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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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畔，滩涂上乱草丛生，水天相接处，道人负手疾走，须发飘散，神似御风飞行。他的身后十几丈远，小捕快踉踉跄跄，身疲力竭却紧追不舍。</p>
道人停住身形，叹了口气：“小捕快，我不杀你，你为什么还要紧追不舍？”</p>
廖解大口喘着气，一手撑着大腿，另一手掏出腰牌，双眼直视着道人，道：“南，南直隶承宣布政使司，姑，姑苏府正堂属下，刑房快手廖解，奉，奉命命办案！”</p>
道人觉着有趣，玩味似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小捕快，见他面容俊朗，一身皂衣，浑身透露出一股利索干练的气质，尤其是眼睛里充满着执着。这与平时见到的那些臃肿懒惰的公门中人有些不一样，可惜武功太差了。</p>
“你武功不行，这个案子，你办不了。回去吧！”</p>
“我武功不如你，但国朝自有律法。你武功再高，也不能犯禁！”</p>
“哦？”</p>
“长风镖局案，你有重大嫌疑，我要你跟我回去。”</p>
“我若不从呢？”</p>
“那我便追你到底！”</p>
道人的脸逐渐严肃了起来，杀气渐渐在眉宇间凝聚。一时间，四周草浪翻滚，初春的湖风带着湿气，拂过道人冷冽的面容。</p>
廖解敛气凝神，准备拔出腰间佩刀，可在这一瞬间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扣住，再也动不了分毫。道人的脸不知何时已然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廖解几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青丝在脸上滑动。</p>
“想要抓我，今夜子时，潘府，贫道归去复来兮！”</p>
廖解怔怔的望着他，鼻子上开始渗出潮湿的寒意，太快了，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就已经被制住。道人说罢，迅速翻手在廖解额头轻轻拍下一掌。</p>
“追了我这么多路，好好休息一下吧。小捕快。”</p>
小捕快身体软绵绵的倒下，意识逐渐模糊……</p>
“还有，我叫桑一笑。”</p>
等到两位缇骑赶到时，无垠的湖面上，已经洒落了一片夕阳，小捕快倒在地上，英朗的脸庞被勾勒出一条金色的细线。</p>
子夜，根据三人拟定的计划，潘家小姐被安排到别处，房间内只留廖解，黑脸缇骑二人，房顶上，由白脸缇骑带领，埋伏着十数名吴王府风波营的弩手。</p>
“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落入院内，道人果然去而复返！</p>
廖解二人屏息凝神，紧握佩刀，伏于暗处。</p>
“吱呀……”桑一笑推门进屋，二人顿起发难，两把寒刃直劈对方要害，桑一笑刹那间强行滞住了身形，步子一撤，急退门外。</p>
握刀的二人闪身而出，桑一笑在他们三步远外站立，嘴角含笑。</p>
“好把戏！”</p>
说完运气推掌，袭向二人！那黑脸缇骑见来势刚猛，认得这是笑道人的成名绝技“拿云手”，不敢硬接，一把推开廖解，自己借力往另外一边闪躲。笑道人一击不成，腰一扭，继续运掌而来，目标换作一旁的廖解。廖解心下一横，以刀对掌，奋力迎击，掌刃相碰，只听“啪！”的一声，震的虎口欲裂，低头一看，刀已碎成三段。</p>
失掉武器的廖解瞬间被对方掌风罩住，挪不开步伐，只能束手待毙。就在这时，黑脸缇骑将手中刀飞射而出，奔那道人背心而去，桑一笑忽觉背后阴风扑来，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右腿如蝎，使出一招“魁星踢斗”，正好踢中刀背，刀改变了轨迹，插入院子另一头的树中。这一打岔，给了廖解喘息时间，迅速移步脱离险境。</p>
就在此时，“唰唰……！”屋顶上弦崩之声响起，几发箭矢如流星破空而来，击中道人后背，血雾喷出，道人应声倒地，不一会儿，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p>
廖解发了疯似的冲到桑一笑身前，探了探鼻息。糟糕！道人已经没有了气息！</p>
“这道人事关重大嫌疑，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把人射死了？！”</p>
“兄弟这是质问我吗？”白脸缇骑从屋顶跃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飞鱼服上暗红色的利爪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你怕是忘了，某乃钦差镇抚司缇骑郎千总，查案是我司份内之事，我自有判断！”</p>
“廖兄，刚才要不是弩箭齐发，我俩差点栽了！”黑脸缇骑拉住廖解道。</p>
廖解愤而转身，正欲离开，忽见院内枫树上立着一人，如似鬼魅，悄无声息。</p>
“谁！给我下来！”廖解警惕的看着那人。他这一喊，院内所有人纷纷望向枫树，一脸惊奇，只见那人如一缕白影，不知何时而来，大家居然都没有发现！</p>
“我来给笑哥收尸。”听这声音居然是一女子。</p>
女子翩然落地，一袭白衣，脸色也是惨白如月。在四周火把的照射下，更显诡异。</p>
女子默默走向桑一笑的尸体，俯身抱起，一脸怜惜，不发一言。白脸缇骑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说道：“这位姑娘，不管你是何人，这位道人身系大案，畏罪而亡，镇抚司办案，请节哀。”</p>
“畏罪？笑哥有什么罪？”女子放下尸体，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向众人说道：“山西大同长风镖局被灭满门，你们想知道谁是凶手么？”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p>
“你还在伪装么？”白衣女子伸出食指，众人跟随她的目光，发现这根手指赫然指向了人群中的廖解！</p>
廖解脑袋嗡的一声，呆在了原地！这女人得了失心疯吗？</p>
“姑娘不要信口雌黄，胡乱栽赃陷害别人！”</p>
黑脸缇骑一脸不可思议，两撇八字胡抖动的更快了，“胡话！胡话！这位兄弟是姑苏府的捕快，绝不会是凶手！这个案子我们正在调查，这位死去的道人就有重大嫌疑。”</p>
女子怔怔望着廖解，一行清泪落下，道：“你以为大家都死了，可你万万没想到，周总镖头还有一个女儿活了下来，那个女儿便是我！”</p>
众人闻言一惊！长风镖局上下四十余口被满门屠戮，居然还有一个女儿幸存于世？而且这个女儿与凶手嫌疑人桑一笑如此亲密，现在居然将廖解，这位查案的捕快指认为凶手！</p>
廖解迎着众人的目光，目瞪口呆，只听那女子又言道：“镖局上下，都中了你下的毒……芥迷散，无色无味，可随风入人口鼻，一旦吸入，半个时辰之内全身麻痹，无法动弹，任人宰割！”</p>
白衣女子泪眼婆娑，如泣似诉惹人无限哀怜。</p>
“我当时躲在了后院枯井之内才得幸免，正当这厮准备离去之时，恰好碰到了远道来访的笑哥，两人交手间，笑哥发现凶手左臂有一处红色梅花胎记……廖捕头，你不妨伸出手臂给大家一看！”</p>
廖解闻言精神恍惚，因为他的左臂上，确实有一块与生俱来的红色梅花胎记！这几乎只有自己最亲密之人才知道的事，为何这个姑娘会知道？</p>
不对，桑一笑！他看见过，也问过！这女子与桑一笑这么亲密，一定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她！</p>
可恶！为什么陷害我？</p>
廖解举目四望，见大家都警惕的看向自己，一股悲怆之情油然而起，正想把白天湖畔与桑一笑发生的事告诉众人，这个时候，白脸缇骑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拿住廖解左手，迅速捋起他的袖子！</p>
日间与笑道人纠缠时的伤口仍未愈合，而在那伤口右侧，一块鲜红的梅花胎记映入大家眼帘！</p>
人群爆发出一声低呼。</p>
“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女子，她与道人，事情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p>
“廖兄，一年前的寒食节前后，你在哪里？”白脸缇骑打断了廖解的自白，狐疑的盯着他。</p>
又是这个问题！廖解心头一紧……一年前的寒食节，他与家父在河南老家宗祠祭奠亡母，自那之后，父亲便把母亲的牌位迁移到了姑苏居处，还对他说，今后的忌日就不必再长途跋涉了。而这前后有将近一个多的时间，廖解并不在姑苏府。</p>
“我当时告假，与家父在河南……那是因为，我……”</p>
“廖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明天，我们回衙门再做计较，唔……那姑娘也请你随我们一同前去，毕竟我们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黑脸缇骑走上前拍了拍廖解的肩膀，又看了看周围，大家都是一脸困惑。</p>
白衣女子默默的注视这一切，转身抱起桑一笑的尸体，一跃而上另一侧的屋顶，黑脸缇骑心说不好！扑上前去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见白衣女子衣裙漫飞，翩跹而去。这等举重若轻的功夫着实让众人惊叹，此女轻功不在桑一笑之下。</p>
城外有一处坡地，坡地上栽种着五棵柳树。黎明来临，柳枝在薄雾中随风飘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白衣女子惨白的脸变得透明而圣洁，每一条血管都清晰可见，她仿佛放下了所有重担，旁若无人，口中轻声吟道：</p>
“卿本一方客，逍遥行九州。一朝花落去，共赴黄泉后。五柳先生今生做不得了，就一起做个五柳之鬼吧……”</p>
说完，掏出一把匕首，在桑一笑的尸体旁自刎而死。</p>
太湖畔，滩涂上乱草丛生，水天相接处，道人负手疾走，须发飘散，神似御风飞行。他的身后十几丈远，小捕快踉踉跄跄，身疲力竭却紧追不舍。</p>
道人停住身形，叹了口气：“小捕快，我不杀你，你为什么还要紧追不舍？”</p>
廖解大口喘着气，一手撑着大腿，另一手掏出腰牌，双眼直视着道人，道：“南，南直隶承宣布政使司，姑，姑苏府正堂属下，刑房快手廖解，奉，奉命命办案！”</p>
道人觉着有趣，玩味似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小捕快，见他面容俊朗，一身皂衣，浑身透露出一股利索干练的气质，尤其是眼睛里充满着执着。这与平时见到的那些臃肿懒惰的公门中人有些不一样，可惜武功太差了。</p>
“你武功不行，这个案子，你办不了。回去吧！”</p>
“我武功不如你，但国朝自有律法。你武功再高，也不能犯禁！”</p>
“哦？”</p>
“长风镖局案，你有重大嫌疑，我要你跟我回去。”</p>
“我若不从呢？”</p>
“那我便追你到底！”</p>
道人的脸逐渐严肃了起来，杀气渐渐在眉宇间凝聚。一时间，四周草浪翻滚，初春的湖风带着湿气，拂过道人冷冽的面容。</p>
廖解敛气凝神，准备拔出腰间佩刀，可在这一瞬间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扣住，再也动不了分毫。道人的脸不知何时已然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廖解几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青丝在脸上滑动。</p>
“想要抓我，今夜子时，潘府，贫道归去复来兮！”</p>
廖解怔怔的望着他，鼻子上开始渗出潮湿的寒意，太快了，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就已经被制住。道人说罢，迅速翻手在廖解额头轻轻拍下一掌。</p>
“追了我这么多路，好好休息一下吧。小捕快。”</p>
小捕快身体软绵绵的倒下，意识逐渐模糊……</p>
“还有，我叫桑一笑。”</p>
等到两位缇骑赶到时，无垠的湖面上，已经洒落了一片夕阳，小捕快倒在地上，英朗的脸庞被勾勒出一条金色的细线。</p>
子夜，根据三人拟定的计划，潘家小姐被安排到别处，房间内只留廖解，黑脸缇骑二人，房顶上，由白脸缇骑带领，埋伏着十数名吴王府风波营的弩手。</p>
“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落入院内，道人果然去而复返！</p>
廖解二人屏息凝神，紧握佩刀，伏于暗处。</p>
“吱呀……”桑一笑推门进屋，二人顿起发难，两把寒刃直劈对方要害，桑一笑刹那间强行滞住了身形，步子一撤，急退门外。</p>
握刀的二人闪身而出，桑一笑在他们三步远外站立，嘴角含笑。</p>
“好把戏！”</p>
说完运气推掌，袭向二人！那黑脸缇骑见来势刚猛，认得这是笑道人的成名绝技“拿云手”，不敢硬接，一把推开廖解，自己借力往另外一边闪躲。笑道人一击不成，腰一扭，继续运掌而来，目标换作一旁的廖解。廖解心下一横，以刀对掌，奋力迎击，掌刃相碰，只听“啪！”的一声，震的虎口欲裂，低头一看，刀已碎成三段。</p>
失掉武器的廖解瞬间被对方掌风罩住，挪不开步伐，只能束手待毙。就在这时，黑脸缇骑将手中刀飞射而出，奔那道人背心而去，桑一笑忽觉背后阴风扑来，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右腿如蝎，使出一招“魁星踢斗”，正好踢中刀背，刀改变了轨迹，插入院子另一头的树中。这一打岔，给了廖解喘息时间，迅速移步脱离险境。</p>
就在此时，“唰唰……！”屋顶上弦崩之声响起，几发箭矢如流星破空而来，击中道人后背，血雾喷出，道人应声倒地，不一会儿，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p>
廖解发了疯似的冲到桑一笑身前，探了探鼻息。糟糕！道人已经没有了气息！</p>
“这道人事关重大嫌疑，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把人射死了？！”</p>
“兄弟这是质问我吗？”白脸缇骑从屋顶跃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飞鱼服上暗红色的利爪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你怕是忘了，某乃钦差镇抚司缇骑郎千总，查案是我司份内之事，我自有判断！”</p>
“廖兄，刚才要不是弩箭齐发，我俩差点栽了！”黑脸缇骑拉住廖解道。</p>
廖解愤而转身，正欲离开，忽见院内枫树上立着一人，如似鬼魅，悄无声息。</p>
“谁！给我下来！”廖解警惕的看着那人。他这一喊，院内所有人纷纷望向枫树，一脸惊奇，只见那人如一缕白影，不知何时而来，大家居然都没有发现！</p>
“我来给笑哥收尸。”听这声音居然是一女子。</p>
女子翩然落地，一袭白衣，脸色也是惨白如月。在四周火把的照射下，更显诡异。</p>
女子默默走向桑一笑的尸体，俯身抱起，一脸怜惜，不发一言。白脸缇骑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说道：“这位姑娘，不管你是何人，这位道人身系大案，畏罪而亡，镇抚司办案，请节哀。”</p>
“畏罪？笑哥有什么罪？”女子放下尸体，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向众人说道：“山西大同长风镖局被灭满门，你们想知道谁是凶手么？”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p>
“你还在伪装么？”白衣女子伸出食指，众人跟随她的目光，发现这根手指赫然指向了人群中的廖解！</p>
廖解脑袋嗡的一声，呆在了原地！这女人得了失心疯吗？</p>
“姑娘不要信口雌黄，胡乱栽赃陷害别人！”</p>
黑脸缇骑一脸不可思议，两撇八字胡抖动的更快了，“胡话！胡话！这位兄弟是姑苏府的捕快，绝不会是凶手！这个案子我们正在调查，这位死去的道人就有重大嫌疑。”</p>
女子怔怔望着廖解，一行清泪落下，道：“你以为大家都死了，可你万万没想到，周总镖头还有一个女儿活了下来，那个女儿便是我！”</p>
众人闻言一惊！长风镖局上下四十余口被满门屠戮，居然还有一个女儿幸存于世？而且这个女儿与凶手嫌疑人桑一笑如此亲密，现在居然将廖解，这位查案的捕快指认为凶手！</p>
廖解迎着众人的目光，目瞪口呆，只听那女子又言道：“镖局上下，都中了你下的毒……芥迷散，无色无味，可随风入人口鼻，一旦吸入，半个时辰之内全身麻痹，无法动弹，任人宰割！”</p>
白衣女子泪眼婆娑，如泣似诉惹人无限哀怜。</p>
“我当时躲在了后院枯井之内才得幸免，正当这厮准备离去之时，恰好碰到了远道来访的笑哥，两人交手间，笑哥发现凶手左臂有一处红色梅花胎记……廖捕头，你不妨伸出手臂给大家一看！”</p>
廖解闻言精神恍惚，因为他的左臂上，确实有一块与生俱来的红色梅花胎记！这几乎只有自己最亲密之人才知道的事，为何这个姑娘会知道？</p>
不对，桑一笑！他看见过，也问过！这女子与桑一笑这么亲密，一定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她！</p>
可恶！为什么陷害我？</p>
廖解举目四望，见大家都警惕的看向自己，一股悲怆之情油然而起，正想把白天湖畔与桑一笑发生的事告诉众人，这个时候，白脸缇骑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拿住廖解左手，迅速捋起他的袖子！</p>
日间与笑道人纠缠时的伤口仍未愈合，而在那伤口右侧，一块鲜红的梅花胎记映入大家眼帘！</p>
人群爆发出一声低呼。</p>
“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女子，她与道人，事情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p>
“廖兄，一年前的寒食节前后，你在哪里？”白脸缇骑打断了廖解的自白，狐疑的盯着他。</p>
又是这个问题！廖解心头一紧……一年前的寒食节，他与家父在河南老家宗祠祭奠亡母，自那之后，父亲便把母亲的牌位迁移到了姑苏居处，还对他说，今后的忌日就不必再长途跋涉了。而这前后有将近一个多的时间，廖解并不在姑苏府。</p>
“我当时告假，与家父在河南……那是因为，我……”</p>
“廖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明天，我们回衙门再做计较，唔……那姑娘也请你随我们一同前去，毕竟我们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黑脸缇骑走上前拍了拍廖解的肩膀，又看了看周围，大家都是一脸困惑。</p>
白衣女子默默的注视这一切，转身抱起桑一笑的尸体，一跃而上另一侧的屋顶，黑脸缇骑心说不好！扑上前去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见白衣女子衣裙漫飞，翩跹而去。这等举重若轻的功夫着实让众人惊叹，此女轻功不在桑一笑之下。</p>
城外有一处坡地，坡地上栽种着五棵柳树。黎明来临，柳枝在薄雾中随风飘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白衣女子惨白的脸变得透明而圣洁，每一条血管都清晰可见，她仿佛放下了所有重担，旁若无人，口中轻声吟道：</p>
“卿本一方客，逍遥行九州。一朝花落去，共赴黄泉后。五柳先生今生做不得了，就一起做个五柳之鬼吧……”</p>
说完，掏出一把匕首，在桑一笑的尸体旁自刎而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