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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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把周质和苏简领到一间宽敞的KTV包房里。 </p>
“周警官，宝叔在办公室会客，结束就马上过来，我在这儿陪你们，您可以叫我欣欣。” </p>
她说着走到门口打开暖气，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钢化玻璃的茶几上。 </p>
“您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p>
周质道谢之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抱着茶杯暖手。 </p>
欣欣拉开门出去，几分钟又回来，双手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瓶威士忌和三个烈酒杯。 </p>
“周警官，这是宝叔叫我送来的，说您最爱喝这山崎威士忌。” </p>
周质眼前一亮，暗暗咽了口唾沫，山崎十八年，2015年灌装，到现在又是二十二年，四十年陈酿，上次喝这样的好酒，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p>
欣欣把托盘放在茶几上，转身脱掉羽绒服，身上只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吊带连衣裙。 </p>
“宝叔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p>
周质没心情去欣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酒瓶，噗的一声拔开瓶塞，酒香扑鼻而来，顿时感觉全身上下都不疼了。 </p>
“周警官，您受了伤，别动，我来倒酒就好。” </p>
欣欣紧挨着周质坐下，从他手上接过酒瓶，欠身倒酒的瞬间，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p>
“质哥，这，这地方，这么，刺激的吗？” </p>
苏简没来过这种场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在意识里说话都结巴了。 </p>
“嘿嘿，这就叫刺激？等会儿还有更刺激的呢。” </p>
周质也不和他多解释，端起一杯酒，和欣欣碰了碰杯，仰脖一饮而尽，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每个毛孔都无比舒适。 </p>
他正品味着这恍如隔世的惬意，欣欣从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冲电视按了个按钮，电视没有亮起，电视墙却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间宽敞的密室。 </p>
密室中央是一张心形的水床，浴室里摆着双人按摩浴缸，用意不言自明。 </p>
“呵呵，宝叔又开始搞这一套了，最近陪酒生意不好做吗？” </p>
周质冷笑着问道。 </p>
“周警官，您别误会我家宝叔啦，他是看您受伤，又担心您着凉，让我帮您洗个热水澡，平时这个房间不对外的。” </p>
欣欣撒娇似的挽住周质， </p>
“不洗啦，我就喜欢这样邋遢着。” </p>
周质从欣欣的怀里抽出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把两条毛腿搁在茶几上。 </p>
“麻烦你，叫宝叔进来吧，我知道他在门口。” </p>
周质话音未落，房间门已经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p>
“周质，你小子真是我的克星，都死过一次了，还是拿你没辙！” </p>
中年人脊背笔挺，脸上容光焕发，看着苏简陌生的面孔，竟没有显露出丝毫意外，只是喜笑颜开的晃着手指，一幅老友重聚的状态。 </p>
“宝叔，都一辈子不见了，你还是这么老奸巨猾。” </p>
周质也一脸坏笑的冲他晃动着手指。 </p>
“说的什么话，你看你这身，欣欣，去想办法搞身衣服来。” </p>
宝叔说着朝欣欣挥了挥手，欣欣答应了一声，立刻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p>
“还没请问，另一位是？” </p>
宝叔坐到周质身边，端起一杯酒。 </p>
“小苏，现在是我这条游魂的房东。” </p>
周质把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没告诉他苏简的全名。 </p>
“幸会幸会，小苏，很年轻啊，还很帅呢。” </p>
宝叔竖起大拇指，世故的夸赞道。 </p>
“质哥，我要不要跟宝叔打个招呼？” </p>
苏简涉世甚浅，对宝叔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 </p>
“不用，这儿是龙潭虎穴，不需要礼尚往来。” </p>
周质站起身来，跺着步子走进密室，晃悠了一圈之后，笑着伸出四个手指。 </p>
“四个针孔？” </p>
宝叔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五个手指，周质竖起眉头，冲他鼓了鼓掌。 </p>
“嚯，全景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赚我？” </p>
“嗨，你想多了，寄居灵什么的这么玄乎，我总得确认一下是吧，你没和欣欣进去，我就确定是你了，如果谁冒你周质的名，扛不住跟她进去了，我留着点把柄总没坏处。” </p>
宝叔倒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但周质还是不买账。 </p>
“我看还有一层吧，我要是饥渴难忍，不在乎小苏的名声，你就能拿来套我手里的资料了，宝叔啊宝叔，其实是你想多了，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了，你那些资料，我拿着也没用。” </p>
“爽快，哈哈，那你告诉我，到哪里去取。” </p>
宝叔似乎松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p>
“别急啊，我还有事情要问，有忙要你帮，等完事儿了肯定给你。” </p>
周质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 </p>
“这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的。” </p>
“嘿嘿，狡猾，老规矩啊，问事不问人。” </p>
宝叔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苏简。 </p>
周质点点头，他知道一定有人给宝叔发了这张照片，并且告诉了他自己寄居的情况，没必要追问是谁发的，问了也不会得到实话。 </p>
“下一个问题，你这儿有个叫Vera的小姐，这人什么来头？” </p>
听到这个问题，宝叔的神色突然黯淡了，手里的酒杯摇晃着，许久才低沉的说道。 </p>
“把你当老朋友，这个问题劝你不要问，你不想知道的。” </p>
周质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与这里的牵扯太深，有很多事情都符合不想知道的范畴。 </p>
他仰脖喝了一大口酒，算是给自己壮了胆色。 </p>
“说吧，这背后的事情太大了，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p>
见周质下定了决心，宝叔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p>
“唉，行吧，但你先把背后的事情说了，我才知道该告诉你什么。” </p>
周质没避讳，把王向东事件，速达公司的案子，直到刚才的爆炸整个倒了一遍，只是刻意忽略了所有的姓名，他知道宝叔了解的越详细，提供的线索就越有价值，但他不知道这个老狐狸会把情报卖给谁，必须确保没有无辜者被牵连进来。 </p>
宝叔听完来龙去脉，脸上依然没显露出半分惊讶，只是用手指捋着八字胡，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然后又和周质干了一杯，吐出一口酒气才缓缓说道： </p>
“Vera就是钟薇，你的女朋友，哦不，前女友。” </p>
“你说什么？” </p>
虽然来宝石园之前，周质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知道一定绕不开钟薇这个名字，但他绝对不会想到，那个神秘快递的寄件人竟会是她。 </p>
“你死后她就改用英文名了，说是钟薇这个名字跟你一起死了，唉，你们俩的事，是我做过的唯一一单亏本买卖。” </p>
宝叔看了看周质，两人同时挤出一丝苦笑。 </p>
周质是在一次醉酒之后认识的钟薇，和欣欣一样，钟薇也是宝叔派来“照顾”他的，那时他刚得到自己罹患重型血友病的消息，而这消息的得来，是源于一次警队的内部调查，他作为过失杀人的嫌疑人，强制体检是调查的一部分。 </p>
身患绝症加上不白之冤，让他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没有抵抗钟薇的引诱，而是肆无忌惮的和她交往，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报告给了宝叔，但一个将死之人的把柄，又算什么把柄呢？ </p>
几个月之后，他确定他们是真的彼此相爱了。 </p>
在最后那段绝望的时光里，钟薇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她陪他去进行那些毫无希望的治疗，帮他调查每一条有利于自证清白的线索，甚至在他决定选择死亡的时候，她也平静的接受了一切，那时她的每一个笑容，一起看的每一部电影，并肩走过的每一条街道，都在他伸手不见五指的生活中点亮了一丝微光。 </p>
重新回到世上之后，他也想过到宝石园看看钟薇，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她，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p>
现在，他想知道她为何会牵扯进这个错综复杂的阴谋，想问她发出的手提箱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收件人又是谁，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 </p>
“她，她过的好吗？” </p>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尽量不亏待她而已。” </p>
“谢了，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p>
“你死后，有两个男人和她走的很近。” </p>
“是你安排的吗？” </p>
“当然不是，你小看我了，我说了不亏待她，就不会让她再照顾别人。” </p>
“对不住，我自罚一杯。” </p>
周质又喝了一杯，脸和眼圈都有些泛红。 </p>
“这两个男人都是找上门的，第一个从你死后不久开始，每周末都一个人来，只找钟薇作陪，但是从不喝酒，更没有别的心思，就在包间里和她聊半个小时就走了，给的小费每次都上万，而且全是现金。” </p>
“你一定调查他了。” </p>
“那是肯定的，这个男人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速达公司的老板，名字叫叶大喜，钟薇之所以会用速达送密码箱，应该就和他有关。” </p>
“叶大喜利用钟薇？” </p>
“我不敢下结论，但钟薇私下对他很冷淡，两人连饭都没一起吃过，还有就是，他上周末没来，和你说的失踪时间吻合。” </p>
线索似乎被一张无形的手拉拽到了一起，但疑问反而更多了，王向东是速达公司的送货员，送货途中遇害，刘刚调查速达公司，刚有点收获就遭遇了车祸。 </p>
钟薇不仅用了速达公司的秘密送货服务，还和速达公司失踪的老板叶大喜牵扯在了一起。 </p>
还有那条最可怕的线索，摩耶合金材质的盒子，摩耶兹大厦姓高的收货人。 </p>
似乎有人在针对速达公司，又似乎有人在保护速达公司，仍然没有哪条线索可以推进，只是新的线索不断冒头而已。 </p>
周质正心绪不宁的思考着，宝叔的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p>
“别发愣了，另一个男的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p>
“他和密码箱有关吗？” </p>
“不知道，但他和你有关。” </p>
“和我？” </p>
不祥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p>
宝叔点点头，在手机相册里打开一张照片，手指在屏幕点了点。 </p>
“就是这个人。” </p>
“这！你开什么玩笑？” </p>
周质目光刚刚触及手机屏幕，身体立刻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 </p>
那是一张合影，钟薇挽着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眉毛很浓，鼻梁挺拔，下巴上有一条两指宽的疤。 </p>
周质对这个男人无比熟悉，这正是生前的他自己！ </p>
而他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从未和钟薇有过这样一张合影。 </p>
年轻女子把周质和苏简领到一间宽敞的KTV包房里。 </p>
“周警官，宝叔在办公室会客，结束就马上过来，我在这儿陪你们，您可以叫我欣欣。” </p>
她说着走到门口打开暖气，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钢化玻璃的茶几上。 </p>
“您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p>
周质道谢之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抱着茶杯暖手。 </p>
欣欣拉开门出去，几分钟又回来，双手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瓶威士忌和三个烈酒杯。 </p>
“周警官，这是宝叔叫我送来的，说您最爱喝这山崎威士忌。” </p>
周质眼前一亮，暗暗咽了口唾沫，山崎十八年，2015年灌装，到现在又是二十二年，四十年陈酿，上次喝这样的好酒，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p>
欣欣把托盘放在茶几上，转身脱掉羽绒服，身上只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吊带连衣裙。 </p>
“宝叔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p>
周质没心情去欣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酒瓶，噗的一声拔开瓶塞，酒香扑鼻而来，顿时感觉全身上下都不疼了。 </p>
“周警官，您受了伤，别动，我来倒酒就好。” </p>
欣欣紧挨着周质坐下，从他手上接过酒瓶，欠身倒酒的瞬间，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p>
“质哥，这，这地方，这么，刺激的吗？” </p>
苏简没来过这种场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在意识里说话都结巴了。 </p>
“嘿嘿，这就叫刺激？等会儿还有更刺激的呢。” </p>
周质也不和他多解释，端起一杯酒，和欣欣碰了碰杯，仰脖一饮而尽，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每个毛孔都无比舒适。 </p>
他正品味着这恍如隔世的惬意，欣欣从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冲电视按了个按钮，电视没有亮起，电视墙却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间宽敞的密室。 </p>
密室中央是一张心形的水床，浴室里摆着双人按摩浴缸，用意不言自明。 </p>
“呵呵，宝叔又开始搞这一套了，最近陪酒生意不好做吗？” </p>
周质冷笑着问道。 </p>
“周警官，您别误会我家宝叔啦，他是看您受伤，又担心您着凉，让我帮您洗个热水澡，平时这个房间不对外的。” </p>
欣欣撒娇似的挽住周质， </p>
“不洗啦，我就喜欢这样邋遢着。” </p>
周质从欣欣的怀里抽出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把两条毛腿搁在茶几上。 </p>
“麻烦你，叫宝叔进来吧，我知道他在门口。” </p>
周质话音未落，房间门已经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p>
“周质，你小子真是我的克星，都死过一次了，还是拿你没辙！” </p>
中年人脊背笔挺，脸上容光焕发，看着苏简陌生的面孔，竟没有显露出丝毫意外，只是喜笑颜开的晃着手指，一幅老友重聚的状态。 </p>
“宝叔，都一辈子不见了，你还是这么老奸巨猾。” </p>
周质也一脸坏笑的冲他晃动着手指。 </p>
“说的什么话，你看你这身，欣欣，去想办法搞身衣服来。” </p>
宝叔说着朝欣欣挥了挥手，欣欣答应了一声，立刻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p>
“还没请问，另一位是？” </p>
宝叔坐到周质身边，端起一杯酒。 </p>
“小苏，现在是我这条游魂的房东。” </p>
周质把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没告诉他苏简的全名。 </p>
“幸会幸会，小苏，很年轻啊，还很帅呢。” </p>
宝叔竖起大拇指，世故的夸赞道。 </p>
“质哥，我要不要跟宝叔打个招呼？” </p>
苏简涉世甚浅，对宝叔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 </p>
“不用，这儿是龙潭虎穴，不需要礼尚往来。” </p>
周质站起身来，跺着步子走进密室，晃悠了一圈之后，笑着伸出四个手指。 </p>
“四个针孔？” </p>
宝叔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五个手指，周质竖起眉头，冲他鼓了鼓掌。 </p>
“嚯，全景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赚我？” </p>
“嗨，你想多了，寄居灵什么的这么玄乎，我总得确认一下是吧，你没和欣欣进去，我就确定是你了，如果谁冒你周质的名，扛不住跟她进去了，我留着点把柄总没坏处。” </p>
宝叔倒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但周质还是不买账。 </p>
“我看还有一层吧，我要是饥渴难忍，不在乎小苏的名声，你就能拿来套我手里的资料了，宝叔啊宝叔，其实是你想多了，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了，你那些资料，我拿着也没用。” </p>
“爽快，哈哈，那你告诉我，到哪里去取。” </p>
宝叔似乎松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p>
“别急啊，我还有事情要问，有忙要你帮，等完事儿了肯定给你。” </p>
周质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 </p>
“这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的。” </p>
“嘿嘿，狡猾，老规矩啊，问事不问人。” </p>
宝叔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苏简。 </p>
周质点点头，他知道一定有人给宝叔发了这张照片，并且告诉了他自己寄居的情况，没必要追问是谁发的，问了也不会得到实话。 </p>
“下一个问题，你这儿有个叫Vera的小姐，这人什么来头？” </p>
听到这个问题，宝叔的神色突然黯淡了，手里的酒杯摇晃着，许久才低沉的说道。 </p>
“把你当老朋友，这个问题劝你不要问，你不想知道的。” </p>
周质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与这里的牵扯太深，有很多事情都符合不想知道的范畴。 </p>
他仰脖喝了一大口酒，算是给自己壮了胆色。 </p>
“说吧，这背后的事情太大了，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p>
见周质下定了决心，宝叔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p>
“唉，行吧，但你先把背后的事情说了，我才知道该告诉你什么。” </p>
周质没避讳，把王向东事件，速达公司的案子，直到刚才的爆炸整个倒了一遍，只是刻意忽略了所有的姓名，他知道宝叔了解的越详细，提供的线索就越有价值，但他不知道这个老狐狸会把情报卖给谁，必须确保没有无辜者被牵连进来。 </p>
宝叔听完来龙去脉，脸上依然没显露出半分惊讶，只是用手指捋着八字胡，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然后又和周质干了一杯，吐出一口酒气才缓缓说道： </p>
“Vera就是钟薇，你的女朋友，哦不，前女友。” </p>
“你说什么？” </p>
虽然来宝石园之前，周质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知道一定绕不开钟薇这个名字，但他绝对不会想到，那个神秘快递的寄件人竟会是她。 </p>
“你死后她就改用英文名了，说是钟薇这个名字跟你一起死了，唉，你们俩的事，是我做过的唯一一单亏本买卖。” </p>
宝叔看了看周质，两人同时挤出一丝苦笑。 </p>
周质是在一次醉酒之后认识的钟薇，和欣欣一样，钟薇也是宝叔派来“照顾”他的，那时他刚得到自己罹患重型血友病的消息，而这消息的得来，是源于一次警队的内部调查，他作为过失杀人的嫌疑人，强制体检是调查的一部分。 </p>
身患绝症加上不白之冤，让他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没有抵抗钟薇的引诱，而是肆无忌惮的和她交往，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报告给了宝叔，但一个将死之人的把柄，又算什么把柄呢？ </p>
几个月之后，他确定他们是真的彼此相爱了。 </p>
在最后那段绝望的时光里，钟薇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她陪他去进行那些毫无希望的治疗，帮他调查每一条有利于自证清白的线索，甚至在他决定选择死亡的时候，她也平静的接受了一切，那时她的每一个笑容，一起看的每一部电影，并肩走过的每一条街道，都在他伸手不见五指的生活中点亮了一丝微光。 </p>
重新回到世上之后，他也想过到宝石园看看钟薇，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她，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p>
现在，他想知道她为何会牵扯进这个错综复杂的阴谋，想问她发出的手提箱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收件人又是谁，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 </p>
“她，她过的好吗？” </p>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尽量不亏待她而已。” </p>
“谢了，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p>
“你死后，有两个男人和她走的很近。” </p>
“是你安排的吗？” </p>
“当然不是，你小看我了，我说了不亏待她，就不会让她再照顾别人。” </p>
“对不住，我自罚一杯。” </p>
周质又喝了一杯，脸和眼圈都有些泛红。 </p>
“这两个男人都是找上门的，第一个从你死后不久开始，每周末都一个人来，只找钟薇作陪，但是从不喝酒，更没有别的心思，就在包间里和她聊半个小时就走了，给的小费每次都上万，而且全是现金。” </p>
“你一定调查他了。” </p>
“那是肯定的，这个男人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速达公司的老板，名字叫叶大喜，钟薇之所以会用速达送密码箱，应该就和他有关。” </p>
“叶大喜利用钟薇？” </p>
“我不敢下结论，但钟薇私下对他很冷淡，两人连饭都没一起吃过，还有就是，他上周末没来，和你说的失踪时间吻合。” </p>
线索似乎被一张无形的手拉拽到了一起，但疑问反而更多了，王向东是速达公司的送货员，送货途中遇害，刘刚调查速达公司，刚有点收获就遭遇了车祸。 </p>
钟薇不仅用了速达公司的秘密送货服务，还和速达公司失踪的老板叶大喜牵扯在了一起。 </p>
还有那条最可怕的线索，摩耶合金材质的盒子，摩耶兹大厦姓高的收货人。 </p>
似乎有人在针对速达公司，又似乎有人在保护速达公司，仍然没有哪条线索可以推进，只是新的线索不断冒头而已。 </p>
周质正心绪不宁的思考着，宝叔的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p>
“别发愣了，另一个男的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p>
“他和密码箱有关吗？” </p>
“不知道，但他和你有关。” </p>
“和我？” </p>
不祥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p>
宝叔点点头，在手机相册里打开一张照片，手指在屏幕点了点。 </p>
“就是这个人。” </p>
“这！你开什么玩笑？” </p>
周质目光刚刚触及手机屏幕，身体立刻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 </p>
那是一张合影，钟薇挽着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眉毛很浓，鼻梁挺拔，下巴上有一条两指宽的疤。 </p>
周质对这个男人无比熟悉，这正是生前的他自己！ </p>
而他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从未和钟薇有过这样一张合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