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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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否则我杀了你!”解不群耐心用尽的单手掐住从来不屑开口同他说上一句话的茵茵的下颚,嘶吼着威胁。

    茵茵倔强的咬紧牙根,就是不开口。她轻蔑的眸光睨视得一身狼狈的解不群光火的想甩她一巴掌,可他提起的手掌意外的停在半空中并没有挥下,只是恶狠狠的瞪视她无惧、承受的表情。

    人一走霉运就诸事不顺,连尹茵茵都处处和他做对。

    想他解不群半个月前还是京城里呼风晚雨的解爵爷,如今却是赵骥通令全国杀无赦的钦命要犯。

    从京城逃亡到扬州的这半个月,到处都是抓他的官榜。为了痹篇官兵追捕他不走官道,躲躲藏藏的改走小道从京城一路南下到这扬州,本来想江南通缉他的情势应该较缓和,可没想到一样风声鹤戾、追捕甚严。这会儿才不敢宿店而栖身在这破庙中。

    昔日他追杀尹家大小于扬州城外,现今情况逆转,他被追捕到扬州。这莫非是天意、是报应!

    “惹火了我对你绝无好处!”解不群咒骂连连的放下手,就是无法对尹茵茵动粗。

    他向来视女人为玩物,没想到对她动了真情。憋了满肚子的怨气、怒气只好全部发泄在破庙里积尘甚厚的杂物上,提脚端得破庙里灰尘满天飞。

    他这是在做什么呀!他挥了挥眼前的尘土咳了两声。

    人一倒霉连喝水都全噎着,这一发泄,心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怨天尤人。

    “我不管你说不说话,反正你今晚就得跟我成亲,可不能处处便宜给赵骥那小子!”

    “成亲?”茵茵错愕的望向解不群,再不屑跟他说话,也忍不住开口驳斥这个衣冠禽兽的异想天开。“早在你抄了我家之前,我就说过绝不可能。为什么你这么一厢情愿!”

    “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以前我对你势在必得,现在扯上赵骥,我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赵骥不会放过你的!”茵茵恨意深沉的怒瞪解不群,心想若今晚他强迫她成亲,她不惜咬舌自尽。

    “别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在引诱我。”解不群展现轻浮的笑意,伸手抚上茵茵如花的娇颜,却淬不及防的被她张嘴狠咬了手。

    “哎!”解不群惨叫一声,痛彻心房的抽回手,又想甩她一巴掌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等着当新娘吧?一切由不得你!”解不群咬牙忿然的检查了一遍绑住她手脚的麻绳是否牢固后,便出了破庙张罗成亲的事。去采购些像样的凤冠霞披等行头。

    娶尹茵茵是他一辈子的梦想。虽是强娶,但他可不想委屈她,一切都马虎不得。

    在城中逛了半日,解不群买妥了一切所需用品才又赶回破庙。可他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背到极点,自他进城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举一动已经全落在别人的掌握中。

    当天的破庙中大致被整理过,刺眼的大红喜樟高高挂,幢前红烛焰焰犹似烛前伊人泪涟涟。

    “既然你我都已经没了高堂,不如一切从简,朝外拜过天地后,再就着庙堂上的神像三拜便算礼成,即可送入洞房。”

    解不群周到的买了酒,但见誓不从婚,拒换喜服的茵茵只是垂泪,心情恶劣的斟一杯酒仰饮而尽。

    她是他的禁蛮,若她不从,他便不惜杀了她。

    “我不会与你拜天地成亲,除非我死!”茵茵悲愤的想挣脱身上的麻绳,可是磨破了皮也不见麻绳松动、最后她放弃了挣扎,一脸坚决的就要咬舌自尽,却被解不群早一步点了她的哑穴。

    “别逼我杀了你!”解不群提酒猛灌,邪诡的抚摩她柔花带雨的娇怜容颜。“等老子把你玩腻了,看我怎收拾你!”

    解不群愤怒的说着,伸手就要撕扯下茵茵身上的裙服,强逼她换上风冠霞披。

    茵茵无能为力的闭上双眼,受辱的羞耻感让她只想死!满心满脑全是她的相公赵骥。

    然而解不群才刚动手,他的手臂一麻被不知打哪儿疾射而来的碎石子击中麻穴。

    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赵骥?”解不群如惊弓之鸟,在赵骥凌厉的眼神注视下统统发抖。他急退两步拔出靴中的匕首,跨在茵茵雪白的粉颈以求保命。

    “放开她!”赵骥瞅着半个月不见,在解不群挟持下试凄、受累又受辱的茵茵,他心如刀割。眼中迸射腾腾杀气,强势的步步逼近解不群,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别过来!”解不群以匕首抵住茵茵的粉颈颤着声音惊吼。“你最好别伤她发肤,否则我要你千百倍偿还!”赵骥止住脚步,不敢再贸然向前。

    “走!”解不群汗涔涔的将茵茵押往破庙外,夺了赵骥随行侍卫的马匹向前逃窜。

    赵骥追出破庙,领着七、八人的卫队随后狂追。

    也许是巧合,冥冥之中像被什么不可知的力量牵引,解不群挟持茵茵一离开破庙,便往当日他戮杀尹家二十余口人的十里坡驰骋而来。

    初冬的十里坡寒风料峭、烟尘滚滚。

    解不群惊惶万分、执鞭策马,回头一看追兵,尘头起处五、六匹马穷追不舍,心想自己今日是必死无疑。

    然而他不甘心呀!赵骥这太子之位本该易主由他夺得,而尹茵茵也该是他的囊中物。可今天一切都完了。

    解不群又惊又慌的心神一阵恍惚,突地身下的坐骑不知何故的停下奔跑,受惊似的前脚高举,将马背上的茵茵和解不群摔落地面。

    “茵茵!”一马当先急迫的赵骥目睹这状况,骇然大吼。见解不群爬起身忙提住她往前跑。

    赵骥愤怒的拔出皮鞘里的长剑往解不群的背后射去。

    “啊!”茵茵的哑穴已自动解开。见解不群的胸膛被赵骥的长剑刺穿,顿时血流如注仆倒在地,不禁为这血淋淋的场面骤然惊叫。

    她镇定了下心神,见机不可失的就要往回逃向赵骥,哪知解不群犹做垂死前的挣扎,伸手抓住她纤巧的脚躁,她一个不稳也跌倒在地。

    她慌乱的提脚想揣离捉住她脚踝的恶煞,但受了重伤的解不群仍孔武有力的撑起身子,以匕首押着她,提起往断魂崖的方向跑。

    茵茵受制于手上被绑的绳子,无法点他的穴,也只得由他匕首押着往断魂崖去。

    “该死的!”赵骥见状,夹紧马腹亦往断魂崖奔去。

    解不群押着茵茵跑到断魂崖边已无退路,只得面对急追而至的赵骥。

    “放开她,只要你放了她,我答应饶你死罪!”赵骥下了马,独自向前跨了几步。一见奄奄一息的解不群用匕首抵住茵茵的颈项退至深不见底的断魂崖边缘,他的沉着几乎要崩溃,脸色倏地刷白。

    断魂崖何谓断魂?他自然再清楚不过。茵茵已经在这里死过一次,他不认为她若是掉下去,还能再幸运的逃过一劫。

    “赵骥,你认为我会笨到去相信你的鬼话?”解不群胸前的鲜血淋漓,顺着衣角滴下染红了脚下的黄土,面目狰狞的对上赵骥。

    他快死了!是赵骥射穿他胸膛的长剑取了他性命。

    饶他不死?赵骥说这话未免太晚!

    “只要你放了茵茵,我马上找大夫来医治你的伤”赵骥试着安抚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他一发狠将茵茵推下断崖。

    “我知道我快死了,而且是你下的手!”一息尚存的解不群作势将茵茵推下。

    “你我的仇恨尽管冲着我来,茵茵是无辜的,你不能在害死她全家,逼她成亲不成后还如此残酷的待她!”赵骥急吼。“相公,你不用求他。这个恶魔就快死了,这是他的报应!也是我尹家先人地下有知,才会引他葬身在这十里坡地,为我尹家几百口人偿命,茵茵大仇得报死不足惜,相公别再为我担心了。”

    她只求报家仇,看解不群断气就余愿已足了。但她这说法可气坏了赵骥。

    “你想我能眼睁睁的看你死?”赵骥眯细危险的眼不着痕迹的再向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如果可以,解不群真想掐死她!

    “少在我面前情意绵绵。赵骥你听好,只要我解不群得不到的就要毁了她,让美丽的她、智慧的她、高贵的她永远葬在这断魂崖底。让你也别想得到她!”解不群呕出一口鲜血,在临死前出其不意的使尽仅存的力气将茵茵推下断魂崖。

    “茵茵!”赵骥眼睁睁的看着茵茵被推落崖,心神俱裂的嘶吼着奔向前,不顾一切也跃下断魂崖。

    “殿下!”随行的待卫惊慌失措的在崖边大喊。有人急着四处寻找下崖底的路径;有人拿兵器气愤的在解不群的尸首上猛戳,恨不得他能多死几次;有人双掌合十,口中喃喃祈求十里坡上的尹家冤魂保佑仁德的太子赵骥和尹郡主无事,最好还能抓了解不群的魂魄到阎主殿去理论一番,再让阎王判他个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茵茵的身体直线下坠,心想解不群第一次害她不死,这次她终究要命丧这断魂崖底。而她对人世间唯一的留恋也只有赵骥了。

    当她被随后跃下的赵骥拥入怀中。只是泪流满面的偎他更近、心灵的连系更紧密。

    赵骥这个傻瓜!怎能为她一个小小的尹茵茵陪葬?

    “不管生死,我都要与你一起!”他在她耳边说,也是茵茵的意识消失前,他所深烙在她心田的誓言。

    赵骥的贴身侍卫和随后赶到了扬州府衙役,大肆的的断魂崖下搜索一夜。

    “隔天官差以马板车载着重伤的赵骥和茵茵一前一后的进城。使得向来繁华热闹的扬州城更是出了大事的扰嚷不安,百姓纷纷好奇的夹道目睹。

    “发生什么事?”大队人马回知府衙门的路上经过老王的烧饼铺子,老王好奇的走出店们敲敲隔壁杀猪陈的肩头问。跟着脚尖透过层层围观的人群,仍看不到马路上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他打趣的说:“皇帝老子出巡吗?瞧这会儿热闹的!”

    “是皇帝老子的儿子。听说是当今太子爷摔下断魂崖啦!”

    “开什么玩笑!太子爷不在京城,反而跑到咱们扬州来投崖?”

    “听说是追捕半个月前叛变的解不群来的。对了!解不群是谁你知道吗?就是一年多前在十里坡上杀光尹王爷全家的那个免崽子。”

    “是这样呀!”杀猪陈这么一提,倒让老王想起了昔日在断魂崖下救起的于巽君。

    这孩子跟了那个贵气的赵公子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说跟着坠崖的还有一个天仙似的女子哩!”高大壮硕的杀猪陈回头瞥见干扁的老王看也看不到,干脆用他粗壮的身躯排开人群,拉着老王往马路边上钻去。

    “听说?你满子诩是听说,也不知道这些话可不可信?”老王提高嗓门嚷着。

    “不听说还能怎么着?别说天皇老子的事,就连官府的事咱们小老百姓一样也不得知啊!”“说得也是!”老王好不容易被杀猪陈拉着挤到马路上,正巧一辆马拉的板车上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女从他面前经过。

    “巽君!我的女儿!”老王乍见于巽君激动得扑向板车唤着。

    “老头儿,闪开!”板车旁的官差怒喝,一把拉开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儿。

    可是老王哪里肯放手,他一心牵挂的于巽君这会儿就跟当初他和他家那死了有一年的婆娘,在断魂崖下发现的一样生命危在旦夕,他怎放得了手呀?

    “官爷,她是我女儿呀!请官爷高拾贵手让小老儿带她回家疗伤吧!”老王涕泅纵横的紧握着茵茵的手,跪地百般哀求。

    “她是你女儿?”那官差颇不以为然。直到昏迷的茵茵好像听到老王的呼唤,奇迹似的睁开眼,一见眼前老王的老脸便气若游丝的唤了声:“老爹!”接着就又昏死了过去。

    “是啊!”老王答,拉起衣袖频拭老泪。

    那官差迟疑了一下,才骑上马跑到前头禀报知府大人,说是坠崖少女的家人要将她领回。知府大人于情于理的衡量后才同意让板车停在烧饼铺前,将身分不明的女子交给老王。反正知道人在烧饼铺里,到时候要传人作证问话也不怕她给跑了!

    “爹!有消息了吗?”茵茵将二斤烧饼以油纸包妥递给一个街坊大婶。远远的见老王从知府衙门打探赵骥的消息回来,赶忙走出铺子迎向前去。

    冬去春来,烧饼店门口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已长出嫩芽。距离她与赵骥坠崖的日子已匆匆过了数月。

    “没有!自从宫里来的人将太子爷连夜送回京城救治后,知府衙门也没了他的消息。”看茵茵每天担忧悲伤的模样,每天上知府衙门探消息的老王,很多话就是不忍说出口。

    像赵骥受那么重的伤,只怕凶多吉少

    事实上在他们坠崖时,由于赵骥奋不顾身的把她护在怀中,使她身上虽染红他的鲜血却伤得不重,在休养半个月后已经痊愈。倒是赵骥伤重得让扬州城中群医束手无策,只得紧急运送回京治伤,此时说不定早已回天乏术了。

    “没有?”茵茵蕴满希望的眼神瞬间隐去,盈了满眶的泪液颓然地走回铺子里。

    她在烧饼铺里忙碌的景象和一年多前一模一样,但不必再为躲避追杀而涂了满脸面粉掩饰芳容。

    只是她的心情不一样了,虽然了了血海深仇,却为生死未卜的赵骥忧郁挂心,心灵一刻也得不到平静。

    “巽茵茵,你知道最近上咱们家向你提亲的人可热闹了,也许你可以好好考虑其中几个优秀的人选。”老王见她叫此痴心,还是忍不住要点醒他这个刚认不久的干女儿。“刚才上知府衙门去,知府大人还替个京城来的贵公子提亲呢!至于太子爷,只怕早已重伤不治”

    “不!他不会死,他说过要与我生死相随的!”茵茵打断老王的话,椎心的呐喊出她的悲痛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回后屋的闺房中。

    既要生死相随,一旦确知他的死讯,她便不愿独活!什么贵公子、穷公子都与她不相干!

    回到房内,茵茵望着挂在墙上自己所绘制维妙维肖、赵骥手握羽扇深情相凝的画像,一时凄然悲伤抚琴哀歌。

    忆起旧时恩爱和他的情深意重,茵茵不禁泪流满腮。

    “茵茵,知府大人今天跟咱们提亲的那位公子来了,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上一见?”老王在闺房门外,听着茵茵哀伤的琴韵和悲凉的歌声,也忍不住鼻酸。不过一仰望身边这个气势非凡的公子,心中才有了宽慰。

    赵骥授给老王一个要他放心的眼神,老王才面带笑容的离开后屋回烧饼铺子忙去。

    赵骥门外听着茵茵如位如诉的歌声,揪着心,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

    茵茵倏地望向仁立在门口的他。琴停了、歌断了,只有泪河流尚不止,数月来的担心、害怕,和所有紧绷的情绪直到他出现这一刻,才让她释然的松了一口气。

    他没死!仍如以往的俊朗伟岸!

    她愣愣然的想奔向他,可才跨出脚步,便摊软的跌跪在地上。

    “茵茵!”赵骥几个大步奔向前,不舍的将她纳入怀中紧拥着。他抚着她的柔发、亲吻她的泪痕,数月来的相思之苦终得舒缓。

    他还没死呢!看她哭得像个寡妇似的!

    “人家好担心你哪!好歹你也梢个信让人家知道你平安无事。”她仰起梨花带泪的美颜既喜又怨的瞅着他。

    喜的是他平安!怨的是他让她担了好多心!

    “苦了你了!若不是与世隔绝的在灵岩山寺养伤不及通知你,也不至于让你试凄了。”赵骥自责的解释。

    他伤重被送回京后,一直在灵岩山寺养伤,还亏得智悟大师损耗十年的功力输入他体内替他疗伤,才救回一命。只是他无一刻不挂念她、想她,所以伤势痊愈后便马不停蹄的急下扬州来寻她。

    见到她的涵影,赵骥的情绪是欣喜的。可是亲眼目睹她为他憔悴、担忧、悲伤,他又万分的不忍与自责。

    “伤?对了,你的伤可好些了吗?”她忙问,怕压疼他倏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的身体状况好得超乎你的想像!”他爽朗的笑言,抱起她跃上屋梁再落下以证明实力,逗得茵茵终于敞开了心的咯咯娇笑几声。

    两人落地站定互凝着对方。她温柔的伸出纤纤柔荑若有所思的轻抚上他的颈肩、臂、胸膛

    “你伤得那么重,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感觉着他的真实,她哽咽着又不禁热泪盈眶。

    “乖!别哭!”赵骥抵不住茵茵的手指游走他身上一处处所引燃的的烫,闭眼呻吟一声后硬是咬牙忍欲轻扯了扯她俏挺的鼻尖,戏谑的杨笑道:“你才十八岁,我怎舍得你年纪轻轻的就为我守寡?”

    “守寡?”茵茵见他的嘲弄,不平的以手背抹了抹颊上的泪,故意教训他:“才不咧!上门提亲的人那么多,我若想找个人成亲也不是那么难”

    “真要有人胆敢抢我的妻,后果可也得他承担得起!”赵骥不等茵茵说完,便已打断她的话,不悦的威胁着。

    “你存心让我一辈子成不了亲?”茵茵的嘴翘得半天高,心底则因见他动气而窃笑。

    “谁说的?你想成亲,这辈子对象也只能是我赵骥。”他固执沉稳的宣誓。

    她是他的要害,她玩笑的这番话正好击中了他的要害.也难怪他笑不出来。

    “那日在山中拜天地有如儿戏,岂可当真?”茵茵因他的话而心头暖烘烘一片,可是一谈到现实、伤感的事,她脸上的调皮、

    慧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黯然。

    “我不愿意委屈你,自然会风风光光的把你迎进宫。”他承诺,事实上也早在进行中。

    “很多事是我不敢去想的。在解家父子伏法后,我虽然不再是罪臣之女,可状元郎于巽君怎么办?我犯的是欺君之罪呀!”

    茵茵信步踱到窗前,望着后院新辟的荷田发呆。

    也就因为这个欺君之罪,与赵骥长相厮守的愿望成了她的奢望,想来心都会痛的。

    “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就不配当个男人,甚至连太子之位都坐不得的。更何况你以为在我养伤这段时间真会毫无盘算吗?放心吧!我们的婚事可是经由皇上赐婚的,一切我早已安排妥当。”

    赵骥来到她身后,坚定的扳过她的身子面对他。他以唇轻拭她润丽的丹唇,呢喃着醉人的情话。

    “相公”茵茵被他逗弄得昏沉沉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力的摊在他怀中。

    茵茵从他眼中读出他赤裸裸的欲望,明白他的企图。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意外的他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满意的审视她在他挑逗下的反应。

    “你爱我吗?”他低问。

    茵茵一听不禁噗嗤一笑。“你问的什么傻话?人家当然爱你喽!否则你以为有谁可以让我义无反顾的打算为他殉情?”

    “殉情?傻瓜!”赵骥抱紧她轻斥了声,几乎要将她揉进自个儿身体里。

    他自己要与她生死相随,可不要她为他而死!

    “迎娶的仪队、大礼近日会到达扬州,我将择日谨慎的将你迎娶回宫。一切有我,你只管准备好当我赵骥的新娘吧!”

    “可是我已经连续两次拒绝知府大人为你的提亲说项,这可怎么办好呢?难道你想强娶民女?”茵茵眼中闪烁着狡烩的光芒,不怕死的考验赵骥这个狂猛雄狮的耐性。

    丙真捉弄见效,只听赵骥狮吼一声。

    “茵茵”赵骥的脾气待要发作,便被识时务的茵茵主动献上的樱唇封住了口。

    其实若知道知府大人屡次所提的公子是赵骥,她早就连忙点头答应了。

    哪知道赵骥恶劣没让知府大人提他姓名,是想试炼她的忠贞吗?想来就教她生气,害她白流了那么多眼泪,现在正好可报一箭之仇。

    可她是不愿见他生气的,只得大胆些、放荡些,而他偏就吃她这一套。

    “你得为你的恶作剧付出代价!”赵骥从销魂的深吻中激喘连连的抽离她的擅口朱唇,不容她反抗的将她打横抱往床上去。

    “相公,你认不认为成亲后再同房较好?”她羞红了娇嫩的粉颜,埋首在他的肩窝处低喃。

    “没得商量!”赵骥不怀好意的邪望着怀中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哪有放过她的道理?生气是假的,要她才是真的!

    他将她抱上床放下床帐,然后开始为所欲为。

    于巽君死了!

    在处置完一干叛国人犯后,老皇帝照例追谧平乱有功却不幸阵亡的众军臣。翰林院大学士于巽君便是其中之一。

    据太子赵骥和几位将官的说法是,在乱事乍起的当晚,于巽君于御花园被叛贼所杀。

    直至赵骥到江南迎回的太子妃尹王府小郡主尹茵茵,一出现在太子婚礼大典上,众人莫不为她天仙般美丽娇柔的姿容赞叹不已,还因她与已逝的于巽君相似的容貌议论纷纷。

    “太子妃与于大人是远房表亲,容貌酷似并不为奇!”有人独排众议的向人解释。

    “原来如此啊!”听者了然的点点头,又转向其他人解释去。

    如此口语相传,才解了众人的疑问。

    翌年,老皇帝因年事已高、倦勤日重,所以宣布退位而由赵骥即位为皇帝。

    赵骥即位后,马上派兵遣将降服了数度作乱的胡人异族。并封刚产下一子的茵茵为孝仪皇后。

    茵茵共为赵骥生了三男二女,贤淑德谦,又能与他知心交心,也难怪赵骥要独宠她一生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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