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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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袍客身后，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本已沉落，却突然汹涌舞蹈了起来。当中飞身而出一人，体型巨大，带着周遭的尘烟漫舞飞动！</p>
赫然便是陶庆贤。</p>
原来他一击未中，见那神秘人已经现身，当即运劲滑步而去，左拳早已蓄力，这一拳如果击实了，那绿袍客必定碎尸当场。</p>
那佝偻的身影脆弱缓慢，距离越来越近，避无可避，陶庆贤心中一喜，冲着对方后背，拳头重重击出！</p>
“喀拉！”一声巨响，堂中盟主的座椅瞬时碎成一片木渣……</p>
“哈哈哈哈！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陶庆贤大笑道。</p>
众人错愕的望着陶庆贤，怪异的画面出现在大家眼前——</p>
陶庆贤那奔雷一击，扎扎实实的击中了座椅，而对身旁的绿袍客却视而不见，木椅粉碎之后，陶庆贤冲着一地木屑狂笑不止。</p>
陶庆贤觉察气氛不对，转头望向堂内众人，再看看自己脚下被打成稀巴烂的木椅，好似突然酒醒了过来，冷汗涔涔。</p>
这是怎么回事，我那一拳明明是冲着绿袍客后背去的，为何击向了木椅？是被他躲过了吗？不对，断梁仍在，那绿袍客仍旧站在断梁之后，他根本没挪过地方……怎么会这样？陶庆贤微微有点头晕，以手扶额，晃了晃脑袋。</p>
“盟主！当心！”有人大声提醒。</p>
“什么？”陶庆贤回过神来，眼珠的正前方，一道白光闪过，顿时双眼漆黑一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霎那间，双眼已被刺瞎。</p>
“救盟主！！”众人操起兵器扑向绿袍客</p>
绿袍客一步未动，右手一抬，五六道白光从袖子里射出，当先冲上来的人纷纷迎面而倒，后面的众人紧急制步，逡巡不前。</p>
“我说……我说大家，这人太厉害了，我们还是，还是先撤出去吧？”</p>
这一提议得到其他人的附和，当然也有那忠心耿耿之辈，不肯离去，纷纷大骂对方无耻无义。</p>
撤退的一批人纷纷退出厅外，只见外头旌旗蔽天！无数的官兵早已把落霞坞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一杆大旗上，四爪红蟒烈烈舞动，当中一个大字：吴。</p>
有人认得这是吴王府的大旗，看来这些兵丁都是王府的卫队了。旗下站着一个俊美的青年，面如冠玉，衮服束冠，便是吴王世子，赵麒。</p>
赵麒注视着眼前狼狈的一干人等，开口道：“吴王府奉旨讨贼，杀！”语气轻巧，居然颇为悦耳。周围兵丁纷纷取出别在腰间的强弩，万箭齐发！一阵箭雨之后，一群灰衣人执镰而上，镰尾系着一根铁链，将未被箭雨射杀之人纷纷绞杀。</p>
惨叫声不绝于耳，少数武功较强的人又折回厅中，将大门紧紧关上。</p>
赵麒摆摆手，兵士们放下弩，却不近前追击。冲他身边一老者言道：“大师父，青城真的不需要派人进去吗？”</p>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毒剑迟未至，一人足矣。”</p>
“哼！我看太白七剑徒有虚名，前一阵那个老匹夫带了个小白脸，啥事也办不成，你说的这个什么毒剑，有那么厉害吗？”赵麒不屑道。</p>
“呵呵……世子，难道还不信你大师父？”老者微微笑道</p>
赵麒不语。</p>
“砰！！”厅中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屋子都要被震裂一般，屋外吴王府的将士警惕的注视着大厅大门。</p>
片刻之后，大门吱嘎开启。一人拖着缓缓的脚步，走了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步入阳光中，绿袍被风吹起，勾勒出无比瘦削的身形。</p>
赵麒注意到他的左臂，不，应该说原本是左臂的地方，好像只有一层空空的衣袖，衣袖随风而起，飘出几滴鲜血。绿袍客的眼中似乎完全没有屋外的王府众人，默默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不发一语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p>
“走！进去看看。”赵麒指挥众人道。</p>
吴王府的兵士们当即破门而入，赵麒见屋内尘雾弥漫，碎烂的桌椅到处都是，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他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努力找寻一个人。</p>
大厅中央，一人垂首而立，那人的右手，紧紧握着……握着另一个人手臂，整条手臂。</p>
“世子小心！”众人劝阻正欲上前的赵麒。赵麒挥挥手，示意没有危险，他眼前是一副怎样的脸孔——双目赤紫向外突出，眼睑下的血管激突虬结，口中、耳中、眼中流出的血已经凝固。</p>
赵麒明白了一切，陶庆贤拼死相搏，临死之前，毁去了毒剑迟未至的一条手臂，可也仅仅止步于此了。</p>
雄狮死了……</p>
赵麒眼见此景，翘起兰花指指着陶庆贤，眉毛上下挑动，显得兴奋之极，转身向众人道：“太湖匪首聚众叛乱朝廷，吴王府奉旨剿贼，现在匪首陶庆贤伏诛！这！就是违逆朝廷的下场！”蹦出的最后几个字声嘶力竭，尖锐高亢。</p>
距离廖解一行休息的村落十里之外，有一片竹林，竹林在一个小山坡之上，借此，可以将山下村落一览无余。方未寒与师兄林小徐败于桑一笑之后，并未离去，在此地落脚。</p>
“师兄，你是没领教过，那妮子的黑罐罐着实厉害！恐怕是什么妖法……”方未寒在为白天擅自脱逃的事辩解。</p>
一旁的林未徐则在静心打坐，白天与桑一笑一战中，胸口重重吃了对方一掌，若不及时调理，以后恐会落下病根。因此眼皮也不抬一下，轻轻说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妖法，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江湖上奇异诡谲的本事见过不少，照你的说法，那黑罐子里的玩意儿，应该是一种蛊虫。”</p>
“蛊虫？！”方未寒至今想来仍旧不寒而栗，那麻酥酥爬了自己满脸，害的自己生不如死的玩意儿难道是一种虫子不成……</p>
“南疆五毒教，最擅长这种邪术，那妮子长在落霞坞，莫非陶胖子庄上有五毒教的人不成……咳！”林未徐咳出一滩鲜血</p>
“师兄！”方未寒颇为关切，只见林小徐摆摆手，道：“不碍事，这笑道人精于掌法，十二年前，凭借‘拿云手’绝技独步江南武林，并非等闲之辈……咳咳，我这一掌之仇必报，否则我太白威名何在？”</p>
“师兄，我这就下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方未寒咬牙切齿道。</p>
林小徐一把拉住他，急道：“我有伤在身，你一人前去如何敌得过他们，你不是怕那妮子的蛊虫吗？咳咳……！”方未寒正欲辩解，又被林小徐打住：“太白七剑从来一心，明日你六师弟来，区区蛊虫，不在话下！”</p>
陶宁宁在睡梦中惊醒！感觉一阵空虚恶寒……土地祠内的篝火已经熄灭许久，门外呼呼的冷风灌进来，把屋内老旧的桌椅摆设吹的“嘎嘎”作响，而廖解和笑道人已经不知去向。</p>
“廖大哥！笑大叔！”她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一阵冷风卷进，让她打了几个哆嗦，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p>
廖大哥和笑大叔怎么不在了？难道是晚上太白的人又来袭击了吗？气死了！为何也不通知我……</p>
她起身环顾四周，这土地祠很小，供奉着一个土地神像，神像是一个和蔼的矮个子中年人模样，在银色的月光下，咧嘴微笑着。</p>
嗯？这土地公公的神态，到有几分像自己的父亲……</p>
陶宁宁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像，觉得有趣。</p>
不过，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一定是出去了，不行，我得去找他们，怎能丢下我不管。</p>
正当她跨步出门时，身后“咔嚓”一声响动，在静悄悄的土地祠里，这声音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她迅速转过身，祠堂内的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p>
嗯？不对，这神像……</p>
“啊！”陶宁宁惊吼一声，神像的头没了……！</p>
怎么回事？神像的头不翼而飞，那身体兀自杵在那里，脖子里好像还在往外流着什么液体，浓烈的血腥味！是血！</p>
陶宁宁被吓得蹲坐在地，取出身上的火镰，打出一丝光亮，微微黄光下，看清楚了，神像的脖子往外汩汩流着鲜血，鲜血顺着桌案流到地面，往她的脚边流淌过来，陶宁宁缩脚转身，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爬起，往门外冲去！突然一个黑影堵住了她，那黑影道：</p>
“阿宁，你怎么了？”赫然是廖解的声音</p>
陶宁宁心中稍定，拖着廖解走向神像，“廖大哥！你看……这里是不是闹鬼啊！”</p>
“咦？头怎么没了？嘿嘿嘿……你看这个不是？！”</p>
陶宁宁转过头，看见廖解用手指指他自己的脑袋……</p>
“哇！！！”陶宁宁一声尖叫，那土地公公的头，怎么长在了廖解脖子上！正咧着嘴冲着自己笑呢！</p>
三人栖身于土地祠内，廖解迷迷糊糊中听到陶宁宁大吼大叫，猛然惊醒，问她怎么了。陶宁宁这才清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p>
陶宁宁只觉着喉头似乎堵着某物，越发梗咽。廖解爬起，走到陶宁宁身边，发现她额头汗涔涔的，安慰道：“阿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p>
陶宁宁一脸惊恐的看着廖解，把他的脑袋搬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p>
“还好！还好……”</p>
廖解摸不着头脑，头被对方捧着，样子颇为滑稽。</p>
“怎么了？！”桑一笑本来斜靠在门口打坐，闻声觉起，也走过来问道。</p>
陶宁宁这才放下了廖解的脑袋，叹了口气，好似有无尽悲苦，却无法一一尽诉。</p>
“廖大哥，对不起……我，我刚才做梦梦见你的头……”阿宁低声将那个怪梦向二人说了一遍。</p>
桑一笑不拘小节，拉起她的手，便为她诊脉。</p>
一会儿之后，他说道：“无碍，可能是这几天奔波的累了，白天又遇到太白狗的骚扰，有点受惊……这样吧，”说着从身后的行囊里取出一张黄纸，舔了舔毛笔尖，龙飞凤舞的画了一张符咒，</p>
“这张安神符，你带在身上，保你安睡！”</p>
“阿宁，走这一遭……辛苦你了。”廖解低声道。</p>
陶宁宁在两人的安慰下，脸色渐渐好转，可不知道为什么，空虚寒冷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她抬头望着那安然不动的土地神像，看着那张咧嘴微笑的脸，一股亲情的思念油然而起。自己偷偷跑出来，父亲想必担心死了吧，不知道这几天他过得好不好。</p>
身边篝火噼噼啪啪，温暖而安详，陶宁宁脑中思绪翻飞，想的累了，便也继续沉沉睡去。</p>
绿袍客身后，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本已沉落，却突然汹涌舞蹈了起来。当中飞身而出一人，体型巨大，带着周遭的尘烟漫舞飞动！</p>
赫然便是陶庆贤。</p>
原来他一击未中，见那神秘人已经现身，当即运劲滑步而去，左拳早已蓄力，这一拳如果击实了，那绿袍客必定碎尸当场。</p>
那佝偻的身影脆弱缓慢，距离越来越近，避无可避，陶庆贤心中一喜，冲着对方后背，拳头重重击出！</p>
“喀拉！”一声巨响，堂中盟主的座椅瞬时碎成一片木渣……</p>
“哈哈哈哈！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陶庆贤大笑道。</p>
众人错愕的望着陶庆贤，怪异的画面出现在大家眼前——</p>
陶庆贤那奔雷一击，扎扎实实的击中了座椅，而对身旁的绿袍客却视而不见，木椅粉碎之后，陶庆贤冲着一地木屑狂笑不止。</p>
陶庆贤觉察气氛不对，转头望向堂内众人，再看看自己脚下被打成稀巴烂的木椅，好似突然酒醒了过来，冷汗涔涔。</p>
这是怎么回事，我那一拳明明是冲着绿袍客后背去的，为何击向了木椅？是被他躲过了吗？不对，断梁仍在，那绿袍客仍旧站在断梁之后，他根本没挪过地方……怎么会这样？陶庆贤微微有点头晕，以手扶额，晃了晃脑袋。</p>
“盟主！当心！”有人大声提醒。</p>
“什么？”陶庆贤回过神来，眼珠的正前方，一道白光闪过，顿时双眼漆黑一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霎那间，双眼已被刺瞎。</p>
“救盟主！！”众人操起兵器扑向绿袍客</p>
绿袍客一步未动，右手一抬，五六道白光从袖子里射出，当先冲上来的人纷纷迎面而倒，后面的众人紧急制步，逡巡不前。</p>
“我说……我说大家，这人太厉害了，我们还是，还是先撤出去吧？”</p>
这一提议得到其他人的附和，当然也有那忠心耿耿之辈，不肯离去，纷纷大骂对方无耻无义。</p>
撤退的一批人纷纷退出厅外，只见外头旌旗蔽天！无数的官兵早已把落霞坞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一杆大旗上，四爪红蟒烈烈舞动，当中一个大字：吴。</p>
有人认得这是吴王府的大旗，看来这些兵丁都是王府的卫队了。旗下站着一个俊美的青年，面如冠玉，衮服束冠，便是吴王世子，赵麒。</p>
赵麒注视着眼前狼狈的一干人等，开口道：“吴王府奉旨讨贼，杀！”语气轻巧，居然颇为悦耳。周围兵丁纷纷取出别在腰间的强弩，万箭齐发！一阵箭雨之后，一群灰衣人执镰而上，镰尾系着一根铁链，将未被箭雨射杀之人纷纷绞杀。</p>
惨叫声不绝于耳，少数武功较强的人又折回厅中，将大门紧紧关上。</p>
赵麒摆摆手，兵士们放下弩，却不近前追击。冲他身边一老者言道：“大师父，青城真的不需要派人进去吗？”</p>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毒剑迟未至，一人足矣。”</p>
“哼！我看太白七剑徒有虚名，前一阵那个老匹夫带了个小白脸，啥事也办不成，你说的这个什么毒剑，有那么厉害吗？”赵麒不屑道。</p>
“呵呵……世子，难道还不信你大师父？”老者微微笑道</p>
赵麒不语。</p>
“砰！！”厅中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屋子都要被震裂一般，屋外吴王府的将士警惕的注视着大厅大门。</p>
片刻之后，大门吱嘎开启。一人拖着缓缓的脚步，走了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步入阳光中，绿袍被风吹起，勾勒出无比瘦削的身形。</p>
赵麒注意到他的左臂，不，应该说原本是左臂的地方，好像只有一层空空的衣袖，衣袖随风而起，飘出几滴鲜血。绿袍客的眼中似乎完全没有屋外的王府众人，默默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不发一语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p>
“走！进去看看。”赵麒指挥众人道。</p>
吴王府的兵士们当即破门而入，赵麒见屋内尘雾弥漫，碎烂的桌椅到处都是，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他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努力找寻一个人。</p>
大厅中央，一人垂首而立，那人的右手，紧紧握着……握着另一个人手臂，整条手臂。</p>
“世子小心！”众人劝阻正欲上前的赵麒。赵麒挥挥手，示意没有危险，他眼前是一副怎样的脸孔——双目赤紫向外突出，眼睑下的血管激突虬结，口中、耳中、眼中流出的血已经凝固。</p>
赵麒明白了一切，陶庆贤拼死相搏，临死之前，毁去了毒剑迟未至的一条手臂，可也仅仅止步于此了。</p>
雄狮死了……</p>
赵麒眼见此景，翘起兰花指指着陶庆贤，眉毛上下挑动，显得兴奋之极，转身向众人道：“太湖匪首聚众叛乱朝廷，吴王府奉旨剿贼，现在匪首陶庆贤伏诛！这！就是违逆朝廷的下场！”蹦出的最后几个字声嘶力竭，尖锐高亢。</p>
距离廖解一行休息的村落十里之外，有一片竹林，竹林在一个小山坡之上，借此，可以将山下村落一览无余。方未寒与师兄林小徐败于桑一笑之后，并未离去，在此地落脚。</p>
“师兄，你是没领教过，那妮子的黑罐罐着实厉害！恐怕是什么妖法……”方未寒在为白天擅自脱逃的事辩解。</p>
一旁的林未徐则在静心打坐，白天与桑一笑一战中，胸口重重吃了对方一掌，若不及时调理，以后恐会落下病根。因此眼皮也不抬一下，轻轻说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妖法，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江湖上奇异诡谲的本事见过不少，照你的说法，那黑罐子里的玩意儿，应该是一种蛊虫。”</p>
“蛊虫？！”方未寒至今想来仍旧不寒而栗，那麻酥酥爬了自己满脸，害的自己生不如死的玩意儿难道是一种虫子不成……</p>
“南疆五毒教，最擅长这种邪术，那妮子长在落霞坞，莫非陶胖子庄上有五毒教的人不成……咳！”林未徐咳出一滩鲜血</p>
“师兄！”方未寒颇为关切，只见林小徐摆摆手，道：“不碍事，这笑道人精于掌法，十二年前，凭借‘拿云手’绝技独步江南武林，并非等闲之辈……咳咳，我这一掌之仇必报，否则我太白威名何在？”</p>
“师兄，我这就下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方未寒咬牙切齿道。</p>
林小徐一把拉住他，急道：“我有伤在身，你一人前去如何敌得过他们，你不是怕那妮子的蛊虫吗？咳咳……！”方未寒正欲辩解，又被林小徐打住：“太白七剑从来一心，明日你六师弟来，区区蛊虫，不在话下！”</p>
陶宁宁在睡梦中惊醒！感觉一阵空虚恶寒……土地祠内的篝火已经熄灭许久，门外呼呼的冷风灌进来，把屋内老旧的桌椅摆设吹的“嘎嘎”作响，而廖解和笑道人已经不知去向。</p>
“廖大哥！笑大叔！”她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一阵冷风卷进，让她打了几个哆嗦，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p>
廖大哥和笑大叔怎么不在了？难道是晚上太白的人又来袭击了吗？气死了！为何也不通知我……</p>
她起身环顾四周，这土地祠很小，供奉着一个土地神像，神像是一个和蔼的矮个子中年人模样，在银色的月光下，咧嘴微笑着。</p>
嗯？这土地公公的神态，到有几分像自己的父亲……</p>
陶宁宁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像，觉得有趣。</p>
不过，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一定是出去了，不行，我得去找他们，怎能丢下我不管。</p>
正当她跨步出门时，身后“咔嚓”一声响动，在静悄悄的土地祠里，这声音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她迅速转过身，祠堂内的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p>
嗯？不对，这神像……</p>
“啊！”陶宁宁惊吼一声，神像的头没了……！</p>
怎么回事？神像的头不翼而飞，那身体兀自杵在那里，脖子里好像还在往外流着什么液体，浓烈的血腥味！是血！</p>
陶宁宁被吓得蹲坐在地，取出身上的火镰，打出一丝光亮，微微黄光下，看清楚了，神像的脖子往外汩汩流着鲜血，鲜血顺着桌案流到地面，往她的脚边流淌过来，陶宁宁缩脚转身，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爬起，往门外冲去！突然一个黑影堵住了她，那黑影道：</p>
“阿宁，你怎么了？”赫然是廖解的声音</p>
陶宁宁心中稍定，拖着廖解走向神像，“廖大哥！你看……这里是不是闹鬼啊！”</p>
“咦？头怎么没了？嘿嘿嘿……你看这个不是？！”</p>
陶宁宁转过头，看见廖解用手指指他自己的脑袋……</p>
“哇！！！”陶宁宁一声尖叫，那土地公公的头，怎么长在了廖解脖子上！正咧着嘴冲着自己笑呢！</p>
三人栖身于土地祠内，廖解迷迷糊糊中听到陶宁宁大吼大叫，猛然惊醒，问她怎么了。陶宁宁这才清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p>
陶宁宁只觉着喉头似乎堵着某物，越发梗咽。廖解爬起，走到陶宁宁身边，发现她额头汗涔涔的，安慰道：“阿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p>
陶宁宁一脸惊恐的看着廖解，把他的脑袋搬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p>
“还好！还好……”</p>
廖解摸不着头脑，头被对方捧着，样子颇为滑稽。</p>
“怎么了？！”桑一笑本来斜靠在门口打坐，闻声觉起，也走过来问道。</p>
陶宁宁这才放下了廖解的脑袋，叹了口气，好似有无尽悲苦，却无法一一尽诉。</p>
“廖大哥，对不起……我，我刚才做梦梦见你的头……”阿宁低声将那个怪梦向二人说了一遍。</p>
桑一笑不拘小节，拉起她的手，便为她诊脉。</p>
一会儿之后，他说道：“无碍，可能是这几天奔波的累了，白天又遇到太白狗的骚扰，有点受惊……这样吧，”说着从身后的行囊里取出一张黄纸，舔了舔毛笔尖，龙飞凤舞的画了一张符咒，</p>
“这张安神符，你带在身上，保你安睡！”</p>
“阿宁，走这一遭……辛苦你了。”廖解低声道。</p>
陶宁宁在两人的安慰下，脸色渐渐好转，可不知道为什么，空虚寒冷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她抬头望着那安然不动的土地神像，看着那张咧嘴微笑的脸，一股亲情的思念油然而起。自己偷偷跑出来，父亲想必担心死了吧，不知道这几天他过得好不好。</p>
身边篝火噼噼啪啪，温暖而安详，陶宁宁脑中思绪翻飞，想的累了，便也继续沉沉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