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皇子别争宠最新章节!

    坐在床榻边,司空曜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因为过于关心某人,所以才会有某种神秘的预感?

    在红袖招看她伤心而去,他故意狠下心肠将她丢在门外,但却站在楼上悄悄注视着从楼下跑过的那道纤细身影。

    也许真的是看得太过专注仔细,所以当他发现有个奇怪的身形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而这个身形又实在有些眼熟时,他便以惊人的速度冲下楼去,做了一只尾随在螳螂后的黄雀,果然,一切如他所料,若不是他够机警地尾随而至,这个愚蠢的丫头此刻该怎样挽回难以收拾的局面?

    看着落夕紧闭双眸的脸,这种场景让他好像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之下,同样是她紧闭着双眸躺在床榻上,他坐在旁边望着她的睡容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小女孩,现在的她已经是个成年的少女。

    无论岁月如何变,他们之间一点都没有改变。

    挑了挑嘴角,这个嘲讽的笑该是对她,还是给他自己呢?

    “唔”轻轻的呻吟让他坐直了身子,直视着那双黑眸雾蒙蒙地慢慢张开。“你”她看到他时,像是不确定地对着他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但就在手指即将碰到他的衣服时,神智才陡然清醒,那只手也僵停在半空中。

    “为何你我”她茫然地向四衷拼。

    司空曜的脸重新挂上那丝常见的蔑笑“为何我们会在一起是吗?伟大的公主殿下,难道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相信你的记性没有那么差。”

    “刚才我们在红袖招”她的记忆开始倒退,红袖招的一幕让她更加心惊。

    “不是红袖招,而是你离开红袖招之后,遇到了谁?”

    “遇到了叶公子。”她想起叶啸云那张古怪的笑脸。

    “公子?”他笑得更加冰冷“你要是知道他对你做了些什么,大概就不会这样叫他了。”

    “他?做了什么?”落夕不解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他曾经在猎场上射伤人家的胳膊,此时他又如此突兀地出现,不由得暗惊“你对他做了什么?”

    “哈哈,真是好笑。”司空曜大笑出声“你怕什么?怕我伤了他?那个企图对你图谋不轨的伪君子?”

    “你说什么?”落夕忽然想到自己昏迷的过程,但大概是她的头还晕晕的,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

    “看看你的衣服,你该不是认为是我脱的吧?”

    被他一提醒,她才察觉自己在被单下的衣服已不似刚才那样厚重,马上花容变色“他”

    “你是个笨女人,从来都分不清别人对你的好坏。”转身从旁边的桌上端过来一杯热茶,他没好气地骂。“喝了茶,你中的迷葯就不会让你再头疼了。”

    她本能地接过,茶杯是温热的,热气熏蒸着她的眼,让她脱口而出一句叹息。

    “为什么不让他毁了我,那样你不是会更开心?”

    他蓦然变了脸色,一手打翻她的茶杯怒喝“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以为我和叶啸云是一样的小人吗?就是要毁了你,也必须由我亲自动手!除了我以外,我绝不允许其他的男人染指于你!明白吗?”

    “不明白。”她苦笑,雾蒙蒙的眼睛中有水光闪动。“从小你就讨厌我,后来变成恨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深刻地恨我却不杀我,也不让别人毁我?”

    司空曜的脸渐渐苍白,喉头都在轻微地颤抖,他猛地按住她的肩膀,恨声说:“好!你这么活得不耐烦,我就毁了你!”

    他的唇像惩罚的铁锁紧紧盖住她颤抖的唇瓣,从未有过的亲匿让他们彼此都颤抖如纸。

    一瞬间,落夕用尽力气推开他,翻身下地,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要往外跑,司空曜在后面用手一拉,没有拉住她的手,只拉住她的一截袖摆,袖子“嘶啦”一声被扯断,仿佛有片白云随着她的断袖飘坠到地上。

    司空曜低头捡起那片“白云”没想到那是一方白色的丝帕。

    回过头,看到他手中拿着那方丝帕,她脸色更变,返身回来。

    “把手绢还我!”她急切地说。

    攥着那方白绢,却没有归还的意思,他困惑地盯着帕子,抬起眼,一字字开口问:“这手绢是你的?”

    “当然。”她显得非常焦虑,上手要夺,却被他闪开。

    “这么大的手帕是男人才会用的,你随身带这么一个东西做什么?该不会也是想拿到红袖招去卖吧?”司空曜举起手帕,眯起瞳眸。

    落夕闭上了眼。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最让她失落的是,他好似忘记了?他不该忘记呵六年前,住她跌入湖中前的那一幕,难道他和她不是一样刻骨铭心地记得吗?

    手绢在他的手中飘动,夕阳的金辉透过白色的帕子,依稀间让两个人同时看到其中有不同寻常的光点闪烁。

    司空曜于是抬高了手臂,将丝帕完全举在最后的夕阳光芒之中,终于,他看清了那几个字。

    情多最恨花无语

    赫然间,如洪水奔腾而来的记忆从胸口喷涌上他的脑海,穿过这几个闪烁的光点,他看到落夕的面容在夕阳中依然苍白无色。

    他猛地几步奔过去,在她晕倒前将她一把抱入怀中。

    情多最恨花无语,其实世上万物在情字面前,无语的又岂是花而已?

    六年前,一张年轻帅气的面容,极为挺拔修长的身材,在校场中央格外卓尔不群。

    皇帝微笑望着那位刚刚露出成人气质的少年,对周围人说:“大宛国漂洋过海地送来几匹骏马,其中这一匹黑马格外神骏,可就是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们这位三皇子却说他能够驯服,你们信吗?”

    太子政今年正好二十岁,一身银白色的太子服显得文雅秀丽,比起校场中司空曜的英武豪气别有味道,他也笑着说:“三弟的武艺向来是兄弟中最好的。”

    “我就怕他过份自信,早晚要吃苦头。”皇帝叹着气,摇摇头,但是眼睛还是看着场上的儿子,目光中充满柔和的骄傲。

    在他们座位以下的次席中,几个年幼的公主也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五公主司空娇十五岁,仗着自己年纪大一点,便热情地大声讲解“你们看这大宛国的马,个子高,腿长,跑得最快,是咱们国家再好的马也比不了的,听说这次送来的这几匹马年纪都还很小,至少能再跑十几年,所以三哥才志在必得地要抢这一匹叫追风的马。”

    “三哥最厉害,一定可以驯服这匹马的!”年纪最小的九公主奶声奶气的说,顺手推了推旁边的姐姐“落夕,你说对不对?”

    她托着腮,呆呆地回答“驯服了又怎样呢?”

    “又怎样?”司空娇抬高了声音“那就能证明我们的三哥的确英明神武啊!大家都说他是未来最了不起的将才,三哥一定也想这样证明自己!”

    落夕继续再问:“这样就能够证明自己了吗?征服一匹马,而不是在战场上称雄?”

    “三哥早晚会在战场上称雄的!”她是三哥坚定的支持者。

    此时场上司空曜已经跃上黑色骏马的马背,马儿蹦跳着、狂嘶着,非要将他摔下来不可,但他紧紧抓注马鬃,身体伏在马背上,就像一块膏葯紧紧地贴在那里,无论马儿怎么蹬踏跳跃,都无法将他摔下。

    司空娇欢呼着,一把拍向身边落夕的肩膀“你看三哥多厉害!”

    落夕的双手本是紧紧交握在一起,被她一拍之后像是突然被吓到了似的,一时间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

    猛然间,骏马突然上半身直立而起,双蹄腾空,司空曜的身体也因此在马背上飞扬起来,马儿猛甩脖颈,司空曜被横甩出去。在场之人一片惊呼,落夕也情不自禁吔站了起来。

    只见司空曜的双脚刚一沾地,便像被地面反弹了一下似的,再度翻身跳回马背上,这一回他紧紧搂住马的脖子,双腿夹紧马肚,马儿无论怎样折腾都再也不能将他甩下马背了。

    众人的喝采声此起彼伏,眼看着马儿带着司空曜在场上飞奔了一阵之后,终于像是认输了似的平稳奔跑起来。

    司空曜昂着头,在马背上张扬地笑着,那份光彩夺目映进了每个人的眼里,心里,多少年后都难以抹去。

    当他得意扬扬地从马上跳下,几个箭步来到父亲面前时,大声说:“父皇,儿臣回来了!

    “好孩子,真是了不起。”皇帝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回头对太子说:“你有这样的兄弟将来辅佐你,是你的福气。”

    “是的,父皇。”司空政也笑着对弟弟眨了眨眼。

    “落夕,都说你的绣工最好,为你三哥的新马绣一面护身的背甲吧。”皇帝拉过落夕的手“你的手怎么都冰凉了,是不是外面太冷?来人啊,先送公主回宫,让公主坐我的御辇吧,她的马车太冷了,没有火盆。”

    司空娇笑着打趣“父皇真是偏心,我们的马车也没有火盆啊,为什么不载我们?”

    “你这疯丫头每天在外面跑,一身都是热气,怎么比得了落夕的身子娇弱?”皇帝笑着喝斥了几句。

    却见落夕沉静地躬身“父皇,儿臣福浅位低,怎么能乘坐父皇的御辇?父皇的辇车只能由父皇的九五之尊乘坐,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腧矩,否则国法宫规岂不是一纸空文?皇位的威严何在?”

    皇帝惊奇地看着她,对身边人大赞“你们看看,落夕公主不过才十二岁,竟然能如此晓以大义,明白事理,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其他旁边的大臣们也都随声附和赞美“落夕公主不仅心灵手巧,而且聪慧无双,虽然不是万岁亲生,却与亲生并无二致。”

    忽然之间,校场上一边倒的歌功颂德之声全倒向落夕,而刚才还在万众瞩目中驯服了黑骏马的司空曜却被人冷落了。

    他的面色越来越沉,重重地冷哼一声,反身拉起追风的缰绳便走。

    落夕抬起眼看向他的背影,及时轻声发问:“三哥,你的追风想要什么图案的护甲?”

    侧过脸,司空曜嘲讽似的回答“聪慧无双的落夕公主,可以猜猜看我想要什么啊!”“曜儿,落夕好心问你,你怎么这种态度?”皇帝的笑容收敛起来。

    司空曜只是冷哼“不敢,坐在落夕公主绣的护甲上,只怕我无福消受。”

    “曜儿!”皇帝再一声高喝,但他已经跳上追风,策马狂奔出了校场。

    落夕小心翼翼地叠好自己刚绣好的花样,司空娇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问道:“嗨!在干什么?绣花?是给太子哥哥的,还是三哥的?咦?你绣的是什么啊?”

    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给她开口的空隙。

    “是给太子的。”落夕轻声说“太子上个月就请我帮他绣一个扇袋,但是我直到今天才绣好。”

    “三哥追风的护甲呢?你不会没绣吧?”

    司空娇四下环视着,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一块火红的丝绸,已经用金线锁了边,上面散散地绣着几朵白云。

    “是这个吗?”她惊呼。“真好看,配追风最合适了!”

    “但是,三皇子可能不喜欢。”落夕自小就很少叫几位兄长“哥哥”似乎从一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就刻意拉远了与众人的距离,只有在司空娇的强烈要求卜,才称她为“五姐”

    “三哥向来是嘴巴硬,但是心里软,刀子子诠腐心,不用管他。”司空娇笑着拉她的手“走,先把这个扇套送去给太子哥哥,他看到了肯定喜欢。”

    落夕被拉着一路小跑来到太子殿,远远就听到司空曜的笑声

    “哈哈哈,你还说我?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太子的气派?”

    司空娇探头探脑地进去,正巧被司空政一眼看到“五妹有事吗?在门口偷看什么?”

    “太子哥哥,落夕帮你绣好了扇袋。”

    “快进来吧。”太子笑着招手。

    两人都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司空曜居然斜坐在台阶上,身子靠着台阶旁的柱子,毫无一点优雅味道。

    “哟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落夕公主居然出现了?”他怪腔怪调地叫了一声。

    司空政回手打了他一下“老三,又轻浮了,和妹妹们说话,怎么也是这种口气?”

    “妹妹‘们’?这里姓司空的只有一个妹妹,哪里来的‘们’?”

    落夕故作没有听到,直接将扇袋交给太子,司空政接过来,颇为惊喜地反覆翻看,赞赏道:“落夕,你的做工真是越来越精巧,宫里绣坊的师傅都快比不上你,难怪我听说母妃那里都抢着请你做东西。”

    “太子谬赞了。”虽然垂着眼,她却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司空曜,只见他捧过旁边石桌上的果盘,自顾自地吃得开心。

    “老三,你那匹追风不是还想要个马头的头盔吗?交给落夕绣吧。”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别扭,司空政一心想说和。

    “让个小丫头绣给我的追风戴?还是算了吧。”抛起一粒葡萄,他张嘴接住“再说父皇那么心疼她,万一伤了她的青葱五指,我可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司空政和颜悦色地对七妹说:“落夕,上次父皇让你帮老三绣护甲,后来你绣了吗?”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司空娇便抢先说话“绣了绣了!绣得可漂亮了!”

    “老三,你看,人家可是把你的事情都放在心里了。”

    司空曜这才抬起眼皮瞥了眼落夕“是吗?”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嘲讽的意味也比之前少了点,但还是冷冷淡淡的“就是不知道绣的是什么,配我的追风也未必合适。”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司空娇拉起哥哥就走“三哥,走,我带你去看。”

    落夕以为他不会任由五姐摆布,没想到他哼哼几声,居然跟着走了。

    “三皇子的脾气是不大好。”太子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面对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没有和他生气。”

    太子再道:“你知道他母亲去世得很早,本来以他母亲曹贵妃生前被父皇宠爱的程度,他才应该是太子人选,但因为曹贵妃早逝,我母亲被册封为贵妃,三弟的地位多少有了些变化。”

    “太子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她闪动着晶眸。

    “你是个好孩子,父皇会对你多疼一些,三弟又是那个脾气,他最见不得别人受宠多过他,所以难免偶尔和你使性子,你要多体谅。”

    “我知道。”落夕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

    “那就好。”欣慰地点点头,太子拉过她的手“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想送人一个坠子,但是一直配不到合适的穗子,你的绣工这么好,不知道能不能也帮我做一个穗子?”

    “是送什么人的坠子呢?男人还是女人?穗子的花样会有不同。”

    两个人针对穗子的颜色和花式谈了一阵,司空娇也和司空曜回来了。

    一进门,司空娇就抢先说:“落夕,三哥特别喜欢你绣的那个护甲!”

    “我什么时候说特别喜欢了?”司空曜挑着眉毛。

    “你当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也快咧到耳根子后面,这还不是喜欢?”她很不给哥哥面子的揭破了实情。

    落夕听了,咬着手指头,偷偷笑出了声。

    “哎呀,落夕还能这样笑呢!”司空娇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似的,又大呼小叫起来。

    司空曜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落夕,忽然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她不解地站起身。这是司空曜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要和她说什么,她心中全没有底。

    苞着他走到外面,太子殿的门前就是一大片荷花池,司空曜负手而立,静默了许久,才开口问:“你为什么要绣那个护甲?”

    “你刚刚得到追风,我没有什么可以向你道贺的,所以绣一条护甲,权作我的贺礼。”

    “只是因为这个?”他质疑地看着她“不是因为父皇这么要求你才做的?”

    “父皇就是不要求,我也会做的。”水灵灵清澈的眸子第一次这样直视着他,毫无躲避的意思。

    像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语气又缓和了一些“你很会讨父皇喜欢,但是我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他霍然逼近她身前,一手扳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更深地对视。“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这种人吗?因为你们活得太违心!你们根本不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会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唯唯诺诺!”

    “也许吧。”她轻轻一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一定要像三皇子这样,处处与人作对、惹人生气才好吗?”

    司空曜的英眉突然倒竖起来“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我不是教训,只是”她顿了顿,又垂下眼“三皇子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咬着牙“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用金线锁边,那种艳俗不适合我。”

    “哦,知道了。”她又笑出来“我去改成银线。”

    “还有,”他很生硬地冒出一句“后天是我过寿。”说完就马上抽身走了,甚至没有再多一句解释。

    落夕愣在那里。他过寿?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司空曜的生辰虽然比不了皇帝和太子的隆重,却也是宫里不算小的一件事,所以这两天有封号的嫔妃们都陆续送去了礼品。

    但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礼单,他一直紧蹙着双眉,像是很不满意。

    “就只有这些了吗?”将礼单丢在一边,他不甘心的又翻弄了几下。

    “还有一些五品以上官员的礼物,都送到旁边的屋子去了,三皇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太监回禀。

    “那些人送的有什么可看的。”他嘀咕一句。

    “五公主来了。”忽然有人通报。

    司空曜全身一震,抬头去看,只见妹妹蹦蹦跳跳地进来,将一个礼盒往他手里一塞“三哥,送你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上好的鸡血冻,刻了你的名字,你看看喜欢不?”

    他还在往她身后看“就你一个人来?”

    “宫女留在外面了,怎么?”司空娇下解地问。

    “哦,没什么。”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礼盒拆开,他随便看了一眼里面的印章。“挺好的。”

    “哼,看你心不在焉的,又在想什么呢?”司空娇嘟起小嘴“幸亏我没让落夕来,否则又要看你的臭脸。”

    “她为什么不来?”他马上冷下脸“你凭什么拦着她?”

    “她这两天着了凉,一直在咳嗽,我怕她来了之后还要听你的冷嘲热讽,会病得更重。不过她说,明天会亲自把你的寿礼送过来的。”

    “自以为是。”司空曜皱着眉骂了一句。

    “你说谁?”她翻起眉梢。

    “行了,你的贺礼已送到,可以回去了。”他开始赶人。

    “哼!真是没良心,我帮你选这块鸡血冻都快跑断腿了,你也不说句谢谢。”对他做了个鬼脸,司空娇又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去。

    司空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扬声问道:“上次父皇送我那瓶暹逻国的万年养身丹在哪儿?”

    落夕摆弄着手里的小瓷瓶,心中十分纳闷。

    罢才宫女急急忙忙送来这瓶葯,说是外面一个太监送来给她治病用的,但那太监又不肯说自己来自哪个宫。

    是谁知道她生病,却送葯不留名呢?五姐?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喊叫着把葯送到自己手上;太子?即使是太子,也不至于留葯不留名啊!

    打开葯瓶闻了一下,顿觉清香扑鼻,葯瓶上还写着几个字万年养身丹。

    旁边的宫女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这好像是暹逻国上次一起随船进贡的东西,说是治病疗伤最有奇效。”

    “知道当时父皇将它赐予谁了吗?”

    “不大清楚,不过问问内务府应该就知道了吧?”

    将那葯瓶暂时放下,落夕回身看着面前已经快要完成的绣品。那是一套完整的马身护甲,不仅之前的护背已经从金线锁边改为了银线,马儿的护头甲也用了同色系的布匹及花纹。

    再一个晚上就可以完成了。她不由得抿起嘴角。

    “公主一定特别喜欢这次绣的东西吧?”宫女看到她的笑容,忍不住大着胆子问。

    “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却不解。

    爆女笑道:“因为您每次绣东西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笑容啊。”

    她笑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接着又为自己这个傻傻的动作再度笑了出来。

    “是很喜欢。”望着眼前如烈火一般鲜红的护甲,这是她学习刺绣以来绣得最专心、最用心的一次。“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喜欢?”

    这本是她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但是宫女却接过话说:“公主绣得这么漂亮,三皇子当然会喜欢啦!上次他和五公主来这里看的时候,就对这副护甲呆呆地出神了好一阵子,还被五公主打趣了一番呢,若是他不喜欢,为什么会发呆?”

    “死丫头,谁要你多嘴。”胸口不知怎地忽然开始怦怦直跳,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羞涩。

    这样烈火般颜色的护甲,才能配得上那样烈火般的人吧?

    明日送给他,但愿也能看到他的笑脸。

    走入卧室,在床头放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绣架,那上面只架着一方白绢,乍看起来实在是白得过于简单,却是她连连绣了十个晚上才熬夜做出的绣品。

    若说外面那红色的护甲是为司空曜所绣,那这一方小小的雪帕该是为她自己而绣了。

    爆中绣坊的刺绣高手称赞她天赋极高,这话并非拍马屁,她似乎天生就是喜欢做这种枯燥的工作,即使一坐窗前好几天都不会觉得倦乏。而且,自从她开始喜欢上反针刺字技法之后,就更是钻研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当日创造这种技法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像她这样心语满怀,却不能说出口的沉默女子吧?

    她小心翼翼地在那方雪帕中心刺下摘录诗句的最后一个字语。

    情多最恨花无语,如此大胆的一句话,若是让别人看到,她该多么羞涩,或是不安?她这个年纪,谁会相信她已经初懂男女之情了呢?

    包何况她“恨”的这朵花,又是这么不屑一顾地天天厌烦着她的。

    他就像这宫中唯一旺盛燃烧的炉火,让她总是想悄悄靠近,汲取一点温暖。

    自小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身世由着别人杜撰,就像是活在别人故事中的仙人,可她如今却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只有他,司空曜,他看她的眼神与别人完全不同,与她说话的口气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只有他是将她当作完全不同的人来看待,不是传奇人物,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公主。

    所以,虽然每次靠近炉火的结局可能是将自己烧伤,她却仍然期待下次靠近时能得到的那一份温暖,以及可能会被普照全身心的光明。

    在这清冷的皇宫中,只有他是如此真实活着的一丝光明,毫不做作,且任性而为,从不戴上虚假的面具,从不隐藏自己的心事。

    这辈子如果能像他那样活一次,该多好呢?

    银针抽出,最后一针也终于收线完毕。这雪帕是男用的款式,但她不会送人,这是她留给自己的一丝慰藉,也是她一点可笑的少女之心。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皇子别争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湛露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湛露并收藏皇子别争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