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彪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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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顶罪，顾炎琛被催眠，买通狱警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宋筱菱出的主意，宋丹芙说不讶异是假的，五年前的宋筱菱也不过十七八岁，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宋筱菱很胆小，容易受到惊吓，整个人唯唯诺诺，完全是温室里的菟丝花，无害又单纯。
谁会想到，也就是这样一个无害又单纯的少女，使出这么多的阴谋就是为了让她无声无息的死去。
还真应了那句，越是看起来的无害的人，爆发力越强。
不过，她也仅仅只是讶异，宋筱菱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可能，不可能的。”宋筱菱说的斩钉截铁。“我不可能多想，琛也不可能不爱你。”
就是因为琛爱宋丹芙，她恨死了宋丹芙，如今宋丹芙告诉她，琛不爱她，她不信，她绝对不信。
“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他。”宋丹芙淡淡笑着，指了指门口直立着的硕长身影。“他就在你后面。”
经宋丹芙提醒，顾老夫人和管家也朝门口看去，宋筱菱几乎惊跳起来。“琛……”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听到了多少，宋筱菱心里彻底乱了，顾炎琛压根没看她，深邃目光专注地看着宋丹芙，迈动步伐，来到宋丹芙面前，看着那张俏丽的脸，无波无澜平静如死水。
顾炎琛的心笔直往下坠落，沉沉的，闷闷的痛着，两人间明明只隔着一张竖着的茶几，他却感觉给了千山万水。
“我对你说的话，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是吗？”他轻声问，语气不悲不喜，宋丹芙想都没想，音色淡漠疏离。“找不到信的理由。”
“丹芙……”顾炎琛大受打击，心如刀割，找不到信的理由，说这句话时她身子考虑都没有。
丹芙，丹芙，你真的要对我如此残忍吗？
宋筱菱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就算顾家想维护她，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宋丹芙无视顾炎琛，拉起坐在沙发上的顾顷浅，低低的说：“我们走吧。”
顾顷浅不置可否，任由宋丹芙拉着他绕过茶几，向大门口走去。
“宋丹芙。”沉声叫她的名字，顾炎琛倏然转身，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片刻停留都不岑，最后消失在门口。
他缓缓闭上眼睛，敛去眼里的悲痛，即将失去的绝望包围了他。
丹芙，你当真不给我一点机会了，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早知道，五年后他和丹芙是这样的结局，五年前说什么也不会让丹芙顶替自己去坐牢，那五年的牢狱之灾本该是他来承受。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没想到。
看看现在，自己用爱的人换得自由，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自由，他的心已经被囚禁，再也挣脱不开。
“小琛。”顾老夫人见顾炎琛这样，担忧的唤他。
“琛，我……”宋筱菱想说点什么，唇蠕动了几下，喉咙干涩的难受，她说不出话来。
还能说什么呢？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通通都知道了。
“五年前，你就想要她的命？”顾炎琛低低的开口，突然睁开眼睛，深邃眸子里透出冷峻的光芒，悲痛不见，又是那个沉稳，内敛的顾炎琛。
宋筱菱被吓的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还把竖着的茶几撞回原位，退无可退的她，双手捂住胸口，泪水溢满眼眶。
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管家看不下去，刚想上前给宋筱菱解围，手臂被人抓住，他回头一看，是顾老夫人，只见顾老夫人对自己摇摇头，目光中满是坚定。
管家叹了口气，垂下眼眸。
“不是的，不是的。”宋筱菱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抱住顾炎琛手臂。“琛，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你听我说……”
顾炎琛没有听她说，直接甩开她手，转身走向顾老夫人。
她只想跟他说，孩子的事情不是他的错，是她为了留住他，不让他去救宋丹芙，故意摔楼梯，本意是吓吓他，结果孩子摔没了，被吓到的是自己。宋筱菱绝望极了，他连听她说一句话都不肯，如此无情，如此绝然。
“奶奶。”顾炎琛走到顾老夫人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您累了吧，我推你上楼休息。”
“好。”顾老夫人慈爱一笑，她明白孙子的意思，推她上楼，不让她再介入宋筱菱的事情。
这样的关键时候，她要靠顾炎琛，自然不会有异议，临走时，顾老夫人警告地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也看着顾老夫人，眼里有请求，有希翼，都是为了宋筱菱。
顾炎琛没有错过两人的眼神交汇，淡定的推着顾老夫人离开。
婆孙俩前脚一走，院子里等着的警察后脚就进来带走宋筱菱，管家看着宋筱菱被刘警官带走，眼眸暴睁，浑身戾气，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道道月牙。
老夫人的警告他不敢违背，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筱菱被带走。
小菱，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管家在心里暗暗发誓。
回程的车上，顾顷浅开车，宋丹芙坐在副驾驶座，两人都沉默着。
宋丹芙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低声打破沉寂。“为了一个男人杀人，值得吗？”
宋筱菱疯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顾顷浅给出答案，目光看着前方路况，专注开车。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宋丹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没有转头看顾顷浅，继续问：“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谁杀人吗？”
“会。”顾顷浅回答的坚定。“我并不是什么善男，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必要的时候，牺牲别人保护我在乎的人，手上沾点血又有什么关系。”
宋丹芙迅速回头，看着顾顷浅，男人目光依旧注意着路况，心无旁骛，侧脸轮廊清晰分明，五官比例恰到好处，有种无可挑剔的美。
这个男人是她丈夫，举手投足间带着逼人气势，宋丹芙顿时有些恍惚。
这时，顾顷浅偏头看她，宋丹芙一惊，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呵呵，我们还真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宋丹芙尴尬的想咬了自己舌头，我们还真像，哪里像了，她是杀手，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他是医生，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
简直是魔鬼和天使。
谁知，顾顷浅笑了笑，说了一句。“所以，我们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他竟然赞同她的说法，宋丹芙顿时无语。
车子拐进一条街，车道减少，行车有些缓慢，宋丹芙觉得两人在车里，不说话有些奇怪。
想到自己本来是要带熙熙一起去顾家，室友是熙熙的姐姐，熙熙能看到宋筱菱落网也算是对室友的一个交代，可看到熙熙苍白的脸色，一阵风就能刮走的羸弱身子。宋丹芙就不忍了，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袁家情况特殊，熙熙身体又不好，她怕熙熙承受不住失去姐姐的事实，不敢告诉熙熙，她姐姐早在五年前就死在监狱里了。
就好比她不告诉汪雨，宋靖明已经死了是一样的道理。
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苦的活着的人。
“幸好今天没有带熙熙来。”宋丹芙庆幸的开口。
熙熙生活圈子简单，思想单纯，她想保留她的这份单纯，不受世俗沾染。
宋筱菱显然是反面教材，熙熙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顾顷浅笑了笑，车子是自动挡，在车流量大的道路上免了平凡换挡的麻烦，单手握住方向盘，空出右手握住丹芙的手。
他没有发表意见，丹芙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顾顷浅。”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宋丹芙心情有点沉重。“日后熙熙知道真相，她姐姐是替我死了，而我，我还一直瞒着她们家人，让她们抱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等着一家人团聚，她会不会恨我？”
如果熙熙恨她，她一定会很难过。
顾顷浅沉声说：“如果她恨你，她也就不配做你的妹妹。”
“我是真把她当妹妹，不光是因为她姐姐，还因为熙熙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她的善良，她的勇敢，她的乐观，都让人喜欢。”
“所以，她不会恨你，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顾顷浅下结论。
宋丹芙心情好了，看着前面排队慢行的车流，政府年年修路，年年改路，均赶不上人们买车的速度，无限感慨。“唉，中国道路明明很宽，怎么就不够用呢？”
“这个问题很深奥。”意思是，他也回答不了。
宋丹芙收回目光，落在顾顷浅脸上，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问：“对了，你还记得之前，顾家那个管家吗？”
“你在怀疑什么？”顾顷浅是多敏锐的人，丹芙这样一问，马上就猜到她有怀疑对象。
“虽然我和那个管家没有多少交际，却记得他给人的感觉是有礼，知分寸，可能还因为你父亲的关系，他对你或多或少还存有一份恭敬之心。”宋丹芙说出自己的想法。“今天再见他到，虽然还是那张脸，感觉却完全变了，还有他今天对宋筱菱的维护，就一个管家而言，超过了自己的本分，反而像是在护犊子，除非他和宋筱菱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不然……。”
宋丹芙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顾顷浅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顾顷浅蹙眉，素来淡定脸变的极为凝重。“管家是我父亲在路上捡回家的孤儿，也是我父亲出资给他上学，大学毕业后他留在了顾家，父亲曾经想安排他进顾氏，但他拒绝了，他宁愿在顾家当一个管家。这是他报恩的方式，父亲也就没有再勉强他，后来父亲遇到我母亲，放下顾家的一切的随我母亲定居纽约，管家依然留在顾家，没有听说他和宋家有来往。”
“你们一家子都在美国，还会注意一个管家的事情？”宋丹芙挑眉，没看出来，顾老太爷还有发善心的时候。
“他和父亲偶尔有联系。”对宋丹芙的调侃，顾顷浅毫不在意。
“以前没有，不表示现在没有。”宋丹芙实事求是。
“不可能。”顾顷浅沉了声音，说顾顷浅相信管家，不如说他信自己父亲看人的眼光。
“管家对你的恭敬之心来自于你的父亲，你父亲不在，顾老夫人是主母，他紧张宋筱菱真是为了顾家吗？”一个人的忠心能换来换去，那只能说，他对谁都没有忠心。
顾顷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沉默。
“你父亲捡到管家的时候，他因该是个孩子。”宋丹芙问：“管家现在的年龄是多大？”
“四十几还是五十几，我不确定。”顾顷浅沉了脸色，已经想到一个可能了。
“今天这个管家的年龄，以你医生的专业眼光看，他有多大？”
“不低于七十。”顾顷浅表情阴鸷，冷然道：“容貌可以掩盖真实年龄，全身的骨骼却不能。”
人从出生就开始走向衰老，这是自然定律，任何正当和不正当的方法都无法改变。
“我看的出来，他没有带面具。”宋丹芙说，她也是直到今天才注意到管家。
顾顷浅说道：“傻瓜，想要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除了带人皮面具，还有一种技术叫整容，而且一劳永逸。”
种种迹象表明，顾家现在的管家已经不是原来那一个，丹芙看出他没带面具，就只能说明整了容，从年龄和对宋筱菱的维护，他已经能想到是谁了。
一个死了的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借助别人的身份，那个别人还必须死，很显然，原来的管家已经凶多吉少。
顾顷浅想到的，宋丹芙自然也想到了。“要怎么才能证明他就是宋老呢？”
步入黑暗世界，宋丹芙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中，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样的阴谋，什么样的手段都可能使，千奇百怪，花招百出。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就好了。”顾顷浅声音很轻，潋滟紫眸里甚至还有笑意。
等，宋丹芙猜到他已经有了主意，想问为什么，话还没问出口，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汪雨来的电话，随手接起，不疾不徐的和汪雨话家常。
顾顷浅听着丹芙和她妈妈讲电话，声音维持在一个调上，对她母亲，她有诸多保留，不像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嘴角缓缓勾起，笑意蔓延在紫眸里，突然，脸色微变。
他无意中看见左边车道上，一辆和他车子并行的车门上，有红点迅扫过，因为是白色的车子，他看的很清楚，又闪了一次，顾顷浅脸色大变，不好，有远程狙击手在附近。
因为在车里，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红点在左方车子上，说明狙击手在右边，他的右边是丹芙，前面的车子移动缓慢，阻击手选在这个时候射杀他或者是丹芙，都是很好的时机。
车子里空间小，躲避的地方有限。
好在远程狙击有盲点，目标移动或者有障碍物都会影响准确度，又是在马路上，任何的情况都能发生，顾顷浅把车子开的左摇右摆，看起来像是醉酒驾驶。
宋丹芙开始没注意，一个弧度较大的摇晃让她差点撞上玻璃，她赶忙用手捂住电话听筒，蹙眉问：“你做什么？”
顾顷浅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赶紧结束通话，宋丹芙随便找了借口挂了电话，手机捏在手里。
“我们有麻烦了。”顾顷浅无奈一笑，宋丹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机扔在前方台子上。
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些塑料零件，放在裙子上，车子摇晃的厉害，零件掉一块，宋丹芙蹙眉捡起零件。“你就不能开稳点吗？”
顾顷浅无语，这能怪他吗？
宋丹芙往后看了一眼。“你等会儿，等公交车过来，我们和公交车并排走。”
顾顷浅点点头，在后面一阵喇叭催促中等公交车，好在，右边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有体积庞大的公交车做掩护，顾顷浅依然不敢大意，小心地注意四周动向，不能确定有多少狙击手，他和丹芙依然命在旦夕。
要是前面有狙击手开枪，绝对是瞄准他，他正开车，躲子弹会造成连环交通事故。
宋丹芙弯腰从靴子里又掏出一些，螺丝啊之类的小型零件，两只靴子里都有，顾顷浅边开车，边注意她的动作，当看清丹芙裙子上的零件时，十分惊讶。
“这些东西你还随身带着。”顾顷浅第一次见识到，有女人出门带的不是化妆品，而是枪械零件。
“跟你出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不能带组装好的枪，只能带些小零件，为了你的安全，我容易吗？”宋丹芙动作很快，几乎是说话的时间，枪就组装好。
“的确不容易。”顾顷浅笑着摇摇头，随即感慨。“女人身上能藏的东西可真多。”
“那是。”宋丹芙十分自豪。
突然，前面的车子强行变道，和公交车擦撞上，宋丹芙和顾顷浅对视一眼，决定弃车跑，两人打开车门窜出去，动作非常快。
他们刚跑出去，身后的车子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显然，狙击手向车子开枪，这是顾顷浅的车子是防弹车，子弹无法穿透车身，反被车身弹出去，打在地上溅起尘土。
宋丹芙拉着顾顷浅拐入一条街，一看是步行街，人很多，两人停下了脚步，如果进入，狙击手也会来，伤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就在两人停留的瞬间，一颗子弹打在顾顷浅脚边，溅起地上尘土，因为这是消音枪，没有一点声响，顾顷浅拉着宋丹芙赶紧躲避，两人刚窜出去，一排子弹就落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
宋丹芙蹙眉，目光变得冷锐，看到旁边有一辆车，给顾顷浅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窜上去，拉开车门，车里一对男女正在亲吻，车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齐齐尖叫出声。
宋丹芙抽了抽嘴角，碰的一声，关上车门改拉开后座的门，顾顷浅也是如此，两人坐进车后座，关上门。
“你们做什么？”前座的男女齐声问，宋丹芙拿枪抵在男人头上，冷喝。“少废话，开车。”
枪！男人举起双手，女人瞪大了眼睛，打劫啊！
宋丹芙很想将两人丢出去，要不是整条街就这辆车稍稍好点，她真不想抢这辆车。
突然，车身晃了晃，宋丹芙和顾顷浅立刻趴在座椅上，一阵刺耳的声音发出，女人问：“什么声音？”
“枪声。”宋丹芙冷酷的道：“再不把车开走，狙击手下一枪瞄准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男人脸一黑，伸向背后的手拿回来，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迅速开走，顾顷浅让他往车少的地方开，男人不敢质疑他的话，按照吩咐操纵方向盘。
一路上，枪声不断，又过了一会儿，枪声停了，宋丹芙双眸直盯着车后视镜，凝神关注车后的情况。
顾顷浅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肖恩打来的。
“少爷，对不起，小的有罪。”一出口就是忏悔，嗓门还特大。“少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我会死的很难看，唐少已经来电话了，呜呜，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闭嘴。”低喝声来自宋丹芙，她可没顾顷浅的好风度，生死关头还听肖恩废话。
“少夫人，你在少爷身边我就放心了。”打住鬼哭狼嚎，肖恩问：“少夫人，是你开的车还是少爷开的车。”
“都不是。”宋丹芙话落，肖恩又开始哭嚎。“呜呜，我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肖恩。”顾顷浅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气魄。
“少爷，我必须得告诉你，今天谢家出动了五十人，四个狙击手，一辆直升机，五辆车，都是朝你的方向去的。”
宋丹芙听的嘴角抽搐，暗杀转为明杀了，谢家这是想引来警察吗？
顾顷浅倒是无所谓。“还有多久到。”
“快了。”肖恩声音突然拔高。“啊等等，少夫人，你的搭档太厉害了，她把四个狙击手解决了，这回，谢家要跳脚了。”
宋丹芙冷哼了一声，肖恩说的是废话。
“接应的地点。”顾顷浅问，肖恩的声音很是疑惑。“少爷，这么一点点人，你还要接应啊？”
顾顷浅俊脸一黑，果断挂了电话，宋丹芙脸上疑似有笑意。
顾顷浅用手机查附近路况，前面开车的男人问：“哥们儿，你怎么惹到谢家了？”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顾顷浅眼睛都没抬一下，手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我们今天都要死吗？”男人又问。
女人一听都要死，马上回头看着宋丹芙和顾顷浅，当她看到顾顷浅的紫眸时，眼里明显有着惊艳。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女人惊讶的问，完全忘了自己处境。
“下车。”宋丹芙突然喊了声，男人赶忙踩刹车，也不管车子是不是在路中间，打开车门就下去，很快，女人也被丢了下来，车子扬长而去。
男人错愕，女人说：“他们抢了我们的车子。”
“但他们留下了我们的命。”那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男人扶着女人往路边去。
女人问：“你有见过紫色眼睛的人吗？”
“没有。”几辆车子呼啸而过，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一定不是那两人的对手，T市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他得回警局查一查，治安啊！治安不好维护了。
高速行驶的车里，宋丹芙问：“我们把他们丢下没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顾顷浅反问，看了眼后视镜，追兵还没到，他们还有时间说说话。
“如果……”宋丹芙蹙眉，人都被他们丢下很远了，现在担心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
“不会有如果。”顾顷浅淡笑，睇了宋丹芙一眼。“丹芙，你怎么会看出来，那个男人是警察。”
“他伸手向后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是掏枪的动作。”宋丹芙拿着手里的枪比划了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拿枪指着他脑袋的时候。”顾顷浅回答，宋丹芙挑眉，那不是比她还早一点。
顾顷浅解释说：“警察在抓犯人是时候喜欢喊，举起手来，所以，当你把枪抵在他头上，他也就下意识的举起手，除了警察，一般人谁有这样的动作。”
隐约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宋丹芙突然蹙眉，沉声道：“来了。”
“路上的，天上的都到了。”顾顷浅笑的很优雅。“正好，我们可以陪他们好好玩玩。”
“恶趣味。”宋丹芙嘀咕一声，垂眸思索着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取胜。
后面五辆车子逼近，叮叮咚咚的声音此起彼伏，宋丹芙粗略的估计了下，不下于四十发子弹，好在顾顷浅开车的技术过硬，车子损失不大，最起码轮子没事。
只要车轮没事，她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你的枪射程是多少？”顾顷浅问，宋丹芙抿了抿唇。“两百米没问题。”
顾顷浅点点头。“准备好，我要减速了。”
车速突然减下来，宋丹芙摇下车窗，伸出手，朝着后面一辆车射去，开枪对于她来说本就是小意思，光看后视镜，她就能打中后面车子的前玻璃，玻璃纹风不动，宋丹芙快速地收回手，车窗还没升起，几发子弹飞过去，是她手刚刚所在的位置。
“是防弹玻璃。”宋丹芙说，顾顷浅突然踩油门。“谢家真有钱。”
这时候，一辆车猛冲到他们左面，宋丹芙举起枪，摆好架势，顾顷浅身体往后仰去，同时按下车窗，对方车窗也在这时打开，几把手枪才伸出来，宋丹芙就射击，打落了枪不说，还把开车的司机解决了。
那辆车失控撞上一边的山崖，瞬间爆炸，后面一辆车跟的太近，遭到波及，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接翻了。
漂亮，顾顷浅笑的优雅自若，自己选这条路太对了，因为是去机场的高速路，车子特别少，最重要的是没有监控。
五辆车就又两辆受损，后面三辆车上的人怒了。
一阵疯狂的扫射，宋丹芙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车子的后面肯定一排的子弹孔，车窗玻璃也被打碎，幸运的是，这辆车的后玻璃贴了防爆膜，即使玻璃碎了，也没掉下来。
“开慢点。”宋丹芙突然说，解开安全带爬到后座位上，后玻璃随了，她正好可以利用一下，顾顷浅减了车速，宋丹芙目测有两百米左右，分别朝三两车的车轮开枪，也不打轮子，专打轮子上的螺丝。
顾顷浅笑道：“我打赌，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丹芙沉默地爬回副驾驶座，心中默数着数，不到十，后面的车子就开始失控，然后是轮子抛弃车子，自己滚了。
四个车轮少了一个，又是高速行驶中，翻车不在话下，还弹了起来，然后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接二连三，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辆车都报销，有一辆甚至爆炸了。
路上的解决了，现在只剩下天上的飞机，宋丹芙才松了口气。
顾顷浅看着她俏丽的脸，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真心觉得，这女人太彪悍了，他都忍不住想为她喝彩。
她表现的越出色，越证明她受的训练越残酷，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一把好剑必定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得来，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看了眼车里，顾顷浅突然蹙眉。“不好。”
“又怎么了？”宋丹芙已经习惯了状况，不过还是问了句。
后面的追兵解决了，再出现什么情况，也不会更糟糕。
“油箱报警了。”顾顷浅无辜地看着宋丹芙。“不过好在，前面是大桥。”
“该死。”没注意顾顷浅后面的话，宋丹芙骂了一声，这时候油箱没油真心悲剧，陆地上的车子他们尚能解决，半空中的飞机就棘手了，毕竟，她手里的枪可打不到半空中的飞机。
飞机上，一定有人抱着枪等着他们，他们一旦出去，铁定给人当靶子。
“丹芙，你信我吗？”顾顷浅突然严肃的问，宋丹芙转头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我们就来堵一把。”顾顷浅握紧方向盘。“坐稳了。”
宋丹芙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顾顷浅突然猛转方向，车子如离弦的箭冲出护栏，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坠入江中，激起巨大的浪花，涟漪久久不散。
直升机上的人都没想到顾顷浅会来这一手，骂骂咧咧的低咒。
桥面是高速路，又是冷天，没多少车子，所以，车子坠入江里就与散去的涟漪一样，无声无息。
桥底，顾顷浅拽着宋丹芙浮了上来，抱着支撑桥面的柱子休息，两人是合着车子掉下来，随车子一起沉入了江底，游出水面费了些时间，两人都缺氧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宋丹芙要严重些，好半响才缓过来劲，顾顷浅突然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宋丹芙一愣，第一反应是，他有病吧，这么危险的时候吻她，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一颗子弹过来，两人都玩完，省事，省子弹。
顾顷浅不管那么多，吻的很用力，好似要吞了她，宋丹芙都感觉到唇上的痛了，伸脚踢他，这根本不是吻她，而咬她。
由于在水里，衣服全湿了，增加身体的负担，宋丹芙这一脚没什么力度，顾顷浅很轻易地就避开了她踢来的脚，健硕的身躯将她抵在柱子上，重重地吸吮她唇上的芳香，愈来愈疯狂，最后简直是啃咬了，宋丹芙尝到唇上血的味道。
心中暗骂这个禽兽。
想到两人才经历过追杀，顾顷浅的表现说明在乎她，那种庆幸的狂喜，十分复杂，宋丹芙理解顾顷浅，伸出手抱住他脖颈，将自己更深的送如他怀里，他想确定她在他怀里，她何尝不需要确定，他在她身边。
“丹芙，丹芙……”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是他的惊喜，也是惊吓，无论是什么，她都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一辈子不变。
宋丹芙没有回应，冬天的江面虽然没有结冰，水甚至还是温热的，泡在水里还好，一出水面，冷的刺骨。
宋丹芙刚刚就冷到了，赶忙又缩回水里只露出颗头，顾顷浅失笑，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忍不住亲了又亲。“那么冷吗？”
“不冷。”宋丹芙咬牙。“不冷，你到岸上跑一圈试试，看你生不生病。”
“丹芙，我们这样算不是算是生死与共，夫唱妇随。”刚刚的惊险，他的心脏还狂跳着，没有稳定下来。
生死与共还说的过去，夫唱妇随，亏他想的出来，宋丹芙懒得理他，她们在江中心，她还要保存着力气一会儿游回去，靴子进了水，感觉像是拖着铅一样，宋丹芙利落地踢了靴子。
“还有力气吗？”看着她的样子，顾顷浅心疼极了。
“游回岸边因该问题不大。”宋丹芙不在意的笑了笑，好在江底没有暗流，不然她和顾顷浅没有死在杀手手里，反而死了江里，丢人。
“我们不游回去。”顾顷浅说，潋滟紫眸暗沉。
“不游回去。”宋丹芙不解了，不游回去难道在这里江中心等死吗？
“不回去了。”顾顷浅沉声说：“冬天的江面雾气重，半空中的直升机看不见我们，他们会把人员都放在岸上，现在岸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与枪在等着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泡在这江水里。”宋丹芙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最多半小时她就会姓沉了，然后葬身在这江里。
横竖都是死，与其死在江里，还不如上岸去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等。”顾顷浅吐出一个字，知道丹芙撑不下去，强健的手臂伸到她腰上，搂过她，让她靠着自己。
“肖恩不是说不会来吗？”他一说等，宋丹芙想到的就是肖恩。
“他不敢不来。”顾顷浅说的十分铸锭。
宋丹芙安心了，靠着顾顷浅，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江水又暖了几分。
“丹芙，如果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顾顷浅心疼她，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心里急啊。
肖恩是属乌龟的吗？怎么还没来。
“我不困。”宋丹芙摇摇头，泡在江水里和泡温泉可不一样，她哪里睡的着，加上肚子痛的难受，隐隐感觉有什么流出。
宋丹芙蹙眉，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顾顷浅一直注视着她的脸色，见她蹙眉，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点疼。”宋丹芙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我能忍。”
接受训练时，更痛的经历她都有过，这点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顾顷浅在她唇上吻了下。“丹芙，不要勉强，如果你实在撑不住，我们就游回岸去，大不了再与他们拼一次。”
“好，忍不住的时候，我告诉你。”宋丹芙很爽快的答应。
话虽这样说，她却不会这么做，她现在肚子痛的厉害，根本没有力气去岸上和那些杀手拼，她不会让顾顷浅去冒险，感觉肚子痛的更厉害，她努力忍住，尽量不表现在脸上。
桥面有力动静，很多人走动发出的声音不小，宋丹芙和顾顷浅都警觉高的人，凝神凝听才知道，是敌人，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不说话。
一道光束穿透雾气打来，顾顷浅眼明手快，抱着宋丹芙潜入水里，待光束过去，两人才露出头来喘气。
远处有汽笛声长鸣，顾顷浅知道，肖恩来了，宋丹芙看着顾顷浅，无声地询问是不是肖恩，见顾顷浅点了点，她笑着松了口气，同时意识也开始迷糊，最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终于可以休息了。
顾炎琛得到消息时，正在谢家与谢家城商量策略，接到手下报告下午发生的事情，手机还没放下，深邃眸子微微眯起，直直看着谢家城。
“炎琛，出什么事情了吗？”谢家城不解问。
“人是你派去的？”只要想到丹芙进了医院，目前还在抢救，顾炎琛就觉得，自己烦躁的想杀人。
“什么人？”谢家城更疑惑了。“我派了什么人？去哪儿？”
让她去顶罪，顾炎琛被催眠，买通狱警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宋筱菱出的主意，宋丹芙说不讶异是假的，五年前的宋筱菱也不过十七八岁，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宋筱菱很胆小，容易受到惊吓，整个人唯唯诺诺，完全是温室里的菟丝花，无害又单纯。
谁会想到，也就是这样一个无害又单纯的少女，使出这么多的阴谋就是为了让她无声无息的死去。
还真应了那句，越是看起来的无害的人，爆发力越强。
不过，她也仅仅只是讶异，宋筱菱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可能，不可能的。”宋筱菱说的斩钉截铁。“我不可能多想，琛也不可能不爱你。”
就是因为琛爱宋丹芙，她恨死了宋丹芙，如今宋丹芙告诉她，琛不爱她，她不信，她绝对不信。
“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他。”宋丹芙淡淡笑着，指了指门口直立着的硕长身影。“他就在你后面。”
经宋丹芙提醒，顾老夫人和管家也朝门口看去，宋筱菱几乎惊跳起来。“琛……”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听到了多少，宋筱菱心里彻底乱了，顾炎琛压根没看她，深邃目光专注地看着宋丹芙，迈动步伐，来到宋丹芙面前，看着那张俏丽的脸，无波无澜平静如死水。
顾炎琛的心笔直往下坠落，沉沉的，闷闷的痛着，两人间明明只隔着一张竖着的茶几，他却感觉给了千山万水。
“我对你说的话，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是吗？”他轻声问，语气不悲不喜，宋丹芙想都没想，音色淡漠疏离。“找不到信的理由。”
“丹芙……”顾炎琛大受打击，心如刀割，找不到信的理由，说这句话时她身子考虑都没有。
丹芙，丹芙，你真的要对我如此残忍吗？
宋筱菱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就算顾家想维护她，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宋丹芙无视顾炎琛，拉起坐在沙发上的顾顷浅，低低的说：“我们走吧。”
顾顷浅不置可否，任由宋丹芙拉着他绕过茶几，向大门口走去。
“宋丹芙。”沉声叫她的名字，顾炎琛倏然转身，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片刻停留都不岑，最后消失在门口。
他缓缓闭上眼睛，敛去眼里的悲痛，即将失去的绝望包围了他。
丹芙，你当真不给我一点机会了，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早知道，五年后他和丹芙是这样的结局，五年前说什么也不会让丹芙顶替自己去坐牢，那五年的牢狱之灾本该是他来承受。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没想到。
看看现在，自己用爱的人换得自由，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自由，他的心已经被囚禁，再也挣脱不开。
“小琛。”顾老夫人见顾炎琛这样，担忧的唤他。
“琛，我……”宋筱菱想说点什么，唇蠕动了几下，喉咙干涩的难受，她说不出话来。
还能说什么呢？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通通都知道了。
“五年前，你就想要她的命？”顾炎琛低低的开口，突然睁开眼睛，深邃眸子里透出冷峻的光芒，悲痛不见，又是那个沉稳，内敛的顾炎琛。
宋筱菱被吓的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还把竖着的茶几撞回原位，退无可退的她，双手捂住胸口，泪水溢满眼眶。
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管家看不下去，刚想上前给宋筱菱解围，手臂被人抓住，他回头一看，是顾老夫人，只见顾老夫人对自己摇摇头，目光中满是坚定。
管家叹了口气，垂下眼眸。
“不是的，不是的。”宋筱菱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抱住顾炎琛手臂。“琛，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你听我说……”
顾炎琛没有听她说，直接甩开她手，转身走向顾老夫人。
她只想跟他说，孩子的事情不是他的错，是她为了留住他，不让他去救宋丹芙，故意摔楼梯，本意是吓吓他，结果孩子摔没了，被吓到的是自己。宋筱菱绝望极了，他连听她说一句话都不肯，如此无情，如此绝然。
“奶奶。”顾炎琛走到顾老夫人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您累了吧，我推你上楼休息。”
“好。”顾老夫人慈爱一笑，她明白孙子的意思，推她上楼，不让她再介入宋筱菱的事情。
这样的关键时候，她要靠顾炎琛，自然不会有异议，临走时，顾老夫人警告地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也看着顾老夫人，眼里有请求，有希翼，都是为了宋筱菱。
顾炎琛没有错过两人的眼神交汇，淡定的推着顾老夫人离开。
婆孙俩前脚一走，院子里等着的警察后脚就进来带走宋筱菱，管家看着宋筱菱被刘警官带走，眼眸暴睁，浑身戾气，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道道月牙。
老夫人的警告他不敢违背，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筱菱被带走。
小菱，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管家在心里暗暗发誓。
回程的车上，顾顷浅开车，宋丹芙坐在副驾驶座，两人都沉默着。
宋丹芙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低声打破沉寂。“为了一个男人杀人，值得吗？”
宋筱菱疯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顾顷浅给出答案，目光看着前方路况，专注开车。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宋丹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没有转头看顾顷浅，继续问：“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谁杀人吗？”
“会。”顾顷浅回答的坚定。“我并不是什么善男，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必要的时候，牺牲别人保护我在乎的人，手上沾点血又有什么关系。”
宋丹芙迅速回头，看着顾顷浅，男人目光依旧注意着路况，心无旁骛，侧脸轮廊清晰分明，五官比例恰到好处，有种无可挑剔的美。
这个男人是她丈夫，举手投足间带着逼人气势，宋丹芙顿时有些恍惚。
这时，顾顷浅偏头看她，宋丹芙一惊，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呵呵，我们还真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宋丹芙尴尬的想咬了自己舌头，我们还真像，哪里像了，她是杀手，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他是医生，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
简直是魔鬼和天使。
谁知，顾顷浅笑了笑，说了一句。“所以，我们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他竟然赞同她的说法，宋丹芙顿时无语。
车子拐进一条街，车道减少，行车有些缓慢，宋丹芙觉得两人在车里，不说话有些奇怪。
想到自己本来是要带熙熙一起去顾家，室友是熙熙的姐姐，熙熙能看到宋筱菱落网也算是对室友的一个交代，可看到熙熙苍白的脸色，一阵风就能刮走的羸弱身子。宋丹芙就不忍了，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袁家情况特殊，熙熙身体又不好，她怕熙熙承受不住失去姐姐的事实，不敢告诉熙熙，她姐姐早在五年前就死在监狱里了。
就好比她不告诉汪雨，宋靖明已经死了是一样的道理。
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苦的活着的人。
“幸好今天没有带熙熙来。”宋丹芙庆幸的开口。
熙熙生活圈子简单，思想单纯，她想保留她的这份单纯，不受世俗沾染。
宋筱菱显然是反面教材，熙熙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顾顷浅笑了笑，车子是自动挡，在车流量大的道路上免了平凡换挡的麻烦，单手握住方向盘，空出右手握住丹芙的手。
他没有发表意见，丹芙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顾顷浅。”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宋丹芙心情有点沉重。“日后熙熙知道真相，她姐姐是替我死了，而我，我还一直瞒着她们家人，让她们抱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等着一家人团聚，她会不会恨我？”
如果熙熙恨她，她一定会很难过。
顾顷浅沉声说：“如果她恨你，她也就不配做你的妹妹。”
“我是真把她当妹妹，不光是因为她姐姐，还因为熙熙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她的善良，她的勇敢，她的乐观，都让人喜欢。”
“所以，她不会恨你，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顾顷浅下结论。
宋丹芙心情好了，看着前面排队慢行的车流，政府年年修路，年年改路，均赶不上人们买车的速度，无限感慨。“唉，中国道路明明很宽，怎么就不够用呢？”
“这个问题很深奥。”意思是，他也回答不了。
宋丹芙收回目光，落在顾顷浅脸上，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问：“对了，你还记得之前，顾家那个管家吗？”
“你在怀疑什么？”顾顷浅是多敏锐的人，丹芙这样一问，马上就猜到她有怀疑对象。
“虽然我和那个管家没有多少交际，却记得他给人的感觉是有礼，知分寸，可能还因为你父亲的关系，他对你或多或少还存有一份恭敬之心。”宋丹芙说出自己的想法。“今天再见他到，虽然还是那张脸，感觉却完全变了，还有他今天对宋筱菱的维护，就一个管家而言，超过了自己的本分，反而像是在护犊子，除非他和宋筱菱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不然……。”
宋丹芙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顾顷浅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顾顷浅蹙眉，素来淡定脸变的极为凝重。“管家是我父亲在路上捡回家的孤儿，也是我父亲出资给他上学，大学毕业后他留在了顾家，父亲曾经想安排他进顾氏，但他拒绝了，他宁愿在顾家当一个管家。这是他报恩的方式，父亲也就没有再勉强他，后来父亲遇到我母亲，放下顾家的一切的随我母亲定居纽约，管家依然留在顾家，没有听说他和宋家有来往。”
“你们一家子都在美国，还会注意一个管家的事情？”宋丹芙挑眉，没看出来，顾老太爷还有发善心的时候。
“他和父亲偶尔有联系。”对宋丹芙的调侃，顾顷浅毫不在意。
“以前没有，不表示现在没有。”宋丹芙实事求是。
“不可能。”顾顷浅沉了声音，说顾顷浅相信管家，不如说他信自己父亲看人的眼光。
“管家对你的恭敬之心来自于你的父亲，你父亲不在，顾老夫人是主母，他紧张宋筱菱真是为了顾家吗？”一个人的忠心能换来换去，那只能说，他对谁都没有忠心。
顾顷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沉默。
“你父亲捡到管家的时候，他因该是个孩子。”宋丹芙问：“管家现在的年龄是多大？”
“四十几还是五十几，我不确定。”顾顷浅沉了脸色，已经想到一个可能了。
“今天这个管家的年龄，以你医生的专业眼光看，他有多大？”
“不低于七十。”顾顷浅表情阴鸷，冷然道：“容貌可以掩盖真实年龄，全身的骨骼却不能。”
人从出生就开始走向衰老，这是自然定律，任何正当和不正当的方法都无法改变。
“我看的出来，他没有带面具。”宋丹芙说，她也是直到今天才注意到管家。
顾顷浅说道：“傻瓜，想要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除了带人皮面具，还有一种技术叫整容，而且一劳永逸。”
种种迹象表明，顾家现在的管家已经不是原来那一个，丹芙看出他没带面具，就只能说明整了容，从年龄和对宋筱菱的维护，他已经能想到是谁了。
一个死了的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借助别人的身份，那个别人还必须死，很显然，原来的管家已经凶多吉少。
顾顷浅想到的，宋丹芙自然也想到了。“要怎么才能证明他就是宋老呢？”
步入黑暗世界，宋丹芙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中，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样的阴谋，什么样的手段都可能使，千奇百怪，花招百出。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就好了。”顾顷浅声音很轻，潋滟紫眸里甚至还有笑意。
等，宋丹芙猜到他已经有了主意，想问为什么，话还没问出口，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汪雨来的电话，随手接起，不疾不徐的和汪雨话家常。
顾顷浅听着丹芙和她妈妈讲电话，声音维持在一个调上，对她母亲，她有诸多保留，不像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嘴角缓缓勾起，笑意蔓延在紫眸里，突然，脸色微变。
他无意中看见左边车道上，一辆和他车子并行的车门上，有红点迅扫过，因为是白色的车子，他看的很清楚，又闪了一次，顾顷浅脸色大变，不好，有远程狙击手在附近。
因为在车里，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红点在左方车子上，说明狙击手在右边，他的右边是丹芙，前面的车子移动缓慢，阻击手选在这个时候射杀他或者是丹芙，都是很好的时机。
车子里空间小，躲避的地方有限。
好在远程狙击有盲点，目标移动或者有障碍物都会影响准确度，又是在马路上，任何的情况都能发生，顾顷浅把车子开的左摇右摆，看起来像是醉酒驾驶。
宋丹芙开始没注意，一个弧度较大的摇晃让她差点撞上玻璃，她赶忙用手捂住电话听筒，蹙眉问：“你做什么？”
顾顷浅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赶紧结束通话，宋丹芙随便找了借口挂了电话，手机捏在手里。
“我们有麻烦了。”顾顷浅无奈一笑，宋丹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机扔在前方台子上。
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些塑料零件，放在裙子上，车子摇晃的厉害，零件掉一块，宋丹芙蹙眉捡起零件。“你就不能开稳点吗？”
顾顷浅无语，这能怪他吗？
宋丹芙往后看了一眼。“你等会儿，等公交车过来，我们和公交车并排走。”
顾顷浅点点头，在后面一阵喇叭催促中等公交车，好在，右边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有体积庞大的公交车做掩护，顾顷浅依然不敢大意，小心地注意四周动向，不能确定有多少狙击手，他和丹芙依然命在旦夕。
要是前面有狙击手开枪，绝对是瞄准他，他正开车，躲子弹会造成连环交通事故。
宋丹芙弯腰从靴子里又掏出一些，螺丝啊之类的小型零件，两只靴子里都有，顾顷浅边开车，边注意她的动作，当看清丹芙裙子上的零件时，十分惊讶。
“这些东西你还随身带着。”顾顷浅第一次见识到，有女人出门带的不是化妆品，而是枪械零件。
“跟你出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不能带组装好的枪，只能带些小零件，为了你的安全，我容易吗？”宋丹芙动作很快，几乎是说话的时间，枪就组装好。
“的确不容易。”顾顷浅笑着摇摇头，随即感慨。“女人身上能藏的东西可真多。”
“那是。”宋丹芙十分自豪。
突然，前面的车子强行变道，和公交车擦撞上，宋丹芙和顾顷浅对视一眼，决定弃车跑，两人打开车门窜出去，动作非常快。
他们刚跑出去，身后的车子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显然，狙击手向车子开枪，这是顾顷浅的车子是防弹车，子弹无法穿透车身，反被车身弹出去，打在地上溅起尘土。
宋丹芙拉着顾顷浅拐入一条街，一看是步行街，人很多，两人停下了脚步，如果进入，狙击手也会来，伤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就在两人停留的瞬间，一颗子弹打在顾顷浅脚边，溅起地上尘土，因为这是消音枪，没有一点声响，顾顷浅拉着宋丹芙赶紧躲避，两人刚窜出去，一排子弹就落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
宋丹芙蹙眉，目光变得冷锐，看到旁边有一辆车，给顾顷浅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窜上去，拉开车门，车里一对男女正在亲吻，车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齐齐尖叫出声。
宋丹芙抽了抽嘴角，碰的一声，关上车门改拉开后座的门，顾顷浅也是如此，两人坐进车后座，关上门。
“你们做什么？”前座的男女齐声问，宋丹芙拿枪抵在男人头上，冷喝。“少废话，开车。”
枪！男人举起双手，女人瞪大了眼睛，打劫啊！
宋丹芙很想将两人丢出去，要不是整条街就这辆车稍稍好点，她真不想抢这辆车。
突然，车身晃了晃，宋丹芙和顾顷浅立刻趴在座椅上，一阵刺耳的声音发出，女人问：“什么声音？”
“枪声。”宋丹芙冷酷的道：“再不把车开走，狙击手下一枪瞄准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男人脸一黑，伸向背后的手拿回来，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迅速开走，顾顷浅让他往车少的地方开，男人不敢质疑他的话，按照吩咐操纵方向盘。
一路上，枪声不断，又过了一会儿，枪声停了，宋丹芙双眸直盯着车后视镜，凝神关注车后的情况。
顾顷浅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肖恩打来的。
“少爷，对不起，小的有罪。”一出口就是忏悔，嗓门还特大。“少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我会死的很难看，唐少已经来电话了，呜呜，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闭嘴。”低喝声来自宋丹芙，她可没顾顷浅的好风度，生死关头还听肖恩废话。
“少夫人，你在少爷身边我就放心了。”打住鬼哭狼嚎，肖恩问：“少夫人，是你开的车还是少爷开的车。”
“都不是。”宋丹芙话落，肖恩又开始哭嚎。“呜呜，我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肖恩。”顾顷浅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气魄。
“少爷，我必须得告诉你，今天谢家出动了五十人，四个狙击手，一辆直升机，五辆车，都是朝你的方向去的。”
宋丹芙听的嘴角抽搐，暗杀转为明杀了，谢家这是想引来警察吗？
顾顷浅倒是无所谓。“还有多久到。”
“快了。”肖恩声音突然拔高。“啊等等，少夫人，你的搭档太厉害了，她把四个狙击手解决了，这回，谢家要跳脚了。”
宋丹芙冷哼了一声，肖恩说的是废话。
“接应的地点。”顾顷浅问，肖恩的声音很是疑惑。“少爷，这么一点点人，你还要接应啊？”
顾顷浅俊脸一黑，果断挂了电话，宋丹芙脸上疑似有笑意。
顾顷浅用手机查附近路况，前面开车的男人问：“哥们儿，你怎么惹到谢家了？”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顾顷浅眼睛都没抬一下，手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我们今天都要死吗？”男人又问。
女人一听都要死，马上回头看着宋丹芙和顾顷浅，当她看到顾顷浅的紫眸时，眼里明显有着惊艳。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女人惊讶的问，完全忘了自己处境。
“下车。”宋丹芙突然喊了声，男人赶忙踩刹车，也不管车子是不是在路中间，打开车门就下去，很快，女人也被丢了下来，车子扬长而去。
男人错愕，女人说：“他们抢了我们的车子。”
“但他们留下了我们的命。”那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男人扶着女人往路边去。
女人问：“你有见过紫色眼睛的人吗？”
“没有。”几辆车子呼啸而过，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一定不是那两人的对手，T市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他得回警局查一查，治安啊！治安不好维护了。
高速行驶的车里，宋丹芙问：“我们把他们丢下没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顾顷浅反问，看了眼后视镜，追兵还没到，他们还有时间说说话。
“如果……”宋丹芙蹙眉，人都被他们丢下很远了，现在担心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
“不会有如果。”顾顷浅淡笑，睇了宋丹芙一眼。“丹芙，你怎么会看出来，那个男人是警察。”
“他伸手向后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是掏枪的动作。”宋丹芙拿着手里的枪比划了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拿枪指着他脑袋的时候。”顾顷浅回答，宋丹芙挑眉，那不是比她还早一点。
顾顷浅解释说：“警察在抓犯人是时候喜欢喊，举起手来，所以，当你把枪抵在他头上，他也就下意识的举起手，除了警察，一般人谁有这样的动作。”
隐约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宋丹芙突然蹙眉，沉声道：“来了。”
“路上的，天上的都到了。”顾顷浅笑的很优雅。“正好，我们可以陪他们好好玩玩。”
“恶趣味。”宋丹芙嘀咕一声，垂眸思索着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取胜。
后面五辆车子逼近，叮叮咚咚的声音此起彼伏，宋丹芙粗略的估计了下，不下于四十发子弹，好在顾顷浅开车的技术过硬，车子损失不大，最起码轮子没事。
只要车轮没事，她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你的枪射程是多少？”顾顷浅问，宋丹芙抿了抿唇。“两百米没问题。”
顾顷浅点点头。“准备好，我要减速了。”
车速突然减下来，宋丹芙摇下车窗，伸出手，朝着后面一辆车射去，开枪对于她来说本就是小意思，光看后视镜，她就能打中后面车子的前玻璃，玻璃纹风不动，宋丹芙快速地收回手，车窗还没升起，几发子弹飞过去，是她手刚刚所在的位置。
“是防弹玻璃。”宋丹芙说，顾顷浅突然踩油门。“谢家真有钱。”
这时候，一辆车猛冲到他们左面，宋丹芙举起枪，摆好架势，顾顷浅身体往后仰去，同时按下车窗，对方车窗也在这时打开，几把手枪才伸出来，宋丹芙就射击，打落了枪不说，还把开车的司机解决了。
那辆车失控撞上一边的山崖，瞬间爆炸，后面一辆车跟的太近，遭到波及，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接翻了。
漂亮，顾顷浅笑的优雅自若，自己选这条路太对了，因为是去机场的高速路，车子特别少，最重要的是没有监控。
五辆车就又两辆受损，后面三辆车上的人怒了。
一阵疯狂的扫射，宋丹芙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车子的后面肯定一排的子弹孔，车窗玻璃也被打碎，幸运的是，这辆车的后玻璃贴了防爆膜，即使玻璃碎了，也没掉下来。
“开慢点。”宋丹芙突然说，解开安全带爬到后座位上，后玻璃随了，她正好可以利用一下，顾顷浅减了车速，宋丹芙目测有两百米左右，分别朝三两车的车轮开枪，也不打轮子，专打轮子上的螺丝。
顾顷浅笑道：“我打赌，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丹芙沉默地爬回副驾驶座，心中默数着数，不到十，后面的车子就开始失控，然后是轮子抛弃车子，自己滚了。
四个车轮少了一个，又是高速行驶中，翻车不在话下，还弹了起来，然后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接二连三，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辆车都报销，有一辆甚至爆炸了。
路上的解决了，现在只剩下天上的飞机，宋丹芙才松了口气。
顾顷浅看着她俏丽的脸，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真心觉得，这女人太彪悍了，他都忍不住想为她喝彩。
她表现的越出色，越证明她受的训练越残酷，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一把好剑必定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得来，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看了眼车里，顾顷浅突然蹙眉。“不好。”
“又怎么了？”宋丹芙已经习惯了状况，不过还是问了句。
后面的追兵解决了，再出现什么情况，也不会更糟糕。
“油箱报警了。”顾顷浅无辜地看着宋丹芙。“不过好在，前面是大桥。”
“该死。”没注意顾顷浅后面的话，宋丹芙骂了一声，这时候油箱没油真心悲剧，陆地上的车子他们尚能解决，半空中的飞机就棘手了，毕竟，她手里的枪可打不到半空中的飞机。
飞机上，一定有人抱着枪等着他们，他们一旦出去，铁定给人当靶子。
“丹芙，你信我吗？”顾顷浅突然严肃的问，宋丹芙转头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我们就来堵一把。”顾顷浅握紧方向盘。“坐稳了。”
宋丹芙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顾顷浅突然猛转方向，车子如离弦的箭冲出护栏，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坠入江中，激起巨大的浪花，涟漪久久不散。
直升机上的人都没想到顾顷浅会来这一手，骂骂咧咧的低咒。
桥面是高速路，又是冷天，没多少车子，所以，车子坠入江里就与散去的涟漪一样，无声无息。
桥底，顾顷浅拽着宋丹芙浮了上来，抱着支撑桥面的柱子休息，两人是合着车子掉下来，随车子一起沉入了江底，游出水面费了些时间，两人都缺氧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宋丹芙要严重些，好半响才缓过来劲，顾顷浅突然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宋丹芙一愣，第一反应是，他有病吧，这么危险的时候吻她，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一颗子弹过来，两人都玩完，省事，省子弹。
顾顷浅不管那么多，吻的很用力，好似要吞了她，宋丹芙都感觉到唇上的痛了，伸脚踢他，这根本不是吻她，而咬她。
由于在水里，衣服全湿了，增加身体的负担，宋丹芙这一脚没什么力度，顾顷浅很轻易地就避开了她踢来的脚，健硕的身躯将她抵在柱子上，重重地吸吮她唇上的芳香，愈来愈疯狂，最后简直是啃咬了，宋丹芙尝到唇上血的味道。
心中暗骂这个禽兽。
想到两人才经历过追杀，顾顷浅的表现说明在乎她，那种庆幸的狂喜，十分复杂，宋丹芙理解顾顷浅，伸出手抱住他脖颈，将自己更深的送如他怀里，他想确定她在他怀里，她何尝不需要确定，他在她身边。
“丹芙，丹芙……”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是他的惊喜，也是惊吓，无论是什么，她都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一辈子不变。
宋丹芙没有回应，冬天的江面虽然没有结冰，水甚至还是温热的，泡在水里还好，一出水面，冷的刺骨。
宋丹芙刚刚就冷到了，赶忙又缩回水里只露出颗头，顾顷浅失笑，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忍不住亲了又亲。“那么冷吗？”
“不冷。”宋丹芙咬牙。“不冷，你到岸上跑一圈试试，看你生不生病。”
“丹芙，我们这样算不是算是生死与共，夫唱妇随。”刚刚的惊险，他的心脏还狂跳着，没有稳定下来。
生死与共还说的过去，夫唱妇随，亏他想的出来，宋丹芙懒得理他，她们在江中心，她还要保存着力气一会儿游回去，靴子进了水，感觉像是拖着铅一样，宋丹芙利落地踢了靴子。
“还有力气吗？”看着她的样子，顾顷浅心疼极了。
“游回岸边因该问题不大。”宋丹芙不在意的笑了笑，好在江底没有暗流，不然她和顾顷浅没有死在杀手手里，反而死了江里，丢人。
“我们不游回去。”顾顷浅说，潋滟紫眸暗沉。
“不游回去。”宋丹芙不解了，不游回去难道在这里江中心等死吗？
“不回去了。”顾顷浅沉声说：“冬天的江面雾气重，半空中的直升机看不见我们，他们会把人员都放在岸上，现在岸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与枪在等着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泡在这江水里。”宋丹芙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最多半小时她就会姓沉了，然后葬身在这江里。
横竖都是死，与其死在江里，还不如上岸去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等。”顾顷浅吐出一个字，知道丹芙撑不下去，强健的手臂伸到她腰上，搂过她，让她靠着自己。
“肖恩不是说不会来吗？”他一说等，宋丹芙想到的就是肖恩。
“他不敢不来。”顾顷浅说的十分铸锭。
宋丹芙安心了，靠着顾顷浅，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江水又暖了几分。
“丹芙，如果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顾顷浅心疼她，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心里急啊。
肖恩是属乌龟的吗？怎么还没来。
“我不困。”宋丹芙摇摇头，泡在江水里和泡温泉可不一样，她哪里睡的着，加上肚子痛的难受，隐隐感觉有什么流出。
宋丹芙蹙眉，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顾顷浅一直注视着她的脸色，见她蹙眉，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点疼。”宋丹芙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我能忍。”
接受训练时，更痛的经历她都有过，这点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顾顷浅在她唇上吻了下。“丹芙，不要勉强，如果你实在撑不住，我们就游回岸去，大不了再与他们拼一次。”
“好，忍不住的时候，我告诉你。”宋丹芙很爽快的答应。
话虽这样说，她却不会这么做，她现在肚子痛的厉害，根本没有力气去岸上和那些杀手拼，她不会让顾顷浅去冒险，感觉肚子痛的更厉害，她努力忍住，尽量不表现在脸上。
桥面有力动静，很多人走动发出的声音不小，宋丹芙和顾顷浅都警觉高的人，凝神凝听才知道，是敌人，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不说话。
一道光束穿透雾气打来，顾顷浅眼明手快，抱着宋丹芙潜入水里，待光束过去，两人才露出头来喘气。
远处有汽笛声长鸣，顾顷浅知道，肖恩来了，宋丹芙看着顾顷浅，无声地询问是不是肖恩，见顾顷浅点了点，她笑着松了口气，同时意识也开始迷糊，最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终于可以休息了。
顾炎琛得到消息时，正在谢家与谢家城商量策略，接到手下报告下午发生的事情，手机还没放下，深邃眸子微微眯起，直直看着谢家城。
“炎琛，出什么事情了吗？”谢家城不解问。
“人是你派去的？”只要想到丹芙进了医院，目前还在抢救，顾炎琛就觉得，自己烦躁的想杀人。
“什么人？”谢家城更疑惑了。“我派了什么人？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