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东市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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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骆问笙往东北角门方向走，秦念初很懵，留着正门到底是干嘛用的？之前是被软禁不能走，后来是跟南宫丘岳不便走，现在呢，跟骆问笙也不能大大方方地走？</p>
骆问笙似乎是明白她心里所想，站住等她跟上来，伸手牵住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解释：“这边离东市口近些，你还在病中，怕你累着。”</p>
秦念初应一声，心想我倒不介意翻墙，我只是想见见晏府正门什么样子......手上也没好意思挣扎，便任由他握着了，正好自己没什么力气，有人扶持着也好。</p>
很快到了东北角门，秦念初顿住脚，抽出手来等他开门，然而骆问笙并没有钥匙，大剌剌往边上低矮围墙处一站，张开双臂说声“来”，等着她投怀送抱。</p>
秦念初一时间有些傻眼，与南宫丘岳那两回是形势需要，迫不得已，且君子坦荡荡，可骆问笙就不同了，看那副促狭的表情摆明了是恋人之间的小把戏。</p>
她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实在是太被动了，生怕行差踏错，可又不能不亲近，干站了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终于还是狠下心往他面前走了一走，算是做了让步。</p>
骆问笙一笑，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往上一纵。同样的路线，几起几落之后来到府外巷口。</p>
一落地，秦念初立刻退后一步，保持了适当的距离，骆问笙倒不以为意，也许在人群里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距离，像对正常的姐弟一样，一本正经地行走在巷子里，并没在意到后面这位的心口是如何急跳。</p>
秦念初心跳加快，脑子却清明，她还有心思对比那两位：南宫丘岳生得男人女相，面若敷粉，唇似涂丹，眉目如皎月朗星，不但容貌美丽，行止做派也是公子如玉，温文尔雅，虽是惯穿素白的衣衫也难掩华贵之气，而前面这位看起来打扮虽艳，又喜戴花，可是形容举止不若玉质，倒似青铜，以质朴古旧的气息铸就出粗粝而寒光四射的锋刃。</p>
他们明明差不多大，骆问笙性格上却是成熟许多，身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经过了岁月沉淀的稳重，可见颠沛几年的经历到底与养尊处优给人的磨砺不同，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除了昨夜酒后的冲动，这翻墙的一小会儿里竟也让秦念初有些失神了。</p>
黄昏里的大齐都城遍染金色，宫殿瓦舍琉璃亭，璀璨一片，入目皆是暖洋洋的雅意，虽行人渐少，却不显寂寥。</p>
夕阳从右前方照过来，将骆问笙周身映了一圈光晕，又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竟如神祗一般的肃穆和端庄。</p>
秦念初跟在骆问笙后面一步一步走着，一会儿回忆这一夜一日来时不时的失神，一会儿看着前面的背影想想今后的日子，与第一次出来时的惶恐全然不同，只是觉得踏实，觉得放心，觉得这样的时光可以不紧不慢地延续下去，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p>
两边商贩或路人会时不时同骆问笙打招呼，也会顺带向身后的秦念初点头示意，彼此客气而熟稔，就像普通的街坊邻里一般，她这才明白，之前原以为没人认识她所以不讲话的，现在看来是因为南宫丘岳的身份，普通老百姓才会敬而远之吧。</p>
她觉得心里舒缓多了，紧走几步跟上去，没话找话似的：“你人缘儿不错哈。”</p>
“嗯？”骆问笙扭头，不明所以。</p>
“呃，我是说，这样寻常的有着烟火气息的生活，我挺喜欢的。”</p>
骆问笙停下脚步看向她，眉头不经意的跳了一跳，像在极力压制着不满：“可是你没有再坚持。”</p>
“嗯？”这下轮到秦念初不明所以了。</p>
“明明说好的，等确认大哥安好我们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为什么你没有再坚持？”</p>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是有苦衷的。”</p>
“你就是不相信我，宁愿相信那个冰块一般的晏楚能给你庇护。”</p>
“庇护？我不需要。”秦念初有些懵，没听说有谁要对自己不利啊。</p>
“我也觉得你不需要，至少不需要勉强嫁给晏将军，非要嫁，还不如高将军，至少他夫人之位是空的。”骆问笙气盛，又不想在大街跟她吵，嘟囔几句大踏步往前走了。</p>
秦念初似乎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你说高倾远？他不是要娶郡主了？”</p>
“之后才答应的。”</p>
“哦，就是说我本来有希望的。”</p>
“喂！”</p>
“啊？”</p>
“你到底想干嘛？气死我你就开心了？”</p>
“不不不，我顺口一说。”秦念初干笑笑，打个岔，“到了没？我都饿了。”</p>
店面不大，只卖几种粥品，生意却还好，不少丫鬟小厮模样的提了瓦罐来买粥，说是家里主子爱吃，催得店主两口子团团转，嘴里嘟囔着要赶紧请两个伙计才好。</p>
秦念初一边喝粥一边心里琢磨，当初骆问菱怎么就不考虑高倾远呢，要不然自己一觉醒来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心爱的向远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是向远，面对那张熟悉的脸也舒心，尤其是他家没有大夫人，自己就是正头嫡妻，也不必那么委委屈屈过日子，努努力讨好讨好他，日久天长不怕他不动心，那样自己就可以跟向远再续前缘，来个三生三世痴心不改......</p>
骆问笙先前有气，不想搭理她，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很难喝吗？”</p>
“啊？”秦念初回过神儿，“挺好喝的。”</p>
“那你不好好喝粥做什么怪表情？”</p>
“我......想到个故事。”</p>
“又胡看什么话本子了？以前还都读读圣贤书，难不成被我带坏了。”骆问笙嘟囔着。</p>
秦念初扑哧一声笑：“是是，被你带坏了。”</p>
骆问笙无奈，生不起气来，苦笑一声：“好吧，讲讲你的故事。”</p>
“就是吧，通常的故事都是才子佳人花好月圆两情相悦嘛，可是我看的这个故事恰恰不是这样的，有位佳人无端地进入了一座城，遇上的不是命定的才子，倒是不相干的人，而这人还有老婆，所以这位佳人就奇怪了，怎么别人家都是皆大欢喜，自己就这么悲惨到要做人妾呢，刚才我正想起这段故事，于是就有些替她担忧，面色就不大好看了。”</p>
秦念初讲完，盯住骆问笙看，等他的反应，可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腾的起身，拂袖而去。</p>
跟着骆问笙往东北角门方向走，秦念初很懵，留着正门到底是干嘛用的？之前是被软禁不能走，后来是跟南宫丘岳不便走，现在呢，跟骆问笙也不能大大方方地走？</p>
骆问笙似乎是明白她心里所想，站住等她跟上来，伸手牵住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解释：“这边离东市口近些，你还在病中，怕你累着。”</p>
秦念初应一声，心想我倒不介意翻墙，我只是想见见晏府正门什么样子......手上也没好意思挣扎，便任由他握着了，正好自己没什么力气，有人扶持着也好。</p>
很快到了东北角门，秦念初顿住脚，抽出手来等他开门，然而骆问笙并没有钥匙，大剌剌往边上低矮围墙处一站，张开双臂说声“来”，等着她投怀送抱。</p>
秦念初一时间有些傻眼，与南宫丘岳那两回是形势需要，迫不得已，且君子坦荡荡，可骆问笙就不同了，看那副促狭的表情摆明了是恋人之间的小把戏。</p>
她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实在是太被动了，生怕行差踏错，可又不能不亲近，干站了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终于还是狠下心往他面前走了一走，算是做了让步。</p>
骆问笙一笑，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往上一纵。同样的路线，几起几落之后来到府外巷口。</p>
一落地，秦念初立刻退后一步，保持了适当的距离，骆问笙倒不以为意，也许在人群里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距离，像对正常的姐弟一样，一本正经地行走在巷子里，并没在意到后面这位的心口是如何急跳。</p>
秦念初心跳加快，脑子却清明，她还有心思对比那两位：南宫丘岳生得男人女相，面若敷粉，唇似涂丹，眉目如皎月朗星，不但容貌美丽，行止做派也是公子如玉，温文尔雅，虽是惯穿素白的衣衫也难掩华贵之气，而前面这位看起来打扮虽艳，又喜戴花，可是形容举止不若玉质，倒似青铜，以质朴古旧的气息铸就出粗粝而寒光四射的锋刃。</p>
他们明明差不多大，骆问笙性格上却是成熟许多，身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经过了岁月沉淀的稳重，可见颠沛几年的经历到底与养尊处优给人的磨砺不同，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除了昨夜酒后的冲动，这翻墙的一小会儿里竟也让秦念初有些失神了。</p>
黄昏里的大齐都城遍染金色，宫殿瓦舍琉璃亭，璀璨一片，入目皆是暖洋洋的雅意，虽行人渐少，却不显寂寥。</p>
夕阳从右前方照过来，将骆问笙周身映了一圈光晕，又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竟如神祗一般的肃穆和端庄。</p>
秦念初跟在骆问笙后面一步一步走着，一会儿回忆这一夜一日来时不时的失神，一会儿看着前面的背影想想今后的日子，与第一次出来时的惶恐全然不同，只是觉得踏实，觉得放心，觉得这样的时光可以不紧不慢地延续下去，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p>
两边商贩或路人会时不时同骆问笙打招呼，也会顺带向身后的秦念初点头示意，彼此客气而熟稔，就像普通的街坊邻里一般，她这才明白，之前原以为没人认识她所以不讲话的，现在看来是因为南宫丘岳的身份，普通老百姓才会敬而远之吧。</p>
她觉得心里舒缓多了，紧走几步跟上去，没话找话似的：“你人缘儿不错哈。”</p>
“嗯？”骆问笙扭头，不明所以。</p>
“呃，我是说，这样寻常的有着烟火气息的生活，我挺喜欢的。”</p>
骆问笙停下脚步看向她，眉头不经意的跳了一跳，像在极力压制着不满：“可是你没有再坚持。”</p>
“嗯？”这下轮到秦念初不明所以了。</p>
“明明说好的，等确认大哥安好我们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为什么你没有再坚持？”</p>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是有苦衷的。”</p>
“你就是不相信我，宁愿相信那个冰块一般的晏楚能给你庇护。”</p>
“庇护？我不需要。”秦念初有些懵，没听说有谁要对自己不利啊。</p>
“我也觉得你不需要，至少不需要勉强嫁给晏将军，非要嫁，还不如高将军，至少他夫人之位是空的。”骆问笙气盛，又不想在大街跟她吵，嘟囔几句大踏步往前走了。</p>
秦念初似乎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你说高倾远？他不是要娶郡主了？”</p>
“之后才答应的。”</p>
“哦，就是说我本来有希望的。”</p>
“喂！”</p>
“啊？”</p>
“你到底想干嘛？气死我你就开心了？”</p>
“不不不，我顺口一说。”秦念初干笑笑，打个岔，“到了没？我都饿了。”</p>
店面不大，只卖几种粥品，生意却还好，不少丫鬟小厮模样的提了瓦罐来买粥，说是家里主子爱吃，催得店主两口子团团转，嘴里嘟囔着要赶紧请两个伙计才好。</p>
秦念初一边喝粥一边心里琢磨，当初骆问菱怎么就不考虑高倾远呢，要不然自己一觉醒来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心爱的向远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是向远，面对那张熟悉的脸也舒心，尤其是他家没有大夫人，自己就是正头嫡妻，也不必那么委委屈屈过日子，努努力讨好讨好他，日久天长不怕他不动心，那样自己就可以跟向远再续前缘，来个三生三世痴心不改......</p>
骆问笙先前有气，不想搭理她，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很难喝吗？”</p>
“啊？”秦念初回过神儿，“挺好喝的。”</p>
“那你不好好喝粥做什么怪表情？”</p>
“我......想到个故事。”</p>
“又胡看什么话本子了？以前还都读读圣贤书，难不成被我带坏了。”骆问笙嘟囔着。</p>
秦念初扑哧一声笑：“是是，被你带坏了。”</p>
骆问笙无奈，生不起气来，苦笑一声：“好吧，讲讲你的故事。”</p>
“就是吧，通常的故事都是才子佳人花好月圆两情相悦嘛，可是我看的这个故事恰恰不是这样的，有位佳人无端地进入了一座城，遇上的不是命定的才子，倒是不相干的人，而这人还有老婆，所以这位佳人就奇怪了，怎么别人家都是皆大欢喜，自己就这么悲惨到要做人妾呢，刚才我正想起这段故事，于是就有些替她担忧，面色就不大好看了。”</p>
秦念初讲完，盯住骆问笙看，等他的反应，可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腾的起身，拂袖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