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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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呈现压抑的灰白之色。
清晨的风，还带着丝丝寒意，吹散了浓浓的睡意。
“师父……我们要起这么早啊？！”
太守府新来的差役小五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寒颤，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道。
班头老典也搓搓手，顺手给了小五一巴掌，低声骂道：“闭嘴！昨晚的动静那么大，太守大人都一夜没睡，哪里轮得到你抱怨？！”
“啊……”
小五摸摸脑袋，惊诧的小声问道：“又是什么大案子？”
“到了就知道了……”
老典看了不远的荒宅，小心叮嘱道：“进去后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说话……”
…………
…………
武陵城北的荒宅，如今已经被府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荒宅之中，狼籍一片，四处都是断壁残垣，杂草木料。
府兵严格的确认了老典和小五的身份，才挥手放行。
咔嚓……
小五还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有些战战兢兢，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木。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
老典回头狠狠瞪了小五一眼，点头哈腰的朝反应激烈的府兵们致歉。
进了破败不堪的正屋，小五忍不住打个喷嚏。
空气中散步着刺鼻的血腥气，搭配着未燃尽火把的微弱火光，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立。
老典是武陵城中经验最丰富的老铺头，看到屋内的情况也忍不住倒吸口气。
小五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扶着门干呕起来。
李明堂的尸体仰面向上，右眼被锐器刺穿，破碎的眼珠混杂着血液和疑似脑浆的东西，让人看了作呕。
老典挑挑眉毛，蹲下去仔细观察。
咽喉处的伤口有些吓人，流出的大量血迹积成一大滩，已经变成了血块。
“小五…过来……”
老典挥手招呼小五过来，不放过这个教徒弟的好机会。
小五哆哆嗦嗦的靠上前，在师父的鼓励下，小心观察了一会，小声说道：“此人体格强壮，应该是身怀武艺……伤口有三处……手臂、咽喉、右……右……眼……”
老典点点头，鼓励道：“继续……”
“手臂上的伤不重……致命伤应该是……咽喉的一刀……”
“不……”老典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此人是被一刀刺中眼窝，然后刺中了大脑，熬了好长时间硬生生也疼死的……咽喉一刀，是后来补的……以防万一……”
小五吸口气，感觉后背有些寒意，小声道：“定然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所为……”
“呵呵……”
老典咧嘴笑了几声，起身拍拍手，轻声说道：“这人是赵家的三少爷赵玄杀的……”
“啊啊啊啊…………怎么可能？！”
小五惊诧莫名，挥舞着手怪叫几声，满是难以置信说道：“三公子……好像才十三岁吧……比我还要小四岁！！！”
老典也是满脸赞叹，摇头说道：“这人是布衣书局苏明山先生的车夫……叫李明堂，昨晚勾结匪类，绑走了赵少爷和苏家小姐……哪里会有假？！”
“不信！”
小五看着李明堂的死状，连连摇头。
开玩笑！！
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如此狠辣的杀死了绑匪，竟然还经验丰富的不忘在咽喉补一刀？！
小五打个寒颤，心想若昨晚被绑的是自己………自己怕是都没胆量反抗，等着师父来救自己吧？
“这人没什么价值……后面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那个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老典拍拍还在念念有词的小五，起身朝外面走去。
“还有一个？！！”
小五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这位赵家三少爷未免太强大太厉害了吧？！
“看！这有血迹！”
老典经验丰富，锐利的眼睛在墙角发笑了一些血迹。
“这肯定是三少爷被刚刚那人打伤了，逃跑的时候流下来的……”小五大胆猜测。
“不！”
老典回头看了看，摇头否决道：“从门口到这里都没有血迹，三少爷杀了李明堂，根本是毫发无伤！”
小五瞪大了眼睛，惊诧道：“这么厉害？！”
老典仔细看了看那血迹，眼睛发亮，站到了墙角，急促道：“第二个匪徒追赶，三少爷跑到这里，没有逃跑，而是躲在这里……然后……”
“噗……”
老典不愧是武陵第一捕头，准确的猜出了赵玄藏在墙角暗算青衣人的情形，右手虚握，对着前面做个刺击的动作，赞叹的说道：“然后等着匪徒追过来，一刀刺伤了匪徒！”
“啊……”
小五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颤声道：“三公子好大的胆子……竟然不赶紧逃跑，还冒险刺伤匪徒……”
“呵呵……”
老典看着徒弟小五，摇头笑着说道：“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匪徒追上杀死……三公子这么做虽然冒险，但绝对是当时最正确的反应！”
“为什么？！”小五有些不服气。
老典低头顺着血迹朝前走去，淡淡的说道：“不要说三少爷年纪小，又对周围环境不熟悉，肯定逃不走……别忘了，还有个苏家小姐！”
小五呆了呆，有些明白，喃喃道：“好聪明……”
“岂止是聪明？！”
老典撇嘴表示不屑，轻笑着说道：“杀李明堂完全是深沉的心机，将其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接下来这个，什么心机都没用了，看看这位三少爷会带来什么惊喜吧……”
“呜呜呜…………”
这个惊喜实在太大，小五看到第二个匪徒的死相，趴在那里又大吐特吐了起来。
哪怕是见惯了这些的老典也有些头皮发麻，捂着嘴咳嗽几声，喃喃道：“现在，我也怀疑……真的只有十三岁么……”
李明堂死的虽然惨，但起码还有个人样。
至于青衣人………
老典顾不得安抚吓傻了的徒弟，绕过青衣人的尸体，看了看周围叹气道：“后门锁了……狗洞被堵……当真是绝境啊……”
小五吐的稀里哗啦，扶着墙不肯靠近，苦着脸说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
老典摇摇头，走过去蹲到青衣人尸体旁边，吸口气说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才是关键……肯定有线索……嗯？！”
小五探头看了看，打着胆子走过去，小声问道：“师父发现什么了？！”
“小五记下！”
老典仔细看着青衣人的脸，缓缓说道：“身材高大……颧骨、鼻梁甚高……眼眸有杂色……这是个北齐人！”
小五吃了一惊，翻出纸笔颤抖着记录下来。
绑走赵家少爷的匪徒中，竟然有北齐人，绝对是个惊人的消息！
要知道，武陵和北齐，可是隔着整个大燕，不止千里！
“嗯？！”
老典尽量不去看青衣人小腹上拳头大小的洞和不知道是被拽出来还是流出来的肠脾，在青衣人上身摸索了几下，翻出一个黑色古旧铭牌，上面镌刻着繁复古拙的花纹。
“这是什么？！”小五探头问道。
老典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腰牌……”
小五哦了一声，迟疑的问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老典一边用刀划开青衣人的衣服，一边轻声说道：“这人在墙角被捅了一刀……然后三公子逃到这个地方，绝境……”
看了看周围的杂草的压痕，继续说道：“然后匪徒抓住了三公子，按在这里，似乎要活活将其掐死……然后三少爷从匪徒的伤口伸手进去，一插、一搅，最后一拉…………”
小五又弯腰吐了一番酸水。
“果然，有纹身！”
老典划开青衣人衣衫，在青衣人肩膀上发现了纹身。
北齐，草原之上，大部落之人大都有纹身。
有这一个纹身和之前那个铭牌，足够回去交差，说不定还能得太守大人的夸赞和奖赏。
“我马上描下来……”小五还是很有眼力的。
“不用……”
老典用刀将青衣人肩膀上的纹身划了下来，扔给了小五。
“走吧……”看着小五如临大敌脸色发白的模样，老典摇头说道：“虽然小五你的胆量，连三少爷的半成也没有………”
小五这次真服气了，低头嘟囔道：“三少爷肯定不是凡人……小五我肯定比不了啊……”
…………
…………
这时候，被认为不是凡人的赵玄，却正昏迷不醒。
青衣人临死的反扑，失了准头，但也让赵玄受伤颇重。
还好，没有致命伤。
赵氏坐在床边，握着赵玄的手，轻声叹气。
“娘……”
赵玄感觉心神俱疲，浑身无一处不疼，连睁开眼睛的动作都似乎耗尽了体力。
赵氏惊喜的捂嘴轻泣，呜咽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赵玄醒了，赵家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这场离奇绑架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
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呈现压抑的灰白之色。
清晨的风，还带着丝丝寒意，吹散了浓浓的睡意。
“师父……我们要起这么早啊？！”
太守府新来的差役小五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个寒颤，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道。
班头老典也搓搓手，顺手给了小五一巴掌，低声骂道：“闭嘴！昨晚的动静那么大，太守大人都一夜没睡，哪里轮得到你抱怨？！”
“啊……”
小五摸摸脑袋，惊诧的小声问道：“又是什么大案子？”
“到了就知道了……”
老典看了不远的荒宅，小心叮嘱道：“进去后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说话……”
…………
…………
武陵城北的荒宅，如今已经被府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荒宅之中，狼籍一片，四处都是断壁残垣，杂草木料。
府兵严格的确认了老典和小五的身份，才挥手放行。
咔嚓……
小五还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有些战战兢兢，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木。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
老典回头狠狠瞪了小五一眼，点头哈腰的朝反应激烈的府兵们致歉。
进了破败不堪的正屋，小五忍不住打个喷嚏。
空气中散步着刺鼻的血腥气，搭配着未燃尽火把的微弱火光，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立。
老典是武陵城中经验最丰富的老铺头，看到屋内的情况也忍不住倒吸口气。
小五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扶着门干呕起来。
李明堂的尸体仰面向上，右眼被锐器刺穿，破碎的眼珠混杂着血液和疑似脑浆的东西，让人看了作呕。
老典挑挑眉毛，蹲下去仔细观察。
咽喉处的伤口有些吓人，流出的大量血迹积成一大滩，已经变成了血块。
“小五…过来……”
老典挥手招呼小五过来，不放过这个教徒弟的好机会。
小五哆哆嗦嗦的靠上前，在师父的鼓励下，小心观察了一会，小声说道：“此人体格强壮，应该是身怀武艺……伤口有三处……手臂、咽喉、右……右……眼……”
老典点点头，鼓励道：“继续……”
“手臂上的伤不重……致命伤应该是……咽喉的一刀……”
“不……”老典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此人是被一刀刺中眼窝，然后刺中了大脑，熬了好长时间硬生生也疼死的……咽喉一刀，是后来补的……以防万一……”
小五吸口气，感觉后背有些寒意，小声道：“定然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所为……”
“呵呵……”
老典咧嘴笑了几声，起身拍拍手，轻声说道：“这人是赵家的三少爷赵玄杀的……”
“啊啊啊啊…………怎么可能？！”
小五惊诧莫名，挥舞着手怪叫几声，满是难以置信说道：“三公子……好像才十三岁吧……比我还要小四岁！！！”
老典也是满脸赞叹，摇头说道：“这人是布衣书局苏明山先生的车夫……叫李明堂，昨晚勾结匪类，绑走了赵少爷和苏家小姐……哪里会有假？！”
“不信！”
小五看着李明堂的死状，连连摇头。
开玩笑！！
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如此狠辣的杀死了绑匪，竟然还经验丰富的不忘在咽喉补一刀？！
小五打个寒颤，心想若昨晚被绑的是自己………自己怕是都没胆量反抗，等着师父来救自己吧？
“这人没什么价值……后面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那个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老典拍拍还在念念有词的小五，起身朝外面走去。
“还有一个？！！”
小五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这位赵家三少爷未免太强大太厉害了吧？！
“看！这有血迹！”
老典经验丰富，锐利的眼睛在墙角发笑了一些血迹。
“这肯定是三少爷被刚刚那人打伤了，逃跑的时候流下来的……”小五大胆猜测。
“不！”
老典回头看了看，摇头否决道：“从门口到这里都没有血迹，三少爷杀了李明堂，根本是毫发无伤！”
小五瞪大了眼睛，惊诧道：“这么厉害？！”
老典仔细看了看那血迹，眼睛发亮，站到了墙角，急促道：“第二个匪徒追赶，三少爷跑到这里，没有逃跑，而是躲在这里……然后……”
“噗……”
老典不愧是武陵第一捕头，准确的猜出了赵玄藏在墙角暗算青衣人的情形，右手虚握，对着前面做个刺击的动作，赞叹的说道：“然后等着匪徒追过来，一刀刺伤了匪徒！”
“啊……”
小五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颤声道：“三公子好大的胆子……竟然不赶紧逃跑，还冒险刺伤匪徒……”
“呵呵……”
老典看着徒弟小五，摇头笑着说道：“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匪徒追上杀死……三公子这么做虽然冒险，但绝对是当时最正确的反应！”
“为什么？！”小五有些不服气。
老典低头顺着血迹朝前走去，淡淡的说道：“不要说三少爷年纪小，又对周围环境不熟悉，肯定逃不走……别忘了，还有个苏家小姐！”
小五呆了呆，有些明白，喃喃道：“好聪明……”
“岂止是聪明？！”
老典撇嘴表示不屑，轻笑着说道：“杀李明堂完全是深沉的心机，将其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接下来这个，什么心机都没用了，看看这位三少爷会带来什么惊喜吧……”
“呜呜呜…………”
这个惊喜实在太大，小五看到第二个匪徒的死相，趴在那里又大吐特吐了起来。
哪怕是见惯了这些的老典也有些头皮发麻，捂着嘴咳嗽几声，喃喃道：“现在，我也怀疑……真的只有十三岁么……”
李明堂死的虽然惨，但起码还有个人样。
至于青衣人………
老典顾不得安抚吓傻了的徒弟，绕过青衣人的尸体，看了看周围叹气道：“后门锁了……狗洞被堵……当真是绝境啊……”
小五吐的稀里哗啦，扶着墙不肯靠近，苦着脸说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
老典摇摇头，走过去蹲到青衣人尸体旁边，吸口气说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才是关键……肯定有线索……嗯？！”
小五探头看了看，打着胆子走过去，小声问道：“师父发现什么了？！”
“小五记下！”
老典仔细看着青衣人的脸，缓缓说道：“身材高大……颧骨、鼻梁甚高……眼眸有杂色……这是个北齐人！”
小五吃了一惊，翻出纸笔颤抖着记录下来。
绑走赵家少爷的匪徒中，竟然有北齐人，绝对是个惊人的消息！
要知道，武陵和北齐，可是隔着整个大燕，不止千里！
“嗯？！”
老典尽量不去看青衣人小腹上拳头大小的洞和不知道是被拽出来还是流出来的肠脾，在青衣人上身摸索了几下，翻出一个黑色古旧铭牌，上面镌刻着繁复古拙的花纹。
“这是什么？！”小五探头问道。
老典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腰牌……”
小五哦了一声，迟疑的问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老典一边用刀划开青衣人的衣服，一边轻声说道：“这人在墙角被捅了一刀……然后三公子逃到这个地方，绝境……”
看了看周围的杂草的压痕，继续说道：“然后匪徒抓住了三公子，按在这里，似乎要活活将其掐死……然后三少爷从匪徒的伤口伸手进去，一插、一搅，最后一拉…………”
小五又弯腰吐了一番酸水。
“果然，有纹身！”
老典划开青衣人衣衫，在青衣人肩膀上发现了纹身。
北齐，草原之上，大部落之人大都有纹身。
有这一个纹身和之前那个铭牌，足够回去交差，说不定还能得太守大人的夸赞和奖赏。
“我马上描下来……”小五还是很有眼力的。
“不用……”
老典用刀将青衣人肩膀上的纹身划了下来，扔给了小五。
“走吧……”看着小五如临大敌脸色发白的模样，老典摇头说道：“虽然小五你的胆量，连三少爷的半成也没有………”
小五这次真服气了，低头嘟囔道：“三少爷肯定不是凡人……小五我肯定比不了啊……”
…………
…………
这时候，被认为不是凡人的赵玄，却正昏迷不醒。
青衣人临死的反扑，失了准头，但也让赵玄受伤颇重。
还好，没有致命伤。
赵氏坐在床边，握着赵玄的手，轻声叹气。
“娘……”
赵玄感觉心神俱疲，浑身无一处不疼，连睁开眼睛的动作都似乎耗尽了体力。
赵氏惊喜的捂嘴轻泣，呜咽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赵玄醒了，赵家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这场离奇绑架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