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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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在洛尔法维斯

    和乐团朋友分手,以悠带着探险心情留在陌生国度。

    今年,她二十岁,随乐团应皇室邀请来到欧洲表演。

    出发前,旅游手册上的介绍让她爱上这个漂亮国家,木屋、草原、绵羊美得像童话,缓和的生活步调,亲切和善的人民,是传说小消失的香格里拉。

    当然,他们也有热闹繁华的一面,不过大多集中在都会,这些天,她和乐团成员在都市中来来往往,没看见预期中的美景。她不喜欢遗憾的感觉,于是她留下来探访这个美丽世界。

    可是,坏运气似乎从她跟团员分手起就开始跟随,首先她被旅馆通知搬家,因为,她忘记要续订房间,而新房客已准备checkin。

    再来,当她辛苦背起行李和小提琴进入餐厅吃饭后,才发现钱包和信用卡被扒定了,带着尴尬和抱歉,她将手上的钻表留给餐厅老板。

    走定停停,她在异国失去目标,身上没有半枚钱币打电话回家求助,很想哭,可是在这时间哭泣,似乎没太大帮助。

    坐在公园的喷水池边,她发现池中有许多枚闪闪发亮的硬币,偷窃欲望在陶中升起,她的酒涡浅浅现形,希望横在眼前,只要伸手一捞,她就能打电话向父亲讨救兵,可是这种行为违反她从小所受的教育。

    她在喷水池前来来回回,鼓足勇气手向前伸出去,一对情侣正好走过来,慌地收回手,以悠忙否认偷窃的念头曾在心中。

    从来就没这么迫切想要一块钱,第一次,她理解一文钱逼死英雄的窘困。

    钱她要怎样才能得到钱?不多,只要一块钱,她就能得救。

    然后,她看见自己的小提琴,再看看坐在喷水池前的情侣,以悠想到一个好办法。

    蹲下身,在行李中寻出帽子翻过,摆到地板,打开琴盒,紧弓,她最喜欢的曲子独角戏,从提琴中流泄出来。

    眯眼,她微微笑起,音乐向来能安定她的心,像此刻、此景,她忘记困难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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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经过,车上的莫鲁斯打开一叠报表,今年的外汇数字让人满意,这代表上半年的投资计画是正确而明智的。

    打开车窗,洛尔法维斯的夏天,百花怒放,鸟鸣啁啾,清新空气在周身围绕,夏季是最好的出游日。

    没错,忙过这段,他要好好休息一阵,让自己的身心得到缓和。

    邪邪笑意牵动面颊神经,他该来场新艳遇。

    纯熟的小提琴乐声,从窗外带入,悠然曲音带动他的共鸣,他也能拉上几首曲子的在童时,提琴的乐音总能领他进入宁静喜悦的时空。后来年纪渐长,他的身分和地位赋予他太多责任,渐渐地,他背弃了提琴这位老朋友。

    莫鲁斯下命令,让沙特将车子开回有提琴声的公园。

    车停,他下车,三十几个护卫在他身后五公尺处立出围墙。

    他看着眼前的紫衫女子,柔媚白皙的脸庞带起沉醉梦幻,那是张年轻无忧的脸孔,单纯干净得可欺,她让他联想起满天星。

    曲罢,以悠睁眼回眸,情侣太专心谈情,忘记在她帽中投入钱币,沮丧带动叹息,她转头,却意外地触见一双湛蓝眸子。

    好蓝、好漂亮的湖蓝色,像澄澈的天空,没有半丝白云干扰的蓝颜色。

    蓝蓝的眸子在微笑,弯弯的眼眶勾引出她的好心情,忘记害怕、忘记恐惧,忘记她的下个计画缺少一块钱来帮助。

    他是阿波罗神吗?为什么他带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是上帝听见了她的呼救,所以派这个神祇来解救他的子民?

    “你需要钱币许愿?”他从口袋中,拿出-个硬币。

    谁说他不是阿波罗,他连她的心思都摸得透彻,她想赚来硬币,想许下-个愿望,希望神带她平安回乡。

    “我可以吗?”她偏偏头,风将她的及肩头发带上空中。

    东方女子的美丽与神秘,在于她们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而她,有一头让人想抚摩的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有多少个愿望?”

    “很多很多。”当每个愿望都能被满足时,人就会变得贪婪,她也不例外。

    “等等我。”他回身,向沙特低言几句,没多久,他捧来满手硬币。“我给你-百个愿望,开始许愿吧。”

    “你怎么办到的?”才一眨眼工夫啊!她甚至没有和他再交谈几句。

    “我有个万用的阿拉丁神灯。”他指指身后的沙特。

    以悠在他鼓励的眼神中,向池里丢出一枚硬币。“我希望能平安返回台湾。”

    “你住在台湾?”他转用中文和她交谈。

    “你会说中文?真了不起,如果你是商人,一定是个有眼光、有前瞻性的商人。”

    “怎么说?”他好笑地看眼前的小女孩说起成人话。事实上,他的中文是为了追求生命中的第一个中国女人而学习。

    “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未来想赚大钱,非在中国人身上动脑筋不可。信不信,当中国人在同一秒钟对地板用力踏一步,全球会发生九级大地震。”

    “哼!中国人的骄傲。”这些话他在死党建平身上听过太多。

    “哈!斑唱‘白种人负担’的,可是你们这种蓝眼睛白皮肤的阿兜仔。”她不甘示弱。

    “你有种族岐视?”

    “是我弄错了吗?我怎么记得抓黑人为奴、发动南北战争这些怪事儿的,好像跟黄种人无关。”

    语毕,她睨他,他望她,然后两人同时大笑。

    “你这个利嘴小女孩,应该叫你父亲好好管教。”

    “又是种族偏见,我已经年满二十岁,早超过需要监护人监管的年龄。”

    “二十?你有没有谎报年龄?”他以为她不满十五。

    “这是蔑视?”

    “不!我在夸赞。快许愿吧!你还有九十九个愿望。”他把双手的硬币差到地面前,再次邀约。

    接着,她从他手中拿起硬币,一枚一枚往水中扔,嘴里飞快说:“我希望能玩遍洛尔法维斯、我希望能碰上白马王子、我希望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念到这一句,他手中的钱币剩下最后一枚,以悠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在掷出钱币前,她想想,缩回手,把钱收入口袋中。

    莫鲁特望住她的动作,接出最后四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地久天长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是你们中国女孩都必背的诗吗?”建平的妻子章亚莙,就老把这首诗挂在嘴边,三不五时要他以这首诗为读本学中文。

    “你会背”她讶然,这个蓝眼睛的男人居然对白居易有感觉?

    他没回答她,牵起以悠的手,他自作主张收拾她的行李和提琴。

    “你要做什么?”以悠怀疑地看着他的打包动作。

    “这个水池是我们国家最灵验的许愿池,刚刚你许下的愿望,将会一一被实现。”

    “你说的是哪一个愿望?”碰上他,她想把“返国”愿望排到最后。

    “你想玩遍洛尔法维斯,想碰上白马王子不是吗?”

    “等等,我说的王子是真真正正的王子呦,那种戴皇冠、拿权杖、住城堡的王子。”以悠的手摆在他胸前,制止他拖起她往前走的动作。

    “你对我这个王子有怀疑?就因为我没把皇冠、城堡展现在你眼前?”

    “哈!王子?”她抓抓头发,吐吐舌头,大肆嘲笑。“偷偷告诉你,我对你的阿拉丁神灯比较感兴趣。”

    “真的?”一个眼神,他把沙特召到身边。“许愿吧!贪心的小鲍主。”

    她站到沙特面前,双手合十,虔诚许愿。“神灯神灯,亲爱的神灯,请您送给我一杯水和一块饼干,我快饿死了。”

    沙特没作表情,在接收到主人的示意后,他回身进车中,取来一瓶香槟和点心。

    看见食物,以悠忍不住大声欢呼,她拍手,朝着沙特弯腰鞠躬。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神灯,告诉我,你还有同类族群吗?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像你这么棒的神灯先生?”

    抿唇藏去嘴角笑意,以悠的天真,让沙特留下好感。“只要跟着我的主人,神灯随时为您服务。”

    以悠回身对莫鲁斯说:“你不用当王子了,有一个能让你心想事成的神灯,傻瓜才去当吃力不讨好的王子。”

    “当王子吃力不讨好?”她还真懂他的辛苦。

    “可不是,当王子要被灰姑娘、白雪公主抢来抢去,一个摆不平就成了人鱼公主里的负心汉,还是当阿拉丁好,自由自在不受人拘束,反正横竖都会娶来公主当黄脸婆。”

    “你说得有道理。”酷好冒险犯难、喜新厌旧的射手男人,的确不适合王子这个职位。“走吧!阿拉丁带你去实现其他愿望。”

    拉起她,他喜欢以悠那没有负担的笑容,孩子不!她比孩子还天真她是是对了,她是不解人问忧愁的angel。

    从此,他习惯唤她angel,没记起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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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她在烛光下享受浪漫,在莫鲁斯殷勤眼光中享受宠爱,她不晓得男人可以这样子无止尽地宠爱一个女人。

    他用蜡泪做出点点滴滴的相思豆,并在她耳边低吟“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她则倒出小玻璃瓶的贝壳砂,装入他的点点相思。

    他取笑女人变心比翻书快,她回答,对贝壳砂,她从未真正动心,她不晓得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对相思豆已怦然心动?

    “那不是相思豆,那是烛心、是蜡泪,是情人间互道珍重的悲伤。”以悠说。

    莫鲁斯说他不懂,然后,她吟出两句诗词:“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她又说:“爱情的结局不是蜡炬成灰泪始干,便是携手雨中看,不管怎么计算,蜡烛习惯在爱情中扮演悲剧。”

    他摇头,笃定说:“有一种感情,结局虽然不是地久天长,但在过程中却不断酝酿甜蜜,让人一回想起,便觉值得。”

    当时,若以悠的警觉心够,她就会晓得,原来他要在她身上制造的,就是这样的一段回忆,不长久,却隽永得让她频频回顾。

    夜里,他送她回到一栋大房子,那是维多利亚武的建筑,周围的蓊郁密林和缤纷花圃,在月光下带着异国风情。

    洗过澡,她靠在枕头里,抱着蚕丝棉被,一袭卡通睡衣套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年纪更小了。

    “我想,我该给你一杯牛奶。”他取笑她。

    “我早就断奶了,何况我对牛奶过敏。”捏捏鼻子,她属蛋白质过敏体质。

    “我怎么看你都像未成午少女”抚抚她散在枕头上的乱发,没猜错,丝缎般的触感在他手中扩散。

    “我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中文系。”

    “我以为你是学音乐的,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

    “音乐是兴趣,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将来会是个中文老师。”

    “老师?很神圣的工作。不过你今天已经碰上‘意外’,说不定你永远都不能回到你的国家,顺利当上神圣的老师。”莫鲁斯的中文很流利,虽然带了一点洋腔,不过就她所认识的老外来讲,他已经相当厉害。

    “我当然会回去,我有你的神灯先生帮忙,只要他魔指一点,我就可以穿越时空站在我家大门前了。”

    “可是阿拉丁王子想把你留下来,他的神灯必须听命于主人。”

    “你怎可以勉强神灯做坏事,万一触犯法律,谁要被关?阿拉丁还是神灯?”

    “你想呢?”他笑笑,在洛尔法维斯他就是法律。

    “你似乎对我的神灯非常感兴趣?”

    “那是所有小孩的梦想,一个神灯、无数个愿望,阿拉丁的生命因它变得多采多姿,我想每个人多少都会有改变命运的欲望,而神灯是种最方便的捷径。”

    “我懂了。”

    以世俗标准讲,他们并不熟悉,但在以悠身边,莫鲁斯有种回家的归属感,和她靠近是放松、是惬意,与她聊天似乎是每夜的例行工作然而他们认识尚未超过十二小时。

    “这种想法本来就不难。”

    “你在嘲笑我的智商?”

    “可以吗?在我们国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平民等级相差不远,在你们国家呢?嘲笑王子会不会被判处无期徒刑?”她又拿莫鲁斯自比王子的事大大取笑他。

    “看看啰,如果我的心情不错,就恕你无罪。”

    拍拍她的头,他翻身躺到她身旁,两手枕在后脑勺,若有所思望着天花板。

    王子并没有世人想像那般轻松,只要出现在晚宴、舞会中与公主周旋,王子的责任,工作量会让大部分的人类得忧郁症。

    “说说,为什么你的中文讲得这么流利?”

    “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是中国人,她教我背唐诗末词学中文。”

    “后来呢?民族意识阻断了你们的后续?”

    “并不是,她觉得嫁给中国男人比较有安全戚,至少她可以确定小孩子的发色,不用担心染发问题。”

    他的爱情长度有限,在众人眼中觉得他在玩弄世情,哪里晓得他对每一段爱情都是认真,只不过,害怕拘束的性格总让他在最后选择分离。

    “这是一个悲剧。”点点头,她寄予同情。

    “她嫁的男人是我的死党。”他又补上一句。

    他对亚莙的感情很认真,当建平、亚莙决定结婚时,周遭朋友为他一掬同情泪,没想到他却兴奋的四处替他们张罗婚礼,大家对他的态度很怀疑,弄到最后,他不得不疑心自己,是不是在爱情领域中,光是认真并不够。

    “这是一个大悲剧。”她更正自己的话。

    “没错,和你流落街头卖艺为生一样。”他是个缺乏同情心的男人,知道她流落街头的原因后,他的反应居然是哈哈大笑。

    “我累了,晚安。”翻身背过他,她用动作送客。

    “晚安。”他也翻身朝她,环住她的腰。

    “在我们国家,女子的闺房不留宿陌生客。”她扳开他的手。

    “在我们国家,男子的房舍欢迎美丽女子光临而这里正是我的名下专属物之一。”他把手环回去老地方。

    “所以说我不能拒绝陌生男子的侵扰?”翻身对眼相望,她有一丝薄怒。他把她当成什么?轻佻随便的女人?

    “拜托我今天累坏了,让我睡一下下,保证没有侵扰,保证我们两人都能一夜到天亮。”他打个呵欠,半眯的眼睛表态他的疲惫。

    凝睇他的眼睛,那潭蓝蓝的湖水渐渐干涸她想他真的累了

    没回答他的保证,眯眼,她的安心来得太诡异,但是,在异国、在陌生的阿拉丁怀中,她睡得像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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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以悠醒来,发现莫鲁斯不在身边,支高手臂半起身,她看见他躺过的枕头上有一个精致信封

    浅紫色信封纸为底,中间有玛格莉特的压花为衬,上面套着一层塑胶膜,收信人位置,飞扬的笔迹写上forangel。

    打开信封,一把银制钥匙跳出来,以悠笑了,好可爱的小东西,握在掌心,纯银钥匙悄悄地开启她的心房,她却不自知。

    展信,信的开头仍是angel。

    傍我迷路的angd:睡得舒服吗?昨夜我的梦里全是你,拉琴的你、说笑的你,你的歌声把我从悲剧中唤醒,掉入有你的喜剧。

    小钥匙可以打开床边柜子的木盒,在里面你可以得到神灯的服务。

    愿你幸福!

    莫鲁斯

    她依言,拿起床头柜的胡桃木音乐盒。音乐盒不大,比信封略略宽大些些,高十公分大小,盒面用银丝镶出-朵朵银色玫瑰,玫瑰花在盒面上展曳丰姿,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

    以悠将钥匙插入小孔,两个扭转,打开音乐盒,莫札特的小步舞曲从盒中流泄出来,盒中躺着一张粉红色卡片,那是一组手机号码是直接通向神灯的号码?

    握住卡片,咬唇思索,半晌,她踮起脚尖,赤足下床,走到小茶几上的电话边。

    一个号码、两个号码、三个号码她拨得仔细小心,耳朵紧贴住话筒,心在鼓动,笑容漾在脸庞。

    声响,神灯接起电话。“沙特。”

    “神灯先生”以悠吐吐舌头,她喜欢喊他神灯,不爱唤他沙特,也许是潜意识中,她担心喊出他的真实名字,童话世界结束,阿拉丁和神灯同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angel小姐,主人在开会,中午就会回去跟你共进午餐。”他喜欢这个东方女孩,无庸置疑。

    “不,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想我能不能跟他说说话一下下就奸,我保证不会打搅他太久。可以吗?”她软声恳求。

    沉默一会儿,沙特在心中考虑她的要求。“请等一下。”最后他说。

    轻叩两声,他走进会议室,在莫鲁斯耳边低言几句,接着将手机交给他。

    “莫鲁斯。”他低醇的声音自话筒中传到天堂那一端,天堂里,有一个纯洁angel在等待。

    angel没说话,轻柔歌声带来她的心情,他听着听着,不自觉地笑眯双眼,脸上线条变得柔和,紧抿的双唇出现弧度。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

    笔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他记得这首歌,在公园里喷水池前,这首歌引出他和她的邂逅。

    拌声停下,以悠的声音轻轻地唤起他:“莫莫、莫莫,醒醒啰!不要留在悲剧里面,让我领你到喜剧里去。”

    莫莫只是试着唤他,可是立即地,她爱上这个匿称,莫莫、莫莫未来她要一直唤他莫莫

    没等他回应,以悠切断电话。

    她在电话这头吐吐舌头,愉快心情拉动舞步,旋身旋身她和被风刮起的窗帘共舞,转过好多转她轻盈的身子在粉紫里兜圈圈

    电话那头,他的微笑仍然持续,笑着挂上电话,笑着讨论下一个议题,笑着审核计画书,他的好心情自她开始也自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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