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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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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世界全变了!有多少人会有她这样的经历?

    雪扬睁开眼睛,还未从梦境回到现实,就发现方腾不见了。床上还残留着他男性的气味,但他已不知去向,狭小的房间,在这里看起来竟显得空荡。

    她倏地坐起身,薄被顺着身躯滑落,露出她粉嫩的裸身,以及床单上几点小小的血渍。

    这是血液冲上她的脸颊,昨夜懵懂的印象在这一刻全又清晰地回到脑海,她和方腾已经已经

    怎么办?她今后该怎么办?一个绑匪和肉票发生了关系,要是传出去,她这张脸还能往哪里放?老天!

    方腾是不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才把她丢下,自己逃走?她欲哭无泪地想着。

    昨晚一定是哪里不对劲,才会害她做下这件荒唐事,她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之间的电波乱流?是单纯的欲望吗?还是有其他

    不!她隐约感到内心对方腾的情丝正慢慢扬起,那会是爱吗?这些日子相片下来,她会爱上时而温柔”而淡漠、又时而暴躁的他吗?

    不会的!她应该还爱着郑逵安才对啊!毕竟他才是她当初要结婚的对象,而方腾,只是一个闯入她生命中的劫匪而已,如此而已!

    突如其来的情愫让她惊慌失措,这种比对郑逵安的倾心还要浓上千百的感情让她害怕,这是什么?谁来告诉她这份付出全部却仍然无悔的感情是什么?

    她不敢多想,仓皇地下床,用被单包裹着身体,四处找寻可以蔽体的衣物,无奈找不到那件大衬衫,而她所有的衣服也都被那个无聊醉汉拿走了,如今唯一可以穿的,只剩下这件被单。

    这样教她怎么出门?她无助得想哭。方腾该不会是用她的初夜来换她的自由吧?他要了之后就撇下她离去,甚至连件衣服也不留给她?

    就在她急得哭出来时,方腾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看见她全身缠着被单,还泪眼汪汪,诧异地走近她问道:“怎么了?”

    雪扬没料到他又回来了,又羞又急地摇摇头,摇得满脸都是泪水。

    “在生我的气?”他捧起她的脸,柔声地问。

    她仍是摇头,深怕一开口就会將心事抖出。一发现他不在,她就空虚得无法自处,她好怕会这么信赖他一辈子,再也不能忍受寂寞。

    “我去帮你买些衣服,你总不能这样出门吧!来,换上这件t恤和牛仔裤,我们出去吃早餐。”他將拎在手中的袋子还给她,又轻拍她的脸。

    “我以为你走了”她咬着下唇细声地说。

    方腾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就算要走,也要带你一起走,别忘了,你还是我的肉票呢。”

    雪扬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很想明白他对她的感觉是什么,不过,听他的口气,他对昨晚的事一定视为平常,没有放在心上。

    方腾在床边坐下,盯着床上的血渍发着呆,心思又被拉回一早醒来时的愕然。

    我一定是疯了!那时他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要不是疯了,他怎么会对一个不经人事的处女做这种事?她本应该毫发无损地回去当她的杜家千金的,他怎么会放任自己將她变成他的女人?

    计划中并不包括这一项吧!劫走杜雪扬只是滕峻的一步棋,为的是要牵制杜家云和郑鸿达,阻止两家联姻全并,可没包括和她上床啊!

    一想到旖旎的昨夜他就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她像带雨梨花般引诱着他,害他失去自制只想剥光她的衣服,紧紧抱住她

    这下好了,他现在又要加一条“辣手催花”的罪名了!妈的!

    雪扬从袋子里拿出t恤天上想换上,一转眼见他盯着床上做ài过后的痕迹看,不禁羞愤地冲过去用衣服遮住。

    “不要看!”她粉颊酡红,扬起的脸映着阳光,益发耀人。

    方腾被她的动作惹得想笑,但看见她眼中的惭色,马上敛起上扬的嘴角。

    “太迟了,全都被我看遍了。”他挪揄道。

    “你”她气急败坏地想扯下那床证物。

    “雪扬。”他笑着伸手阻止她。

    “放手,这件床单太碍眼了。”她怒道。

    “不会啊!那是一个转折点。”他的笑意不断扩大。

    “什么转折点?”她疑惑地问道。

    “由小女孩变成女人,你可以拿回去当纪念品。”他忍不住取笑她。

    “你”她更气了。也不想想谁是始作俑者?

    “好了,别和一块布过意不去”他抓住她的手。

    “放手!你想笑就笑好了,我我是个处女又怎样?在床上的技巧当然比不上你的女人,你大可以回去找你的什么瑾之啊!或者她比我还行!”雪扬说的纯粹是气话。

    方腾一听见瑾之的名字,马上沉下脸来。“你提瑾之干什么?”

    “她不是你的情人吗?”雪扬抬起头瞪他。他吻她时还喊着瑾之的名字,要说不是他的女人鬼才相信。

    “不是。”方腾的情绪变坏了。

    “那她是谁?”她故意问。

    “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道。

    “是,的确不关我的事。对不起,探问到你的隐私了!”雪扬心痛地说着。他的心里果然还有别人,她得看开一点,昨晚的一切就当是作了一场春梦。

    “雪扬”方腾不忍看见她受伤的神情,那好像他强暴了她似的。

    “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和带她上床完全是两回事,这是现代男女应有的认识,我无所谓,昨晚的事我不知检点,没事穿那么少的衣服干什么,分明是想诱惑男人”她愈说脸色愈苍白。

    “够了!”他怒声打断她。

    “反正都做了,我又没要求什么,刚刚我还在想,我献出我的身体说不定就能回家了,这也没什么不好”“闭嘴!雪扬。”明明极度痛苦,却又装出毫不在意,方腾把她倒流的泪全看在眼里,她强做镇定的脸上全是装出来的骄傲,他知道,他还是伤害了她。

    “以为跟人家过了一夜就能问东问西,真是个呆子,难怪书上说男人都不喜欢不知分寸的女人”她还是不停地说着,这时候不说些话,她的心会被泪水淹毙。

    “我说够了!瑾之早就死了!你想听吗?她早就死了!被炸成碎片,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方腾攫住她的肩膀大吼。雪扬惊愕地瞪着他,安静下来了。

    “死了?”那个被她假设为情敌的女人!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彼此的敌视还来不及化为感情,她就走了。可是,偏偏在她死后,我才惊觉自己似乎早已爱上她,因此悬念也就更深,无法自拔”方腾黯然垂下头,第一次道出心里的感觉。

    “是吗?”她干嘛哭呢?替他难过,还是替自己伤心?

    “她是我心里的一个伤口,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出办法治愈它。”他幽然地说。

    她因他恻恻地语气难过不已。为何他向她坦承心事,她却更伤心?

    “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一切地要你,我想我是变得脆弱了,面对我的泪,总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道歉。”他將她拉进怀中。没有向她提起她长得酷似瑾之是为了不让她误解,他昨夜头脑清晰,牢记着她是杜雪扬,而非关瑾之,因此,他并没有把她当成瑾之的替身,他自己知道,在他心中,杜雪扬已经叠在瑾之之上,反而將关瑾之变得模糊了。

    “那你是为了安慰我才”她鼻音浓重,双手紧揪着被单不放。

    “也不全然是。”他下颚顶着她的发丝,心头突然沉重起来。再三天,他会把她送回杜家,然后回祥和会馆。之后呢?他也不敢想像两人会变得怎么样。

    “哦?还有其他原因吗?”她期待地扬起头。

    “我也不清楚。”他避开她的凝视。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雪扬在心里轻叹,男人很少將性与爱划上等号,所以她也别指望有什么出人意表的回答。

    “我可以猜想是因为我长得不错,所以你才”心情稍解,她靠在他脸前调皮地说道。

    “呵呵!有可能。”方腾被她逗笑了,低头又吻住她。

    拥吻了许久,被单不知什么时候掉落,方腾抚摩着她柔嫩的雪肤,差点又克制不住。

    “别随便在男人面前赤裸,那会害死人。”他吻向她的颈肩。

    “我没有这种坏习惯。”她低吭一声。

    “是吗?”他的唇又来到她胸前的**上。

    “你”是不是初尝情欲滋味就容易上瘾?方腾的手像是会魔法,在她身上撩起的激情有如惊涛骇浪。

    “嘘,别说话。”他將她压倒在床上,褪去了衣服,又靠了过来。

    “欠想干什么?”她娇喘着,觉得自己太过放浪,可是,不知为何,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她总想把握住一点什么,就算以后他们將分开,她也可以有回忆的点滴。

    “你说呢?”他的手往下称,唇依然不放过她美如雪雕的胸。

    “方腾”她摆动着身躯,不知如何回应体内的騒动。

    “我要你!”他忽然封住她微喘的红唇,抱紧她。

    她毫不保留地迎向他的攻势,把自己完全给了他,在一波波的快感中,她明白自己已经遗落了一颗心,再也收不回来。

    他们是怎么发展成这种暧昧关系的?方腾在事后还是不能参透其中的原因,短短不到两星期,他们之间就迸射出能烧熔一切的火花,这背后的动力是什么?他不敢细究缘由,怕一不小心就得面对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爱情,是惹不得的。

    “这是什么?”雪扬虚脱地躺在他身侧,发现他手臂上的刺青,好奇地凑上去看个仔细。

    “标记。”他上半身靠在床头,纵容她趴在他身上研究麒麟图腾。

    “标记?什么标记?”又不是牛被烙上号码,太奇怪了。

    “五行麒麟的标记。我们每一个人都得被铸印,以防假冒。”他半开着玩笑。

    “五行麒麟?我们?你真的是五行麒麟中的一位?”她的怀疑得到证实,不禁兴奋莫名。

    “嗯,我是土麒麟,五大家族方家的当家。”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想再瞒她了。

    “土麒麟方腾!”她早该想到,这个名号她是听过嘛!同学们有时会提起祥和会馆的这五位顶尖帅哥,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正是,请指教。”他揉乱她的发丝。

    “老天,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是绑匪?你应该什么都不缺才对啊!”在祥和会馆的气势笼罩下,方氏建设的当家哪可能为了钱来绑架她?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过,我是受命办事。”

    “谁?麒麟王吗?五行麒麟不就是祥和会馆的当家吗?还会需要听谁的命令?”她虽然很少看报纸,但是这些如雷贯耳的事实她想忽略都满困难的。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提起滕峻来扫兴。

    “但”

    “好了,别再问了,起来吧!换好衣服,我们今天回尖沙咀。”他阻止她的旺盛好奇心,催促着她起床着衣。

    “要回去?要是被警方发现怎么办?”她边起身穿上衣服边问,一听见要回尖沙咀,她的注意力马上被引开。

    “不会的,我猜想这风声是祥和会馆放的,可是他们只放出风声,却没要求警方行动,所以我们才能安然无事。”一定有蹊跷,他有直觉,滕峻正要回收他布下的饵,他希望他不是其中的一只“色饵。”

    “但是,要是被我爸爸或郑家的人发现”她突然住了口。她都忘了,她和郑逵安还有婚约,而此时她却像个担心情人被捕的女人,惶惶不安。这下子,她已从被劫新娘变成与男人私奔的无耻浪女了。

    方腾知道她在想什么,搂着她的肩道:“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方腾并不敢想像,当杜家云被整倒时,雪扬还会不会站在了这一边。

    “走吧!我们去吃饭,先把事情搁一边吧!”他笑着想让她宽宽心。趁现在能开心就开心,否则一回到尖沙咀,说不定又有个变局在等待着他。

    雪扬点点头,笑得如灿烂朝阳,美丽非凡。

    方腾的心随着她的笑靥抽紧,记忆中,瑾之从不曾笑过,她留在他心里的样子,一直是冷漠阴沉的,即便是临死之前的一瞥也都毫无惧色。思念她其实是件痛苦的事,他到现在才明了。

    懊是忘了她的时候了。

    杜家云瞪着杜氏企业一连两天跌停的股票资料,以及最近买下的一块土地被中介商摆了一道,冒牌地主收了钱逃之夭夭后的相关文件,两项加起来就让他损失近百分之八十的家产,他的脸绿得几乎转黑,随时都有可能休克昏厥。还有那个劫走雪扬的男人要求的金额已累积到三千万,他哪来的这笔钱赎人?

    多日来他只是拼命地找女儿,一点都没有交会赎金的打算,他怎么可能笨得用钱去救女儿?反正郑鸿达的手下五直在替他找人,他相信歹徒如果够聪明就不会杀了她,毕竟,和他比起来,雪扬才是真正的富婆啊!

    可是,这些平空冒出来的损失是怎么回事?他趁着祥和会馆因涉嫌绑架雪扬而股票大跌时想收购股票来切入祥和会馆的运作,怎知才打算行动,他新购买的土地就出了状况,加上报纸又爆出他去年受贿的消息,雪上加霜的后果就是股票一路下滑跌停,损失惨重。

    到底是谁在扯他的后腿?他还在为美好的未来庆祝,转眼间就濒临破产边缘,要是再有个风吹草动,恐怕他这条老命会先挂掉。

    会是祥和会馆的人吗?他心里有点毛,这个庞大的组织同气连枝、坚如磐石的传言果然不假,五大家族分开就已气势迫人,团结起来更为可观,他怀疑有没有人能振动其一分一毫。

    郑鸿达呢?不知道他的事进行得如何了?杜家云眼见自己失败,便寄望郑鸿达能替他击垮祥和会馆,于是拔了通电话给郑鸿达,谈谈彼此的计划。

    “我的杜家云,郑老在吗?”

    “哦,亲家,你还好吗?”郑鸿达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关切。

    “糟透了!目前的情况可能会要了我的命,我得想办法凑赎金要回雪扬,快点让她和逵安结婚,好动用她那笔钱”杜家云伤透脑筋。

    “是吗?”

    “你呢?你的毒品不是已经混入武家航运的货柜,什么时候开柜?”他就指望郑鸿达能一举得手,挫挫祥和会馆的锐气。

    “就快了,等我慢慢地收拾他们之后,取而代之。”郑鸿达的口气不小。

    “太好了,我出了点状况,这个计划就要靠你了。”

    “没问题。”

    “对了,你能不能先措我三千万港币赎人?警方一直查不出雪扬的行踪,那个绑匪每隔两天就打电话来要求赎金,偏偏我现在手头紧”杜家云一心想利用郑鸿达的钱和人手。

    “你太见外了,雪扬也算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这点钱是我应该出的。”郑鸿达大方地应允。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杜家云高兴自己找对搭档。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亲自来拿?”

    “现在?”他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会不会太晚?

    “我正好在开些支票,顺便开给你。”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拿。”杜家云正在兴头上,见钱眼开的个性让他失了防备之心。

    “我等你。”

    结束对话,杜家云便找来司机载他往郑鸿达位于香港的落脚处拿钱。

    当车子驶出闹区,一辆黑色轿车出其不意地跟了上来,两辆车并行了十几秒,然后一声枪响,杜家云的司机头部中弹,当场倒下,车子笔直地朝路旁撞去,车内的杜家云吓得魂不附体,惊惶地想打开车门,但车子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跳车就冲撞上停在路旁的别一辆车,一声世响,引擎因而着火,接着闪出一阵火苗“轰”地一声爆炸开来,纷飞的碎片震撼了周遭的住户,就在大家骇异不明时,杜家云已葬身在这场人为意外之中。

    方腾带雪扬一回到尖沙咀就听见这条头条新闻了。

    杜家云车祸意外,主仆双双丧生。粗黑的字体镶在每份报纸的头版上。

    雪扬呆立在摊开的报纸前,脸上的血色褪尽,泪也沉潜在内心深处,流不出来了。

    爸爸死了?怎么会?昨天还在电视上看见他的身影,今天一早就不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报上说杜氏企业股票惨跌,营运出现危机,记者们纷纷揣测着父亲是因此想不开而自杀,但她不相信,以她对父亲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是个轻生的人,更何况他还有她啊!

    方腾一直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会有这种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件意外并不单纯,警方在司机的脑中取出一枚子弹,表示这场车祸是人为蓄意的,那个人的目标正是杜家云。

    这种残忍的手法不是祥和会馆的作风,五行麒麟通常以静制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太过份,祥和会馆通常不理会小小的挑衅。这一次滕峻会起意修理杜、郑两家,冲着的无非是郑鸿达这条大流氓,比起郑家父子,杜家云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挑错合作对象,而且在郑鸿达的授意下打算两家联姻,这种变相的勾结,祥和会馆就不能等闲视之,才会有一连串的行动出现。

    但现在杜家云突然死亡,会是谁下的手?

    “我必须回去!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回去!”雪扬倏地往外走去。她又被带回那幢豪华别墅,这里离她家很近,她该回去看看。

    “不行!现在一切都未明朗,你若出现,会马上成为目标。”方腾旋风似地挡在她面前,不愿她挑这种时候现身。这有可能是逼她出面的诡计。

    “没有任何理由能再留住我,除非你还把我当成你的肉票。”她的声音冰冷,扬起的脸上全是坚决。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敌人是谁你都还搞不清楚”

    “不会是你们做的吧?”雪扬忽而打断他,更震惊于这个想法的产生。“是不是?”她一步步后退,用一种奇特而疏淡的眼神看他。

    “当然不是!”方腾被她的怀疑惹怒了。

    “真的吗?可是绑架我的是你们啊!你也说过你们要对付我父亲和郑鸿达”她能怎么想,目前与父亲为敌的也只有祥和会馆而已啊!

    “对付他与杀了他之间还有一大段差距,祥和会馆绝不会无故杀人。”方腾身为五行麒麟之一,自然站在本身的立场说话。

    “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也是祥和会馆的人!”该如何相信他?雪扬杂乱纷沓的脑袋中有无数个疑问,会不会方腾接近她也是有目的的?他为了整垮杜氏企业才绑架她,进而诱惑她?

    “你在怀疑我?”方腾半眯着她,她游离的眼神中已有了戒备,几小时前的温存亲密早已荡无存。

    “除非你给我一个好理由。告诉我,你和我上床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双手绞在一起,雪扬死盯着方腾,想看穿他的内心。

    方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牵扯的范围太广,况且不管他答有或没有,他都已失去她的信任了。

    “你不敢说?你真的为了对付我父亲和郑鸿达才接近我?”回想起所有的事情,箭头都指向祥和会馆,她怎能这么轻易地把心给了一个敌友不明的男人?

    “当初绑架你的确是为了阻止你父亲和郑氏父子挂勾,但其中并不包括对你”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动情的那一晚他完全是出自真心?

    “够了!你要我相信郑逵安对我心怀不轨,只是想阻止他在与我结婚后取得庞大的财产,对吧?你故意引诱我是想让我转移目标,不要和郑逵安结婚,对吧?我真不懂,以你们祥和会馆偌大的势力,为何要转弯抹角地利用我一介女流?为何不直接去对付郑家父子?”

    她的指责扩大了方腾内心的阴影。的确,这件事一开始就有问题,滕峻有得是办法直接击倒郑鸿达和杜家云,为何非得要派他接近杜雪扬?

    难道

    一个可笑的念头瞬间掠过他的心头,杜雪扬冷凝、多疑的表情和与关瑾之如出一辙的脸庞,让他顿时了解了滕峻耍的把戏!

    他们正打算充当月老,將他和杜雪扬绑在一起?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忘了关瑾之?天!一群可笑的白痴的男人!

    方腾忽然仰天大笑,笑自己被滕峻玩得团团转,他甚至还真的照着他们的安排对杜雪扬动了心见鬼了!他真是个呆子!

    看来所有的布局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烟雾,故意要逼他带着杜雪扬逃亡达到他们的目的。

    这些天杀的死党,他绝不会饶了他们!

    雪扬对他的反应吃了一惊,在她的质问下他居然还笑可见事实真如也所想的那样,他带她上床只不过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她刷白了一张俏脸,转身冲出房门。她得离开这里,离开他,否则她这辈子都会在伤痛中度过,再无宁日。

    “雪扬!”方腾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虽然这一切都是滕峻的戏码,但他不想让雪扬误会他,他要她知道他对她所做的全是出自真心,没有虚伪。

    她一踏出别墅大门就愣住了,门外站着多日见的郑逵安和他一大群手下,似乎正准备进去找人。

    一看见她出来,郑逵安马上惊吐痰地冲上前抱住她,用他一贯温柔多情的嗓音喊道:“雪扬,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随后跟出来的方腾见到这一幕,冷冷地靠在门前的柱子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妒火。

    “逵安?”雪扬有点意外郑逵安的出现,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几天我四处奔波,带着手下到处找你,深怕你遭到坏人的毒手,整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说谎话又不用缴税,他尽可能掰得真情流露,才能软化她的芳心。

    “是吗?寝食难安,所以只好去找蒋青蓉陪你过夜?”雪扬尖锐地反问。她不再是那个容易上当的小女孩,那个单纯有如洋娃娃的杜雪扬已经跟着父亲死了,现在的她得学着坚强独立,明辩是非。

    郑逵安被她反讥得一愣一愣的。短短几天,怎么小绵羊变了样了?

    “你在说什么?我都一直在找你哪?”他打着哈哈,死不认帐。

    “找我找到酒廊去了?真行!”再次见到他,雪扬的心却静如死水,被绑架前的爱幕倾心全都不见了,她也讶异自己的感情会转变得这么快,她对他,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你也知道记者们喜欢大作文章”郑逵安知道一定是报纸上的无聊报导牙来这种后果。

    “是吗?那也得靠你给他们这个好题材。”

    她每一句话都带着挖苦,神情也没有被劫后的慌乱。郑逵安差点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原来的杜雪扬。

    方腾冷笑地看着他们,十分满意雪扬表现出来的冷静。郑逵安这回可踢到铁板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雪扬不再绕在他的花边新闻上打转,她和方腾才回到尖沙咀,郑逵安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

    “我的手下无意间看见你的行踪,一路跟了过来,才发现这幢方家未完成的别墅居然就是绑匪的落脚处。”郑逵安抬头瞪了方腾一眼。果然是方家那小子干的,把他的女人掳走,让他在婚礼上丢脸,很好,这笔帐有得算了。

    “那我父亲的事你知道吗?”雪扬急忙问道。

    “目前由我父亲出面处理,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郑逵安一手揽住她的肩,十足的保护举动。

    “谁说这方家可以让你们来去自如的?”方腾开口了。以前对郑逵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今天一对眼,却没来由在厌恶到极点,尤其他那只挂在雪扬肩上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

    “哼!姓方的,你绑架了雪扬可触怒了我们在鸿帮,别以为有祥和会馆当靠山,我们就不敢动你,今天我偏要在这里来去自如,看你能怎样?”郑逵安不再顾忌在雪扬面前的形象,连帮派名称都说了出来。

    “那你就试试看!”方腾有意无意地挑衅着。

    雪扬看郑逵安的手下近二十个人,不禁担心方腾要如何挡下这群人。她焦急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关切。

    “你以为我不敢?雪扬,你先走!”郑逵安推了推杜雪扬,要她先上车。

    “雪扬,回来。”方腾挺直地站在门口,喊住她跨出的脚步。

    “我”她得回去看看爸爸,可是,为什么方腾一喊她就忍不住想投进他的怀抱?

    郑逵安不是傻子,他多少看出雪扬和方腾之间若有似无的情丝,心中益发狂怒。这个方腾不仅绑了他未来的老婆,似乎还打动了她的心!他狠狠地瞪着迟疑的雪扬,大声骂道:“你还等什么?他是绑架你的坏蛋,是杀了你父亲的间接凶手!他和祥和会馆的人共同计划整倒我们,在你父亲即將破产之前,还狠心地將他杀了,你居然还舍不得离开他,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的是真的?真是祥和会馆的人干的?”雪扬的心动摇了,她的猜测成真,父亲的死方腾也有份?

    “当然,我们已握有证据,祥和会馆將要为这件事付出惨重的代价。”郑逵安得意地扬起脸,这一次,他一定要整倒五行麒麟。

    “真的吗?真的是你们做的吗?”雪扬转头看着什么也不解释的方腾,心痛如缔造。

    “你相信他的话?”才想称赞她开窍,她又变回顽固的脑袋,方腾面无表情地承受她无言的指责。

    “我要回去查清楚,如果真是你们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些话。再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这一刻的感觉,才刚爱上他就要恨他,心像要被什么撕成两半似的,痛至四肢百骸,无力回避。

    “我不会让你走的。”这一走,事情会更麻烦,他不想让郑逵安把整个事件复杂化。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传说中的能耐。”郑逵安拥住雪扬往后走,随即示意手下动手。

    二十个大汉摩拳擦掌,一步步向方腾围拢,打算痛扁他一顿。

    方腾身上仅着一件无袖上衣,虯结的臂膀早已蓄势待发,在他出拳的一刹那,右臂上的七彩麒麟刺青宛如活生生的麒麟兽,游走在敌人之间,扬恣着力与美的气势。

    雪扬屏息地看着他以寡击众,她一直不知道方腾的身手这么好,几个勾拳和反踢,郑逵安的手下已经有七、八个倒地不起,而方腾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迹像,反而愈打愈勇,只听得几声闷吭,又倒了四人,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英勇姿态,迷眩了雪扬的眼和心,这样的男人,要不爱上他太难了。

    郑逵安眼见手下一一落败,低咒一声,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对准方腾,打算先废了他的两条腿再说。

    “住手!”雪扬惊恐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伤害方腾,结果“砰”的一声,子弹失了准头,击中大门的围墙,石屑纷飞,也震得所有人停止动作。

    “你干什么?”郑逵安气得一把推开雪扬,狂暴的脾性终于爆发。他咬牙切齿地再度举枪,又要补上一枪。

    但方腾比他更快,他迅捷地摸出后腰的手枪,先发夺人地射出一发子弹,精准地打掉了郑逵安手上的枪,并且未伤到他任何一根手指。

    郑逵安吓得脚下虚软无力,没想到传说中身手非凡的土麒麟枪法也臻一流,他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别再打了!”雪扬大声嘶喊,再也受不了他们两人为她拼命,尤其她的心明显地偏向方腾,要是他真的被击中,她一定会当场昏厥。

    “雪扬”方腾气息平稳得不像刚刚干过一架,他担心雪扬一回杜家就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我一定要走,你别再为难我了,等事情水落石出,我会决定该怎么做。”她义无反顾地走向郑逵安的车,没有发现身后郑逵安胜利得逞的奸笑。

    方腾没再阻拦,如果她坚持要走,他也无话可说。整个事件,他早晚要向滕峻问个明白,至于雪扬,他不会再让她像关瑾之一样这么容易就离开他的生命,他纺,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將她带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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