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女丧尸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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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只顾着打这些丧尸犬了，我们的任务是救援！”凯西一语道破了真正的目的，拉住有些魔怔的史密斯。史密斯恐怕是想起了那次在超市无奈抛下绯堍的情况，这次特别卖力消灭这些丧尸犬。
史密斯呼呼喘了口气，才放下武器，跟凯西和几个兄弟一起突破了这些丧尸犬的防线。
“没看到女丧尸，她到底在哪？”史密斯用对讲机联系了小青年，希望他把女丧尸的具体位置说的准确一点。
可对讲机里传来的除了小青年的声音，还有一个丧尸嘶吼的声音，他脸色立刻就变了。对着凯西说：“女丧尸似乎找到了他的位置，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找颜先生。”凯西立刻想起了颜赤瞳的嗅觉。要是颜赤瞳，一定能分辨的出来小青年的具体位置，他们也能少走点冤枉路。
事实证明凯西的想法没错，颜赤瞳伸手指了一个方位，似乎是一栋建筑物的最顶端。但可惜有其他建筑物的遮挡，就连颜赤瞳都没法看清楚上面是不是有人。
只能感觉到有小青年的气息和味道。
不过这就够了，史密斯和凯西带上兄弟跑过去，心想至少也要救下来一个，要不然这一趟岂不是白跑？
他们的速度也算迅速，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兄弟们一起冲进去拿着武器对准天台外的人，凯西和史密斯在最后面指挥他们，以便观察整个情况，减少人员伤亡。
其实，他们也不觉得一个女丧尸能从十多个人手下逃脱。
天台的风猛烈的吹过来，带着股死尸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蹙眉皱鼻。凯西和史密斯看到一个纤细的穿着女装的人按压着小青年，他们立刻想到这个按压着小青年的人估计就是那位武力值变态的女丧尸。
本来想好直接射杀她，现在却没人敢轻举妄动。
小青年被她抓在手上，后背贴着护栏，整个人如风中晃动的蒲公英，一吹就散。只要他们一动，女丧尸和小青年都活不下来。
“射她的手！”凯西拍了拍史密斯，这里枪法最准的只有他了。只要让女丧尸放下小青年，他们就没有顾忌了。
小青年面对着他们，惨白着一张脸，看史密斯举着枪冲着他，也料到了他们的打算。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也怕史密斯的枪走火把自己一枪崩了。于是，他抖动的更厉害了，就是这一个抖动，让女丧尸觉察到了危险。
看女丧尸有要把小青年直接从楼顶上扔下去的迹象，史密斯不再犹豫，按下扳机，一个子弹飞过去射中女丧尸的手，直接穿了过去，溅了小青年一脸血。
他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要往凯西那边逃。
女丧尸愤怒的嚎叫一声，声音里透着很大的不爽。她声音极大，仿佛穿破了天际，就连坐在好几百米开外的颜赤瞳都听到了。他耳朵耸动了一下，把视线微微从书包上挪开了，看向巷口里涌出的丧尸犬，皱眉。
这些丧尸犬前仆后继的往那个建筑物跑去，这让他产生了几分好奇。
那个女丧尸还有召唤同类的本领，这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了几分。
不过，颜赤瞳也只是分出了一点儿关心而已，又在安静下来之后，继续盯着书包发呆。
然后，让他震惊的一幕猝然发生了。
那个书包的拉链动了几下，缓缓移动直到彻底拉开。
这样诡异的情景换作其他人来看肯定会吓呆。里面先露出来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接着是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斑纹的身子和尾巴。
——不是小狮子又是什么？
只见它跌跌撞撞从书包里爬出来，接着跟着那些丧尸犬一起向声音的发源地跑去。
这回颜赤瞳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他一把拉开车门，在小狮子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几步闪身到它身后，拎着它的皮毛就提了起来。
“喵！！！”小狮子忽的被提高，警惕的伸出爪子要抓他。
等到爪子被他牢牢抓住，小狮子这才看清抓住自己的人。它立马蔫儿了，只会战战兢兢在那人手中看他。
颜赤瞳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个小狮子是跟在绯堍身边的，见到它，这让颜赤瞳产生了一种只属于人类的激动。他没有心脏，此时却像感觉到心在扑通扑通跳。
“你在的话，那绯堍小姐呢？”他哑着嗓子问。
小狮子听他说到绯堍小姐，尾巴勾了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整个毛都炸开了，趁颜赤瞳没有握紧，一个跃步就从他手中跳了下去，夹杂在丧尸犬中间跑的没影了。
颜赤瞳立刻双目大睁，循着它的气味追了过去。
不管绯堍是死是活，他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个小狮子，不能追丢！
☆
绯堍怒火冲天，眼睛都红了。她的手中间破了一个洞，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在流逝。
“这个丧尸......能感觉到疼痛？”凯西怔住了，从女丧尸仰头看天的嚎叫中，想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连史密斯都不自觉移开了枪管，“她是什么东西？真的是丧尸？”从没见过丧尸能表现的这么人性化，可是从她攻击人类的行为，和她露出来的青白双腿，以及那双指甲来看，怎么看都是丧尸。
好不容易逃出一劫的小青年，赶紧缩在他们身后，看着那个女丧尸的背影打了个哆嗦，拍拍他们肩膀催促道：“快点杀了她，就是她把我们小队的其他人给吃掉了！她绝对是丧尸！”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凯西和史密斯的顾虑。
是啊，能吃活人的，不管是不是丧尸，也一定是怪物，是必须消灭的。
无数的枪声响起，子弹叮铃叮铃落在地上，带起巨大的硝烟，几乎让人看不清那个女丧尸的正脸。他们只能透过烟雾看到她漆黑的瞳孔，和一头跟眼睛一样黑的长发，枯燥而又没有营养。
“等等......”看到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史密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想要看清楚，却又被烟雾遮住。他只好握紧枪管，叫住旁边的凯西。
“怎么了？”凯西疑惑。
“这个女丧尸的眼神有点眼熟。”史密斯挠了挠头。
“恐怕是我们以前打过的丧尸吧，漏网之鱼。”凯西没有多想。
史密斯一向听凯西的话，他想了想除了这个可能也没别的可能了，也没再注意这个女丧尸隐约不清的长相。
他们的火力太大，一般丧尸根本无法反抗。
女丧尸应该也是受了伤，好几次听到穿透皮肉的声音。可惜他们总也无法打爆她的头，女丧尸疼痛悲伤的嚎叫，让凯西和史密斯升腾起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杀的怪物......也有人类的情绪一样。
就是他们的犹豫和顿足，让女丧尸有了逃脱的机会。只见女丧尸握住护栏，一下子掉了下去，从天台上消失了身影。
“wtf！”史密斯不可置信的看着散去的硝烟，要不是眼睁睁的经历刚刚那一幕，他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丧尸会自动离开战场。丧尸不都是不知疼痛、不知疲倦，非要战斗到被爆头、被打穿脊梁，无法行动为止吗？
凯西也忍不住跑了几步撑住护栏往下看。
那个丧尸抓住几根护栏的支撑点，竟然从建筑物顶上逃到了最下面，混杂在一堆赶来的丧尸犬之间。
他们的枪再也无法对准目标，射杀也没有了意义。
“我们今天到底撞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凯西喃喃。
“不知道。”史密斯耸肩。
凯西咬牙，“这次放过了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她一定与那些丧尸不一样，可他们却没办法抓住她，更没办法杀死她。
史密斯收起武器，拍了拍还在发抖的小青年，准备带着兄弟回去。
凯西也跟在他身后，沉思着缓缓道：“下次如果再遇到她，最好把她抓起来。我有预感，这个女丧尸，会是我们逃离这个鬼地方的关键。”
史密斯点头把这句话用对讲机吩咐了下去。
他们正要离开建筑物，凯西却眼神超好的看到了一个正快速移动过来的人影。他惊诧的停住脚步道：“那是颜先生？”
史密斯听罢，也回过头向下看，果然看到颜赤瞳在丧尸犬中间穿梭，前面有一个小东西跳来跳去，看起来像是一团猫咪？
“他在干什么？”史密斯好奇的问。
“追猫？那个是猫吗？”凯西思索。
没错，颜赤瞳是在追‘猫’，只不过这个‘猫科动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猫’，而是一个小狮子。
颜赤瞳在追，绯堍在逃。
在周围一堆丧尸犬的拥挤之下，两人都跑得格外艰难，但也很明确的朝着对方的方向。
——擦肩而过。
颜赤瞳只看到一缕黑色的长发擦过自己的脸庞。
绯堍只感觉到一片金黄的颜色蹭过自己的身边。
两人正欲回头，看清对方。
小狮子立刻感觉到了主人的存在，腾空而起急转身要跳入绯堍的怀抱里，却被颜赤瞳一把抓住捞到了自己怀抱中。
硬生生隔绝了小狮子和绯堍。
也硬生生隔绝开了与绯堍的相见。
——彻底跑远的身影，在颜赤瞳眼里没留下什么。他以为只是个仓皇落跑的女丧尸，他也顾不上去拦住丧尸杀了丧尸，整个注意力都在手下挣扎的小狮子上面。
“她还活着吗？回答我。”他问着，却不知道小狮子此刻的无奈。
闻不到绯堍味道的颜赤瞳，就这么不知不觉错过了她。
错过了满身是血，浑身苍夷，眼底空洞，只剩愤怒的绯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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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没人看到的角落里，两个人类一男一女蜷缩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慢慢踱步而来满身苍夷的绯堍。
这个女丧尸把他们抓住，绑好丢到这里，本以为就会被这样吞吃入腹，却没想到这个女丧尸又去追他们小队里剩下的那个小青年去了。不仅是她走了，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丧尸犬也跟着女丧尸走了一半有余。
两人逃跑的打算，在绯堍回来的脚步声中告吹。
只是不知道这女丧尸怎么了，身子上下到处都是红色的血，伸出来扣住他们肩膀的手最严重，有一个被子弹打穿的洞在上面格外渗人。
被绑住却没有被捂住口鼻，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仗着绯堍是丧尸听不懂自己的对话，三言两语说了起来。
“看来是颜先生来救我们了！”女人眼里的崇拜混杂着闪闪发光的眼神，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男人咽了口口水，“可是我们恐怕等不到颜先生的救援了。”
这个女丧尸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即便她浑身是伤，也足够杀死他们两个人类了。
两个人类怯弱又愤怒的看着女丧尸一步一步接近自己，心里想着的全部都是被丧尸吃掉的人类的下场。
他们都是幸存者，自然最明白丧尸是多残忍的生物。有的人类命好，被咬了之后同化成丧尸；而有的人类是直接被吃光，只剩下骨头；更何况，丧尸最喜欢吃人类的脑子，他们一想到这里后背不禁一凉，感觉自己的头顶凉风阵阵。
此时，人类的劣根性便体现的淋漓尽致——凭什么那个小青年就没被抓住，他们俩就要陷入这种窘境？
凭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他们俩？
他们并不知道绯堍这个女丧尸其实完全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只不过她不会说而已。
她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圈圈的晕开，她的黑色长发也由于激战而全部贴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整个‘丧尸’显得颓废又可怜，可惜她是个丧尸，没人会同情一个丧尸的。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显然她很痛，被黑发挡住的脸上因为疼痛而狰狞。
扣住其中他们两中的那个男人的肩膀，绯堍张开嘴巴，男人吓得一下闭紧眼睛——要死了吗？！
女人也脸色一白，要是男人死了，下一个死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我...叫...丧.....尸...？”却没想到一个低哑而又尖利难听的声音从那女丧尸嘴里冒了出来，男人又是吓得一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浑身狼狈的女丧尸。
丧尸，会说话？！
怎么可能。
绯堍有气无力的拉近自己和男人的距离，没听到回答，她强忍着想要一口咬破他皮肤的感觉，努力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来第二遍。她没力气，而且又缺乏语言功能，能说出四个字已经很勉强了。
男人和女人被这突变吓得两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尤其是那个男人，这么靠近丧尸的脸，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绯堍吃力的把男人丢到一边，扶着墙壁离开了这里。
跟着绯堍的十几只丧尸犬犹豫的在男人和女人的身边转了一圈，似乎是想要吃他们，但是又看了看绯堍的背影，最后还是跟在了一瘸一拐的绯堍身后。
好饿，好想吃掉这些食物。
他们很香，对于绯堍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诱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理智战胜了食欲，绯堍的脑子像分裂了一样高速运转着。不断的信息从脑子里涌上来，反反复复的让她疲惫不堪。
——如果吃了他们，自己就会伤心。
她的直觉里有这个信息，她却搞不懂原因。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会违背自己的天性。
要是吃了他们，她现在也不必这么狼狈，最起码肚子会好受一些。失血太多的绯堍一深一浅的踏着水泥地，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角落里昏过去的一男一女，在天黑下来之际，终于被史密斯和凯西一行人找到了。
小青年激动的扑过去叫着两人的名字，摇着两人的肩膀。
凯西走过去打量了一眼，两人并没有什么伤，只是被捆住了没法动弹而已。史密斯自觉过去给两人松了绑，粗声粗气的说：“你这两个队员也是命好，居然没被吃掉。”
凯西悄悄捅了他一把，暗叹史密斯还是这样不动脑子说话。一边也是好奇，这两人行动不便，到底是怎么在那武力值爆表的女丧尸手底下保存性命的？
第三小分队有惊无险，三个人的性命一个没丢。
不过这一次，莫斯市的幸存者都记住了一个女丧尸。
他们从醒来的一男一女口中知道了，这个女丧尸不仅血液是温热而且鲜红的，还会用人类语音跟人类沟通。这不得不让大家惊恐，到底是什么怪物才能进化到这个地步？
而一直沉默不语在座位上闭眼休息的颜赤瞳，睁开自己血红的瞳孔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爱琳，她挡住了他头顶上的灯光，阴影盖在他金黄色的头发上，让他的眉眼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爱琳咬了咬嘴唇，她十分想问颜赤瞳，他腿上的小动物是什么？颜赤瞳什么时候捡回来一只宠物，而且还任由这个宠物啃咬自己的手臂？
“有事要跟你说。”她把视线从他修长的腿上滚来滚去张牙舞爪的‘大猫’身上挪开。
颜赤瞳颔首仿佛耐心听着，手上却毫不留情的狠狠箍着腿上的小狮子。它不老实，总要逃跑，他不得不时时刻刻把它禁锢在自己身边。
“你也听见第三小分队的汇报了，莫斯市已经出现类人的女丧尸了，再呆在这座城市，我们这些幸存者一定会被丧尸给杀掉。我们还不想死，我们想离开这座城市！”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也悄悄跟凯西透露过。
颜赤瞳不觉得诧异，他早就料到了，从爱琳他们小队早出晚归收集汽油开始，他早就摸透了这个女人的想法。
于是，他只是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爱琳一噎，她向来性子比较野性，再加上被幸存者追捧，平生只在颜赤瞳这里无数次吃瘪，偏偏她又对颜赤瞳的能力有爱慕心理。她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求道：“我们想要你的帮助。”
莫斯市外围的城墙单凭这些幸存者的力量是无法推翻的，他们只能选择突破那个被紧紧封锁的铁制大门。
十层楼高的大门，要怎么才能出去？
爱琳不知道，所以她需要颜赤瞳。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颜赤瞳没有给出一个回复，只是用手给小狮子顺毛，轻轻煽动他长长的眼睫毛，眼睛低垂，“给我个理由。”
给他个非要帮助这帮愚蠢的人类的理由。
爱琳再不愿意也只能搬出来那个唯一影响颜赤瞳的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绯堍呢？”
他立刻抬高那双漂亮又阴森的眼睛，在爱琳酸溜溜的心思下，看了看手中的小狮子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足够让他帮助他们离开这座城市了。
如果......绯堍小姐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也不一定是她死了。他宁愿相信，绯堍小姐创造了奇迹，从这座危机四伏的封闭城市里逃了出去。
反正，绯堍小姐在他眼里一直是愚蠢无趣的人类中仅有的一个奇迹。
现在，他既然找得到她的宠物，也一定能找到她。不论她在天涯还是海角，他颜赤瞳耗尽自己的寿命也会找到她。
☆
颜赤瞳不知道的是，他所寻找的绯堍正奄奄一息倒在路边。按理说丧尸是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生物，可绯堍很特殊，她会痛也会累甚至能感知到生命力的流逝。
她的血肉没吸引丧尸犬的注意，在丧尸犬眼里她是同类，不，甚至是更高级的存在。所以它们只是围在她周围，没有发出攻击，也没有立刻走开，似乎是在判断她的情况。
夜里莫斯市下了一场大雨，绯堍在地上留下的血迹被雨冲开，她艰难的想爬起来却没什么用，她又饿又累又痛，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躺在这里，被雨一遍遍浸湿。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黎明，太阳从空中升起，阳光被层层云朵遮蔽、只有一丁点光束像是怜悯绯堍一样，打在了她身上，勉强让人能看出来这里有一团东西。
丧尸犬早就在昨夜大雨降临的时候各自躲避了，这时候没有一只丧尸犬在绯堍身边，她看起来就像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一辆轿车和几匹黑马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黑马上坐着一些穿着骑士服装的侍卫，为首的是一个冷厉着脸的骑士。
“前面那是什么？”骑士手握紧身侧的骑士剑，紧绷的神情看起来只要有一点儿异动就要挥剑砍人。
侍卫们也打起精神从马上往前看，随即松了口气说：“就是个尸体。”
莫斯市里这样的尸体多了去了，不过像这样保存完整的尸体确实少见，大部分早就被丧尸给吃的只剩骨头了。
跟在后面的轿车，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位少年从车窗内探出头，大声询问道：“总侍，伯爵大人问你，怎么停下来了？”
摇下来的车窗依稀能看到里面除了这位叫唤的少年，还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男人。他银白色的头发被车窗外泄来的风轻轻吹拂，在空中转了个圈。
为首的总侍立刻答复：“前面有个尸体挡了路。”
布尔不甚在意的说：“压过去就是了。”
总侍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地上的仰面而躺的尸体，头发盖住了那人的脸孔，他无法看清她的脸，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个女人。按照骑士法则，是不该欺辱女人的，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的。不过，伯爵大人的命令只要跟堡主的不冲突，他就没有反抗的必要。
他波澜不惊的指挥侍卫们跟他一起，从这个尸体上踏过去。
就在马蹄快要落到那女尸身上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大批丧尸犬，它们一口咬上那群侍卫身下的马。
整个场面混乱不清，侍卫们落下马从腰际拔出剑来与丧尸犬们对打。
“别只顾着打这些丧尸犬了，我们的任务是救援！”凯西一语道破了真正的目的，拉住有些魔怔的史密斯。史密斯恐怕是想起了那次在超市无奈抛下绯堍的情况，这次特别卖力消灭这些丧尸犬。
史密斯呼呼喘了口气，才放下武器，跟凯西和几个兄弟一起突破了这些丧尸犬的防线。
“没看到女丧尸，她到底在哪？”史密斯用对讲机联系了小青年，希望他把女丧尸的具体位置说的准确一点。
可对讲机里传来的除了小青年的声音，还有一个丧尸嘶吼的声音，他脸色立刻就变了。对着凯西说：“女丧尸似乎找到了他的位置，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找颜先生。”凯西立刻想起了颜赤瞳的嗅觉。要是颜赤瞳，一定能分辨的出来小青年的具体位置，他们也能少走点冤枉路。
事实证明凯西的想法没错，颜赤瞳伸手指了一个方位，似乎是一栋建筑物的最顶端。但可惜有其他建筑物的遮挡，就连颜赤瞳都没法看清楚上面是不是有人。
只能感觉到有小青年的气息和味道。
不过这就够了，史密斯和凯西带上兄弟跑过去，心想至少也要救下来一个，要不然这一趟岂不是白跑？
他们的速度也算迅速，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兄弟们一起冲进去拿着武器对准天台外的人，凯西和史密斯在最后面指挥他们，以便观察整个情况，减少人员伤亡。
其实，他们也不觉得一个女丧尸能从十多个人手下逃脱。
天台的风猛烈的吹过来，带着股死尸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蹙眉皱鼻。凯西和史密斯看到一个纤细的穿着女装的人按压着小青年，他们立刻想到这个按压着小青年的人估计就是那位武力值变态的女丧尸。
本来想好直接射杀她，现在却没人敢轻举妄动。
小青年被她抓在手上，后背贴着护栏，整个人如风中晃动的蒲公英，一吹就散。只要他们一动，女丧尸和小青年都活不下来。
“射她的手！”凯西拍了拍史密斯，这里枪法最准的只有他了。只要让女丧尸放下小青年，他们就没有顾忌了。
小青年面对着他们，惨白着一张脸，看史密斯举着枪冲着他，也料到了他们的打算。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也怕史密斯的枪走火把自己一枪崩了。于是，他抖动的更厉害了，就是这一个抖动，让女丧尸觉察到了危险。
看女丧尸有要把小青年直接从楼顶上扔下去的迹象，史密斯不再犹豫，按下扳机，一个子弹飞过去射中女丧尸的手，直接穿了过去，溅了小青年一脸血。
他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要往凯西那边逃。
女丧尸愤怒的嚎叫一声，声音里透着很大的不爽。她声音极大，仿佛穿破了天际，就连坐在好几百米开外的颜赤瞳都听到了。他耳朵耸动了一下，把视线微微从书包上挪开了，看向巷口里涌出的丧尸犬，皱眉。
这些丧尸犬前仆后继的往那个建筑物跑去，这让他产生了几分好奇。
那个女丧尸还有召唤同类的本领，这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了几分。
不过，颜赤瞳也只是分出了一点儿关心而已，又在安静下来之后，继续盯着书包发呆。
然后，让他震惊的一幕猝然发生了。
那个书包的拉链动了几下，缓缓移动直到彻底拉开。
这样诡异的情景换作其他人来看肯定会吓呆。里面先露出来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接着是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斑纹的身子和尾巴。
——不是小狮子又是什么？
只见它跌跌撞撞从书包里爬出来，接着跟着那些丧尸犬一起向声音的发源地跑去。
这回颜赤瞳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他一把拉开车门，在小狮子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几步闪身到它身后，拎着它的皮毛就提了起来。
“喵！！！”小狮子忽的被提高，警惕的伸出爪子要抓他。
等到爪子被他牢牢抓住，小狮子这才看清抓住自己的人。它立马蔫儿了，只会战战兢兢在那人手中看他。
颜赤瞳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个小狮子是跟在绯堍身边的，见到它，这让颜赤瞳产生了一种只属于人类的激动。他没有心脏，此时却像感觉到心在扑通扑通跳。
“你在的话，那绯堍小姐呢？”他哑着嗓子问。
小狮子听他说到绯堍小姐，尾巴勾了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整个毛都炸开了，趁颜赤瞳没有握紧，一个跃步就从他手中跳了下去，夹杂在丧尸犬中间跑的没影了。
颜赤瞳立刻双目大睁，循着它的气味追了过去。
不管绯堍是死是活，他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个小狮子，不能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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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堍怒火冲天，眼睛都红了。她的手中间破了一个洞，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在流逝。
“这个丧尸......能感觉到疼痛？”凯西怔住了，从女丧尸仰头看天的嚎叫中，想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连史密斯都不自觉移开了枪管，“她是什么东西？真的是丧尸？”从没见过丧尸能表现的这么人性化，可是从她攻击人类的行为，和她露出来的青白双腿，以及那双指甲来看，怎么看都是丧尸。
好不容易逃出一劫的小青年，赶紧缩在他们身后，看着那个女丧尸的背影打了个哆嗦，拍拍他们肩膀催促道：“快点杀了她，就是她把我们小队的其他人给吃掉了！她绝对是丧尸！”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凯西和史密斯的顾虑。
是啊，能吃活人的，不管是不是丧尸，也一定是怪物，是必须消灭的。
无数的枪声响起，子弹叮铃叮铃落在地上，带起巨大的硝烟，几乎让人看不清那个女丧尸的正脸。他们只能透过烟雾看到她漆黑的瞳孔，和一头跟眼睛一样黑的长发，枯燥而又没有营养。
“等等......”看到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史密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想要看清楚，却又被烟雾遮住。他只好握紧枪管，叫住旁边的凯西。
“怎么了？”凯西疑惑。
“这个女丧尸的眼神有点眼熟。”史密斯挠了挠头。
“恐怕是我们以前打过的丧尸吧，漏网之鱼。”凯西没有多想。
史密斯一向听凯西的话，他想了想除了这个可能也没别的可能了，也没再注意这个女丧尸隐约不清的长相。
他们的火力太大，一般丧尸根本无法反抗。
女丧尸应该也是受了伤，好几次听到穿透皮肉的声音。可惜他们总也无法打爆她的头，女丧尸疼痛悲伤的嚎叫，让凯西和史密斯升腾起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杀的怪物......也有人类的情绪一样。
就是他们的犹豫和顿足，让女丧尸有了逃脱的机会。只见女丧尸握住护栏，一下子掉了下去，从天台上消失了身影。
“wtf！”史密斯不可置信的看着散去的硝烟，要不是眼睁睁的经历刚刚那一幕，他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丧尸会自动离开战场。丧尸不都是不知疼痛、不知疲倦，非要战斗到被爆头、被打穿脊梁，无法行动为止吗？
凯西也忍不住跑了几步撑住护栏往下看。
那个丧尸抓住几根护栏的支撑点，竟然从建筑物顶上逃到了最下面，混杂在一堆赶来的丧尸犬之间。
他们的枪再也无法对准目标，射杀也没有了意义。
“我们今天到底撞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凯西喃喃。
“不知道。”史密斯耸肩。
凯西咬牙，“这次放过了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她一定与那些丧尸不一样，可他们却没办法抓住她，更没办法杀死她。
史密斯收起武器，拍了拍还在发抖的小青年，准备带着兄弟回去。
凯西也跟在他身后，沉思着缓缓道：“下次如果再遇到她，最好把她抓起来。我有预感，这个女丧尸，会是我们逃离这个鬼地方的关键。”
史密斯点头把这句话用对讲机吩咐了下去。
他们正要离开建筑物，凯西却眼神超好的看到了一个正快速移动过来的人影。他惊诧的停住脚步道：“那是颜先生？”
史密斯听罢，也回过头向下看，果然看到颜赤瞳在丧尸犬中间穿梭，前面有一个小东西跳来跳去，看起来像是一团猫咪？
“他在干什么？”史密斯好奇的问。
“追猫？那个是猫吗？”凯西思索。
没错，颜赤瞳是在追‘猫’，只不过这个‘猫科动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猫’，而是一个小狮子。
颜赤瞳在追，绯堍在逃。
在周围一堆丧尸犬的拥挤之下，两人都跑得格外艰难，但也很明确的朝着对方的方向。
——擦肩而过。
颜赤瞳只看到一缕黑色的长发擦过自己的脸庞。
绯堍只感觉到一片金黄的颜色蹭过自己的身边。
两人正欲回头，看清对方。
小狮子立刻感觉到了主人的存在，腾空而起急转身要跳入绯堍的怀抱里，却被颜赤瞳一把抓住捞到了自己怀抱中。
硬生生隔绝了小狮子和绯堍。
也硬生生隔绝开了与绯堍的相见。
——彻底跑远的身影，在颜赤瞳眼里没留下什么。他以为只是个仓皇落跑的女丧尸，他也顾不上去拦住丧尸杀了丧尸，整个注意力都在手下挣扎的小狮子上面。
“她还活着吗？回答我。”他问着，却不知道小狮子此刻的无奈。
闻不到绯堍味道的颜赤瞳，就这么不知不觉错过了她。
错过了满身是血，浑身苍夷，眼底空洞，只剩愤怒的绯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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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没人看到的角落里，两个人类一男一女蜷缩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慢慢踱步而来满身苍夷的绯堍。
这个女丧尸把他们抓住，绑好丢到这里，本以为就会被这样吞吃入腹，却没想到这个女丧尸又去追他们小队里剩下的那个小青年去了。不仅是她走了，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丧尸犬也跟着女丧尸走了一半有余。
两人逃跑的打算，在绯堍回来的脚步声中告吹。
只是不知道这女丧尸怎么了，身子上下到处都是红色的血，伸出来扣住他们肩膀的手最严重，有一个被子弹打穿的洞在上面格外渗人。
被绑住却没有被捂住口鼻，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仗着绯堍是丧尸听不懂自己的对话，三言两语说了起来。
“看来是颜先生来救我们了！”女人眼里的崇拜混杂着闪闪发光的眼神，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男人咽了口口水，“可是我们恐怕等不到颜先生的救援了。”
这个女丧尸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即便她浑身是伤，也足够杀死他们两个人类了。
两个人类怯弱又愤怒的看着女丧尸一步一步接近自己，心里想着的全部都是被丧尸吃掉的人类的下场。
他们都是幸存者，自然最明白丧尸是多残忍的生物。有的人类命好，被咬了之后同化成丧尸；而有的人类是直接被吃光，只剩下骨头；更何况，丧尸最喜欢吃人类的脑子，他们一想到这里后背不禁一凉，感觉自己的头顶凉风阵阵。
此时，人类的劣根性便体现的淋漓尽致——凭什么那个小青年就没被抓住，他们俩就要陷入这种窘境？
凭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他们俩？
他们并不知道绯堍这个女丧尸其实完全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只不过她不会说而已。
她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圈圈的晕开，她的黑色长发也由于激战而全部贴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整个‘丧尸’显得颓废又可怜，可惜她是个丧尸，没人会同情一个丧尸的。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显然她很痛，被黑发挡住的脸上因为疼痛而狰狞。
扣住其中他们两中的那个男人的肩膀，绯堍张开嘴巴，男人吓得一下闭紧眼睛——要死了吗？！
女人也脸色一白，要是男人死了，下一个死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我...叫...丧.....尸...？”却没想到一个低哑而又尖利难听的声音从那女丧尸嘴里冒了出来，男人又是吓得一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浑身狼狈的女丧尸。
丧尸，会说话？！
怎么可能。
绯堍有气无力的拉近自己和男人的距离，没听到回答，她强忍着想要一口咬破他皮肤的感觉，努力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来第二遍。她没力气，而且又缺乏语言功能，能说出四个字已经很勉强了。
男人和女人被这突变吓得两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尤其是那个男人，这么靠近丧尸的脸，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绯堍吃力的把男人丢到一边，扶着墙壁离开了这里。
跟着绯堍的十几只丧尸犬犹豫的在男人和女人的身边转了一圈，似乎是想要吃他们，但是又看了看绯堍的背影，最后还是跟在了一瘸一拐的绯堍身后。
好饿，好想吃掉这些食物。
他们很香，对于绯堍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诱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理智战胜了食欲，绯堍的脑子像分裂了一样高速运转着。不断的信息从脑子里涌上来，反反复复的让她疲惫不堪。
——如果吃了他们，自己就会伤心。
她的直觉里有这个信息，她却搞不懂原因。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会违背自己的天性。
要是吃了他们，她现在也不必这么狼狈，最起码肚子会好受一些。失血太多的绯堍一深一浅的踏着水泥地，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角落里昏过去的一男一女，在天黑下来之际，终于被史密斯和凯西一行人找到了。
小青年激动的扑过去叫着两人的名字，摇着两人的肩膀。
凯西走过去打量了一眼，两人并没有什么伤，只是被捆住了没法动弹而已。史密斯自觉过去给两人松了绑，粗声粗气的说：“你这两个队员也是命好，居然没被吃掉。”
凯西悄悄捅了他一把，暗叹史密斯还是这样不动脑子说话。一边也是好奇，这两人行动不便，到底是怎么在那武力值爆表的女丧尸手底下保存性命的？
第三小分队有惊无险，三个人的性命一个没丢。
不过这一次，莫斯市的幸存者都记住了一个女丧尸。
他们从醒来的一男一女口中知道了，这个女丧尸不仅血液是温热而且鲜红的，还会用人类语音跟人类沟通。这不得不让大家惊恐，到底是什么怪物才能进化到这个地步？
而一直沉默不语在座位上闭眼休息的颜赤瞳，睁开自己血红的瞳孔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爱琳，她挡住了他头顶上的灯光，阴影盖在他金黄色的头发上，让他的眉眼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爱琳咬了咬嘴唇，她十分想问颜赤瞳，他腿上的小动物是什么？颜赤瞳什么时候捡回来一只宠物，而且还任由这个宠物啃咬自己的手臂？
“有事要跟你说。”她把视线从他修长的腿上滚来滚去张牙舞爪的‘大猫’身上挪开。
颜赤瞳颔首仿佛耐心听着，手上却毫不留情的狠狠箍着腿上的小狮子。它不老实，总要逃跑，他不得不时时刻刻把它禁锢在自己身边。
“你也听见第三小分队的汇报了，莫斯市已经出现类人的女丧尸了，再呆在这座城市，我们这些幸存者一定会被丧尸给杀掉。我们还不想死，我们想离开这座城市！”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也悄悄跟凯西透露过。
颜赤瞳不觉得诧异，他早就料到了，从爱琳他们小队早出晚归收集汽油开始，他早就摸透了这个女人的想法。
于是，他只是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爱琳一噎，她向来性子比较野性，再加上被幸存者追捧，平生只在颜赤瞳这里无数次吃瘪，偏偏她又对颜赤瞳的能力有爱慕心理。她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求道：“我们想要你的帮助。”
莫斯市外围的城墙单凭这些幸存者的力量是无法推翻的，他们只能选择突破那个被紧紧封锁的铁制大门。
十层楼高的大门，要怎么才能出去？
爱琳不知道，所以她需要颜赤瞳。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颜赤瞳没有给出一个回复，只是用手给小狮子顺毛，轻轻煽动他长长的眼睫毛，眼睛低垂，“给我个理由。”
给他个非要帮助这帮愚蠢的人类的理由。
爱琳再不愿意也只能搬出来那个唯一影响颜赤瞳的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绯堍呢？”
他立刻抬高那双漂亮又阴森的眼睛，在爱琳酸溜溜的心思下，看了看手中的小狮子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足够让他帮助他们离开这座城市了。
如果......绯堍小姐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也不一定是她死了。他宁愿相信，绯堍小姐创造了奇迹，从这座危机四伏的封闭城市里逃了出去。
反正，绯堍小姐在他眼里一直是愚蠢无趣的人类中仅有的一个奇迹。
现在，他既然找得到她的宠物，也一定能找到她。不论她在天涯还是海角，他颜赤瞳耗尽自己的寿命也会找到她。
☆
颜赤瞳不知道的是，他所寻找的绯堍正奄奄一息倒在路边。按理说丧尸是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生物，可绯堍很特殊，她会痛也会累甚至能感知到生命力的流逝。
她的血肉没吸引丧尸犬的注意，在丧尸犬眼里她是同类，不，甚至是更高级的存在。所以它们只是围在她周围，没有发出攻击，也没有立刻走开，似乎是在判断她的情况。
夜里莫斯市下了一场大雨，绯堍在地上留下的血迹被雨冲开，她艰难的想爬起来却没什么用，她又饿又累又痛，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躺在这里，被雨一遍遍浸湿。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黎明，太阳从空中升起，阳光被层层云朵遮蔽、只有一丁点光束像是怜悯绯堍一样，打在了她身上，勉强让人能看出来这里有一团东西。
丧尸犬早就在昨夜大雨降临的时候各自躲避了，这时候没有一只丧尸犬在绯堍身边，她看起来就像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一辆轿车和几匹黑马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黑马上坐着一些穿着骑士服装的侍卫，为首的是一个冷厉着脸的骑士。
“前面那是什么？”骑士手握紧身侧的骑士剑，紧绷的神情看起来只要有一点儿异动就要挥剑砍人。
侍卫们也打起精神从马上往前看，随即松了口气说：“就是个尸体。”
莫斯市里这样的尸体多了去了，不过像这样保存完整的尸体确实少见，大部分早就被丧尸给吃的只剩骨头了。
跟在后面的轿车，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位少年从车窗内探出头，大声询问道：“总侍，伯爵大人问你，怎么停下来了？”
摇下来的车窗依稀能看到里面除了这位叫唤的少年，还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男人。他银白色的头发被车窗外泄来的风轻轻吹拂，在空中转了个圈。
为首的总侍立刻答复：“前面有个尸体挡了路。”
布尔不甚在意的说：“压过去就是了。”
总侍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地上的仰面而躺的尸体，头发盖住了那人的脸孔，他无法看清她的脸，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个女人。按照骑士法则，是不该欺辱女人的，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的。不过，伯爵大人的命令只要跟堡主的不冲突，他就没有反抗的必要。
他波澜不惊的指挥侍卫们跟他一起，从这个尸体上踏过去。
就在马蹄快要落到那女尸身上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大批丧尸犬，它们一口咬上那群侍卫身下的马。
整个场面混乱不清，侍卫们落下马从腰际拔出剑来与丧尸犬们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