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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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那场演变为两个男人之间的混战也就不欢而散的草草收场了。

    回到大将军府后,石天野便一整夜都关在书斋里生闷气生雄霸天的气、生他自己的气,以及,生乔求儿的气!

    “咳!咳!咳!”突地,门外忽而传来几声莫明其妙的咳嗽声,石天野循声瞅望,只看见一个摇头晃脑的小翦影浮贴似的紧靠在门畔边。唉,怎么又是她那疯丫头啊?石天野干脆阖上眼假装自己眼不见为净算了,省得整天为着她的出现而脑乱心烦。

    接着,便是——“哈——哈啾!”

    稍作沉静之后,门扉外的翦影打了个哆嗦,准备要敲门说话了。

    “你又要做什么怪事儿戏弄人么?”石天野不等她张口,已抢先将门打开。

    “啊?夫君没、没有啦。”就望见乔求儿像个傻兮兮的人儿似的杵在他面前,望望他,才又再补足诚意般的咧唇浅笑开来。

    惨了!又是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艳艳笑容

    “那你为何鬼鬼祟祟地杵在门?”真希望自己从未见过她的笑靥,这样,什么烦恼也就容易解决了。

    “因为”乔求儿双手缠于身后,仿佛有些不安地扭动着。“因为人家怕夫君还在气恼嘛!”

    “你也明白我应该要生气,是不?”他瞪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发生这种状况,他只要一瞧见她的双眸与浅笑,便怎么也提不起脾气来。

    “唔”她噘着唇,不答腔也不顶撞,就只是凝着一双如水潋滟的眸子瞅住他。然后,忽然吸了吸气儿,仰起脸面、张着嘴。“啊、啊、糟糕!不行了哈——啾!”

    由于这记喷嚏打得太过强悍的缘故,乔求儿溅得自己一脸的鼻涕与眼泪。

    这会儿,石天野是真的不忍心了。尽管她再顽皮、再骄纵,但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她也终究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呀。

    他顺手抓住乔求儿的肩胛,像鹰鹫叨小鸡似的一把将她给拽进书斋中。

    乔求儿努努下巴,将视线集中在他按着她的那只手掌上。“夫君,不是你叫我别碰你的吗?怎么这会儿”

    一被她纠正,石天野赶忙触电般火烧急的挣开手,嗫嚅地解释:

    “呃这是”他真恨极了自己此刻犁这副驽钝蠢相!“你是我石天野的妻子,我、我可不愿意看你病奄奄的可怜模样。”

    好险,总算找到一个不算太差劲的理由。当然,这也是他心理真正的想法,只不过,石天野并没说若她生病了他或许会心疼之类的蠢话。咳,这种肉麻至极的蠢话他哪说得出口呢?

    “喔,我明白了。”的乔求儿吸吸她那不甚顺畅的鼻息,回答道。

    “还有,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书斋做什么?”被她一搅和,连方才要问的问题都差点儿被抛至脑后去。

    “嗯是这样的啦,”每每乔求儿一出现这款作贼心虚的假象时,就表示,她又将有怪招要出笼了

    “小三,我累了,不想再同你玩把戏了。”石天野语重心长的表态,事实上,才与她过了几日的招,他便感觉身心疲累至极。

    也许,以他的年纪和性情而论,的确都不适合再与她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了吧?况且,尽管此刻还摸不清楚头绪,但对一个自己将来或许会喜欢的人说谎算计,也着实不是他这种男人做得来的事。

    或许,等公孙晔遭掳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就把这桩指婚的真相向乔求儿全盘托出,到时候无论要和要离,他俩再慢慢商量看着办了。

    “夫君,你误会了,我没想要捉弄你的意思。”乔求儿淡淡的说。也难怪,光凭她过往的纪录,要别人不怀疑她的动机是挺难。

    “”石天野反身坐入椅内,反正猜不到,就索性静静地端望着她了。

    乔求儿主动走上前几步,巧然地浅浅漾着笑,双手仍旧不安分得缠扣在身后。“我知道夫君今日一定很生气,气我弄砸了你的救人行动。所以,小三是特地来向夫君赔不是的,也希望,能逗逗乐子让你开心”她的声音呢哝娇嗔,犹如温州三月的软风缓缓吹拂。

    吹拂近石天野的耳畔、身边,不禁颤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恍惚间,他觉得身躯漫起了一阵烧烫的燥热感

    “夫君你瞧,这就是我的另一项宝贝,”边说着,乔求儿遂将双手摊展开,露出了她细白姣美的手臂,以及,两条攀在她手臂上的滑溜动物——

    “那、那是什么东西?”就见石天野那么个英挺伟岸的高壮身躯竟然就一蹬跨至椅子上,丝毫也不避讳自己的大将军身份。

    被询问的乔求儿嘴角眉梢全漾开着一抹喜悦的微笑,她是真的在与他分享她的生活乐趣呀。她垂眼爱怜地望着自己手臂上缠绕着的两条色泽诡丽的蛇,一条青绿、一条赤红。

    “它们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啊,是咱阿爹特别托朋友从四川蜀郡带回来的呢!”她以嘴唇介绍道:“呐,这条青色的是青云,另外这条啊就叫绛云。”

    石天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条颜色斑斓、形状蜿蜒的蛇慵懒地攀过乔求儿的手臂,再缓慢优雅得缠绕至她的颈项上!

    这些对乔求儿或其他人而言也许是极平常的事情,但一旦发生在他的身上,就可能会变成一场可怕的灾难也说不定?谁教他最怕的,便是这种滑滑溜溜的动物啊!即刻,已感觉嘴唇刺辣、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有股说不出的痒劲力

    乔求儿不觉有异,照旧欢颜展笑地向着他缓缓走近。“夫君,你看它们挺可爱的吧?”

    “你它我”他手心发抖盗汗,颤颤地指着她与它们。

    “啊?你说啥?”因为听不清楚,于是乔求儿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轻荡至他身畔,仰高脸面,以困惑好奇的表情瞻望。

    当然了,那两条活灵闪现的蛇儿,自然也就近近地依附在她的颈上靠近石天野。

    “别、别靠靠过来”他压根儿已不知自己究竟是在跟她或是它们讲话了,只乔求儿却仰着小粉脸,愈靠愈近地贴向他——

    “天啊!呕——”石天野根本来不及拨开乔求儿,瞬间,张口就呕吐出一大堆秽物,更糟糕的是,它们竟都不偏不倚地喷溅得乔求儿满身、满脸全是。

    她霎时怔住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以这种方式给吓到。“夫、夫君,你怎么了?”她奇怪自己被糟蹋成这鬼样,怎么竟然不生气,反而还先关心起他的状况?

    石天野捂住唇鼻,掩起室内顿生的恶心味儿。他看看她,再低下眼,显得极度不好意思。“我除了女人,也怕它。”

    “它?它是谁啊?”乔求儿当然没料到自己满心宠爱的宝贝们竟也会成为他害怕的对象之一。

    石天野伸出一指,指向她的颈间。“就是它。”

    依着他所指的位置,乔求儿顺势攀手抚摸。不对,她再摸了一遍,还是不对,此时,环绕在她颈子上的蛇竟只剩下一条,另一条,不知于何时早不见了!

    “哇——”她蹲下身,声嘶力竭地哇哇大叫了起来。

    “怎、怎么了?”

    乔求儿瞥了他一眼,目眶中含满了泪水,浩浩荡荡地抽咽了起来。“哇——人家的心肝宝又不见了一样啦!”

    “小三,你别急,”他跃下座椅,也陪着蹲下,伸手想为她拭泪,但一见另条蛇仍旧盘缠在她的纤项上,已伸出一半的手只得半途作罢。“你别哭了。”

    “呜我为啥不急?为啥不哭啊?弄丢的又不是你的宝贝,你当然不心疼喽!都都是你啦!要不是人家好心想安慰你,也不会把绛云给弄丢了。都怪你、都怪你!”乔求儿又伤心又气恼,没理智似的对着石天野疯狂地猛捶猛打。“哇——你还我绛云,你还我绛云啦”

    面对着如此失控的乔求儿,石天野也只是由着她一意的打闹出气。

    或许,这就是他对妻子的一番小小宠溺吧!

    一个时辰后。

    “”乔求儿仍在抽泣,一双肩膀不时地颤动着。

    “也该打累了吧?小三?”石天野盘坐于地,静静的问向跪伏在他身畔的乔求儿。

    乔求儿仰起脸,从散乱的发丝缝隙中斜睨着,噘起嘴,显然还是没发泄够。只不过,累了。

    “嗯,好。”石天野站起身,走至斋房侧边的架台,顶上置着盛满的清水,以及一条干净的绢布。那原是为了让石天野待在书斋休息时,提供他方便清净提神所用。

    他先将绢巾浸湿,再拧吧它。

    乔求儿望着石天野动作中的背影,一会儿,就瞧他转身步向她,然后在她身畔半跪了下来。

    “夫君?”这微微和心悸令她有些紧张。

    “嘘,”他轻声制止,伸手揭起她一头摇散的乱发,将它们拨至她的耳际后。大婚之日时,他没机会为她揭开喜帕,此刻,仿佛想从这举动中再重新确认一次他们的婚姻似的。

    “我还没为我的新娘子揭过盖头呢。”手指不经意触到了她细软的耳缘,瞬息间,仿佛也感觉到她释放出的微弱震动。

    “”“让我仔细的看看你。”石天野语态温柔,轻轻捧起她的脸颊。

    “夫、夫君,咱们的婚姻不是约、约定了”年少的没经历过爱情,尚不知爱上一个人时该有的确切感受。只是,这突来的状况令她错愕不已,怎么胸口一阵闷热,紧迫地压制着?她竟好像动弹不得了。

    迎接在石天野温柔目光注视下的,是乔求儿一双懵懂、疑惑、迷溉从致怀好奇的眼眸。对于他的触碰,她显得不知所措,一点儿不似平常作弄人时的俏皮自在。

    “小三,说说你对我的感觉好不?你可会讨厌我?”

    “我”在他的抚触下,乔求儿不安的心情益渐加深,不知究竟该抗该迎?从不曾有过这般的经验,也没人教导过她,一切,只能凭直觉摸索。

    “我明白,你是讨厌了。”石天野自行臆测道,失望的情绪写遍整张脸,手掌虚弱得想自她颊边垂下。

    “不!不是的,”乔求儿即时抓住他预备松脱的双手,她眨眨眼帘,兀自挣扎了一会儿。“我不讨厌你。”

    “好,这样就好。”他如此说。尽管言语简单,却难掩内心澎湃的浪潮。

    接下来,石天野开始动手替她擦面上的脏污。将她颊上的眼泪、鼻涕、秽物一一细心地拭去。

    可是,他每擦拭过一处之后,自她眼角旁却又开始无止尽的淌下了更多的眼泪,他愈拭,泪水流得愈是快。

    一颗颗透明的泪滴沿着脸颊,滴成了条小河川。

    “瞧瞧,我的小新娘怎么哭成个泪人儿了?”石天野低头,怜惜的问道。

    因为泪水过盛,瞳孔中的影像反而看得不真切了,乔求儿猛眨眼,眼帘刷呀刷的,只是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些,哪知这不争气的眼泪硬是流个没完没了?

    “我我曾经那么恶劣地捉弄你,你怎么、怎么还如此对我好?”

    泪水仍再流,一点停下来休息片刻的征兆也无。石天野遂放下绢巾改以自己的指背替她拭泪,一滴、两滴、三滴一串又一串。

    “兴许,是我这古灵精怪的新娘子对我施了法术吧?才教人舍不得不对她好。”他答道,喉干声喑。

    “我很坏的”她垂低眼,闪躲着他专注的注视。

    “嗯,你的将军夫君领教过了。”

    “我喜欢欺负人,”

    “幸好我够善良,不会向你报复。”

    “我喜欢说谎,”

    “我不巧也说了几个。”

    “我我爱疯爱闹爱哭爱笑还爱撒娇。”她连续说了一长串。好像活了十五年,第一次开始会在意别人看待的眼光。或许,只是他一个人的眼光吧。

    石天野俯低身子与脸面,靠近着瞅看乔求儿,将鼻头贴附着她的。“我晓得,我可以试着去接受、去喜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或是会吓着我的么?”

    经由他的磨蹭,乔求儿的鼻子一阵发痒,她按捺地强忍住

    “还有我”她急急刹住,慌了。“我怕你知道”

    他终于决定俯近她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自愿的、无法制止的想要这么靠近一个女孩,这个他一点一滴渐渐喜欢上的女孩。

    虽然很难教人信服,但他就是喜欢上了。

    石天野擒住乔求儿的双颊,力量嫌笨拙的俯吻起她闪烁泪光的眼瞳,唇方靠近,她就赶紧合上眼皮。若这是潭悲伤的湖水,那他就为她温柔地饮尽它。

    “你我不能、不能呼吸了!”乔求儿心跳加倍,震得她头昏眼花。到底是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呀?

    “就想像咱们是在游泳吧。”他回应道,并将干燥的热唇往下移,移到了乔求儿的唇畔。先是试探性的熨贴在她柔软的鲜唇上,待她不排斥,再悄悄地包裹、滑入

    该怎么回应他呢?这这可是亲吻啊!是恋人间才会有人举止呀!他们虽是夫妻,却终究并非一对恋人哪。乔求儿脑中尽管昏沉,却还在拼命转啊转的想要找到理智,企图逃开这一场恍若虚幻的缠缠悱恻。

    “别抗拒,照着你自个儿心底真正的反应走,好不?”他吻着,说着。

    “喔”乔求儿半仰头,让身子倚进他的胸膛内,在光火般快速的犹豫之后,决意教自个儿用直觉去感受这全新的心情跟接触。

    他吻她,她便回吻,让四片唇瓣自然得密合贴紧、双舌交缠成结、齿贝嘎嘎作响呵呵,这就是春宫画里叙述的“缠绵”么?

    “唔夫、君我”她真听他的话,想像自己犹若游泳般的闭住鼻息,于是整个鼻头开始渐渐胀红、发痒。

    老实说,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亲吻,也许论技巧还稍嫌愚拙,可这每一吻里,却都饱含着他此刻真挚的深情。

    “夫君——”乔求儿再次浓浓地唤道,由咆哮间发出的唤喊散着一股浓浊的鼻音,瘪瘪软软的。

    又过了好外,石天野才终于肯流连不舍的自她唇间撤离,一松手,她就瘫软地垮进他的腿弯处。

    “呃我、我哈、哈、哈——哈啾!”又是一记惊天动地的猛烈喷嚏朝着他的脸孔射出——

    “”“哎呀!又是我”瞅着石天野那一脸无可挽回的愣表情,乔求儿暗暗叫道。

    石天野静得简直离谱,方才的悸动与甜密仍存留在心头,使他说不上话。

    望一望她俏丽净秀的容颜,还好,眼泪总算是停歇了,可麻烦的是这会儿,它们却改了道路,转由她的鼻内不断泉泉涌冒,成了鼻涕。

    “至少,有一件事儿你可没骗我。”他说。

    “啊?”乔求儿一面揪首鼻子,一面吸气。

    “至少,你说你怕男人碰这件事,是真的。”说完之后,他心底竟不为人知的漾上一阵喜悦。

    “呃什么?我是因为——”搞什么?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喷嚏,她的初吻才不会如此别脚咧!哎唷,真拿这既笨拙又固执的将军夫君没办法。

    “小三,我要谢谢你的怕男人,才能叫我更了解我的小妻子。”

    “咳!咳!咳”她被他有点儿肉麻的话给呛了起来,整个身子前仆后继地晃个不停。手心朝地又是拍又是打的,突然,摸到一种滑溜柔软的触感,乔求儿拾起它——

    “啊,我的青云宝贝!”原来是方才在亲吻中,她不慎滑落的那条地青蛇,蛇儿一见主要,赶紧顺着她的手臂辗转攀爬。

    “噢!又是它,呕”见到青云蛇,石天野的腹间再度掀起一阵胃酸,只瞧他可怜兮兮的不断干呕着。

    “夫君,你不是说要喜欢小三的么?那也该同我一块儿喜欢它呀!”乔求儿抓着石天野的肩膀直晃,那条青蛇亦跟着在他眼前意气风发的出没

    “呕”他急捂住嘴,阻止灾情持续扩增下去。

    天啊,难道,这便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同时,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同一夜。

    雁荡山顶。

    皓月以皎白的身姿悬钓于山沟边,百虫乱鸣唱和。

    公孙晔的确是被软禁了,只不过,却并不同她自己想像中一样的被那群抢匪给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受凌辱,她只是被他们安置于一处偏僻的小屋里。

    “”她趴于桌面支起下颏。嗯,该冷静地替自己想法子脱逃了才是。

    就在公孙晔正费心思想办法的此时,屋外却忽地响起一阵开门的声音,然后——

    “碰!”门被人奋力撞了开,先是一阵浓熏的酒臭味儿冲进小屋中,而尾随在后闯入的,则是今天将她强掳至此的流匪头头儿,雄霸天。

    “哈哈哈,老子今天心情特好,居然碰见了十几年不见的小同乡,”雄霸天喝了不少酒,走起路来歪歪倒倒的,他走至公孙晔的面前,将酒壶举给她。“来来来,咱俩干它一大壶”

    公孙晔的不领情,别过脸,挥手拨开他拿着酒壶的手,这一拨,可就把酒壶给拨掉了。只见整壶好酒连同壶全一起落于地上,摔个粉碎。

    “你这——”

    “你用不着来见我,只消赶把我给放了。”面对雄霸天直来直往的火爆性子,她的态度显得益形冷淡。

    雄霸天半歪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公孙晔,从她的神态中,他看出了一丝对他的轻鄙。正因为是被她所鄙夷,他眼瞳内火恼的情绪才因此加炽。

    “呸!”他一脚将满地破裂的碎壶身给踢飞至墙角边,藉以发泄不满。“你还当真巴望着你那大将军会奋不顾身的跑来救你啊?”

    公孙晔决定保持沉默,与他相应不理到底。

    然而,见她如此冷漠倨傲的态度,雄霸天只有更气,愈是想发狠激怒她。“哼!人家小俩口可恩受的很呢,一见小娇妻被困在咱的弯刀下,立刻就冲上来要跟咱单挑独斗咧!再瞧瞧你现在的处境啧啧啧!怎么能比啊?”他摇摇头,一副好像在替她叫屈似的感慨样。

    公孙晔叫自己一定要镇定坚强,绝不能让他给激倒。

    其实,方才听了他说的话之后,经历了一整晚的焦虑和不安总算能稍稍平息了。原来,石天野真的曾经设法前来搭救过她呀,如此,也就足够了。

    雄霸天半摇半晃得走近她身畔,讽刺道:“怎么样,要不要咱派弟兄去帮你瞧瞧他们小夫妻俩现在闺房里做什么乐事?”

    “荒唐。”

    “哈哈哈!真不愧是个读书人啊,还会斯文的说咱荒唐。”他将嘴唇靠近至她的脸颊边,煞是邪气的露出笑脸。“那咱就再跟你说一件更荒唐的事情呗,咱如跟那姓石的谈过条件了,咱说,要把你公孙晔给抢回山寨作新娘——”

    公孙晔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你,下流。”她甚少动怒的,这雄霸天倒真有本事,竟然叫她气到出手打人的地步?

    此时,雄霸天瞳内炽烈的火焰更剧,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很火。“怎么,难不成你这娘娘腔的模样还真自以为是个男人啊?”

    公孙晔目光流转,不看他。“你你胡说什么?我当然是——”

    “好,咱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样面貌的奇男子!”雄霸天瞬地将她一把反扣,抻手掠下她绾在头顶的发髻,一扯,扯下了一瀑如飞云乱舞似的青丝。

    “”身份识破之后,动手的雄霸天反而松了口气的安静了,倒是公孙晔素净的面容上竟显映出了愠色。

    “你看够了没?”她瞠目低吼,及腰的乌丝迳自在背后不停的甩动。“你以为你是谁哦?凭什么可以擅自拆穿别人的秘密?”她是很气,这十一年来,除了义兄石天野之外,没一个男人知道她不是男子的这个秘密,竟然却让他一眼就给揭穿报!

    雄霸天低下头,摸摸下巴颏的落腮胡。“我只是想教你断了对那姓石的念头罢了,就算再中意他,可人家也都已经有老婆了呀!”

    “你胡说什么?”

    “嘿,甭说你不喜欢他,若你不喜欢,为啥每次一提起那姓石的,你的眼睛就像发了光似的又明又亮的?”他指证历历的说道。虽是个粗人,但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事,他可是用心得很。

    “我”公孙晔抚上自己的双颊,只觉它忽地一阵燥热。她真的有表现出他所说的那般失常状况吗?怎么可能?她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呀。

    雄霸天迎上前,拍拍她的肩。“妹子啊,这天下的男人可比咱寨子里的马匹多得多了,少他一个姓石的没啥大不了的啦!甭难过,赶明儿个咱就替你好好的物色物色。”语罢,他还朝她颊边戏谑地捏了一下。

    公孙晔不答腔,慢慢走至墙角边,止步于雄霸天方才发脾气踢酒壶的地方,然后她捡起一块有缺口的破瓷片,转身,向着他。

    “妈的!你这臭丫头想作啥?”他怒吼道。

    公孙晔极冷静。她知道,眼前这男人是危险的。或许,不仅只针对她,更包括了对于石天野而言亦是如此。所以,她必须非常冷静地面对他才行,错一步,便有可能会令许多人都受到波皮。

    “你放心,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杀不了你的。”随后,她便将破瓷片对向自己的咽喉,自信而沉静的说:“可你也别忘记,在下公孙晔长年随侍于石天野大将军的身边,聪明才略自当少不了的。只要有法子,还怕杀不得自己么?”

    “有老子在,你哪死得了?”

    公孙晔身转一圈,环顾四周一番。“至少,在这屋子里,除去抹脖子,在下还可以割腕、咬舌、撞墙、上吊太多了,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想。”

    “你敢?”这下,雄霸天紧握着她的发髻,一身冷汗、热汗全都一起作伴冒了出来。没想到这丫头的一脑子聪明全用到这上头去?真够他气的了!

    “有时,活着经去还须要有勇气。死公孙晔一点儿都不怕。”忽地,她朝他泛开一抹难得的微笑,那是抹深藏不露的坚定自信。

    “”雄霸天嘴角气得发颤,望着她的眼神也愈显阴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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