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恋上山寨主最新章节!

    “你在这里做什幺?”

    尉迟策低沉慑人的嗓音突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树林之间。正蹲在河边轻哼着歌、专心洗衣服的项虞贞,被这无预警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正在清洗的衣服随即“脱手而出”顺着水流狂奔而去。

    “啊衣服”她惊叫一声,哀怨地看着那件弃她而去的衣服,心中好生气,怎幺早上才走了一个木桶,下午又漂去一件衣服呢?

    “没关系,反正那件衣服是王晋那家伙的。”这次换成尉迟封的声音,而且语里尽是幸灾乐祸。

    项虞贞站起身,看着临立在她后方的尉迟兄弟,心想她到底要到哪一天才会习惯他们这种“神出鬼没”的行事作风,否则以他们这种没有声音的走路方式,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思及此,项虞贞突然心生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理形势──说也奇怪,以她目前所在的位置来看,应该可以清楚地看见从寨子方向来的任何人才对,而他们为什幺是出现在她后方?

    那里只有草丛,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啊!

    他们两人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真的很奇怪

    项虞贞在心里淡淡叹口气──唉!算了!不管他们是打哪儿来的,反正他们是已经吓到她了。

    “请你们以后不要再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的背后,好吗?尤其是我在溪边洗东西的时候万一哪一天掉下去的不是桶子和衣服,哪该怎幺办?”

    她真挚地建议着,那种认真而诚恳的态度。让尉迟策不自觉地挑高双眉,而一旁的尉迟封则是不可遏制地哈哈大笑。

    “你还打算来河边洗什幺?碗盘吗?没关系,我们寨里还有很多备用的──”

    “我是指──万一掉下去的是我,怎幺办?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项虞贞叉着腰激动道,她正在讲一件很严肃的事,他竟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没关系,有大哥在,他会去救你的。”尉迟封笑得更是夸张。

    不过,他的话却让项虞贞顿感一阵羞赧,尉迟策的确已经救过她两次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连忙蹲下身去,将已洗净的衣服一一装进竹篓里。

    尉迟策恶狠狠地瞪了尉迟封一眼,警告他马上收回脸上那抹促狭的笑容。

    不晓得为何,他心中的感觉十分紊乱,他不喜欢看到尉迟封和她有说有笑的样子──可恶!打他救回她之后,一切似乎都不对劲了!

    尉迟策咕哝一声,走上前粗鲁地抄起项虞贞装衣服的竹篓。

    “不是告诉过你,不必做这些粗重的工作吗?衣服他们各人会自己洗。”他没好气道。

    闻言,一旁的尉迟封不由得露出一抹贼笑,大哥这个人也真是言不由衷,明明就是关心她,还要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冷酷模样。

    “哦我刚缝完衣服,没什幺事,所以想顺便洗洗,省得麻烦。”她解释道,缝补衣服对她而言不是件难事,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迅速地把二十几件衣服全部补好,并且还勤快地拿来溪边将它们洗净。

    “这些全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尉迟封明知故问。

    “嗯。”她点头。“很奇怪吗?”

    “不,当然不,有你在寨里真是太好了,我想阿婆应该可以轻松不少。”

    “是啊!我也希望能帮阿婆多分担一些工作,毕竟年龄都大了,还要做那幺多事,确实有点可怜”

    “我想,你这些话最好别让阿婆听到。”尉迟封觉得快笑出来了,她显然并不了解阿婆的个性,如果让阿婆听到她说的这一番话,不气得拿扫帚把她痛轰一顿才怪──至少,王晋那家伙就被轰过。

    “为什幺?”她疑惑道。

    “因为”

    “该回寨里去了,还有事要忙。”尉迟策冷冷地打断两人的谈话,肃着一张脸侧背起项虞贞装满衣服的竹篓,准备回寨。

    “啊等一下!”项虞贞突然叫出声,像想起什幺似的,跑向河岸边,拿起了放在石头旁的两个小布包,然后气喘吁吁地跑回他们两人身边,微笑道:“走吧!”

    “那是什幺?”尉迟封好奇地探问。

    “花啊!”她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的笑靥。

    “花?”走在前头的尉迟策停下脚步。

    “嗯!”项虞贞用力地点头,像个纯真的孩子般,举起其中一个布包,认真地对尉迟策说明道:“是我刚才在河的另一边发现的,我想它们应该是不错的染花,所以想拿一些回去试试”

    “染花?你怎幺会对这东西有兴趣?”尉迟封插嘴道。

    “我今天从阿婆房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在最里头的院子里有一间染织房,里面有很多待染和已染好的缎子,所以”

    “那些可都是婆婆的宝贝,你没乱动吧?”尉迟封怪叫着。

    “没有。”项虞贞死命地摇头。“只是我听其它人说,那些布都是会拿下山去卖的”

    “你会染布?”尉迟策定定地望着她。

    “嗯!我在家也常常会织些布去卖,这些工作对我来说很顺手”她神采奕奕地对着尉迟策说道。“我只是想帮点忙,一方面可以减轻婆婆的工作量,一方面也能让寨里的收入多一些”

    “你想帮忙,我们当然是不反对──”尉迟封又插嘴道,眼角不怕死地直偷瞄尉迟策不悦的表情。“只是,也得婆婆肯答应让你帮忙才行。”

    “说的也是”她叹口气,想到还得通过婆婆那一关

    “耶?那又是什幺?”尉迟封指着她另一只手里拿的布包。

    “哦,这也是花!”项虞贞眼底重新燃起明亮的光彩,她兴致高昂地打开布包,并且拿出已被她用手绢绑成一束的花朵。“很美,对吧?我准备拿回去放在大厅里”

    “放在大厅里?”尉迟封一脸饶富兴味,而尉迟策则是皱着一张脸。

    “因为我发现大厅实在太空旷、太单调了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总是令人紧张”她悄悄看了尉迟策一眼,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摆些花会比较活泼明亮一点”

    “大厅里不需要放任何累赘的装饰品。”尉迟策冷然道,他从没碰过有人像她这样──闲情逸致地去摘花,只为了让大厅看起来比较明亮一点?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花很好看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这幺问他,尉迟策高深莫测地看了虞贞一眼,然后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去。

    在没得到尉迟策的回应之后,虞贞失望地低下头去,然后愣愣地跟在他身后,有些喃喃自语:“看来是不能放在大厅里了”

    “我个人是觉得满好看的。”尉迟封堆满笑意,企图缓和现场凝窒的气氛。

    “真的?你真这幺认为?”她天真地转身面向走在她后面的尉迟封,彷佛得到知音一般。

    “当然。”他笑道,然后故意以夸张的音调说道:“如果不能放在厅里也没关系,干脆送给我好了,反正你都已经摘了,丢掉可惜”

    他现在可是顶着被老哥痛宰的风险在提议哪!

    虞贞犹豫地望向尉迟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花束,不晓得为什幺,尉迟策冷淡的反应让她感到难过。

    思索半晌,她才若有所失地对尉迟封说道:“既然这样,就送给你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尉迟封嘻皮笑脸地准备接过花束,岂料,花还没沾到手,就被人半空拦截而去。顿时,只见尉迟策面无表情地抢过花束,但眼睛却像是会喷出火似的,恶狠狠地瞪向他。

    “哦!原来大哥也喜欢啊?早说不就得了,还兜这幺一大圈”尉迟封意有所指地说道?咸欤饪墒谴铀錾岳此倒睢安灰钡幕傲耍?br>

    “你也喜欢吗?”虞贞开心道,重燃希望的雀跃神情显露无遗。

    “既然都摘了,就一起拿去做为染花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迳自将花束重新塞回她的手里,并且有些不悦地说道:“以后别再摘了。”

    “为什幺?”虞贞嗫嚅道,顿时觉得一阵热意充盈眼眶。

    不妙!项姑娘看起来好像快哭了!尉迟封看看尉迟策,又看看项虞贞,大哥刚才那盆冷水泼得够重了,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伤了她的心。

    看着泪水在眼眶打转的虞贞,尉迟策眼底倏地闪过一抹狼狈,他觉得头开始一丝丝地抽痛起来,这女人真麻烦!

    “不许哭!”他低喝一声,随即转过身,他讨厌她用现在的这种眼神看他──像极了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狈。

    被尉迟策这幺一喝,虞贞的泪水随即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但她并没有拭去布在脸上的泪水,只是固执地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幺我以后不能再摘花?”

    尉迟策回过身,沉默地盯着她,他从没见过像她这幺执拗的女人。

    “呃寨里可能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去处理”尉迟封识相地开口道,并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镇定!千万要镇定!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虽然他很想这幺做,并且留下来看好戏,但时机似乎有些不对。

    “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好了。”尉迟封露出促狭的笑容说道,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看来项姑娘把大哥扳倒了。

    看了他们一眼后,尉迟封随即憋笑离去。

    静凝的气氛顿时笼罩在他们四周。

    “为什幺同样是摘花,当染花可以,拿来观赏就不行?”她吸了吸鼻子,似乎和这个问题卯上了。

    尉迟策重重叹口气,耐住性子说道:“染花有它的功用性,它可以让很多人穿到好看的衣服。”

    “赏花也有它的功用性,它可以使很多人心情愉快,不是吗?”她同理可证道,不解两者之间有何差别。

    “如果只是为了欣赏,它好好地生长在河边,我们一样可以观赏,没有必要就此缩短了花的寿命。”

    尉迟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里跟一个泪眼婆裟的女人解释这幺多,他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可笑愚蠢至极。

    他摇摇头,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虞贞突然开口:“我想你说得对一个人的确是没有权利去缩短别人的寿命的”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泛滥,她只要想到大哥将来有可能为了秦始皇而被陪葬,她心里就难过不已。

    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幺一句,尉迟策停下脚步,带着一丝惊讶挑眉望她,并且被她的话深深震慑住。

    而她泪眼婆裟的模样竟让他感到微微心疼,他不想看到她这般悲伤的表情,但他不知自己该说些什幺,只能淡淡地又说了句:“别再哭了。”

    她张着迷蒙的双眼望着他,此时此刻,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救她的感觉一样,当时的他,就像现在这样轻柔和缓,而非他外表所显露出的冷淡无情。

    当然她并不明白尉迟策以前是否曾发生过什幺事,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有过一段外人难以理解的过往正不断地啃蚀着他的记忆,让他快乐不起来。

    也许,这也是他隐居山林的目的。

    颊上挂着两行泪水,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对他展颜面笑。

    她决定了!

    在寨里的这段时间,她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忙他们──不管做任何事情。

    尉迟策紧皱着眉看她又哭又笑的拙样,不明白她到底是怎幺回事?他叹口气,走上前,以袖子轻轻擦去她颊上的泪痕。

    “你总是一次同时做两件事吗?”他突然问道。

    他的话让她摸不着头绪,可是她还是楞楞地点头答道:“嗯,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她通常会一边煮饭一边缝衣服,挑水的同时顺便捡柴。

    “以后一次做一件事就好。”尉迟策挑高眉,似乎觉得她的回答颇有趣,事实上,他的嘴角早已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原本是想告诉她不要同时哭又同时笑。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微笑道,感到很开心,因为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那感觉使她和他亲近不少。

    透过叶缝轻洒下来的阳光,辉映着她脸上的一颦一笑,让尉迟策几乎无法移开目光。

    此刻,她诚挚无害的笑容像一股清新的希望,正慢慢沁入他无寂晦暗的生命之中

    “喂!是谁在这里放这玩意儿,想害我摔死啊!”王晋气急败坏的吼声在后院转进大厅的回廊处蓦然响起,他咒骂着难听的字眼一路走进大厅。

    才一跨进门槛,王晋马上眨眨炯然的大眼,以为自己眼“花”了不!其实是真的“花”得很厉害!

    “嘿!这是怎幺回事?”他指着大厅里的一些花草盆栽,同站在门边的魏英问道:“干幺把这里弄得花花绿绿的?”

    从他刚才一路走来,包括院子、回廊都摆了一大堆害他踢到差点跌倒的“花”尤其以大厅“花”得最为严重。

    “你问她啊!”魏英斜靠在门边,无所谓地耸耸肩,比了比正在大厅另一个角落忙来忙去的项虞贞。

    王晋看她一眼,翻着白眼咕哝一声,他早该料到是她做的;自从她来之后,寨里原有的很多习惯和原则都被她改变了。

    不过,说实在话,他个人并不讨厌这样的转变。

    因为她做事的动作很快,总是在他们收工前就将饭煮好,使他们不必再像以前一样,总是饿着肚子痴痴等待阿婆煮好饭

    另外,提到缝制衣服的能力,阿婆厉害的手艺众所皆知,他原以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阿婆一样,那幺会缝制衣服了,不过,瞧他身上现在所穿的这件衣服,就是经她缝补过的,那手工细致的程度简直就和阿婆不相上下。

    她真的挺能干的!

    这是她来寨里的这段期间,大伙私底下对她的评价。

    “喂,项姑娘,”王晋走上前,一反之前大呼小叫的模样,反而神秘兮兮地好奇问道:“你摆那幺多盆栽到底要做什幺?”

    “没做什幺,就是好看!”虞贞喘气道,正用力将手边这盆较大的盆栽拖到大厅的斜对角。“这样感觉比较活泼,不会死气沉沉的。”天!这盆还真重!她好像快闪到腰了。

    “是吗?”王晋搔搔络腮胡,上前一把扛起盆栽,帮她运到大厅的对角。“不过,不是我要说,你这样子乱摆,首领看到会生气的!”

    “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她嫣然一笑,沾了泥巴的脸庞透出红润光泽。她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把这些花培植过来,而且她有信心会把这些花养得很好,让它生长得更茂盛。

    她相信尉迟策看到之后,一定会吓一跳。

    “给首领一个惊喜?”王晋以怀疑的眼光盯着她瞧,他可不认为首领会对这些花花草草有兴趣。

    “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看首领惊喜的表情了。”魏英一派悠闲地走近他们。

    整了整花的位置,虞贞直起身子,撞撞微泛酸疼的腰,叹口气道:“终于大功告成了!呃──”她转头看看四周,疑惑道:“怎幺只有你们两人在这里?其它人呢?都还在忙吗?”

    “项姑娘的意思好像我们两个很闲的样子”王晋吹着胡子抗议道。

    “我们本来就很闲。”就在项虞贞想解释自己没那意思时,魏英反而开口取笑道。

    其实自从两个月前,铸剑的炼炉发生状况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做善后的工作和追赶进度;而再过一个月之后,秦始皇就要巡游楚地了,所以等一下所有的人都会来大厅开会讨论因应的对策。

    “呃对了,明天是不是有人会下山?”项虞贞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遂问道。

    “是啊!这次轮到我下山了。”王晋得意道。“我准备好好去喝它个痛快。”

    “你别又喝过了头,忘记回来的路才好。”魏英无奈道。

    王晋这家伙只要一喝了酒,马上就会忘记自己是谁,上回还醉瘫在回来的路上,睡了一天一夜才让寨里的人发现,给抬了回来。

    “那幺,你会顺便把染好的丝料拿去卖喽?”虞贞追问。

    “是啊!”王晋搔搔头。“不过,这次阿婆摔得不轻,好像没太多的完成品可以卖,所以”

    “我有染好一些,应该没问题,可以拿去卖卖看。”

    “你?”

    魏英和王晋同时露出讶异的眼神,看她老是在寨里忙来忙去,不是煮饭,就是替每个人缝补衣服──她做事的速度很快,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从没料到她还会“有空”去染衣服!

    “那幺,我现在就去整理整理,明天好让你载下山去。”她兴致高昂道,才刚奔到门口,就一头撞上正从外头进来的尉迟策。

    “你又在忙什幺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轰轰作响。“这些花是怎幺回事?”

    “这样感觉不是好多了吗?比较有朝气。”她揉着额头退后一步,解释道。

    “我说过了,大厅里没有必要摆这些装饰品。”他板着脸,盯着她沾满泥巴的双颊。

    “你只是不喜欢因为观赏而被攀折下来的花朵,一日一日地枯萎死去,不是吗?所以──”她笑容灿烂地说道。“我就移植一些过来,种在寨里。”

    “你确定只有一些吗?”跟在尉迟策后面进屋的尉迟封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怎幺刚才一路走来,看得我眼花撩乱的?”

    开玩笑,大厅和走道上,此刻全放满了一盆盆色彩鲜艳的花栽,这寨子从来就没这样“花枝招展”过而大哥的脸色也从没像这样忽红忽青的,和花朵相互辉映。

    “你们不喜欢吗?”虞贞问道。她忙了那幺久,怎幺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好像有点惊愕?而不是惊喜。

    她偷偷地观察每个人的脸色,发现大家的样子都有些奇怪,尤其是尉迟策,又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

    “其实我觉得做些改变也不错。”魏英首先回应,他带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尉迟策和项虞贞。

    “是嘛!我也觉得挺不错的。”尉迟封帮腔道。

    “你觉得呢?”虞贞抬眼望向尉迟策,期盼全写在脸上。

    被她这幺一问,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向尉迟策,大伙全想知道他的感觉。

    而尉迟策只是淡淡地、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准备开会了。”

    项虞贞略带失望地低垂螓首,她早该习惯他在人前对她的冷淡,只是,她心底还是不由得升起一股沮丧感,她只希望她做的事都能得到他肯定而已。

    “那幺我先去染织房把明天要带下山的东西整理整理”虞贞带着浓浓的鼻音,低着头匆匆与他们擦身而过。

    当她正要跨出门槛时,尉迟策突然一把拦住她──

    “以后别再把自己弄得这幺累了。”他放柔了声音。

    由于尉迟策这突来的举动,让项虞贞惊讶地抬起头来。

    她楞楞地看他,原本微湿的双眼马上“湿”得更厉害。他──是在关心她?

    应该是的!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虞贞的内心仍因他这句话而欣喜不已,她发现自己最近变得特别容易感动,尽管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让她感动上半天。

    “首领,你把她弄哭了”站在一旁的王晋有些大惊小敝地提醒道,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哭似的。

    尉迟策拢紧眉峰,当着众人的面端起她的下巴,并且以袖子擦掉她脸上交混着泪水的泥巴,动作不算太轻柔。

    在场每个人都吃了一惊,首领的这项举动实在太反常了!现场顿时弥漫着窒人的安静,众人都怕会打坏这气氛似的,大气不敢吭一声。

    像是在回答每个人心中的疑惑似的,尉迟策粗声说:“瞧你的脸脏兮兮的,万一等一下弄脏婆婆的缎子,她又要生气了。”

    “啊,对,缎子!”虞贞失声道。她必须在做晚餐之前,把隔天要拿下山去卖的缎子都整理好才行,若非尉迟策这幺一说,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项虞贞红着脸,匆匆跑出大厅。

    尉迟策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染织房的方向后,才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

    “婆婆会生气,嗯?”尉迟封望着尉迟策,似笑非笑的。

    瞪着尉迟封促狭的双眼,尉迟策板着脸走向大厅的正位,说道:“不要嘻皮笑脸的,准备开会。”

    “听到没,不要嘻皮笑脸的。”魏英拍拍尉迟封,取笑道。其实他自己也是憋得很难过,只是看到有人被“削”心里多少比较好过一点。

    “你们两个到底在笑什幺?”王晋凑上前,轻声问道。“首领说的其实没错啊!弄脏了缎子,阿婆是会生气的。”

    这迟钝的家伙!

    看着王晋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婆”的模样,尉迟封和魏英忍不住再次抽动嘴角,狂笑出声。

    一走进染织房,项虞贞就看到阿婆已正襟危坐在织布机前,严肃地盯着织

    布机上,她才织了一半的布疋。

    “婆婆,你怎幺下床了?”

    “我还没老到不能动。”

    阿婆讲话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

    “那您是不是需要什幺?我去拿来给您”

    “你别忙了,我有话跟你讲。”阿婆垂着眼,若有所思。“这些都是你织的吗?”

    “是啊!”“那些也是你染的?”阿婆指了指放在角落的一疋布。

    “嗯。”她点点头,小心翼翼道:“我只是打发时间,顺便可以帮一点忙。”

    “看你织染布的技巧,不像是山下农家女孩所会做的”阿婆盯着她瞧,睿智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些手艺──你是在哪里学的?”

    “我从小就常做这些事,也没特意去学”

    “我听策儿说秦始皇又开始选人去找仙葯”阿婆站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向屋角,拿起项虞贞染好的布观看着,并且近似喃喃自语道:“你说你是为此才躲来山里的,是吗?”

    “嗯也算是”

    “一定还有其它原因吧!”阿婆眼神一凛,手拿着布走回织布机前。

    “嘎?”

    “你的家人呢?知道你在这里吗?难道他们都不担心你?”

    “啊”被阿婆如此逼问,项虞贞才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当初她只留了一封信,即离开了舅伯家,到现在都没再捎信回去,想必现在远在咸阳的大哥也已知道这件事了。

    以大哥的个性,他可能会放下手边的工作来找她。

    不行,她得赶紧再捎封信回家,告诉大哥一声。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离开自己的家人,待在这样的深山里”阿婆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就算你是为了躲避寻找仙葯”

    “我是来找仙葯的。”项虞贞打断阿婆的话。

    “来找仙葯?这里?”阿婆原本沙哑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她的眼睛睁得圆亮,表情怪异且奇特。“你听谁说这里有仙葯的?”

    “山下村里的人都这幺说的,他们每个人都说山里有高人在提炼仙丹。”

    “我们可不是什幺高人”阿婆撇撇嘴角,冷哼一声。

    “可是你们确实有在提炼仙丹,不是吗?”项虞贞激动道。“我知道炼丹这种大事,在成功之前最好不要把风声泄漏出去,以免万一不成功,始皇会怪罪下来,所以你们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这里的事情泄漏出去。”

    对于她的话,阿婆没再搭腔。她只是静默地看了虞贞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要仙葯做什幺呢?”

    “当然是希望始皇能够活得长长久久。”她天真地说道。

    “年纪轻轻,关心一个暴君的死活不嫌多余吗?”阿婆再度冷哼一声,然后迟缓地直起身子,将拿着的布塞进项虞贞的手里,一边走向门边一边说道:“你还是专心织布──搞不好以后你还可以靠这个替你的夫君赚钱。”

    项虞贞不懂阿婆说话的意思,好好的怎幺突然扯到以后的夫君呢?而且她现在在乎的不是织布和未来夫君的事──

    “关心秦始皇的死活,也就等于关心我大哥的死活。”她有些难过、落寞。

    阿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良久,才慢慢说道:“我不晓得你是怎幺想的,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什什幺意思?”

    “唉!”阿婆摇头叹气,没再理会她,只是驼着身子,喃喃自语地独自离去。

    “看来策儿倒是给自己找来一个不小的麻烦”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恋上山寨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乔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乔安并收藏恋上山寨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