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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无休(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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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无休(27)</p>

    自从在余大龙那儿得知明恕不是直男后,方远航就像是开启了一个并不属于他的雷达。查案之余,想得最多的就是——我师傅的另一半到底是谁?</p>

    师傅那么忙,一有案子来,吃睡都在局里,谈恋爱的时间少得可怜。</p>

    所以师母大概率不是外边儿的人。</p>

    明兔子一定啃了窝边草!</p>

    刚才萧遇安叫明恕站住,明恕“吱”一下就站住了。</p>

    这本来是挺正常一件事,顶头上司叫站住,难道还能继续跑不成?</p>

    若是放在以前,方远航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但现在,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我师傅这么听话?这么乖?</p>

    萧局这声“站住”,听着好像很不同寻常,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又有点命令的意思,命令也不是真命令,好像就是逗师傅玩儿?</p>

    师傅这车刹得也利落,那声“干嘛”根本不像是对领导说的,就像……</p>

    方远航一拍脑门,暗想——不能再想了,再想要误事了!</p>

    上次都排除萧局了,萧局这么稳重甚至威严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师母呢?</p>

    萧遇安跟明恕说了几句话,明恕嗓门儿有点大,说赶着去找肖满,萧遇安就把人放了。</p>

    方远航在角落里躲了半天,忽然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谁说师傅的另一半就一定是师母呢?</p>

    明恕哪里知道自己徒弟脑中翻的江倒的海,一到痕检的地盘上,就赶紧问:“出结果了?”</p>

    “是狗血。”肖满将一份检验报告放在明恕面前,“伍彤说她在阳台上杀过鸡,孟雪也证实伍彤喜欢杀鸡,但事实上,伍彤在阳台还杀过狗。”</p>

    一个女孩儿喜欢杀鸡,这本来就相当可疑。</p>

    她若是不仅杀鸡,还杀过狗,情况必然更加复杂。</p>

    梁露说伍彤是自己远房亲戚,多年没来往过,最后一次见到伍彤时,伍彤还是个小女孩。那么伍彤的本性如何,经历过什么,梁露以及梁父梁母根本说不清楚。</p>

    甚至还有一种情况,现在的伍彤,已经不是梁露见过的伍彤。</p>

    徐椿带着几名外勤队员火速赶往伍彤的老家荷香县,目前还在路上,没有消息传回。</p>

    明恕拉开座椅,安静地看了伍彤几分钟,“8月24日晚上,你去九中干什么?九中在‘蒹葭白露’与你家的路线之外,并且相隔遥远。按你之前所说,你下班后喜欢回家追剧看动漫,或是洗衣做家务。伍彤,你这天的行为很不同寻常啊。”</p>

    平板播放着经过精细化处理的监控画面。伍彤的装扮和平时不一样——低马尾,头戴鸭舌帽,穿一件全黑T恤,下穿深蓝色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背上背着一个深棕色的双肩包。</p>

    伍彤的帽檐压得很低,但显然不知道身边有一个摄像头。在从摄像头附近经过时,她抬头左右张望,脸上的警惕与慌张恰好被摄像头捕捉。</p>

    “我上次看过‘蒹葭白露’的监控,印象中你从来没有穿过这种色调的衣服。”明恕接着道:“而且24号当天,你上班时穿的是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就和我第一次去‘蒹葭白露’那天一样。为什么只过了两个小时,你就将连衣裙换成了T恤牛仔?”</p>

    自从看到监控,伍彤脸上的天真可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p>

    明恕慢条斯理地问:“你那个包里,装的是什么?”</p>

    伍彤木然地看着明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为什么不能去九中?那里是什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的地方吗?”</p>

    “不演了?”明恕突然说。</p>

    伍彤愣了下,嘴唇一张,眼中渐渐又有了些许纯真的亮色。</p>

    “我还以为你不演了,看来你演技确实挺好,我一提醒,你眼中就又有了戏。”明恕说:“九中当然能去,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装束去九中。”</p>

    “我必须回答吗?”伍彤看着并没有多少底气,余光不自觉地斜向平板。</p>

    看得出,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影被摄像头捕捉。</p>

    这就说明,伍彤是有意避开摄像头,只是没有注意到,那角落里还有一个摄像头。</p>

    明恕说:“必须。”</p>

    伍彤咬住下唇,几秒钟的时间,眼中已经有了泪光。</p>

    但明恕又怎会被这眼泪所欺骗。</p>

    “九中是冬邺市最好的中学,我,我想去看看。”伍彤声音很轻,夹着三两声哽咽,“我家里穷,自己也不争气,成绩一直很一般,所以没能读下去。我其实……其实很想读书。”</p>

    就像方远航看得出刘美并不是真心想以学习民族乐器来提升自己,明恕也看得出,伍彤的“很想读书”是句假话。</p>

    “到冬邺市之后,我发现人人文化程度都比我高。‘蒹葭白露’那些兼职教师,那些在职学员,个个都是大学毕业。我很自卑。”伍彤头垂得很低,“像我这样的人,连租房都只能和美甲妹、洗头妹合租。”</p>

    明恕问:“你很瞧不起你的室友?”</p>

    伍彤用力摇头,“这倒不是,我和她们一样,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们呢?但是人往高处走,我当然还是向往会读书的人。”</p>

    “我去九中是因为,我……我想看看那些高材生。”伍彤委屈地说:“但我不敢穿我自己的衣服去,我怕……”</p>

    明恕说:“你有心理包袱,不想让别人认出你。你去九中看一看,就能想象自己也是高材生,是他们中的一员。”</p>

    伍彤连忙点头,“是的!”</p>

    明恕冷笑,“顺着我的话就往下说了?伍彤,按你的逻辑,你说得通吗?”</p>

    伍彤怔然。</p>

    “什么去九中看高材生,你反应倒是快,但随机编故事的水平实在是太次。”明恕说:“于孝诚那么大一个九中高材生你不去看,非得大费周章,乔装打扮去九中看?你不嫌累啊?”</p>

    伍彤说:“他不行。”</p>

    明恕问:“哦?为什么?于孝诚不仅是九中的学生,还是文科实验班的学生,你居然说他不行?”</p>

    “他只是很努力而已,他根本没有天……”伍彤忽然顿住。</p>

    “他根本没有天赋。”明恕缓慢将伍彤的话补完,又道:“你一个前台接待,为什么会知道沙春一对一课程的学生没有天赋?伍彤,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p>

    伍彤提着一口气,冷汗从侧颈滑下。</p>

    “视频里你所穿的这些衣物现在在哪里?”明恕问。</p>

    伍彤不语。</p>

    “你的目的地不是九中,而是九中外于孝诚的家?”明恕又问。</p>

    伍彤还是不语。</p>

    “不说话。行。”明恕道:“你很会伪装,但既然我已经识破了你的伪装,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p>

    伍彤脸颊倏地抽了几下。</p>

    明恕又说:“你在你家阳台杀过狗?”</p>

    伍彤狠狠瞪视着明恕,嘴唇抿得非常紧。</p>

    “先查证据吧。”明恕从审讯室出来,跟忙‘蒹葭白露’这条线的队员们开了个小会,“伍彤破绽很多,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她的犯罪证据。”</p>

    伍彤租住的小区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想要确定她8月23号晚上的去向不是件容易的事。</p>

    三室一厅的房子,伍彤、孟雪、李天月上班与作息时间不一样,除了偶尔聚在一起搭伙做顿好的,平时几乎都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卧室房门一关,没人知道对方在不在家。</p>

    孟雪性格开朗,没什么心机,是三人里最喜欢待在客厅的一位。</p>

    “我不爱待在卧室里,我那间房的窗户不是真窗户,外面是阳台,她们在阳台上晾衣服的话,就能看到我,感觉不舒服,还不如待在客厅。”孟雪说:“彤彤很少来客厅,我下晚班回来时,她基本上都关在自己房间里。”</p>

    “我很少看到她。”李天月长了张刻薄的脸,声音也非常冷,“你们找错人了,她在外面做了什么,我既不知道,也不关心。”</p>

    明恕打量了李天月一会儿,问:“你也和孟雪一样,经常上晚班?”</p>

    李天月说:“你们调查的不是伍彤吗?为什么问我?”</p>

    “因为你的回答,很可能成为我判断的依据。”明恕言辞恳切,眼神也相当真诚。</p>

    李天月冰层般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p>

    因为长相刻薄,从事的又是服务业,李天月就算勤奋而上进,仍得面对比别人艰难许多的困境。很多客人不愿意接受她的服务,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p>

    冷落与白眼受得太多,李天月早就麻木,印象里很少有人拿正眼看她,更没有人像明恕这样认真地看着她,并告诉她,你的证词能够帮助警方侦破案件。</p>

    明恕问:“伍彤有没有什么行为,让你觉得不正常?或者我换个说法——让你很在意?”</p>

    “她……”李天月拧着眉,“她喜欢杀鸡。”</p>

    明恕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杀鸡的确不正常。”</p>

    闻言,李天月却摇了摇头,“不止,她杀鸡时的状态有点吓人。”</p>

    “怎么个吓人法?”</p>

    “好像很兴奋。”李天月说着抬起双手,想要模仿的样子,“我是农村来的,杀过鸡鸭鱼,也看父母杀过,我觉得正常杀鸡根本不是她那个样子。”</p>

    明恕说:“你觉得她像什么?”</p>

    李天月猛吸了口气,本就刻薄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我觉得她是以杀鸡取乐,而不是正常干活。”</p>

    明恕又问:“你们养过狗吗?”</p>

    李天月摇头。</p>

    没有养过狗,家中却有喷溅状的狗血;</p>

    杀鸡不像正常干活,反倒像取乐。</p>

    明恕已经推断出伍彤这些行为的原因。</p>

    伍彤甜美的外皮下,住了个暴力分子,她杀鸡、杀狗,也许是满足她的杀戮需求,也许是做杀人之前的演练。</p>

    “现在我要问一个关键问题,你好好回忆一下。”明恕说:“8月23号,你是上班还是轮休?”</p>

    李天月想了会儿,“我想看看我的手机,上面有备忘录。”</p>

    明恕答应了。</p>

    “我上班,夜班。”李天月在查看备忘录之后道:“第二天休息。”</p>

    明恕问:“夜班几点到家?”</p>

    李天月说:“2点左右。”</p>

    “伍彤在家吗?”</p>

    “她……”</p>

    李天月忽然拧紧眉,“我再想想。”</p>

    明恕双手丨交握,等着李天月的答案。</p>

    “是这样,刚才你问我伍彤有什么让我觉得在意的地方,说到杀鸡我就给忘了。”李天月说:“伍彤是上白班,但她晚上睡得特别晚,我每次深夜回来,都能在门与地板的接缝里看到从她卧室里漏出来的光。”</p>

    李天月顿了下,又说,“8月23号这天,她房间里没有光漏出来。”</p>

    明恕上身向前一倾,“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p>

    “因为我那天被一个客户恶意刁难,之后又被店长训斥。”李天月直直看着明恕的眼,“回家之后我根本睡不着,一个人在客厅喝酒。本来我担心伍彤突然出来看到我这样,但我发现她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p>

    没有光,就有两种可能:伍彤根本不在家;伍彤睡着了。</p>

    李天月给出的答案是,伍彤不在家,早晨才回来。</p>

    明恕问:“你确定她早上才回来?”</p>

    “我确定,因为那天我没有回卧室。”李天月说:“我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早上我听见门外有响动,看见她进屋,穿的是一套暗色调的衣服。”</p>

    明恕问:“她就这么在你面前走过去了?你们没有说话?”</p>

    “她不知道我醒了。”李天月说:“我只看了她一眼。”</p>

    明恕当即调出九中外的监控,“是这套衣服吗?”</p>

    李天月看了一会儿,“我不知道?”</p>

    “不知道?”</p>

    “我没有看清楚,只是在她进屋的瞬间瞥了一眼,看得出色调,但看不出具体的样式。”</p>

    “如果李天月撒谎,最后我给她看监控时,她多半会说看到的就是这一套。”明恕道:“现在的情况,李天月能够作为重要人证,但还不够。”</p>

    “伍彤家里找不到她去九中时穿的衣物和背包,应该是连同作案工具一起处理掉了。”肖满说:“我刚才从技侦过来,周愿让我跟你说,他已经给伍彤的手机做了数据恢复,伍彤喜欢看的不是电视剧和动画片,而是血腥暴力视频。她的搜索页面也显示,她查看过大量杀丨人毁丨尸手段。明队,伍彤就是凶手,跑不了了。”</p>

    气氛正严肃,外面有人喊:“重案组,你们的外卖!”</p>

    明恕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立即招呼众人:“下楼拿外卖去。”</p>

    肖满好奇,“小明请客啊?这回是什么?”</p>

    明恕往肖满背上一拍,“谁准你叫小明?”</p>

    “陆雁舟能叫,易队能叫,我不能叫?”肖满说:“看不起痕检咋地?”</p>

    “少废话!”明恕将人往楼下赶,“拿奶茶去,先到先得,后到没有。”</p>

    “奶茶啊。”肖满很满意,跟案子磕了这么久,正好想补充点儿能量,连忙跑去楼下,却领到一杯草莓桃桃。</p>

    “这他妈?”肖满跑回来,“你不说是奶茶吗?”</p>

    “这不是奶茶?”</p>

    “波丨霸呢?为什么还有草莓和桃子?”</p>

    明恕摆手,“一样的一样的。”</p>

    “没有波丨霸叫什么奶茶?”肖满嫌弃道:“还是一杯粉红色的玩意儿。”</p>

    “好喝就行了。”明恕是真觉得这草莓桃桃好喝,去“花容”查伍彤,顺便买了一杯,一喝就上瘾了,花重金请组里的兄弟们喝,人家还不领情。</p>

    啧——</p>

    肖满钟爱波丨霸奶茶,喝不惯这些花花绿绿的水果茶,但有的是领情的人。</p>

    比如方远航。</p>

    方远航听说他师傅请喝奶茶,连忙跑来,结果正好看到明恕拿着杯草莓桃桃在那儿吸。</p>

    方远航:“……”</p>

    喜欢喝草莓桃桃……</p>

    基佬身份坐实了!</p>

    明恕将方远航叫到身边来,夸奖一番,又问了几句楚灿案的情况。</p>

    “放心吧,这案子有萧局盯着,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方远航说。</p>

    “你可别飘了。”明恕还是放不下许吟说的那个女人,叮嘱道:“要确定楚灿杀害的女性到底有几人,既然楚灿有那种癖好,周茜就不一定是唯一的被害者。”</p>

    方远航点头,“这我明白!”</p>

    “去吧。”明恕笑了声,“我这边分不出精力来,只能赏你一杯奶茶了。”</p>

    不提奶茶还好,一提方远航就眼皮直跳,“哎师傅……”</p>

    “嗯?”明恕回头,“还有事儿?”</p>

    “我想跟你谈个心。”方远航说完补充道:“但不是现在。”</p>

    徒弟是个什么德性,明恕还能不知道?方远航说得那么认真,明恕却一眼从对方脸上看出八卦欲,笑骂道:“滚去查案。心理有创伤找林皎去。”</p>

    方远航拿着草莓桃桃跑了,明恕静下来想案子,思维忽然打了个岔,想起之前来的只有肖满,没有周愿。</p>

    周愿这个人,虽然性格内向,平时话很少,但只要有重要发现,周愿一定会亲自赶来汇报。</p>

    为什么让肖满代为传达?</p>

    这不正常。</p>

    重案刑警们一个个嘴上说着不乐意喝这粉粉嫩嫩的玩意儿,身体却很诚实,外卖一下子就被抢得差不多了,得亏很多队员根本不在局里,不然还不够分。</p>

    明恕拿起最后一杯,向技侦的办公区域走去。</p>

    周愿坐在电脑前,双手却没有放在键盘上。</p>

    他肩膀微微佝着,手搭在腿上,有许多红血丝的眼睛木然地盯着显示屏上天书一样的代码,从背影上看,显得很单薄。</p>

    单薄时常令人联想到可怜、无助。</p>

    明恕在后面站了一会儿,周愿都没有注意到。</p>

    技侦虽是技术岗,但到底是重案组的刑警,警惕感不可能这么差。</p>

    周愿摆明就是心里有事。</p>

    明恕咳了声,将草莓桃桃放在桌上。</p>

    周愿吓一跳,立即站起来,“明,明队。”</p>

    明恕看着周愿的眼睛,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

    方远航前阵子跟他说,小周老师受到于孝诚的影响,情绪有点不对劲。</p>

    周愿是做事非常认真的人,看得出小时候也是个努力的孩子。</p>

    于孝诚、沙春那一套理论最容易影响的就是努力但欠缺天赋的人。</p>

    明恕从不认为周愿没有天赋,能够进入重案组的人,没有谁是平庸之人。这些年重案组侦破的每一桩疑案要案中,都有周愿和其他技侦队员的功劳。</p>

    但周愿对自己要求高,会不满足,认为自己尚有太多不足也正常。</p>

    周愿有天赋,可终究不是天才,技侦这一块,明恕见过真正的天才——洛城市局的柳至秦。若是将周愿拿去和柳至秦相比,那周愿确实就是凡人了。</p>

    最近案子接踵而至,周愿压力极大,加之受到于孝诚的影响,对自己产生怀疑,才忽然变得消沉。</p>

    想明白缘由,明恕在周愿肩上拍了下,“牛逼啊我的周儿。”</p>

    周愿一怔,“什,什么?”</p>

    “伍彤24号出现在九中附近,这么关键的证据都让你找到了。”明恕说:“这还不牛逼?”</p>

    周愿低声说:“这又没什么。监控就在那里,只要花时间去查,总能查到。这不是我的功……”</p>

    “这就是你的功劳。”明恕正色道:“怎么,你觉得只有靠天赋破解谜题才叫功劳,靠勤奋找到证据就不叫功劳?”</p>

    周愿眼中微动:“我……”</p>

    “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明恕说:“伍彤手机上那些已删除的数据也是你恢复的,你还让肖满来告诉我?”</p>

    周愿垂眼,“我能做的只有这些。”</p>

    “这些已经够了。”明恕说:“当然你如果能做更多,我肯定求之不得。”</p>

    “洛城的柳至秦……”技侦圈子多有来往,冬邺市与洛城的警界合作过多次,周愿自然是认识柳至秦的。</p>

    “别提他!”明恕故意说:“他在特别行动队坑我来着。”</p>

    周愿不信。</p>

    “我最差一门就是他那什么网络安全课。”明恕照顾周愿的心情,将自己和柳至秦的小过节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总结道:“比起柳至秦,我还是更喜欢我们的小周老师。”</p>

    周愿终于笑了笑。</p>

    明恕说:“别纠结了,人嘛,一旦觉得自己不行,就越想越不行。我以重案组队长的身份告诉你,你是我的优秀队员,你再否定你自己,就是否定我这个队长的判断。”</p>

    周愿深吸一口气,点头,“我明白了。”</p>

    “继续忙去吧,有任何发现别让肖满传达,自己来找我,明白吗?”</p>

    “嗯!”</p>

    从周愿的办公室出来,明恕接到了徐椿的电话。</p>

    “明队,我在万翠村查到一个情况,真正的伍彤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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