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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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香弥漫,在夜里尽显暧昧的气息。

    轻纱飘飘,在风中隐隐流动成最诱惑的样貌。

    屋里,一对男女交缠的身影,一阴一阳分野得清清楚楚,方才的激情似乎还未延烧殆尽,随时会在转眼间再度热烈翻腾。

    雪白的身躯伏在精壮的胸膛上,那双媚眼生波,温柔娇娆得令人抗拒不了。

    “疼吗?”向莞抚著司空睿被打肿的下巴,嘴角还留有一点淤血。

    司空睿轻笑,咬了她肩头一口,那玩世不恭的神态,邪魅得狂放。“莫非你心疼了?”

    “倒也不是,只是没见你吃瘪过。”向莞哼了一声,但心里是舍不得的。

    “没想到那丫头开了先例。”司空睿嘴角勾起笑。“下回要是见面,就给她点苦头尝。”

    “你不会要动冯先生的主意吧?”

    “冯先生?你说她就是本司院最近请来授琴的先生?”

    “可不是吗,还是你将人家当成本司院的生面孔了?”向莞爬起身来,睐了他一眼。

    “她看起来不过像个小丫头,没想到是个先生”司空睿沉思片刻。“她说姓冯,该不会是那个以制琴术闻名遐迩的冯氏?”

    冯氏制琴,在京城里为第一把交椅,制出的琴器莫不教人趋之若鹜,然而造琴之术须讲究其中无数细节,缺一不可,少了谨慎自然是造不出好琴。

    再差的木质,也同样能绷上琴弦弹奏出琴音,然而音色优劣高下立见,劣材终究成不了大器。甚且,冯氏在制琴此道之中,不但讲究选材,更谈阴阳造琴之说,是开足了同行的眼界。

    司空睿万万没想到,那个众人口中传了许久的冯氏第十代传人,竟是个黄毛丫头,俏生生的,却也相当泼辣。

    “是啊。”他何须大惊小敝?向莞真是不懂。

    “原来冯氏第十代传人,不过是个小丫头。”司空睿坐起身,邪魅的瞳眼里,透露出些许惊异的光彩。

    向莞挨近他心口。“怎么,冯先生呛辣辣的性子,对了你的脾胃?”

    “你何时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司空睿下了床,精壮的身子在窗外的月色照耀之下,一举一动都蕴含著慵懒懒的气息。

    见他穿上衣衫,向莞感到诧异。“要走了?”

    “你知道我不在外头过夜的。”司空睿将自己打理妥,转身就要离开屋里。

    向莞自后头拥住,忙拦著他的身影。“只有一夜,为我破例吧。”想想,他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然而他却若即若离,一如当初。

    司空睿拉开她的手,甚至头也没回地说:“不会有例外。”

    “是不是我方才说的话你不喜欢听?”要不,他怎会走得比往常还早?司空睿的个性她不会拿捏不准,这男人看似冷淡,可喜好都由著他性子走。

    “向莞,穿上衣,夜里凉了。”他淡淡地道,视线留在窗外的月色中,温存后的激情,在他眼里全然不见踪影。

    “下了床,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向莞轻笑,说到底,他也不过当她是个青楼女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了索求可供发泄,不过是他身下承欢的对象。

    司空睿一掌擒住她的咽喉,将她粗鲁地按在桌案上,不顾她喊声疼,另一手滑向她软嫩的身躯,燃下点点名唤**的花火。那双黯瞳里,亦无半点温暖的热度,依然是那样冷冷淡淡,却始终含著笑意。

    “睿”向莞颤抖抖地,在他的掌控之下,开始沉沦在另一股被刻意挑起的漩涡之中。

    司空睿吻咬著她雪白的肌肤,蛮横地留有自己占据的痕迹。直到向莞再也忍不住地和他索讨更多时,他身形一撤,拉开彼此距离,冷眼笑看她的纵情恣欲。

    “向莞,你要记住,人一旦贪多了,表露出的嘴脸便显得很不堪。”说完,司空睿迈开步子,独留向莞赤luoluo的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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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

    “哎唷,你瞧这呛丫头,架子摆得真大哩!”

    “再不走开,我打人了。”冯怀音觉得自己不但走了楣运,还是专门引来色鬼黏人的倒楣运!

    本司院里依旧如往常般纷闹,而今日当冯怀音才方踩进门里,欲登二楼的琴房时,却被一群醉鬼团团围住,先是用不堪入耳的话语轻薄,见她不愿搭理之后,竟然大胆地动起手脚来。

    冯怀音瞪眼,她马上就要授琴了,嘴巴上是逞能,但她可不允许自己再挥起拳来赶人,那回揍了司空睿,回头后她的手在半天之内皆无法拨琴自如。

    她终究是个女人,身子骨自然没有男人健壮,毫无习武的身底怎能应付得了这群喝得醉醺醺的狎客力道?

    “嘿!姑娘说要打人?那就记得下手准些,爷儿我最近肩膀颇沉,给你捶捶也好。”醉客猥琐地笑说,几个男人听闻,也是哈哈大笑,没将冯怀音的臭脸瞧进眼底,又开始伸出手来企图将她抱个满怀。

    冯怀音偏下身形躲开,嘴里大声喊叫著,盼望本司院里有人出手相救,然而这里本就是供男人取乐的地方,几个狎客见她喊叫也不以为意,而偎在客人边的姑娘们,个个冷眼旁观,摆明眼就是在看戏。

    几个男人张开手围著冯怀音跑,浑身酒气难挡,见她惊得到处奔躲,更是雀跃的大声咆哮,男人们无不欢快开心。

    冯怀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他们快要捉到自己时,她机警地抬脚一踹,登时踹得其中一人哇哇大叫,却引来对方更大的火气,非要捉住她不可。

    “该死”冯怀音拎著裙摆奔走得无处可躲,加上无人相救,这其中的冷暖让她心寒到底。

    在她被人拉住,纠缠不停的当下,她见到不过五步之远的司空睿,正悠悠哉哉地揽著本司院里的姑娘饮酒作乐、弹琴寻欢,好不惬意。

    两人眉眼一对,司空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又很快被往昔的笑意给取代,唇边依旧噙著弯弯的笑容,如座木雕佛像般,却不若仙佛慈悲,只是冷眼看着冯怀音身陷一群狎客的包围之中。

    “可恶”冯怀音咬牙低语,她最不愿遇见的,就是那男人!别开脸,她使劲地甩脱掉对方紧握不放的大掌,奋力的抵抗。

    冯怀音暗想,说不定姑娘们会通报武爷来搭救,她宁可欠武爷人情,也不愿以后留给司空睿话柄,成天缠著她牵扯不清。

    司空睿以为她会和他讨声救命,或是惊吓得掉下眼泪来博取他的同情。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做,宁可独自拚命,也不愿讨他个出手相救。

    “哼,傲骨头!”他戏说了一句,斟起酒再一饮而尽。可是两眼,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他见她被几个狎客戏弄著,她又叫又捶的直呼对方巴掌,不因为自己是个弱女子,天生形势处于弱势而屈服,反倒是奋勇迎击,骄傲的气焰很是不小。

    直到后来,见到冯怀音气力不敌他们,差点被这群人扛在肩上带走,也不肯回头跟他求助一声时,司空睿动怒了,抓起一旁花瓶走向那群人,兜头就砸往带头的男子,一把抢下冯怀音,狠狠敲得对方头破血流。

    “浑帐!”司空睿啐了一口,从不曾在外人前显露另一种表情的他,两眼生出火光。

    冯怀音被他拉往身后,讶异他的挺身而出。因为这男人看来就是独善其身的模样,绝对不会想替人出头惹上什么麻烦。

    “他老子的!你找死!”其他同行的狎客见司空睿出手狠烈,将人打昏在地,莫不露出狰狞的面孔,像个蛮子般欲将他大卸八块。

    司空睿抬脚踹倒几个扑上前的人,带著冯怀音退往后边,怎知对方个个急著上前逮人,硬是将两人逼退到后边儿。

    “你怎不教训他们一顿?”他光是一迳带著她退往里边,能起什么作用?冯怀音吼著,心底因为方才遭调戏而不甘心。

    闻见她这番话,司空睿瞪眼。“恕在下无能,并非是个习武之人。”他今日也是脑袋浑沌,自揽楣事在身。

    如果他拳脚功夫厉害,早就揍得这群狎客哎声连连,怎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得拖著她直往后头退?就是因为他不过一介文人,最多身强体壮,足下逃命速度不算太慢,但是她要是以为他能飞天或遁地,那也实在太过抬举他!

    “你”冯怀音瞠眼,她以为他好歹也有三两下可看。

    司空睿转身,见有桌就翻,有酒壶便扔,砸往那群无赖的恶徒身上,以抵挡他们张狂的行径,直到后来只剩桌上一把春雷琴,想也不想的就想砸往前头。

    “你疯了吗?这是一把琴啊。”冯怀音忙拦住他的手,他到底是不是个惜才爱物之人?胆敢在她面前毁了琴器!

    “你想活命还是想死?”司空睿喷了她一口恶气,这祸事到底是谁闯出来的?若非她,他有必要破例和人强出头吗?

    “司空大人,那是皇上御赐的春雷琴啊!”一旁姑娘们见到这场景,莫不吓得花容失色。本以为不过是小小耍闹一番,却惹得如此风波,而御赐的名琴如今要毁在本司院里,那可是无人担得起的杀头罪名啊!

    “春雷琴?”冯怀音差点没被嘴里的一口气给呛著。“那是当今圣上御赐的春雷琴?”

    眼见对方就要扑往两人,司空睿奋臂一振将琴给砸过去,立刻倒了两个敌手,削减狎客猛烈的气势。

    “该死!”司空睿再啐一口,见还有人侥幸闪过毫发未伤,脸一变又要向他们讨命,连忙牵起冯怀音钻向本司院的后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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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疯子!”冯怀音被司空睿沿路拉著逃跑,边跑边骂出声来。“圣上御赐的名琴,你胆敢砸坏,还要不要命?要不要命啊!”司空睿充耳未闻,拉著她跑离本司院有三条大街之外,两人钻入无人烟的小巷里,确定后头狎客不再穷追不舍之后,方才喘息歇腿。

    冯怀音倒在墙边,司空睿将她圈在怀里挡著她娇弱的身形,怕要是有个万一,再拖著她绕城里一圈也还来得及。

    “你的嗓门比我想像中的还大。”司空睿边调整紊乱的气息,边嘲笑着她泼妇骂街的行径。

    “你你你是不是患了疯病了你?”冯怀音捶他心口一拳,累得快喘不过气来。“那把琴那把琴”

    她讲了半天,没一句话是兜在一起的,全支离破碎得快让人听不出,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急、这么喘,小命差点给飞掉。

    司空睿拥著她,低低的笑。“这样就受惊吓了?方才你的气焰倒是不小呐。”

    推开他,冯怀音又心火攻上胸口来。“我也没要你帮忙。”

    “若我不出手,只怕冯姑娘要被人给吞掉了。”怎么,才转眼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也真是够忘恩负义的了!

    “那就在此谢过司空大人的出手相救,小女子先行一步。”冯怀音头一撇,就打算转身走人,却被司空睿一把拉住。

    她皱起眉头,娇俏的脸蛋上挂著明显不耐的表情。“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这句话说得直接,反而让司空睿顿时词穷。只见他松开手,没有多加拦阻。“我说,你是不是得罪本司院里的哪个姑娘?”

    方才她有难,却个个冷眼旁观,也没见个人来帮忙,而武爷就是那么刚好被支开,鸨嬷嬷也不见踪影,任她平白无故惹上麻烦,这不也太奇怪了些?

    “哪有?”冯怀音瞪眼,他另一项本事,就是喜欢挑拨吗?

    “你是本司院里的授琴先生,却反而吃那些狎客们的亏,实在令人发噱。”

    “你这什么意思?”冯怀音呛辣辣地脱口,他就是非得要惹她不快才甘心吗?

    司空睿轻笑,表情恢复一贯的淡然模样。“不过就是要冯姑娘当心些罢了。可别以为同是女人,就掉以轻心。”有时候,最为可怕的反而是女人的妒心,就怕她太过天真,失了戒心。

    “她们待我很好。”

    “却见你身陷虎口,冷眼以对?”司空睿不认为自己的揣想有何不妥。“算我多话一句,冯姑娘还是少到这种风月窝走动,免得坏了自身名节,得不偿失。”

    “我行得端、坐得正,何惧之有?”她挺起胸膛,不认为自个儿有哪里不妥当的地方?“倒是你!成天流连花丛、纵情声色,成什么模样!”

    司空睿噗嗤笑出声来“冯姑娘开始关心起在下来了吗?真是受宠若惊。”

    “你少痴人说梦!别以为人人都吃你脸面那一套。”空有张好皮囊,却无半点应有的作为,也未免太堕落。

    “她们也都是心甘情愿。”他肩一耸,不将冯怀音刻薄的话听进耳里。“没人勉强。”

    “你”见他如此骄傲,冯怀音感到厌恶。

    “冯姑娘不是要走?恕在下不送,慢走。”他举起掌挥了挥,笑得一派轻松自然。“记得回头别遇见那票狎客哩!”

    他奚落人的嘴脸真是无情,冯怀音早知道他这人是不会有什么好心肠的,先前的出手也不过是不得闲而插手,完全无关乎什么见义勇为的良知。

    “可惜啊,我真是倒楣,赔了一把春雷琴。”

    冯怀音转过头去,两眼射出锐利的目光。“我不是要你别扔吗?那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名琴啊!”现在倒了楣就要拖她一块遭殃。

    “你也知道春雷琴。”司空睿哼了两声,摆明眼就是在捉弄人。

    “能得到当今圣上御赐的春雷琴,你”冯怀音拧起眉来。“就是那个钦点乐师?”

    她是清楚司空睿的恶名昭彰,却不知道他竟也是那个名满京城的御赐乐师。坊间传那乐师可是文采遒艳,恒有才辩,习琴乐音样样拿手,城里几首名曲也是出自于他手里,如今供人传唱

    也难怪他做的曲得以流行于京城内,原来里头有不少是在伎馆流传开来的啊!

    “如假包换。”说起这话时,司空睿显得平淡又冷漠,甚至还有淡淡的嘲讽。

    “那你还敢摔了那把琴”他果真是个疯子!冯怀音一点儿也想不透这世上怎有如此狂妄的人?“不怕明日有人告上朝去,你的脑袋不保?”

    “悉听尊便。”要死要活,不过就是这般?君无戏言,要是走到那步田地,司空睿倒也能坦然面对。

    既然做人总是无法随心所欲,顺了心意,倒不如两眼一闭,进了棺木企图贪个眼不见为净。

    “就你这模样,让人看了讨厌!”什么都漠不在乎的样子,真是教人生恼。

    司空睿淡笑“冯姑娘这么将我搁在心里边儿吗?”

    “谁理你!”她喷了一口气,呛辣辣地。“别在我面前耍嘴皮子。”

    他始终保持淡淡的笑意,但总是夹著几分淡漠且客套的神情,冯怀音在今日意外察觉到他另一种表情,以为他永远只有一张吊儿郎当的脸面。

    “冯姑娘不是要走?”瞧她眼睛瞪得圆滚滚,快要喷出火来,既然讨厌他,却还留在这儿,敢情是对他依依不舍?

    “现在就走。”冯怀音冷哼一声,扭头就拐出巷口,再纠缠下去,只怕她的坏脾气又要发作,届时传进爹娘耳里,免不了又要捉著她叨叨念上半天。

    只见路子没走几步,后头跟了个司空睿,冯怀音又再度扭起眉来。

    “你还跟著做什么?”

    “回本司院的路子只有这一条。”指了指这条大街,他一脸也是百般不情愿的模样。

    “你还敢回去?”他难不成被人打不怕?这男人皮厚肉粗吗,还是九尾狐狸附身的,有九条命可供挥霍?

    “要不,谁替我收拾春雷琴的尸首?”他懒懒地说了一句,当下令冯怀音面红耳赤。“难道你以为那把琴还会自己爬起来不成?”

    “亏你身为钦点乐师,竟还毁了它!”她打死都不愿意承认那把琴是间接毁在她手里,她明明就阻止过他了。

    “有琴无琴,我依旧是我。没有它,我倒乐得轻松快活。”司空睿说得云淡风轻,两眼眺向前方,藏匿著一丝憎恶的情绪。

    是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不知道司空睿这个人,到底真正藏著什么心眼儿,以为他不过是花名在外,恶声传城外的浪荡子。

    “走啦!冯姑娘自己保重,下回眼睛可得放尖些。”

    两人至大街口分头,司空睿踩著悠悠然然的步子负背而行,不时瞧着一旁摊贩挑来卖的杂物,一边分心著浏览身旁路过的美人儿,悠哉得像是毫无烦恼之人。

    冯怀音望着他的身影,不明白方才从他眼里看见一闪而过的怨怼火花,究竟是为何生起?

    罢了、罢了!她为何要去揣测个跟自己既不对盘,也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那男人除了女人之外,才没有什么追求的正当志向,要是哪日溺死在温柔乡里,冯怀音也是一点都不意外。

    是啊!届时她还想要啐他个几声,好好奚落他才过瘾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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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踏进本司院里,司空睿见先前一片狼藉已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连那群狎客也被请出楼里,而未逗留此处。

    他继续往里头走,瞧见向莞蹲在地上抚弄著被砸坏的春雷琴,和一旁姑娘们高声阔谈著。

    “向姐,我们会不会做得太狠些了?”

    “狠?只是逗逗她罢了。”向莞将琴搁在一旁几上,倒是可惜了这把名琴。“这种小胡闹也承受不起,她真以为自己是官老爷的千金呐?”

    司空睿扬高眉,冷冷地瞅著她们,心中了悟了不少。

    “好在冯先生没事,要不鸨嬷嬷追问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几个小姑娘怕惹事,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有事,我扛啊!”向莞嫣然一笑,不像她们才那么一点鼠胆。“谁教她眼睛没生好,有事偏往里头跳,谁能拦得住她?”

    她转过身去,步子还没站稳就遭人一把擒住咽喉,重重地按在墙面上,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司空大人!”几个姑娘从没看过司空睿发火,全吓白了脸不知所措。

    向莞被掐得俏脸涨红,头一回见他动怒,虽然面容依旧如同往常,让人探究不到他到底有多气恼,但她终究和司空睿交情不似一般,所以更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息。

    “我还在想是谁呢,有本事能让本司院里的姑娘们乖乖听话。”司空睿笑道,那眉宇间没有半点戾气,笑容也是令人如沐春风,然而话声却教人胆寒。

    “是她自己活该。”向莞挣扎著,却被司空睿掐得更紧。

    他毫不在乎自己粗暴的动作是否坏了平日的作风,但在听见向莞说的那句话以后,司空睿抑制不住体内的冲动。

    “她是碍著了你哪里?说!”

    “怎么?我才请几个老客人招呼她,你就动怒了?”向莞望着他,他不是从不替人出头,也不将谁搁往心里边吗?这又算什么!

    “是谁先一开始就坏了规矩的?”司空睿太冷漠,可是手里劲道却一点也不马虎,他甚至还将向莞掐得很紧,让她逃也逃不开。

    “我只是不希望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所以,她心生妒忌了,他便嫌她丑恶了吗?

    “我跟你,老早就挑明了说。”他们合拍,是因为同样贪图欢快,有福享福、有乐同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我不想当个只能替你暖枕的女人!”她要他的心,真真切切的一颗心!不是在她身上贪欢过后,便一走了之的关系。

    “在我身上,没有你要的那种东西,如果你不甘心,大可走人。”他一向就是这般狂傲,她当初不也是贪求他的无拘无束,两人才走在一块儿的?

    “说到底,你也是将我看得低贱。”向莞红著眼眶、捶著他,不断地想挣脱开来。

    “而你,不也是拿我权充成炫耀的对象?”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司空睿相当清楚。“我说过,人的心一旦贪求过多,便会面目可憎。而你现在,就是丑得让我难以忍耐。”

    “你好没良心!”向莞哭喊著,这男人当真没看见她的爱情?

    “我再警告你一回,下回如果再使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本司院你也不必待下去了。”他有千百种方式,就是能将她弄出这里,她可别以为他司空睿只有好脾气,拿她没有辙。

    “你不敢!”

    “要不,你试试看。”司空睿冷笑,轻轻地将一个吻印在向莞的面颊上,用旁人都听不见的耳语低喃著。“就拿你的命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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