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桃李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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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身穿鹅黄色长裙，脸蛋长长，个头高挑的小姐斜眼瞥下陈仪，不以为意地说道：</p>
“陈小姐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惜同琳琅相比，怕是差上一截。彤姐姐眼神这般不好，平日里还是少绣那些没用的绣品。咱们这等人家，绣品就是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你见有哪位闺阁小姐，夫人太太将这绣娘的活计，天天挂在嘴边儿的！真真可笑！”</p>
“你！”李佳彤被她说得俏脸通红，偏无话可答。</p>
原本李佳彤夸赞陈仪，乔嘉慧听着笑得眉不见眼。再听苏凌月这话，乔嘉慧拉长了脸，哼道：</p>
“苏姐姐这话好没道理，我只听过绣工出众，从来未曾听说，绣品只能是绣娘的活计。莫非苏姐姐将来出嫁，连那床多子多福被褥，也得要绣娘动手麽？”</p>
苏凌月噎住。</p>
旁边还有一位穿素色对襟长裙的少女，一双眼似泣非泣，弱柳扶风般站在那里。一开口声音轻柔如雾：</p>
“乔小姐有所不知，苏小姐同谢小姐往日交好，她瞧谢小姐自然哪儿都比旁人好。便如你瞧陈小姐好，便觉得陈小姐那里都好一般。苏小姐亦是如此！依我说，陈小姐和谢小姐二人各有千秋。只不过陈小姐年纪还小，再张几年，才能瞧出风韵出来，乔小姐觉得可是？”</p>
房初珊这话说得极其巧妙。加上她说话温温柔柔，性子随和。众人听完心中舒适，人人脸色都缓和许多。</p>
乔嘉慧被她哄得眉眼弯弯，连连点头说道：</p>
“房姐姐说得对极了！虽然人人都说谢琳琅好看，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过我还是觉得桃桃更好看。嘻嘻。桃桃在我眼里最好看！谁也比不了！”</p>
“嗯，我也觉得陈小姐好看。比起谢小姐、陈小姐二人，乔小姐样貌性格，初珊倒是更喜欢些。乔小姐有所不知，初珊家中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妹妹，一见乔小姐这般活泼可爱，便心里欢喜得很！”</p>
“房姐姐也只有哥哥没有姐妹呀，我也是我也是！嘻嘻，姐姐叫我嘉惠就好啦，总叫乔小姐多见外。房姐姐我下回能去找你玩吗？”</p>
房初珊轻柔一笑，微微点头：“自是可以。”</p>
“太好了！”</p>
苏凌月冷眼看着房初珊笑语晏晏，十分不屑。拉着脸只不说话。</p>
李佳彤方才被苏凌月冷嘲热讽挤兑，气得面红耳赤。</p>
论家世，三人之中苏凌月最好。苏凌月性格骄纵，她爹是从三品光禄寺卿，而且她同谢琳琅交好，李佳彤并不敢顶撞反驳她。她没想到乔嘉慧会帮自己说话，心下很是感激。</p>
回首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只荷包，大大方方递过去，十分爽朗的说：</p>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乔小姐，还请不要嫌弃！”</p>
陈仪在一旁瞧得分明。乔嘉慧正在犹豫要不要接，陈仪伸手替乔嘉慧接过来，细细看了看。放在鼻尖闻闻，这才说道：</p>
“李姐姐手艺真好。慧姐姐你瞧，这兰花绣的是不是特别雅趣，便这上面的蝴蝶也是活灵活现......熏香味儿也好闻的很！”</p>
乔嘉慧虽然不知桃桃为何突然夸起李佳彤来，但桃桃地话永远是对得，桃桃喜欢地就是自己喜欢的。这话在她这里绝对没错。</p>
闻言立刻凑过去，学着陈仪看了看，闻了闻。不住点头道：</p>
“我喜欢这个味儿！李姐姐这香囊里装的什么，怎么这般香甜？李姐姐还有没有，给我和桃桃一人一个好不好？”</p>
“自然是有的......不过是夏季采了些月季花瓣，晒干了和橘皮沉香磨成粉混在一处。乔妹妹，陈妹妹若喜欢，回头便叫人送些过来便是。”李佳彤边说边从丫鬟手中又接过一只，递给乔嘉慧。</p>
“真的麽！李姐姐可不许骗我，若不送来，我就上门去要了！”</p>
“啊呀，那我回家可要翻一番，万一忘了还有，乔妹妹要上门，拿不出来。可不是真真丢人现眼了！”</p>
房初珊在一旁柔声说道：“既给了乔妹妹，陈妹妹，为何厚此薄彼不给我一个？难道是瞧着初珊柔弱，便以为打不过姐姐麽！”</p>
李佳彤装作骇然道：“房妹妹这都要动手了？幸亏来时多带了几个，若不然岂不是出不去乔府大门了。”</p>
“正是如此！”</p>
几个女孩说说笑笑，笑做一堆。</p>
唯有苏凌月满心不痛快。她不敢朝乔嘉慧使脸色。却将这羞恼全算在陈仪身上：都是陈仪这丫头，无端端收什么香囊。都说忠勇伯府不过是个空壳子，满府人只得陈二爷做个翰林院编修，区区从七品而已。果然眼皮子浅的很，一个香囊也能欢喜成这副德行！</p>
几人说笑了一阵，陈仪眼尖，瞧着阁楼之上骚动。刘老夫人频频往下探出头，满面春风笑意盎然。阁楼房中隐约有人影走动。心中有数，应当是乔君桓过来相看，她和乔君慧在这不合适，便拉了拉乔嘉慧说：</p>
“慧姐姐，我还没瞧过你们府上花园，咱们上那边瞧瞧去好不好？”</p>
乔嘉慧哪有不同意得。</p>
众人互相行礼，直说稍后再见。二人手挽起来到花园之中。</p>
三月桃花儿杏花儿飞，桃李争妍，乔府种了许多杏花树，陈仪停下脚步，伸手接住几片落花。十分好奇，问她：</p>
“人家都种松竹寒梅，怎么你们府上偏种杏树桃树？”</p>
望着眼前如梦如幻的桃李花雨，乔嘉慧娓娓道来。</p>
“听太婆说，太爷爷在世时，十分喜爱吃桃儿杏儿，太婆便命人特特种下这些树。原本想着结了果子，开花时搬一藤椅赏花饮茶，结了果子时采摘下洗洗便吃，多少趣味！可惜......”乔嘉慧有些黯然道：“没等杏树桃树结果子，太爷爷便一病走了。前几年父亲想将这些树挖了，太婆差点没将父亲腿打折了。太婆说，太爷爷把她娶回来，没给她留一点念想......太婆无子无女......只给她留了这几十株桃李，谁也别想动......太婆这辈子太苦了。”</p>
陈仪听得心里酸涩。这事儿她知道一些。</p>
乔老太爷在世时，将近四十岁才娶的王老夫人。那时王老夫人十八岁，进门不过一年，乔老太爷便撒手人寰。</p>
此时乔老爷刚刚成亲半年，妻子俞氏怀有身孕。王老夫人除了哭两声命苦，认命想着平平淡淡老死在乔府便是。哪知上天总爱捉弄人，这般渺小的愿望也没能让王老夫人实现。才过两年，乔老爷因病随他爹一道，丢下刚出生的儿子乔大爷一命呜呼。妻子俞氏受不了这样打击，月中出血。王老夫人费尽心思，只保了她不过半年，也跟着丈夫香消玉殒了。</p>
王老夫人把媳妇丧事办妥，躲在桃李树下大哭一场。抹干眼泪咬着牙，将乔君桓之父，尚在襁褓之中的乔大爷养大，又替乔大爷娶妻生子。生下乔君桓、乔嘉慧兄妹二人。</p>
不料乔嘉慧生下之后，母亲又是因病而亡。王老夫人望着牙牙学语的乔君桓，襁褓之中的乔嘉慧。哭得百转千回的乔大爷。一颗心早练得百折不挠，坚硬无比。</p>
一手置办乔夫人丧事，一手将乔君桓，乔嘉慧养大。再陪乔大爷度过那段悲伤日子，压着乔大爷不许续娶，继续念书。</p>
十年寒窗苦读，乔大爷一朝高中状元，替王老夫人请封。元微朝开朝以来，替家中女眷请封的不少，替曾祖母请封的这是破天荒头一遭。</p>
皇帝问明前因后果，十分感慨。加封王老夫人一品诰命。等乔老爷升做尚书那日，皇帝亲手御赐一根鸠头拐杖，扶起王老夫人说：您是咱们元微朝老寿星，朕盼着您能长命百岁，这鸠头仗您收好。若是那个不服气惹您生气，只管打回去便是。</p>
传为一时佳话！</p>
陈仪这才晓得，为何在王编修府上，乔君桓与芊芊姑娘一事，太师府马夫人刻意刁难，却总有几分隐忍，当时陈仪还觉得稀奇，直道为何堂堂太师府夫人，怎地忍让二品尚书。原来中间还有这层缘由。难怪......</p>
桃李儿花雨纷纷。</p>
都说艳若桃李，这二者长在一处，花瓣落在一处。或许连那泥土之下地根茎都纠缠在一处。陈仪站在林中，无限感慨，无限感伤！</p>
王老夫人确实值得敬佩，若当初王老夫人不是一肩力挑扛起重担，只怕今日的乔府绝没有如此风光。</p>
可若是她呢？陈仪心想，自己若处在王老夫人这般境地，能否坚持这么久？她苦笑。只怕自己做不到罢。</p>
心中思绪万千，没留神脚下，绊到泥土堆，身体失衡往前扑去。</p>
乔嘉慧惊呼一声：“桃桃小心！”</p>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急奔而至，将陈仪抱住，双双跌入落花丛中。花瓣四处飞溅，陈仪惊慌未定，抬头看去。入眼便是乌黑发丝，发丝缝隙中，一双细长桃花眼满含波光，正定定看着自己。</p>
他朱唇轻启：“无事？”</p>
竟是许久不见地姚景润！</p>
树下花瓣纷纷，君子如玉，拦吾入怀。</p>
这么近距离，陈仪感觉到他身上体温，还有坚硬地胸膛。他身上有股淡淡药香味，揽住她胳膊的手掌，指节分明纤长白皙。</p>
和三年前那个拥抱不同，用力地一方是姚景润。陈仪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被那双多情夺魄的桃花眼凝视着。忽然觉得心跳如鼓，面色微红，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p>
抬腿欲起身，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p>
另一身穿鹅黄色长裙，脸蛋长长，个头高挑的小姐斜眼瞥下陈仪，不以为意地说道：</p>
“陈小姐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惜同琳琅相比，怕是差上一截。彤姐姐眼神这般不好，平日里还是少绣那些没用的绣品。咱们这等人家，绣品就是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你见有哪位闺阁小姐，夫人太太将这绣娘的活计，天天挂在嘴边儿的！真真可笑！”</p>
“你！”李佳彤被她说得俏脸通红，偏无话可答。</p>
原本李佳彤夸赞陈仪，乔嘉慧听着笑得眉不见眼。再听苏凌月这话，乔嘉慧拉长了脸，哼道：</p>
“苏姐姐这话好没道理，我只听过绣工出众，从来未曾听说，绣品只能是绣娘的活计。莫非苏姐姐将来出嫁，连那床多子多福被褥，也得要绣娘动手麽？”</p>
苏凌月噎住。</p>
旁边还有一位穿素色对襟长裙的少女，一双眼似泣非泣，弱柳扶风般站在那里。一开口声音轻柔如雾：</p>
“乔小姐有所不知，苏小姐同谢小姐往日交好，她瞧谢小姐自然哪儿都比旁人好。便如你瞧陈小姐好，便觉得陈小姐那里都好一般。苏小姐亦是如此！依我说，陈小姐和谢小姐二人各有千秋。只不过陈小姐年纪还小，再张几年，才能瞧出风韵出来，乔小姐觉得可是？”</p>
房初珊这话说得极其巧妙。加上她说话温温柔柔，性子随和。众人听完心中舒适，人人脸色都缓和许多。</p>
乔嘉慧被她哄得眉眼弯弯，连连点头说道：</p>
“房姐姐说得对极了！虽然人人都说谢琳琅好看，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过我还是觉得桃桃更好看。嘻嘻。桃桃在我眼里最好看！谁也比不了！”</p>
“嗯，我也觉得陈小姐好看。比起谢小姐、陈小姐二人，乔小姐样貌性格，初珊倒是更喜欢些。乔小姐有所不知，初珊家中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妹妹，一见乔小姐这般活泼可爱，便心里欢喜得很！”</p>
“房姐姐也只有哥哥没有姐妹呀，我也是我也是！嘻嘻，姐姐叫我嘉惠就好啦，总叫乔小姐多见外。房姐姐我下回能去找你玩吗？”</p>
房初珊轻柔一笑，微微点头：“自是可以。”</p>
“太好了！”</p>
苏凌月冷眼看着房初珊笑语晏晏，十分不屑。拉着脸只不说话。</p>
李佳彤方才被苏凌月冷嘲热讽挤兑，气得面红耳赤。</p>
论家世，三人之中苏凌月最好。苏凌月性格骄纵，她爹是从三品光禄寺卿，而且她同谢琳琅交好，李佳彤并不敢顶撞反驳她。她没想到乔嘉慧会帮自己说话，心下很是感激。</p>
回首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只荷包，大大方方递过去，十分爽朗的说：</p>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乔小姐，还请不要嫌弃！”</p>
陈仪在一旁瞧得分明。乔嘉慧正在犹豫要不要接，陈仪伸手替乔嘉慧接过来，细细看了看。放在鼻尖闻闻，这才说道：</p>
“李姐姐手艺真好。慧姐姐你瞧，这兰花绣的是不是特别雅趣，便这上面的蝴蝶也是活灵活现......熏香味儿也好闻的很！”</p>
乔嘉慧虽然不知桃桃为何突然夸起李佳彤来，但桃桃地话永远是对得，桃桃喜欢地就是自己喜欢的。这话在她这里绝对没错。</p>
闻言立刻凑过去，学着陈仪看了看，闻了闻。不住点头道：</p>
“我喜欢这个味儿！李姐姐这香囊里装的什么，怎么这般香甜？李姐姐还有没有，给我和桃桃一人一个好不好？”</p>
“自然是有的......不过是夏季采了些月季花瓣，晒干了和橘皮沉香磨成粉混在一处。乔妹妹，陈妹妹若喜欢，回头便叫人送些过来便是。”李佳彤边说边从丫鬟手中又接过一只，递给乔嘉慧。</p>
“真的麽！李姐姐可不许骗我，若不送来，我就上门去要了！”</p>
“啊呀，那我回家可要翻一番，万一忘了还有，乔妹妹要上门，拿不出来。可不是真真丢人现眼了！”</p>
房初珊在一旁柔声说道：“既给了乔妹妹，陈妹妹，为何厚此薄彼不给我一个？难道是瞧着初珊柔弱，便以为打不过姐姐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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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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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苏凌月满心不痛快。她不敢朝乔嘉慧使脸色。却将这羞恼全算在陈仪身上：都是陈仪这丫头，无端端收什么香囊。都说忠勇伯府不过是个空壳子，满府人只得陈二爷做个翰林院编修，区区从七品而已。果然眼皮子浅的很，一个香囊也能欢喜成这副德行！</p>
几人说笑了一阵，陈仪眼尖，瞧着阁楼之上骚动。刘老夫人频频往下探出头，满面春风笑意盎然。阁楼房中隐约有人影走动。心中有数，应当是乔君桓过来相看，她和乔君慧在这不合适，便拉了拉乔嘉慧说：</p>
“慧姐姐，我还没瞧过你们府上花园，咱们上那边瞧瞧去好不好？”</p>
乔嘉慧哪有不同意得。</p>
众人互相行礼，直说稍后再见。二人手挽起来到花园之中。</p>
三月桃花儿杏花儿飞，桃李争妍，乔府种了许多杏花树，陈仪停下脚步，伸手接住几片落花。十分好奇，问她：</p>
“人家都种松竹寒梅，怎么你们府上偏种杏树桃树？”</p>
望着眼前如梦如幻的桃李花雨，乔嘉慧娓娓道来。</p>
“听太婆说，太爷爷在世时，十分喜爱吃桃儿杏儿，太婆便命人特特种下这些树。原本想着结了果子，开花时搬一藤椅赏花饮茶，结了果子时采摘下洗洗便吃，多少趣味！可惜......”乔嘉慧有些黯然道：“没等杏树桃树结果子，太爷爷便一病走了。前几年父亲想将这些树挖了，太婆差点没将父亲腿打折了。太婆说，太爷爷把她娶回来，没给她留一点念想......太婆无子无女......只给她留了这几十株桃李，谁也别想动......太婆这辈子太苦了。”</p>
陈仪听得心里酸涩。这事儿她知道一些。</p>
乔老太爷在世时，将近四十岁才娶的王老夫人。那时王老夫人十八岁，进门不过一年，乔老太爷便撒手人寰。</p>
此时乔老爷刚刚成亲半年，妻子俞氏怀有身孕。王老夫人除了哭两声命苦，认命想着平平淡淡老死在乔府便是。哪知上天总爱捉弄人，这般渺小的愿望也没能让王老夫人实现。才过两年，乔老爷因病随他爹一道，丢下刚出生的儿子乔大爷一命呜呼。妻子俞氏受不了这样打击，月中出血。王老夫人费尽心思，只保了她不过半年，也跟着丈夫香消玉殒了。</p>
王老夫人把媳妇丧事办妥，躲在桃李树下大哭一场。抹干眼泪咬着牙，将乔君桓之父，尚在襁褓之中的乔大爷养大，又替乔大爷娶妻生子。生下乔君桓、乔嘉慧兄妹二人。</p>
不料乔嘉慧生下之后，母亲又是因病而亡。王老夫人望着牙牙学语的乔君桓，襁褓之中的乔嘉慧。哭得百转千回的乔大爷。一颗心早练得百折不挠，坚硬无比。</p>
一手置办乔夫人丧事，一手将乔君桓，乔嘉慧养大。再陪乔大爷度过那段悲伤日子，压着乔大爷不许续娶，继续念书。</p>
十年寒窗苦读，乔大爷一朝高中状元，替王老夫人请封。元微朝开朝以来，替家中女眷请封的不少，替曾祖母请封的这是破天荒头一遭。</p>
皇帝问明前因后果，十分感慨。加封王老夫人一品诰命。等乔老爷升做尚书那日，皇帝亲手御赐一根鸠头拐杖，扶起王老夫人说：您是咱们元微朝老寿星，朕盼着您能长命百岁，这鸠头仗您收好。若是那个不服气惹您生气，只管打回去便是。</p>
传为一时佳话！</p>
陈仪这才晓得，为何在王编修府上，乔君桓与芊芊姑娘一事，太师府马夫人刻意刁难，却总有几分隐忍，当时陈仪还觉得稀奇，直道为何堂堂太师府夫人，怎地忍让二品尚书。原来中间还有这层缘由。难怪......</p>
桃李儿花雨纷纷。</p>
都说艳若桃李，这二者长在一处，花瓣落在一处。或许连那泥土之下地根茎都纠缠在一处。陈仪站在林中，无限感慨，无限感伤！</p>
王老夫人确实值得敬佩，若当初王老夫人不是一肩力挑扛起重担，只怕今日的乔府绝没有如此风光。</p>
可若是她呢？陈仪心想，自己若处在王老夫人这般境地，能否坚持这么久？她苦笑。只怕自己做不到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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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慧惊呼一声：“桃桃小心！”</p>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急奔而至，将陈仪抱住，双双跌入落花丛中。花瓣四处飞溅，陈仪惊慌未定，抬头看去。入眼便是乌黑发丝，发丝缝隙中，一双细长桃花眼满含波光，正定定看着自己。</p>
他朱唇轻启：“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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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花瓣纷纷，君子如玉，拦吾入怀。</p>
这么近距离，陈仪感觉到他身上体温，还有坚硬地胸膛。他身上有股淡淡药香味，揽住她胳膊的手掌，指节分明纤长白皙。</p>
和三年前那个拥抱不同，用力地一方是姚景润。陈仪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被那双多情夺魄的桃花眼凝视着。忽然觉得心跳如鼓，面色微红，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p>
抬腿欲起身，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