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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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苏简的身体中时，周质感到一阵失重般的眩晕，人体内的引力场毕竟与摩耶盒中的大相径庭。 </p>
苏简也有这种眩晕的感觉，为周质的安然无恙感到兴奋的同时，丢失暗物质的焦虑又挥之不去。 </p>
“质哥！太好了，我，我搞砸了…” </p>
心乱如麻之际，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脱口而出，不仅传达给了周质，也被高瞻听了个一清二楚。 </p>
“所以，这…周质，灵魂，真是真的？” </p>
高瞻愣愣的站在实验室门口，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简。 </p>
在休息室等待的三个多小时里，她和苏简各怀心事，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她没话找话的找苏简聊天，问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苏简心不在焉的絮叨了一堆，她听着听着思路就飘到父亲的身体状况上去了，只听进去一件事，苏简体内还有一个叫周质的灵魂，她对此的反应是： </p>
“如果你不是精神分裂，那我就要神经衰弱了。” </p>
“文科生。” </p>
苏简也无心和她多做解释，撇了撇嘴缩回了沙发里。 </p>
“喂，高小姐，我们已经在救护车上等了快四个小时了，高教授还要不要命了！” </p>
耳机听筒里传来主治医生的声音，高瞻这才回过神来。 </p>
“我们马上就出来，实在抱歉。” </p>
高瞻挂断了电话，走到苏简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p>
“我来吧” </p>
周质在意识里对苏简说，这种状况下，苏简当然是巴不得退避三舍，立刻让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p>
“高瞻同学，学新闻专业真是委屈你了，护理专业和你才是绝配。” </p>
周质礼貌的伸出右手。 </p>
“我是周质，见过你很多次了，相信苏简已经跟你说过我了吧。” </p>
高瞻愣了几秒，然后满脸尴尬的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p>
“你好，周质，哦不，周先生，苏简的，他的，呃...朋友，那苏简呢？” </p>
“我还在这儿。” </p>
那只左手蹭的收了回来，苏简和高瞻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见面握手显得很奇怪。 </p>
“你能不能别打岔，一边儿去好好反省。” </p>
“哦，好，我退下我退下。” </p>
苏简悻悻的表示服从，丢失了反物质，他的话语权明显下降。 </p>
“高瞻同学，别误会，我意思是说，你把你老爸照顾的很好，之前你把苏简也照顾的很好。” </p>
周质说完这话，高瞻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p>
两年以前，苏简遭遇了一次无妄之灾，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差点成了植物人，那次无妄之灾，是周质和苏简羁绊的开端，周质提到的，就是那三个月里高瞻无微不至的探望和照料，他没提到的，还有她那些情真意切的眼泪和倾诉。 </p>
“谁，谁照顾他了，我，我，我不过是因为我老爸担心自己学生，他工作忙，我帮他去看看罢了。” </p>
高瞻结结巴巴的辩解，周质却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p>
“没有你，苏简就熬不过来，我也早就耗散在虚空里了，海角市不缺一个好看的记者，但海角中心医院真挑不出一个好看的护士。” </p>
周质说着将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对她耳语： </p>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老爸刚在里面抱怨来着。” </p>
“得得得，你别在我女儿面前败坏我形象。” </p>
身后，高仰止扶着墙蹒跚走了过来。 </p>
“老爸，你又偷吃零食了，医生是怎么说的？” </p>
高瞻连忙岔开话题，周质也连忙转身冲高仰止摆手。 </p>
“老高，我可没出卖你！” </p>
高瞻一下子被逗笑了，指着高仰止半张着正要开骂的嘴巴。 </p>
“用不着他出卖，你嘴上还有薯片渣子呢，高教授。” </p>
高仰止哂笑着抹了抹嘴，从身后拿出一个皮质的腰包递给周质。 </p>
“子弹袋？” </p>
周质对这样的腰包很熟悉，他熟练的解开腰包的搭扣，里面整齐的插着十发九毫米手枪子弹。 </p>
“老高，什么意思？” </p>
周质抽出一颗子弹在手里掂量着。 </p>
“这可不是一般的子弹。” </p>
高仰止神情中难掩得意之色。 </p>
“今年清明节的时候，东京的结点三井博士给我寄了个包裹，里面有一瓶血样，大概十毫升左右，还有一张明信片，正面是风景照片，耶路撒冷的加略山，反面写着两句话，’耶稣爱你，清明快乐。’” </p>
“这也太诡异了，谁清明节给活人送礼物啊…” </p>
周质感到头皮有点发麻，高仰止却神秘的摇了摇头。 </p>
“不是礼物，这是我们结点之间经常玩儿的解谜游戏，你们要不要猜猜看？” </p>
“小日本没安好心，先让您见点血，然后见耶稣，明年清明给您扫墓，那个山象征着入土为安？” </p>
苏简愤愤不平的公布了自己的答案。 </p>
“放屁，没文化，叫你多读一些理科以外的书，你就是听不进。” </p>
高仰止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苏简是他的得意门生，但这家伙对数理化之外的知识简直是一窍不通。 </p>
这倒是引起了高瞻的兴趣，她不太自信的小声说道。 </p>
“加略山是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那座山，血样难道是象征着耶稣的宝血？在基督教的教义里，耶稣正是用自己的血，洗净了世间人的罪，这个血样难道说，能够消除那些违背质能约法的罪行？” </p>
“正确！不愧是我女儿！” </p>
高教授抚掌大笑，周质在一旁很是茫然。 </p>
“这跟子弹有什么关系？” </p>
“别急，我当时猜到谜底之后，就提取了几滴血液，注入了一个有生物暗物质的摩耶盒里，你们猜怎么着，‘嘭！’” </p>
高仰止边说边双手一拍，周质和高瞻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p>
“爆炸了！摩耶盒被炸得四处乱蹦啊，还好摩耶合金强度高，盒子没被炸开，否则我就真的清明节快乐了。” </p>
性命攸关的事情，被他讲的仿佛过年放炮仗一样轻松。 </p>
“我通过离心机分离血样，再进行化验，发现这个血样里的血小板数值很低，但是放射性严重超标，由于这些看不见的放射性物质的影响，血样和暗物质呈现相反的物理特性，接触后会湮灭并释放能量，也就是说，他的血液里含有反暗物质。” </p>
“我的天！反暗物质？你和三井可以去申请诺贝尔奖了。” </p>
苏简感叹了一句，他知道发现反暗物质在物理学上的重大意义。 </p>
高仰止摆了摆手。 </p>
“我后来和三井确认过了，我的猜测完全正确，三井是东京大学的生物学博士，这瓶血样来自她研究所里的一具捐赠遗体，医院诊断患者死于血友病，但经过三井的化验分析，这不是血友病，而是另一种罕见绝症，患者的血液里会生成并储存反暗物质粒子，这种粒子的放射性对人体是致命的，会杀死血小板，导致凝血功能丧失，看上去就很像血友病，目前全球仅发现此一例，三井将它命名为暗血症，可惜这些粒子无法被提取，我们的科技水平达不到。” </p>
听到这里，周质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在，高仰止看在眼里，连忙收起那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正色道。 </p>
“哦周质，对不起，我忘记你生前是血友病患者了。” </p>
“没关系，上辈子的事情了。” </p>
周质摇了摇头，正好和高瞻的眼神对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他不喜欢被同情，低下头去看手里的子弹。 </p>
“虽然无法提取，但应用还是可以的，我把暗血合成进了子弹的弹头里，这可是对付暗鬼的终极武器，省着点用，一共就这十颗。” </p>
高仰止指着周质手里的子弹说道。 </p>
周质一脸苦笑的把子弹插回子弹袋里，摊开手向高仰止摆了摆。 </p>
“但是老高，枪呢？” </p>
高仰止也学着他的样子，摊开手冲他摆了摆。 </p>
“你生前是警察啊，你问我？” </p>
回到苏简的身体中时，周质感到一阵失重般的眩晕，人体内的引力场毕竟与摩耶盒中的大相径庭。 </p>
苏简也有这种眩晕的感觉，为周质的安然无恙感到兴奋的同时，丢失暗物质的焦虑又挥之不去。 </p>
“质哥！太好了，我，我搞砸了…” </p>
心乱如麻之际，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脱口而出，不仅传达给了周质，也被高瞻听了个一清二楚。 </p>
“所以，这…周质，灵魂，真是真的？” </p>
高瞻愣愣的站在实验室门口，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简。 </p>
在休息室等待的三个多小时里，她和苏简各怀心事，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她没话找话的找苏简聊天，问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苏简心不在焉的絮叨了一堆，她听着听着思路就飘到父亲的身体状况上去了，只听进去一件事，苏简体内还有一个叫周质的灵魂，她对此的反应是： </p>
“如果你不是精神分裂，那我就要神经衰弱了。” </p>
“文科生。” </p>
苏简也无心和她多做解释，撇了撇嘴缩回了沙发里。 </p>
“喂，高小姐，我们已经在救护车上等了快四个小时了，高教授还要不要命了！” </p>
耳机听筒里传来主治医生的声音，高瞻这才回过神来。 </p>
“我们马上就出来，实在抱歉。” </p>
高瞻挂断了电话，走到苏简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p>
“我来吧” </p>
周质在意识里对苏简说，这种状况下，苏简当然是巴不得退避三舍，立刻让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p>
“高瞻同学，学新闻专业真是委屈你了，护理专业和你才是绝配。” </p>
周质礼貌的伸出右手。 </p>
“我是周质，见过你很多次了，相信苏简已经跟你说过我了吧。” </p>
高瞻愣了几秒，然后满脸尴尬的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p>
“你好，周质，哦不，周先生，苏简的，他的，呃...朋友，那苏简呢？” </p>
“我还在这儿。” </p>
那只左手蹭的收了回来，苏简和高瞻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见面握手显得很奇怪。 </p>
“你能不能别打岔，一边儿去好好反省。” </p>
“哦，好，我退下我退下。” </p>
苏简悻悻的表示服从，丢失了反物质，他的话语权明显下降。 </p>
“高瞻同学，别误会，我意思是说，你把你老爸照顾的很好，之前你把苏简也照顾的很好。” </p>
周质说完这话，高瞻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p>
两年以前，苏简遭遇了一次无妄之灾，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差点成了植物人，那次无妄之灾，是周质和苏简羁绊的开端，周质提到的，就是那三个月里高瞻无微不至的探望和照料，他没提到的，还有她那些情真意切的眼泪和倾诉。 </p>
“谁，谁照顾他了，我，我，我不过是因为我老爸担心自己学生，他工作忙，我帮他去看看罢了。” </p>
高瞻结结巴巴的辩解，周质却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p>
“没有你，苏简就熬不过来，我也早就耗散在虚空里了，海角市不缺一个好看的记者，但海角中心医院真挑不出一个好看的护士。” </p>
周质说着将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对她耳语： </p>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老爸刚在里面抱怨来着。” </p>
“得得得，你别在我女儿面前败坏我形象。” </p>
身后，高仰止扶着墙蹒跚走了过来。 </p>
“老爸，你又偷吃零食了，医生是怎么说的？” </p>
高瞻连忙岔开话题，周质也连忙转身冲高仰止摆手。 </p>
“老高，我可没出卖你！” </p>
高瞻一下子被逗笑了，指着高仰止半张着正要开骂的嘴巴。 </p>
“用不着他出卖，你嘴上还有薯片渣子呢，高教授。” </p>
高仰止哂笑着抹了抹嘴，从身后拿出一个皮质的腰包递给周质。 </p>
“子弹袋？” </p>
周质对这样的腰包很熟悉，他熟练的解开腰包的搭扣，里面整齐的插着十发九毫米手枪子弹。 </p>
“老高，什么意思？” </p>
周质抽出一颗子弹在手里掂量着。 </p>
“这可不是一般的子弹。” </p>
高仰止神情中难掩得意之色。 </p>
“今年清明节的时候，东京的结点三井博士给我寄了个包裹，里面有一瓶血样，大概十毫升左右，还有一张明信片，正面是风景照片，耶路撒冷的加略山，反面写着两句话，’耶稣爱你，清明快乐。’” </p>
“这也太诡异了，谁清明节给活人送礼物啊…” </p>
周质感到头皮有点发麻，高仰止却神秘的摇了摇头。 </p>
“不是礼物，这是我们结点之间经常玩儿的解谜游戏，你们要不要猜猜看？” </p>
“小日本没安好心，先让您见点血，然后见耶稣，明年清明给您扫墓，那个山象征着入土为安？” </p>
苏简愤愤不平的公布了自己的答案。 </p>
“放屁，没文化，叫你多读一些理科以外的书，你就是听不进。” </p>
高仰止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苏简是他的得意门生，但这家伙对数理化之外的知识简直是一窍不通。 </p>
这倒是引起了高瞻的兴趣，她不太自信的小声说道。 </p>
“加略山是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那座山，血样难道是象征着耶稣的宝血？在基督教的教义里，耶稣正是用自己的血，洗净了世间人的罪，这个血样难道说，能够消除那些违背质能约法的罪行？” </p>
“正确！不愧是我女儿！” </p>
高教授抚掌大笑，周质在一旁很是茫然。 </p>
“这跟子弹有什么关系？” </p>
“别急，我当时猜到谜底之后，就提取了几滴血液，注入了一个有生物暗物质的摩耶盒里，你们猜怎么着，‘嘭！’” </p>
高仰止边说边双手一拍，周质和高瞻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p>
“爆炸了！摩耶盒被炸得四处乱蹦啊，还好摩耶合金强度高，盒子没被炸开，否则我就真的清明节快乐了。” </p>
性命攸关的事情，被他讲的仿佛过年放炮仗一样轻松。 </p>
“我通过离心机分离血样，再进行化验，发现这个血样里的血小板数值很低，但是放射性严重超标，由于这些看不见的放射性物质的影响，血样和暗物质呈现相反的物理特性，接触后会湮灭并释放能量，也就是说，他的血液里含有反暗物质。” </p>
“我的天！反暗物质？你和三井可以去申请诺贝尔奖了。” </p>
苏简感叹了一句，他知道发现反暗物质在物理学上的重大意义。 </p>
高仰止摆了摆手。 </p>
“我后来和三井确认过了，我的猜测完全正确，三井是东京大学的生物学博士，这瓶血样来自她研究所里的一具捐赠遗体，医院诊断患者死于血友病，但经过三井的化验分析，这不是血友病，而是另一种罕见绝症，患者的血液里会生成并储存反暗物质粒子，这种粒子的放射性对人体是致命的，会杀死血小板，导致凝血功能丧失，看上去就很像血友病，目前全球仅发现此一例，三井将它命名为暗血症，可惜这些粒子无法被提取，我们的科技水平达不到。” </p>
听到这里，周质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在，高仰止看在眼里，连忙收起那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正色道。 </p>
“哦周质，对不起，我忘记你生前是血友病患者了。” </p>
“没关系，上辈子的事情了。” </p>
周质摇了摇头，正好和高瞻的眼神对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他不喜欢被同情，低下头去看手里的子弹。 </p>
“虽然无法提取，但应用还是可以的，我把暗血合成进了子弹的弹头里，这可是对付暗鬼的终极武器，省着点用，一共就这十颗。” </p>
高仰止指着周质手里的子弹说道。 </p>
周质一脸苦笑的把子弹插回子弹袋里，摊开手向高仰止摆了摆。 </p>
“但是老高，枪呢？” </p>
高仰止也学着他的样子，摊开手冲他摆了摆。 </p>
“你生前是警察啊，你问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