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踏入幽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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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秋月进门便被那绣屏吸引了，仔细欣赏一番，口中赞道：“果然好绣工。”转头四处看看东面的琴棋西面的书画，口中不由得再赞：“果然雅致有品位。”</p>
他竟然是第一次来？这倒出乎意料了，原本以为他与骆问菱是熟稔的，怎么也来过几回，难道是因为男女大妨，不便进门，也不对吧，刚才邀请他没见得太过犹豫，哎呀，原本还指望他进门能露点什么机关出来的。</p>
秦念初顿时有些失望，随手抽了本书在窗前坐下来翻看：“你随意吧。”</p>
南宫秋月虽是四处打量一番，终究不便仔细观摩，于是也来到窗前。桌上还铺着前几日她画的一丛茑萝，只上了星星点点的茜红色，藤蔓还是墨黑的初稿，于是他伸手提了羊毫，将笔晕开，蘸取些许石青颜料，一丝一丝去勾描那羽叶。</p>
一时很静。</p>
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这么千万年地待着，在岁月里慢慢沉淀。</p>
有他在旁，其实秦念初也看不下书去，索性靠过来看他作画。南宫秋月手肘碰到秦念初，脸红了一红，随即又收敛心神，平心静气。画完了羽叶，换支笔，晕开些赭石，淡淡描了一层清晨日头的光影，再蘸了黑墨，寥寥几笔，影影绰绰半副衣衫衬在花木旁，像他第一次看到的她，融在光晕里，飘渺而不真切。</p>
秦念初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暗想这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十指修长，皮肤幼嫩，想他那身份，自然是从小养尊处优，没干过什么粗活儿，甚至手心里不经意露出的一两个圆茧也只是薄薄的，微微地有些粗粝。</p>
看到茧子，秦念初心念一动，转身去拿剑。</p>
“我记得你之前喜作江南山水，如今倒画起花鸟来了。”身后的人幽幽一声，语气透了些感叹。</p>
“她是思乡，我顾眼前。”秦念初只顾取剑，脱口而出。</p>
“什么？”</p>
“呃——没事，承露，来添茶。”</p>
差点说漏了，其实真是矛盾，她很想表明自己不是骆问菱，她不知道骆问菱的任何事，可是又怕漏馅了被当作妖精怪物，连装失忆都不可行，生生顶着个干巴巴的名头每天斗智斗勇。</p>
承露进门新加了热水，试探地看看秦念初的脸色，故意重重地强调：“小姐，奴婢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事吩咐。”</p>
果然南宫秋月手上一滞，又若无其事地去蘸墨。</p>
秦念初替他斟了一盏茶，自己也端杯来喝，空腹喝茶是不太合适的，于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p>
“你饿了？”南宫秋月抬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p>
“嗯，早饭没吃。”</p>
“为什么不吃？”</p>
秦念初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估计他是真不知道，无奈地皱皱眉头：“我也不清楚是这晏府伙食一向这么差，还是你姐姐有心逼我皈依佛门，总之呢，天天粗茶淡饭。”</p>
他很惊讶，可还是忍不住辩解：“粗茶淡饭就吃不得吗？姐姐心善，反正再气也做不出下毒的事情来，你就不能忍一忍？！”</p>
秦念初冷了脸：“我哪能不忍，可这不是病了嘛，你对着一只干面饽饽能咽的下去？”就知道会吵起来，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就不对付！</p>
南宫秋月似是犹豫了一下，搁下了笔：“走，我带你出去吃。”</p>
“好。”秦念初立刻眉开眼笑，抬脚就走，却又驻足，“哎，你先等等。”转身进了内室。</p>
南宫秋月耐心地等着，只听里面悉悉索索一阵，然后换了雪青色裙子的姑娘面带羞涩地从绣屏后转出来，其实她是抬脚看见自己跪脏了的衣裙觉得尴尬，这才去换了。</p>
不管是骆问菱还是秦念初，这都是第一次叫南宫秋月看见羞涩的模样，一时倒看呆了，还是同昨日一样的单螺髻，清清爽爽，一对温润的青玉坠子在耳畔晃晃悠悠，衬得那腮畔的肌肤也如玉一般，莹白而润泽。</p>
南宫秋月此刻觉得垂下的那绺碎发十分碍眼，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将它抿在耳后。</p>
秦念初静静的站着不动，仰头看着他，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影子，是骆问菱，也是十八岁的秦念初，于是心里竟也砰砰跳着，仿佛盼着他做些什么，又很怕他做些什么，幸好，他及时回过神来，垂了眼，默默转身出去了。</p>
秦念初示意承露不必跟着，两个人弯弯绕绕一径向后园走去。</p>
站在东北角门前的秦念初看着墙头上的南宫秋月哭笑不得：“你没带钥匙？”</p>
“又没事先说，我怎么会带钥匙。”</p>
“你就不会随身装着？”</p>
“家里钥匙多了去了，我样样都带？又不是管家。”</p>
“......”</p>
“到底走不走？饿肚子的不是我！”</p>
“我上不去。”秦念初尴尬地撅撅嘴巴。</p>
“房中挂着宝剑，原来不会功夫......”南宫秋月嘴里嘟囔着，从墙头跳下来。</p>
说到宝剑，可又提醒秦念初了，当时一打岔就忘了摘下来试他，不过现在也不用试了，听这意思他不但不知道剑的事，还算不得太了解骆问菱。</p>
正瞎琢磨，身子一轻，被人裹挟着跃上墙头，随即又一跃，人已落在地上，再穿过一条甬道，又是一跃两跃，等秦念初回过神儿来，已经站在街上了。</p>
原来这倚翠园已是晏府的最东侧，离外面街道并不远，秦念初默默记下了路。</p>
说起来自穿越过来也有小半个月了，但她天天夜里睡去的时候暗含期盼，希望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家，是爱人向远，可是每每又失望，但失望之余，仍旧潜意识里安慰自己，身处府中，就当处处是舞台布景，就当自己演绎了骆问菱的角色，就当是做一场戏罢了，戏份杀青她就可以走人，可此刻，在这时不时有人走过的小巷子里，她再一次不得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穿越了！</p>
这条离晏府东门仅隔一条甬道的巷子并不繁华，看样子也只是寻常住户的后门居多，偶尔几家开门向着路而已，可是那青砖粗瓦，石墙古木，兼着路上往来衣着古朴的行人，处处都真实无比，哪怕说这是影视城也实在太牵强了。</p>
南宫秋月无视她的愣怔，径直沿着巷子向前走，不多时，向东再一拐弯，这才来到熙攘繁华的东市口。</p>
南宫秋月进门便被那绣屏吸引了，仔细欣赏一番，口中赞道：“果然好绣工。”转头四处看看东面的琴棋西面的书画，口中不由得再赞：“果然雅致有品位。”</p>
他竟然是第一次来？这倒出乎意料了，原本以为他与骆问菱是熟稔的，怎么也来过几回，难道是因为男女大妨，不便进门，也不对吧，刚才邀请他没见得太过犹豫，哎呀，原本还指望他进门能露点什么机关出来的。</p>
秦念初顿时有些失望，随手抽了本书在窗前坐下来翻看：“你随意吧。”</p>
南宫秋月虽是四处打量一番，终究不便仔细观摩，于是也来到窗前。桌上还铺着前几日她画的一丛茑萝，只上了星星点点的茜红色，藤蔓还是墨黑的初稿，于是他伸手提了羊毫，将笔晕开，蘸取些许石青颜料，一丝一丝去勾描那羽叶。</p>
一时很静。</p>
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这么千万年地待着，在岁月里慢慢沉淀。</p>
有他在旁，其实秦念初也看不下书去，索性靠过来看他作画。南宫秋月手肘碰到秦念初，脸红了一红，随即又收敛心神，平心静气。画完了羽叶，换支笔，晕开些赭石，淡淡描了一层清晨日头的光影，再蘸了黑墨，寥寥几笔，影影绰绰半副衣衫衬在花木旁，像他第一次看到的她，融在光晕里，飘渺而不真切。</p>
秦念初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暗想这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十指修长，皮肤幼嫩，想他那身份，自然是从小养尊处优，没干过什么粗活儿，甚至手心里不经意露出的一两个圆茧也只是薄薄的，微微地有些粗粝。</p>
看到茧子，秦念初心念一动，转身去拿剑。</p>
“我记得你之前喜作江南山水，如今倒画起花鸟来了。”身后的人幽幽一声，语气透了些感叹。</p>
“她是思乡，我顾眼前。”秦念初只顾取剑，脱口而出。</p>
“什么？”</p>
“呃——没事，承露，来添茶。”</p>
差点说漏了，其实真是矛盾，她很想表明自己不是骆问菱，她不知道骆问菱的任何事，可是又怕漏馅了被当作妖精怪物，连装失忆都不可行，生生顶着个干巴巴的名头每天斗智斗勇。</p>
承露进门新加了热水，试探地看看秦念初的脸色，故意重重地强调：“小姐，奴婢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事吩咐。”</p>
果然南宫秋月手上一滞，又若无其事地去蘸墨。</p>
秦念初替他斟了一盏茶，自己也端杯来喝，空腹喝茶是不太合适的，于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p>
“你饿了？”南宫秋月抬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p>
“嗯，早饭没吃。”</p>
“为什么不吃？”</p>
秦念初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估计他是真不知道，无奈地皱皱眉头：“我也不清楚是这晏府伙食一向这么差，还是你姐姐有心逼我皈依佛门，总之呢，天天粗茶淡饭。”</p>
他很惊讶，可还是忍不住辩解：“粗茶淡饭就吃不得吗？姐姐心善，反正再气也做不出下毒的事情来，你就不能忍一忍？！”</p>
秦念初冷了脸：“我哪能不忍，可这不是病了嘛，你对着一只干面饽饽能咽的下去？”就知道会吵起来，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就不对付！</p>
南宫秋月似是犹豫了一下，搁下了笔：“走，我带你出去吃。”</p>
“好。”秦念初立刻眉开眼笑，抬脚就走，却又驻足，“哎，你先等等。”转身进了内室。</p>
南宫秋月耐心地等着，只听里面悉悉索索一阵，然后换了雪青色裙子的姑娘面带羞涩地从绣屏后转出来，其实她是抬脚看见自己跪脏了的衣裙觉得尴尬，这才去换了。</p>
不管是骆问菱还是秦念初，这都是第一次叫南宫秋月看见羞涩的模样，一时倒看呆了，还是同昨日一样的单螺髻，清清爽爽，一对温润的青玉坠子在耳畔晃晃悠悠，衬得那腮畔的肌肤也如玉一般，莹白而润泽。</p>
南宫秋月此刻觉得垂下的那绺碎发十分碍眼，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将它抿在耳后。</p>
秦念初静静的站着不动，仰头看着他，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影子，是骆问菱，也是十八岁的秦念初，于是心里竟也砰砰跳着，仿佛盼着他做些什么，又很怕他做些什么，幸好，他及时回过神来，垂了眼，默默转身出去了。</p>
秦念初示意承露不必跟着，两个人弯弯绕绕一径向后园走去。</p>
站在东北角门前的秦念初看着墙头上的南宫秋月哭笑不得：“你没带钥匙？”</p>
“又没事先说，我怎么会带钥匙。”</p>
“你就不会随身装着？”</p>
“家里钥匙多了去了，我样样都带？又不是管家。”</p>
“......”</p>
“到底走不走？饿肚子的不是我！”</p>
“我上不去。”秦念初尴尬地撅撅嘴巴。</p>
“房中挂着宝剑，原来不会功夫......”南宫秋月嘴里嘟囔着，从墙头跳下来。</p>
说到宝剑，可又提醒秦念初了，当时一打岔就忘了摘下来试他，不过现在也不用试了，听这意思他不但不知道剑的事，还算不得太了解骆问菱。</p>
正瞎琢磨，身子一轻，被人裹挟着跃上墙头，随即又一跃，人已落在地上，再穿过一条甬道，又是一跃两跃，等秦念初回过神儿来，已经站在街上了。</p>
原来这倚翠园已是晏府的最东侧，离外面街道并不远，秦念初默默记下了路。</p>
说起来自穿越过来也有小半个月了，但她天天夜里睡去的时候暗含期盼，希望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家，是爱人向远，可是每每又失望，但失望之余，仍旧潜意识里安慰自己，身处府中，就当处处是舞台布景，就当自己演绎了骆问菱的角色，就当是做一场戏罢了，戏份杀青她就可以走人，可此刻，在这时不时有人走过的小巷子里，她再一次不得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穿越了！</p>
这条离晏府东门仅隔一条甬道的巷子并不繁华，看样子也只是寻常住户的后门居多，偶尔几家开门向着路而已，可是那青砖粗瓦，石墙古木，兼着路上往来衣着古朴的行人，处处都真实无比，哪怕说这是影视城也实在太牵强了。</p>
南宫秋月无视她的愣怔，径直沿着巷子向前走，不多时，向东再一拐弯，这才来到熙攘繁华的东市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