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陵春 第八十三章 夜难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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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小桐，家住长安蛤蟆陵下，去年上元节看花灯时与家人走散，结果变不明不白的被人带到这寒冷的北地中。她不久前刚过了十岁生日，也知道她这是被人贩子拐卖，这辈子怕是再也别想回到长安。</p>
叶相知带着小桐来到河边，用水给她洗了把脸以及小手，因为整日干着脏活累活的缘故，手上已经长满了茧子。</p>
她看着小桐问：“小桐，姐姐带你回长安不好？”</p>
小桐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神情中又多了一丝疑惑。到不是她不信任叶相知，就凭叶相知肯将香喷喷的野猪肉分给她吃，就已经换取了她十分的信任，至少在山寨上，别说是野猪肉，能吃到一份热饭热菜就已是很难得了。</p>
“叶姐姐，山寨上还有一个比我年长一些的姐姐，她也是被拐来的，能不能把她也带走？”小桐瞪大天真的眼睛看着叶相知，此刻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忧，她知道外边的人最怕惹事。</p>
有一回她被带下山采购粮食时，曾向路人求救，然而却没有人愿意搭理她，权当做是没听见这话。</p>
“好。”叶相知笑道。</p>
“大姐姐，你真好！”小桐一听，不禁乐得大叫一声。她才十岁，自然不会有太多顾虑，若是叶相知不敌，她的下场只怕会更惨。</p>
叶相知收拾了火堆，拿起放在地上的佩剑，两人随后走上了一条更加偏僻的山路。随着夜深，天也逐渐变得更冷，凛风中隐隐卷着一缕飘雪，这大概是从冰凌一路被吹过来。</p>
叶相知忽然停下脚步，脱下身上的雪衣披在小桐身上。</p>
“大姐姐……”小桐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鼻尖一酸，热泪止不住地涌出。</p>
叶相知瞥了一眼半山腰上，依稀已经可以看见灯火，那是一座山寨。据小桐所说，她方才杀死的那两人，是寨主张牧的亲弟弟，山寨里莫约有三十名山贼，烧杀抢掠什么都干得出来。</p>
或许因为在这刀光血影生活了一年的缘故，当小桐说出死这个字时，显得十分平静。</p>
“大当家，小桐回来了！”</p>
山寨正对着的厅堂前，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枕着虎皮，大口咬着一只猪腿肉，脸上掩盖着些许忧虑。他听到手下的报信，连忙站起身来，“我弟呢？”</p>
“看门的弟兄说并没有看见二当家和三子，是一个女人领着小桐走上来。”</p>
“女人？”张牧用力丢下猪腿肉，将手上的油水擦了擦，提起一柄长刀便冲进了寒夜下。他站在院子里大喝道：“把兄弟们都叫出来吃肉！”</p>
一听到吃肉二字，值夜的守卫不禁擦亮的双眼，激动的赶回去呼唤同伴。</p>
嘭！</p>
张牧话音刚落，山寨上便传出一声巨响，只见那用粗大木头制成的山门，眨眼间便已经化成了碎片顺着山道滚落而下。</p>
张牧皱了皱眉，提起长刀走上前去，在他身后，十来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山贼也已经抄起家伙，不怀好意地盯着眼前这美人儿。她长得很俏，但她手中那柄佩剑也不是省油的灯。</p>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张牧将长刀往地上一敲，一时间万籁俱寂，只听着风声在嘶吼。</p>
叶相知轻声道：“向你要个人，要完就走。”</p>
“谁？”张牧问。</p>
“听小桐说，她名叫小姜，我要带她离开这。”叶相知回答道。</p>
“小姜？”张牧冷笑，眼神里多出一抹愤怒：“你是说那溅女人？她竟敢咬老子，这会早已经被丢出去喂狗了，你们若想见他，就下去见吧！”</p>
“小姜姐姐她……”小桐一听，整个人顿时失了神色，满脸带着惊恐。</p>
“我弟呢？”张牧追问。</p>
叶相知有意无意的回答，双眼扫视了一圈围上来的山贼，“死了。”</p>
张牧一听，嘴角剧烈抽搐了一番，他挥起长刀大喝道，“拿下她们，今晚老子要亲自给这两个贱女人开荤！”</p>
二十名山贼一齐大喝，抄着家伙冲了上去。</p>
叶相知并没有动，一手持剑静静站在原地，反倒是她身后的小桐已经被吓坏了。她多少也是知道一点，每天夜里，小姜姐都会被张牧带进房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她知道小姜姐肯定是被张牧给欺负了，至于为什么，自己想不明白。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还没被欺负，是因为还太小了。</p>
看着眼前束手就擒的女人，一拥而上的山贼们各个都急红了眼，恨不得冲上去趁机多摸两把。</p>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相知身上，谁也没想到，一张丝毫不起眼的黄色符纸，正从天上随着飘雪缓缓落下。</p>
“赦。”叶相知指尖轻弹，只说了一个字。</p>
落地的黄色符纸瞬间燃起火焰，这群乱如蚂蚁的山贼们忽然感到脚底发麻，紧接着便是双腿麻木，纷纷倒在地上，没等他们爬起来，很快就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有些人忍受不住，已经是口吐白沫。</p>
“练气士？”张牧看着自己二十来个弟兄纷纷倒地，这才开始收敛新生，右手紧握起长刀，“难怪敢一个人冲上山寨，果然有点本事。”</p>
张牧握着长刀走上前去，安然无恙地穿过这群倒地不起的山贼身边，只见他破开的裤腿上，露出了一缕金光。这是武道四重山的标识，金身。</p>
长刀掠起狂风，他的两只手臂也是泛着金光，浩浩荡荡地劈下。</p>
叮！</p>
叶相知只是拔剑三分，便接下了这看似迅猛地一道。</p>
“嗯？”张牧感到有些惊奇，左手紧跟着挥出一拳。拳风呼呼作响，黑夜中隐隐掠起一道金光残影，朝着叶相知胸口打去。</p>
叶相知并没有想要闪躲的迹象，只是轻轻侧身，金光拳影便飘忽地从她身边掠过，砸中一块青石板迸射出碎石。她这才完全拔出佩剑，迈着步子上前一点。</p>
这一剑，点中的是张牧的眉心。</p>
正如很多修行者一样，有些时候不需要出剑，可有些时候剑一出，就必然得见些血。</p>
……</p>
这一夜凌江睡得并不好，尽管没有做噩梦，但总觉得自己压根就睡不下去。恍惚间，他远远听到打更人敲打锣声道：“丑时。”</p>
“已经过了丑时了啊。”凌江不由得喃喃道，这下他已是睡意全无，正想说出外边去透透气，当他起身一看时，发现大白的床上只剩下一张掀开的被子。</p>
“大白哪去了？”凌江惊呼道。他快步走上前去，摸了摸大白的被褥，里头已经凉透了，显然大白离去有些时辰。</p>
看着黑乎乎的房间，凌江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连忙掏出火折子点灯。</p>
可诡异地事情出现了，他手中这火折子，怎么也点不着。他忍住慌张，接着月色摸黑翻出两块火石，对着油灯乒乒乓乓地敲响好一阵子，连一丝火光都没见着。</p>
“这到底是……”凌江倒吸一口凉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p>
他开始四处环顾，看看还有什么能点火的东西。无意间瞥见他床头贴着的墙上，隐约多出了半个人的影子，这让凌江下意识回头一顾。</p>
他两眼死盯着墙上的黑影，“房间里只有我自己一人，那这影子怎么来的？再说了，大白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独自离去，这里头肯定有问题。”</p>
凌江压根就没睡熟，若是大白开门，他会没察觉？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隔壁看一下雅儿，毕竟这客栈本就不太干净。</p>
他批了一件衣裳，瞥了一眼墙上一动不动的人影推门走出去。</p>
客栈外头很黑，就连走道上点着的夜灯也熄灭了，心中不禁想道：“这该不会是家黑店吧？”</p>
想到这儿，他更加担忧雅儿两人。凌江凭着印象来到雅儿的房门前，正要敲门问话。突然他脖子被什么东西给套住了，紧跟着那东西忽然发力，像是有人在背后死死的勒住自己。</p>
凌江脚底一滑，整个人顺势到底上，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确是压到了个人。</p>
眼下凌江很想动弹，可脖子被人嘞得死死的，别说喘不上气，也使不出什么劲，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他拼命挣扎了一下，拼劲吃奶的力气用力将手肘往下一顶，恰巧顶上那人的腰部，疼得他大叫一声。</p>
凌江趁机喘了口气，匆匆起身摘掉脖子上的布条。</p>
与此同时，地上那人也已经醒来，他身着夜行衣看不清长相，但可以感受到那十足的杀意，迎面向着凌江直逼而去。</p>
“这人手劲很大，起码是武道二重山。”凌江心想着，知道自己不敌，便没有选择硬碰，转身顺着楼梯下楼，奔跑时还故意将响动弄得很大声，企图能够让他人听见。</p>
可有个事情让凌江感到很奇怪，今夜他上楼时，这客栈是干净的，怎么这会手心上却缠住了一团蜘蛛网呢？他也来不及细想，生怕身后那人追上来。</p>
客栈的门是关着的，他来到门前思索着该如何开门。</p>
只听碰的一声，他的脑门竟被人死死地按在门板上。</p>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凌江大喝道。</p>
那人没有理会他，伸出一只手再次掐住凌江的咽喉，这一次他使劲更大，一来二去凌江也没有多少力气反抗，只能任凭自己的气息一点一滴地变得虚弱。</p>
“住手！”这时，一道女子地声音从客栈里传出。</p>
是一个红衣女子提灯而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男子，两人面带笑意，惨白惨白的脸庞看着如同鬼影一般。</p>
“敢在我们嘴里抢肉吃，活腻了吗？”女子嘻嘻一笑，小手轻轻拍了下白灯笼上那一个奠字。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忽然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向着那黑衣男子的头颅猛地一抓。</p>
哗啦！</p>
只是短短几次呼吸的片刻，男子整个头颅上的皮竟直接被剥下来了。</p>
凌江看着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头，吓得直哆嗦。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惊悚的一幕，能把人皮活活扯开，这得是多么大的手劲？</p>
她叫小桐，家住长安蛤蟆陵下，去年上元节看花灯时与家人走散，结果变不明不白的被人带到这寒冷的北地中。她不久前刚过了十岁生日，也知道她这是被人贩子拐卖，这辈子怕是再也别想回到长安。</p>
叶相知带着小桐来到河边，用水给她洗了把脸以及小手，因为整日干着脏活累活的缘故，手上已经长满了茧子。</p>
她看着小桐问：“小桐，姐姐带你回长安不好？”</p>
小桐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神情中又多了一丝疑惑。到不是她不信任叶相知，就凭叶相知肯将香喷喷的野猪肉分给她吃，就已经换取了她十分的信任，至少在山寨上，别说是野猪肉，能吃到一份热饭热菜就已是很难得了。</p>
“叶姐姐，山寨上还有一个比我年长一些的姐姐，她也是被拐来的，能不能把她也带走？”小桐瞪大天真的眼睛看着叶相知，此刻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忧，她知道外边的人最怕惹事。</p>
有一回她被带下山采购粮食时，曾向路人求救，然而却没有人愿意搭理她，权当做是没听见这话。</p>
“好。”叶相知笑道。</p>
“大姐姐，你真好！”小桐一听，不禁乐得大叫一声。她才十岁，自然不会有太多顾虑，若是叶相知不敌，她的下场只怕会更惨。</p>
叶相知收拾了火堆，拿起放在地上的佩剑，两人随后走上了一条更加偏僻的山路。随着夜深，天也逐渐变得更冷，凛风中隐隐卷着一缕飘雪，这大概是从冰凌一路被吹过来。</p>
叶相知忽然停下脚步，脱下身上的雪衣披在小桐身上。</p>
“大姐姐……”小桐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鼻尖一酸，热泪止不住地涌出。</p>
叶相知瞥了一眼半山腰上，依稀已经可以看见灯火，那是一座山寨。据小桐所说，她方才杀死的那两人，是寨主张牧的亲弟弟，山寨里莫约有三十名山贼，烧杀抢掠什么都干得出来。</p>
或许因为在这刀光血影生活了一年的缘故，当小桐说出死这个字时，显得十分平静。</p>
“大当家，小桐回来了！”</p>
山寨正对着的厅堂前，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枕着虎皮，大口咬着一只猪腿肉，脸上掩盖着些许忧虑。他听到手下的报信，连忙站起身来，“我弟呢？”</p>
“看门的弟兄说并没有看见二当家和三子，是一个女人领着小桐走上来。”</p>
“女人？”张牧用力丢下猪腿肉，将手上的油水擦了擦，提起一柄长刀便冲进了寒夜下。他站在院子里大喝道：“把兄弟们都叫出来吃肉！”</p>
一听到吃肉二字，值夜的守卫不禁擦亮的双眼，激动的赶回去呼唤同伴。</p>
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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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皱了皱眉，提起长刀走上前去，在他身后，十来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山贼也已经抄起家伙，不怀好意地盯着眼前这美人儿。她长得很俏，但她手中那柄佩剑也不是省油的灯。</p>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张牧将长刀往地上一敲，一时间万籁俱寂，只听着风声在嘶吼。</p>
叶相知轻声道：“向你要个人，要完就走。”</p>
“谁？”张牧问。</p>
“听小桐说，她名叫小姜，我要带她离开这。”叶相知回答道。</p>
“小姜？”张牧冷笑，眼神里多出一抹愤怒：“你是说那溅女人？她竟敢咬老子，这会早已经被丢出去喂狗了，你们若想见他，就下去见吧！”</p>
“小姜姐姐她……”小桐一听，整个人顿时失了神色，满脸带着惊恐。</p>
“我弟呢？”张牧追问。</p>
叶相知有意无意的回答，双眼扫视了一圈围上来的山贼，“死了。”</p>
张牧一听，嘴角剧烈抽搐了一番，他挥起长刀大喝道，“拿下她们，今晚老子要亲自给这两个贱女人开荤！”</p>
二十名山贼一齐大喝，抄着家伙冲了上去。</p>
叶相知并没有动，一手持剑静静站在原地，反倒是她身后的小桐已经被吓坏了。她多少也是知道一点，每天夜里，小姜姐都会被张牧带进房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她知道小姜姐肯定是被张牧给欺负了，至于为什么，自己想不明白。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还没被欺负，是因为还太小了。</p>
看着眼前束手就擒的女人，一拥而上的山贼们各个都急红了眼，恨不得冲上去趁机多摸两把。</p>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相知身上，谁也没想到，一张丝毫不起眼的黄色符纸，正从天上随着飘雪缓缓落下。</p>
“赦。”叶相知指尖轻弹，只说了一个字。</p>
落地的黄色符纸瞬间燃起火焰，这群乱如蚂蚁的山贼们忽然感到脚底发麻，紧接着便是双腿麻木，纷纷倒在地上，没等他们爬起来，很快就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有些人忍受不住，已经是口吐白沫。</p>
“练气士？”张牧看着自己二十来个弟兄纷纷倒地，这才开始收敛新生，右手紧握起长刀，“难怪敢一个人冲上山寨，果然有点本事。”</p>
张牧握着长刀走上前去，安然无恙地穿过这群倒地不起的山贼身边，只见他破开的裤腿上，露出了一缕金光。这是武道四重山的标识，金身。</p>
长刀掠起狂风，他的两只手臂也是泛着金光，浩浩荡荡地劈下。</p>
叮！</p>
叶相知只是拔剑三分，便接下了这看似迅猛地一道。</p>
“嗯？”张牧感到有些惊奇，左手紧跟着挥出一拳。拳风呼呼作响，黑夜中隐隐掠起一道金光残影，朝着叶相知胸口打去。</p>
叶相知并没有想要闪躲的迹象，只是轻轻侧身，金光拳影便飘忽地从她身边掠过，砸中一块青石板迸射出碎石。她这才完全拔出佩剑，迈着步子上前一点。</p>
这一剑，点中的是张牧的眉心。</p>
正如很多修行者一样，有些时候不需要出剑，可有些时候剑一出，就必然得见些血。</p>
……</p>
这一夜凌江睡得并不好，尽管没有做噩梦，但总觉得自己压根就睡不下去。恍惚间，他远远听到打更人敲打锣声道：“丑时。”</p>
“已经过了丑时了啊。”凌江不由得喃喃道，这下他已是睡意全无，正想说出外边去透透气，当他起身一看时，发现大白的床上只剩下一张掀开的被子。</p>
“大白哪去了？”凌江惊呼道。他快步走上前去，摸了摸大白的被褥，里头已经凉透了，显然大白离去有些时辰。</p>
看着黑乎乎的房间，凌江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连忙掏出火折子点灯。</p>
可诡异地事情出现了，他手中这火折子，怎么也点不着。他忍住慌张，接着月色摸黑翻出两块火石，对着油灯乒乒乓乓地敲响好一阵子，连一丝火光都没见着。</p>
“这到底是……”凌江倒吸一口凉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p>
他开始四处环顾，看看还有什么能点火的东西。无意间瞥见他床头贴着的墙上，隐约多出了半个人的影子，这让凌江下意识回头一顾。</p>
他两眼死盯着墙上的黑影，“房间里只有我自己一人，那这影子怎么来的？再说了，大白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独自离去，这里头肯定有问题。”</p>
凌江压根就没睡熟，若是大白开门，他会没察觉？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隔壁看一下雅儿，毕竟这客栈本就不太干净。</p>
他批了一件衣裳，瞥了一眼墙上一动不动的人影推门走出去。</p>
客栈外头很黑，就连走道上点着的夜灯也熄灭了，心中不禁想道：“这该不会是家黑店吧？”</p>
想到这儿，他更加担忧雅儿两人。凌江凭着印象来到雅儿的房门前，正要敲门问话。突然他脖子被什么东西给套住了，紧跟着那东西忽然发力，像是有人在背后死死的勒住自己。</p>
凌江脚底一滑，整个人顺势到底上，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确是压到了个人。</p>
眼下凌江很想动弹，可脖子被人嘞得死死的，别说喘不上气，也使不出什么劲，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他拼命挣扎了一下，拼劲吃奶的力气用力将手肘往下一顶，恰巧顶上那人的腰部，疼得他大叫一声。</p>
凌江趁机喘了口气，匆匆起身摘掉脖子上的布条。</p>
与此同时，地上那人也已经醒来，他身着夜行衣看不清长相，但可以感受到那十足的杀意，迎面向着凌江直逼而去。</p>
“这人手劲很大，起码是武道二重山。”凌江心想着，知道自己不敌，便没有选择硬碰，转身顺着楼梯下楼，奔跑时还故意将响动弄得很大声，企图能够让他人听见。</p>
可有个事情让凌江感到很奇怪，今夜他上楼时，这客栈是干净的，怎么这会手心上却缠住了一团蜘蛛网呢？他也来不及细想，生怕身后那人追上来。</p>
客栈的门是关着的，他来到门前思索着该如何开门。</p>
只听碰的一声，他的脑门竟被人死死地按在门板上。</p>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凌江大喝道。</p>
那人没有理会他，伸出一只手再次掐住凌江的咽喉，这一次他使劲更大，一来二去凌江也没有多少力气反抗，只能任凭自己的气息一点一滴地变得虚弱。</p>
“住手！”这时，一道女子地声音从客栈里传出。</p>
是一个红衣女子提灯而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男子，两人面带笑意，惨白惨白的脸庞看着如同鬼影一般。</p>
“敢在我们嘴里抢肉吃，活腻了吗？”女子嘻嘻一笑，小手轻轻拍了下白灯笼上那一个奠字。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忽然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向着那黑衣男子的头颅猛地一抓。</p>
哗啦！</p>
只是短短几次呼吸的片刻，男子整个头颅上的皮竟直接被剥下来了。</p>
凌江看着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头，吓得直哆嗦。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惊悚的一幕，能把人皮活活扯开，这得是多么大的手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