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被关小黑屋的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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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摸够了没有？”吴司炤冷冷地说，“放手！”到最后声线里竟隐约有一丝颤抖。</p>
如吴司炤这样的人，这样冷冽孤傲的性子，这样一个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场，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会被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吃了豆腐。</p>
陈慕襄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是个人而不是黑色大蝙蝠，“啊！抱歉。”</p>
陈慕襄后知后觉地松开手，退开几步，“原来是吴御史啊，幸会幸会。”</p>
“你怎会在此处？”吴司炤寒声问道。</p>
“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我来这里散散步。”</p>
看了眼靠墙摆着的竹梯，显而易见，这是个十分拙劣的谎言。</p>
注意到吴司炤的视线，陈慕襄打着马虎眼分散注意力道：“没想到吴御史兴致颇佳，也在此散步呢，偶遇了偶遇了。”</p>
吴司炤没有说话，面罩外的眼睛却在打量着她，令陈慕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p>
“呵呵，刚才真是多谢御史搭救，我殿内还有事，先行一步。”</p>
说着，就要溜之大吉。</p>
“慢着！”</p>
刚迈出去的脚尖颤悠悠地收了回来，转过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御史大人还有事吗？”</p>
“三殿下想要翻墙入后宫做什么？莫不是留下了犯案的证据，想要进去销毁不成？”吴司炤开始展现出平时审案时的严厉与压迫，令陈慕襄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哆嗦。</p>
“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不带你这样的。</p>
陈慕襄呆了一下，徒劳地撇清道。</p>
吴司炤走上前几步，“毋须多言，同我回大卫所听候审问便是。”</p>
话落，一把攥起了陈慕襄的手腕，纤细得随手便能握住，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一般，瞥见陈慕襄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不自觉放缓了力道。</p>
哼，这些皇子皇孙的体魄可真是弱不禁风。</p>
这下可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了……</p>
哪怕没有今天发生的命案在，皇子私闯后宫也是重罪了。</p>
看着眼前一脸不容置喙的吴司炤，陈慕襄哀叹一声，看来是躲不过去了。</p>
“你要对我用刑吗？”</p>
“……不会。”</p>
“牢房的伙食怎么样？”</p>
“……还不错。”</p>
“进了大卫所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出来了？”</p>
“理当如此。”</p>
陈慕襄一合计，自己进了大卫所接受调查有两个好处，一是不用每天受那劳什子的罚了，二是可以和钟沉待在一起，看看吴司炤到底会不会严刑逼供。</p>
陈慕襄把手往吴司炤面前一递，“那就请吴御史逮捕我吧。”</p>
吴司炤没有接她送到面前的双腕，而是一弯腰把她给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往宫外走。</p>
“你快放我下来！！”</p>
陈慕襄先是愣了半天，而后才发现自己被他用一种很羞耻的姿势扛在肩上，一路走过不少侍卫和宫奴都看到了，纷纷捂着嘴侧过了头，她忍不住讪讪然，脸泛起红晕。</p>
“吴司炤，我要治你大不敬之罪！”</p>
出了皇宫，吴司炤派人去通禀了陈慕襄有嫌疑被抓一事，然后便带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准备扬长而去。</p>
进了马车陈慕襄才总算是恢复了自由，看了一眼马车内的陈设，多以黑色和棕色为主，一向很擅长找亮点的她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了几点血迹。</p>
吴司炤很快也登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便看见了一脸惊恐不安的陈慕襄。</p>
陈慕襄看见吴司炤来了立马缩紧了最里边，只见他进来后端坐在侧，视线平齐地盯着黑漆漆的车壁，然后一言不发地进入了无我之境。</p>
马车缓缓开动，吴司炤的身形仿佛钉子一般定在那里分毫未乱，陈慕襄却轻轻地发着抖。</p>
这个骗子，说了不动粗，那这马车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相信他是来大姨父了。</p>
一路无言，车驾在慢悠悠的行驶中，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便停了下来，陈慕襄被吴司炤揪着领子带下去，入目只见已经来到了卫所深处。</p>
依旧是黑色与棕色的陈调，装修得一点创意和生活气息都没有，顶部反倒像是一个装蝈蝈的笼子，透入的光线十分有限，但是周围的火光却很充足。</p>
从不知道何处传来几声怪异的呻\吟，旁边的墙壁震动了一下，陈慕襄吓了一跳，也不顾自己正被人揪住衣领，直接抱着吴司炤的窄腰不走了。</p>
“放开。”吴司炤冷漠脸道。</p>
“哈哈，我胆子比较小，吴御史多担待。”慢慢地松开手，陈慕襄嘿嘿的赔了个笑脸。</p>
吴司炤没有对她浪费自己的力气，直接松了她的衣领，径自朝里走。</p>
陈慕襄不敢落后太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那模样就像是错把老鹰当做母鸡的小鸡一般。</p>
随着他们步伐的深入，旁边是一座座牢房和牢房里关押着的犯人。</p>
犯人数量不多，一个牢房顶多关两个，但是他们的精神面貌却各不相同，有的浑身脏污不堪死气沉沉，有的喝着小酒写着小诗对着窗外的阳光诵读，有的用铁链跳绳与狱友比赛谁跳的多，有的攀着狱门唱歌，一边唱一边把头往门上撞。</p>
“好一间精神病院。”陈慕襄跟在吴司炤身后这样评价道。</p>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吴司炤办公的地方，把守在门口的两位佐使在他们进入这个房间的一刹那便砰的一声关上了这里的门，并上了锁。</p>
陈慕襄：“……”</p>
这是什么意思？</p>
“你是大卫所关押的第一个皇子，理应与我关在同处。”看着怔怔地望着紧闭的门口发呆的陈慕襄，吴司炤冷静地来到桌案前，开始整理起上面的东西。</p>
“你每天就是这么关着的？”</p>
“为了防止犯人越狱袭击，特制的玄铁牢门。”</p>
其实不止门是特制的，整个大卫所基本上都是采用非常规的材料建造的，更为牢固却也需要每年加固整修，因为关着的那群犯人实在不安生。</p>
“我莫名觉得你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她忽然体会到了文昊昊小朋友对她充满同情的感觉。</p>
吴司炤整理完了乱成一摊的桌面后，便开始拿出笔墨，在堆积成山的公务面前依次处理起来。</p>
他下笔轻快，手中的纸张哗啦声不断。</p>
很快就有一堆被处理掉了。</p>
陈慕襄想着他应该很快就会搭理自己，却没想到这一堆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猛然瞥见边上七八个大大的箱子里面赫然堆放着同样的纸张，箱子上面分门别类，写着日期和事务类型。</p>
陈慕襄忽然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上下左右到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没地方给自己坐的，只好在吴司炤旁边的矮阶上坐了下来，杵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工作狂吴御史认真投入办公的模样。</p>
一直到日光泛黄西斜，从高处的小窗子里照进来，吴司炤才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歪头瞥见了靠在桌案边上睡得正香的陈慕襄。</p>
轻轻咳嗽了一声，吴司炤站起来，走到门边，吩咐门外的佐使端些饭菜过来。</p>
他转身在屋内找到了火石一类的点火之物，点亮了室内的所有烛光。</p>
摇曳的火光打在脸上，陈慕襄很快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着亮堂堂的石室，以及接过佐使送来的牢饭，转身正撞见定定眸光看着自己的吴司炤。</p>
“我正好饿了，吴御史可准备了我的那份？”陈慕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吴司炤把饭菜端上桌之后，便拿起了其中一副筷子。</p>
“两把筷子？吴御史还真是心细如发。”看着不光准备了两把筷子，连饭菜都各备了两份。</p>
吴司炤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连咀嚼都一点声音也没有，搞得陈慕襄也不好意思起来，吃得慢条斯理。</p>
一顿饭平淡如水的吃完，交给牢门外的佐使后，佐使还递给了他一刀纸张，随后吴司炤又返回案前。</p>
“御史打算什么时候审问我？”</p>
“今晚。”</p>
“连夜审问？这不太好吧，会耽误我的睡眠的。”</p>
看了一眼睡了大半天，脸上还留着枕下的红痕的陈慕襄，吴司炤咽了口气，拿起方才佐使给他的纸张仔细瞧着。</p>
陈慕襄凑近一看，发现这些都是今日对护卫们的审讯结果以及今日命案现场的一些线索和仵作的验尸结果。</p>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那护卫那边可以放了嘛？”说好要审讯三天，没想到大卫所的办事效率挺高的。</p>
“这只是初步审查。”放下了手中的审讯报告，吴司炤淡淡地说。</p>
陈慕襄觉得今天吃的肉有点塞牙，忍不住问道：“今天吃的什么肉？怎么这么塞牙啊？”</p>
“犯人的肉。”</p>
陈慕襄怔住了，忽然觉得胃有点不舒服，一种恶心感涌了上来。</p>
但她还是强撑着，“你也吃了。”</p>
“吃人肉而已，饥荒年代，易子而食都是常有的事。”吴司炤淡淡说着，一边处理手头上的公务，都是一些百姓家柴米油盐的琐碎小事，只需要画上一笔便算了结。</p>
陈慕襄听着却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皮疙瘩，要不是忽然瞧见吴司炤唇角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恐怕就真的信了，躲到角落里去抠吐了。</p>
“喂！没想到你也会捉弄人啊。”陈慕襄没想到这么死气沉沉的一个家伙，居然也会讲假话逗弄人。</p>
“都是听前朝的老人口耳相传的。”吴司炤立马撇清责任。</p>
时候也差不多了，吴司炤处理完了百姓家事之后便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了一边的陈慕襄身边，在她旁边的阶梯上坐下。</p>
“三殿下现在交代昨晚案发时的情况吧。”吴司炤抓起她的手腕放在膝盖上，然后指腹搭在上面，问道。</p>
“你摸够了没有？”吴司炤冷冷地说，“放手！”到最后声线里竟隐约有一丝颤抖。</p>
如吴司炤这样的人，这样冷冽孤傲的性子，这样一个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场，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会被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吃了豆腐。</p>
陈慕襄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是个人而不是黑色大蝙蝠，“啊！抱歉。”</p>
陈慕襄后知后觉地松开手，退开几步，“原来是吴御史啊，幸会幸会。”</p>
“你怎会在此处？”吴司炤寒声问道。</p>
“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我来这里散散步。”</p>
看了眼靠墙摆着的竹梯，显而易见，这是个十分拙劣的谎言。</p>
注意到吴司炤的视线，陈慕襄打着马虎眼分散注意力道：“没想到吴御史兴致颇佳，也在此散步呢，偶遇了偶遇了。”</p>
吴司炤没有说话，面罩外的眼睛却在打量着她，令陈慕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p>
“呵呵，刚才真是多谢御史搭救，我殿内还有事，先行一步。”</p>
说着，就要溜之大吉。</p>
“慢着！”</p>
刚迈出去的脚尖颤悠悠地收了回来，转过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御史大人还有事吗？”</p>
“三殿下想要翻墙入后宫做什么？莫不是留下了犯案的证据，想要进去销毁不成？”吴司炤开始展现出平时审案时的严厉与压迫，令陈慕襄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哆嗦。</p>
“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不带你这样的。</p>
陈慕襄呆了一下，徒劳地撇清道。</p>
吴司炤走上前几步，“毋须多言，同我回大卫所听候审问便是。”</p>
话落，一把攥起了陈慕襄的手腕，纤细得随手便能握住，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一般，瞥见陈慕襄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不自觉放缓了力道。</p>
哼，这些皇子皇孙的体魄可真是弱不禁风。</p>
这下可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了……</p>
哪怕没有今天发生的命案在，皇子私闯后宫也是重罪了。</p>
看着眼前一脸不容置喙的吴司炤，陈慕襄哀叹一声，看来是躲不过去了。</p>
“你要对我用刑吗？”</p>
“……不会。”</p>
“牢房的伙食怎么样？”</p>
“……还不错。”</p>
“进了大卫所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出来了？”</p>
“理当如此。”</p>
陈慕襄一合计，自己进了大卫所接受调查有两个好处，一是不用每天受那劳什子的罚了，二是可以和钟沉待在一起，看看吴司炤到底会不会严刑逼供。</p>
陈慕襄把手往吴司炤面前一递，“那就请吴御史逮捕我吧。”</p>
吴司炤没有接她送到面前的双腕，而是一弯腰把她给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往宫外走。</p>
“你快放我下来！！”</p>
陈慕襄先是愣了半天，而后才发现自己被他用一种很羞耻的姿势扛在肩上，一路走过不少侍卫和宫奴都看到了，纷纷捂着嘴侧过了头，她忍不住讪讪然，脸泛起红晕。</p>
“吴司炤，我要治你大不敬之罪！”</p>
出了皇宫，吴司炤派人去通禀了陈慕襄有嫌疑被抓一事，然后便带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准备扬长而去。</p>
进了马车陈慕襄才总算是恢复了自由，看了一眼马车内的陈设，多以黑色和棕色为主，一向很擅长找亮点的她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了几点血迹。</p>
吴司炤很快也登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便看见了一脸惊恐不安的陈慕襄。</p>
陈慕襄看见吴司炤来了立马缩紧了最里边，只见他进来后端坐在侧，视线平齐地盯着黑漆漆的车壁，然后一言不发地进入了无我之境。</p>
马车缓缓开动，吴司炤的身形仿佛钉子一般定在那里分毫未乱，陈慕襄却轻轻地发着抖。</p>
这个骗子，说了不动粗，那这马车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相信他是来大姨父了。</p>
一路无言，车驾在慢悠悠的行驶中，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便停了下来，陈慕襄被吴司炤揪着领子带下去，入目只见已经来到了卫所深处。</p>
依旧是黑色与棕色的陈调，装修得一点创意和生活气息都没有，顶部反倒像是一个装蝈蝈的笼子，透入的光线十分有限，但是周围的火光却很充足。</p>
从不知道何处传来几声怪异的呻\吟，旁边的墙壁震动了一下，陈慕襄吓了一跳，也不顾自己正被人揪住衣领，直接抱着吴司炤的窄腰不走了。</p>
“放开。”吴司炤冷漠脸道。</p>
“哈哈，我胆子比较小，吴御史多担待。”慢慢地松开手，陈慕襄嘿嘿的赔了个笑脸。</p>
吴司炤没有对她浪费自己的力气，直接松了她的衣领，径自朝里走。</p>
陈慕襄不敢落后太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那模样就像是错把老鹰当做母鸡的小鸡一般。</p>
随着他们步伐的深入，旁边是一座座牢房和牢房里关押着的犯人。</p>
犯人数量不多，一个牢房顶多关两个，但是他们的精神面貌却各不相同，有的浑身脏污不堪死气沉沉，有的喝着小酒写着小诗对着窗外的阳光诵读，有的用铁链跳绳与狱友比赛谁跳的多，有的攀着狱门唱歌，一边唱一边把头往门上撞。</p>
“好一间精神病院。”陈慕襄跟在吴司炤身后这样评价道。</p>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吴司炤办公的地方，把守在门口的两位佐使在他们进入这个房间的一刹那便砰的一声关上了这里的门，并上了锁。</p>
陈慕襄：“……”</p>
这是什么意思？</p>
“你是大卫所关押的第一个皇子，理应与我关在同处。”看着怔怔地望着紧闭的门口发呆的陈慕襄，吴司炤冷静地来到桌案前，开始整理起上面的东西。</p>
“你每天就是这么关着的？”</p>
“为了防止犯人越狱袭击，特制的玄铁牢门。”</p>
其实不止门是特制的，整个大卫所基本上都是采用非常规的材料建造的，更为牢固却也需要每年加固整修，因为关着的那群犯人实在不安生。</p>
“我莫名觉得你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她忽然体会到了文昊昊小朋友对她充满同情的感觉。</p>
吴司炤整理完了乱成一摊的桌面后，便开始拿出笔墨，在堆积成山的公务面前依次处理起来。</p>
他下笔轻快，手中的纸张哗啦声不断。</p>
很快就有一堆被处理掉了。</p>
陈慕襄想着他应该很快就会搭理自己，却没想到这一堆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猛然瞥见边上七八个大大的箱子里面赫然堆放着同样的纸张，箱子上面分门别类，写着日期和事务类型。</p>
陈慕襄忽然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上下左右到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没地方给自己坐的，只好在吴司炤旁边的矮阶上坐了下来，杵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工作狂吴御史认真投入办公的模样。</p>
一直到日光泛黄西斜，从高处的小窗子里照进来，吴司炤才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歪头瞥见了靠在桌案边上睡得正香的陈慕襄。</p>
轻轻咳嗽了一声，吴司炤站起来，走到门边，吩咐门外的佐使端些饭菜过来。</p>
他转身在屋内找到了火石一类的点火之物，点亮了室内的所有烛光。</p>
摇曳的火光打在脸上，陈慕襄很快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着亮堂堂的石室，以及接过佐使送来的牢饭，转身正撞见定定眸光看着自己的吴司炤。</p>
“我正好饿了，吴御史可准备了我的那份？”陈慕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吴司炤把饭菜端上桌之后，便拿起了其中一副筷子。</p>
“两把筷子？吴御史还真是心细如发。”看着不光准备了两把筷子，连饭菜都各备了两份。</p>
吴司炤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连咀嚼都一点声音也没有，搞得陈慕襄也不好意思起来，吃得慢条斯理。</p>
一顿饭平淡如水的吃完，交给牢门外的佐使后，佐使还递给了他一刀纸张，随后吴司炤又返回案前。</p>
“御史打算什么时候审问我？”</p>
“今晚。”</p>
“连夜审问？这不太好吧，会耽误我的睡眠的。”</p>
看了一眼睡了大半天，脸上还留着枕下的红痕的陈慕襄，吴司炤咽了口气，拿起方才佐使给他的纸张仔细瞧着。</p>
陈慕襄凑近一看，发现这些都是今日对护卫们的审讯结果以及今日命案现场的一些线索和仵作的验尸结果。</p>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那护卫那边可以放了嘛？”说好要审讯三天，没想到大卫所的办事效率挺高的。</p>
“这只是初步审查。”放下了手中的审讯报告，吴司炤淡淡地说。</p>
陈慕襄觉得今天吃的肉有点塞牙，忍不住问道：“今天吃的什么肉？怎么这么塞牙啊？”</p>
“犯人的肉。”</p>
陈慕襄怔住了，忽然觉得胃有点不舒服，一种恶心感涌了上来。</p>
但她还是强撑着，“你也吃了。”</p>
“吃人肉而已，饥荒年代，易子而食都是常有的事。”吴司炤淡淡说着，一边处理手头上的公务，都是一些百姓家柴米油盐的琐碎小事，只需要画上一笔便算了结。</p>
陈慕襄听着却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皮疙瘩，要不是忽然瞧见吴司炤唇角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恐怕就真的信了，躲到角落里去抠吐了。</p>
“喂！没想到你也会捉弄人啊。”陈慕襄没想到这么死气沉沉的一个家伙，居然也会讲假话逗弄人。</p>
“都是听前朝的老人口耳相传的。”吴司炤立马撇清责任。</p>
时候也差不多了，吴司炤处理完了百姓家事之后便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了一边的陈慕襄身边，在她旁边的阶梯上坐下。</p>
“三殿下现在交代昨晚案发时的情况吧。”吴司炤抓起她的手腕放在膝盖上，然后指腹搭在上面，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