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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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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记者暗示莎兰被当成嫌犯拘留时,狄雷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太可怕了。他们怎么会没有任何不利于她的证据,一点也没有。怎么可能有?他昨晚粗心留下了弹壳,但那些弹壳不可能和莎兰扯上关系。至于他自己,他接下来只要扔弃凶枪就行了,当然是在磨掉注册号码之后。他讨厌做那种卑贱的工作,但总不能叫他的秘书代劳,对不对?

    最重要的是,确定莎兰平安无事。她在新闻画面里好苍白。罗法官和蓝氏夫妇的尸体都是她发现的,暗示她可能像纵火犯在放火后报警来转移嫌疑。警方了解这种作贼喊捉贼的伎俩,他猜这就是她被列为嫌犯的原因。但是,天啊他害她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他没有想到发现尸体的人会是她,连一次也没有。他早该想到的,因为认真勤奋的她一定是最早开始工作的人。他害她受的惊吓一定很可怕。他想不出他有什么办法让其他人发现尸体,但他至少可以用毛毯之类的东西盖住尸体,减少莎兰受到的惊吓。

    他为自己的考虑欠衷凄恼不已,因此叫秘书取消当天的会议,提早离开办公室。怎么办,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使她获释,但要用什么方法?他不能打电话到警局要求他们放人,除非他能给他们很好的理由。接着他想到一个妙计,那个计划很冒险,但只要能使莎兰获释,冒再大的险也值得。

    即使办事极有效率,他仍然花了几个小时才把事情搞定。接下来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开车到镇警局,把车停在附近银行的停车场里等待。他不知道他的妙计成果要多久才会被发现,但在莎兰获释时,他打算在场表示支持她。

    回想起来,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好。她会伤心难过,需要安全的避风港。他可以给她庇护,以及更多、更多的东西。

    幸运之神站在他这边,但话说回来,向来如此。他越等越不耐烦,那群无能的乡巴佬怎么这么久还没发现?就在他忍无可忍,准备回家时,他看到莎兰从大楼侧门离开警局。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可能是警探,因为他护送她穿过狭窄的车道前往警察专用的停车场。他们进入一辆不起眼的公务车时,被新闻记者看到。一个记者冲进他的车子里,但雷弗算准时间把积架流畅地切入车流中,挡住正要倒车出来的记者。紧跟在他后面的车辆不知情地继续阻挡住记者。

    雷弗盯紧那辆公务车,但至少让一辆车隔在他们中间。说真的,他越来越擅长跟踪了。

    他要载她去哪里?回蓝家吗?肯定不是。但她没有其他的住处。那么就是朋友家或旅馆了。好消息是她显然没有遭到逮捕,只是被拘留问话,现在他们认为没有理由继续拘留她。他不清楚警方办案的程序,但知道如果她被逮捕,那么她会被羁押到开庭决定能否保释。

    现在他只须跟踪公务车看她被带到哪里,然后再来决定用什么方法接近她最好。这次她一定会到他身边,他有十足的把握。

    “你有比较喜欢的旅馆吗?”韩鲁提警探问她。

    “随便。”

    鲁提不知所措地瞥向她。他进入侦讯室时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她有罪。但她在侦讯时的反应,加上一些分析推理使他相信她是清白的。平时他不会担心侦讯对象的苦恼,除非他们歇斯底里地挥拳或是砸东西,否则他都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情绪问题。但这次不一样,由于她和寇子的关系,所以她也算自己人。

    “副局长叫寇子在尘埃落定前与你保持距离。媒体发现你和他同居会抓狂。”

    “我没有。”她呆板地说。

    明知会自讨没趣,他还是继续解释。“所以说,如果医生不在,那绝不是因为他不想。对了,他整天都在说服我们你是清白的。他相信你,莎兰。我们在拚命抽丝剥茧,希望案情能早日明朗,但他”

    “韩警探。”她说。

    “什么事?”

    “闭嘴。”她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

    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替他解了围。他圆睁双眼,不敢置信地听着电话。

    “可恶!”他破口大骂。

    她猛地坐直,看来好像刚刚真的睡着了。“怎么了?”

    “又发生一件凶杀案。”他猛踩油门。“如果你不介意,我送你去不远的山溪客栈。我必须赶到现场去。”

    “好。”

    他情绪激动。“听来像是相同的犯罪手法,莎兰。实际情形在我们调查后比较清楚,但若真是那样,那么你的嫌疑完全被排除。媒体不会打搅你。”

    “为什么?”她摇头。“谁?”

    “不知道,我只晓得地址。但命案显然是几个小时前才发生的,凶手不可能是你。”他抓紧方向盘。“可恶!我们遇到了杀人狂。”

    抵达山溪客栈时,她说:“在门口放我下来就行了,我自己去办入住手续。”她耸耸肩。“现在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也没关系了,对不对?我也许会接到几通电话,但他们不会来猛敲我的房门。”事情的最新发展让她从嫌犯变成了什么?关键证人?超级倒楣鬼?

    “帮我一个忙,”鲁迪说。“还是用假名登记,就用‘韩洁婷’吧,那是我母亲的名字,那样我们才能找到你。”

    “好。”她同意。她不在乎用什么名字。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在乎;她只想独自一人、只想睡觉。

    她拿起皮包下车。在她关车门前,鲁提倾身过来说:“我们会把你的衣物送过来,你在这里等就是了。”

    她非等不可,莎兰心想,目送韩警探的车远离。除非叫计程车,否则她哪儿也去不了。她的休旅车还停在蓝家。

    她累得走不动,在原地伫立良久,希望傍晚的阳光能赶走从骨子里发出的寒意。万一柜枱人员不让她住在这里呢?如果他们今天有看电视,各台的新闻报导都会有她的面孔和名字。他们甚至会认为她从警局逃出来,但哪有嫌犯会笨到在逃脱后投宿在警局附近的旅馆?

    一整天的折磨耗尽她的力气,使她头昏眼花地摇晃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努力站稳。

    “席小姐?”一个轻柔、犹豫的声音说。“莎兰?”

    她精神恍惚地张开眼睛,发现视线内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他站在几尺外,满脸关切地望着她。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没发觉有人靠近。

    “你还好吗?”他羞怯地问。

    她想起他是谁了。星期六晚上的宴会。“狄先生。”她说。

    他似乎很高兴她记得他。“请叫我雷弗。亲爱的,我整天都在想你。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你一定很害怕。”

    她哽咽地望着他。在今天的种种事件后,这种温柔的同情几乎使她心防瓦解。

    “新闻报导说得好像警方怀疑你,但那太荒唐了,你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简直不可思议。你暂时住在这里吗?”

    “稳櫎─”她使劲吞咽一下。“我还没有办入住手续。”

    “那么让我们进去替你弄个房间让你休息。你今天吃过东西没有?这里好像附设有咖啡厅。如果你肯与我一起用餐,我会非常荣幸。”

    他是个道地的陌生人,但仅有一面之缘的他却比寇子更相信她。两人的差异好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打得她头晕目眩。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摇晃,直到狄先生伸手轻握她的手臂。“亲爱的,你快昏倒了。跟我来。吃点东西之后,我保证你会觉得好多了。”

    一切听他作主是多么容易,现在似乎连最简单的动作都令她为难,不必作任何决定令她如释重负。眨眼间,他们就置身在咖啡厅,他替她点了热茶和汤,轻声说着一些不需要她回答的话,却转移了她的心思,使她暂时忘记终日萦绕在脑海的惊骇和悲伤。

    他温和地坚持她进食。在折腾了一整天后,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她勉强喝下半碗汤和一些热茶。至少她开始觉得暖和一点了,但她的脑袋里仍然像是装满了棉花。她突然注意到狄先生在说什么时,吃了一惊。

    “你仍然想雇用我?”她惊讶地问。

    他脸红了,拿起茶匙搅拌已经搅拌过的茶,然后仔细地把茶匙放在碟子边缘。“我知道时机很不恰当。”他说。“对不起,这真是令人难堪。”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说。“我只是我道歉,我累得无法专心。谢谢你的提议,但是,狄先生那样可能不安全。我的雇主似乎都”她住口,嘴唇颤抖,无法说下去。

    “那不可能跟你有任何关系,”他坚定地说。“那只是可怕的巧合。新闻报导说又发生了一件命案,那证明了你绝不可能涉案。”

    如果最新一件命案已经上了新闻,那么现今的媒体果然神通广大,她疲倦地心想。但他们处于高度戒备,在监听警方无线电和九一一电话,所以他们有可能比警察更早赶到最新的命案现场。

    又有一个人死了。她应该为被害人及其家属感到震惊、难过,但她的感觉只有庆幸自己不在现场。

    “我的提议仍然有效。”他说,再度露出抹羞怯的笑容。“在电视和星期六的宴会上看到你时,你的能干都令我印象深刻。请考虑、考虑。我的庄园很大,一直都靠终点雇佣维护,但常设的专业监督会带来莫大的助益。那里很安静,我有绝佳的保全设施。”

    虽然满脑袋棉花,但有一个思绪是清楚的:工作邀请信这次不会像法官遇害后那样如雪片飞来。在蓝氏夫妇死于非命后,尽管最新一件命案至少可以证明她不是杀人凶手,但她还是会被当成扫帚星,没有人会希望家里有个扫帚星。要不是已经见过她和对她的人格已有定见,狄先生可能也不会想雇用她。

    她应该慢慢地找工作,她应该在亚特兰大、棕榈滩或纽奥良的报纸上登广告。她可以在求职期间与父母同住,如果警方让她离开这个地区。

    由于这份工作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最简单的作法就是接受。她会有地方可住,有事情可忙,等她恢复正常时,再来作长久的打算。

    “我必须对你实话实说,狄先生。在发生这么多事后,我不想留在这个地区。我很感激你的提议,如果你在知道这可能是暂时性的安排之后,仍然有兴趣雇用稳櫎─”

    “我有。”他急忙说。“我完全了解你的感觉。但等风波平息,等你看到我的庄园后,我希望你会改变离开的心意。”

    她深吸口气。“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提议。”

    被害人名叫汪皆粕,五十六岁,汪氏广告的总裁兼执行长,家住彻罗基路,与妻子都是高尔夫球爱好者。那天他在家工作,午餐过后不久,他的妻子被朋友接去山溪乡村俱乐部打小白球和小酌。他在前门挥手跟她们告别时,还健健康康,等妻子玩乐一下午之后回到家时,发现她的丈夫倒卧在起居室的壁炉旁,一颗子弹贯穿他的脑袋。

    鉴识人员在沙发底下找到弹壳,立即送去做比对,看看是否与蓝家的三颗子弹相符合。开枪手法似乎与另外两件命案相同,除了蓝太太是眉心中弹以外,其他人头部中枪的子弹都是左进右出,显示凶手站在被害人左边,而且是个右撇子。凶手站的位置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出于故意。如果站在被害人右边,他必须转身才能开枪,那样可能会让被害人有时间反应。

    事实却是没有一个被害人来得及反应。除了蓝美琳以外;她显然想要打电话求救。

    汪皆粕拥有运动员的身材。如果他们有人能够反抗,那个人就会是他。但他跟其他人一样,毫无反抗地倒下。没有翻覆的椅子或倾倒的枱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枪毙命。

    汪皆粕被杀时,莎兰在警局内接受侦讯,所以人绝不可能是她杀的。所有的迹象显示杀害汪皆粕和蓝氏夫妇的是同一个人,因此媒体的焦点马上离开了她。警察局长发表声明说警方担心席小姐的安全,但从未把她视为嫌犯。那当然是不折不扣的谎言,但只要能使媒体不再对她感兴趣,谁在乎呢?

    鲁提说他让她在山溪客栈门口下车,吩咐她用“韩洁婷”的假名入住。寇子希望鲁提有亲自陪她进去,但他了解赶到命案现场的急迫性。当汪太太歇斯底里的电话打进九一一时,警局里的每个人都像准备紧急升空应战的战斗机驾驶员一样跳起来就往外冲。

    他们人力吃紧,既要执行日常勤务,又要应付一日两起命案。由于这最新发展,魏副局长认为没有理由继续限制寇子插手蓝氏命案。魏副局长只有五名警探,所以他需要每个警探都投注全副心力在这件案子上。就寇子而言,那也解除了不准他靠近莎兰的禁令。

    将近午夜时,魏副局长认为大家都累得失去效率。他们必须等着看鉴识组能否找到新的具体证据,还没有被他们询问到的朋友和邻居也得等天亮后再说。

    寇子整天都惦记着莎兰,他突然想起来而问鲁提。“你有没有找人把莎兰的衣服送去给她?”

    鲁提先是一脸茫然,接着呻吟一声。“糟糕,我忘了。”他看看手表。他两个小时前打电话告诉妻子,说他很快就会回家。

    “交给我来办。”寇子说。魏副局长听到他们的谈话却没有说什么,因此寇子知道他的禁令正式解除了。

    “你确定吗?”鲁提问。“你也许会想避几天锋头。”

    “不,我不需要避锋头。”

    他和其他人一样缺乏睡眠,但他必须在回家之前先见到她。她可能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高兴见到他,更不用说是凌晨了。

    真要命。

    他先去收拾她的衣物,心想如果他带了她的东西去,她就不会拒绝见他。他在开车前往山溪客栈的途中打她的手机,但她没有开机。他只好向查号台查询山溪客栈的电话号码,然后打去找“韩洁婷”

    莎兰是那种睡不沈的人。铃声四响她还没有接电话时,他开始担心。她总算在铃声六响时接起电话,但声音听来死气沉沉。“喂?”

    “我把你的衣服送过去。”他说。“你住几号房?”

    她停顿一下。“放在柜枱就行了。”

    “不行。”

    “什么?”

    啊,好多了;她的声音有了一点活力。“如果想要你的衣服,你就得见我。”

    “你扣押我的衣服要胁我?”虽然是愤慨,但代表更多的活力。

    “如果你现在不想要它们,我就带着它们一起回家,你可以去我家拿。”

    “死寇子”她住口,他可以听到她恼怒地吐大气。“好吧!”她把房间号码告诉他,然后用力挂断电话。

    有进展。

    他不介意吵架,不跟他说话才令他抓狂。只要她跟他说话,即使是用强迫的,他都还有机会。

    抵达客栈后,他把她的东西装上行李车,推着车走向电梯,经过盯着他看的柜枱值班人员。他掀开外套,露出腰带上的警徽,值班人员开始对其他的事感兴趣。

    莎兰一定是站在门边等,因为他还没有敲门,她就把门打开了。一定是行李车的声音警告了她。看到推车上堆满行李时,她已经伸出一只手准备提一个旅行袋了。

    “我把你的东西全部带来了。”他说,压低声音以免吵到同楼层的其他房客。他很惊讶自己还记得那个礼貌,因为莎兰身上只围着一条被单。“我猜你不会再回那里住了。”

    “对。”她说,打个哆嗦。“但我的书”

    “你可以改天去拿剩余的东西。”他不以利用体型达到目的为耻,他拎起两个旅行箱往前走,她不得不从门边退开。他放下旅行箱,站在门口,转身去拿其他的行李。她还来不及把两个旅行箱拖到旁边,他已经把其他的行李搬进房间,上前一步,关上背后的房门。她打开了所有的灯,甚至拉平了床单,尽量减少房间里的亲密气氛。

    但她有时间穿上衣服却没有穿,只是用被单裹住赤裸的身体。他纳闷她知不知道那泄漏了她的情绪。平时他会说她知道,但现在她很可能不知道。

    她抓紧被单,抬起下巴。“谢谢。出去。”

    “你看起来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处女在保护她的贞操。”他说,动手移动旅行箱。

    她仍然苍白憔悴,但这会儿眼睛眯了起来,脸颊也有了血色。但她精于谋略,感觉出大吵一架扫除阴霾正是他想要的,因此咽回原本要说的话,移到几尺外。“出去。”

    他靠过去。也许他可以使她气得挥拳,那时她就得放开被单。“想办法赶我走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她说,闭一下眼睛,摇摇头。“必要时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上司告你騒扰。我们结束了,好聚好散吧!”

    “不要。”他说。莎侬曾说他固执得像头驴,他打算名副其实。“莎兰,我爱你。”

    她猛地抬头,眼中冒出怒火。“不,你不爱。”

    他眯起眼睛。“不爱才怪。”

    她突然揪着被单冲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她厉声道。“如果你了解,如果你不是只想跟我发生性关系而已,你绝对、绝对不会认为我会谋杀任何人,更不用说是我喜欢的美琳、”她的下巴颤抖,脸开始变形。“还有我敬爱的法官。”她哽咽道。“你不可能爱你不了解的人,而你根本不了解我。”

    她不只声音颤抖,连全身都在发抖。寇子感到胸口一紧。可恶!他不喜欢她说他只想跟她发生性关系,他讨厌那句话暗示的始乱终弃。

    她在他面前崩溃。寇子低咒一声,把她拉进怀里,轻而易举地抓住她捶打在他胸膛上的拳头。她像泄了气的皮球,瘫靠在他身上开始抽泣。

    他抱起她坐到床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轻声对她说着哄慰的话,做那些他早上就该做的事。她揪住他的外套前襟,围着她纤细身躯的被单开始松脱。他把外套从她的拳头里拉出来,一边脱外套,一边扯开她身上的被单。

    他往床上一倒,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顺手把被单全部扯掉。她哭泣着伸手去抢被单,但他抓住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用另一只手抚摩她圆润的胸部和平坦的腹部,最后来到她柔嫩的两腿之间。

    她的唇有泪水的咸味。她呜咽抗议,但身体拱向他,当他放开她的手时,她搂住他的脖子。他迅速解开裤子,分开她的双腿,调整位置开始进入她体内。她不够湿濡,他来回移动了几次才完全进入她。

    她又呜咽了一声,然后静止不动,用令人心碎的含泪眼神凝视他。

    “嘘。”他喃喃地道,在她体内温柔地移动。平时的她无论在摔角或做ài时,总是与他旗鼓相当,她此时的模样看得他好心疼。也许在她脆弱时与她做ài是错的,但这个方法能够最迅速地重建他们之间的联系。肉体的结合是寻求安慰和解除寂寞的最原始方法。

    他愿竭尽所能地维持一整夜,因此每当感到自身的高潮即将来临时,就静止不动,等冲动消褪后再开始缓缓移动。他不停地亲吻她、抚摩她、说爱她,诱哄她从接受到回应。他从来没有在做ài时如此专心地注意对方的反应,好像他能不能活下去都要靠此刻用爱来重建,被他的不信任所打断的联系。

    许久之后,她终于有了回应,臀部开始配合他移动,指甲陷入他的肩膀里。他保持和缓的步调,享受她紧紧围裹着他的感觉。她的颈侧脉搏狂跳,乳头紧绷泛红,双腿环扣住他的腰,快感聚积的身体迎向他的每一次冲刺。

    她仰起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他奋力挺进,停在最深处,感觉到她开始达到高潮。一直濒临边缘的他在感觉到她的第一次收缩时,也开始达到高潮。他努力压抑冲刺的冲动,努力静止在最深处,希望能带给她最大的欢愉,接着他自身的欢愉像融化的蜡液在体内扩散开来。

    她躺在他的身体下喘着气,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进鬓发里。“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出这种事。”她哽咽着说。

    他气喘吁吁地撑起手肘,用拇指拭去她的泪水。“如果能够,我会使今天重新来过。”

    他沙哑地说。“天啊!我太对不起你了。不仅是因为我是警察;在愚蠢地相信莎侬之后,稳櫎─”

    “我不是你的前妻!”她生气地大叫,用力推他的肩膀。“我才不管她做了什么。滚开,你的警徽刮痛了我!”

    啊,该死!他翻身离开她的身体,仰卧在床上。他的手枪皮套也还系在身上。他猜她没有拔出他的枪对他开枪是他运气好。

    她坐起来瞪着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你给我听好。”她恨声道。“你使我学到了教训。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她猛地住口,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天啊!我听起来跟你一模一样。”

    他起身走进浴室清洗干净,把衬衫塞进裤子里。莎兰跟着进入浴室洗脸和擦掉做ài的残迹。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交会。

    “我爱你,”他说。“这一点不会改变。”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要命的是,我也仍然爱你。但我在此时此刻真的无法释怀。”

    “我可以等,”他拨开她的头发,抚摩她的脸颊。“无论要等多久,但是别把我们一笔勾销。别作任何极端的决定,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怎样。”

    莎兰凝视着镜中的他,然后认命似地叹口气。“好吧,暂时就这样吧!如果恩断义绝,我就不会让你爱我。只是给我一点空间,好吗?让我找回一点自己。”

    他深吸口气。他觉得自己像是中了乐透,或是缓刑之类的。

    她扮个鬼脸。“我不知道极不极端,但我已经作了一个仓促的决定。我已经有了新的工作。”

    他吃惊地愣住。“什么?怎么会?这里吗?”

    “对,这里。一个以前见过的人,写过工作邀请信给我。下午他到旅馆来时看到我,马上就再度提出工作邀请。我接受了。”

    “他叫什么名字?”

    “狄雷弗。”她疲倦地说,暂时的活力在迅速消失。

    他不记得那个名字。“我有没有调查过他?”

    “没有,他的名字不在我的候选名单上。”

    “如果以前不考虑,现在为什么接受?”

    “容身之地。”她简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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