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岳篇 第四十六章 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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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岳，位于赤炎西北部的小国。 </p>
据赤炎史料记载，百年前，赤炎开国始祖玄恒的第四子玄炀受封于此地。玄恒崩后，玄炀不愿为人臣，于是招兵买马发动兵乱，自立为王，自此，与赤炎王朝长期对峙。 </p>
几十年后，玄炀之子玄温继承北岳王位。 </p>
长期的乱战使北岳再无人力和财力与赤炎抗衡。当时的炎皇玄沧励精图治，一举收复北岳，玄沧仁厚，念其为同宗血脉，便让玄温继续为王，不过，北岳自此成为赤炎的附属之国。 </p>
北岳山脉纵横交错，故有“山国”之称。所以，在某座山地峻岭之下，出现一个茶摊，一家酒肆，或一座客栈，并不是稀缺之事。 </p>
此时，一位俊秀的男子坐于茶摊之上，只见着一身白衣，青丝用一只玉簪高高竖起。抬眼望去，此地三面皆是石山，虽不高，却有些峻峭，山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西南部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水流，日光洒在水面上，远远望去，波光粼粼。 </p>
男子不禁在心中赞叹景色的秀美。 </p>
“客官，您的茶来喽。” </p>
茶摊伙计的声音突然拉回了男子的视线，他忙向伙计行了一礼：“多谢。” </p>
伙计向他点头示意，抬眼瞧向他，视线落在他腰间所配之物上，心中已知晓几分他的身份。 </p>
这九州之上的世家子弟，极具礼仪规范，不论男女，不论何地，礼数从不会废。还有喜配玉饰，不光象征身份，更是附庸风雅的极度体现。 </p>
“小哥，在下向您打听一事。”男子突然拉住转身要走的伙计。 </p>
伙计转过身，俯下身子笑脸相迎：“客官请讲。” </p>
“不知可曾听闻赤炎六皇子所率之军在何处？” </p>
伙计听后，突然喜上眉梢，颇为自豪地说道：“翎王殿下英勇无比，近日刚打了胜仗，大挫西隅人士气，殿下所率玄甲军此时就驻扎在若风城，看到没，顺着北面那条路一直向前。”说着，他的手向前方指去，“纵马一日多便可到达。” </p>
男子听后，笑了起来，忙向伙计道谢。 </p>
伙计突然疑惑地问道：“如今没几处安生之地，大伙都往外跑，怎么您还往险地去？” </p>
“投军。”男子随便编了个理由。 </p>
“投军？”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材瘦小，文文弱弱，心中感慨：“如此瘦弱，怕是连刀枪剑戟都握不紧，却想着投军杀敌保家卫国，可敬，可敬。”他的心中多了些钦佩。 </p>
“有问题？”男子发现伙计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 </p>
“没，没。”伙计忙向男子陪着笑脸，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去忙手上的活计。 </p>
此时的男子饮下碗中的茶，内心欣喜万分，赶了这么多日路，终于再有一日路程便能见到玄启。 </p>
这男子却是女扮男装的姬千凝，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让她不辞辛苦从赤炎赶到北岳？ </p>
原来，自打舅父离开之后，在她的调和以及白逸的幡然醒悟之下，白逸与南宫宁终于解除心中芥蒂，她不忍多去打扰他们好不容易幸福的生活，在翎王府待着，终日无所事事，虽然有稚儿和长乐公主偶尔相伴，可她终是觉得乏味，再加上一直未有前线的消息，心中担心玄启，索性留下一封信告知众人去向，换上一身男装，一人一马，千里迢迢来到北岳，几经打听，便寻到此地，忽见一茶摊，她停下歇息，喂饱马儿，顺便打听玄启所在。 </p>
两碗茶下肚，她扔下银钱，起身前去牵上马儿。 </p>
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的茶摊老板突然向前几步，冲着姬千凝喊道：“姑娘，前路凶险，多加小心。”一个历经世事的老板对来往路人的好心规劝。 </p>
“多谢。”姬千凝条件性地转身，向老板行礼道谢，随即跨上马，向北方那条路奔去。 </p>
没走几步，她突然勒停马儿，转身看向茶摊，只见老板依旧笑着看向她，她疑惑地摸了摸竖起的发髻，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穿着，随即摸了摸束过的异常平坦的胸部，自言自语道：“无错啊，为何她人扮男装无事，而我总被识破？” </p>
她无奈地摇摇头，向着若风城的方向，极速行去。 </p>
…… </p>
若风，环城皆山也，有一条江流打城中穿过，向南部奔流不息，此江，北岳人唤作锦溪。玄启率领的军队就驻扎在此处。 </p>
自打前日打了胜仗，攻下了锦官城，军中士气正旺。 </p>
午夜，帐中歇息在榻上的玄启辗转反侧，无心睡眠，索性起身，在黑夜中摸索着穿上一身黑色常服坐于榻上。他在怀中摸出那半块祥云玉佩，轻轻抚摸着，随后贴于胸口之上，嘴角不经意上扬，心中一遍遍问道：“凝儿，你可安好？” </p>
他抬眼望向窗外，不见一丝月光，却是异常明亮，忽觉有些寒意，今日，却是出奇地寒冷。 </p>
他点亮帐中烛火，拿起大氅披于身上，推开门，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一眼望去，大地一片素白，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是这般光景，好一个倒春之寒。 </p>
玄启喜上眉梢，面对如此美景，不由让人一扫战争带来的疲累，他随即唤来苏卫，与门前置桌温酒，赏雪，饮酒，打发内心苦闷。 </p>
皎洁的大地，清亮的美酒，澄明的心境…… </p>
酒下三分，兴之所至，他情不自禁起身，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吟起前朝左思的《招隐诗》：“杖策招隐士，荒途横古今，白雪停阴冈，丹葩曜阳林……” </p>
玄启突然想到，顺着锦溪向南五十里有一座芙蓉山，外公的故交、九州有名的制琴大师阮老便隐居于此，便一时兴起，在苏卫的陪同下乘舟前去访问。 </p>
出了城，锦江夹岸皆是高山，一眼望去，岸上白茫茫一片，江上却散着雾气，烟波万里，蒹葭映着雪光，江风晃动着还未褪净黄意的芦苇，柳岸芦湾，碧天清远楚江空。顺流而下，寒风吹起玄启束发的墨色丝带，他静依着孤蓬，细数着远处来不及躲去御寒的沙鸥。 </p>
到达芙蓉山下，已是清晨，冒着大雪，顶着刺骨的寒风，乘一叶扁舟，好不容易来到阮老门前，他却未叩门造访，而是调转船头，向若风城归去。 </p>
苏卫不解地问道：“主子，乘了一夜船好不容易来到阮老先生门前，为何不见又要回去？” </p>
玄启脸上平静，内心却是欣喜万分：“本王乘兴而行，兴尽而归，为何非要见阮老先生？划船吧，该去处理军务了。” </p>
苏卫挠挠头，只好照做。 </p>
在这九州之上，世家大族子弟，崇尚礼仪法典，当然，更有些世家子弟讲求风骨，所展露出的是豁达的处事态度和洒脱的人生境界，有些人穷极一生，追求的不过是此。 </p>
午时，回到若风城的玄启处理完军务，便倚在榻上休憩，突然，账外的嘈杂声惊醒了他，他未起身，仔细听着账外的动静。 </p>
“何事？”是十一的声音。 </p>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翎王。”陆参将？ </p>
“王兄正在歇息，有事报与本王。” </p>
“启禀殿下，属下在城外巡防，忽见一扮作男儿的女子在城外鬼鬼祟祟，恐其为细作，故押来请翎王审讯。” </p>
“陆参将辛苦了，摘下面罩让本王瞧瞧。” </p>
“遵命。” </p>
“王嫂。” </p>
不一会，玄启突然听到十一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王嫂”，玄启的心猛地突突了一下，他起身疾步走到账外，待看到满身狼狈的的女子，神情变得更加冷峻，迅速伸手抽出头上的墨簪，顺手甩出，打落陆参将架在女子脖颈上的剑，墨簪破碎，四散在地上。 </p>
他飞身冲到女子面前，几下解掉捆住她的绳子，眼神里有一丝心疼，更有些激动：“凝儿，你……”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 </p>
陆参将看到如此情形，立马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属下有眼无珠，未识得姑娘身份，请殿下责罚。” </p>
玄启松开姬千凝，紧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换上冷峻的神情看向跪在地上的陆参将：“不知者无罪，陆参将尽忠职守，反该赏，去领吧。” </p>
说完不管众人，拉着姬千凝径直走进账中。 </p>
玄启带着姬千凝坐于榻上，他蹲在她身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欣喜中带着一丝轻微的责备：“让你好好待在府中，为何不听话？” </p>
姬千凝狡黠般笑了起来：“我说碰巧路过，你可信？” </p>
玄启抬起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信，你说的，我都信。” </p>
姬千凝有些得意地扬起了头。 </p>
玄启突然玩笑着问道：“对了，为何弄得这般狼狈，还被陆参将捆绑而来？”说完，没忍住笑出了声。 </p>
“这是在嘲笑我吗？”姬千凝假装生气，用力反握住玄启的手，疼的他龇牙咧嘴，连忙求饶。 </p>
“哼。”她假装生气的面容有些可爱，“为了早日找到你，昨夜冒雪前行，不想刚到城外就被你那位陆参将拦下，我怕一反抗，伤了你的手下，私心想着终归会见到你，便任由他押解而来。” </p>
玄启看她一本正经地胡说，不愿戳破，忍住笑意：“哦，原来如此。”突然，看到她身上的狼狈，想起一个女子独身一人，千里迢迢不惧艰险，甚至冒雪前行，只为来找他，一时心疼不已，一脸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凝儿，你受苦了。” </p>
姬千凝眼眶有些泛红，笑着摇摇头。 </p>
“饿了吧，我这就让人准备吃食。”玄启一脸宠溺。 </p>
姬千凝摇头，有些委屈地说到：“赶了一天路，也是累了，此刻只想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 </p>
“我这就安排。” </p>
“还有。”姬千凝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着，“我的行装落到了城外。” </p>
玄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向账外走去，不一会带来她的行装，此时，他已命侍卫备好热水。 </p>
“凝儿，你安心梳洗，事后在这榻上歇息，盖好被子，小心着凉，我先去了。” </p>
见姬千凝乖巧地点了点头，他走出账外，一脸笑意。 </p>
…… </p>
北岳，位于赤炎西北部的小国。 </p>
据赤炎史料记载，百年前，赤炎开国始祖玄恒的第四子玄炀受封于此地。玄恒崩后，玄炀不愿为人臣，于是招兵买马发动兵乱，自立为王，自此，与赤炎王朝长期对峙。 </p>
几十年后，玄炀之子玄温继承北岳王位。 </p>
长期的乱战使北岳再无人力和财力与赤炎抗衡。当时的炎皇玄沧励精图治，一举收复北岳，玄沧仁厚，念其为同宗血脉，便让玄温继续为王，不过，北岳自此成为赤炎的附属之国。 </p>
北岳山脉纵横交错，故有“山国”之称。所以，在某座山地峻岭之下，出现一个茶摊，一家酒肆，或一座客栈，并不是稀缺之事。 </p>
此时，一位俊秀的男子坐于茶摊之上，只见着一身白衣，青丝用一只玉簪高高竖起。抬眼望去，此地三面皆是石山，虽不高，却有些峻峭，山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西南部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水流，日光洒在水面上，远远望去，波光粼粼。 </p>
男子不禁在心中赞叹景色的秀美。 </p>
“客官，您的茶来喽。” </p>
茶摊伙计的声音突然拉回了男子的视线，他忙向伙计行了一礼：“多谢。” </p>
伙计向他点头示意，抬眼瞧向他，视线落在他腰间所配之物上，心中已知晓几分他的身份。 </p>
这九州之上的世家子弟，极具礼仪规范，不论男女，不论何地，礼数从不会废。还有喜配玉饰，不光象征身份，更是附庸风雅的极度体现。 </p>
“小哥，在下向您打听一事。”男子突然拉住转身要走的伙计。 </p>
伙计转过身，俯下身子笑脸相迎：“客官请讲。” </p>
“不知可曾听闻赤炎六皇子所率之军在何处？” </p>
伙计听后，突然喜上眉梢，颇为自豪地说道：“翎王殿下英勇无比，近日刚打了胜仗，大挫西隅人士气，殿下所率玄甲军此时就驻扎在若风城，看到没，顺着北面那条路一直向前。”说着，他的手向前方指去，“纵马一日多便可到达。” </p>
男子听后，笑了起来，忙向伙计道谢。 </p>
伙计突然疑惑地问道：“如今没几处安生之地，大伙都往外跑，怎么您还往险地去？” </p>
“投军。”男子随便编了个理由。 </p>
“投军？”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材瘦小，文文弱弱，心中感慨：“如此瘦弱，怕是连刀枪剑戟都握不紧，却想着投军杀敌保家卫国，可敬，可敬。”他的心中多了些钦佩。 </p>
“有问题？”男子发现伙计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 </p>
“没，没。”伙计忙向男子陪着笑脸，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去忙手上的活计。 </p>
此时的男子饮下碗中的茶，内心欣喜万分，赶了这么多日路，终于再有一日路程便能见到玄启。 </p>
这男子却是女扮男装的姬千凝，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让她不辞辛苦从赤炎赶到北岳？ </p>
原来，自打舅父离开之后，在她的调和以及白逸的幡然醒悟之下，白逸与南宫宁终于解除心中芥蒂，她不忍多去打扰他们好不容易幸福的生活，在翎王府待着，终日无所事事，虽然有稚儿和长乐公主偶尔相伴，可她终是觉得乏味，再加上一直未有前线的消息，心中担心玄启，索性留下一封信告知众人去向，换上一身男装，一人一马，千里迢迢来到北岳，几经打听，便寻到此地，忽见一茶摊，她停下歇息，喂饱马儿，顺便打听玄启所在。 </p>
两碗茶下肚，她扔下银钱，起身前去牵上马儿。 </p>
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的茶摊老板突然向前几步，冲着姬千凝喊道：“姑娘，前路凶险，多加小心。”一个历经世事的老板对来往路人的好心规劝。 </p>
“多谢。”姬千凝条件性地转身，向老板行礼道谢，随即跨上马，向北方那条路奔去。 </p>
没走几步，她突然勒停马儿，转身看向茶摊，只见老板依旧笑着看向她，她疑惑地摸了摸竖起的发髻，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穿着，随即摸了摸束过的异常平坦的胸部，自言自语道：“无错啊，为何她人扮男装无事，而我总被识破？” </p>
她无奈地摇摇头，向着若风城的方向，极速行去。 </p>
…… </p>
若风，环城皆山也，有一条江流打城中穿过，向南部奔流不息，此江，北岳人唤作锦溪。玄启率领的军队就驻扎在此处。 </p>
自打前日打了胜仗，攻下了锦官城，军中士气正旺。 </p>
午夜，帐中歇息在榻上的玄启辗转反侧，无心睡眠，索性起身，在黑夜中摸索着穿上一身黑色常服坐于榻上。他在怀中摸出那半块祥云玉佩，轻轻抚摸着，随后贴于胸口之上，嘴角不经意上扬，心中一遍遍问道：“凝儿，你可安好？” </p>
他抬眼望向窗外，不见一丝月光，却是异常明亮，忽觉有些寒意，今日，却是出奇地寒冷。 </p>
他点亮帐中烛火，拿起大氅披于身上，推开门，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一眼望去，大地一片素白，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是这般光景，好一个倒春之寒。 </p>
玄启喜上眉梢，面对如此美景，不由让人一扫战争带来的疲累，他随即唤来苏卫，与门前置桌温酒，赏雪，饮酒，打发内心苦闷。 </p>
皎洁的大地，清亮的美酒，澄明的心境…… </p>
酒下三分，兴之所至，他情不自禁起身，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吟起前朝左思的《招隐诗》：“杖策招隐士，荒途横古今，白雪停阴冈，丹葩曜阳林……” </p>
玄启突然想到，顺着锦溪向南五十里有一座芙蓉山，外公的故交、九州有名的制琴大师阮老便隐居于此，便一时兴起，在苏卫的陪同下乘舟前去访问。 </p>
出了城，锦江夹岸皆是高山，一眼望去，岸上白茫茫一片，江上却散着雾气，烟波万里，蒹葭映着雪光，江风晃动着还未褪净黄意的芦苇，柳岸芦湾，碧天清远楚江空。顺流而下，寒风吹起玄启束发的墨色丝带，他静依着孤蓬，细数着远处来不及躲去御寒的沙鸥。 </p>
到达芙蓉山下，已是清晨，冒着大雪，顶着刺骨的寒风，乘一叶扁舟，好不容易来到阮老门前，他却未叩门造访，而是调转船头，向若风城归去。 </p>
苏卫不解地问道：“主子，乘了一夜船好不容易来到阮老先生门前，为何不见又要回去？” </p>
玄启脸上平静，内心却是欣喜万分：“本王乘兴而行，兴尽而归，为何非要见阮老先生？划船吧，该去处理军务了。” </p>
苏卫挠挠头，只好照做。 </p>
在这九州之上，世家大族子弟，崇尚礼仪法典，当然，更有些世家子弟讲求风骨，所展露出的是豁达的处事态度和洒脱的人生境界，有些人穷极一生，追求的不过是此。 </p>
午时，回到若风城的玄启处理完军务，便倚在榻上休憩，突然，账外的嘈杂声惊醒了他，他未起身，仔细听着账外的动静。 </p>
“何事？”是十一的声音。 </p>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翎王。”陆参将？ </p>
“王兄正在歇息，有事报与本王。” </p>
“启禀殿下，属下在城外巡防，忽见一扮作男儿的女子在城外鬼鬼祟祟，恐其为细作，故押来请翎王审讯。” </p>
“陆参将辛苦了，摘下面罩让本王瞧瞧。” </p>
“遵命。” </p>
“王嫂。” </p>
不一会，玄启突然听到十一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王嫂”，玄启的心猛地突突了一下，他起身疾步走到账外，待看到满身狼狈的的女子，神情变得更加冷峻，迅速伸手抽出头上的墨簪，顺手甩出，打落陆参将架在女子脖颈上的剑，墨簪破碎，四散在地上。 </p>
他飞身冲到女子面前，几下解掉捆住她的绳子，眼神里有一丝心疼，更有些激动：“凝儿，你……”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 </p>
陆参将看到如此情形，立马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属下有眼无珠，未识得姑娘身份，请殿下责罚。” </p>
玄启松开姬千凝，紧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换上冷峻的神情看向跪在地上的陆参将：“不知者无罪，陆参将尽忠职守，反该赏，去领吧。” </p>
说完不管众人，拉着姬千凝径直走进账中。 </p>
玄启带着姬千凝坐于榻上，他蹲在她身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欣喜中带着一丝轻微的责备：“让你好好待在府中，为何不听话？” </p>
姬千凝狡黠般笑了起来：“我说碰巧路过，你可信？” </p>
玄启抬起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信，你说的，我都信。” </p>
姬千凝有些得意地扬起了头。 </p>
玄启突然玩笑着问道：“对了，为何弄得这般狼狈，还被陆参将捆绑而来？”说完，没忍住笑出了声。 </p>
“这是在嘲笑我吗？”姬千凝假装生气，用力反握住玄启的手，疼的他龇牙咧嘴，连忙求饶。 </p>
“哼。”她假装生气的面容有些可爱，“为了早日找到你，昨夜冒雪前行，不想刚到城外就被你那位陆参将拦下，我怕一反抗，伤了你的手下，私心想着终归会见到你，便任由他押解而来。” </p>
玄启看她一本正经地胡说，不愿戳破，忍住笑意：“哦，原来如此。”突然，看到她身上的狼狈，想起一个女子独身一人，千里迢迢不惧艰险，甚至冒雪前行，只为来找他，一时心疼不已，一脸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凝儿，你受苦了。” </p>
姬千凝眼眶有些泛红，笑着摇摇头。 </p>
“饿了吧，我这就让人准备吃食。”玄启一脸宠溺。 </p>
姬千凝摇头，有些委屈地说到：“赶了一天路，也是累了，此刻只想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 </p>
“我这就安排。” </p>
“还有。”姬千凝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着，“我的行装落到了城外。” </p>
玄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向账外走去，不一会带来她的行装，此时，他已命侍卫备好热水。 </p>
“凝儿，你安心梳洗，事后在这榻上歇息，盖好被子，小心着凉，我先去了。” </p>
见姬千凝乖巧地点了点头，他走出账外，一脸笑意。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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