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芒”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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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讨厌骗人的Kim和那个笔记本，我不愿意再想起，慢慢也就忘记了。</p>
“我不信，这日记是你捡来的吧？”</p>
那个在我印象里安静、细心、一点不淘气的Kim？林霄？不像不像。</p>
“Nicole，楠木小学。爬树、打架、调皮的小女孩，就是你喽？我还以为自己找错人。而且当时你，我记得学习也不错，怎么现在成了笨臭虫。”林霄一脸嘲笑。</p>
“好像你学习很好似的，你管得着。”我的玻璃自尊心受到了伤害。</p>
“谁让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呢。如果你下定决心，就能改变。”</p>
“要你管。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回信？”</p>
“我被我爸绑到英国读书，后来他看我整天窝着打游戏，不上课，才同意让我在国内上学。”</p>
“好吧，你竟然是Kim.”</p>
怪不得他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喜欢看书、不喜欢咖啡、喜欢柚子茶、不喜欢毛毛虫和蛇，还晕血。</p>
店里浓浓的咖啡豆香中夹着一丝甜腻的花香，在我鼻尖弥散开来。</p>
还真是不可思议。</p>
我情不自禁，笑了出来。</p>
“怎么着，你还是不信呐。”他朝我挤眉弄眼，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来了，“不信，你考我？”</p>
“我才懒得考你，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双手抱起杯子，茶的温度在我汗湿的手心漫开。</p>
当我正打算向他坦白我捡到信的事，总感觉有人正用热辣辣的目光盯着我。</p>
我环视四周，窗外那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p>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我妈吗！</p>
我忙着低头，举起笔记本挡上脸。</p>
不过，谢天谢地，妈妈好像没看到我，她很快地走开了。</p>
“喂，你看见鬼啦。”</p>
“我的妈妈呀，还好走了。”</p>
“什么？”</p>
“哎呀，我得回家吃饭了。让我妈妈知道我跟一个男生单独在一起就完了完了。”</p>
“是不是你的妈妈我不知道，反正那边来了一个阿姨。”</p>
我扭头向身后看，我妈正提着菜篮子从花丛中向这边走来。</p>
“啊，真的是我妈！”</p>
林霄站起身，向我妈热情地打招呼。</p>
“阿姨，您坐。”</p>
“不，不，你们聊。墨墨，这位是你的同学吗？”妈妈亲切温柔地看着我们。</p>
“我叫林霄，是陈惜墨的同学。”</p>
只有我读出了她笑容背后的含义，我咧着嘴，尴尬地说，“妈妈，我们在讨论课外必读书目。”</p>
妈妈瞥了我一眼。</p>
“霄霄，中午到家里吃饭，阿姨给你们烧拿手菜。”妈妈拍拍胳膊上挎着的菜篮子。</p>
“不用了，阿姨，我回家还——”</p>
“不用客气。咱们家很近的。”妈妈把林霄按在座位上，“我赶紧回家收拾去。墨墨，听到没，让你同学一起来。”</p>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p>
“阿姨，再见！慢走啊。”</p>
“诶~好嘞。”</p>
我妈对待我的同学一直都是这么热情，但是这一次，我明白她让林霄回我家吃饭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观察一下我和林霄的关系，知我母者莫若我墨。</p>
“我妈，她——”我摸摸杯子。</p>
“阿姨她挺好的。阿姨都邀请我了，你怎么着不得客气客气。”</p>
哼。我正在想怎么向妈妈交待，这么大的窗子，这么多顾客，反正总好过孤男寡女吧。</p>
“得了，我还是走吧。免得你又骂我厚颜无耻。”</p>
妈妈，你真的是，偏偏这个时候从这里路过，那么多条路呢，路过就路过，还偏偏遇到我，遇到我偏偏要请林霄吃饭！可是你已经请了沐辰啊！讨厌！</p>
他起身，拿起书包，我气呼呼地把《时间的针脚》递给他。</p>
“既然你喜欢，就留着吧。”</p>
我看着背着黑色书包的他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外，伸手去打计程车的背影。</p>
不知道哪来的冲动，让我冲出出门口，拦下了他，“不好意思，师傅，我们不坐了。”</p>
“回家吃饭吧。”</p>
“喂，我这样去好吗？可是你让我去的啊。”</p>
“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到了再跟你说。”</p>
“你这可是霸王条款啊，先斩后奏。”</p>
“嗯？”</p>
他乖乖跟在我身后，我们慢悠悠地走在林荫路上。</p>
层层叠叠的树叶被春天染上或清淡、或浓郁的点点绿意，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影子。林荫路的两边，有卖水果的小贩，有嬉笑打闹的孩子，有下棋、唠嗑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有在我身后的，坠入凡尘与我同食人间烟火的云朵少年。</p>
我转身向后。他浅浅一笑。</p>
那一刻，阳光下，所有的晦暗都散尽了。</p>
我决定把信的秘密藏在心里，谁让上天总不给我机会呢。</p>
一会沐辰也要“赴宴”，我想借这个机会消除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果不能消除，减缓总是可以的吧。反正不要再愈演愈烈。</p>
“沐辰也在我家。”</p>
“啊？好吧。”林霄，总是在我想不到时候很淡定。</p>
“反正你们不要吵架。沐辰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拿出家门的钥匙举在胸前。</p>
“也不知道是谁在信里说自己妈妈老偏心，老夸奖邻居家的好学生，沐辰的。说自己都快恨死那个沐辰了。”林霄眼睛瞥向别处，挠挠耳朵，“他别跟我吵架就好。”</p>
“我小时候不是不懂事嘛。”</p>
“妈，我们回来啦。”</p>
“来来来，林霄快坐。”妈妈从厨房出来，洋溢着热情的微笑接待林霄，又帮他摘下书包挂起来。</p>
“谢谢阿姨。”</p>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自己卧室的门关上，本来是不想让我的闺房（乱糟糟的猪窝）暴露在大家面前的，谁知道妈妈早已经帮我收拾的整整齐齐了。</p>
妈妈拿起桌上备好的一罐饮料递在林霄手里。</p>
“先坐着看会电视，菜一会就好。辰辰，你别忙活了。快来，你的同学也来了。”</p>
“好嘞，阿姨，我炒完这个芥蓝就去。”</p>
“快，快，去吧，这边我来就行。”</p>
“你干嘛关门？”</p>
“要你管。”</p>
“不是吧，来你家蹭个饭，就这么霸道。也不知道谁总在日记里写自己哭鼻子。”</p>
“以后不许提我小时候的糗事。”我抢过他手里的饮料，“你总拿着累不累，不喝干嘛。”</p>
沐辰从厨房走出来。</p>
“你做的什么呀？”</p>
“嗨，炒个油菜。”</p>
“给，喝点饮料。”我拿起一瓶饮料递给他，让他坐到旁边。</p>
林霄自己喝起茶来，“这茶不错。”</p>
我们三个各自坐着闷闷地喝着东西，谁也不讲话。</p>
气氛有些尴尬，我该说些什么呢？哎呀，还是不说好了。</p>
“这是你么？”林霄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咯咯笑起来，分明有很大嘲笑的意味。</p>
“是呀。”</p>
林霄拿起遥控器，把台切到了体育频道。</p>
“嗯，很可爱。像极了可爱的懒羊羊，尤其那两个犄角。懒羊羊都比不了你，它头上只有一坨。”</p>
“你，你头上才有两坨粑粑呢。”我看着相框里8岁的我，穿着汉服，半扎了两个小丸子在头上。</p>
林霄像个孩子，举起两只手，在他的头上比了一下。</p>
沐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沉默不语。天蝎座的男生连看个篮球赛都这么深沉？</p>
“这个果汁真好喝，还有没有了？”</p>
林霄嬉皮笑脸地说。</p>
我拿起桌上的瓶子晃了晃，“喂，这么快喝光了，你是抽水马桶么。你吃东西不是挺斯文的么。”</p>
我把桌上的另一瓶递给他。</p>
“不是这个味道，是芒果味的。这是你上次说的，你家特产的流‘芒’饮料吗？”</p>
“你就是流氓，流氓马桶，第一次见马桶还会挑剔清水还是洗脚水的呢。”</p>
“你在学校那么淑女，要不要这样子现在。”那个痞气少年变身蓬头稚子，学会卖萌扮可怜了。</p>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大爷，您慢着喝，别呛到。这可是最后一瓶了。”</p>
他打开瓶盖，做着样子，抿了一小口。</p>
我实在不想再陷进尴尬的气氛中，“我现在去帮我妈做饭，你，还有你，最好都老实待着，不然谁也别想吃饭了。我妈妈忙活这么半天，你们要是在这生事，哼。”</p>
说完，我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p>
自从上次篮球赛被耽搁了之后，他们俩倒是谁也没再提起比赛那回事。</p>
关于那个讨厌骗人的Kim和那个笔记本，我不愿意再想起，慢慢也就忘记了。</p>
“我不信，这日记是你捡来的吧？”</p>
那个在我印象里安静、细心、一点不淘气的Kim？林霄？不像不像。</p>
“Nicole，楠木小学。爬树、打架、调皮的小女孩，就是你喽？我还以为自己找错人。而且当时你，我记得学习也不错，怎么现在成了笨臭虫。”林霄一脸嘲笑。</p>
“好像你学习很好似的，你管得着。”我的玻璃自尊心受到了伤害。</p>
“谁让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呢。如果你下定决心，就能改变。”</p>
“要你管。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回信？”</p>
“我被我爸绑到英国读书，后来他看我整天窝着打游戏，不上课，才同意让我在国内上学。”</p>
“好吧，你竟然是Kim.”</p>
怪不得他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喜欢看书、不喜欢咖啡、喜欢柚子茶、不喜欢毛毛虫和蛇，还晕血。</p>
店里浓浓的咖啡豆香中夹着一丝甜腻的花香，在我鼻尖弥散开来。</p>
还真是不可思议。</p>
我情不自禁，笑了出来。</p>
“怎么着，你还是不信呐。”他朝我挤眉弄眼，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来了，“不信，你考我？”</p>
“我才懒得考你，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双手抱起杯子，茶的温度在我汗湿的手心漫开。</p>
当我正打算向他坦白我捡到信的事，总感觉有人正用热辣辣的目光盯着我。</p>
我环视四周，窗外那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p>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我妈吗！</p>
我忙着低头，举起笔记本挡上脸。</p>
不过，谢天谢地，妈妈好像没看到我，她很快地走开了。</p>
“喂，你看见鬼啦。”</p>
“我的妈妈呀，还好走了。”</p>
“什么？”</p>
“哎呀，我得回家吃饭了。让我妈妈知道我跟一个男生单独在一起就完了完了。”</p>
“是不是你的妈妈我不知道，反正那边来了一个阿姨。”</p>
我扭头向身后看，我妈正提着菜篮子从花丛中向这边走来。</p>
“啊，真的是我妈！”</p>
林霄站起身，向我妈热情地打招呼。</p>
“阿姨，您坐。”</p>
“不，不，你们聊。墨墨，这位是你的同学吗？”妈妈亲切温柔地看着我们。</p>
“我叫林霄，是陈惜墨的同学。”</p>
只有我读出了她笑容背后的含义，我咧着嘴，尴尬地说，“妈妈，我们在讨论课外必读书目。”</p>
妈妈瞥了我一眼。</p>
“霄霄，中午到家里吃饭，阿姨给你们烧拿手菜。”妈妈拍拍胳膊上挎着的菜篮子。</p>
“不用了，阿姨，我回家还——”</p>
“不用客气。咱们家很近的。”妈妈把林霄按在座位上，“我赶紧回家收拾去。墨墨，听到没，让你同学一起来。”</p>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p>
“阿姨，再见！慢走啊。”</p>
“诶~好嘞。”</p>
我妈对待我的同学一直都是这么热情，但是这一次，我明白她让林霄回我家吃饭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观察一下我和林霄的关系，知我母者莫若我墨。</p>
“我妈，她——”我摸摸杯子。</p>
“阿姨她挺好的。阿姨都邀请我了，你怎么着不得客气客气。”</p>
哼。我正在想怎么向妈妈交待，这么大的窗子，这么多顾客，反正总好过孤男寡女吧。</p>
“得了，我还是走吧。免得你又骂我厚颜无耻。”</p>
妈妈，你真的是，偏偏这个时候从这里路过，那么多条路呢，路过就路过，还偏偏遇到我，遇到我偏偏要请林霄吃饭！可是你已经请了沐辰啊！讨厌！</p>
他起身，拿起书包，我气呼呼地把《时间的针脚》递给他。</p>
“既然你喜欢，就留着吧。”</p>
我看着背着黑色书包的他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外，伸手去打计程车的背影。</p>
不知道哪来的冲动，让我冲出出门口，拦下了他，“不好意思，师傅，我们不坐了。”</p>
“回家吃饭吧。”</p>
“喂，我这样去好吗？可是你让我去的啊。”</p>
“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到了再跟你说。”</p>
“你这可是霸王条款啊，先斩后奏。”</p>
“嗯？”</p>
他乖乖跟在我身后，我们慢悠悠地走在林荫路上。</p>
层层叠叠的树叶被春天染上或清淡、或浓郁的点点绿意，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影子。林荫路的两边，有卖水果的小贩，有嬉笑打闹的孩子，有下棋、唠嗑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有在我身后的，坠入凡尘与我同食人间烟火的云朵少年。</p>
我转身向后。他浅浅一笑。</p>
那一刻，阳光下，所有的晦暗都散尽了。</p>
我决定把信的秘密藏在心里，谁让上天总不给我机会呢。</p>
一会沐辰也要“赴宴”，我想借这个机会消除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果不能消除，减缓总是可以的吧。反正不要再愈演愈烈。</p>
“沐辰也在我家。”</p>
“啊？好吧。”林霄，总是在我想不到时候很淡定。</p>
“反正你们不要吵架。沐辰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拿出家门的钥匙举在胸前。</p>
“也不知道是谁在信里说自己妈妈老偏心，老夸奖邻居家的好学生，沐辰的。说自己都快恨死那个沐辰了。”林霄眼睛瞥向别处，挠挠耳朵，“他别跟我吵架就好。”</p>
“我小时候不是不懂事嘛。”</p>
“妈，我们回来啦。”</p>
“来来来，林霄快坐。”妈妈从厨房出来，洋溢着热情的微笑接待林霄，又帮他摘下书包挂起来。</p>
“谢谢阿姨。”</p>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自己卧室的门关上，本来是不想让我的闺房（乱糟糟的猪窝）暴露在大家面前的，谁知道妈妈早已经帮我收拾的整整齐齐了。</p>
妈妈拿起桌上备好的一罐饮料递在林霄手里。</p>
“先坐着看会电视，菜一会就好。辰辰，你别忙活了。快来，你的同学也来了。”</p>
“好嘞，阿姨，我炒完这个芥蓝就去。”</p>
“快，快，去吧，这边我来就行。”</p>
“你干嘛关门？”</p>
“要你管。”</p>
“不是吧，来你家蹭个饭，就这么霸道。也不知道谁总在日记里写自己哭鼻子。”</p>
“以后不许提我小时候的糗事。”我抢过他手里的饮料，“你总拿着累不累，不喝干嘛。”</p>
沐辰从厨房走出来。</p>
“你做的什么呀？”</p>
“嗨，炒个油菜。”</p>
“给，喝点饮料。”我拿起一瓶饮料递给他，让他坐到旁边。</p>
林霄自己喝起茶来，“这茶不错。”</p>
我们三个各自坐着闷闷地喝着东西，谁也不讲话。</p>
气氛有些尴尬，我该说些什么呢？哎呀，还是不说好了。</p>
“这是你么？”林霄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咯咯笑起来，分明有很大嘲笑的意味。</p>
“是呀。”</p>
林霄拿起遥控器，把台切到了体育频道。</p>
“嗯，很可爱。像极了可爱的懒羊羊，尤其那两个犄角。懒羊羊都比不了你，它头上只有一坨。”</p>
“你，你头上才有两坨粑粑呢。”我看着相框里8岁的我，穿着汉服，半扎了两个小丸子在头上。</p>
林霄像个孩子，举起两只手，在他的头上比了一下。</p>
沐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沉默不语。天蝎座的男生连看个篮球赛都这么深沉？</p>
“这个果汁真好喝，还有没有了？”</p>
林霄嬉皮笑脸地说。</p>
我拿起桌上的瓶子晃了晃，“喂，这么快喝光了，你是抽水马桶么。你吃东西不是挺斯文的么。”</p>
我把桌上的另一瓶递给他。</p>
“不是这个味道，是芒果味的。这是你上次说的，你家特产的流‘芒’饮料吗？”</p>
“你就是流氓，流氓马桶，第一次见马桶还会挑剔清水还是洗脚水的呢。”</p>
“你在学校那么淑女，要不要这样子现在。”那个痞气少年变身蓬头稚子，学会卖萌扮可怜了。</p>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大爷，您慢着喝，别呛到。这可是最后一瓶了。”</p>
他打开瓶盖，做着样子，抿了一小口。</p>
我实在不想再陷进尴尬的气氛中，“我现在去帮我妈做饭，你，还有你，最好都老实待着，不然谁也别想吃饭了。我妈妈忙活这么半天，你们要是在这生事，哼。”</p>
说完，我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p>
自从上次篮球赛被耽搁了之后，他们俩倒是谁也没再提起比赛那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