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怨的黄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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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湖的女子悠悠转醒，含泪的眸子茫然的瞧着四周。</p>
这便是下了地狱么？</p>
只是，这地狱也太美了些，没有厉鬼油锅，也没见有那三眼黑须的地府判官，</p>
不，这不是地狱……</p>
是西湖……</p>
自己还活着？</p>
女子一时悲上心头，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娘亲去了，</p>
呜……呜呜……</p>
有了生气的女子比之前更美了，只是抱膝哭泣的身影让人多了几分怜悯。</p>
黄宣手足无措的站在身边，这阵势他从没经历过，只好低声喊了一句，“姑娘？”</p>
女子没有理会黄宣，头埋在膝盖中，肩膀不停抖动，仍旧轻声抽泣着。</p>
“废物，”方明诚对着无可奈何的黄宣骂了一句，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听力基本等同于没有，说不得脑子也有可能进水了——在方明诚看来，没事寻死的，都是脑子灌了水的。</p>
方明诚走过去蹲在女子身前，手放她肩膀两侧，没待女子抬头，便强行将她身子扳直，大声喊出一句让黄宣差点跌倒的话来，“小娘子你可别哭了，太他妈难听了！”</p>
一句“太他妈难听了”的喊声，惊呆了黄宣，也让寻_死的女子……哭的更大声更委屈了。</p>
女子从小声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纤弱的身子在方明诚半抱中奋力挣扎着，湿透的秀发帖在两鬓，她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心中只觉得更加委屈，声泪俱下，“你为何要救我，放开我啊，我要去找我娘亲！”</p>
方明诚轻呼一下，有反应就好。娘亲？莫不是因为娘亲去世，心里一时承受不住才寻_死的？</p>
孝顺是挺孝顺的，就是傻了点。不过这时也只能循规蹈矩的劝解，他经历过父母离世的痛苦，知道那种椎心泣血的感觉，轻声劝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好好活下去，说不得你的娘亲此时就在天上看着你呢！”</p>
安慰着她，又何尝不是安慰着自己，方明诚一阵恍然。</p>
想起水中看到的那一幕，在那个世界的他还活着，正常过着日子……现在的他，呵呵，孤家寡人一个，生死都不会有人过问。</p>
“看着我……”女子缓缓抬头，喃喃的望着天空，心中更觉凄然，泪珠儿不住流下，哽咽道，“娘亲若是知道绿荷的命已经被爹爹卖了……以后……以后要去做那皮肉生意……呜……”</p>
方明诚讨厌麻烦，却也不愿看好端端一个女子坠入红尘。他不是上帝，同样的，也不是恶魔。</p>
方明诚手指轻轻拭着绿荷的眼角，凄然哭泣的女子如同被触碰的含羞草，倏然红起脸，低下了头。</p>
“公子……”今年刚满十七岁的苦命女子小声提醒着。</p>
方明诚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不害臊的嘿嘿一笑，收回了手。</p>
妈的，还真入戏了，不过这小娘子的皮肤真不错啊，吹弹可破，倒不像个穷苦出身的女子该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生丽质吧。</p>
方明诚轻叹一声，这样的女子大概就是封建社会的专有产物，转头对同样站在那里摇头叹气的黄宣问道，“黄兄，你打算怎么帮她？”</p>
黄宣叹声一滞，面露疑惑，自己怎么帮这女子？没有这打算啊……</p>
方明诚看黄宣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当下炸庙道，“卧槽，黄兄，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会丢下她不管吧？”</p>
什么叫丢下她不管，明明人是你救上来的，那人工呼吸……也是你做的，他什么也没干啊？再者说这是人家绿荷姑娘的家事，两个外人哪有资格管？</p>
黄宣轻咳一声，小声提醒方明诚道，“方兄，那是绿荷姑娘的家事……”</p>
刚刚停止哭泣的徐绿荷闻听此言，泪水莹莹流转，眼看又要决堤而出，方明诚赶紧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位黄公子开玩笑呢，他家财万贯，为你赎个身就是一句话的事。”</p>
这次轮到黄宣要哭了，他什么时候说赎身就是一句话的事了，家财万贯这种话……倒也没错，不过那些又不是他的，他只是偶尔路过而已啊……这个方小二，也太能胡言乱语了！</p>
…………</p>
半晌后，杭城某条长街上。</p>
将扇子别到了腰间的黄宣气鼓鼓的走在前面，手里挎着菜篮子，想起某小二不负责任的胡言，拿起篮子里半根黄瓜就啃，像要把某些人碎尸万段。</p>
不过，这样吃黄瓜味道还真挺不错的，怪不得方小二一直这样吃。</p>
绿荷低着头怯生生的跟在方明诚身后，抬头看看前面大口啃着黄瓜的黄公子，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轻咬着下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两个陌生男子走在一起，大抵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希望有奇迹发生吧。</p>
方明诚捧着肩摸着下巴考虑起绿荷的事情，走了一路他跟绿荷姑娘将整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实际上，绿荷的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了些。</p>
首先在这个时代买卖_人口是合法的，绿荷的爹爹徐二牛上个月在赌坊欠下十几两银子，九进十三出，到现在滚利变成了七十多两，没钱还被催债的人打了几顿后，就想到拿女儿去抵债的注意。绿荷为了她那位烂赌的爹便签下了卖身契，到了今日，想到以后日子如何凄惨就来到了西湖边……</p>
方明诚想到问题复杂，就复杂在绿荷当初是自愿在卖身契上签名摁手印的。</p>
赌坊特意请了栖凤楼的老鸨作证，若真要闹上州府她会出面证明徐绿荷却是自愿同意卖身的，没有人逼迫她……</p>
想来赌坊老板和青楼老鸨也是狼狈为奸，说不得当时是怎么诱_拐绿荷签下名字，然后打起逼良为娼的算盘——就凭绿荷的长相，说老鸨没有别的心思，打死黄宣方明诚都不信。</p>
绿荷一路都像是受惊的小兔，不敢说话，方明诚看着挺揪心的，十七岁，在他的年代才到刚可以高考的年纪……</p>
方明诚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对一路低头的绿荷说道，“绿荷姑娘，银子的问题你不必担心，看见黄公子身上那枚玉佩没，把它一当，少说也值个三五百两银子，帮你赎身绰绰有余了。”</p>
黄宣脚下一顿，回头看着方明诚，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握着黄瓜指了指头上，“方小二，永乐赌坊到了。”</p>
跳湖的女子悠悠转醒，含泪的眸子茫然的瞧着四周。</p>
这便是下了地狱么？</p>
只是，这地狱也太美了些，没有厉鬼油锅，也没见有那三眼黑须的地府判官，</p>
不，这不是地狱……</p>
是西湖……</p>
自己还活着？</p>
女子一时悲上心头，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娘亲去了，</p>
呜……呜呜……</p>
有了生气的女子比之前更美了，只是抱膝哭泣的身影让人多了几分怜悯。</p>
黄宣手足无措的站在身边，这阵势他从没经历过，只好低声喊了一句，“姑娘？”</p>
女子没有理会黄宣，头埋在膝盖中，肩膀不停抖动，仍旧轻声抽泣着。</p>
“废物，”方明诚对着无可奈何的黄宣骂了一句，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听力基本等同于没有，说不得脑子也有可能进水了——在方明诚看来，没事寻死的，都是脑子灌了水的。</p>
方明诚走过去蹲在女子身前，手放她肩膀两侧，没待女子抬头，便强行将她身子扳直，大声喊出一句让黄宣差点跌倒的话来，“小娘子你可别哭了，太他妈难听了！”</p>
一句“太他妈难听了”的喊声，惊呆了黄宣，也让寻_死的女子……哭的更大声更委屈了。</p>
女子从小声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纤弱的身子在方明诚半抱中奋力挣扎着，湿透的秀发帖在两鬓，她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心中只觉得更加委屈，声泪俱下，“你为何要救我，放开我啊，我要去找我娘亲！”</p>
方明诚轻呼一下，有反应就好。娘亲？莫不是因为娘亲去世，心里一时承受不住才寻_死的？</p>
孝顺是挺孝顺的，就是傻了点。不过这时也只能循规蹈矩的劝解，他经历过父母离世的痛苦，知道那种椎心泣血的感觉，轻声劝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好好活下去，说不得你的娘亲此时就在天上看着你呢！”</p>
安慰着她，又何尝不是安慰着自己，方明诚一阵恍然。</p>
想起水中看到的那一幕，在那个世界的他还活着，正常过着日子……现在的他，呵呵，孤家寡人一个，生死都不会有人过问。</p>
“看着我……”女子缓缓抬头，喃喃的望着天空，心中更觉凄然，泪珠儿不住流下，哽咽道，“娘亲若是知道绿荷的命已经被爹爹卖了……以后……以后要去做那皮肉生意……呜……”</p>
方明诚讨厌麻烦，却也不愿看好端端一个女子坠入红尘。他不是上帝，同样的，也不是恶魔。</p>
方明诚手指轻轻拭着绿荷的眼角，凄然哭泣的女子如同被触碰的含羞草，倏然红起脸，低下了头。</p>
“公子……”今年刚满十七岁的苦命女子小声提醒着。</p>
方明诚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不害臊的嘿嘿一笑，收回了手。</p>
妈的，还真入戏了，不过这小娘子的皮肤真不错啊，吹弹可破，倒不像个穷苦出身的女子该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生丽质吧。</p>
方明诚轻叹一声，这样的女子大概就是封建社会的专有产物，转头对同样站在那里摇头叹气的黄宣问道，“黄兄，你打算怎么帮她？”</p>
黄宣叹声一滞，面露疑惑，自己怎么帮这女子？没有这打算啊……</p>
方明诚看黄宣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当下炸庙道，“卧槽，黄兄，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会丢下她不管吧？”</p>
什么叫丢下她不管，明明人是你救上来的，那人工呼吸……也是你做的，他什么也没干啊？再者说这是人家绿荷姑娘的家事，两个外人哪有资格管？</p>
黄宣轻咳一声，小声提醒方明诚道，“方兄，那是绿荷姑娘的家事……”</p>
刚刚停止哭泣的徐绿荷闻听此言，泪水莹莹流转，眼看又要决堤而出，方明诚赶紧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位黄公子开玩笑呢，他家财万贯，为你赎个身就是一句话的事。”</p>
这次轮到黄宣要哭了，他什么时候说赎身就是一句话的事了，家财万贯这种话……倒也没错，不过那些又不是他的，他只是偶尔路过而已啊……这个方小二，也太能胡言乱语了！</p>
…………</p>
半晌后，杭城某条长街上。</p>
将扇子别到了腰间的黄宣气鼓鼓的走在前面，手里挎着菜篮子，想起某小二不负责任的胡言，拿起篮子里半根黄瓜就啃，像要把某些人碎尸万段。</p>
不过，这样吃黄瓜味道还真挺不错的，怪不得方小二一直这样吃。</p>
绿荷低着头怯生生的跟在方明诚身后，抬头看看前面大口啃着黄瓜的黄公子，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轻咬着下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两个陌生男子走在一起，大抵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希望有奇迹发生吧。</p>
方明诚捧着肩摸着下巴考虑起绿荷的事情，走了一路他跟绿荷姑娘将整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实际上，绿荷的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了些。</p>
首先在这个时代买卖_人口是合法的，绿荷的爹爹徐二牛上个月在赌坊欠下十几两银子，九进十三出，到现在滚利变成了七十多两，没钱还被催债的人打了几顿后，就想到拿女儿去抵债的注意。绿荷为了她那位烂赌的爹便签下了卖身契，到了今日，想到以后日子如何凄惨就来到了西湖边……</p>
方明诚想到问题复杂，就复杂在绿荷当初是自愿在卖身契上签名摁手印的。</p>
赌坊特意请了栖凤楼的老鸨作证，若真要闹上州府她会出面证明徐绿荷却是自愿同意卖身的，没有人逼迫她……</p>
想来赌坊老板和青楼老鸨也是狼狈为奸，说不得当时是怎么诱_拐绿荷签下名字，然后打起逼良为娼的算盘——就凭绿荷的长相，说老鸨没有别的心思，打死黄宣方明诚都不信。</p>
绿荷一路都像是受惊的小兔，不敢说话，方明诚看着挺揪心的，十七岁，在他的年代才到刚可以高考的年纪……</p>
方明诚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对一路低头的绿荷说道，“绿荷姑娘，银子的问题你不必担心，看见黄公子身上那枚玉佩没，把它一当，少说也值个三五百两银子，帮你赎身绰绰有余了。”</p>
黄宣脚下一顿，回头看着方明诚，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握着黄瓜指了指头上，“方小二，永乐赌坊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