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浪蝶嬉舂最新章节!

    “阳春!你这死丫头,我叫你看着灶火你死到哪去了!熬糊了我一锅上好的小米粥!”江婆婆手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大骂。

    景阳春捧着一叠衣服道:“我给少爷收衣服去啦,我瞧起风了天还黑了一半快下雨了,衣服没收的话,待会会淋湿的。”那她洗了一个早上不就白做了?

    况且看火又不是她的工作!她是伺候少爷的丫头,只是会到厨房旁边洗衣服罢了,表婶却都要交代她做额外的事。

    因为夜雨莫名其妙的丢了,她没人可以使唤,就来奴役她,把工作全扔在她身上。

    行有余力她是能帮点忙没关系,可是总不能天天要她做两份工呀。

    “你还有理由?”江婆婆怒道:“叫你做点小事推三阻四的还做不好?晚上过来帮我磨豆子,没做完你也不用睡了。”

    “晚上?”她摇摇头“不行啦,我有事不能来帮你,你自己做不然请别人帮忙吧。”

    “我要是有别人可以找,还需要求你这死丫头吗?也不想想看当初是谁帮你进府的?现在做得上手了,就想过河拆桥吗?”

    她一肚子火,全发在景阳春身上了。

    没有了夏夜雨可以使唤,许多粗活她都得自己做!问题是她已经奴役夜雨惯了,也享福惯了,现在叫她做这些粗活,她怎么肯呢?

    所以又把主意打到阳春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天她叫夏夜雨代替她女儿去打扫闹鬼的漪水阁,谁知道她却一去不复返,大总管要人来跟她说这丫头少爷要走了,她不过多问了句,就挨了一顿臭骂,弄得她好没面子什么都不敢再多问了。

    “表婶,你怎么这么说?我不是不帮你,我真的有事呀。”

    自从少爷写了字据之后,就真的亥时一到就打发她走,也不再说些风凉话或是做些无理的要求,所以她每晚都到常小姐那去念书,如果今天答应了表婶,以后也没理由拒绝啦。

    江婆婆生气的说:“我叫你帮我磨豆子,又不是叫你去偷汉子,有什么好为难的?”

    “不行啦。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怎么可以推给我?我要回去给少爷做晚饭了。”

    她不是忘恩负义,只是表婶这人太自私了,老是要别人帮她做事她享福,这样是很不道德的。

    如果今天她病了上不得工,那她一定二话不说帮她的忙。可是她是想偷懒,把事情推给别人做,这样她才不要姑息呢。

    劣卩少薪俸做多少事情,这是天经地义的。

    江婆婆看她走远,骂声不绝。

    “死丫头,忘恩负义迟早会有报应的!”

    还是那个软软弱弱的夏夜雨好欺负,景阳春太难使唤又强悍,别说她差不动她,就连后园那些小姐们也奈何不了她。

    这丫头不但嘴硬,就连骨头也硬,难怪谁都不看在眼里,怎么样都不会吃亏。

    “江婆婆,跟谁生气呀?”一个丫头提着食篮笑着问。

    她一回身,看见是伺候珠小姐的柳丝,连忙陪笑道:“没什么,我骂丫头而已。”

    “那丫头不是少爷房里的吗?”柳丝笑道:“你也敢骂她呀?珠小姐说那丫头厚脸皮,骂不羞也打不怕,简直就像咱们府里的大小姐呢。”

    “是呀,这小蹄子真以为自己是小姐,没人敢治了。”江婆婆愤愤的说:“早知道,不管她娘怎么求我,我都不帮她谋这份差事了。”

    “喔?她是你引进府的呀?”柳丝可有兴趣了,她来厨房拿点心,凑巧听见了她的抱怨,于是东西也不拿了,干脆跑来跟她问清楚。

    要是能把景阳春那臭丫头赶出去,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而她一高兴就会赏她银子或首饰,何乐而不为呢?

    うなぬがぢゆま

    捧起碗来,筷子习惯性的在桌上敲了几下,顺便看了一眼景阳春。

    温雅尔命令式的说道:“坐下。”

    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景阳春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干什么?”

    “跟我一起吃饭。”每天给她盯着吃饭实在很不舒服,尤其是晚膳时间,她那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在他身上转,似乎在催他吃快一点,她的休息时间要到了。

    害他会为了让她准时离开而越吃越快,他从来没有吃饭吃得那么辛苦、那么赶过。

    “为什么?”跟他一起吃饭?她瞪大了眼睛,好像他的邀请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瞪了她一眼,不悦的说:“干吗那么惊讶,菜里又没毒,一起吃死不了人的。”

    “当然没有毒呀,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讷讷的说:“只是”

    “你给我吃就对了,少嗦。”

    “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吗?”表婶说过,粗使丫头没资格跟主子同桌而食,就算饿得很也不能偷吃,只能回厨房再打发饥饿的肚腹,吃的都是冷饭剩菜。

    其他时候她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可是如果可以早点吃晚饭,那她就不用到厨房等表婶发饭,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她就可以早点到常小姐那里去读书了。

    “你到底要不要吃呀,里叭嗦的,烦死了。”他没好气的说。

    能跟他一起吃饭对她而言该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气,根本不需要考虑就该说好的,她居然还敢给他拖拖拉拉。

    “嗯,好。谢谢少爷。”她高兴的到小厨房去拿碗筷,乐得蹦蹦跳跳的。

    温雅尔看她高兴成这样,终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看样子他还是很有魅力的嘛,瞧瞧这丫头一听到能跟他同桌而食,乐得跟什么似的。

    果然他还是女人的头号敌人,要是阳春这丫头不买他的账,那他还用得着在胭脂花丛里打滚吗?回家反省就够他闷了。

    “少爷,你为什么要把萝卜挑出来?”景阳春一边品尝着自己的好手艺,一边好奇的问。

    “你连吃饭都不肯安静就对了。”他放下碗筷,没好气的说:“管那么多干么。”

    “没有呀。”她很无辜的说:“萝卜很好吃呀,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吃,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挑嘴。”“你管我,我就是不喜欢吃萝卜,关你什么事。”

    “有东西吃是很有福气的一件事,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吃呢?你要是想想那些连萝卜都没得吃的可怜人,就不会这么挑嘴了。”

    真没东西吃的时候呀,连树皮、树根什么的都是绝顶美食啦。

    “景阳春。”他桌子一拍,怒道:“闭嘴、吃饭。”

    “少爷,闲着嘴我就不能吃饭啦。你到底是要我闭嘴,还是要我吃饭?”她很困惑的问:“请你不要这样为难别人好吗?”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而她也气鼓鼓的回望着他,半晌,他才叹了一声“我怎么会还活着,还没给你气死真是一件怪事。”

    她天天跟他顶嘴、唱反调,里嗦的讲道理,他居然还没因此而气死?

    “少爷,拜托你别这么说好吗?我根本没存心要气你。”

    “你知道吗?”温雅尔有点无力的说:“就是因为你不是存心的,所以才更加气人。”

    话多迟钝应该是天生的,倔强又碎嘴大概就是父母教出来的了。

    “什么呀?”既然不是存心的,他又干吗生气呀?

    “算了,帮我盛汤。”

    她笑盈盈的说:“好。”

    温雅尔甩了甩头,他一定是给她气昏了头,不然怎么会盯着她笑意盎然的脸出神呢?

    他想到那一晚,微染胭脂的小脸那么样的柔美,明媚的大眼睛闪着一种属于纯洁的光芒。

    她就这么杂混在妖艳的青楼女子之中,仿佛是错生牡丹丛里的小野菊。

    虽非绝美,却是清秀宜人。

    那一晚,他记住了她的名字景阳春。

    非常适合她的名字,她就像阳春三月那般的多变朦胧而迷人。

    吃过饭后,景阳春连忙收拾桌子,端了杯盘就到小厨房里清洗。

    她边清洗着杯盘,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想着昨天常小姐教她读的戏本,思索着其中两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是什么意思呢?

    “你做什么,这么开心?”冷不防温雅尔在她背后突然出声,把她吓了好一大跳,连手里的盘子都摔破了。

    “啊!少爷,你把我吓死啦!”她连忙捡拾碎片,埋怨道:“盘子都摔碎了,都是你害的啦。”

    “你自己心不在焉还怪我吓你。”他马上拉下脸来,有些恼羞成怒的说:“自己笨,还敢怪别人。”景阳春瞪着他,不高兴的说:“明明就是少爷你不好,突然走到我背后出声,我当然会吓到呀。”她看着一手的碎盘子,烦恼的说:“惨了啦,不知道这一个多少钱,我一定赔不起的啦。”

    来了两个多月的薪俸,说不定还不够人家买半个盘子呢。

    “又没有要叫你赔,你嗦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破烂盘子,有什么好心疼的?

    “就算不用我赔,好好的一个盘子摔坏了还是很浪费。唉,你别走来吓我就好了。”

    这人每次一来就是要吓她,真是太过分了。

    说来说去,她就是怪他不该来就对了!

    温雅尔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突然好奇她在干吗,所以才移动尊贵的身躯,到油腻的厨房看看的。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是好心来跟你说亥时到了,你可以走了。”

    “咦?今天怎么这么快?还没听见王大叔敲钟呢。”

    他有些恼怒的说:“我说到了就是到了,你少嗦。”

    “好啦,我知道了。干吗那么大声?”说完,她又蹲回去洗碗盘。

    “你可以走啦,干吗还赖着?”她不是急着要走,还开心的哼着小曲吗?干吗要她走的时候,她又不动了?

    “我还没做完哪,等我洗好了这些,我就会走啦。”

    “是你自己爱留下来的,可别说我违反承诺不让你准时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个什么劲,想到她要求亥时一到准时走就觉得怪怪的。

    她到底是急着去做什么?

    “知道了。少爷你老是怪我嗦,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烦人。”她虽然说过亥时一到要准时走,但也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呀!

    她又不会因为这样而怪他不守信用,他这样天天来催她走,强调着她迟些走不是他的错,还真是有小心眼又爱计较的味道。

    “我居然被最嗦的丫头嫌烦?”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景阳春,你好样的,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这是事实呀。少爷,让一让!”她捧起洗净的一篮碗盘,拿到桌上去用净布擦干。

    温雅尔侧身让她过去,她纤细的身子轻轻的擦过他的前胸,高度刚好到他的胸口。

    他从来也没发现她是如此娇小。

    在那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藏着无限的活力和朝气。

    他知道她在温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在他的“另眼相看”带她进过书房之后,他的红颜知己从来没停止找她麻烦过。

    有时候看着她大伤小伤不断,他还真有些后悔,自己似乎太鲁莽了。但阳春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丫头,那些女人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他好奇的是她怎么能够依然如此有精神,而且还笑得出来?

    “阳春,你到底几岁了?”在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之后,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景阳春奇怪的看着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少爷,你干吗突然问我几岁?”

    他有些狠狠的摸摸头,东看西看的逃避她的目光“没什么,突然想到而已。”

    “喔。”她还是觉得奇怪,不免又多回头看了他几眼,好几次在要对上他的目光时,他又赶紧看向别的地方去。

    真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干吗这么心虚,居然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他烦躁着轻踢着小厨房地上的小石子,低着头诅咒自己的失常。

    “少爷,你没事吧?”

    景阳春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原来她不知何时已走近他并歪着头在他面前说话。

    温雅尔吓了”大跳,退了一步骂道:“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呀!”

    “我叫你好几声啦。”她一脸无辜的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要走了。”

    “你走就走,干吗还要来吓我才甘愿走?”他大声骂道:“不要突然出声好不好,想吓死谁呀!”

    她抿嘴一笑,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少爷,我刚刚也那么说的呀。”

    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觉得好好笑呀。没想到一向威风的少爷,也会有被吓到而慌慌张张的时候。

    “笑什么,还不快走!”

    “那我走嘤。”她朝门口走了几步,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又道:“我十六岁了。”

    十六岁?整整小了他十一岁呀!

    温雅尔看她笑着饱走,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为什么每天都这么乐呢?他越想越是介意,决心弄个清楚明白,他可不要因为这种无聊事而觉得有如芒刺在背。

    うなぬがぢゆま

    日子随着南风的渐渐止息而不断的过去,景阳春来到温府也将近六七个多月了。

    白天她伺候少爷,晚上就到常小姐那去念书,虽然偶尔被容园的姑娘们刁难、骂个几句,但她一点都不以为意,生活本来就不是百般顺遂的。

    今天少爷要值夜所以不回来,所以她早早便把分内的事都做完,到厨房去帮忙。

    她最近比较少到厨房去了,因为少爷总要她一起吃饭,也允许她在后院洗衣服了,所以她再也不需要走上一大段路,到厨房去洗了。

    就连小厨房的用度和蔬果,大总管都会派人送来,也不用她自己去搬了。

    而少爷除了吃饭时会回屋子来以外,他其实也不常常待在家里。

    突然间多出了一些时间来,她有点不习惯,又觉得自己领了钱没做事,有愧良心所以就到处去帮忙。

    江婆婆看景阳春帮忙切着菜,替老夫人和容园的姑娘们做饭,想到之前她老是拒绝帮她做事,忍不住心里有气“瞧瞧这是谁,居然知道来帮忙?我可没拜托你呀。”

    最近阳春老是到处帮人做事,一副笼络大家的嘴脸,看了就讨厌哪。

    “我知道你没拜托我呀,因为我有空所以就过来帮忙了。”

    江婆婆抢下她手里的菜刀,讽刺的说:“你现在是少爷眼前的红人,谁敢使唤你做事呀?饶了我吧,别害我挨骂了。”

    她不是滋味的骂着,想当初她女儿也服伺过少爷,本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若能勾搭上性喜渔色的少爷,那全家就能跟着享福了,没想到她十来天就哭哭啼啼的说伺候不了少爷,因为他太刁难人了。

    阳春这丫头没事就算了,还让少爷对她另眼相看,留她在屋子里吃饭,大家都议论纷纷的说她迟早会离开大通铺,睡到少爷房里去。

    大家对她的遭遇又羡又妒,在埋怨自己没有她好运气的同时,更加不喜欢她了。

    当然也有些善良的丫头肯跟她做朋友,就连那个睡觉都要刁难她的芳芳,现在也跟她很好呢。原因是她有次病得爬不起来,躺在床上呻吟根本没有人理她,只有景阳春照顾她一个晚上,不但帮她把工作做完了,让她躺在床上养病,还跟大总管说了她的病,请了大夫来又熬葯给她吃。

    芳芳感激得拉着她的手哭,频频的跟她道谢又抱歉,因为她在朱珠屋里干粗活,总是被小姐和大丫头欺负,都要折腾到三更半夜才能回来休息,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自然把气都出在无辜的人身上。

    景阳春一点都不介意她曾经刁难过她,反而跟她做好朋友,两个人常常躺在铺上说话,芳芳会跟她抱怨自己一天的倒霉事,情绪有了发泄的地方,也就不会乱发脾气了。

    “表婶,你怎么这么说呀?少爷不会因为我帮忙做饭就来骂你呀。”景阳春反驳道。

    每次见着表婶凶巴巴的时候她会想到那个安静的夜雨,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曾问过大总管,到底她被调到哪里去了,大总管却一脸神秘的叫她别问,总之她到哪都比在厨房挨饿好多了。

    想想也是,夜雨没有她幸运,吃了太多的苦,真希望她能过些好日子呀。

    江婆婆把她往门外推“你现在得意了当然这么说啦,谁知道你转身会不会去跟少爷告状,说我指使你。我才不要为了你挨骂,去去到别的地方享福去。”

    “我怎么会跟少爷告状呢?”她莫名其妙的被推出了门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表婶,我现在有空,当然就可以帮你啦。”

    她看着她,想了一想“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心的话,帮我把这盘杏花糕送到珠小姐房里,省得柳丝得自己跑一趟。”

    她想讨好一些大丫头们,亲自把东西送过去,可是又懒得走上那么远的路,所以以往总是叫夜雨送,现在没了她阳春也可以。

    况且珠小姐对阳春有敌意,她就要故意让她去尝尝别人的厉害手段,叫她知道做人别太嚣张,她不过是个丫头而已。

    “去后园呀?”她有一点点的犹豫了。

    并不是因为她嫌远或偷懒不想去。而是每次到那里去都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除了到常小姐房里念书之外,她是不太愿意过去的。

    “怎么,后悔啦?”江婆婆眸道:“早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忙,随口说说而已啦。净会做表面功夫,哄得主子高兴了、疼你了,就可以来戏耍我这老太婆玩了。”

    “我马上去。”景阳春连忙进去将杏花糕装盘,送进食篮里“我现在就去一趟。”

    当她把杏花糕送去容园时,原本还指望可以快快离开,可是坐在廊下拿着小团扇扬凉的朱珠,却没那么容易把自动送上门来的小羊放走。

    “真稀奇呀,今天是吹什么风?居然把阳春给吹来了。”她笑盈盈的说道:“你终于肯离开少爷的屋子啦,我还想说你待上瘾了,这辈子都不打算出来了。”

    “珠小姐,我替江婆婆给你送杏花糕来了。”她决定不去理会她话里的刺,赶紧把食篮放下走人,免得又受了一肚子的气。

    “怎么这么急着走,坐下来陪我聊聊嘛。”朱珠将她手一拉似乎是要留她,却用力的一掐,用她长长的指甲在景阳春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痛。”她甩开她的手,怒道:“珠小姐,请你不要这样掐人,很痛的。”

    “你干吗,小姐指甲长了些不小心碰着了你,哪里是故意的?”柳丝斥道:“你不要借题发挥,到处乱说话说小姐欺负你。”

    “是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朱珠一脸无辜的说:“坐吧,别急着走。我瞧你常上常相思那里,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怎么才跟我说句话就急着走呢?”

    景阳春知道自己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于是只好满怀戒心的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不是府里买进来的丫头,是吗?”

    她点点头“嗯。”朱珠假意叹了一口气“我瞧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来做当奴才也是委屈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家里没困难,也不用来这给人使唤了,真是可怜呀。”

    柳丝插嘴道:“小姐,我听厨房的江婆婆说阳春她爹爱赌,欠了赌坊不少钱,所以她才会来这当丫头赚钱还债的。”

    “这样呀?”她假装惊讶的说:“真可怜呀,有这种爹拖累你,也真辛苦呀。要是我有这种爱赌又没出息的爹,一定不管他欠了多少钱,我都不管。”

    “珠小姐,你就是想讲我爹坏话吗?如果是的话,我不想听。”景阳春不高兴的说:“我要走了。”她爹又不是爱赌,要不是奶奶病了得要看大夫,那名大夫又索价太高,爹爹也不会到赌坊去试手气,希望能用银子滚银子凑到足够看大夫的钱。

    一开始的确是赢了几把,他本想罢手不赌,可是旁人鼓噪着说他手气太好,不下可惜,他想要是全押了就能赚回一倍,谁知道却叫庄家给吃了。

    这下连本都没了,他只好跟赌坊借钱想翻本,结果越赔越多所以才会欠钱的。

    “我哪是要说你爹坏话?我是想帮你,你家欠了人多少银子?”朱珠一副好心肠的样子。

    其实她只是想花银子打发阳春走而已。

    景阳春看了她一眼,防备的问:“干什么?”

    “我给你钱还债呀。”她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放。“那,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你拿着去帮你爹还债,也不用给人当丫头使唤了,多好!”“收下吧,小姐心肠好才这么帮你。”柳丝在旁边敲边鼓道:“这是你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遇到小姐这个责人。”

    “珠小姐,我不是乞丐,我不要你的钱!”景阳春猛然站了起来“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会赚钱还债。”

    “你当丫头一个月能有多少钱?这一百两收着,趁早走吧。”朱珠看她拒绝,收起了笑意厉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张银票不收,别怪我给你难看了。”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她昂首道:“我靠自己赚钱。”

    “笑死人了,你把自己卖了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你当人家丫头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看到一百两长什么样子。”

    “我不会当丫头一辈子的。”景阳春大声的说:“绝对不会。”

    她把拦路的柳丝一推,飞快的跑走。她永远都会记得人家怎么拿银子侮辱她的,虽然她家穷可是她有骨气,她不接受施舍,她要靠自己。

    就算她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两,她也不会当丫头一辈子的,绝对不会。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浪蝶嬉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花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花儿并收藏浪蝶嬉舂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