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机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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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玮……”历重光略一思索，回头在聂如风耳边轻声问道：“你有办法扮成贾南风的模样么？”
聂如风没明白什么意思。
“当日司马玮为贾南风设计，冤死于宫廷之中，想来对贾南风的忌恨经死不灭，若扮作贾南风的模样，势必乱他心神，一击必中。”
史书上说，贾南风丑而短黑，手段毒辣，戕害皇嗣，牝鸡司晨。
易容对聂如风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可是，她心里一声咯噔。历重光是要以她做饵，吸引司马玮注意么？那么，他有没有考虑过，被一击击毙的有可能不是司马玮，而是她聂如风。
这样，历重光便能逃出去了罢？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丧命。
只是，心里，为什么凉凉的？
聂如风伸出手，掌心上一道火红的符咒，她望着历重光：“自然不是难事。”
“拍在身上就可以了？”历重光见过聂如风施咒。
聂如风点点头，又看了历重光一眼，正要拍在自己身上。
不想手腕突然被拽住，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已经拍中历重光。
变起仓促之间，历重光，不，已经依稀是贾南风模样，上前两步，拔高了音调：“司马玮，你看清楚我是谁！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司马玮一时恍惚，又见眼前分明是贾南风模样，生前愤恨、恐惧一起袭来。贾后手段毒辣，让他死后仍心生畏惧，然而死时冤屈深重，愤怨难平，他手上青筋暴起，一颗心如在沸油中起落。
只见他身形暴起，独自从军马之中向贾南风直直冲来，劲风破开，万钧之势。
历重光站得笔直，不闪不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聂如风手中长剑闪着红光，自司马玮头顶劈下。
腥风扑面而来。司马玮和历重光同时倒下。
谢琅缓缓展开手中卷轴，心情平稳，嘴角含笑：
“隆昌元年正月十五，大将军历辰阳私通外敌，事机泄露，证据确凿，着羽林军擒拿。”
历辰阳脑中如蜂窝炸开，一片嗡嗡之声。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琅，伸出双手护住妻女，嘶吼而出：“我要见陛下！”
谢琅收起圣旨，冷冷一笑：“罪臣之身，以何面目见陛下，还不拿下。”
剑不在手，历辰阳只能用身体挡住妻女，隔开一拥而上的羽林军。他心内悲愤，私通外敌，从何说起，这元宵宴会，竟是一早就策划好的鸿门宴！萧鸾，定是萧鸾那厮！
他一把掀翻身前案几，一桌杯盘碗碟叮叮当当散落满地，羽林军被迫退让。
竟陵王此时冲出，冲谢琅厉声说道：“历将军岂是叛国之徒！我要见陛下陈情！”
谢琅轻蔑地扫了竟陵王一眼，不紧不慢说道：“叫您一声王爷是给您三分薄面，但是自己都是泥菩萨一座，仰人鼻息，就不要多管闲事。”
“你……你……”竟陵王为之气节，往日的修养风度也遮掩不了此时狼狈。
剑光映着烛火，羽林军的凛冽杀气冷过手中刀兵。
历辰阳目眦欲裂，大吼一声：“谁敢！”
“上！”谢琅一声断喝，将面前竟陵王一把推倒，眸光阴狠，若寒霜。
历家小女儿哭得撕心裂肺：“阿父！阿母！”满室烛火为之喑哑。
竟陵王跌坐在地，冰冷地面刺痛肌肤。三十五岁，先帝嫡子，广有清名的竟陵王无力地垂下头，只能无声哭泣。
犹如困兽，历辰阳的脖子上架满了明晃晃的刀剑，眼睁睁看着妻女被带走。
聂如风的心似乎应声而碎，倒下的历重光不知是死是活。双眼顷刻被打湿，她一声呼哨，马蹄声近，翻身上马，一手拉起历重光紧紧抱在胸前，咬破手指，书了一道符咒。
只见马身四周红光大盛，杀气四起。马鞭狠狠落下，冲着千百鬼兵大踏步而去。聂如风发狠，连连画符，一时血光四起，一道道黑影丧身马蹄。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终于第一道曙光划破黑暗。身后追兵再无声响。
聂如风一勒缰绳，马蹄腾空，她迫不及待下马，又小心翼翼扶下历重光。
伸出的手指痉挛般颤动，微弱鼻息轻轻喷在手指上。
聂如风一颗心才稳稳落回，不自觉冲口而出：“阿弥陀佛”。忘了自己多年的道教修行。
历重光胸前衣服被鬼气腐蚀，露出精壮身体，而起伏的肌肉之下也隐隐泛出黑色。
聂如风在包袱里翻出一个青色玉瓶，倒出一粒丸药，塞进历重光嘴里。打量了历重光一番，目光不自觉就落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这样会冷的罢？
她又翻开历重光的包袱，还好还有一件衣裳。
也顾不了那许多，她手上发力，三下五除二将历重光的衣服除了干干净净，再换上另一套。
待历重光悠悠醒转，发现旁边生了一堆火，聂如风双手抱膝，埋着头，似是在小寐。
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历重光坐起来，一看，不是自己先前穿的衣服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换了衣服。
他凑近聂如风身边，歪着头认真地看聂如风露出来的一小张脸。眼睛闭着，睫毛像把小扇子，投下一小片阴影。
历重光越凑越近，聂如风却突然张开了眼睛，睫毛好像划过他的脸颊。
“你要做什么？”聂如风往后一靠，拉开与历重光的距离。
“额……”历重光有些讪讪，随即坏笑着问道：“你帮我换的衣服？”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又轻轻撞了一下聂如风。
聂如风这才反应过来，男女有别，一张脸涨得通红，为了扳回一局，立即凶巴巴地回到：“不是我换的，难道还是司马玮帮你换的。”
“你一介凡人，不要随随便便装英雄，那是鬼，你知不知道！你会没了小命的！”
历重光就这样笑着看聂如风微微发怒的脸，如风，你就这样在意我么？
“笑什么笑，就你牙齿白！”聂如风气哼哼地偏过头去，眼角却迅速滑落一滴泪。太好了，那一瞬间，还以为就此天人永隔，再不相见。真的太好了，生死时刻，你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
“走罢。”历重光站起来，手搭凉棚朝远处望了望：“建康不远了。”
历重光翻身上马，伸出手拉聂如风，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中。
楚涉江被一阵紧急的拍门声吵醒。
“尚书大人，陈公公托人传话，说是有要事。”
她披衣而起，走去偏厅。能够坐到今日位置，在宫里怎能没有一两个眼线？
一个小太监，见了楚涉江急忙下跪。
她上前扶起：“出了什么事？”
“历将军被判了私通外敌，眼下已经押入大牢，说是要斩首示众。”
一阵激冷。
楚涉江脸上却一丝慌乱也无：“如何定罪，如何抓捕，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历将军昨日入的宫，带了妻子女儿。晚宴时，谢詹事便带着羽林军抓了将军。听说，罪名是西昌侯给定的。”
楚涉江的手紧紧握拳，像是极力隐忍：“陛下是何反应？”
“陛下似乎事先并不知情，西昌侯拿了罪证到陛下面前，陛下便将事情全权交给西昌侯处理。”
她的身子站得极稳，可是面上却浮出青白之色。
萧鸾，萧鸾，他是处心积虑，设此圈套，如何营救？可还有营救的余地？
“备轿，我要入宫！”
进入建康城的时候，未时刚过。历重光和聂如风沿着御道并肩而走。
聂如风低着头，怎么这样快便到建康？是不是应该就此分别：“我有自己的落脚处，你便去探望旧友罢。若是你想找我，我住在悦来客栈。”
历重光牵着马，心里一阵奇怪地不舍：“不如吃了晚饭我再去？”
聂如风粲然一笑：“好啊。”
两人正商量着要去哪里吃东西，不想传来一声：“历哥哥。”
声音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传来，一个少女掀开了垂帘，满脸惊喜。
历重光与聂如风同时回头。历重光脸上也满是惊喜，自然地牵起聂如风朝马车走去。
“真的是你！”少女一面说一面从马车上跳下来。
“女郎，慢点，小心。”两个小丫鬟马上跟了过来。
聂如风仔细看去，只见少女神态娇憨，衣饰华贵，宝马香车，娇童奢婢跟随，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女郎。
历重光眉眼俱笑，走近少女身边，伸手比划了一下：“长这么高了。我正想着要去看你。”
原来这就是他的旧友，是不是那个很有趣的姑娘？
聂如风心中没来由一酸，慌忙将手从历重光手里挣脱，慢慢低下头去。果然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这位姐姐是谁？”少女的笑声如银铃，看见聂如风，也是赤诚的欢喜和好奇。
聂如风的心缩成更小一团，突然生出无所遁形的尴尬：“寻常朋友。既然你们故人相逢，我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转身而去。只有面对喜欢的人，心才变得柔软，因为柔软，连一粒沙都能让其疼痛无比。
历重光伸手去拉，却只拉到拂过掌心的风。她，便是如此急着离开么？
“司马玮……”历重光略一思索，回头在聂如风耳边轻声问道：“你有办法扮成贾南风的模样么？”
聂如风没明白什么意思。
“当日司马玮为贾南风设计，冤死于宫廷之中，想来对贾南风的忌恨经死不灭，若扮作贾南风的模样，势必乱他心神，一击必中。”
史书上说，贾南风丑而短黑，手段毒辣，戕害皇嗣，牝鸡司晨。
易容对聂如风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可是，她心里一声咯噔。历重光是要以她做饵，吸引司马玮注意么？那么，他有没有考虑过，被一击击毙的有可能不是司马玮，而是她聂如风。
这样，历重光便能逃出去了罢？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丧命。
只是，心里，为什么凉凉的？
聂如风伸出手，掌心上一道火红的符咒，她望着历重光：“自然不是难事。”
“拍在身上就可以了？”历重光见过聂如风施咒。
聂如风点点头，又看了历重光一眼，正要拍在自己身上。
不想手腕突然被拽住，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已经拍中历重光。
变起仓促之间，历重光，不，已经依稀是贾南风模样，上前两步，拔高了音调：“司马玮，你看清楚我是谁！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司马玮一时恍惚，又见眼前分明是贾南风模样，生前愤恨、恐惧一起袭来。贾后手段毒辣，让他死后仍心生畏惧，然而死时冤屈深重，愤怨难平，他手上青筋暴起，一颗心如在沸油中起落。
只见他身形暴起，独自从军马之中向贾南风直直冲来，劲风破开，万钧之势。
历重光站得笔直，不闪不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聂如风手中长剑闪着红光，自司马玮头顶劈下。
腥风扑面而来。司马玮和历重光同时倒下。
谢琅缓缓展开手中卷轴，心情平稳，嘴角含笑：
“隆昌元年正月十五，大将军历辰阳私通外敌，事机泄露，证据确凿，着羽林军擒拿。”
历辰阳脑中如蜂窝炸开，一片嗡嗡之声。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琅，伸出双手护住妻女，嘶吼而出：“我要见陛下！”
谢琅收起圣旨，冷冷一笑：“罪臣之身，以何面目见陛下，还不拿下。”
剑不在手，历辰阳只能用身体挡住妻女，隔开一拥而上的羽林军。他心内悲愤，私通外敌，从何说起，这元宵宴会，竟是一早就策划好的鸿门宴！萧鸾，定是萧鸾那厮！
他一把掀翻身前案几，一桌杯盘碗碟叮叮当当散落满地，羽林军被迫退让。
竟陵王此时冲出，冲谢琅厉声说道：“历将军岂是叛国之徒！我要见陛下陈情！”
谢琅轻蔑地扫了竟陵王一眼，不紧不慢说道：“叫您一声王爷是给您三分薄面，但是自己都是泥菩萨一座，仰人鼻息，就不要多管闲事。”
“你……你……”竟陵王为之气节，往日的修养风度也遮掩不了此时狼狈。
剑光映着烛火，羽林军的凛冽杀气冷过手中刀兵。
历辰阳目眦欲裂，大吼一声：“谁敢！”
“上！”谢琅一声断喝，将面前竟陵王一把推倒，眸光阴狠，若寒霜。
历家小女儿哭得撕心裂肺：“阿父！阿母！”满室烛火为之喑哑。
竟陵王跌坐在地，冰冷地面刺痛肌肤。三十五岁，先帝嫡子，广有清名的竟陵王无力地垂下头，只能无声哭泣。
犹如困兽，历辰阳的脖子上架满了明晃晃的刀剑，眼睁睁看着妻女被带走。
聂如风的心似乎应声而碎，倒下的历重光不知是死是活。双眼顷刻被打湿，她一声呼哨，马蹄声近，翻身上马，一手拉起历重光紧紧抱在胸前，咬破手指，书了一道符咒。
只见马身四周红光大盛，杀气四起。马鞭狠狠落下，冲着千百鬼兵大踏步而去。聂如风发狠，连连画符，一时血光四起，一道道黑影丧身马蹄。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终于第一道曙光划破黑暗。身后追兵再无声响。
聂如风一勒缰绳，马蹄腾空，她迫不及待下马，又小心翼翼扶下历重光。
伸出的手指痉挛般颤动，微弱鼻息轻轻喷在手指上。
聂如风一颗心才稳稳落回，不自觉冲口而出：“阿弥陀佛”。忘了自己多年的道教修行。
历重光胸前衣服被鬼气腐蚀，露出精壮身体，而起伏的肌肉之下也隐隐泛出黑色。
聂如风在包袱里翻出一个青色玉瓶，倒出一粒丸药，塞进历重光嘴里。打量了历重光一番，目光不自觉就落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这样会冷的罢？
她又翻开历重光的包袱，还好还有一件衣裳。
也顾不了那许多，她手上发力，三下五除二将历重光的衣服除了干干净净，再换上另一套。
待历重光悠悠醒转，发现旁边生了一堆火，聂如风双手抱膝，埋着头，似是在小寐。
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历重光坐起来，一看，不是自己先前穿的衣服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换了衣服。
他凑近聂如风身边，歪着头认真地看聂如风露出来的一小张脸。眼睛闭着，睫毛像把小扇子，投下一小片阴影。
历重光越凑越近，聂如风却突然张开了眼睛，睫毛好像划过他的脸颊。
“你要做什么？”聂如风往后一靠，拉开与历重光的距离。
“额……”历重光有些讪讪，随即坏笑着问道：“你帮我换的衣服？”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又轻轻撞了一下聂如风。
聂如风这才反应过来，男女有别，一张脸涨得通红，为了扳回一局，立即凶巴巴地回到：“不是我换的，难道还是司马玮帮你换的。”
“你一介凡人，不要随随便便装英雄，那是鬼，你知不知道！你会没了小命的！”
历重光就这样笑着看聂如风微微发怒的脸，如风，你就这样在意我么？
“笑什么笑，就你牙齿白！”聂如风气哼哼地偏过头去，眼角却迅速滑落一滴泪。太好了，那一瞬间，还以为就此天人永隔，再不相见。真的太好了，生死时刻，你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
“走罢。”历重光站起来，手搭凉棚朝远处望了望：“建康不远了。”
历重光翻身上马，伸出手拉聂如风，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中。
楚涉江被一阵紧急的拍门声吵醒。
“尚书大人，陈公公托人传话，说是有要事。”
她披衣而起，走去偏厅。能够坐到今日位置，在宫里怎能没有一两个眼线？
一个小太监，见了楚涉江急忙下跪。
她上前扶起：“出了什么事？”
“历将军被判了私通外敌，眼下已经押入大牢，说是要斩首示众。”
一阵激冷。
楚涉江脸上却一丝慌乱也无：“如何定罪，如何抓捕，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历将军昨日入的宫，带了妻子女儿。晚宴时，谢詹事便带着羽林军抓了将军。听说，罪名是西昌侯给定的。”
楚涉江的手紧紧握拳，像是极力隐忍：“陛下是何反应？”
“陛下似乎事先并不知情，西昌侯拿了罪证到陛下面前，陛下便将事情全权交给西昌侯处理。”
她的身子站得极稳，可是面上却浮出青白之色。
萧鸾，萧鸾，他是处心积虑，设此圈套，如何营救？可还有营救的余地？
“备轿，我要入宫！”
进入建康城的时候，未时刚过。历重光和聂如风沿着御道并肩而走。
聂如风低着头，怎么这样快便到建康？是不是应该就此分别：“我有自己的落脚处，你便去探望旧友罢。若是你想找我，我住在悦来客栈。”
历重光牵着马，心里一阵奇怪地不舍：“不如吃了晚饭我再去？”
聂如风粲然一笑：“好啊。”
两人正商量着要去哪里吃东西，不想传来一声：“历哥哥。”
声音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传来，一个少女掀开了垂帘，满脸惊喜。
历重光与聂如风同时回头。历重光脸上也满是惊喜，自然地牵起聂如风朝马车走去。
“真的是你！”少女一面说一面从马车上跳下来。
“女郎，慢点，小心。”两个小丫鬟马上跟了过来。
聂如风仔细看去，只见少女神态娇憨，衣饰华贵，宝马香车，娇童奢婢跟随，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女郎。
历重光眉眼俱笑，走近少女身边，伸手比划了一下：“长这么高了。我正想着要去看你。”
原来这就是他的旧友，是不是那个很有趣的姑娘？
聂如风心中没来由一酸，慌忙将手从历重光手里挣脱，慢慢低下头去。果然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这位姐姐是谁？”少女的笑声如银铃，看见聂如风，也是赤诚的欢喜和好奇。
聂如风的心缩成更小一团，突然生出无所遁形的尴尬：“寻常朋友。既然你们故人相逢，我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转身而去。只有面对喜欢的人，心才变得柔软，因为柔软，连一粒沙都能让其疼痛无比。
历重光伸手去拉，却只拉到拂过掌心的风。她，便是如此急着离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