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约会方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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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给工人们都放了“十?一”长假，白天他和另一位车间主任老廖轮流值班，因为十一期间又赶上古尔邦节，他没让热和木值班，让他好好在家过节。晚上则请保安公司的人值夜班。
儿子由刘艾娃姑娘陪着整天在图书馆查资料复习，所以这段日子他没有对儿子太操心，就放心地交给刘艾娃来管理了。自从儿子和刘艾娃姑娘谈恋爱以后，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好像也成熟了许多，对他更加孝顺，考研的积极性也高涨了不少。程石从心底里喜欢和感激这个姑娘。
今天又轮到廖主任值班，劳累的程石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他打算约方媛吃个饭，他们两个人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十几年来，方媛一直坚守着与他的爱情，虽然不能公开，但她毫无怨言。这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第二位让他深爱的女人。
方媛的儿子也很争气，比自己的儿子东东大一岁，已经国内本科毕业，考入了美国的哈佛大学，而且是全额奖学金。
现在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并且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不会再成为自己公开恋爱、结婚的反对派。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方媛介绍给儿子认识，让他们接触一下，彼此熟悉。现在已经到了公开他们恋情的时候了。
儿子吃完早饭，到图书馆去了以后，程石开车去接方媛。两个人准备先到公园去走一走，中午一块吃个饭，下午再去看场电影。他们要好好利用这宝贵的时光，充分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休闲日。
程东东和刘艾娃相约来到图书馆。他在图书馆查阅有关考试的资料，刘艾娃则借阅自己感兴趣的书。他们肩靠着肩，虽然读书有些苦，但能和心爱的人这么近地挨着，让程东东感到很幸福。
程东东终于看累了，他趴在桌子上，侧脸看着专注读书的刘艾娃。看着刘艾娃没有尔视（方言，理睬的意思）自己，他就用腿去碰她。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阅读，刘艾娃用眼睛制止他，叫他专心看书。
可他不肯。
刘艾娃便写了一张小纸条给他。
“认真看书，不许开小差。”
程东东马上给她回了一个：
“就不，我想看你一会。”
刘艾娃又给他回了一个：
“不听话，明天就不陪你来了。”
看到这张，程东东马上坐正身体，认真地读起书来。
程东东看着程东东认真读书的样子，奖励性地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一拍，将嘴凑向他的耳朵。
“不错，值得表扬。”
程东东向她扮了个鬼脸，轻轻嘟囔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
刘艾娃看见大小伙子在跟她撒娇，她心里又无限地柔软起来。
程石接了方媛把车停在人民公园附近的地方，两个人便进了公园。他们悠闲地遛弯，他们手挽着手，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出双入对，标志着他们多年的地下恋情，从此要浮上水面了。
方媛剪着清爽的短发，挺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她很苗条，穿了一身剪裁合体驼色的套裙。右手拎着一个灰色的皮包。浅浅的微笑始终挂在她的脸上。
程石今天也是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没有走型的身材，很挺拨。
这里曾是程石和妻子李惠惠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来到这里让程石不由地想起李惠惠。他看了看现在身旁的女人方媛，紧紧地攥了攥她的手。自从妻子惠惠去世后，他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因为他害怕触景生情。
这里是他第一次爱情开始的地方，现在与方媛重游故地，他要把这里当成第二次公开恋情的地方。他要让自己第二次爱情，永远扬帆远行。
公园里游人很多。随处可以听见欢快的维吾尔族音乐，有很多人在踏着音乐的节奏跳起欢快的维吾尔族舞蹈麦西来普。有一种很有趣的现象是，跳舞的大多是汉族，而围观的维吾尔族居多。这说明维吾尔族的音乐和舞蹈已成为这里各民族人民共同的喜爱。
欢快的音乐带给程石和方媛很大的快乐。他们就是在欢快的音乐伴随下，游完了人民公园。
从人民公园北门出来后，程石又拉着方媛穿过宽阔的马路，登上了红山公园。在这里可登高望远，可以俯瞰红山脚下西域市绮丽的风光。
看着车水马龙的条条大街，程石和方媛都感到这座城市的巨大变化。也仿佛看到了他们自己从三十几岁相识到如今已走过的人生脚印。他们终于可以公开恋情了，他们感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他们手拉着手不想不分开。
中午他们又开车来到位于天山路的一家很有名的西域味道餐厅吃饭。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外面一起吃饭。他们俩人的地下情进行得真的很辛苦，因为他们必须小心谨慎，他们要防备的就程东东。
“方，我看差不多了，我找个机会我把咱俩的事给我儿子说说。”
方媛抿嘴一笑。
“好的。”
“你儿子小辉还是那么支持我？”
“我儿子很懂事，从小就孝顺我，我们俩的事，他很支持。”
方媛很欣慰地说。
“那就好。”
“老程，我之前没有告诉你，这段时间我特解气。”
方媛痛快地说。
“什么事，让你这么解气？”
程石很好奇。
“他，搞诈骗给抓进去了。活该，这种人早该抓进去。”
方媛痛快地说。
“你说谁搞诈骗给抓进去了？”
程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就是他嘛。”
程石明白了方媛说的是她的前夫。
“你是说他抓进去了？”
“对，诈骗银行贷款。”
“他诈骗银行贷款？”
“还听说一判完没多久，那个女人就跟他离婚了。”
方媛表面上看上去有点幸灾乐祸，但她心中还是隐隐作痛的。
“他们没有孩子吗？”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孩子。”
“如果有孩子，出这种事，对小孩也是一种伤害。”
“是呀。”
“你还恨他吗？”
程石关切地问。
“我早就不恨了，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方媛貌似超脱地说。
“你儿子知道他爸爸的事吗？”
“知道。”
这一次方媛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你儿子怎么说？”
“你猜不出他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
“他说等他爸爸出狱了，他会养他，孝敬他。”
听完方媛的话，程石沉思了。他确实没有想到方媛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一个从小抛弃自己的爸爸，不记恨，肯原谅，还说要养他，孝敬他，这是一个心底多么善良，多么有孝心的好孩子呀。
程石很感动，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认他吗？如果父亲孤寡年迈，需要人照顾，自己会给他养老送终吗？自己能有方媛儿子这样的境界吗？
“你儿子真是一个好儿子啊。”
程石感叹地说。他在想从今后自己是不是也要放下记恨，原谅自己不辞而别的父亲呢？他也许是迫不得已出而走的。纵然他千错万错，他也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人。
父亲啊，只要您出现，我程石就会孝敬您。可是您在哪呢？您还健在吗？程石在心里苦苦地呼喊着不知身在何处的父亲。
“他爸风光的时候，他可恨他了。曾经跟我发誓，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可一听说他爸给抓起来判刑，马上又心疼起他爸来了。”
“他们毕竟是父子嘛，有血脉亲情！”
“他这个人太对不起我儿子了。”
“在他心里可能也是很疼他儿子的。”
程石在心里想象着自己父亲在出走时对自己的牵挂。
“谁知道呢。”
“他判了几年？”
“10年。”
“看样子他的罪不轻。”
“是啊，诈骗银行的钱，检察院把他起诉了。有本事你去正当赚呀，搞诈骗，你说他们这些人跟小偷有什么两样？真丢人！”
“他现在可能也很后悔。”
“也许吧。他搞诈骗，那个女人能不知道吗？现在出事了，自己却跑了，她真是翻脸不认人啊。他这个人真是的，我儿子小的时被他抛弃，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他倒霉了，将来老了却要依靠我儿子了。”
方媛不满地说。
“人犯错误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儿子要尽孝心也是应该的，在这方面你可不要干涉你儿子。”
“唉！”
方媛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也应该到监狱去看看他，人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关心他，他改造得可能更好一些。”
“老程，你怎么还替他着想。”
方媛用不解的目光看着程石问道。
“和你有关系的人我都会关心。即便是你的前夫，重要的是他是你儿子的爸爸，看在你儿子这么懂事、孝顺的份上，去看看他吧。你儿子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程石劝解地说。
“老程，你的心眼和我儿子一样，怎么这么善良啊？”
方媛感动地说。
“你也很善良，你嘴上说恨他，其实你心里也是同情他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就应该相互照应才是，既使是曾经对不起你的人。”
方媛听程石这样说，她拍了拍程石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程东东和刘艾娃在图书馆待了一上午，他收集整理了大量的资料。疲劳的程东东实在想放松一下，他提议去吃饭，然后看场电影。
刘艾娃看见程东东确实有些疲劳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程东东和刘艾娃乘车来到了天山路，这里有一家著名的新疆味道餐厅，他们计划先那里吃个拌面，然后去附近的电影院看场电影。他们十指相扣，向餐厅走去。
程东东突然在路边是看见了自己家里的车。他奇怪地说：
“艾娃你看，我爸的车怎么在这？”
“你爸可能就在这附近吧。”
“走，咱们找他去，让他请咱们俩吃好吃的。”
程东东开始左顾右盼地寻找起来，他突然从新疆味道餐厅的一个窗户发现了爸爸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在爸爸的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士，他们两位就坐在窗边。
“艾娃，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程东东抓紧了刘艾娃的手神密兮兮地说。
“什么重大秘密？”
“你看，就在那，我爸他老人家正在和一位女士约会。”
程东东指着那个窗户说。
刘艾娃仔细看了一眼。
“对，确实是。”
她看见程东东很兴奋，就问他：
“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我爸他可能有女朋友了！”
“也许是生意上的伙伴，也不一定呢。”
“今天是10月6号，假期还没过完呢，谁会跟他谈生意，肯定是女朋友。”
程东东肯定地说。
“你分析得有道理。”
刘艾娃看了看程叔叔和他对面那位阿姨的表情，她基本认可了程东东的判断。
“艾娃，今天咱们饭先别吃了，电影先不看了，就看我爸他是怎么泡女朋友的。”
“这不好吧？让你爸知道他会生气的。”
“没关系，我爸和我妈谈恋爱时，我没看到，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场面，现在我可要抓住机会好好看看。”
“你可真够坏的，我可不想当你的同谋。”
刘艾娃争脱了程东东的手，就像害怕被他拉着共同犯罪一样。
“我太想看看我爸是怎么谈恋爱的了，说不定我还能从他那学点什么呢。”
程东东淘气十足地说。
“你确实太坏了，太不孝顺了。我非向你爸告发你，让他狠狠捧你。”
“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帮帮我嘛。”
程东东央求刘艾娃，希望她能成全自己的好奇心。
刘艾娃突然又觉得和程东东一起干一件“坏事”也许很刺激，她想了想说：
“好吧。”
“耶，太好了。”
程东东高兴地一下就把刘艾娃抱了起来。
“快把我放下。”
程东东将刘艾娃放下来，他想了想说：
“咱们是不是需要有一套设备呀？”
“怎么，你还想窃听，给他们录象不成？”
“不用那么复杂，有一台望远镜就行。就像上次你让我穿上皇帝的新衣跑步被别人看见一样，有望远镜看得清楚。”
“要看你自己看，我可没有偷看人的习惯。”
刘艾娃又反悔了，她又不想当程东东的同伙了。
“是看我爸，又不偷看别人。快，快，要不他们吃完了，咱们看不见了。”
程东东不由分说，拉着刘艾娃就跑，边跑边说：
“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一家卖望远镜的，咱们快去。”
他们在小卖部买了一台带有迷彩颜色的望远镜，然后急匆匆地上了“西域味道餐馆”对面一家餐馆的二楼。
遗憾的是，最佳观测位置那已经坐了一对中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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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给工人们都放了“十?一”长假，白天他和另一位车间主任老廖轮流值班，因为十一期间又赶上古尔邦节，他没让热和木值班，让他好好在家过节。晚上则请保安公司的人值夜班。
儿子由刘艾娃姑娘陪着整天在图书馆查资料复习，所以这段日子他没有对儿子太操心，就放心地交给刘艾娃来管理了。自从儿子和刘艾娃姑娘谈恋爱以后，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好像也成熟了许多，对他更加孝顺，考研的积极性也高涨了不少。程石从心底里喜欢和感激这个姑娘。
今天又轮到廖主任值班，劳累的程石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他打算约方媛吃个饭，他们两个人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十几年来，方媛一直坚守着与他的爱情，虽然不能公开，但她毫无怨言。这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第二位让他深爱的女人。
方媛的儿子也很争气，比自己的儿子东东大一岁，已经国内本科毕业，考入了美国的哈佛大学，而且是全额奖学金。
现在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并且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不会再成为自己公开恋爱、结婚的反对派。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方媛介绍给儿子认识，让他们接触一下，彼此熟悉。现在已经到了公开他们恋情的时候了。
儿子吃完早饭，到图书馆去了以后，程石开车去接方媛。两个人准备先到公园去走一走，中午一块吃个饭，下午再去看场电影。他们要好好利用这宝贵的时光，充分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休闲日。
程东东和刘艾娃相约来到图书馆。他在图书馆查阅有关考试的资料，刘艾娃则借阅自己感兴趣的书。他们肩靠着肩，虽然读书有些苦，但能和心爱的人这么近地挨着，让程东东感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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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肯。
刘艾娃便写了一张小纸条给他。
“认真看书，不许开小差。”
程东东马上给她回了一个：
“就不，我想看你一会。”
刘艾娃又给他回了一个：
“不听话，明天就不陪你来了。”
看到这张，程东东马上坐正身体，认真地读起书来。
程东东看着程东东认真读书的样子，奖励性地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一拍，将嘴凑向他的耳朵。
“不错，值得表扬。”
程东东向她扮了个鬼脸，轻轻嘟囔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
刘艾娃看见大小伙子在跟她撒娇，她心里又无限地柔软起来。
程石接了方媛把车停在人民公园附近的地方，两个人便进了公园。他们悠闲地遛弯，他们手挽着手，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出双入对，标志着他们多年的地下恋情，从此要浮上水面了。
方媛剪着清爽的短发，挺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她很苗条，穿了一身剪裁合体驼色的套裙。右手拎着一个灰色的皮包。浅浅的微笑始终挂在她的脸上。
程石今天也是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没有走型的身材，很挺拨。
这里曾是程石和妻子李惠惠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来到这里让程石不由地想起李惠惠。他看了看现在身旁的女人方媛，紧紧地攥了攥她的手。自从妻子惠惠去世后，他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因为他害怕触景生情。
这里是他第一次爱情开始的地方，现在与方媛重游故地，他要把这里当成第二次公开恋情的地方。他要让自己第二次爱情，永远扬帆远行。
公园里游人很多。随处可以听见欢快的维吾尔族音乐，有很多人在踏着音乐的节奏跳起欢快的维吾尔族舞蹈麦西来普。有一种很有趣的现象是，跳舞的大多是汉族，而围观的维吾尔族居多。这说明维吾尔族的音乐和舞蹈已成为这里各民族人民共同的喜爱。
欢快的音乐带给程石和方媛很大的快乐。他们就是在欢快的音乐伴随下，游完了人民公园。
从人民公园北门出来后，程石又拉着方媛穿过宽阔的马路，登上了红山公园。在这里可登高望远，可以俯瞰红山脚下西域市绮丽的风光。
看着车水马龙的条条大街，程石和方媛都感到这座城市的巨大变化。也仿佛看到了他们自己从三十几岁相识到如今已走过的人生脚印。他们终于可以公开恋情了，他们感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他们手拉着手不想不分开。
中午他们又开车来到位于天山路的一家很有名的西域味道餐厅吃饭。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外面一起吃饭。他们俩人的地下情进行得真的很辛苦，因为他们必须小心谨慎，他们要防备的就程东东。
“方，我看差不多了，我找个机会我把咱俩的事给我儿子说说。”
方媛抿嘴一笑。
“好的。”
“你儿子小辉还是那么支持我？”
“我儿子很懂事，从小就孝顺我，我们俩的事，他很支持。”
方媛很欣慰地说。
“那就好。”
“老程，我之前没有告诉你，这段时间我特解气。”
方媛痛快地说。
“什么事，让你这么解气？”
程石很好奇。
“他，搞诈骗给抓进去了。活该，这种人早该抓进去。”
方媛痛快地说。
“你说谁搞诈骗给抓进去了？”
程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就是他嘛。”
程石明白了方媛说的是她的前夫。
“你是说他抓进去了？”
“对，诈骗银行贷款。”
“他诈骗银行贷款？”
“还听说一判完没多久，那个女人就跟他离婚了。”
方媛表面上看上去有点幸灾乐祸，但她心中还是隐隐作痛的。
“他们没有孩子吗？”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孩子。”
“如果有孩子，出这种事，对小孩也是一种伤害。”
“是呀。”
“你还恨他吗？”
程石关切地问。
“我早就不恨了，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方媛貌似超脱地说。
“你儿子知道他爸爸的事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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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怎么说？”
“你猜不出他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
“他说等他爸爸出狱了，他会养他，孝敬他。”
听完方媛的话，程石沉思了。他确实没有想到方媛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一个从小抛弃自己的爸爸，不记恨，肯原谅，还说要养他，孝敬他，这是一个心底多么善良，多么有孝心的好孩子呀。
程石很感动，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认他吗？如果父亲孤寡年迈，需要人照顾，自己会给他养老送终吗？自己能有方媛儿子这样的境界吗？
“你儿子真是一个好儿子啊。”
程石感叹地说。他在想从今后自己是不是也要放下记恨，原谅自己不辞而别的父亲呢？他也许是迫不得已出而走的。纵然他千错万错，他也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人。
父亲啊，只要您出现，我程石就会孝敬您。可是您在哪呢？您还健在吗？程石在心里苦苦地呼喊着不知身在何处的父亲。
“他爸风光的时候，他可恨他了。曾经跟我发誓，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可一听说他爸给抓起来判刑，马上又心疼起他爸来了。”
“他们毕竟是父子嘛，有血脉亲情！”
“他这个人太对不起我儿子了。”
“在他心里可能也是很疼他儿子的。”
程石在心里想象着自己父亲在出走时对自己的牵挂。
“谁知道呢。”
“他判了几年？”
“10年。”
“看样子他的罪不轻。”
“是啊，诈骗银行的钱，检察院把他起诉了。有本事你去正当赚呀，搞诈骗，你说他们这些人跟小偷有什么两样？真丢人！”
“他现在可能也很后悔。”
“也许吧。他搞诈骗，那个女人能不知道吗？现在出事了，自己却跑了，她真是翻脸不认人啊。他这个人真是的，我儿子小的时被他抛弃，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他倒霉了，将来老了却要依靠我儿子了。”
方媛不满地说。
“人犯错误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儿子要尽孝心也是应该的，在这方面你可不要干涉你儿子。”
“唉！”
方媛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也应该到监狱去看看他，人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关心他，他改造得可能更好一些。”
“老程，你怎么还替他着想。”
方媛用不解的目光看着程石问道。
“和你有关系的人我都会关心。即便是你的前夫，重要的是他是你儿子的爸爸，看在你儿子这么懂事、孝顺的份上，去看看他吧。你儿子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程石劝解地说。
“老程，你的心眼和我儿子一样，怎么这么善良啊？”
方媛感动地说。
“你也很善良，你嘴上说恨他，其实你心里也是同情他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就应该相互照应才是，既使是曾经对不起你的人。”
方媛听程石这样说，她拍了拍程石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程东东和刘艾娃在图书馆待了一上午，他收集整理了大量的资料。疲劳的程东东实在想放松一下，他提议去吃饭，然后看场电影。
刘艾娃看见程东东确实有些疲劳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程东东和刘艾娃乘车来到了天山路，这里有一家著名的新疆味道餐厅，他们计划先那里吃个拌面，然后去附近的电影院看场电影。他们十指相扣，向餐厅走去。
程东东突然在路边是看见了自己家里的车。他奇怪地说：
“艾娃你看，我爸的车怎么在这？”
“你爸可能就在这附近吧。”
“走，咱们找他去，让他请咱们俩吃好吃的。”
程东东开始左顾右盼地寻找起来，他突然从新疆味道餐厅的一个窗户发现了爸爸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在爸爸的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士，他们两位就坐在窗边。
“艾娃，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程东东抓紧了刘艾娃的手神密兮兮地说。
“什么重大秘密？”
“你看，就在那，我爸他老人家正在和一位女士约会。”
程东东指着那个窗户说。
刘艾娃仔细看了一眼。
“对，确实是。”
她看见程东东很兴奋，就问他：
“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我爸他可能有女朋友了！”
“也许是生意上的伙伴，也不一定呢。”
“今天是10月6号，假期还没过完呢，谁会跟他谈生意，肯定是女朋友。”
程东东肯定地说。
“你分析得有道理。”
刘艾娃看了看程叔叔和他对面那位阿姨的表情，她基本认可了程东东的判断。
“艾娃，今天咱们饭先别吃了，电影先不看了，就看我爸他是怎么泡女朋友的。”
“这不好吧？让你爸知道他会生气的。”
“没关系，我爸和我妈谈恋爱时，我没看到，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场面，现在我可要抓住机会好好看看。”
“你可真够坏的，我可不想当你的同谋。”
刘艾娃争脱了程东东的手，就像害怕被他拉着共同犯罪一样。
“我太想看看我爸是怎么谈恋爱的了，说不定我还能从他那学点什么呢。”
程东东淘气十足地说。
“你确实太坏了，太不孝顺了。我非向你爸告发你，让他狠狠捧你。”
“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帮帮我嘛。”
程东东央求刘艾娃，希望她能成全自己的好奇心。
刘艾娃突然又觉得和程东东一起干一件“坏事”也许很刺激，她想了想说：
“好吧。”
“耶，太好了。”
程东东高兴地一下就把刘艾娃抱了起来。
“快把我放下。”
程东东将刘艾娃放下来，他想了想说：
“咱们是不是需要有一套设备呀？”
“怎么，你还想窃听，给他们录象不成？”
“不用那么复杂，有一台望远镜就行。就像上次你让我穿上皇帝的新衣跑步被别人看见一样，有望远镜看得清楚。”
“要看你自己看，我可没有偷看人的习惯。”
刘艾娃又反悔了，她又不想当程东东的同伙了。
“是看我爸，又不偷看别人。快，快，要不他们吃完了，咱们看不见了。”
程东东不由分说，拉着刘艾娃就跑，边跑边说：
“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一家卖望远镜的，咱们快去。”
他们在小卖部买了一台带有迷彩颜色的望远镜，然后急匆匆地上了“西域味道餐馆”对面一家餐馆的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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