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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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龙旋厅里,一名鬓发皆白、精神罂铄的老者正安适地坐在紫檀太师椅上,啜饮着香气四溘的百果茶,一边观看手上卷轴,直到刘总管急急忙忙的跑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他脸色遽变,倏地阴骛冷峻起来。

    “有这等事?”

    “小的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刘总管气喘吁吁地禀报着。

    “去把大少爷给我叫过来。”司徒靳盯了眼身侧小厮,后者不敢怠慢,揖礼后赶紧退了出去。

    饼没多久,司徒昭葛一脸意气风发的出现厅口,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爹你找我?”

    司徒靳搁下手中瓷碗,目光灼亮慑人的瞪住他这个鬼模鬼样的儿子。

    “你是怎么回事?前阵子才将燕雪娘的事用五百两硬是压下来,今个儿你又到街上去绑了个女子回府?”

    “哟,您知道这事了啊,”他嘻皮笑脸的摆摆手,有意无意的怒瞥刘总管那张胆战心惊的脸,见他冷汗涔涔滴落,兀自嗤了一声。“敢情是您养的狗又跟踪我了,是吧?”

    “回答我的问题!”司徒靳深具魄力的一斥,蓄积在肚里的火气直往头顶冒。“你又绑了哪户人家的闺女?”

    “爹!放轻松点,”他不痛不痒的保持闲适笑容。“我可没敢再去抢夺良家妇女,今天绑回来的姑娘,对咱们的计划可是有大大的帮助。”

    司徒靳哼了声。“把话说清楚!”

    “她就是毒绝神医木济渊的徒弟木荨织,也是破坏了咱们计划,连带害得我十多名手下自残的祸首。你说,我掳她回来有何不对?”

    凝聚在司徒靳眉间的郁闷未见舒缓,反而在听到他的解释后更显震撼,沉重低调的掩饰心中慌乱。

    “你将她抓回来有何用处?我只要曹盂轩死,蔺明争死,该死的人全都死光光,然后你再强娶曹影倩进门,顺理成章的把曹家产业全部接手过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拖了这么久都还没搞定,还四处惹是生非、引人非议,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就对了嘛,如果没把木荨织抓回来,让她救活了曹孟轩,那咱们之前的苦心不就白费了!我这可是为顾全大局才捉她回来,而不是见着了美色胯下犯痒。爹呀,我都听了您的话没再打那些个良家妇女的主意,您怎还这般不信任我?”

    “既然这样,你现下马上把那个女的杀了以断后患。”他冷酷无情地道。

    “爹,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若将木荨织扣在府内当诱饵,说不定就能钓蔺明争这条大鱼上岸,您不觉得这比原先计划还有效率些!”

    “哼,你想他会笨得上钩吗?”司徒靳可不认为蔺明争是个傻瓜,会为个女人上门来送死。

    “他若真想救曹孟轩,我相信他一定会上钩的!”司徒昭葛大大地拍胸脯保证着。

    “你凭什么这样有把握!”他冷冷觑着儿子。

    “呵呵,因为蔺明争和这木荨织的关系匪浅,在这双重压力下,他想不来都不行。”他狂妄的仰天纵声大笑。“猎物难寻呀,我倒要看看这蔺明争是如何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也让他看看,我司徒昭葛将会让他怎样惨烈的死法。哎哎,想到就爽。”

    司徒靳忖度着没答腔,凛冽的幽瞳却是深奥难解。他的心狠手辣,到了儿子身上却成了猫追老鼠的捕杀乐趣。

    若再不把蔺明争这遗书彻底从人世间消除,任由他接手曹家事业重振声威,恐怕届时要对付他可就难了。

    “总而言之,这事不许再拖下去,尽速快刀斩乱麻,这心头刺不拔除,我一夜都不得好睡。”

    “爹,你放心啦!不出三天,这蔺明争一定会上门的。”他还是一脸悠哉,觉得抓了木荨织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往后每件事必定会照着自己的计划走,心里可开心了。

    但司徒靳却又暗自在盘算什么,父子俩由原先的同心一气,渐渐分裂成两条不同的路子。

    愤而揉掉了手中的信,胸口的焰火在此刻熊熊烧起,蔺明争恨极的握拳狠狠击向梁柱,一次又一次,即使皮绽血流,仍没有停止之意,被炽烈怒火给包围的他,已丧失了知觉,感受不到痛楚。

    跋来大厅的曹影倩,见状低呼一声,苍白着脸急忙冲上前阻止他的疯狂行径,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

    “明争哥!够了,你的手已经在流血,别再捶打柱子了。”

    “你别管我!”他低吼一声,粗鲁地将她推开。

    曹影倩失去平衡的跌在地上,刚梳好的发髻倾刻崩坍,一封被揉皱的信正好被扔在膝盖旁边。

    她错愕地抬眼望住蔺明争,难以置信他会如此对待自己。他一向自制而内敛,无论碰上多糟多坏的事也不曾这般暴躁,甚至迁怒到他人身上。那封被揉掉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让他情绪失控到六亲不认?

    这会儿,梦梦慌张失措的跑过来,心疼地将无故遭殃的曹影倩搀扶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难掩心痛的摇摇头,捡起了信,借着梦梦的力量慢慢站起,视线仍留在蔺明争身上。

    此刻他已耗尽精力,颓丧的背倚柱身滑落在地面,血流如注的双手支肘抱头不住喘息着,紧闭着眼,却仍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曹影倩将揉烂的信纸摊开来看个仔细,总算理解了他发狂的原因。

    “明争哥”她愁肠百折的试图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你别这样,木姑娘不会有事的,让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救她出来”

    “救?”他发出阴寒嗓音,骤睁的瞳眸迸射出一道冷光。“我会去救她,即使司徒府是龙潭虎穴,我也非救她不可!”“不对、不对,”她神情焦灼的拼命摇头。“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这一去肯定是送死,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何况咱们府里的能人高手何其多,还是请他们去救”

    “我不能把木荨织的命交托到别人手中!”他斩钉截铁的断然道。“是我带她出谷,害得她身陷险境,如果无法让她平安的逃脱司徒家的魔掌,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可是,司徒一家子都视你为眼中钉,你要是去了,又有几分胜算可以救出本姑娘,自己再全身而退?”一想到司徒家的心狠手辣,那可是连做梦都会被吓醒啊。她绝不能让他羊入虎口!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才行。

    “我今晚就动身!”听不进她的劝阻,蔺明争霍地起身掉头走人。

    “明争哥!”她惊慌的连忙跑上前挡在他面前,急切得眼泪已悬在眶边盈盈欲坠。“明争哥你听我说,我爹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你去了若不小心中了毒或受了伤,不仅我们一家大小都会失去依靠,连本姑娘也会因我们无辜丧命。所以,你绝对不能莽莽撞撞的直接跑去讨人,务必要想个周全的计划才行。”

    这一瞬间,他终于正眼的望住了她,混乱的思绪中稍稍划开了迷雾。

    “有什么计划可以想?”

    知道他愿意听听自己的意见,曹影倩高兴得流下不争气的眼泪,她一边抹去一边将心里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但蔺明争在听完后却大皱其眉,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

    “不行!这样子反而更加危险。”

    “这是唯一可行之计,只要过程不出错,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顺利救出木姑娘。”

    “但我们连她关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就碰碰运气吧,反正我们不会有更好的法子了,不是吗?”

    噎凝无语,蔺明争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明白他认同自己的做法,曹影倩让开了去路,见他无力地跨出大厅。

    在一旁的梦梦却心惊胆跳,直觉有更大的事要发生了。

    会是什么呢?

    意识渐渐清晰的那一刻,忽觉有只手在碰她,她猛地瞠大眼重重拍开对方的手臂,霍然坐正身子,警戒地望向床沿的人。

    “不要碰我!”

    然而下一刻木荨织却呆了呆,瞬间松卸心防。

    在她面前的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子!

    弯弯的眉永汪汪的眼、薄薄的唇,憔悴嬴弱的脸上尽是惊惶之色,显然她刚刚那一拍吓着了她,现下还回不了神。

    “你是谁?”

    “我”女子慌张的眨眨澄瞳—声音煞是悦耳好听。“我叫燕雪娘。”

    “这里是哪里啊!”话刚出口,她已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司徒昭葛点了她的睡穴,那么这儿八九不离十就是他的住处了。

    思及此,她掀开床被速速下床,两腿却使不上力,使她踉跄地滚到地上,跌得两眼昏花。

    “我我的腿”怎么回事?她呆若木鸡的用力捶了下没有知觉的下身,无论她怎么敲打都不觉得痛,致使她根本无从支身爬起。

    “化血软骨散。”记忆在刹那间问过这个名字,她拼命的挪动两手将裤管拉起,却见小腿的筋脉血管完全浮起,表面渐渐溃烂腐败,见不着原有的完整皮肤,她只觉脑门一阵晕眩。

    燕雪娘同样被这等惨状吓得脸白如雪,用绣帕捣住日才不至于尖叫出声,四肢却不住颤抖。

    “我、我我去请大夫。”

    “不!请你等一等!”木荨织急切的喊住她,这女子是她唯一的希望。“请你扶我回床上,我有话问你。”

    燕雪娘害怕的一径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你先扶我回床上,可以吗?”木荨织哀求的伸出手。“我的脚变成这样,已经没法儿走路了,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燕雪娘强按下心中恐惧,知道这女子肯定和自己一样受到司徒昭葛的胁迫。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脚会变这样?是不是不听话的人就和她一样下场?

    她点点头,鼓起勇气将木尊织扶回了床上。

    “你是司徒昭葛的什么人?”她必须先弄清楚状况。深吸一口气,冷静而友善地询问她。“是他的妹妹、妻子、还是”

    扁是这一句,就问得燕雪娘满心哀怨,晶莹水眸里盛满委屈的雾气。

    “我只是他花钱买来的娼妓。”

    “什么?”她一愕。

    “我原本是在风月楼表演的舞伶,他看中了我,硬是把我抓回来,用五百两花钱了事,从此我就成了他的人,待在这儿服侍他。”垂下眼睫,她近乎麻木的述说着自己的遭遇。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她下意识的倏然住口。

    这么问不是很蠢吗?像司徒昭葛这种恶人,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你一定也是教他给绑来的吧?”早已看破尘世善恶的她,对于自己的悲哀境况再无埋怨,反而同情起眼前这位姑娘。“可是,你的脚为什么会变这样?是他下的手吗?我找大夫来替你诊疗好不好?”

    “用不着多此一举,”她凝重的望向瘫痪似的两条腿。“我的脚会变这样是因为中了毒。”

    “中毒?”燕雪娘的眼睛瞪得更大。

    “解这毒对我而言并不困难,只不过我手边根本没葯村,且这毒一旦蔓延,恐怕我这条命捱不过三天。”

    “是他下的毒?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只因为你不妥协吗?”燕雪娘惶恐极了,牙关不住发抖,面色越发惨白。

    “他要你来照顾我?”木荨织技巧的转移话题。

    “府里府里半个女的都没有,所以,他要我看住你,不过,外头也有许多人守着。”她嗫嚅说道。

    看来,从她身上是休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木荨织懊恼困踬地靠着身后的枕头,觉得万般无助。然而她若是不设法逃出这里,蔺明争义父身上的毒一旦未能加以调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你说你叫燕雪娘,是不是?”二度将念头动到她身上来。

    “嗯。”“我叫木荨织”她顿了顿。“你被囚在这儿多久了?”

    多个人舒解心中苦闷,燕雪娘的神色看来好了许多。“快一个月了。”她轻轻地回答。

    “那么你在这里还见过些什么人?”

    她仔细的想了想,流露出困惑的表情。“好像除了司徒老爷和昭葛少爷,其余的都是些护卫家仆,没什么特别的人走动”

    “这个司徒老爷,又是怎样的人?”

    正当燕雪娘要说话的同时,门板突地用力踹开,一见来人,她神情慌张的急忙蹲身施礼。

    “大少爷。”唯唯诺诺的喊完便垂下头。

    一脸意气风发的司徒昭葛,大摇大摆的走到床头,邪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他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

    “怎么?瞧你们俩聊得挺开心的,可以告诉我是在聊什么吗?”

    “除了聊聊你的‘丰功伟业’,还能聊些什么?”她面不改色的从容冷笑,字句加重语气如铁石相击。

    “哦?”“连掠夺民女这等下流龌龊的事你都干得出来,我倒想知道,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你不敢做的?”

    他阴森诡笑,将粗糙掌心按压在燕雪娘的肩头上,惹得她一阵战栗,畏怯的缩起肩膀,脚底窜上冷意。

    “你倒挺伶牙利齿的,一双腿都成了残废,还像个没事人的数落我。如果想多受点酷刑,那么,我司徒昭葛绝对会奉陪到底。”他不知是在恫吓木荨织抑或燕雪娘,将骇怖的鬼脸逼近两人眼前。

    她选择不吭声,是不希望牵连到身侧这个可怜女子。

    但是,司徒昭葛岂可能放过燕雪娘这个夜晚。

    “哼,要你盯着她,不是要你同她聊天,现下就跟我回房去!”司徒昭葛的表情可说是瞬息万变,狠狠揪住燕雪娘的一双柔荚,粗鲁地跛着她跌撞出房,所谓的怜香惜玉,对他而言只是个屁。

    瞠大眼,木荨织扯动喉咙,想喊却喊不出声,无力阻止这一切,毕竟她连下床这简单动作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燕雪娘泪眼汪汪的频频日顾,而她的心是这般疼痛!

    她定不轻饶这个司徒昭葛,只要她能活着离开这里,她就一定要杀了他!

    “少爷抓来的人关在里头是不是?”

    沁凉夜里,司徒靳的昂藏身形出现在拘禁木荨织的房门前,庄严威凛的声调,有着压迫人的气势。

    “是的,老爷。”守卫必恭必敬的答。

    “你马上把门打开。”

    “啊?可是少爷交代过,没他的允许不能让人进去。”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是、是,我马上开门就是。”

    听到外头有所动静,木荨织万分警戒的惊醒过来,咬紧牙关努力坐起。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个深沉稳练的中年男人,脸上神情紧绷着,全身散发着一股冷峻气息,目光灼亮慑人,隐约迸射出危险讯息。

    司徒靳仔细打量着她,额筋抽了抽,下颚略微上扬。

    “你是木济渊的徒弟?”

    木荨织又怎看不出来人即为司徒昭葛那同样恶名昭彰的父亲司徒靳,同样没有好脸色的冷冷一哼,对他的问话不屑一顾。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似话中有话的再问。

    将脸撇到另一边,她根本不想再与这些个败类人渣浪费唇舌问答。

    “没想到木济渊后来教出来的徒弟这么没礼貌,见到自己的师叔,也不晓得要行礼问安。”

    原有的嘲弄表情瞬间被巨大的震惊给取代,这一刻,木荨织将唇紧抿,黑眸转深,沉着应对这突来的遽变。

    “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了些什么?”司徒靳似笑非笑的勾动唇角。“或者,你并不相信自己的师叔就是我?”他缓缓迈开步子,一边取出藏于袖内的一块黄土色泽的宝石。“我想,这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吧。”

    尽管百般不愿相信这一切,但当木荨织颤抖着接过那块宝石时,内心里掀起的波涛已难休止。

    没错,这宝石与师父给自己的那块有着相同刻纹,上头雕着“木”字。她抚过石面的凹凸刻痕,千真万确假不了。“你是师叔木济屿?”

    “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微敛表情,他疏离而淡漠的收回宝石。“我现在只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司徒靳,不该再有人记得本济屿这个名字。”

    她霍然抬头,眼中闪着了悟。“你打算杀我灭口?”

    “我不该心软的,以为师兄果真会乖乖归隐,于是乎饶他不死,没想到他竟然收了你这丫头当徒弟,”他甚觉荒谬的摇头。“而且在经过大半辈子之后,还是让我给遇上。看来,你和那蔺明争一样是个祸害,不马上拔除恐难弭除我心中忧虑。”

    在他看不到的侧边,她的手早已抓皱了被褥一角,苍白面容因着愤怒而隐隐发抖。

    难怪以济世救民为任的师父会毅然退隐山林,她却不知道当初一再迫害师父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更不知道师父后来无心透露出的师弟木济屿,和迫害他的人是同一个。

    她宅心仁厚的师父啊,竟瞒她至此地步,让她天真的以为重涉尘世后,可以寻到师叔商讨出解除“钻心斧”的方法,没想到

    倏地,一个加倍确定的想法涌上心头。

    “这么说来,‘毒门秘笈’就是被你给夺走的吧!”难怪他能制作出“钻心斧”与“化血软骨散”难怪

    司徒靳的双眸微眯,释放出精明锐利的光采。“这些个事情,难道木济渊都未曾跟你提过?”

    “真是讽刺!师父一再训诫我忘掉仇恨,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不想我卷入无端风波里。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善心换来的却是这等背叛,早让我知道的话,你不会活到现在!”

    “哼,不该活到现在的是你!”

    此话一出,司徒靳铁腕一翻,直取木荨织面门

    时间已近三更,一轮皎洁明月正高悬中天。

    通往司徒府的几条巷弄街道,急速掠过不少蒙面黑色劲装打扮的人影,三三两两,如飞鸟投林般悄无声息,陆续奔行。

    夜色朦胧,府外成片松林成了最好的掩蔽之处。

    然,幽魅如同阴曹鬼境的司徒宅邸,此刻染上一层轻雾,散发出不寻常的森森冷意,静谧得没有一声狗叫的长夜,教人更加惶惶不安。

    第一道人影凌空落至铁栅门的上端屋檐,锐眸仔细扫过下头一景一物。

    无论如何,即使现下是风雨前的宁静,他也不能放弃冒险。

    手势一出,后头另一道身影若伶燕般窜进了府内,其他人则在外头蓄势待发,严阵以待。

    “嘿嘿,猎物上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唇角露出兽类噬血的渴望冷笑,司徒昭葛身形一起,迅若电光石火的阻截那道下坠人影。

    对方一见迎面刀光锐不可当,急忙一个半旋痹篇狙击,接着振臂运剑,刷刷反击过去。剑如飞霜撒出一片光幕,瞬间刀刃交击宛若电光,剑芒挥洒如雨。对方心焦如焚,趁着这刻乘隙疾进

    却见司徒昭葛不以为意,身形乍退暴进,刀锋舞动如同银花缤纷,直迎千点剑花,右臂一抖,只听劲风嘶嘶,寒光缭绕何其凌厉,轻而易举攻得对方节节败退。

    对方一鼓作气的剑势至此逐渐颓弱,却依然见招拆招,毫不慌乱的和他硬拼。然,司徒昭葛见微知着,瞧出来人功夫不过只有三脚猫的份量,连守在一旁的手下都派不上用场。

    他立即贯注内力抢得先机,一举攻破对方的护身剑幕,刀面恶狠狠削过黑衣人的腿骨,另一掌则劈断手臂关节处。他毫不迟疑的擒住来人,耳畔却听得一记负痛的羸弱闷哼。

    是女的?!

    一把扯开罩着脸的黑布,竟意外瞧见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怎么是你?”

    曹影倩娇容惨白,大量鲜血自伤口处泉涌而出,她却不容自己喊出声音,只是深恶痛绝的瞪住这个罪魁祸首。

    “怎么,你们曹府已经没人了吗?竟派你前来送死!我若没察觉你是女的—恐怕你早已香消玉娟死在我刀下,这么一来,我岂不心痛死了?”司徒昭葛抓着她的力道减轻,并点了她几处大穴,心疼万分的将她抱起。“甭担心,哥哥我爱你爱得要命,不舍得再伤你一根寒毛,你乖乖别挣扎,我马上替你敷葯,很快就不痛了。”

    她强按下喉咙那股厌恶作呕之意,也无反抗动作,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花园后方,一处隐蔽在假山之中的秘室里。

    他将她放到铺着毛毯的床垫上,径自走到一排看似平常的书架前。

    “让我想想,爹把‘碧灵丹’摆哪儿去了啊!有了。”在一堆古书的后方敲出一处暗格,暗格下方藏有一小鞭玉瓶。

    从玉瓶内倒出一颗灰褐色葯丸后,他折返到榻前,将葯丸喂进她口中。

    “放心,这葯丸不会害你,快点吞下去。”

    曹影倩闭上眼,绝望的依言吞下葯丸,并不认为司徒昭葛会如此好心的救她,但是

    “来,你坐好,我帮你运功疗伤。”司徒昭葛顾不得外头是否还有变故,反而一心惦念着眼前美人儿的伤势。

    “你”“嘘,别说话,没把你治好,也枉费我大费周章的想除掉这么多人了。”

    他心知肚明这是蔺明争故布的计谋,但,他就是喜欢曹家这个美人儿。

    反正栽在女人的手里,本就是众多英雄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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