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父子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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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在他明天就要移交的公司里整整待了一个下午，他在院子里这走走那看看，在车间内这摸摸那擦擦。虽然都是些没有生命的厂房、机器、木料，但它们是程石用心血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程石跟它们有感情。真舍不得把它们出让给别人，但为了还贷款他不得不这样做。
程石回忆着自己近五十年走过的人生经历，他感慨万千。在这近半个世纪里，他的人生有欢乐、有友情、有爱情、有亲情、也有艰难困苦、甚至有灾难。
生活让程石收获了很多，也被无情地夺走很多。但有一样是夺不走的，就是他千锤百炼后坚强的意志。
尽管公司没了，存款没了，但程石觉得自己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他有儿子，有爱他的女人，还有一直关怀他的热和木兄长。一想到他们，程石就有了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
公司变卖所得850万元，加上自己分给工人兄弟钱后剩下的85万元存款，程石全部都还给了银行。但仍然还欠着银行83万元贷款没有还上。
程石在心里规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程石有一个朋友在山城市是搞房地产开发的，那个朋友开发了许多的楼盘，卖得很火。听说了他的遭遇和他想还贷款的想法以后，那个朋友就建议他搞房屋装修。说可以给他介绍一些家装的活。
所以程石决定到山城市去，做装修挣钱，把欠银行的贷款还清。
晚上程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儿子。
听了爸爸的话，程东东很意外。
“您要到山城市去？那么远的地方？”
程东东吃惊地问爸爸。
“远是远了点，可那里的活多，这样贷款就可以快一点还完。”
程石对儿子解释说。
“老爸，就在这吧，这里的活也不少呀，您一个人跑那么远，能行吗？”
程东东十分担心地问。
“我那个朋友已经给我在山城市找了很多的活，我的手艺他是知道的。”
听口气程石决心已定。
“可您现在又不是小伙子了，一个人跑那么远，我可不放心。再说，我想你了咋办？”
程东东不同意爸爸跑那么远的地方。
“你以为我老了，我现在还有的是力气。再说，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想爸爸哭鼻子吧？”
程石看着已是一米八几的儿子问。
“那可不一定。”
程东东没有把握地说。
“没出息。”
程石又在儿子头上扫一下。
“老爸您一个人去，我真的不放心，再说方姨同意您去吗？”
程东东觉得自己的影响力已不行，就搬出了方阿姨。
“我这不是先给你做工作呢嘛，等你同意了，我再去跟她说。”
程石耐心地对儿子说。
“那你们结婚的事怎么办？”
程东东想到了爸爸的婚事，因为他知道爸爸早就想结婚了，方姨也有此想法。
“现在暂时顾不上了，如果你方阿姨同意，只能等到把贷款都还完以后再说了。”
程石无奈地说。
“周朋，抓住他，我饶不了他！”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周朋造成的，程东东就气得零干了。
“如果能抓住他，法律会制裁他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要管理好自己，不许打架。”
说实话，现在程石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老爸，这点你放心，我多大了还打架？不过，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去。”
程东东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是不同意爸爸去的。
看见儿子不同意自己去山城市，程石一时不知道再如何跟儿子说下去。可是他目前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去山城市，因为那里有许多现成的活，省下了到处找活干的时间。他想了想说：
“这样吧，儿子，咱们俩掰手腕，如果你蠃了，我就留下；如果我蠃了，我就去。行不行？”
程东东一听，这种决策方式对他有力，比力气可是他的强项，如果他赢了，爸爸就可以留下。为了让爸爸改变主意，必须掰倒他。他想自己正是力大无比的年龄，何况自己还经常健身呢，战胜爸爸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您说话算数？”
程东东有点怀疑地问爸爸。
“绝对算数。”
程石认真地说。
“不许耍赖皮。”
程东东要在掰手腕前订立好漩戏规则。
“不耍赖皮。”
程石爽快地答应。
跟儿子掰手腕程石确实没有必胜的信心，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他输了，这个赖皮他还是要耍的，因为他决心已定。如果他蠃了，儿子只好无条件同意。
程石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对他来讲取胜把握不是很大的决策方式，他确实想证实一下，自己的体力到底还行不行了。
“好，掰！”
看见爸爸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不会耍赖皮，程东东信心满满天地说。
他们父子俩来到了餐桌前。
程石用力地甩了甩胳膊。
程东东做了两个扩胸动作。
父子俩像比赛前的运动员一样，都表情专注，渴望战胜对手取得胜利。
准备工作做好以后，两个男子汉便要开始进行力量的较量了。
他们手握着手，胳膊肘撑在桌面上。
程石问：
“准备好了吗？”
程东东郑重地点了点头。
程石喊了声：
“开始。”
程石的话音一落，程东东就率先发力，他以强大的爆发力就将爸爸的手腕一下子就压向了一侧。
但是，在离桌面还有两个拳头高的距离时就停住了。无论他怎样使劲，爸爸的手是岿然不动。
程东东本想速战速决，没想到现在处在了僵持的状态，他又连发了几次力，爸爸的手怎么也也压不到桌面上，他脸涨得通红，腮帮子也鼓着，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程东东没有想到，爸爸的耐力这么厉害，硬是压不下去。这一下就打乱了他的步骤。
程石感到儿子毕竟年轻气盛，爆发力很强，一上来就处于领先的优势。可他还是嫩了点，力气一下子用掉了80%，剩下的20%，不足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程石稳住自己的阵脚，充分发挥自己耐力好的优势和儿子僵持着，当他感到儿子的劲快使完了，然后开始慢慢地反攻，他逐渐开始翻了过来。
程东东终于开始支撑不住了，他开始喘粗气，身子也慢慢抬起来。
程石提醒儿子说：
“屁股不许抬起来，否则不算数。”
程东东赶紧坐实，辩解道：
“我没抬起来。”
趁儿子注意力不集中，程石猛地发力就把儿子的手压到了桌面上。
爸爸蠃了，程东东非常沮丧。他一边用手背擦着额头渗出的汗珠，一边说：
“老爸您赖皮，趁我说话的时候，偷袭。”
“谁赖皮了？刚才我也说话了，你怎么没有取胜？这还是实力的问题。”
程东东不服气地说：
“一局不算，必须是三局两胜才行。”
程石看儿子不服，就豪爽地说：
“三局就三局，再来。”
于是，这父子俩又开始了第二局的较量。
可能是程石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而程东东第一局被爸爸蠃了，他憋着一口气，有一股必胜的强烈信念。这一次程东东就一鼓做气，以非常快的速度，把爸爸的手腕压到了桌面上。
至此，他们父子俩前两面局就打了个平手。
父子俩稍稍缓了一下，他们俩都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然后开始了决胜局的较量。
第三局一开始又是儿子程东东率先发力，处于优势。然后又是爸爸程石占了上风。接着是程东东的第二轮发力，并再次取得明显的优势。接下来又是程石开始反攻并将儿子的手臂压向了一则。
就这样，他们父子俩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一会偏向左边，一会偏向右边。他们两个人势均力敌，处在拉拉锯战的状态。
父子俩都已经大汗淋漓，满脸通红，脖子上的筋都硬硬得鼓着，互不相让。
程石咬牙坚持着，他又在慢慢消耗儿子的体力。
程东东心急火燎想快点结速战斗，连发了几次力仍没有拿下，体力开始快束下降。
看见儿子已显疲态，快坚持不住了，老辣的程石开始发起进攻。最后还是凭借着耐力和经验，最终取得了胜利。
胜利后的程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怎么样，你老爸还行吧，别看你天天练健美，还是比不上我天天使力气干活。我去山城市没有问题吧？”
程东东此时已汗流浃背，面对强大的爸爸，他不得不俯首称臣。他没有理由再阻拦爸爸去山城市了。
程东东望着爸爸喘着气。
“老爸，您太劳道了！儿臣我心服口了，山城市您想去就去吧。”
程东东双手抱拳心悦诚服地对爸爸说。
“臭小子，也不知道让着你老爸点，用真力。”
程石一边甩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晃动着腰。
“老爸您没事吧？”
看着爸爸晃动腰，程东东担心地问。
“真是年纪大了，就掰了个手腕嘛，就觉得腰有点不对劲。”
程石有些疲惫地说。
“老爸，您快躺下，我给您揉揉。”
“问题不大，我自己晃一下就好了。”
“我看您还是别去了。”
看见爸爸这样，程东东想再一次劝爸爸。
一听儿子又反悔了，程石着急地说：
“你说话不算数是不是？儿子娃娃，说话要算数。”
程石搬出了“儿子娃娃”这个大招牌，在这个招牌下，谁还敢不守信，出尔反尔呢？
“好，好，好，我说话算数。那老爸您不要太拼命了。”
看见爸爸又着急了，还给自己摇起了大旗，程东东赶紧服软地说。
“我去干活，又不是天天掰手腕。”
程石为自己辩解道。
“好吧，老爸，我支持您。”
程东东理解爸爸此时的想法。
父子俩的角力，消耗了他们大量的体力。父子俩都坐在沙发上，他们以相同的姿势，张开双臂，伸开双腿，放松着自己。
“臭儿子，劲真不小。再过两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所以现在趁着我还有点劲，我要到山城市去多干点活，多赚点钱，快一点把贷款还了。”
“老爸，要不我和您一起去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干，钱会赚得更快更多。”
程东东向爸爸自告奋勇地建议道。
“你还是留在这，找一家专业对口的公司上班吧。你跟我去山城市，两年后专业都生疏了。”
程石担心地对儿子说，他不想让儿子荒废了自己的专业。
“不会。要是真忘了，把书本拿出来看看就又想起来了。”
程东东安慰爸爸说。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你跑那么远，艾娃姑娘舍得你走吗？”
“那您走那么远，我方姨会舍得吗？”
程东东反问爸爸
“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和你们小年轻还是不一样。”
“老爸，您估计方姨会放您走吗？”
程东东估计方姨也不会轻易放爸爸走，虽然他和方姨接触不是很多，但他可以感觉出方姨对爸爸很依恋。
“你方姨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理解我，她知道还贷款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会同意的。”
程石胸有成竹地说。
“老爸，您真是太不容易了。眼看着可以享点福了，又要这么辛苦地出去打工。”
程东东有一些伤感。
“也没什么。我从年轻开始就是这么干着活过来的，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苦了。”
程石拍拍儿子的手安慰着说。
“老爸，您实事求是地说，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儿子特别没用，连个图章都管不好。”
程东东认真地问爸爸。
“这不怪你，因为周朋他早有预谋，也许即便是我在家，可能也会让他钻上空子的。”
程石客观地分析说。
“老爸，我觉得这个周朋一定能抓到。”
程东东十分肯定地说。
“我想也是，我就不相信公安局会抓不到他。”
程石认为儿子判断得对。
“老爸，待会您去冲个澡吧，我给您搓背，刚才您流了很多汗。”
程东东看着就这几天好像老了好几岁的爸爸说。
“行，等会我们爷俩一块冲，想互搓背，好好洗一洗放松一下。”
程石提议道。
“长大以后我还没和您一起洗过澡呢。”
程东东听到爸爸的建议，他积极响应，他想重温一下儿时和爸爸一块洗澡的时光。
程石突然觉得儿子昨天还是个小毛孩子，今天就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大小伙子了。
父子俩就像好哥们那样，在卫生间里相互搓背，无拘无束交谈了很多。他们彼此能读懂对方，理解对方，他们之间不仅有血脉相联，他们的精神也是高度统一的。
程石觉得他和儿子的这一次沟通是很成功，接下来跟方媛的沟通也会很顺利，因为她最能理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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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在他明天就要移交的公司里整整待了一个下午，他在院子里这走走那看看，在车间内这摸摸那擦擦。虽然都是些没有生命的厂房、机器、木料，但它们是程石用心血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程石跟它们有感情。真舍不得把它们出让给别人，但为了还贷款他不得不这样做。
程石回忆着自己近五十年走过的人生经历，他感慨万千。在这近半个世纪里，他的人生有欢乐、有友情、有爱情、有亲情、也有艰难困苦、甚至有灾难。
生活让程石收获了很多，也被无情地夺走很多。但有一样是夺不走的，就是他千锤百炼后坚强的意志。
尽管公司没了，存款没了，但程石觉得自己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他有儿子，有爱他的女人，还有一直关怀他的热和木兄长。一想到他们，程石就有了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
公司变卖所得850万元，加上自己分给工人兄弟钱后剩下的85万元存款，程石全部都还给了银行。但仍然还欠着银行83万元贷款没有还上。
程石在心里规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程石有一个朋友在山城市是搞房地产开发的，那个朋友开发了许多的楼盘，卖得很火。听说了他的遭遇和他想还贷款的想法以后，那个朋友就建议他搞房屋装修。说可以给他介绍一些家装的活。
所以程石决定到山城市去，做装修挣钱，把欠银行的贷款还清。
晚上程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儿子。
听了爸爸的话，程东东很意外。
“您要到山城市去？那么远的地方？”
程东东吃惊地问爸爸。
“远是远了点，可那里的活多，这样贷款就可以快一点还完。”
程石对儿子解释说。
“老爸，就在这吧，这里的活也不少呀，您一个人跑那么远，能行吗？”
程东东十分担心地问。
“我那个朋友已经给我在山城市找了很多的活，我的手艺他是知道的。”
听口气程石决心已定。
“可您现在又不是小伙子了，一个人跑那么远，我可不放心。再说，我想你了咋办？”
程东东不同意爸爸跑那么远的地方。
“你以为我老了，我现在还有的是力气。再说，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想爸爸哭鼻子吧？”
程石看着已是一米八几的儿子问。
“那可不一定。”
程东东没有把握地说。
“没出息。”
程石又在儿子头上扫一下。
“老爸您一个人去，我真的不放心，再说方姨同意您去吗？”
程东东觉得自己的影响力已不行，就搬出了方阿姨。
“我这不是先给你做工作呢嘛，等你同意了，我再去跟她说。”
程石耐心地对儿子说。
“那你们结婚的事怎么办？”
程东东想到了爸爸的婚事，因为他知道爸爸早就想结婚了，方姨也有此想法。
“现在暂时顾不上了，如果你方阿姨同意，只能等到把贷款都还完以后再说了。”
程石无奈地说。
“周朋，抓住他，我饶不了他！”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周朋造成的，程东东就气得零干了。
“如果能抓住他，法律会制裁他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要管理好自己，不许打架。”
说实话，现在程石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老爸，这点你放心，我多大了还打架？不过，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去。”
程东东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是不同意爸爸去的。
看见儿子不同意自己去山城市，程石一时不知道再如何跟儿子说下去。可是他目前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去山城市，因为那里有许多现成的活，省下了到处找活干的时间。他想了想说：
“这样吧，儿子，咱们俩掰手腕，如果你蠃了，我就留下；如果我蠃了，我就去。行不行？”
程东东一听，这种决策方式对他有力，比力气可是他的强项，如果他赢了，爸爸就可以留下。为了让爸爸改变主意，必须掰倒他。他想自己正是力大无比的年龄，何况自己还经常健身呢，战胜爸爸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您说话算数？”
程东东有点怀疑地问爸爸。
“绝对算数。”
程石认真地说。
“不许耍赖皮。”
程东东要在掰手腕前订立好漩戏规则。
“不耍赖皮。”
程石爽快地答应。
跟儿子掰手腕程石确实没有必胜的信心，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他输了，这个赖皮他还是要耍的，因为他决心已定。如果他蠃了，儿子只好无条件同意。
程石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对他来讲取胜把握不是很大的决策方式，他确实想证实一下，自己的体力到底还行不行了。
“好，掰！”
看见爸爸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不会耍赖皮，程东东信心满满天地说。
他们父子俩来到了餐桌前。
程石用力地甩了甩胳膊。
程东东做了两个扩胸动作。
父子俩像比赛前的运动员一样，都表情专注，渴望战胜对手取得胜利。
准备工作做好以后，两个男子汉便要开始进行力量的较量了。
他们手握着手，胳膊肘撑在桌面上。
程石问：
“准备好了吗？”
程东东郑重地点了点头。
程石喊了声：
“开始。”
程石的话音一落，程东东就率先发力，他以强大的爆发力就将爸爸的手腕一下子就压向了一侧。
但是，在离桌面还有两个拳头高的距离时就停住了。无论他怎样使劲，爸爸的手是岿然不动。
程东东本想速战速决，没想到现在处在了僵持的状态，他又连发了几次力，爸爸的手怎么也也压不到桌面上，他脸涨得通红，腮帮子也鼓着，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程东东没有想到，爸爸的耐力这么厉害，硬是压不下去。这一下就打乱了他的步骤。
程石感到儿子毕竟年轻气盛，爆发力很强，一上来就处于领先的优势。可他还是嫩了点，力气一下子用掉了80%，剩下的20%，不足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程石稳住自己的阵脚，充分发挥自己耐力好的优势和儿子僵持着，当他感到儿子的劲快使完了，然后开始慢慢地反攻，他逐渐开始翻了过来。
程东东终于开始支撑不住了，他开始喘粗气，身子也慢慢抬起来。
程石提醒儿子说：
“屁股不许抬起来，否则不算数。”
程东东赶紧坐实，辩解道：
“我没抬起来。”
趁儿子注意力不集中，程石猛地发力就把儿子的手压到了桌面上。
爸爸蠃了，程东东非常沮丧。他一边用手背擦着额头渗出的汗珠，一边说：
“老爸您赖皮，趁我说话的时候，偷袭。”
“谁赖皮了？刚才我也说话了，你怎么没有取胜？这还是实力的问题。”
程东东不服气地说：
“一局不算，必须是三局两胜才行。”
程石看儿子不服，就豪爽地说：
“三局就三局，再来。”
于是，这父子俩又开始了第二局的较量。
可能是程石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而程东东第一局被爸爸蠃了，他憋着一口气，有一股必胜的强烈信念。这一次程东东就一鼓做气，以非常快的速度，把爸爸的手腕压到了桌面上。
至此，他们父子俩前两面局就打了个平手。
父子俩稍稍缓了一下，他们俩都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然后开始了决胜局的较量。
第三局一开始又是儿子程东东率先发力，处于优势。然后又是爸爸程石占了上风。接着是程东东的第二轮发力，并再次取得明显的优势。接下来又是程石开始反攻并将儿子的手臂压向了一则。
就这样，他们父子俩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一会偏向左边，一会偏向右边。他们两个人势均力敌，处在拉拉锯战的状态。
父子俩都已经大汗淋漓，满脸通红，脖子上的筋都硬硬得鼓着，互不相让。
程石咬牙坚持着，他又在慢慢消耗儿子的体力。
程东东心急火燎想快点结速战斗，连发了几次力仍没有拿下，体力开始快束下降。
看见儿子已显疲态，快坚持不住了，老辣的程石开始发起进攻。最后还是凭借着耐力和经验，最终取得了胜利。
胜利后的程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怎么样，你老爸还行吧，别看你天天练健美，还是比不上我天天使力气干活。我去山城市没有问题吧？”
程东东此时已汗流浃背，面对强大的爸爸，他不得不俯首称臣。他没有理由再阻拦爸爸去山城市了。
程东东望着爸爸喘着气。
“老爸，您太劳道了！儿臣我心服口了，山城市您想去就去吧。”
程东东双手抱拳心悦诚服地对爸爸说。
“臭小子，也不知道让着你老爸点，用真力。”
程石一边甩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晃动着腰。
“老爸您没事吧？”
看着爸爸晃动腰，程东东担心地问。
“真是年纪大了，就掰了个手腕嘛，就觉得腰有点不对劲。”
程石有些疲惫地说。
“老爸，您快躺下，我给您揉揉。”
“问题不大，我自己晃一下就好了。”
“我看您还是别去了。”
看见爸爸这样，程东东想再一次劝爸爸。
一听儿子又反悔了，程石着急地说：
“你说话不算数是不是？儿子娃娃，说话要算数。”
程石搬出了“儿子娃娃”这个大招牌，在这个招牌下，谁还敢不守信，出尔反尔呢？
“好，好，好，我说话算数。那老爸您不要太拼命了。”
看见爸爸又着急了，还给自己摇起了大旗，程东东赶紧服软地说。
“我去干活，又不是天天掰手腕。”
程石为自己辩解道。
“好吧，老爸，我支持您。”
程东东理解爸爸此时的想法。
父子俩的角力，消耗了他们大量的体力。父子俩都坐在沙发上，他们以相同的姿势，张开双臂，伸开双腿，放松着自己。
“臭儿子，劲真不小。再过两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所以现在趁着我还有点劲，我要到山城市去多干点活，多赚点钱，快一点把贷款还了。”
“老爸，要不我和您一起去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干，钱会赚得更快更多。”
程东东向爸爸自告奋勇地建议道。
“你还是留在这，找一家专业对口的公司上班吧。你跟我去山城市，两年后专业都生疏了。”
程石担心地对儿子说，他不想让儿子荒废了自己的专业。
“不会。要是真忘了，把书本拿出来看看就又想起来了。”
程东东安慰爸爸说。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你跑那么远，艾娃姑娘舍得你走吗？”
“那您走那么远，我方姨会舍得吗？”
程东东反问爸爸
“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和你们小年轻还是不一样。”
“老爸，您估计方姨会放您走吗？”
程东东估计方姨也不会轻易放爸爸走，虽然他和方姨接触不是很多，但他可以感觉出方姨对爸爸很依恋。
“你方姨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理解我，她知道还贷款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会同意的。”
程石胸有成竹地说。
“老爸，您真是太不容易了。眼看着可以享点福了，又要这么辛苦地出去打工。”
程东东有一些伤感。
“也没什么。我从年轻开始就是这么干着活过来的，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苦了。”
程石拍拍儿子的手安慰着说。
“老爸，您实事求是地说，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儿子特别没用，连个图章都管不好。”
程东东认真地问爸爸。
“这不怪你，因为周朋他早有预谋，也许即便是我在家，可能也会让他钻上空子的。”
程石客观地分析说。
“老爸，我觉得这个周朋一定能抓到。”
程东东十分肯定地说。
“我想也是，我就不相信公安局会抓不到他。”
程石认为儿子判断得对。
“老爸，待会您去冲个澡吧，我给您搓背，刚才您流了很多汗。”
程东东看着就这几天好像老了好几岁的爸爸说。
“行，等会我们爷俩一块冲，想互搓背，好好洗一洗放松一下。”
程石提议道。
“长大以后我还没和您一起洗过澡呢。”
程东东听到爸爸的建议，他积极响应，他想重温一下儿时和爸爸一块洗澡的时光。
程石突然觉得儿子昨天还是个小毛孩子，今天就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大小伙子了。
父子俩就像好哥们那样，在卫生间里相互搓背，无拘无束交谈了很多。他们彼此能读懂对方，理解对方，他们之间不仅有血脉相联，他们的精神也是高度统一的。
程石觉得他和儿子的这一次沟通是很成功，接下来跟方媛的沟通也会很顺利，因为她最能理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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