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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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得分组陪小五了，因为现在看来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问题，如果集体陪着肯定不行，都有工作。”童欢说道。</p>
小五说：“你们白天上班，不用陪我，我自己能行，不行就找我爸学生。”</p>
“你自己肯定不行，我们白天必须保证有一个人陪你，晚上我们可以都一起。”我说。</p>
“白天你就和我一起去公司，公司有老大和黄莺莺，我也没什么事，早晨到公司看一眼，安排完了，就可以和你办事。”</p>
李老大说：“我们需要做个计划，都干些什么，现在叔那边的学生也都报过案了。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找过的。”</p>
“对，明天小五先要去一下你家所属派出所，再核实一下你爸爸他们登记的信息，再把dna采了，等放到基因对比库里，收集的信息就更准确了。”童欢说。</p>
“但是我没有身份证了能行不，过期了一直没办。”小五撅着嘴说。</p>
“那恐怕不行，你先补个身份证吧！很方便的。”我说。</p>
瑶三姐说：“明天我正好串休，我陪小五去办这些事。”</p>
童欢说：“你们谁认识公安系统里比较好使的？比如市局啊、省厅的部门领导啥的？属地派出所就能给咱们登记，也不能满世界帮咱们找人啊，我们得找好使的人帮着想想办法。”</p>
我一下想起来刘沂蒙之前说过他有个好哥们儿在省公安厅。我说：“哎，刘沂蒙好像省公安厅有个哥们儿，明天早晨我就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p>
大家点头同意。</p>
“嗯，那我们还能干啥呢？”小五问。</p>
“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明天我们把现有的证据收集一下，然后白四儿找刘沂蒙的朋友给看完再定。如果省厅的朋友能帮忙最好了，接下来再往哪个方向去找我姨我想都得借助公安部门的人力和技术，否则我们去找也是大海捞针。”</p>
“童二说的对，我们一步一步来。肯定有进展！你放心姨肯定能找着。”我拍着小五的头说。</p>
第二天按照计划，我一大早就给刘沂蒙打了电话，非常认真地介绍了关小五的事情，然后又非常诚恳的请求他帮忙，他立马同意了。半个小时后就给我回信儿约在晚上公安厅门口集合。</p>
瑶三姐陪着关小五白天去属地派出所办理了身份证和dna采集。</p>
晚上6点钟，五花糕集体来到省城公安厅大楼。刘沂蒙已经在大楼前等候，公安大楼保安系统严格，刘沂蒙的朋友特意给我们办理了临时通行证，并亲自来门前接才能进入。</p>
刘沂蒙简单的跟我们介绍了下：“这是我哥们儿，张建宇，专门负责刑侦的。他经常出差，你们比较幸运，赶上这两天他在。”</p>
我们纷纷打招呼表示感谢。</p>
健宇警官很客气，谦虚道：“没说的，沂蒙是我发小，他交代必须办好的事我必须办好。走先进去吧！”</p>
一进公安的大楼就有一种威严和震慑感。公安大楼廊道很窄，我们几个自动汇成一竖排跟着建宇警官往他的办公室走，路过的办公室全都亮着灯，里面都有人在忙碌。</p>
进了建宇警官的办公室，他请我们坐下。我好奇的问：“你们公安6点都不下班嘛？我刚才看各个办公室都亮灯？”</p>
建宇警官说：“公安系统加班是常态！即使不加班，每个办公室也都得留人值班，你看全省的安全信息都是时时播报的。”建宇警官指着墙上的一排大屏幕，上面的信息更新跟微博似的一波一波的！</p>
我们看见墙上的大屏幕信息不断的刷新、滚动，还有各区值班人员不停的播报各种信息。</p>
“健宇警官，那我们就进入正题，这是关晓晓，她是失踪人的女儿。”我指了指关小五继续说，“她本人在国外，昨天刚刚回国，一个月前突然没有了她妈妈的音信，昨天回来后，得知她妈妈留下遗书离家出走了。补充一下，她妈妈几年前得过抑郁症，有过自杀倾向，她爸爸在属地派出所报案了，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回复，也没有收到死亡人口认领通知，关晓晓今天刚去做了DNA采集，我们手中还有之前他家人在派出所调出的离家出走当天的监控视频，当事人身上没有带手机和任何电子设备及银行卡之类，基本就这些。”</p>
健宇警官说：“基本情况我了解了！我实话实说，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人已经没有了，那么这种情况一个月了尸体很大可能性是被发现了但是没人认领，可能因为你们提供的信息不全，或者管辖权的问题，所以你们没有得到认领通知。第二种可能，人没死，但是下落不明。”</p>
我们几个认真听着，小五又开始颤抖，瑶三姐和李老大紧紧扶着她。</p>
健宇警官继续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我一会儿把你们的信息录到全省的信息库里，属地派出所失踪人口登记需要层层上报，只能在本市范围联网，省级的网络可以向下覆盖省内平行到各省辐射全国，这样人就算出了省，也可以找到。第二种情况，人已经走一个月了，走到哪的可能性都有，现在要找，其实已经是大海捞针。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趟信息处，我有个师兄侦破这类案件非常厉害，你们把现有的文字和视频资料给他，他分析一下，能尽量缩小搜索范围，也许可能性还大些。”</p>
童欢问道：“健宇警官，我们觉得最有用的就是监控摄像，但是为什么我们之前的朋友帮忙只找到两个摄像头的资料，然后就断档了，可是一般犯罪啥的不是通过摄像头都能够无死角的搜索到吗？我们现在监控设备这么不全吗？”</p>
“呵呵，你们是刑侦片看多了，有可能不太了解监控摄像这块，监控设备分不同部门管辖，能调取的权限也不一样，属地派出所只能调取治安监控这块，像我们省厅就能调出更多的监控视频，必要时还可以征集沿街商户、银行等私人监控，你们说那些大案要案当然可以无死角监控，但是执行起来确实没有那么容易。”</p>
刘沂蒙问：“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你分析她能去哪呢？”</p>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去她自己的亲戚朋友家，有可能被一些机构当做流浪人口收了。”</p>
小五说：“我妈不可能去亲戚朋友家，她根本没啥朋友，亲戚就我姨，也都急疯了，根本不知道我妈去哪了。”</p>
“那你们可以去民政部门问问，看看有没有可能送到精神病医院之类。”健宇警官说。</p>
我说：“行，我们政务中心就有民政局窗口，明天我就可以找人问问。”</p>
健宇警官带着我们去了信息处，他的师兄李警官也在加班，信息处保密性强，我们没有进去，只是把文字和视频资料交给了健宇警官的师兄。李警官说，他今晚正好加班，研究下这个案子，明天给我们回复。</p>
第二天一上午我都坐立不安，直到中午我也没有接到刘沂蒙的电话，我一个劲儿检查自己的电话，还用手机给我的座机拨打个电话，确定没有停机。童欢也私信我两次问进展。午休后，我终于坐不住了，给刘沂蒙打了电话。</p>
“刘沂蒙，健宇警官来信儿了吗？”</p>
刘沂蒙说：“他刚来电话了，他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不敢确定，需要你们家属自己确定。”</p>
我紧张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什么线索？人找到了？”</p>
刘沂蒙语气很严肃的说：“恩，健宇说他按照当事人失踪后行走的轨迹和遗书信息，锁定了一个英雄纪念公园，然后找到公园所属的领西派出所。前不久领西派出所刚刚登记了一例死亡信息，他看图片死者的服装和你们给提供的视频是一样的，而且衣服里还有遗言。字迹也和你们给他的遗书差不多，所以，基本可以确定……”</p>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出来后，眼泪也不自觉的留下来。</p>
刘沂蒙接着说：“健宇给领西派出所的民警打电话了，你们一会儿就带着家属去认一下吧！”</p>
我挂了电话，赶快给童欢私信，让她想办法出来。先别让小五知道。</p>
童欢给我回信说：“你和关叔叔联系，让他和他学生先去认尸吧，如果是阿姨我们再告诉小五，如果不是，就别吓唬她了！”</p>
我给关父打了电话，把事情介绍了下。关父还算冷静，说他去派出所，然后再给我们打电话。</p>
关父在他几个学生的陪同下到了领西派出所，尸体已经被送到民政下属的尸体认领中心。派出所有现场的照片，和遗物，以及认领文书。</p>
关父看了死者的照片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楚五官，但是衣服确实是关母出走时的穿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蓝色钢笔写着：“我是抑郁症患者，请不要救我，千万不要救我，也不要找我的家人，我死了就解脱了！”字迹和笔的颜色都跟家里发现的遗书无二。</p>
关父看着之后，开始痛哭：“是晓晓她妈没错，这就是她的字！”</p>
关叔叔给我打电话，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带晓晓过来吧！她妈终于有归宿了！她早晚得知道！”</p>
关父的两个学生从派出所填完认领表格，走过来，一个扶住关父，另一个跟关父说：“老师电话给我吧，我和她们说。”</p>
电话另一端，关父的学生说：“你们带师妹直接去停尸房吧，一会儿我把地址给你短信发过去，快下班了，我们带老师直接过去，争取下班前认领完。”</p>
我说：“好，知道了！”</p>
我请了假跑到童欢公司，在去的路上，我已经在没有关小五的四人群里概述了事情的经过。</p>
关小五看见我提前下班去找她们，惊恐的问：“我妈有信儿了？”</p>
“恩！你先别着急，有可能是阿姨，还不确定。”</p>
“在哪呢？”</p>
童欢站到了小五的面前说：“小五，我现在要跟你说的话你听好了。我姨已经走一个月了，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人没了。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我们都要经历生死，也都得面对父母的离去，如果确定是阿姨没了，你也得能够接受，因为这是每个人必须经受的，只不过你可能比大家早一点。”</p>
小五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妈没了，我现在最难受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知道她在外面遭罪没！”</p>
童欢说：“警方根据阿姨的遗书内容在她提到的一个公园的属地派出所找到了一具遗体，刚刚叔叔他们已经去派出所看过现场的照片了，基本能确定是阿姨。我们现在要去停尸房再去认领，你能挺住不？”</p>
小五咧开嘴嗡嗡的哭着，一边哭一边点头说：“我能！”</p>
我们开车前往城边的民政局所属的临时停尸房，途中，我们分别安慰着小五。小五其实比我们想的要坚强，虽然情绪很激动，但也没有失控，路过一家药房，小五让我去买一瓶救心丸，说她有时候一紧张的时候心脏就疼。我赶紧下车给她买了两瓶速效救心丸，让小五含在口里。</p>
到了停尸房门口，关父和他的几个学生已经到了。小五跑过去抱住她的爸爸，两个人抱头痛哭。关父拍着小五的头说：“女儿啊，你妈妈找到了！让她安息吧，她这些年过得挺痛苦的，走了就解脱了！”</p>
小五点头，对关父说：“爸爸，我就剩你了，你要挺住啊！”</p>
关父的几个学生从停尸房里边出来，对我们几个说：“面部已经走样了看不清了，因为发现的比较晚，但是整体看就是师母没错，衣服就是阿姨走那天穿的，还有阿姨写的纸条。别让师父和师妹进去了，恐怕他们受不了。我们和师母比较熟，都能确定。”</p>
在征求了关父和小五的意见后，他们都同意不进去看了，我想他们是没有勇气看到自己的至亲面目全非在躺在自己的面前。</p>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开始准备关母的后事，家里简单设了灵堂，按照关母在遗书里的遗言不通知亲朋好友。其余的都交给了一条龙服务，第三天一早打算在省城的殡仪馆举行葬礼。</p>
第三天凌晨5点左右，五花糕齐聚省城殡仪馆门口，关小五和关父已经站在了遗体告别厅里，等待6点的仪式开始。正当关母的遗体告别厅里丧乐响起的时候，我们缓缓进去告别厅，在一番致悼词后，寥寥几个亲属和关父的学生还有五花糕围绕着生前活泼开朗的小五妈行礼送行。</p>
仪式结束后，我们把关小五又带回了童欢的公寓，关父带他的学生们也回家了。</p>
一切都尘埃落定，关母入土为安，从此不再受人世间爱恨情仇的折磨，关小五经过了寻母，丧母一系列征程，心智又长进了不少，不那么脆弱了，她对大家说：“那看来我暂时不能回美国了，我留下来等着给我妈下葬，还得陪陪我爸。”</p>
“你最好能一直不回了，我们就团聚了，现在中国这么强大，谁往外折腾，看现在这架势，用不了几年医保也能全覆盖，幸福指数更高了！你回来我们经常一起旅游多好！”我真是一枚爱国爱家好青年，连旅游都很少出国，因为祖国的大好河山我连一角还没有走完。</p>
“不过有个事情我得跟你们说下，可能有点突然，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p>
童欢说：“小五，你能折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光你能折腾，你们全家都能折腾，你还能有啥事是咱们吼不住的？”</p>
小五叹了口气说:“我在美国有个女儿，因为我一时回不去了，我得给她接回来。”</p>
我们几个一起睁大眼睛问道：“你还认了个女儿？中国小孩儿还是外国小孩儿？”</p>
瑶三姐说：“小五一直喜欢混血儿，应该是认个外国的吧！”</p>
童欢说：“你未婚有收养孩子的权利吗？”</p>
小五看着我们，郑重的说：“不是认领的，是我的，我亲生的！”</p>
四张张大了的嘴停在空气中足有一分钟。</p>
“什么情况啊？”</p>
“你结婚了？”</p>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跟我们说啊？”</p>
“孩子爸是谁啊？”</p>
“啥时候的事儿啊？”</p>
“孩子多大了？”</p>
我们四张嘴一百个舌头，一脑子疑问纷纷抛出。</p>
小五说：“你们冷静下听我说！”</p>
“你说！”</p>
关小五继续：“是这样的，我妈那年去美国就觉得在美国呆着没啥意思，后悔让我出国了，想让我回国结婚生孩子，过中国老百姓的常规日子，我当时想自己学业没完成不想半途而废，就没和她一起回来，结果我妈回国就得抑郁症了。我想她可能就是没意思，我不在身边她精神没有寄托，可是我还不想结婚，我就想我要个孩子，以后让我妈带，她一忙起来精神就好了。我就买了精子做的试管，这边好多女性留学生不想结婚或者想长期留在这的都这么干。精子几百美元，做试管大部分的费用也都是减免的，孩子生出来还有抚养费。我生活压力也不大。”</p>
“我的天啊！小五啊，见过能作的，没见过你这么能作的！”童欢说。</p>
李老大问道：“那你那会儿还上学，怎么生孩子啊，还得坐月子。也没人照顾你啊！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p>
“我找的代孕啊，就是我妈回国后，我就取卵，买精子，胚胎配成后找了个专门的代孕机构，我什么都没耽误，自己一点儿没遭罪孩子就出生了，很健康，很聪明。”说着小五拿出手机开始给我们看照片。</p>
这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女孩儿，孩子可爱极了，眼睛是蓝色的，还真的十分像关小五。</p>
“几岁了？”</p>
“三岁半，马上就四岁了！”</p>
“那怎么才说？”童欢问。</p>
“我怕我妈接受不了，合计等她会说话了，懂事点带回来直接给我爸我妈带。本来也想今年带回来的，这不我妈突然出事儿我就自己提前回来了，我姑娘让我在美国的朋友代为看管呢！”</p>
“她会说中文吗？”三姐问。</p>
“会，我在家基本都和她说中文，我最近一直和我朋友一起住，我们都用中文交流，她去幼儿园就说英语，所以基本上汉语英语都可以无障碍沟通。”</p>
童二突然拍着脑门儿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毕业那年，李姐说我妈找人算的我们几个有个没结婚生孩子的，我当时没太信，也没问过，没想到会有这种方式把孩子生出来的可能，现在想来真TMD准啊！”</p>
李老大双手搭着肩说：“你可真是活祖宗，阿姨的事儿还没凉呢，你又整个孩子出来！这事儿叔叔还不知道吧？”</p>
小五一脸懵的说：“不知道，我正合计这两天得告诉他了，等我把孩子接回来，我们家就突然冒出个小女孩儿直接管她叫姥爷，估计他也能挺开心！不能怪我折腾了！”</p>
几天后，我们又一次来到省城国际机场，从美国飞到省城的班机落地后，关小五的女儿被一名空姐从贵宾通道带了出来，小女孩儿脖子上带了一个联络卡，上面写着她的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还有美国和中国两个联系电话。小女儿中文名字叫关艾怡，取“爱你”的谐音。</p>
小艾怡出来看见关晓晓，就松开空姐的手，一路跑过来：“妈咪妈咪！”然后抱住了关小五的大腿。</p>
我们看见这个活生生的小可爱时，才完全相信关小五说的故事。</p>
关小五抱起自己的女儿对她说：“看，你的几个干妈都来接你了，跟大家打个招呼吧!”</p>
小艾怡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张开嘴开心的喊道：“妈妈们好！”</p>
小五不满意的说：“分别打招呼，看看你都认识谁。”</p>
我看着小艾怡，欣喜的说：“第一次见，她能认识谁！”</p>
没想到小艾怡聪明极了，从头开始指着说：“这是童欢妈妈，这是安妮妈妈，美琼妈妈，”然后按了我的鼻子一下说：“这是小白小白妈妈！”</p>
我们几个开心坏了，从没见过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儿，简直是哪吒啊！我们分别抢着抱小艾怡，早就把这是关小五不靠谱产物的事实抛在脑后。</p>
当天我们带着小艾怡吃了一顿丰盛的火锅，小艾怡第一次吃火锅，觉得特别好吃，一个劲儿的喊着：“I love hotpot！I love hotpot”</p>
吃完了丰盛的晚餐，关小五带着小艾怡回家，关父先是和我们一样震惊，当小艾怡抱着关父的大脖子亲了一下，然后说：“姥爷，我爱你！”后，关父整个人都酥了！</p>
关父对小五说：“行了，女儿，你爱干啥干啥吧！这孩子我给你带了，反正我也没事，还有我学生呢！我们一起带。”</p>
小五很满意的说：“那行，我就在这边先远程工作，再看看国内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孩子你先带着。”</p>
关父摸摸小艾怡的头发，叹口气说：“你早点把她领回来你妈也不能离家出走了！”</p>
小五留在国内，白天在省城找了个公司做兼职，晚上还要远程给美国那边的公司工作，小艾怡基本都由关父看着。小艾怡非常喜欢关父的工作室，说那里像魔法世界，每天都和一群男学生在工作室里敲打着各种艺术品，没事的时候关父就带着小艾怡去商场买乐高玩具，去游乐园玩儿。</p>
周末的时候，关小五把小艾怡带出来和我们玩，我们现在基本把童欢公司当成据点，再次见到小艾怡明显觉得比刚回来时更开朗了，说白了就是更淘气了。</p>
童欢说：“小五，我觉得这孩子怎么有点皮了呢！”</p>
小五说：“这小孩儿学好不容易，学坏可太容易了，这被我爸惯得不像样了！都快上房揭瓦了！”</p>
我说：“孩子在国内挺好的，我们人多，她在这有亲人也开心，你看看早做打算，不回了行不行？”</p>
“这两年不想回去了，在国内陪陪我爸，也让艾怡在这适应适应，反正我近五年的美国居住时长够用了。美国那边公司也同意我远程工作，半年回去述职一次就行。这样我挣的也够花。”</p>
“你要是长时间留在省城得考虑给小艾怡送幼儿园了。国内现在小孩儿两岁半就都上幼儿园了。我看小艾怡吃饭、上卫生间都能自理，可以上幼儿园。”</p>
李老大说：“对啊，报个双语的，要不孩子什么都不学很快就成野孩子了。”</p>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联系家附近的幼儿园看看，此外我还想给她报点兴趣班。”</p>
瑶三姐说：“行啊，舞蹈、声乐、美术什么的。现在这种幼儿艺术班可多了。”</p>
“不学那些，我想先给她报几个体育类的，在美国小孩儿都会学些球类、游泳、滑冰什么的，我估计以后还得带她回美国，回去怕她什么都不会。”</p>
童欢笑道：“那好办啊，白四儿的朋友就在我公司楼下的健身会馆开儿童培训班，各种体育项目。”</p>
小五看我，我点头道：“这个可以交给我！我现在就可以问问刘沂蒙在不在。”</p>
我给刘沂蒙打了电话，他说正好一会儿有击剑课，我们几个带着小艾怡到刘沂蒙的儿童培训中心，小艾怡见了刘沂蒙一点没有怕生，“刘叔叔、刘叔叔”的叫着。</p>
我们就把小艾怡留下和刘沂蒙学击剑，刘沂蒙说小艾怡的年龄还学不了球类，可以教她跆拳道。小五很开心的把小艾怡交到了刘沂蒙手里。决定以后每个周末幼儿园没有课的时候都把小艾怡送到刘沂蒙的儿童体育培训中心。</p>
“我们几个得分组陪小五了，因为现在看来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问题，如果集体陪着肯定不行，都有工作。”童欢说道。</p>
小五说：“你们白天上班，不用陪我，我自己能行，不行就找我爸学生。”</p>
“你自己肯定不行，我们白天必须保证有一个人陪你，晚上我们可以都一起。”我说。</p>
“白天你就和我一起去公司，公司有老大和黄莺莺，我也没什么事，早晨到公司看一眼，安排完了，就可以和你办事。”</p>
李老大说：“我们需要做个计划，都干些什么，现在叔那边的学生也都报过案了。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找过的。”</p>
“对，明天小五先要去一下你家所属派出所，再核实一下你爸爸他们登记的信息，再把dna采了，等放到基因对比库里，收集的信息就更准确了。”童欢说。</p>
“但是我没有身份证了能行不，过期了一直没办。”小五撅着嘴说。</p>
“那恐怕不行，你先补个身份证吧！很方便的。”我说。</p>
瑶三姐说：“明天我正好串休，我陪小五去办这些事。”</p>
童欢说：“你们谁认识公安系统里比较好使的？比如市局啊、省厅的部门领导啥的？属地派出所就能给咱们登记，也不能满世界帮咱们找人啊，我们得找好使的人帮着想想办法。”</p>
我一下想起来刘沂蒙之前说过他有个好哥们儿在省公安厅。我说：“哎，刘沂蒙好像省公安厅有个哥们儿，明天早晨我就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p>
大家点头同意。</p>
“嗯，那我们还能干啥呢？”小五问。</p>
“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明天我们把现有的证据收集一下，然后白四儿找刘沂蒙的朋友给看完再定。如果省厅的朋友能帮忙最好了，接下来再往哪个方向去找我姨我想都得借助公安部门的人力和技术，否则我们去找也是大海捞针。”</p>
“童二说的对，我们一步一步来。肯定有进展！你放心姨肯定能找着。”我拍着小五的头说。</p>
第二天按照计划，我一大早就给刘沂蒙打了电话，非常认真地介绍了关小五的事情，然后又非常诚恳的请求他帮忙，他立马同意了。半个小时后就给我回信儿约在晚上公安厅门口集合。</p>
瑶三姐陪着关小五白天去属地派出所办理了身份证和dna采集。</p>
晚上6点钟，五花糕集体来到省城公安厅大楼。刘沂蒙已经在大楼前等候，公安大楼保安系统严格，刘沂蒙的朋友特意给我们办理了临时通行证，并亲自来门前接才能进入。</p>
刘沂蒙简单的跟我们介绍了下：“这是我哥们儿，张建宇，专门负责刑侦的。他经常出差，你们比较幸运，赶上这两天他在。”</p>
我们纷纷打招呼表示感谢。</p>
健宇警官很客气，谦虚道：“没说的，沂蒙是我发小，他交代必须办好的事我必须办好。走先进去吧！”</p>
一进公安的大楼就有一种威严和震慑感。公安大楼廊道很窄，我们几个自动汇成一竖排跟着建宇警官往他的办公室走，路过的办公室全都亮着灯，里面都有人在忙碌。</p>
进了建宇警官的办公室，他请我们坐下。我好奇的问：“你们公安6点都不下班嘛？我刚才看各个办公室都亮灯？”</p>
建宇警官说：“公安系统加班是常态！即使不加班，每个办公室也都得留人值班，你看全省的安全信息都是时时播报的。”建宇警官指着墙上的一排大屏幕，上面的信息更新跟微博似的一波一波的！</p>
我们看见墙上的大屏幕信息不断的刷新、滚动，还有各区值班人员不停的播报各种信息。</p>
“健宇警官，那我们就进入正题，这是关晓晓，她是失踪人的女儿。”我指了指关小五继续说，“她本人在国外，昨天刚刚回国，一个月前突然没有了她妈妈的音信，昨天回来后，得知她妈妈留下遗书离家出走了。补充一下，她妈妈几年前得过抑郁症，有过自杀倾向，她爸爸在属地派出所报案了，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回复，也没有收到死亡人口认领通知，关晓晓今天刚去做了DNA采集，我们手中还有之前他家人在派出所调出的离家出走当天的监控视频，当事人身上没有带手机和任何电子设备及银行卡之类，基本就这些。”</p>
健宇警官说：“基本情况我了解了！我实话实说，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人已经没有了，那么这种情况一个月了尸体很大可能性是被发现了但是没人认领，可能因为你们提供的信息不全，或者管辖权的问题，所以你们没有得到认领通知。第二种可能，人没死，但是下落不明。”</p>
我们几个认真听着，小五又开始颤抖，瑶三姐和李老大紧紧扶着她。</p>
健宇警官继续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我一会儿把你们的信息录到全省的信息库里，属地派出所失踪人口登记需要层层上报，只能在本市范围联网，省级的网络可以向下覆盖省内平行到各省辐射全国，这样人就算出了省，也可以找到。第二种情况，人已经走一个月了，走到哪的可能性都有，现在要找，其实已经是大海捞针。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趟信息处，我有个师兄侦破这类案件非常厉害，你们把现有的文字和视频资料给他，他分析一下，能尽量缩小搜索范围，也许可能性还大些。”</p>
童欢问道：“健宇警官，我们觉得最有用的就是监控摄像，但是为什么我们之前的朋友帮忙只找到两个摄像头的资料，然后就断档了，可是一般犯罪啥的不是通过摄像头都能够无死角的搜索到吗？我们现在监控设备这么不全吗？”</p>
“呵呵，你们是刑侦片看多了，有可能不太了解监控摄像这块，监控设备分不同部门管辖，能调取的权限也不一样，属地派出所只能调取治安监控这块，像我们省厅就能调出更多的监控视频，必要时还可以征集沿街商户、银行等私人监控，你们说那些大案要案当然可以无死角监控，但是执行起来确实没有那么容易。”</p>
刘沂蒙问：“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你分析她能去哪呢？”</p>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去她自己的亲戚朋友家，有可能被一些机构当做流浪人口收了。”</p>
小五说：“我妈不可能去亲戚朋友家，她根本没啥朋友，亲戚就我姨，也都急疯了，根本不知道我妈去哪了。”</p>
“那你们可以去民政部门问问，看看有没有可能送到精神病医院之类。”健宇警官说。</p>
我说：“行，我们政务中心就有民政局窗口，明天我就可以找人问问。”</p>
健宇警官带着我们去了信息处，他的师兄李警官也在加班，信息处保密性强，我们没有进去，只是把文字和视频资料交给了健宇警官的师兄。李警官说，他今晚正好加班，研究下这个案子，明天给我们回复。</p>
第二天一上午我都坐立不安，直到中午我也没有接到刘沂蒙的电话，我一个劲儿检查自己的电话，还用手机给我的座机拨打个电话，确定没有停机。童欢也私信我两次问进展。午休后，我终于坐不住了，给刘沂蒙打了电话。</p>
“刘沂蒙，健宇警官来信儿了吗？”</p>
刘沂蒙说：“他刚来电话了，他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不敢确定，需要你们家属自己确定。”</p>
我紧张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什么线索？人找到了？”</p>
刘沂蒙语气很严肃的说：“恩，健宇说他按照当事人失踪后行走的轨迹和遗书信息，锁定了一个英雄纪念公园，然后找到公园所属的领西派出所。前不久领西派出所刚刚登记了一例死亡信息，他看图片死者的服装和你们给提供的视频是一样的，而且衣服里还有遗言。字迹也和你们给他的遗书差不多，所以，基本可以确定……”</p>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出来后，眼泪也不自觉的留下来。</p>
刘沂蒙接着说：“健宇给领西派出所的民警打电话了，你们一会儿就带着家属去认一下吧！”</p>
我挂了电话，赶快给童欢私信，让她想办法出来。先别让小五知道。</p>
童欢给我回信说：“你和关叔叔联系，让他和他学生先去认尸吧，如果是阿姨我们再告诉小五，如果不是，就别吓唬她了！”</p>
我给关父打了电话，把事情介绍了下。关父还算冷静，说他去派出所，然后再给我们打电话。</p>
关父在他几个学生的陪同下到了领西派出所，尸体已经被送到民政下属的尸体认领中心。派出所有现场的照片，和遗物，以及认领文书。</p>
关父看了死者的照片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楚五官，但是衣服确实是关母出走时的穿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蓝色钢笔写着：“我是抑郁症患者，请不要救我，千万不要救我，也不要找我的家人，我死了就解脱了！”字迹和笔的颜色都跟家里发现的遗书无二。</p>
关父看着之后，开始痛哭：“是晓晓她妈没错，这就是她的字！”</p>
关叔叔给我打电话，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带晓晓过来吧！她妈终于有归宿了！她早晚得知道！”</p>
关父的两个学生从派出所填完认领表格，走过来，一个扶住关父，另一个跟关父说：“老师电话给我吧，我和她们说。”</p>
电话另一端，关父的学生说：“你们带师妹直接去停尸房吧，一会儿我把地址给你短信发过去，快下班了，我们带老师直接过去，争取下班前认领完。”</p>
我说：“好，知道了！”</p>
我请了假跑到童欢公司，在去的路上，我已经在没有关小五的四人群里概述了事情的经过。</p>
关小五看见我提前下班去找她们，惊恐的问：“我妈有信儿了？”</p>
“恩！你先别着急，有可能是阿姨，还不确定。”</p>
“在哪呢？”</p>
童欢站到了小五的面前说：“小五，我现在要跟你说的话你听好了。我姨已经走一个月了，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人没了。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我们都要经历生死，也都得面对父母的离去，如果确定是阿姨没了，你也得能够接受，因为这是每个人必须经受的，只不过你可能比大家早一点。”</p>
小五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妈没了，我现在最难受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知道她在外面遭罪没！”</p>
童欢说：“警方根据阿姨的遗书内容在她提到的一个公园的属地派出所找到了一具遗体，刚刚叔叔他们已经去派出所看过现场的照片了，基本能确定是阿姨。我们现在要去停尸房再去认领，你能挺住不？”</p>
小五咧开嘴嗡嗡的哭着，一边哭一边点头说：“我能！”</p>
我们开车前往城边的民政局所属的临时停尸房，途中，我们分别安慰着小五。小五其实比我们想的要坚强，虽然情绪很激动，但也没有失控，路过一家药房，小五让我去买一瓶救心丸，说她有时候一紧张的时候心脏就疼。我赶紧下车给她买了两瓶速效救心丸，让小五含在口里。</p>
到了停尸房门口，关父和他的几个学生已经到了。小五跑过去抱住她的爸爸，两个人抱头痛哭。关父拍着小五的头说：“女儿啊，你妈妈找到了！让她安息吧，她这些年过得挺痛苦的，走了就解脱了！”</p>
小五点头，对关父说：“爸爸，我就剩你了，你要挺住啊！”</p>
关父的几个学生从停尸房里边出来，对我们几个说：“面部已经走样了看不清了，因为发现的比较晚，但是整体看就是师母没错，衣服就是阿姨走那天穿的，还有阿姨写的纸条。别让师父和师妹进去了，恐怕他们受不了。我们和师母比较熟，都能确定。”</p>
在征求了关父和小五的意见后，他们都同意不进去看了，我想他们是没有勇气看到自己的至亲面目全非在躺在自己的面前。</p>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开始准备关母的后事，家里简单设了灵堂，按照关母在遗书里的遗言不通知亲朋好友。其余的都交给了一条龙服务，第三天一早打算在省城的殡仪馆举行葬礼。</p>
第三天凌晨5点左右，五花糕齐聚省城殡仪馆门口，关小五和关父已经站在了遗体告别厅里，等待6点的仪式开始。正当关母的遗体告别厅里丧乐响起的时候，我们缓缓进去告别厅，在一番致悼词后，寥寥几个亲属和关父的学生还有五花糕围绕着生前活泼开朗的小五妈行礼送行。</p>
仪式结束后，我们把关小五又带回了童欢的公寓，关父带他的学生们也回家了。</p>
一切都尘埃落定，关母入土为安，从此不再受人世间爱恨情仇的折磨，关小五经过了寻母，丧母一系列征程，心智又长进了不少，不那么脆弱了，她对大家说：“那看来我暂时不能回美国了，我留下来等着给我妈下葬，还得陪陪我爸。”</p>
“你最好能一直不回了，我们就团聚了，现在中国这么强大，谁往外折腾，看现在这架势，用不了几年医保也能全覆盖，幸福指数更高了！你回来我们经常一起旅游多好！”我真是一枚爱国爱家好青年，连旅游都很少出国，因为祖国的大好河山我连一角还没有走完。</p>
“不过有个事情我得跟你们说下，可能有点突然，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p>
童欢说：“小五，你能折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光你能折腾，你们全家都能折腾，你还能有啥事是咱们吼不住的？”</p>
小五叹了口气说:“我在美国有个女儿，因为我一时回不去了，我得给她接回来。”</p>
我们几个一起睁大眼睛问道：“你还认了个女儿？中国小孩儿还是外国小孩儿？”</p>
瑶三姐说：“小五一直喜欢混血儿，应该是认个外国的吧！”</p>
童欢说：“你未婚有收养孩子的权利吗？”</p>
小五看着我们，郑重的说：“不是认领的，是我的，我亲生的！”</p>
四张张大了的嘴停在空气中足有一分钟。</p>
“什么情况啊？”</p>
“你结婚了？”</p>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跟我们说啊？”</p>
“孩子爸是谁啊？”</p>
“啥时候的事儿啊？”</p>
“孩子多大了？”</p>
我们四张嘴一百个舌头，一脑子疑问纷纷抛出。</p>
小五说：“你们冷静下听我说！”</p>
“你说！”</p>
关小五继续：“是这样的，我妈那年去美国就觉得在美国呆着没啥意思，后悔让我出国了，想让我回国结婚生孩子，过中国老百姓的常规日子，我当时想自己学业没完成不想半途而废，就没和她一起回来，结果我妈回国就得抑郁症了。我想她可能就是没意思，我不在身边她精神没有寄托，可是我还不想结婚，我就想我要个孩子，以后让我妈带，她一忙起来精神就好了。我就买了精子做的试管，这边好多女性留学生不想结婚或者想长期留在这的都这么干。精子几百美元，做试管大部分的费用也都是减免的，孩子生出来还有抚养费。我生活压力也不大。”</p>
“我的天啊！小五啊，见过能作的，没见过你这么能作的！”童欢说。</p>
李老大问道：“那你那会儿还上学，怎么生孩子啊，还得坐月子。也没人照顾你啊！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p>
“我找的代孕啊，就是我妈回国后，我就取卵，买精子，胚胎配成后找了个专门的代孕机构，我什么都没耽误，自己一点儿没遭罪孩子就出生了，很健康，很聪明。”说着小五拿出手机开始给我们看照片。</p>
这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女孩儿，孩子可爱极了，眼睛是蓝色的，还真的十分像关小五。</p>
“几岁了？”</p>
“三岁半，马上就四岁了！”</p>
“那怎么才说？”童欢问。</p>
“我怕我妈接受不了，合计等她会说话了，懂事点带回来直接给我爸我妈带。本来也想今年带回来的，这不我妈突然出事儿我就自己提前回来了，我姑娘让我在美国的朋友代为看管呢！”</p>
“她会说中文吗？”三姐问。</p>
“会，我在家基本都和她说中文，我最近一直和我朋友一起住，我们都用中文交流，她去幼儿园就说英语，所以基本上汉语英语都可以无障碍沟通。”</p>
童二突然拍着脑门儿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毕业那年，李姐说我妈找人算的我们几个有个没结婚生孩子的，我当时没太信，也没问过，没想到会有这种方式把孩子生出来的可能，现在想来真TMD准啊！”</p>
李老大双手搭着肩说：“你可真是活祖宗，阿姨的事儿还没凉呢，你又整个孩子出来！这事儿叔叔还不知道吧？”</p>
小五一脸懵的说：“不知道，我正合计这两天得告诉他了，等我把孩子接回来，我们家就突然冒出个小女孩儿直接管她叫姥爷，估计他也能挺开心！不能怪我折腾了！”</p>
几天后，我们又一次来到省城国际机场，从美国飞到省城的班机落地后，关小五的女儿被一名空姐从贵宾通道带了出来，小女孩儿脖子上带了一个联络卡，上面写着她的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还有美国和中国两个联系电话。小女儿中文名字叫关艾怡，取“爱你”的谐音。</p>
小艾怡出来看见关晓晓，就松开空姐的手，一路跑过来：“妈咪妈咪！”然后抱住了关小五的大腿。</p>
我们看见这个活生生的小可爱时，才完全相信关小五说的故事。</p>
关小五抱起自己的女儿对她说：“看，你的几个干妈都来接你了，跟大家打个招呼吧!”</p>
小艾怡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张开嘴开心的喊道：“妈妈们好！”</p>
小五不满意的说：“分别打招呼，看看你都认识谁。”</p>
我看着小艾怡，欣喜的说：“第一次见，她能认识谁！”</p>
没想到小艾怡聪明极了，从头开始指着说：“这是童欢妈妈，这是安妮妈妈，美琼妈妈，”然后按了我的鼻子一下说：“这是小白小白妈妈！”</p>
我们几个开心坏了，从没见过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儿，简直是哪吒啊！我们分别抢着抱小艾怡，早就把这是关小五不靠谱产物的事实抛在脑后。</p>
当天我们带着小艾怡吃了一顿丰盛的火锅，小艾怡第一次吃火锅，觉得特别好吃，一个劲儿的喊着：“I love hotpot！I love hotpot”</p>
吃完了丰盛的晚餐，关小五带着小艾怡回家，关父先是和我们一样震惊，当小艾怡抱着关父的大脖子亲了一下，然后说：“姥爷，我爱你！”后，关父整个人都酥了！</p>
关父对小五说：“行了，女儿，你爱干啥干啥吧！这孩子我给你带了，反正我也没事，还有我学生呢！我们一起带。”</p>
小五很满意的说：“那行，我就在这边先远程工作，再看看国内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孩子你先带着。”</p>
关父摸摸小艾怡的头发，叹口气说：“你早点把她领回来你妈也不能离家出走了！”</p>
小五留在国内，白天在省城找了个公司做兼职，晚上还要远程给美国那边的公司工作，小艾怡基本都由关父看着。小艾怡非常喜欢关父的工作室，说那里像魔法世界，每天都和一群男学生在工作室里敲打着各种艺术品，没事的时候关父就带着小艾怡去商场买乐高玩具，去游乐园玩儿。</p>
周末的时候，关小五把小艾怡带出来和我们玩，我们现在基本把童欢公司当成据点，再次见到小艾怡明显觉得比刚回来时更开朗了，说白了就是更淘气了。</p>
童欢说：“小五，我觉得这孩子怎么有点皮了呢！”</p>
小五说：“这小孩儿学好不容易，学坏可太容易了，这被我爸惯得不像样了！都快上房揭瓦了！”</p>
我说：“孩子在国内挺好的，我们人多，她在这有亲人也开心，你看看早做打算，不回了行不行？”</p>
“这两年不想回去了，在国内陪陪我爸，也让艾怡在这适应适应，反正我近五年的美国居住时长够用了。美国那边公司也同意我远程工作，半年回去述职一次就行。这样我挣的也够花。”</p>
“你要是长时间留在省城得考虑给小艾怡送幼儿园了。国内现在小孩儿两岁半就都上幼儿园了。我看小艾怡吃饭、上卫生间都能自理，可以上幼儿园。”</p>
李老大说：“对啊，报个双语的，要不孩子什么都不学很快就成野孩子了。”</p>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联系家附近的幼儿园看看，此外我还想给她报点兴趣班。”</p>
瑶三姐说：“行啊，舞蹈、声乐、美术什么的。现在这种幼儿艺术班可多了。”</p>
“不学那些，我想先给她报几个体育类的，在美国小孩儿都会学些球类、游泳、滑冰什么的，我估计以后还得带她回美国，回去怕她什么都不会。”</p>
童欢笑道：“那好办啊，白四儿的朋友就在我公司楼下的健身会馆开儿童培训班，各种体育项目。”</p>
小五看我，我点头道：“这个可以交给我！我现在就可以问问刘沂蒙在不在。”</p>
我给刘沂蒙打了电话，他说正好一会儿有击剑课，我们几个带着小艾怡到刘沂蒙的儿童培训中心，小艾怡见了刘沂蒙一点没有怕生，“刘叔叔、刘叔叔”的叫着。</p>
我们就把小艾怡留下和刘沂蒙学击剑，刘沂蒙说小艾怡的年龄还学不了球类，可以教她跆拳道。小五很开心的把小艾怡交到了刘沂蒙手里。决定以后每个周末幼儿园没有课的时候都把小艾怡送到刘沂蒙的儿童体育培训中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