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涂中南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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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兴年刚提个话头，卢平便脸色难看起来，暗使眼色，谁知卫兴年喝的兴起，半点眼风没瞧见，自顾自说个痛快。卢平不奈之何，只好随他去了。</p>
丁云柏在一旁看得清楚，只做不知道。待卫兴年说完，做出一副喜不自胜地模样，满口不住道谢，激动站起身，撩开衣袍便要下跪。卫兴年双手一托拉住他：</p>
“徐兄不许如此，我这人好交朋友，你若动不动便下跪，可就惹人讨厌了。”</p>
丁云柏顺势起身坐回，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道：“卫兄高义，是我过于迂腐了，再敬卫兄一杯。”</p>
“对对对，吃酒吃酒，哈哈哈！”</p>
二人你来我往，丁云柏本就有心攀附，自然处处迁就，只把卫兴年说得恨不得当场拜把子才好。卢姓男子叫卢平，酒桌之上极少言语。丁云柏故意引他说话，卢平三言两语，丝毫不露将他打发了。</p>
这姓卢的倒是谨小慎微，处处提防着他，丁云柏心中暗自留心，更加小心应对。</p>
三人吃饱喝足，丁云柏抢先付了饭钱，和卫兴年说：</p>
“卫兄帮了兄弟我好大一个忙，请你吃顿酒罢了，卫兄就莫在计较了。”</p>
卫兴年哈哈一笑，也就不在多说旁的。</p>
丁云柏骑骡子，那二人继续坐马车，把车速放慢，好叫丁云柏跟得上。</p>
卢平上了马车就埋怨他：“卫大哥何必多事，这人咱们第一回见，谁知道揣着什么心思。这趟不是说好了速去速回……”</p>
他话没说完，卫兴年拍拍他肩膀，浑不在意的说：：</p>
“徐兄弟不是说了寻亲，你哪儿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咱们把他带到南谯县，问一问老戴，能帮就帮一把，你没听他说，他爹都快死了，就想见妹妹最后一眼。顺手的事儿，能有什么影响？”</p>
卢平还想说什么，卫兴年往马车上一躺，双手垫头说：</p>
“好了，好了，最多到了南谯县，将他托付给老戴，就不管他了，这总行了吧？我酒吃的犯困，先打个盹儿。”</p>
卢平这才不言语了。</p>
傍晚时分，三人赶到南谯县，丁云柏随卫兴年二人直奔南谯县衙。马车停在衙署大堂南边的吏舍处，二人下车，丁云柏也将大青骡栓好。卫兴年领头，三人往内走去。</p>
丁云柏从未进过县衙官员住所，进去才晓得，这吏舍也就比自己在柳树胡同，租住的宅子略好一些。人却比他那儿多了许多。七七八八住了三四户官吏，都是县太爷带来的下属。</p>
卫兴年领着他们进了右边厢房，进门就瞧见县衙戴典吏正趴在油灯下，愁眉苦脸写写画画。</p>
卫兴年哈哈一笑，阔步走过去，俯身往桌上瞧，说道：</p>
“老戴你这是做什么呢？这般用功，莫非准备考状元？”</p>
戴典吏抬头一看，顿时苦笑连连，丢了笔站起来说：“原来是兴年到了。别提了，这几日主簿不在，有几张状子要写进县志，整个县衙就我还识得几个字，这差事可不就摊我头上了。”</p>
“这是好事，说明县太爷对你信任有加。”</p>
“可别挤兑我了，我是认识几个字，可那也就是认识几个。你不晓得，我这写了两三日，现如今看见纸笔就头晕！”</p>
“哈哈哈，这我可没法子帮你。”卫兴年乐不可支，再看戴典吏脸上被墨水沾染上，更是笑的前俯后仰。</p>
丁云柏，卢平亦是忍俊不禁。</p>
戴典吏也不恼，让着三人坐下，问他来意。卫兴年先指丁云柏，将他所求来意说明。戴典吏听完很是唏嘘。</p>
“这事儿好办，待明日我去找韩司名，查一查南谯县内，年岁相当的妇人。实在不行找个人带他挨家打探，就是费些时间，总能找得到。”</p>
丁云柏赶忙做辑行礼，口中道：“多谢戴典吏。”又转身向卫兴年行了一礼道：“若不是卫兄相帮，徐某此行定然不能如此顺利，徐某感念大恩，今日可否由在下做东，请三位吃顿薄酒？”</p>
“这……”戴典吏犹豫，看看卫兴年。</p>
卫兴年和丁云柏相谈甚欢，他这请求出于感激之情，他本就不想拒绝，一听有酒更是垂涎。</p>
但他答应了卢平，将人托给老魏就不再多管。卫兴年看向卢平，戴典吏随着卫兴年目光，也看向卢平。卢平心里直骂娘，当着戴典吏的面，也不好替卫兴年做主，只好忍气说道：</p>
“徐兄想感谢戴兄仗义想帮，这是人之常情，可我与卫大哥来此地也有事要办，不如等你我之事都办妥了，再一聚可好？”</p>
丁云柏哪肯浪费时间，趁着卫兴年也在，这酒才能喝出效果。瞧卢平神情举止，只怕办完了事，掉头就走了。到时候再来寻这戴典吏喝酒，人家可未必给他面子。</p>
丁云柏思绪飞转，心头一动。冲着卢平长鞠一躬，诚恳的恳求道：</p>
“知道二位有事要办，本不该强求。只是卢兄有所不知，寻姑母这些年，在下真是头一回，遇到卫兄，戴兄这般人物。二位毫无所求，只因在下一句话就鼎力相帮，徐某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得不谢！这样罢，我在外面侯着，等三位谈完了要事，再请三位一同吃酒，如何？”</p>
这话情真意切，况且思虑周全。他不过是想表达一番心意，还要在门外等候。卢平张张嘴，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默然无语。</p>
卫兴年见卢平没有异议，哪还有旁的话，哈哈一笑，道：</p>
“行，那便如此，还请徐兄弟门外稍候，中午那顿酒，吃的不上不下，晚上咱们兄弟几个，痛痛快快，好好喝上一场！”</p>
丁云柏目的达到，惊喜不已，又是长鞠一礼。再没有二话，转身离开。</p>
独自走到大门外，站在大青骡旁边。外面天色已晚，华灯初上，丁云柏摸摸它的头，心中静静思量。</p>
在县城外茶水铺子饮酒之时，卫兴年说过，他和卢平都是涂中州府之人，到南谯县来办事。丁云柏初到京城时，三教九流混多了，颇有几分眼力。看卫兴年穿着打扮言语谈吐，分明是官府中人，卢平虽做秀才打扮，却怎么看也不像个读书人。他下盘有力，心思深沉，反倒似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p>
不知他和卫兴年来这南谯县所办，到底是何事。</p>
丁云柏来时陈仪给过他一叠邸报，叫他好好瞧瞧。当时不知陈仪用心，只听吩咐仔细从头看到尾，看了好几遍。无奈一点头绪也没有。</p>
这会子隐隐有顿悟，但这头绪还散，有些关键之处他没想明白。不过不急，眼下无论如何，定要和这戴典吏结交好，南谯县异常，若是邸报上能有的异常，那没人比这官府中人更清楚的了。</p>
只要结交好戴典吏，迟迟早早总能弄通！</p>
卫兴年刚提个话头，卢平便脸色难看起来，暗使眼色，谁知卫兴年喝的兴起，半点眼风没瞧见，自顾自说个痛快。卢平不奈之何，只好随他去了。</p>
丁云柏在一旁看得清楚，只做不知道。待卫兴年说完，做出一副喜不自胜地模样，满口不住道谢，激动站起身，撩开衣袍便要下跪。卫兴年双手一托拉住他：</p>
“徐兄不许如此，我这人好交朋友，你若动不动便下跪，可就惹人讨厌了。”</p>
丁云柏顺势起身坐回，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道：“卫兄高义，是我过于迂腐了，再敬卫兄一杯。”</p>
“对对对，吃酒吃酒，哈哈哈！”</p>
二人你来我往，丁云柏本就有心攀附，自然处处迁就，只把卫兴年说得恨不得当场拜把子才好。卢姓男子叫卢平，酒桌之上极少言语。丁云柏故意引他说话，卢平三言两语，丝毫不露将他打发了。</p>
这姓卢的倒是谨小慎微，处处提防着他，丁云柏心中暗自留心，更加小心应对。</p>
三人吃饱喝足，丁云柏抢先付了饭钱，和卫兴年说：</p>
“卫兄帮了兄弟我好大一个忙，请你吃顿酒罢了，卫兄就莫在计较了。”</p>
卫兴年哈哈一笑，也就不在多说旁的。</p>
丁云柏骑骡子，那二人继续坐马车，把车速放慢，好叫丁云柏跟得上。</p>
卢平上了马车就埋怨他：“卫大哥何必多事，这人咱们第一回见，谁知道揣着什么心思。这趟不是说好了速去速回……”</p>
他话没说完，卫兴年拍拍他肩膀，浑不在意的说：：</p>
“徐兄弟不是说了寻亲，你哪儿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咱们把他带到南谯县，问一问老戴，能帮就帮一把，你没听他说，他爹都快死了，就想见妹妹最后一眼。顺手的事儿，能有什么影响？”</p>
卢平还想说什么，卫兴年往马车上一躺，双手垫头说：</p>
“好了，好了，最多到了南谯县，将他托付给老戴，就不管他了，这总行了吧？我酒吃的犯困，先打个盹儿。”</p>
卢平这才不言语了。</p>
傍晚时分，三人赶到南谯县，丁云柏随卫兴年二人直奔南谯县衙。马车停在衙署大堂南边的吏舍处，二人下车，丁云柏也将大青骡栓好。卫兴年领头，三人往内走去。</p>
丁云柏从未进过县衙官员住所，进去才晓得，这吏舍也就比自己在柳树胡同，租住的宅子略好一些。人却比他那儿多了许多。七七八八住了三四户官吏，都是县太爷带来的下属。</p>
卫兴年领着他们进了右边厢房，进门就瞧见县衙戴典吏正趴在油灯下，愁眉苦脸写写画画。</p>
卫兴年哈哈一笑，阔步走过去，俯身往桌上瞧，说道：</p>
“老戴你这是做什么呢？这般用功，莫非准备考状元？”</p>
戴典吏抬头一看，顿时苦笑连连，丢了笔站起来说：“原来是兴年到了。别提了，这几日主簿不在，有几张状子要写进县志，整个县衙就我还识得几个字，这差事可不就摊我头上了。”</p>
“这是好事，说明县太爷对你信任有加。”</p>
“可别挤兑我了，我是认识几个字，可那也就是认识几个。你不晓得，我这写了两三日，现如今看见纸笔就头晕！”</p>
“哈哈哈，这我可没法子帮你。”卫兴年乐不可支，再看戴典吏脸上被墨水沾染上，更是笑的前俯后仰。</p>
丁云柏，卢平亦是忍俊不禁。</p>
戴典吏也不恼，让着三人坐下，问他来意。卫兴年先指丁云柏，将他所求来意说明。戴典吏听完很是唏嘘。</p>
“这事儿好办，待明日我去找韩司名，查一查南谯县内，年岁相当的妇人。实在不行找个人带他挨家打探，就是费些时间，总能找得到。”</p>
丁云柏赶忙做辑行礼，口中道：“多谢戴典吏。”又转身向卫兴年行了一礼道：“若不是卫兄相帮，徐某此行定然不能如此顺利，徐某感念大恩，今日可否由在下做东，请三位吃顿薄酒？”</p>
“这……”戴典吏犹豫，看看卫兴年。</p>
卫兴年和丁云柏相谈甚欢，他这请求出于感激之情，他本就不想拒绝，一听有酒更是垂涎。</p>
但他答应了卢平，将人托给老魏就不再多管。卫兴年看向卢平，戴典吏随着卫兴年目光，也看向卢平。卢平心里直骂娘，当着戴典吏的面，也不好替卫兴年做主，只好忍气说道：</p>
“徐兄想感谢戴兄仗义想帮，这是人之常情，可我与卫大哥来此地也有事要办，不如等你我之事都办妥了，再一聚可好？”</p>
丁云柏哪肯浪费时间，趁着卫兴年也在，这酒才能喝出效果。瞧卢平神情举止，只怕办完了事，掉头就走了。到时候再来寻这戴典吏喝酒，人家可未必给他面子。</p>
丁云柏思绪飞转，心头一动。冲着卢平长鞠一躬，诚恳的恳求道：</p>
“知道二位有事要办，本不该强求。只是卢兄有所不知，寻姑母这些年，在下真是头一回，遇到卫兄，戴兄这般人物。二位毫无所求，只因在下一句话就鼎力相帮，徐某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得不谢！这样罢，我在外面侯着，等三位谈完了要事，再请三位一同吃酒，如何？”</p>
这话情真意切，况且思虑周全。他不过是想表达一番心意，还要在门外等候。卢平张张嘴，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默然无语。</p>
卫兴年见卢平没有异议，哪还有旁的话，哈哈一笑，道：</p>
“行，那便如此，还请徐兄弟门外稍候，中午那顿酒，吃的不上不下，晚上咱们兄弟几个，痛痛快快，好好喝上一场！”</p>
丁云柏目的达到，惊喜不已，又是长鞠一礼。再没有二话，转身离开。</p>
独自走到大门外，站在大青骡旁边。外面天色已晚，华灯初上，丁云柏摸摸它的头，心中静静思量。</p>
在县城外茶水铺子饮酒之时，卫兴年说过，他和卢平都是涂中州府之人，到南谯县来办事。丁云柏初到京城时，三教九流混多了，颇有几分眼力。看卫兴年穿着打扮言语谈吐，分明是官府中人，卢平虽做秀才打扮，却怎么看也不像个读书人。他下盘有力，心思深沉，反倒似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p>
不知他和卫兴年来这南谯县所办，到底是何事。</p>
丁云柏来时陈仪给过他一叠邸报，叫他好好瞧瞧。当时不知陈仪用心，只听吩咐仔细从头看到尾，看了好几遍。无奈一点头绪也没有。</p>
这会子隐隐有顿悟，但这头绪还散，有些关键之处他没想明白。不过不急，眼下无论如何，定要和这戴典吏结交好，南谯县异常，若是邸报上能有的异常，那没人比这官府中人更清楚的了。</p>
只要结交好戴典吏，迟迟早早总能弄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