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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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哥!”不会是她看花了眼吧?清清揉了揉眼睛,很怕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觉,然而没错,真的是铁哥本尊。

    “铁哥!真的是你,我好高兴。”她蹦地跳起来,一把抱住他,二十天没见,可想死她了。

    王之铁闻著她的发香,漾起了一脸笑意,喃喃说道:“很好,你还记得你有丈夫,我正考虑该不该先打你一顿屁股再说?”

    “哇!”她往后跃开,缩在床角,小心问道:“你真的会打老婆?”

    “必要的时候,会。”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横眉冷眼地看着她。“比如老婆言而无信,抛家弃夫而去,你说,该打不该打?”

    “我才没有言而无信呢!”她很圆滑的帮自己脱罪“是你先摆出一副不想见到我的表情,自己搬到书房睡,我一来不愿自讨没趣,二来生怕碍著你的眼,会使你无心处理帮务,所以我才自动自发的暂时远离你的视线,这可不算跷家哦!”“看来你根本没在反省嘛!”他皱起眉,眼里却没有冰寒的怒气。“依你所言,千错万错都是丈夫的错?”

    回答“是”会不会太嚣张了?清清是个有良心的好妻子,捋虎须也很有分寸,缩了缩脖子,伸出右手手掌,讨价还价道:“好嘛,给你打手心好了。不过,只可以打一下哦,而且不能打太痛,否则我会哭的。”

    这算什么?王之铁哈哈笑了起来,拉住她右手,一使力,将她拉过来抛入怀中,附耳说道:“到了晚上,我再好好的惩罚你。”清清听了,面河邡赤的握起小拳头捶打他,博得他更畅快的笑声。

    夫妻间的第一场小龃龉,就此烟消云敌,感情反而更增了一层。

    长安分舵的人,很快便看出帮主十分宠爱帮主夫人,完全不同于他“冷面秀士”的本性,端看总舵出了那么大一件案子,帮主居然抛下一切,只为郭清清一人。其中,最感到不是滋味的便是左丹菊,又是一场空。

    其实,王之铁前一日便赶到长安,打算不动声色的带走清清,不太想被人看穿他“爱妻如命”的本性。不料,意外发现左丹菊对清清的态度殷勤得过分了,他跟踪了一天,也气闷了一天,才决定来明的,好教左丹菊死心。

    这点,他不打算告诉清清。“知妻莫若夫”他可不想给她爬到头顶上去了。

    教左乾坤殷勤招待了一日,王之铁便直言须赶回总舵,左乾坤不敢怠慢,设下饯别宴,老婆、儿子及长安分舵的重要干部一同作陪。

    席间只听见王之铁和左乾坤不可避免的聊起花如雪的命案,左乾坤直言对夏居正那老滑头从不欣赏,却也不特别讨厌,因为夏居正总是有意无意的笼络每一位分舵主。

    王之铁了然道:“命案发生后,批评他的人不少,为他说话的人也不少,可见他平时为人还算圆滑老到。”他冷静的语调不带半分情绪,使人听不出他是不是不高兴。“奇怪的是,我竟然不清楚夏居正的来历。”以夏居正爱吹嘘的个性,如果有几个威名显赫的亲戚,早该人尽皆知。

    左乾坤是帮中长老,多少比较了解夏居正的过去。“据我所知,他出身平凡,没有太了不起的丰功伟业,反倒是他妻子的娘家非比寻常”

    “哦?”王之铁出耳聆听,眼睛的余光却瞟向清清,奇怪,她今天怎么吃这么少,淑女到不行?他又没要她扮演书生娘子,照平常那样吃喝便是。

    清清也觉得自己怪怪的,不像平时好胃口,美食当前居然举箸如铅重。

    左乾坤续道:“夏居正的妻子早逝,所以他很少提到他妻子娘家乃赫赫有名的寄啸山庄司徒世家,现任庄主司徒涯是他的大舅子。”

    王之铁望一眼妻子,才回道:“没道理!司徒涯是他的大舅子,他居然能忍住不说?”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清清,以眼神示意她吃完。

    左乾坤瞪眼道:“可能是妻子死后便少有往来,所以不提也罢。”帮主在干什么?疼老婆也不必当众表现出来,不怕惹人非议吗?

    王之铁表情不变的道:“以我对夏居正的了解,这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他说完不忘瞪老婆一眼,她居然敢不把肉吃下去,又夹还给他,指著红烧肉上面有肥肉的部分,表示恶心极了!他习惯了她的怪毛病,随口将肥肉的部分咬掉,剩下的直接塞入清清嘴巴里,看她敢吐出来不?

    清清把肉吞下去“呕”一声居然真的吐出来给他,把大夥给吓坏了。

    王之铁顾不得生气,一看她脸色发白的模样便乱了心,连忙起身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吩咐道:“快找大夫来!”有人疾奔而去,是左丹菊。

    “铁哥,我没事。”清清用绢帕捂住嘴乾呕,众目睽睽之下,觉得难为情。

    “有事没事等大夫来了才知道。”王之铁由著左夫人带路,来到一间雅房,让清清躺下。她从小能吃嗜睡,好命得不得了,美食下腹居然往外吐,肯定有问题。

    “你不怕人家笑你儿女情长?”她扯住丈夫的袖子,细声俏问。

    “你怕我被别人笑,就别给我出问题。”他摸著她的头,认真道:“你是我的命哪!只有你平安无事,我才有心情处理其他杂事。”

    “嘘!别教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清清望一眼站在门边等大夫来的左夫人,情知老一辈的人铁定不爱听这种话,觉得不成体统。

    “你只要心里想着我就好了。”见她气色没有好转,他担心道:“很不舒服吗?”

    “头晕晕的,躺著比较舒服。”

    他为她压穴按摩,直到大夫随左乾坤进来。

    大夫为清清诊脉,王之铁坐在一旁监视,没多久,只见大夫露山笃定的笑容,拱手一揖道:“恭喜!抱喜!尊夫人有身孕了。”

    王之铁欣喜若狂,左乾坤夫妇也笑咧开嘴,伫立房门外的左丹菊则失意地离去。

    清清先是眨了下水眸,又眨了一下“我怀孕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之间还没有真实感。

    王之铁疼宠道:“你要当娘了,清儿,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可随意乱走动,等回到总舵,我会多派几个人照顾你。”

    清清总觉得那意思是“我会多派几个人监视你,教你没法子再落跑”偷偷看向丈夫,他正动手将房门关上,闲杂人等全识相地走了。

    她颦起眉,有些费力地抬眼睇著走近的丈夫,高大的身材要欺负人是很容易的因为她见到一种奇异的熟悉,那是会让人呼吸紧促的光芒。

    如果不是离房门太远,她会直接转身逃离这一双炽烈黑眸。

    “你怀孕了还给我乱跑?很好,非常好。”他冷哼。

    哇,要秋后算帐。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有怀孕的经验。”她要赖皮道。铁哥的脾气不发则已,一发会吓得人发抖。“你要凶我吗?”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扑上来环住王之铁的腰,把脸贴靠在他的胸膛,倾听他有力的心跳。“人家跟你道过歉了,你还凶?你存心害我难过是不是?万一我伤心过度,流产怎么办?”以柔克刚,存心要他投降。

    “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王之铁伸出双臂环抱她,不管他多么生气她的出走及不知轻重,也磨灭不了寻获她时,心中所产生的欣喜;这些日子的苦相思,也终于有了尽头。更何况,她又怀了他的孩子!令他生气的是,她很可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意外流产。

    说出去,谁会相信他“冷面秀士”也有栽在女人手上的一天?她是他的命哪!谁能不要自己的命呢?王之铁就是这样死心眼的人。

    “铁哥,我们要当爹娘了,理应欢欢快喜才是。”

    “答应我,别再做这种事了。”指的是她跷家之举。

    “你放心好了,我会很乖的待在家里把孩子产下。”反正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怎么生,有铁哥照顾可是超幸福的呢!

    王之铁的面容终于浮现了一抹笑,低下头轻啄她柔美的唇,并吮了一下她的下唇,酥麻的感觉使人动情。

    他缠绵的辗转在她唇内厮磨,湿润而细腻,让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浓烈如火的占有,而她也心悦诚服地张开唇瓣接受他的攻掠

    。。

    原本要快马赶回总舵的决定,不得不修改。

    “大夫说我怀孕不到两个月,骑马应该没问题。”重修旧好之后,清清极力想表现得体贴、识大体。

    “不行。”王之铁断然道。虽然她体质不错,一向没病没痛的,但怀孕非比寻常,又一直反胃乾呕,气色不若昔日红润,他不得不多担点心,万一骑在马背上又想呕吐,头晕目眩的摔马怎么办?

    “孩子产下以前,你不能再骑马,听见没?”他叮咛道,怕的是她身体吃不消,但听在清清耳里,却敛著清秀的眉目,觉得他似乎看重孩子更甚于她,男人都很在乎继承人吧!

    “怎么不回答?”他担心她会背著他偷骑马,所以非得到一句保证不可。

    “好啦!”清清垂著眉眼,跟自己无聊的心态搏斗。

    铁哥的孩子不正是她生的吗?说出去,铁哥一定会觉得她很无聊,甚至怀疑她当娘的资格。

    算啦!算啦!反正能与铁哥同床共枕过一生的人只有她,生个孩子平添生活情趣也不错。她很容易胡思乱想,幸好也很容易看开。

    “那你先快马赶回去好了,相信左舵主会很乐意派一辆马车,缓缓护送我回总舵。”她再一次表现得贤慧。

    “由谁护送你回去?”他挑眉问。

    “应该是左丹菊吧!他武功比较好。”

    门儿都没有!王之铁嗤之以鼻,决定了,老婆离左丹菊愈远愈好。

    “你以为我肯不押著你回家,放你有机会逍遥游?醒一醒吧!清清,以后你想再偷溜出门,你会发现没那么容易了。”

    “又说这种话,我才不是偷溜呢!”她还他一个鬼脸。“只要我觉得心情很闷,我就要出去透透气,否则,你就会有一个苦瓜睑老婆了。”

    “够嚣张了你!”他点一下她的俏鼻子。

    “才不会呢!有铁哥在身边,我感到特别安心,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怀孩子。”

    “这句话就顶中听的。”他笑着瞥她一眼。

    “人家本来就不能没有铁哥嘛!只不知铁哥在不在意失去我?”

    “傻瓜!我若能没有你,也不用千里追妻了。”

    这个回答令她陶陶然,笑吟吟的赖在他身上散娇。

    “真像个孩子,忘了自己快做娘啦?”他宠溺地数落道。

    生性冷淡的他,只要把她抱在怀里便软了心,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相较于恩重如山的义父寒不英,他可以说走就走,一走便是三年,思之不免汗颜,唯有掌舵“天龙帮”于不坠,以告亡者在天之灵。

    当然,前题是要把清清绑在身边。很快的“天龙帮”上下均会晓得,没有了帮主夫人,帮主随时会跟著落跑。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铁哥。”

    “当然是带著你一同回总舵,由我亲自护送。”

    “可是,你不须急著赶回去处理雪姨那件案子吗?”

    “那是刑法堂堂主的职责所在,我要的只是结论。”

    一听见这沉稳冷静的低沉嗓音,就知道他并不因沈拜金是女人而特别宽容。

    由沈拜金身上会联想到宋迟,不晓得他带著那位老婆婆进总舵寻亲,有没有再次被沈拜金轰出来?思及此,清清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清清完全没有想到,随后的路程会折腾得她昏头转向,呕吐连连,一向身强体健的她,竟在怀孕时虚弱得像个病人,害喜这么严重,看来她的体质并不适合怀孕!

    第一天,她忍耐著,一句抱怨也不说,只有睡觉时可以忘了害喜之苦。王之铁将她的不适全看在眼里,打尖歇息时,顾不得其他护卫的眼光,大掌不时抚上她紧蹙的眉头,轻声细语地给予安慰。

    第二天,她难受得很想晕倒了事,偏偏事与愿违,于是青白著一张脸,把老公叫进马车里,发出严正的声明:“我只生这一个,你赶紧作决定,要生儿子还是女儿?”

    这种事能由他决定吗?王之铁简直哭笑不得,但是,当他听见清清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双眼紧闭,侧身倒在座位上,忙道:“只要是你生的,都好。清儿,忍耐一下,大夫说孕吐的时间不会拖太长,过一阵子你就不会再想吐了。”

    “可是,我现在就难受得很想哭!”她一手环在腹部,一手捂住嘴,眼泪竟真的掉下来。

    王之铁不再犹豫,大步跨上马车,由他坐著,将她抱在怀里,让他的身体代替她吸收了车厢的震动。

    “我抱著你,你是不是会舒服一点?”他拭去她的泪水,亲吻她的面颊,心疼她正在试凄,而他却无能为力。“看你这模样,就生这一个别再生了。”他允诺道。

    清清如猫儿般偎在丈夫怀里,昏昏沉沉地想着:铁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了!我娘真有远见,将我的终身托付给他,但愿不要有人来抢

    “睡著了?”王之铁微微一笑,低头在她发际轻嗅她淡淡的馨香。

    有一个孩子就够了。可怜她每次怀孕都要饱受害喜之苦的话,那“下不为例”也罢!他还是比较习惯她活蹦乱跳又有点嚣张的率性,病美人不适合她。

    清风拂进窗口,他满怀爱意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眉间的忧愁缓缓退去。

    。。

    在总舵,夏银秋为了保住案亲的一条性命,居然说她愿意“牺牲”嫁给王之铁当偏房,只求帮主饶夏居正一命。

    当时适逢王之铁离帮千里追妻,留守总舵的大头头们,如陈真言、张经略等人,都觉得帮主的“贤内助”不太称职,帮主有必要再娶一房真正能拴住他的心留在总舵的美人儿,一来能使帮主心无旁骛,二来有美人虎视眈眈,郭清清绝不敢再使性子逃家而去。

    夏银秋自愿委屈做偏房,大头头们都认为再好不过了。

    在夏银秋这方面,也不算她自己厚颜提出此交换条件,她也有长辈作主,就是由宋迟护送而来的老婆婆“寄啸山庄”的老夫人,人称司徒姥姥,她居然是夏银秋和施佛娃的外婆,奇怪的是,夏居正从不曾提起。

    夏银秋得知自己有如此大的靠山,不禁叹息道:“姥姥,如果你早来三个月,就可以为我作主嫁给帮主为妻,而非今日的偏房了。”

    司徒姥姥笑骂道:“要不是听到你爹出了事,我也不会跑这一趟,惹得你舅舅派三路人马要追我回去,就是不想卷入帮派纠纷。”

    “舅舅太无情了!”夏银秋忿然道:“即使我娘早逝,但我身上也流著司徒家的血脉,他就完全不念兄妹之情?”

    “这也怪不得你舅舅,你娘和佛娃她娘的婚事都没有经过家人的同意,她们皆自愿脱离司徒家的庇荫选择跟男人私奔,你舅舅也就把她们从族谱中除名了。”司徒姥姥叹息一声,生女不肖,她也很无奈啊!

    施佛娃就完全没有夏银秋的热络,也不以为“寄啸山庄”会成为她的靠山,突然冒出一个外婆,反而很不习惯哩!对于司徒姥姥提议夏银秋给帮主做妾,而夏银秋居然答应,更感到匪夷所恩。

    夏居正刚被关进刑法堂那一阵子,她们顿失依靠,向来被众星拱月的夏银秋感受最深,不再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美凤凰,唯有雷恒一对她的态度不变,甚至站出来支持她,两人的关系进展迅速,几乎已到互许终身的地步。

    “表姐,你自愿给帮主做妾,雷大哥怎么办?”施佛娃私下问她。

    “什么妾不妾,太难听了,是偏房。”夏银秋很执著于这一点。“帮主一样要大红花轿来娶我,所以是偏房,可不像花如雪没有迎娶仪式便给收了房,那才叫妾。”

    “这样你也高兴?你的自尊呢?绝不伏低做小的志气呢?”

    施佛娃不想她这样也高兴,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我有别的选择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爹被处死呀!”夏银秋不曾给表妹瞧轻过,又开始乱发狂语:“你等著瞧好了,我并不是甘心做小,等我进了王家门,帮主迟早被我迷得晕头转向,到时我三千宠爱在一身,郭清清给帮主踢到一旁凉快去,我等著被扶正哩!”

    “帮主若是喜新厌旧之人,有一天不也轮到表姐被休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凭我的美貌,男人不可能厌倦我。”夏银秋受不了她的冷嘲,总觉得自从爹被关后,表妹对她的态度不比往昔尊重,也不见表妹为爹的事向人低头求救,也太忘恩负义了。

    “你怎么老是不清醒呢?帮主若迷恋你的美色,早娶了你,不会去娶郭清清。他当初没娶你,现在又怎么可能纳你为新宠?”施佛娃真想摇醒她,冷不防夏银秋却赏她一个耳刮子。

    “佛娃,你不在乎我爹的死活,我都没怪你,你还要泼我冷水,你存的是什么心?我爹还没死呢,你当我制不了你了吗?”

    施佛娃摸摸自己被打的面颊,眼睛盯著地下,不使人瞧见她—双眸子比秋星更冷。“表姐,雷大哥爱你,你不也多少对他动了心,你嫁给他才是天赐良缘。我实在不忍心一向高高在上的你,委屈做小,郭清清肯容你吗?而你甘心向她奉茶,尊她一声姐姐吗?”

    “我不甘心,但也没法子,幸好这只是暂时的,我早晚会被扶正,我有自信。”夏银秋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叹息道:“至于雷大哥,我只好辜负他了,相信他会谅解我。不然,佛娃,我把他让给你好了,即使你最近的表现令我失望,我一样宽大的为你的幸福设想。”

    又来了!老是将自己不要的东西硬推销给我,还摆出一副恩重如山的嘴脸。施佛娃眼波流动,瞟了表姐一眼,淡然道:“雷大哥爱的人是你啊!他看不上我。”

    “也对。”夏银秋故作伤感道:“男人见了我,总是情有独锺地爱上我,很难再去喜欢别的女孩子了。左丹菊也是,雷大哥更不例外了。唉!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吗?佛娃,你就耐心地等待良缘吧!”

    “我不急,表姐。我只希望你谨慎地再考虑一下,把握真正的幸福”

    “会的,我一定会幸福给你看,你放心好了。”夏银秋摆摆手,自去找外婆共商对策。

    留在原地的施佛娃还在笑,却已是冷笑,比冰还冷。

    “愈是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偏偏要做,那么,你就去丢脸吧!等著自取其辱吧!你不会是永远高高在上的女王,等帮主回绝了你,让天下都晓得你连做妾都没人要,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她眼里带著一种比针还尖锐的讥诮之意,自言自语道:“对了,我该去向雷恒一撒撒娇,说表姐要将他让给我当丈夫哩!保证他的脸马上黑一半,等表姐想吃回头草时,他总不会没志气的照单全收了。”

    凭什么夏银秋一辈子压在她上头?这回夏居正出了事,没人时时刻刻为夏银秋撑腰,施佛娃一点一滴的释放真实的自己,才更深刻的体会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委曲求全,也间接助长了夏银秋的不可一世。

    不了。施佛娃告诉自己,风水开始轮流转了。

    。。

    丝丝细雨轻柔地落下,万家灯火早巳熄灭,总舵内一片阗然,只有“龙门厅”点燃巨烛,照著王之铁俊雅的脸上怒火顿生,几位大头头们皆哑了口。

    “叫我纳妾?用夏银秋的美色来交换夏居正的狗命?”王之铁震怒地在椅背上用力一拍,冰冷的眼直直射向底下的人。“让我简单的告诉你们,第一,我是不纳妾主义者:第二,雪姨不能白死,夏居正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

    “可是,帮主,夫人她”

    “夫人怀孕了。”王之铁不自觉口气好了些,但他仍很生气这些白目的人。“一回总舵,我即当众宣布夫人有喜了,叫大夥儿当心些,因为她怀孕的状况不好。结果,你们还敢对我提出如此可笑复可恨的要求,这话若传到夫人耳里,她伤心得动了胎气,陈真言,你来告诉我,我该找谁算这一笔帐?”

    “这”陈真言心虚了。“帮王,这世上也有许多男人在妻子怀孕不方便伺候时纳妾,好让妻子安心养胎,不用烦恼照顾丈夫不周;甚至,更贤德的妻子会主动帮丈夫纳妾。”

    “尊夫人也是其中之一吗?”

    “不。”陈真言低头。

    “我的清清也没那么伟大,我也不允许她那么伟大。我很爱我的妻子,我允诺过,我终生不纳妾!”王之铁迫不得已地在属下面前表白他的爱意,只希望下不为例。“有一天,或许我会有女儿,我要她以父母为榜样,绝不容许女婿乱搞女人来糟蹋我的女儿,也因此,我必须以身作则。而你们没有女儿吗?岂有教人纳妾之理?”

    “可是,司徒姥姥亲自做媒人”

    “那又如何?司徒家落魄到必须以色事人?”王之铁最恨外人干涉家务事。

    “其实,这也是夏姑娘一片孝心。”

    一群不开窍的混球!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王之铁愤怒地眯起双眼。“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只要把美女送给我,就换得夏居正太平无事,传出去,我成了什么?而你们,老帮主去世不久,他的枕边人被杀,你们丝毫不想代他老人家出一口恶气,反而处处维护夏居正父女,不怕江湖朋友笑话你们吗?”

    陈真言等人不敢再说,帮主所言在在是理,反显得他们理屈。而王之铁—点都不在乎开罪司徒姥姥,也使他们更加心悦诚服,唉!没法子,帮主若真爱那个不够贤慧的“贤内助”他们只有帮著看紧郭清清,以防帮主跟著不见了。群龙无首,很丢脸咧!

    。。

    虽然王之铁交代“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宣扬”但人多嘴杂,堵得了这一个,可堵不了另一个,再加上“此事”在他们回总舵之前已走漏风声,谁也想不到帮主会拒绝夏银秋当偏房,简直是天下奇闻,不传开才怪!

    这传呀传的,便传到郭清清耳里去,她的反应很直接:气血上涌,晕倒在床!(因孕吐而体虚,正躺在床上休息。)

    丫头们全吓死了。本来多嘴的小丫头是想讨好夫人,因为帮主直言他今生不纳妾,拒绝了夏大美女“卖身救父”的孝心,足见夫人的魅力多大哪!一生独宠妻子一人,这是多少女人想求而求不到的。殊不知,造成反效果。

    清清晕倒的事传到王之铁耳中,他马上回卧龙轩,心里气得想杀人,一进卧房便听见清清哭得震天价响,已醒来无事,这使他安心了些;然而,记忆中的她已有多久没痛哭一场?他想不起她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清儿,别哭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何必哭得这么伤心?”看她哭得肝肠寸断,他内心无法遏止地涌现缕缕柔情,把她拉进怀里,为她拭泪。

    “我、我没想到陈真言那些人这么这么讨厌我哇他们居然主动要求帮主纳妾,而我们成亲不到半年耶呜呜呜他们一定很恨我。本来本来他们就中意夏银秋当夫人”她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实在是太伤心了。

    “他们不是恨你,清清,快别胡思乱想折腾死自己。他们只是跟夏居正父女相处久了,难免会替他们说话,但我已斥责过他们,担保不敢有下次。”从容平稳的语调令人安心,她哭声渐止。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她颇为激动地说:“一定是我刚入门时,没有准备见面礼给那些人,我听雪姨讲过,夏银秋早已计画好当上帮主夫人后要送礼的清单,相比之下,我不但粗心,又没惊人的嫁妆,难怪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

    “傻清清,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王之铁微微一惊,心想这事已在清清心底烙了印,若不排解开来,这心结会使双方日后难以相处。

    “本来就是嘛!欺负我没娘家撑腰,他们想巴结寄啸山庄。”

    “你想太多了。”他有点哭笑不得,本来清清不是这么多心的人,怀孕使她变得多愁善感,流于情绪化了。“别把陈真言他们想差了,其实他们会这么做,有一半也要归咎于你。”事到如今,他只有点化她一下。

    “为什么?”清清大不服。

    “因为你半夜离家,去向不明,我忧心如焚,一得知你人在长安,马上飞奔而去。这令他们傻眼了!慌张了!唯恐帮主被帮主夫人拐走,抛下天龙帮不管,这才想用美人计来拴住我的心,刚好司徒姥姥替外孙女说媒,大家才乐见其成。”王之铁瞅住她,玩味道:“你这位帮主夫人使他们太没有安全感,你想,你不该负一半的责任吗?”

    “啊?”清清料不到是这种答案,怀疑是不是铁哥想拐她?“我才不负这种责任呢!是你不好,想睡到书房去,我才离家的。而且,当初你也说过,我是嫁给你,不是嫁给整个天龙帮,教我不用担心做不好帮主夫人。”

    “我是说过没错,因为我了解你,不会对你有超乎常人的要求。但他们不同,他们有的只是帮中兄弟对帮主夫人所该有的行为的一种期待。而你违背了他们的期待,他们便不知所措而乱了阵脚。”他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瞳中,使她有些心虚。

    她承认自己从没认真看待帮主夫人这个身分,因为她与铁哥相知相爱,成亲后她自然便成了帮主夫人。于她而言“帮主夫人”是嫁给铁哥后的副产品,也是附属品,她并非为了这个地位才嫁人。

    如今,她必须开始认真看待这个不可等闲视之的身分吗?

    清清突然觉得好无力。“我必须改变自己吗?又须改变到什么程度?”既然离不开铁哥,也就抛不开这束缚人的身分,不随遇而安又如何?

    “傻清儿,别钻进了牛角尖。”他低沉的嗓音奇异地让她纷乱的心情平静下来。“如同我之前所要求的,你只须陪在我身边就够了!当你气闷时,我会陪你出去散散心,你也可以和其他女眷相约去逛大街。总而言之,你只要做到不背著我偷溜出门,便是尽责的帮主夫人,陈真言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一切有我替你顶著。”

    “真的?”

    “难道我对你有过其他的苛求吗?”他反问一句。

    清清绽开笑颜,并在心中漾开了“嫁对丈夫”的甜蜜滋味。

    “我就知道铁哥对我最好了。”她眉飞色舞地说:“我听说铁哥一开始就拒绝陈真言他们的鸟笼提议,坚决不纳妾,我好感动哦!天下男人都该跟你学学。”

    王之铁不想让她得意过头,悠然道:“当帮主可是很累人的,剩余的精力能应付一个爱逃家的老婆就不错了,若是再来一个,搞不好换我先落跑,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讨厌!”她转身捶他一记,又重新窝回他怀里。“教人听见,还以为我是哪来的恶妻呢!明明我就很听铁哥的话嘛,是个再好不过的贤妻。”

    “闲妻?倒也中肯。”他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她听不出贤、闲有何差别。

    “别管他闲妻不贤妻,只要是我王之铁的妻,就是最好的女子。”果然偏心。

    “那当然。”

    清清大言不惭,冲著丈夫嫣然一笑,情意流转在彼此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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