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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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宝石园夜总会时，苏简看了一眼门边的镜子，立刻觉得浑身不自在。</p>
镜子里的那个年轻人，黑西装没有一丝褶皱，皮鞋亮的刺眼，但是头发仍然乱的像个鸡窝，眼镜片上还有一道裂纹。</p>
“质哥，我感觉我像低配版的宝叔。”</p>
他自嘲的开了句玩笑，但周质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回应，他没心情开玩笑，现在他只想马上冲到东郊那个冒牌货的家里，当着钟薇的面，给这家伙的脑袋上来一枪。</p>
但是然后呢？钟薇的记忆就能恢复吗？成了杀人犯的苏简又怎么办？</p>
最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内心深处的另一层恐惧，如果那个身体真的是生前的自己，又该怎么办，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再杀死自己一次。</p>
“质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故？”</p>
苏简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周质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们正站在街边打车，一连开过十几辆出租车，都在经过他们身边时突然加速，逃命似的飞驰而过，情况像极了送刘刚去医院时的情形。</p>
周质四下打量了一番，街道很空，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再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p>
“你胸口就是事故现场。”</p>
苏简低头瞄了一眼，吓出一身冷汗，宝叔买的西装太紧，他左胸绷出一块L型，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内袋里插了一支手枪。</p>
“赶紧插到后腰上吧，当心把警察招来。”</p>
苏简嗯了一声，忙不迭把手伸进西装里。</p>
“大哥！你倒是找个角落掏啊！”</p>
......</p>
苏简和周质到达郊区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p>
刘刚伤的不重，他只是很懵，自己驾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情况，开着车竟然睡着了，作为一个精力过分旺盛的人，他连疲劳驾驶都没发生过。</p>
他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机里播放着突发特大交通事故的报道，画面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接受采访。</p>
“哎哟，吓死掉了，就那个车子，一下子开进酒吧，撞了好几个人，真的是惨哦。”</p>
“您看见车上有多少人了吗？”</p>
“看的老清桑了，两个人，一个开车的，一个坐在后排。”</p>
苏简正坐在一旁暗自惊叹，宝叔的危机公关实在做的又快又准，刘刚忽然一拍大腿骂了起来。</p>
“胡扯！我自己开车闯的祸，哪里有第二个人，老子明天一早就去自首！”</p>
“刘Sir，嘘！别激动，别激动！”</p>
苏简连忙过去按住他，食指在嘴上不停的晃着让他小声些，刘刚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脸凑到他怀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p>
“小苏啊，你刘哥完啦，哥这辈子没性差踏错过啊，这一犯错，就是七条人命啊！！！”</p>
苏简无奈之下，只得一把捂住他的嘴，鼻涕口水糊了一手。</p>
“刘哥，刘哥，不是你的错，我跟您说，最近的邪乎事儿特别多，我也遇到过，前几天，我去给实验室送，呃，送一个实验器材...”</p>
苏简把自己在出租车上被催眠的经过跟刘刚说了一遍，掐头去尾的没提到周质，暗鬼和反物质。</p>
“你他娘的在跟我开玩笑吧？”</p>
刘刚听完他的事迹，哽咽着表达了震惊，没忘记带上脏字。</p>
“你是刑警啊，我撒谎你能听不出来？”</p>
苏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刘刚盯着他看了一阵，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嚎的更厉害了。</p>
“这他娘的我讲出去谁信啊，小苏，你听好，哥家的地址微信发给你，你得空啊，多去看看你嫂子和小侄儿，让你小侄儿多跟你学，以后当科学家，他爹，我，我对不起他啊！啊啊啊！”</p>
“质哥，我没辙了，他这个状态，宝叔交代的事情我都无从开口。”</p>
苏简无可奈何的召唤周质，他被刘刚哭的头皮发麻。</p>
“刘Sir，你他娘的快别哭了，自首？自首个屁啊，先把案子查清楚了再说，谁害的你都还不知道呢，你想像质哥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吗？”</p>
周质的现身说法起了效果，刘刚的哭声戛然而止，没能帮周质沉冤昭雪，是他刑警生涯的一大憾事。</p>
“对，你说的有道理，我自首了你质哥的案子怎么办，我自己又成了第二个他。”</p>
刘刚吸溜着鼻涕点了点头，周质赶紧顺水推舟的跟他说出宝叔的计划，只是在计划里，他把宝叔说成了苏简的亲叔叔。</p>
“没看出来啊，你老实巴交一个孩子，竟然有个混社会的叔叔！这事儿不成，我还是去自首吧，他娘的落了把柄在这些人手里，往后没有好果子吃。”</p>
刘刚脑子虽然一根筋，但毕竟见多识广，立刻发现了这个计划中的风险。</p>
“刘Sir，你好好想想，你这是弥天的罪过，枪也丢了，撞死七个人，还在乎这点把柄吗？再说了，我叔他们要威胁也是威胁扫黄打非的，威胁你一个搞刑侦的有什么屁用啊。”</p>
“不行不行，还是自首的好，坦坦荡荡。”</p>
“刘刚！你他娘的爷们儿一点行不行，自首是容易，头掉了碗大个疤，速达公司的案子怎么办，你进去了还有人查吗，那可是反物质，核武器！等你查清楚了，我陪你去自首！”</p>
被周质这一通臭骂，刘刚抽泣着说不出话来，见鬼了一样愣愣的盯着他，几分钟后，他终于点了点头，查明真相的冲动盖过了脆弱的正义感。</p>
“哈哈哈，周死鬼，做事情很龌龊嘛，找人顶缸脱罪，口口声声说维护质能约法，世上的法律就不当回事了？”</p>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那个出租车司机。</p>
“听见了吗？”</p>
周质腾的站了起来，吓了刘刚一跳。</p>
“听见什么...”</p>
刘刚话还没说完，周质已经奔出了病房，但是刚跑到走廊就呆住了，仿佛雕像般再难迈出一步。</p>
他面前的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正是那个出租车司机。</p>
另一个人，是他自己。</p>
是，而不是像。</p>
这一刻，周质之前所有的猜想都破灭了，身高，眉眼，伤疤，笑容，他谁都可能认错，唯独不可能认错生前的自己。</p>
“你到底是谁？”</p>
周质本能的从腰间掏出手枪，瞄准生前的自己，眼睛却忽然模糊了，他挪动枪口，对准出租车司机，视野才重新清晰起来。</p>
“周死鬼，别打我啊，打他，打你自己，再杀自己一次。”</p>
出租车司机嬉皮笑脸的躲到周质的身体后面。</p>
“周质，你好，我叫康克，和你一样是寄居灵，抱歉占用了你的身体。”</p>
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前世传来，周质的眼睛再次失焦，面前，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色块，那个色块抬起右臂，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向他走来，出租车司机拉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p>
“别动，再往前走我开枪了。”</p>
色块停下了脚步，两只手臂都举了起来，举在耳边。</p>
“放下吧，别打坏了这副身体，你拿着枪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暂时还不行。”</p>
周质犹豫了一秒钟，缓缓放下了枪，一个无法理解的对手，是不可能被击败的。</p>
“怎么可能，我的脑组织已经...”</p>
“哦，你说这个。”</p>
康克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在头盖骨和脖子之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p>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丁思卓，也是寄居灵，还是很厉害的脑科专家，你把脑组织给捐了，他为了让你的身体能用，又找了一幅装进去。”</p>
丁思卓从康克的肩膀下探出脑袋，笑吟吟的冲他点头致意。</p>
“嘿嘿，我声明一下，不是一幅，是好多副，你这个血液很麻烦的，脑组织用几个月就要换，我为此已经亲自杀了一堆人了。”</p>
他说着甩了甩手，似乎手上的血迹还没干。</p>
“哦对不起，没跟你介绍清楚，我们都是SS级寄居灵，杀人这种事情，我们一般是不参与的。”</p>
康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表情颇有些不好意思。</p>
周质感觉如坠冰窟，他可能永远也拿不回自己的身体了，也永远没法让钟薇恢复记忆了。</p>
SS级的寄居灵太过强大，他们是从创世传说中走出来的灵魂，在各种宗教典籍里曾被称作先知、使徒、罗汉、半神、妖魔，有着超越其他灵魂的各种异能。</p>
杀人这样的事情，他们确实不会动手，因为生命在他们眼中，如同尘埃一样渺小，谁会无聊到特意去处理一粒尘埃呢？</p>
“好了，言归正传吧，我们只是来给你带个话的，格鲁昂先生想让你别再继续追查反物质了。”</p>
“格鲁昂是...”</p>
周质话还没问出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一把水果刀呼啸着向康克飞去。</p>
“我格你娘的鲁昂..”</p>
刘刚的咒骂声从身后传来，水果刀在接近康克时猛然转向，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它的投掷者。</p>
刀锋掠过身边直奔刘刚的瞬间，周质急忙运起暗能量，硬生生将它的飞行轨迹拽偏了几厘米。</p>
“嗤”的一声，水果刀插进身后的水泥墙里，如同刺进一块果冻，墙体裂开一条细缝，墙外的塑料刀柄震颤了几秒，喀拉拉的碎成了几块。</p>
“小苏，赶紧跑，你们是谁，你，周！”</p>
刘刚一个箭步跨到苏简的身体前面，这时他才看清面前的人，话到嘴边舌头发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质”字了。</p>
“嘿嘿，刘警官，晚上没杀死你，就容你活着吧，不过呢，先睡会儿吧，别碍事。”</p>
丁思卓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还在走廊里回响，刘刚已经一头栽倒在地打起了呼噜。</p>
“好了，周死鬼，话带到了，我们还要带走一样东西，就是…”</p>
丁思卓对周质说道，康克挥了挥手打断他。</p>
“不好意思，周质，这也就是顺便的事情，总换脑组织太麻烦了，我们想干脆就把你原装的那副拿走好了，毕竟只有你自己的脑组织，才最配你身体里的暗血。”</p>
走出宝石园夜总会时，苏简看了一眼门边的镜子，立刻觉得浑身不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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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哥，我感觉我像低配版的宝叔。”</p>
他自嘲的开了句玩笑，但周质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回应，他没心情开玩笑，现在他只想马上冲到东郊那个冒牌货的家里，当着钟薇的面，给这家伙的脑袋上来一枪。</p>
但是然后呢？钟薇的记忆就能恢复吗？成了杀人犯的苏简又怎么办？</p>
最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内心深处的另一层恐惧，如果那个身体真的是生前的自己，又该怎么办，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再杀死自己一次。</p>
“质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故？”</p>
苏简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周质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们正站在街边打车，一连开过十几辆出租车，都在经过他们身边时突然加速，逃命似的飞驰而过，情况像极了送刘刚去医院时的情形。</p>
周质四下打量了一番，街道很空，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再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p>
“你胸口就是事故现场。”</p>
苏简低头瞄了一眼，吓出一身冷汗，宝叔买的西装太紧，他左胸绷出一块L型，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内袋里插了一支手枪。</p>
“赶紧插到后腰上吧，当心把警察招来。”</p>
苏简嗯了一声，忙不迭把手伸进西装里。</p>
“大哥！你倒是找个角落掏啊！”</p>
......</p>
苏简和周质到达郊区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p>
刘刚伤的不重，他只是很懵，自己驾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情况，开着车竟然睡着了，作为一个精力过分旺盛的人，他连疲劳驾驶都没发生过。</p>
他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机里播放着突发特大交通事故的报道，画面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接受采访。</p>
“哎哟，吓死掉了，就那个车子，一下子开进酒吧，撞了好几个人，真的是惨哦。”</p>
“您看见车上有多少人了吗？”</p>
“看的老清桑了，两个人，一个开车的，一个坐在后排。”</p>
苏简正坐在一旁暗自惊叹，宝叔的危机公关实在做的又快又准，刘刚忽然一拍大腿骂了起来。</p>
“胡扯！我自己开车闯的祸，哪里有第二个人，老子明天一早就去自首！”</p>
“刘Sir，嘘！别激动，别激动！”</p>
苏简连忙过去按住他，食指在嘴上不停的晃着让他小声些，刘刚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脸凑到他怀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p>
“小苏啊，你刘哥完啦，哥这辈子没性差踏错过啊，这一犯错，就是七条人命啊！！！”</p>
苏简无奈之下，只得一把捂住他的嘴，鼻涕口水糊了一手。</p>
“刘哥，刘哥，不是你的错，我跟您说，最近的邪乎事儿特别多，我也遇到过，前几天，我去给实验室送，呃，送一个实验器材...”</p>
苏简把自己在出租车上被催眠的经过跟刘刚说了一遍，掐头去尾的没提到周质，暗鬼和反物质。</p>
“你他娘的在跟我开玩笑吧？”</p>
刘刚听完他的事迹，哽咽着表达了震惊，没忘记带上脏字。</p>
“你是刑警啊，我撒谎你能听不出来？”</p>
苏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刘刚盯着他看了一阵，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嚎的更厉害了。</p>
“这他娘的我讲出去谁信啊，小苏，你听好，哥家的地址微信发给你，你得空啊，多去看看你嫂子和小侄儿，让你小侄儿多跟你学，以后当科学家，他爹，我，我对不起他啊！啊啊啊！”</p>
“质哥，我没辙了，他这个状态，宝叔交代的事情我都无从开口。”</p>
苏简无可奈何的召唤周质，他被刘刚哭的头皮发麻。</p>
“刘Sir，你他娘的快别哭了，自首？自首个屁啊，先把案子查清楚了再说，谁害的你都还不知道呢，你想像质哥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吗？”</p>
周质的现身说法起了效果，刘刚的哭声戛然而止，没能帮周质沉冤昭雪，是他刑警生涯的一大憾事。</p>
“对，你说的有道理，我自首了你质哥的案子怎么办，我自己又成了第二个他。”</p>
刘刚吸溜着鼻涕点了点头，周质赶紧顺水推舟的跟他说出宝叔的计划，只是在计划里，他把宝叔说成了苏简的亲叔叔。</p>
“没看出来啊，你老实巴交一个孩子，竟然有个混社会的叔叔！这事儿不成，我还是去自首吧，他娘的落了把柄在这些人手里，往后没有好果子吃。”</p>
刘刚脑子虽然一根筋，但毕竟见多识广，立刻发现了这个计划中的风险。</p>
“刘Sir，你好好想想，你这是弥天的罪过，枪也丢了，撞死七个人，还在乎这点把柄吗？再说了，我叔他们要威胁也是威胁扫黄打非的，威胁你一个搞刑侦的有什么屁用啊。”</p>
“不行不行，还是自首的好，坦坦荡荡。”</p>
“刘刚！你他娘的爷们儿一点行不行，自首是容易，头掉了碗大个疤，速达公司的案子怎么办，你进去了还有人查吗，那可是反物质，核武器！等你查清楚了，我陪你去自首！”</p>
被周质这一通臭骂，刘刚抽泣着说不出话来，见鬼了一样愣愣的盯着他，几分钟后，他终于点了点头，查明真相的冲动盖过了脆弱的正义感。</p>
“哈哈哈，周死鬼，做事情很龌龊嘛，找人顶缸脱罪，口口声声说维护质能约法，世上的法律就不当回事了？”</p>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那个出租车司机。</p>
“听见了吗？”</p>
周质腾的站了起来，吓了刘刚一跳。</p>
“听见什么...”</p>
刘刚话还没说完，周质已经奔出了病房，但是刚跑到走廊就呆住了，仿佛雕像般再难迈出一步。</p>
他面前的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正是那个出租车司机。</p>
另一个人，是他自己。</p>
是，而不是像。</p>
这一刻，周质之前所有的猜想都破灭了，身高，眉眼，伤疤，笑容，他谁都可能认错，唯独不可能认错生前的自己。</p>
“你到底是谁？”</p>
周质本能的从腰间掏出手枪，瞄准生前的自己，眼睛却忽然模糊了，他挪动枪口，对准出租车司机，视野才重新清晰起来。</p>
“周死鬼，别打我啊，打他，打你自己，再杀自己一次。”</p>
出租车司机嬉皮笑脸的躲到周质的身体后面。</p>
“周质，你好，我叫康克，和你一样是寄居灵，抱歉占用了你的身体。”</p>
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前世传来，周质的眼睛再次失焦，面前，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色块，那个色块抬起右臂，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向他走来，出租车司机拉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p>
“别动，再往前走我开枪了。”</p>
色块停下了脚步，两只手臂都举了起来，举在耳边。</p>
“放下吧，别打坏了这副身体，你拿着枪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暂时还不行。”</p>
周质犹豫了一秒钟，缓缓放下了枪，一个无法理解的对手，是不可能被击败的。</p>
“怎么可能，我的脑组织已经...”</p>
“哦，你说这个。”</p>
康克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在头盖骨和脖子之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p>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丁思卓，也是寄居灵，还是很厉害的脑科专家，你把脑组织给捐了，他为了让你的身体能用，又找了一幅装进去。”</p>
丁思卓从康克的肩膀下探出脑袋，笑吟吟的冲他点头致意。</p>
“嘿嘿，我声明一下，不是一幅，是好多副，你这个血液很麻烦的，脑组织用几个月就要换，我为此已经亲自杀了一堆人了。”</p>
他说着甩了甩手，似乎手上的血迹还没干。</p>
“哦对不起，没跟你介绍清楚，我们都是SS级寄居灵，杀人这种事情，我们一般是不参与的。”</p>
康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表情颇有些不好意思。</p>
周质感觉如坠冰窟，他可能永远也拿不回自己的身体了，也永远没法让钟薇恢复记忆了。</p>
SS级的寄居灵太过强大，他们是从创世传说中走出来的灵魂，在各种宗教典籍里曾被称作先知、使徒、罗汉、半神、妖魔，有着超越其他灵魂的各种异能。</p>
杀人这样的事情，他们确实不会动手，因为生命在他们眼中，如同尘埃一样渺小，谁会无聊到特意去处理一粒尘埃呢？</p>
“好了，言归正传吧，我们只是来给你带个话的，格鲁昂先生想让你别再继续追查反物质了。”</p>
“格鲁昂是...”</p>
周质话还没问出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一把水果刀呼啸着向康克飞去。</p>
“我格你娘的鲁昂..”</p>
刘刚的咒骂声从身后传来，水果刀在接近康克时猛然转向，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它的投掷者。</p>
刀锋掠过身边直奔刘刚的瞬间，周质急忙运起暗能量，硬生生将它的飞行轨迹拽偏了几厘米。</p>
“嗤”的一声，水果刀插进身后的水泥墙里，如同刺进一块果冻，墙体裂开一条细缝，墙外的塑料刀柄震颤了几秒，喀拉拉的碎成了几块。</p>
“小苏，赶紧跑，你们是谁，你，周！”</p>
刘刚一个箭步跨到苏简的身体前面，这时他才看清面前的人，话到嘴边舌头发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质”字了。</p>
“嘿嘿，刘警官，晚上没杀死你，就容你活着吧，不过呢，先睡会儿吧，别碍事。”</p>
丁思卓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还在走廊里回响，刘刚已经一头栽倒在地打起了呼噜。</p>
“好了，周死鬼，话带到了，我们还要带走一样东西，就是…”</p>
丁思卓对周质说道，康克挥了挥手打断他。</p>
“不好意思，周质，这也就是顺便的事情，总换脑组织太麻烦了，我们想干脆就把你原装的那副拿走好了，毕竟只有你自己的脑组织，才最配你身体里的暗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