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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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爵的问题没有立即得到解答。

    一只柔荑拉着他走,他静默跟随,感觉到那软绵绵的掌心贴熨着他粗糙的大手,究竟要走去哪里,他像也无所谓了。

    谭星亚牵着男人往二楼去,赤足踩过木质地板,步伐温柔坚定。

    今晚,有什么必须说清楚,有些事必须改变,他们可以摆脱胆怯,去作一个很不一样的梦,然后努力让美梦成真。

    走进卧房,打开温馨色调的鹅黄灯光,她让他坐在床连那张舒适的单人沙发里,取走他紧握着的手机,和她刚得到的cd片一并放在床头柜上。

    她在靠近他的床沿处坐下,一手还握着他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邃严肃,彷佛屏息等待着,全身都绷得好紧,好似认定最后结果肯定是坏的,他渴求的东西永远无法到手。

    他在等待她砸下一个教人心碎的答案。

    谭星亚暗自作了几个深呼吸,把那抹因他汹涌而起的心疼努力缓下,润润唇,她试着微笑。

    “你还记得有一年世界巡回赛最后决赛的那一天,我突然生病,得了急性盲肠炎,被送进医院紧急开刀的事吗?”

    钟爵表情愣愣的,不晓得她为何要提这件事。

    “嗯。”沉吟几秒,他颔首低应。

    他当然记得,那一场对他的积分相当重要,已是最后决赛。

    当时暂时排名第二位的那位德国赛车手成绩与他差距很小,几场比赛下来形成拉锯战,他必须在最后一战保持领先地位,若被追过,当接卺冠的美梦将功亏一篑,也会连带拖累整个车队的总成绩。

    谭星亚晃晃小脑袋瓜,低柔叹息。

    “那时我要你快去,别在意我,车队的人全等着,但你就是不走。后来游叔跟我说,你一直待在手术室外,着急得脸都白了。其实那算是个小手术而已,但你很紧张我。”

    男人沉郁的面庞在暖色光线下似有若无地红了,仍沉默无语。

    谭星亚又说:“那一场你最后虽然赶上了,但跑出来的成绩并不理想,原本能轻松到手的冠军奖杯最后拱手让人了。我知道你被媒体批得好惨,车队里的某些人也颇有微辞”

    “我不在乎。”他突然说。

    “我在乎。”扬眉与幽湛的棕眼相凝,她的笑点缀着嘴角。“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在乎啊你把我带在身边那十年,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刚开始我总是适应得不好,语言的问题、生活环境改变的问题等等,我必须让自己尽快融入,不能变成你的负担,但那些时候,你会花时间带着我慢慢摸索,引导我、保护我,为我建起无形的安全网。爵你对我很好、很好的,可是我不想那么依赖你,依赖到拖累你的地步,我不想那样”

    钟爵忙要说话,唇却被她的小手覆住。

    他干脆起身挨近过去,改坐在床沿,轻而易举地将怀有身孕的她抱到大腿上。

    “你先听我说完啊”轻叹着,谭星亚抚着他的丰唇和下颚。

    “你没有拖累我。”男人抢先说出,忍不住亲吻她泛香的指尖。“我喜欢你依赖我,很喜欢。”

    “唉”叹息,她揉揉那头柔软棕发,吐气如兰又说:“我那时想,或者找一个地方住下,定居下来,你晓得我在哪里,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我会交到好朋友,我可以和邻居相处愉快,真发生事情,就算你不在身边,我也能找到别人帮忙解决,没有我当拖油瓶,你就可以更专注在赛车的事业上,而我则有机会向你证明,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我我不再是十四岁的那个女孩”

    静谧。

    仅余心音相互撞击。

    “你不是厌倦跟在我身边,才想在这里住下?”钟爵的嗓音沙哑得几难辨认。

    “不是。”咬咬唇,面对感情时,谭星亚还存着些许羞涩,但已不再胆小。“从来就不是。我喜欢你在身边,喜欢跟着你,我知道你会保护我。我原本想如果能静静爱着,不必惊动谁,也不必多想什么,让我静静爱着你,让那样的爱沈淀成更深刻的亲情,往后要是有谁占有了你的爱情,那我也许还能说服自己,单纯地当你的亲人,成为你生命里的一小部分。”

    再咬咬唇,流露出几分俏皮,她腼腆笑语:“可是好难的,真的好困难。一想到你可能爱上别人,我胸口就堵得难受,要它别痛,它越是痛;不想哭,眼泪偏掉得凶,止也止不了”

    有一瞬间,钟爵肯定自己曾晕厥过去,如同之前得知她怀孕那次,但这一回打算远扬的神智硬生生被他倒扯回来,眼前刚掠过眩目白光,那光线陡逝,他再次清醒。

    左胸扑促急鼓,他耳膜也跟着鼓胀,连试了好几次才挤出声音。

    “你爱我?”他没听错吧?“你说,你爱我?”

    谭星亚嫩颊泛红。

    哀着肚子,她一手握住他的,虽羞涩,眉眸却染罩前所未有的虔诚,说:“我爱你很久、很久了。我想爱你,爱一辈子。爵你不只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男人,是我一直深爱着的人。”说着,她眼眶冲上热浪。

    下一瞬,她被密密拥住,男人如获至宝般抱紧她。

    她听见他粗嘎喘息和剧烈鼓跳的心音,感受到他隐隐的颤抖以及血液里的灼度,她的脸被扳起,唇与气息皆落入他撒下的密网中,被他牢牢含吮。

    这是个激切万分的吻,热情如火,绵长细致,两人都醉了,神魂飞离,在最甜蜜的地方交缠,把对方当作浮木般亲密攀附。

    许久,两张缠绵的嘴稍离,谭星亚揽着他的肩,细喘地问:“所以,你愿意告诉我,究竟什么事困扰你吗?”

    钟爵合着眼调整呼吸,大掌覆住她搁在腹部的手,与她一块爱抚尚未出生的小生命,属于他与她的爱情结晶。

    爱情啊他忽然记起那颗花心老萝卜常喜欢这么咏叹“爱”这种东西,确实神奇。

    “我把你囚困住,我怕你最后会走得远远的,不再回头。我要你爱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我既然爱你,为什么要从你身旁走开?”谭星亚微湿的眼凝望他,看得好专注,想去碰触他深藏的底蕴。“游叔说,要我问你八岁时的事,他说,你或者愿意告诉我你愿意吗?”

    沈静了会儿,在彼此凄里,谁也没动。

    谭星亚没想勉强他的,说与不说全由他的心境所主宰。

    又过片刻,以为男人真的不肯再提及什么,低沉音调却在此时徐缓荡开

    “我记得不多,有些画面和脸孔是模糊的,我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日本那个国家,是我父母亲带我非法进入?这是他们踏上那里之后才生下我?小时候疑问很多,但永远找不到答案。”

    不敢出声打断他,谭星亚咬唇静默,与他依偎。

    男人彷佛事不关己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岁之前的事吗?唔我父母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了,早忘记他们长什么模样,只晓得那个我喊爸爸的男人有天回到我们破旧的小鲍寓,红着眼拿刀闯进那间榻杨米房,里面有两个日本男人压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是我妈,她和他们玩得正起劲、兴致高昂得很,笑得很响,也叫得很大声男人拿刀冲进去后,我缩在墙角的柜子边,看着四个大人扭打在一起,三男一女”

    扯扯唇,他像是要笑,可惜没成功。

    “我瑟缩在那里,看持刀的那个高大男人把两名矮小日本人杀了,女人在求他,哭着哀求,男人则咆哮叫骂,用一切最肮脏、最不堪入耳的话咒骂不停。后来,那光溜溜的女人身上都是血,突然往我这边爬来,她像是要我救她,我定定看着,那男人压住她,手里的刀子往她背上猛刺,他猛刺、猛刺”

    “老天”谭星亚脸色发白,秀额已沁出冷汗。

    那不会是愉快的过往,她心里清楚,但听他亲口说出,内容竟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让她胆战心惊。

    她脸容略偏,这一次,换她用唇堵住他的嘴,把那些残忍的字眼吻去。

    那两片朱唇具有强大魔力,带来她甜美的馨息,钟爵热烈尝着,方寸被柔情安抚,纷乱的记忆宁定下来。

    他尝到她的泪,心脏收缩泛疼,不能抑止。

    轻捧她温烫的脸,他珍而重之地吮掉每滴珠泪。

    “星亚,别哭我的爱,别哭,我爱你”闻言,她一怔,泪竟落得更凶,却是边笑、边哭、边吻。

    他说,他爱她啊他爱她!

    “怎么哭个不停?我爱你这件事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他略带戏谚地扬唇,鼻尖踏着她的。

    “不是的你、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她摇头,颊畔开着两抹红花,冲着他笑。“我好开心你爱我,我真的好开心,可是可是我又好难受,我没办法”

    钟爵明白她的意思。

    他徐长叹息,指腹与唇忙着揩掉她的泪。

    “星亚,别哭,那些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八岁的我记不得那么多,脑容量没那么大的。瞧,我连他们的长相都记不得了,但我记得老游、记得你,你还会生一个好漂亮、好可爱的宝宝给我如果你愿意,想生多少个都可以,我会用力、用力去爱孩子、爱你。我记得你们就足够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属于彼此。我终于明白,我们属于彼此。别哭,我的爱”

    尽情宣泄过,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情绪终于稍见稳定。

    她吸吸鼻子,鼻音好重地说:“那时,你怎么没拔腿快跑,还缩在那个小角落?要是你父亲他、他杀红眼,伤害了你,该怎么办?”

    钟爵内心叹气,嘲弄般撇撇嘴。

    “我有跑,但才跑到门外长廊就被逮住了,是老游救了我。”

    “游叔?”

    “嗯。”他点点头。“他那时挺落魄的,就住在我们破旧小鲍寓的隔壁,八成是听见打斗和吵闹声响,他开门,见到我被一名满身鲜血的男人拖在地上死命挣扎,为了救我,他身上也挂彩,被砍了两刀,后来警察赶到带走那个丧失心智的男人,我就再没见过那个人了。”

    “然后游叔收留你,还认你当干儿子?”

    他竟发出低笑,摇了摇头。

    “你太看得起他老人家了。那时,老游赏了我一顿吃的,然后要我走,别去烦他。他说,他该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啊?”怎么这样?原来他们俩真这么惨过!

    “我很有骨气地走了,但一到吃饭时间,我人就自动去蜷伏在老游家的门前。”确实很惨,不过都过去了,他可以笑笑地谈着那些事。“磨到最后,老游还算有点良心,很自然地,我就跟着他一块儿过日子,直到现在。”

    棕瞳的色泽变得深浓,她看着,近近看着,觉得自己被吸进某个奇异的流域,听到他带着磁性的嗓音又说

    “现在,我想跟你一块儿生活。老游有他的洁西卡,我想拥有你,完完全全的你,我要你的心、你的人,我要我们的孩子,我想跟你和孩子一起过日子,参与你未来的每一天,你不能再把我抛下,我不想孤孤单单的。”

    心窝滚烫,谭星亚又吸了吸鼻子,依然泪眼婆娑,神态却美得不可思议。

    她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哑着声急急嚷:“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许你孤单一个人!你有我,我有你,我们在一起,我爱你啊!”两条细臂怕他会消失般,紧攀住他的颈项,湿了干、干了又湿的脸颊贴紧他的。

    钟爵昏昏然、晕晕然,或者他又哭了,感动得掉泪,只是他记不得,唯一晓得的是,他怀里的女人如棉花糖般甜软,裹覆他整颗心,让他也变得柔软,去回应她给予的无尽甜蜜。

    还有什么是他们所欠缺的?

    他想不出来啊

    她又作梦了。

    梦中,她打扮得像个娃娃,漂亮的洋娃娃,而她乌顺的及肩发丝隐藏在金色长发假发底下,秀稚小脸化着精致的娃娃妆。

    她穿着缀满蕾丝边的女仆装,底下是莲蓬裙,外面还系着一件纯白色、滚着荷叶边的围裙,两条细瘦的腿套在半透明的性感裤袜中。

    两双粗蛮手臂分别从左右捉住她,她根本足不沾尘,硬被架着走。

    日式风格的俱乐部内部,两旁区隔出一间间宽敞的和室,门被推开,她被推进一处灯光幽迷的所在,腿一软,跌倒在杨榻米上。

    “你要的女孩带来了,好好玩吧!”

    “别不好意思,这里的隔音虽然不怎样,但想叫就叫,玩得多疯都不会有人闯进来。”

    “老大交代啦,要是一个玩不够,可以追加!哈哈哈!”

    她听见狎笑、恶意的戏谵,那扇京绘纸门重新被推上,外头长廊的光比和室里明亮,透过一格格的方纸漫染进来。

    膝盖有点跌疼了,但她仍迅速坐起来,退退退,退到离门最近的墙角,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边衡量着夺门而出的可能。

    对角靠窗的地方,那修长劲瘦的少年倚墙而坐,伸直一腿,另一腿曲起,指间挟着烟。

    她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率先注意到的是他指间燃烧的小红点。他把烟凑向唇瓣,姿态颓废,然后朝半敞的窗外吐出白烟。

    捺熄半截烟,他突然侧首,那双闪烁异辉的眼睛就像刚刚燃烧的小红点般,一下子抓住她所有的注意力。

    呼吸加速,心脏咚咚重击,她暗暗吞咽唾液。

    他突然起身,两手插在皮裤口袋里、慢吞吞地踱离那暗处。

    幽微的光照出他的上半身,飞扬轻飘的发,深邃具穿透力的眉眼,年轻的五官组合出一张率性不羁的脸庞,淡抿的唇有几分愤世嫉俗的意味。

    他肩膀好宽,穿着v字领线衫,左胸的地方印着某个看不清楚的旗标,有点像皇冠和奖杯的综合体。

    “把底下蓬蓬的那件脱掉。”他突兀地命令。

    她一惊,小脸惨白,一时间没听懂他的话,只晓得他说了“脱掉”两个字。

    拚命摇头,泪水滚了出来,她想也没想,瘦小身子连滚带爬就要去拉那扇门。

    一只铁臂从身后捞住她。

    她尖叫、槌打,像只小野兽般又踢又踹,甚至还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该死!”他低咒,大手摸进她裙底粗鲁一扯。

    她再一次跌趴在榻杨米上,喘息不止,惊愕地瞪着少年手里抓着一团莲蓬的绉纱,又猛地惊觉,她的衣裙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裙子没再蓬得飞高,而是服贴着她的臀部和双腿。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想玩一些更变态、更下流的游戏?!

    他丢开那团绉纱,沈声说

    “把那件可笑的围裙也脱了。”

    这一次,他没有逼近,反倒退到窗边往外张望几眼,棕眸又淡淡扫向她。

    “你敢跳窗吗?”

    她呼吸一窒,克制发颤的双腿站起来,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嘴角嘲弄地勾了勾,闲散的姿态未变,像是他们俩己约好要一起行动般,沈而稳地跟她说明接下来的行程要如何走

    “不能从正门离开,我不想再被那些人缠上。这里是二楼,你仔细看我做,然后跟在我后头,等一下必须跳窗,还要爬过一道墙,墙的另一连我留意过了,离他们的车库很近,我要从那里偷走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机动性高,从这个山上的高级俱乐部离开,以我的速度在半夜飙这段山路,预估不出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市区了。”

    她愣愣勉听着他说。

    忽地,他一顿,朝她伸出一只大手,棕瞳炯亮。

    “走吧。”

    简单两个字撞进心房,她神魂陡凛,像被电流穿透。

    眼眸瞠得圆亮,她着魔般,踩过榻榻米朝他走去,小手伸去握住他的。

    那一晚,她跳窗、爬墙,他护着她、引导她;他偷车,她把风;他还顺手牵羊带走一件男用的薄外套,她穿着他为她偷来的外套,抱紧他的腰,第一次体验狂飙的惊险与刺激,在黑暗的山路间迂回奔驰。

    她一直记得那晚,记得那段山路。

    鳖夜与极速的双重压力下,她并不害怕,心彷佛飞起来,她有他。

    她已有他,不管要去哪里,不害怕了

    “星亚唉,怎么哭了?又作恶梦?”微哑的男音在耳畔安慰,强而有力的臂膀环抱了她。

    梦中的她从遥远那端走回,回到一个真实的怀抱里。

    她睁开沾泪的眼睫,那双漂亮深邃的棕眸离得好近、好近,只要她微微挪过去,就能亲吻到。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顺遂心意去吻他的眼,吻他的俊鼻、面颊和丰唇,吻得自己细喘不止,而他也呼息不稳。

    “不是恶梦。我梦见你你来了”

    “我在梦里做了什么?”

    “你来救我,带我离开一个好可怕的地方。”

    钟爵似乎有些明白,没继续追问,只亲密地回吻,双手抚慰着她。“别怕,你在我怀里。”

    “我爱你”她嘟嚷着,四肢和柔软身躯舒懒地与他交缠。

    他低低笑着,胸膛鼓动,安慰的抚触渐渐变了质,色欲情浓起来。“我想爱你星亚”

    蓦然间,她吓得瞪大眼睛,贴熨男人胸前两块健肌的小手突然无情一推,挣脱他的怀抱。

    “妞妞哭了吗?我听到她哭了!”刚要翻身下床,纤腰就被丈夫捞住,拖回床。

    钟爵以适当力道轻压着底下的小女人,叹气。

    “妞妞没哭,是妞妞的妈想太多,让妞妞的爸头很大、身体很热,欲求不满。”

    钟可心,小名“妞妞”三岁又半个月大,因为爸爸抗议声不断,近来妈妈终于“忍痛”和她“分房睡”她有一间很可爱的粉色系卧房,天花板有爸爸亲手彩绘的星河,香香卡通床上有妈妈做给她的胖胖抱枕,她就睡在爸爸和妈妈房间隔壁,而且两间房间相通。

    她睡得很好、很香,爸爸为了哄她,每晚都来床边说故事给她听,但她比较喜欢爸爸唱歌,觉得他唱得比说得好听。

    结果面对这样的改变,适应最差的是妞妞的妈。

    谭星亚静下心来再倾听,隔壁果真什么声音也没有。

    “唔我以为,嗯那个呵呵”她傻笑想混过去,因为类似这般的“妄想症”近来时常发生,前晚急着要冲去女儿卧房察看时,还不小心把丈夫踢下床

    “亲爱的,你以为笑就能解决事情吗?”钟爵故作狰狞,想到前晚那一踢,她差点踹中他命根子,自毁“幸福”

    “对不起啦,我一定克制,我保证!”

    “你的保证已经不值钱了。”眯眼瞪人。

    谭星亚红着脸唉唉地叹气,终于勾下他的颈项主动出击,亲吻他好看的唇。

    “这样可以吗?”她嚅着,轻喘起来,感觉他双手着火般地游移,探进她睡衫底下。

    “我要更重口味的保证。”他威胁着,笑意己泄,情欲深浓。

    她脸更红,身子发烫,玉腿下意识勾住他的,迷乱间听见丈夫沙哑低喃

    “我爱你”那是一支歌,三个字成就的温柔曲调,如月夜下蜿蜓的小河,在她心底缓缓流转,像神秘的茉莉花香,无时不刻将她环抱,她跟着吟唱

    “我爱你”全书完

    编注:脾气火爆、爱找人“尬掐”的陆克鹏是如何对袁静菱耍浪漫、成功掳获佳人的心呢?请见花蝶系列11o3大男人的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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