到悲凉的气氛。

    “他不要我生这孩子。”

    “他?孩子的爸爸?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还不是因为我是厨娘的女儿,他瞧不起我,他只是玩弄我。"雪儿抬起泪痕斑驳的脸。

    绿蒂骇异,她一直以为职业是不分贵贱的,没想到还是有人看不起劳动阶级,在美国,一块充满奇迹的土地,穷光蛋可变百万富翁,电电明星可以当总统,只要是努力工作,对社会有贡献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好人。

    像她爸爸,不但得到仆人们的尊重,也得到夫人和大少爷的信任,若不是因为爸爸的庇信,夫人不会对她这么好,让她免费住这么好的一间屋子,还在她来之前换新家俱,这一切的眷顾,都要感谢爸爸做人成功。

    其实会用狗眼看人的男人,在绿蒂的心中,绝不是好丈夫人选,雪儿正在伤心期,假以时日她再把心里的想法说给雪地听。

    不过,不能便宜了那男人,绿蒂拍了拍桌子,"我们去请大少爷替你讨回公道。

    “不要。"雪地舌头打结地说:“我只想一个人把孩子生养长大。”

    “那个男人"绿蒂抗议到一半,雪儿忽然大哭。

    “不要再提他了,我已经当他死了。”雪儿痛苦不堪地嘶声呐喊"雪几姐姐,你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绿蒂轻声抚慰。

    “绿蒂,我可以在这待产吗?”雪儿见时机成熟,立刻提出要求。

    “你放心留下来,我会一边读书一边帮你照顾小贝比。"绿蒂点头,雪儿这么可怜,被男人抛弃又不敢回家,她怎么能置之不理!

    “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妹妹。"雪儿破涕而笑,心忖好个小笨女。

    “雪儿姐姐,你人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有好归宿的。"绿蒂不知人心险恶。

    “我会的,天无绝人之路。"雪儿自信满满。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雪儿以为酷男人一定没料到,她住在他家。

    路易什么都没有,哄女人的本事可不含糊。

    他三言两语就让铃木黛黛回日本说服双亲,将婚期延后一个月而且订婚仪式将在日本举行,只限双方亲友参加,不对外发布喜讯。

    有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宋常邑立刻找了十名私家侦探到意大利各大机场,拿着闻雪儿的照片四处打探,三天前终于在米兰机场找到一名刚从国外飞回的空中小姐,表示确实见过雪儿,并说雪儿是坐了五天前的飞机到香港。

    循着这条线索,十名私家侦探一路追查下去,现在总算掌握到雪儿的行踪。

    她在台湾,躲在宋家的房子里,从路易手上骗去的十万元,大部份的钱都花在还债、吸毒和买衣服上,现在身上剩不到五千块,但仍然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而被她当仆人使唤的人叫夏绿蒂!

    听到消息后,宋常邑勃然大怒,当下决定去台湾英雄救美。

    他的绿蒂,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指使她、命令她、折磨她

    是的,没人知道他对绿蒂有多么好。在他知道绿蒂要去台湾的时候,他马上从办公室打了通国际电话给台北分公司的负责人,要他在一个星期内把安和路的家俱全部换新,并汇给他两百万台币办事。

    这笔钱,宋夫人并不知道,因为钱不是从公司拨出去的,是宋常邑子掏腰包。

    为了不让任何人怀疑他去台湾的动机,特别是母亲,他特地回城堡一趟,今天星期日,母亲有个麻将聚会,他打算趁她一脑不能二用时混淆她的视听。

    宋常邑自己开车回城堡,自从他在外独居之后,三个司机只需轮留用车接送来夫人,工作轻松愉快。

    因为没有人事先知道他会回来,几个不忙的仆人正在小会客室讨论绿蒂的信,夏爸特地拿给他们看,让他们瞧瞧他女儿变得多漂亮,而且还考上台大植物系,是第一志愿,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说夏爸把绿蒂送走是错误的决定。

    宋常邑听到门内传来的讨论声,脚步无法移动,他位足在门边。

    “吓爸,绿蒂考上大学,你现在可神气了。”整理床铺的罗珊说。

    “托大家的福。"夏爸笑得嘴合不拢。

    “绿蒂的机票你寄了没?"英姨向来细心。

    “寄了,下个星期一,夫人准我去接机。"夏爸更乐了。

    “我们是不是该替她办个庆祝晚会?"三十初头的警卫大山间。

    “这不太好吧,我怕"夏爸面有难色。

    “怕什么,反正有前例可循,就在厨房,赵妈还不是在雪儿读大学的时候办过。"罗珊大嗓门的说,自从酷男人极少回城堡后,她的胆子便越来越大。

    “我不是怕夫人生气,我是怕妈难过,雪儿失踪一年,赵妈也整整一年没笑,我真怕她触景伤情,甚至整个人崩溃掉。"夏爸的体贴是使他受人敬重的主因。

    雪儿和路易之间的纠葛,仆人们全然不知,大家只觉得奇怪,路易少爷的婚事为何而延后!但绿蒂要回来的喜讯,冲淡了他们的好奇心。

    “夏爸说的对。"英姨第一个赞成,她一向支持夏爸,大家都看得出来是她爱他,惟独理爸闷不作声,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罗珊附和:“好吧,不办就不办,不过你不能阻止我们送贺礼给绿蒂。”

    “小礼物就行了,大家别把她惯坏了。”夏爸欣然的说。

    “你们看,绿蒂这张留长发穿裙子的相片多好看。"大山拿起一张照片。

    “我想,她以后读大学时一定会有很多人追求。"英姨微笑。

    “这下子,夏爸可就寂寞了,以后收到绿蒂信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罗珊调侃。

    “我的绿蒂不会忘了她老爸的。"夏爸信心满满的说。

    “夏爸你羞不羞,居然有恋女情结!"罗珊和夏爸斗起嘴来。

    “胡说八道。"夏爸瞪了一服。

    “我看你赶快从我们当中找个老伴,免得晚景凄凉。"罗珊眼神瞄向英姨,英姨脸比烧红的炭还赤炎炎。

    “不跟你们抬杠了,我去洗车。"夏爸手搭在椅背上,拉开椅子。

    这时,门外的宋常邑为了躲避被夏爸撞见的尴尬,反而撞到一边摆饰的鹅掌藤。

    “门口有声音!"罗珊第一个反应。

    “没有人呀!"大山推开门,左看右看,什么都没看见。

    “会是谁偷听我们讲话呢?”夏爸哺前自语。

    宋常邑轻手轻脚地走向会客室,宋夫人和三位贵妇人正在摸麻将,其中两位是犹太裔,在美国犹太人麻将打得比中国人还凶。

    在她们手边各放了一个餐车,饼干,冰茶,还有洗手玻璃缸和擦手毛巾,她们都带着仆人,安静地坐在一边打毛线,主人一叫,立刻上前服侍,形成一幅阶级区分的景象。

    宋常邑礼貌地说:“李夫人,契耳夫人,罗迪夫人,日安。”

    三位夫人回礼后,罗迪夫人诧异地说:“汤玛斯,好久不见,你瘦了好多。”

    “现在男人也流行减肥吗?”李夫人深居简出,跟社会有点脱节。

    “是健身。"这些啰嗦的老女人,都是生意上重要的朋友,得罪不得。

    “汤玛斯你根本不需要健身,你的体格够好了,连老女人看了都要吞口水。"契耳夫人是最爱说笑话的,心宽则体胖,她很胖。

    宋常邑好心情地面带微笑,跟以前打完招呼后调头就走的情形判若两人。

    “我要是年轻三十岁,一定不会放过你。"罗迪夫人觊觎的说。

    “罗迪,你该不会想学辛普森夫人,收干儿子吧!”宋夫人糗道。

    “我要是她,我会直接说他是我的小情人,明明是老牛吃嫩草,这是骗不了人的,说什么干儿子真恶心,像是在说**。"罗迪夫人气呼呼的说。其实那个男人曾是她的按摩师,后来成了辛普森夫人的小白脸,想起这事,罗迪就有一堆牢骚。

    “那也得等你老公到天堂后,你再养小白脸也不迟。"契耳夫人笑说。

    “他走后,我一定会召开大型派对庆祝。"罗迪信誓旦旦说。

    “我正在跟你妈妈抱怨,今年她连一场舞会都没举办。"李夫人话风一转。

    “快有大型的舞会了。”宋常邑回答。

    “我们知道,是路易的订婚舞会,可是一场不够,你的是什么时候呀!”

    “还在丘比特的靶场上,排队等他射箭。"宋常邑委婉地说。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一听到他没女伴,三个夫人都想成为酷男人的岳母。

    “有需要时,我会主动请各位帮忙。"宋常邑敷衍道。

    三个夫人自知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继续打牌,假装没这一回事。

    “对了,妈,我是来跟你说,我要去台湾一趟。”

    “有什么重要事?”

    “路易。"宋常邑简单回答。

    “派秘书去不行吗?”宋夫人担忧她一个人无法兼顾公司和婚礼。

    “必须我亲自去,她很聪明,我担心别人不能制服得了她。"宋常邑借口完美,他不能说出想见绿蒂的心情,只好假装承认雪儿聪明。

    虽然雪地确实有两把刷子,但那两把招式只能欺侮路易,对酷男人而言尚不足以构成威胁。

    路易这一个月愁眉不展的精神状态,对宋夫人起了一定的作用。

    她也以为雪地真的很难对付,现在又听到儿子不放心的口气,更加深了她对雪地的可怕印象,所以她对儿子亲自出马的企图完全没有怀疑。

    “好吧,早去早回,还有别太酷了。”宋夫人以美国式亲了亲儿子的面颊。

    “不酷不行。"宋常邑把母亲的话当耳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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