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逃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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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依旧很凉，月儿时隐时现，光芒非常微弱，仿佛久病之人在无力的残喘。云绮兰的眼前，几乎是灰蒙蒙的一片。这里虽名曰茶厂，但在那个电还属“奢侈品”的年代，偌大的厂区，室外是没有一盏灯的。</p>
云绮兰的视线里，依稀可见不远处有那么一排平房，只是她看到的是房子的“脊背”，有没有亮着灯无从知晓。她记住了杏花儿的话，出门左转。尽管吃了一顿上好的佳肴，但云绮兰的双腿还是没有太大的力气。</p>
她脚步依旧缓慢，宛若蹒跚挪移的老妪。</p>
竹林，那边果然有竹林。脚下是青砖铺就的小径，初春的微凉之风，舞动着竹叶“呼啦啦”的响着。以往胆子并不大的她，那一刻却顾不得恐惧，她要找到那扇门，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p>
杏花儿果然没有骗她，没走多远，还真有一扇小门。依稀可以看出，那门简陋的很，只是在一个低矮的门楼下，一扇竹篱笆而已。云绮兰兴奋不已，她疾走几步过去，伸手去触碰那竹篱笆。</p>
篱笆门倒是没有上锁，轻而易举便被拽开了一条缝隙，只是一旁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是看家狗在狂吠，云绮兰当即又惊出了一身汗，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p>
犬吠声，就在她后退之际戛然而止。随即，草丛中窜出一条黑影来，在云绮兰面前摇了摇尾巴。</p>
云绮兰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狗狗摇尾巴并非恶意。她本以为这是虚惊一场，于是又迈开脚步靠近了那扇门。这时，那条冲着她摇尾巴的狗，再次狂吠了起来。云绮兰怕被它咬着，所以又一次后退了几步。</p>
说来也怪，那条狗又迅疾停止了狂吠乱叫。如此往复，云绮兰又尝试了几次，那条狗依旧重复着它的举动。这下，云绮兰总算明白了，那条狗就是不想让她走。</p>
“这个方家茶厂，可真怪异！人怪，狗更怪！”</p>
云绮兰盯着那条狗，自言自语了几句。那条狗又摇了几下尾巴，仿佛能听懂她的话一样。</p>
“我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你说呀，回答我呀！”</p>
云绮兰的举动有些搞笑，居然在向一条狗狗询问。那条狗或许真是通了灵性，过去用嘴轻轻衔住了云绮兰的裤脚，继续摇着尾巴。</p>
“你什么意思？让我留下来？呵呵，这是你家主人教你的吗？哎呦喂，你可真是一条忠诚的狗啊！呃……让我想想哈……”</p>
那一刻，云绮兰对狗狗的恐惧几乎消失，因为她意识到这条狗不会伤害她。她陷入了片刻的思索，看看这漫长的黑夜，云绮兰起初的冲动终于决定放下了。</p>
“好吧，你赢了！前面带路！帮我找一个安全之处，仓库、柴房、哪怕是狗窝儿也行啊！”</p>
云绮兰话音刚落，那条狗四蹄飞起，迅速转了方向，在距云绮兰一米远处给她带着路。</p>
顺着那条竹林小路，不曾想很快又到了方琰的那个房间外。那条狗冲过去，用嘴掀起了那珠帘子。</p>
“喂！小东西，你在捉弄我对不对？谁让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快给我换个地方！”</p>
云绮兰不肯再次进去，她冲着那条狗发怒，没想到那条狗像是也怒了。它又仰天狂吠了几声，这下云绮兰可慌了。本想找个安稳且安全的地方，隐蔽到天亮再做打算，可这狗叫声，是很容易将方家人招来的。</p>
“哎呦喂，求求你，求求你了！妹子，哦不，也许……也许你是个小兄弟，恕我黑灯瞎火看不清那啥……哈！总之，就……就是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叫了好吗？”</p>
情急之下，云绮兰凑近一步，居然压低声音央求起那条狗狗来。那条狗当即就不再叫了，只是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它又衔住了云绮兰的裤脚。这次直接将她拖进了那个房间里，之后懒洋洋的卧在了门口。</p>
云绮兰满面的失落和无奈，她使劲儿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境，她才不得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p>
“哗啦”一声，将房门从里面闩紧，之后，仍有些忐忑的走回到了那张大床边。刚刚脱掉鞋子，她又迅疾穿上。</p>
“不行，这样还不够安全！不如……”</p>
云绮兰小声叨念着，之后她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翌日一早，还在浓睡中的云绮兰，已然到了茶山上。</p>
那条狗，依旧是那条狗在帮她。它在撕咬着一只大竹筐，在半筐过期的陈年茶叶中，将只露出脑袋的云绮兰扒拉出来。</p>
“啊！怎么又是你？这是哪里？”</p>
云绮兰睁开双眼，第一反应便是询问那条狗。</p>
“是我的茶山呀！哈哈，你不是想走吗？现在可以了，那边就是下山的路。”</p>
这次不是狗在摇尾巴，而是真正出现了人的声音，茶厂和茶山的主人方琰，再次闯进云绮兰的视线。</p>
“你……冤家路窄！”</p>
云绮兰怒声说着，随即拍拍身上的茶叶，踩着烂筐站起来。</p>
“你说错了，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想再次问你一下，是走还是留？如果你有比方家更好的去处，那么请便。反之，如果你依然漫无目的，四处乞讨和流浪，那么方家的茶厂和茶山，都可以有你一口饭吃。”</p>
方琰又开始严肃起来，这番话让云绮兰不得不又陷入了沉思。很显然，方琰是想留她在茶厂工作呀！这对于云绮兰来说，可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事儿啊！</p>
“我叫云绮兰，请问……少爷，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p>
云绮兰向前一步，又拍拍身上的茶叶，抬头看着方琰问道。</p>
“你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工作之事明日再议。”</p>
“啊！什么意思？喂喂喂，我可告诉你呀，我只在茶厂，或者茶山上采茶，绝对不会……去你家里……”</p>
“哦？或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的，哈哈哈……”</p>
方琰说着迅速转身，一路笑着远去。云绮兰在那里矗立了几分钟，那条狗还在她脚下匍匐着。</p>
“喂！去哪儿洗呀？”</p>
“绮兰，请随我来。”</p>
夜风依旧很凉，月儿时隐时现，光芒非常微弱，仿佛久病之人在无力的残喘。云绮兰的眼前，几乎是灰蒙蒙的一片。这里虽名曰茶厂，但在那个电还属“奢侈品”的年代，偌大的厂区，室外是没有一盏灯的。</p>
云绮兰的视线里，依稀可见不远处有那么一排平房，只是她看到的是房子的“脊背”，有没有亮着灯无从知晓。她记住了杏花儿的话，出门左转。尽管吃了一顿上好的佳肴，但云绮兰的双腿还是没有太大的力气。</p>
她脚步依旧缓慢，宛若蹒跚挪移的老妪。</p>
竹林，那边果然有竹林。脚下是青砖铺就的小径，初春的微凉之风，舞动着竹叶“呼啦啦”的响着。以往胆子并不大的她，那一刻却顾不得恐惧，她要找到那扇门，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p>
杏花儿果然没有骗她，没走多远，还真有一扇小门。依稀可以看出，那门简陋的很，只是在一个低矮的门楼下，一扇竹篱笆而已。云绮兰兴奋不已，她疾走几步过去，伸手去触碰那竹篱笆。</p>
篱笆门倒是没有上锁，轻而易举便被拽开了一条缝隙，只是一旁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是看家狗在狂吠，云绮兰当即又惊出了一身汗，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p>
犬吠声，就在她后退之际戛然而止。随即，草丛中窜出一条黑影来，在云绮兰面前摇了摇尾巴。</p>
云绮兰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狗狗摇尾巴并非恶意。她本以为这是虚惊一场，于是又迈开脚步靠近了那扇门。这时，那条冲着她摇尾巴的狗，再次狂吠了起来。云绮兰怕被它咬着，所以又一次后退了几步。</p>
说来也怪，那条狗又迅疾停止了狂吠乱叫。如此往复，云绮兰又尝试了几次，那条狗依旧重复着它的举动。这下，云绮兰总算明白了，那条狗就是不想让她走。</p>
“这个方家茶厂，可真怪异！人怪，狗更怪！”</p>
云绮兰盯着那条狗，自言自语了几句。那条狗又摇了几下尾巴，仿佛能听懂她的话一样。</p>
“我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你说呀，回答我呀！”</p>
云绮兰的举动有些搞笑，居然在向一条狗狗询问。那条狗或许真是通了灵性，过去用嘴轻轻衔住了云绮兰的裤脚，继续摇着尾巴。</p>
“你什么意思？让我留下来？呵呵，这是你家主人教你的吗？哎呦喂，你可真是一条忠诚的狗啊！呃……让我想想哈……”</p>
那一刻，云绮兰对狗狗的恐惧几乎消失，因为她意识到这条狗不会伤害她。她陷入了片刻的思索，看看这漫长的黑夜，云绮兰起初的冲动终于决定放下了。</p>
“好吧，你赢了！前面带路！帮我找一个安全之处，仓库、柴房、哪怕是狗窝儿也行啊！”</p>
云绮兰话音刚落，那条狗四蹄飞起，迅速转了方向，在距云绮兰一米远处给她带着路。</p>
顺着那条竹林小路，不曾想很快又到了方琰的那个房间外。那条狗冲过去，用嘴掀起了那珠帘子。</p>
“喂！小东西，你在捉弄我对不对？谁让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快给我换个地方！”</p>
云绮兰不肯再次进去，她冲着那条狗发怒，没想到那条狗像是也怒了。它又仰天狂吠了几声，这下云绮兰可慌了。本想找个安稳且安全的地方，隐蔽到天亮再做打算，可这狗叫声，是很容易将方家人招来的。</p>
“哎呦喂，求求你，求求你了！妹子，哦不，也许……也许你是个小兄弟，恕我黑灯瞎火看不清那啥……哈！总之，就……就是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叫了好吗？”</p>
情急之下，云绮兰凑近一步，居然压低声音央求起那条狗狗来。那条狗当即就不再叫了，只是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它又衔住了云绮兰的裤脚。这次直接将她拖进了那个房间里，之后懒洋洋的卧在了门口。</p>
云绮兰满面的失落和无奈，她使劲儿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境，她才不得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p>
“哗啦”一声，将房门从里面闩紧，之后，仍有些忐忑的走回到了那张大床边。刚刚脱掉鞋子，她又迅疾穿上。</p>
“不行，这样还不够安全！不如……”</p>
云绮兰小声叨念着，之后她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翌日一早，还在浓睡中的云绮兰，已然到了茶山上。</p>
那条狗，依旧是那条狗在帮她。它在撕咬着一只大竹筐，在半筐过期的陈年茶叶中，将只露出脑袋的云绮兰扒拉出来。</p>
“啊！怎么又是你？这是哪里？”</p>
云绮兰睁开双眼，第一反应便是询问那条狗。</p>
“是我的茶山呀！哈哈，你不是想走吗？现在可以了，那边就是下山的路。”</p>
这次不是狗在摇尾巴，而是真正出现了人的声音，茶厂和茶山的主人方琰，再次闯进云绮兰的视线。</p>
“你……冤家路窄！”</p>
云绮兰怒声说着，随即拍拍身上的茶叶，踩着烂筐站起来。</p>
“你说错了，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想再次问你一下，是走还是留？如果你有比方家更好的去处，那么请便。反之，如果你依然漫无目的，四处乞讨和流浪，那么方家的茶厂和茶山，都可以有你一口饭吃。”</p>
方琰又开始严肃起来，这番话让云绮兰不得不又陷入了沉思。很显然，方琰是想留她在茶厂工作呀！这对于云绮兰来说，可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事儿啊！</p>
“我叫云绮兰，请问……少爷，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p>
云绮兰向前一步，又拍拍身上的茶叶，抬头看着方琰问道。</p>
“你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工作之事明日再议。”</p>
“啊！什么意思？喂喂喂，我可告诉你呀，我只在茶厂，或者茶山上采茶，绝对不会……去你家里……”</p>
“哦？或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的，哈哈哈……”</p>
方琰说着迅速转身，一路笑着远去。云绮兰在那里矗立了几分钟，那条狗还在她脚下匍匐着。</p>
“喂！去哪儿洗呀？”</p>
“绮兰，请随我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