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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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辰星并不想睡觉，借着昏黄的灯光手指随意的在早已经破败得斑驳脱落的墙壁上胡乱划着毫无意义的线条，神经紧绷着。大约半个小时前她隐约听到警察换班的声音，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声音了，寂静的空间令她觉得胆战心惊，仿佛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就将伺机而动。
该死！这个时候辰星想到了王凯风，长久以来只有那个男人能帮助她、教导她，告诉她该如何缓解自己的情绪，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她不敢接受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辰星一直很迷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王凯风真的成为了自己生活中的另一半，会不会他就再不是自己精神的依靠？
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辰星又想起了那个在死在了医院的女人，刘喜妹。
指甲芯里满是灰白色的粉末，这是从墙面上刮下来的也不知道几十年的老泥。辰星本身有轻微的洁癖，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情形，有什么都是白搭。她甚至懒得用床边的破旧草垫子擦拭，依旧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用指甲在墙壁上面写字，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似乎想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起初辰星还是笔直的靠墙坐在床榻上，时间久了便再也支持不住，身子逐渐歪斜了下来。到了后来房间里面那盏昏黄的灯泡闪烁了两下灭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唯有铁门门缝下处透进来白炽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不时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黑影闪过。
渐渐地辰星觉得眼皮愈发的沉重，每挣开一次都要耗费她很大的力气。室内的空气潮湿闷热，胸口处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她的胸脯好像一只陈旧的风箱，缓慢而笨重的上下起伏。
终于，巨大的疲倦将她整个人团团包裹，在她无意识时候，人便已经沉沉的睡了去。
辰星觉得身体下方柔软且上下起伏不定，就好像舒展身体平躺在游泳池水面漂浮着的气垫床正中央，四周隐隐回荡着节奏轻缓的音乐，头顶上金灿灿的阳光暖融融照射在身体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轻松舒服。那感觉简直是赛过活神仙！
辰星正享受着，忽然间觉得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偷窥自己，这个认知令她觉得相当的不快，于是索性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游泳池边沿。她身上穿的衣服很难看，上身一件紫红色绒面女士西服上衣，下身配一条灰色化纤女裤，脚下还穿了一双不合适的女士塑料凉鞋，整个装束显得又土又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辰星忽然有些心情不悦，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挡住了阳光，害得她只能一半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中，而另一半则被阴暗所笼罩。明暗交接之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明显的温度变化。辰星张了张嘴，想要请求那人稍微移动下站立的位置，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好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徒劳无功的张大嘴巴。
转眼的功夫，那个女人忽然消失不见，就像她出现时一样的无踪无迹。身边的光芒渐渐黯淡，好似乌云笼罩一般。
辰星有些错愕，四下张望自己已经是坐在了自家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正对面电视机里明明晃晃闪过各种图像人物，四周环境有些嘈杂，就好像老式收音机一般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站起身想要去查找查找原因，一转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小区楼下。正前方不过几步距离位置站了一个女人，看身形应该还是之前的那一个，这一次依旧是后背对着她，衣服却换了。鲜红色的棉针织吊带白色波点长裙，不过质地一般，应该是地摊出品。
这到底是谁呀，怎么老在自己眼前晃悠？辰星有些奇怪，脚底下的步伐比之前加快了许多，想要赶上去问上一问。谁知道前面的那位是她快她也快，就是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怎么也追赶不上。
又那么沥沥拉拉的好一会儿，辰星这才醒悟了过来，自己这根本就是没事儿找事呀！不跟着她不就成了。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脚底下却不知道怎地迈不开步子，说什么也不肯往其他方向去，就是跟在那人身后。
隐隐的耳边有细碎的声音，“滴答，滴答”水珠滴落一般，周围干却爽利落没有半点儿水渍。这不科学，辰星脑子里面转了个弯儿，四下里寻摸了起来，很快就发现水滴声竟是来源于前面的那个女人。原本雪白的裙子上已经洇出了一道红红的痕迹，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长裙一点点的滑落，落在黑色的柏油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而那个女人却好似不自知一般，依旧步伐坚定的向前走。
这是，这是来月经了呀！
辰星脑子里很快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嗓子一通忍不住喊了句：“别再走了！”定睛再看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光秃秃的地面上一小洼粘糊糊的深色液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身子一颤，肌肤好似被冷水激了一般，霎时间从后脊梁骨升起了一股凉气。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而已，现在正好好的躺在自己的软床上。身边的糊涂慵懒的翻了个身，梦呓般发出细微的“喵呜”声……
原来不过是个梦。辰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不由得咧嘴傻兮兮的笑了。自己这些日子一定是神经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作这样荒诞不经的梦。看来等完成了自己手里面的这部小说，真的应该好好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了。扭头看了眼已经在酣睡中的糊涂，辰星心里面有些犯难，出去玩好说，可是糊涂怎么办？总不能让它在家给自己收拾房间吧。
从床上起来，随便拉了件衣服裹在身上，大大的落地窗外阳光灿烂，窗下浓密的绿色植被在微风轻拂下微微摇摆，明暗不定的金色光斑闪烁不定，却显得格外的生气勃勃，间或一个或是几个顽童从楼下跑过，一片安静祥和。
辰星看得有些累了，便从窗口退了回来。糊涂这个时候依旧在睡梦之中，不是说猫咪都是蜷作一团睡觉的嘛，怎么她们家糊涂睡得四角八叉，比抠脚大汉还抠脚大汉？
出了卧室走一条不长的过道，穿过客厅往左手方向一拐就是厨房。今天却有些特别，过道长得不可思议，一眼望不到头，两边都是黑漆漆的墙壁，窄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想要折身回去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又走出了停老远，前面隐约有红色光芒闪现，仔细听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辰星双手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挪动着身体，每向前一步耳边的声音似乎就清楚了一分。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声音。有金属器械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有女人小声地抽泣声音，有婴儿哇哇的哭喊声，以及某些尖锐的哀嚎……
地狱？不对，辰星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要将这种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赶走一般。脚又向前踏近了一步，眼前一片耀眼白光险些刺得她睁不开眼。
辰星猛得瞪大了双眼，脏乎乎淌满了鲜血的病床上一个女人正扭头死死的盯着她，苍白的面孔两只呆板的眼睛，红色棉针织吊带，白色波点长裙，圆鼓鼓的大肚子如小山一般高耸着。是刘喜妹。
刘喜妹咧着嘴朝她笑，并不出声，眉头却是紧锁着的，整个面孔扭曲而怪异，令人看了便从心底升起了难以言表的恐惧。随后她缓缓朝辰星抬起了一只手，根根青色血管如同植物的根须一般缠绕在枯朽的手骨上。
辰星吓得当即向后退了不，随即看见她原本高耸的肚子上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没有血液流出，肚皮仿佛泄了气一般满满的瘪了下去……忽然，房间内忽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大得令人掩耳。一个红彤彤浑身是血的婴儿光着身子悬在半空，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大大的咧着嘴笑，光秃秃的牙床子上满是锯齿一般的倒刺。
然而这还并不是全部。辰星惊恐的发现身边的孩子越聚越多。好似要将整个空间填充满了一般。她惊恐的四处躲闪，却发现可以容身之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啊！”
“干嘛呢，干嘛呢！都老实点。”严厉的呵斥生伴随着重重击打铁门的声音。辰星猛得惊醒，发现自己蜷缩着身子躺在昏黑的窄小空间里，身子下面*的，咯地胯骨隐隐的疼。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躺在拘留室的硬板床上。是罗嘉树将自己关进来的。
正想着，她无意识的稍微转动了下头，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在她身上。
开始的时候辰星并不想睡觉，借着昏黄的灯光手指随意的在早已经破败得斑驳脱落的墙壁上胡乱划着毫无意义的线条，神经紧绷着。大约半个小时前她隐约听到警察换班的声音，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声音了，寂静的空间令她觉得胆战心惊，仿佛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就将伺机而动。
该死！这个时候辰星想到了王凯风，长久以来只有那个男人能帮助她、教导她，告诉她该如何缓解自己的情绪，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她不敢接受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辰星一直很迷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王凯风真的成为了自己生活中的另一半，会不会他就再不是自己精神的依靠？
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辰星又想起了那个在死在了医院的女人，刘喜妹。
指甲芯里满是灰白色的粉末，这是从墙面上刮下来的也不知道几十年的老泥。辰星本身有轻微的洁癖，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情形，有什么都是白搭。她甚至懒得用床边的破旧草垫子擦拭，依旧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用指甲在墙壁上面写字，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似乎想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起初辰星还是笔直的靠墙坐在床榻上，时间久了便再也支持不住，身子逐渐歪斜了下来。到了后来房间里面那盏昏黄的灯泡闪烁了两下灭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唯有铁门门缝下处透进来白炽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不时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黑影闪过。
渐渐地辰星觉得眼皮愈发的沉重，每挣开一次都要耗费她很大的力气。室内的空气潮湿闷热，胸口处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她的胸脯好像一只陈旧的风箱，缓慢而笨重的上下起伏。
终于，巨大的疲倦将她整个人团团包裹，在她无意识时候，人便已经沉沉的睡了去。
辰星觉得身体下方柔软且上下起伏不定，就好像舒展身体平躺在游泳池水面漂浮着的气垫床正中央，四周隐隐回荡着节奏轻缓的音乐，头顶上金灿灿的阳光暖融融照射在身体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轻松舒服。那感觉简直是赛过活神仙！
辰星正享受着，忽然间觉得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偷窥自己，这个认知令她觉得相当的不快，于是索性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游泳池边沿。她身上穿的衣服很难看，上身一件紫红色绒面女士西服上衣，下身配一条灰色化纤女裤，脚下还穿了一双不合适的女士塑料凉鞋，整个装束显得又土又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辰星忽然有些心情不悦，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挡住了阳光，害得她只能一半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中，而另一半则被阴暗所笼罩。明暗交接之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明显的温度变化。辰星张了张嘴，想要请求那人稍微移动下站立的位置，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好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徒劳无功的张大嘴巴。
转眼的功夫，那个女人忽然消失不见，就像她出现时一样的无踪无迹。身边的光芒渐渐黯淡，好似乌云笼罩一般。
辰星有些错愕，四下张望自己已经是坐在了自家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正对面电视机里明明晃晃闪过各种图像人物，四周环境有些嘈杂，就好像老式收音机一般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站起身想要去查找查找原因，一转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小区楼下。正前方不过几步距离位置站了一个女人，看身形应该还是之前的那一个，这一次依旧是后背对着她，衣服却换了。鲜红色的棉针织吊带白色波点长裙，不过质地一般，应该是地摊出品。
这到底是谁呀，怎么老在自己眼前晃悠？辰星有些奇怪，脚底下的步伐比之前加快了许多，想要赶上去问上一问。谁知道前面的那位是她快她也快，就是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怎么也追赶不上。
又那么沥沥拉拉的好一会儿，辰星这才醒悟了过来，自己这根本就是没事儿找事呀！不跟着她不就成了。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脚底下却不知道怎地迈不开步子，说什么也不肯往其他方向去，就是跟在那人身后。
隐隐的耳边有细碎的声音，“滴答，滴答”水珠滴落一般，周围干却爽利落没有半点儿水渍。这不科学，辰星脑子里面转了个弯儿，四下里寻摸了起来，很快就发现水滴声竟是来源于前面的那个女人。原本雪白的裙子上已经洇出了一道红红的痕迹，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长裙一点点的滑落，落在黑色的柏油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而那个女人却好似不自知一般，依旧步伐坚定的向前走。
这是，这是来月经了呀！
辰星脑子里很快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嗓子一通忍不住喊了句：“别再走了！”定睛再看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光秃秃的地面上一小洼粘糊糊的深色液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身子一颤，肌肤好似被冷水激了一般，霎时间从后脊梁骨升起了一股凉气。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而已，现在正好好的躺在自己的软床上。身边的糊涂慵懒的翻了个身，梦呓般发出细微的“喵呜”声……
原来不过是个梦。辰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不由得咧嘴傻兮兮的笑了。自己这些日子一定是神经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作这样荒诞不经的梦。看来等完成了自己手里面的这部小说，真的应该好好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了。扭头看了眼已经在酣睡中的糊涂，辰星心里面有些犯难，出去玩好说，可是糊涂怎么办？总不能让它在家给自己收拾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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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看得有些累了，便从窗口退了回来。糊涂这个时候依旧在睡梦之中，不是说猫咪都是蜷作一团睡觉的嘛，怎么她们家糊涂睡得四角八叉，比抠脚大汉还抠脚大汉？
出了卧室走一条不长的过道，穿过客厅往左手方向一拐就是厨房。今天却有些特别，过道长得不可思议，一眼望不到头，两边都是黑漆漆的墙壁，窄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想要折身回去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又走出了停老远，前面隐约有红色光芒闪现，仔细听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辰星双手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挪动着身体，每向前一步耳边的声音似乎就清楚了一分。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声音。有金属器械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有女人小声地抽泣声音，有婴儿哇哇的哭喊声，以及某些尖锐的哀嚎……
地狱？不对，辰星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要将这种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赶走一般。脚又向前踏近了一步，眼前一片耀眼白光险些刺得她睁不开眼。
辰星猛得瞪大了双眼，脏乎乎淌满了鲜血的病床上一个女人正扭头死死的盯着她，苍白的面孔两只呆板的眼睛，红色棉针织吊带，白色波点长裙，圆鼓鼓的大肚子如小山一般高耸着。是刘喜妹。
刘喜妹咧着嘴朝她笑，并不出声，眉头却是紧锁着的，整个面孔扭曲而怪异，令人看了便从心底升起了难以言表的恐惧。随后她缓缓朝辰星抬起了一只手，根根青色血管如同植物的根须一般缠绕在枯朽的手骨上。
辰星吓得当即向后退了不，随即看见她原本高耸的肚子上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没有血液流出，肚皮仿佛泄了气一般满满的瘪了下去……忽然，房间内忽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大得令人掩耳。一个红彤彤浑身是血的婴儿光着身子悬在半空，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大大的咧着嘴笑，光秃秃的牙床子上满是锯齿一般的倒刺。
然而这还并不是全部。辰星惊恐的发现身边的孩子越聚越多。好似要将整个空间填充满了一般。她惊恐的四处躲闪，却发现可以容身之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啊！”
“干嘛呢，干嘛呢！都老实点。”严厉的呵斥生伴随着重重击打铁门的声音。辰星猛得惊醒，发现自己蜷缩着身子躺在昏黑的窄小空间里，身子下面*的，咯地胯骨隐隐的疼。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躺在拘留室的硬板床上。是罗嘉树将自己关进来的。
正想着，她无意识的稍微转动了下头，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