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皇太孙的鸡毛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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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朱守文便将朱平安召入宫中。</p>
“朱平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本宫的口谕！”</p>
甫一见面，朱守文便厉声斥道。</p>
朱平安进宫之前，便已猜到朱守文找自己是何事，心中早有打算。此时见朱守文口气虽厉，却毫无动怒的模样，心中更加笃定。</p>
只是表面的功夫总要做一做，连忙装出惊诧的样子，问道，“不知殿下何出此言？”</p>
“装！你给本宫继续装……”</p>
朱守文依旧板着脸，“火硝这等违禁之物，你都敢假传本宫口谕，去私自索取。你且说说，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p>
“殿下明鉴……”</p>
朱平安却不慌不忙的说道，“臣不过是想给皇上及殿下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诚心隐瞒。只是那火硝实在难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拿着鸡毛当令箭……”</p>
“朱平安！”</p>
朱平安话未说完，朱守文便是一声怒斥，“你说本宫的口谕是鸡毛？”</p>
“臣不是那个意思……”</p>
朱平安这才想起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不由苦着脸道。</p>
“你这小纨绔，看来还是没长进，出口便露了马脚。罢了，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便饶了你这遭……”</p>
“不过……，日后若有再犯，休怪本宫翻脸无情！”</p>
朱守文这句话说得极其严厉。</p>
这也难怪，朱守文是一国储君，就算关系再好，也绝不可能容忍朱平安三番四次冒犯自己的威严。</p>
“臣谨记。”</p>
见朱守文认真起来，朱平安也装作一脸肃容。</p>
“我说小安子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提前跟本宫说说。若不是本宫提前察觉事有不妥，预先跟皇爷爷奏明，是本宫下了口谕让你去取火硝，只怕今日在大殿之上，那帮豺狼恶犬定要将你父子咬死……”</p>
教训过后，朱守文的口气明显缓了下来。</p>
言罢，朱守文将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对朱守文说了一遍。</p>
“臣谢殿下庇护之恩……，臣当谨记殿下教诲，日后有事，定当先行奏过……”</p>
朱平安当日只想到，自己因为太祖贺礼才去取的火药，就算事发，太祖与朱守文高兴之下，也绝不会怪罪于自己。</p>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还拿出大正例来说事。</p>
见太孙居然如此的维护自己，提前便为自己采取了补救措施，朱平安心头微觉感动，这声“谢”也透着真诚。</p>
“不过话说回来，小安子……，那日的焰火真不错，皇爷爷很是喜欢，本宫也觉得十分新奇。后来寿宴散罢，皇爷爷又拉着本宫，就这件事说了半天。”</p>
朱守文的脸上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毕竟少年心性，好奇心很强，“给本宫说说，那些花啊，草啊，龙啊，字啊的……，你到底是怎么弄的？”</p>
“回殿下，这个说起来呢，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出清楚的。殿下朝政繁忙，只怕没有许多功夫来听……”</p>
朱平安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若是皇上、殿下喜欢瞧，臣随时可以弄给你们看。”</p>
他说得也是实话，这焰火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何况他知道，朱守文只不过是一时好奇，也没想真弄得那么明白。</p>
“哈哈……，你这个小安子，居然还和本宫卖关子……”</p>
朱守文也没追问，只是笑着道，“咱们可说定了，本宫若是要瞧，你便要弄给本宫瞧……”</p>
“这个自然……”</p>
“对了，皇爷爷有旨，着即授朱平安领大内侍卫统领一职，钦此……”</p>
大内侍卫统领，乃是宫中侍卫的高等职司，权位仅在侍卫副总管及侍卫总管之下。</p>
太祖授朱平安此职，乃是酬他此次立下的功劳。</p>
对此朱平安倒不是很在意，不过太祖有旨，也不免跪下接旨。</p>
正事办完，二人又聊了些闲话，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江南巡抚李天纲。</p>
朱平安忽然想到，那日在醉仙居见到刘贺与李侗朱从灿在一起之事，便向朱守文提了起来。</p>
朱守文闻言，一双秀眉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p>
他虽久居深宫，外面的情势何尝不晓？</p>
各地封疆在外拥地自重，刘汝长在内掌控权柄。那些出镇外藩的王叔们，大半都暗藏异心。这些人此时按兵不动，还未露反迹，不过是皇祖父还在，他们心中忌惮罢了。一旦皇祖父龙游归天，只怕立时便会风云突变。</p>
皇祖父在位之时，若是能解决这些问题，那自然最好不过。只不过朝局的事繁复之极，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皇祖父年事已高，余威虽在，若是有什么大动作，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没弄好，只会让局势恶化的更快。</p>
是以朱守文知道，这些问题必须要自己去面对。无奈现时他手下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只能静静的等待时机。</p>
好在朱平安这个儿时的玩伴，近日像是变了个人似地，干的几件事情，都让人刮目相看。</p>
原来他对朱平安不过是一份发小之心，却从未当做以后朝廷的栋梁，经过这些事，不禁起了重用朱平安的心思。</p>
“小安子，本宫若是让你去江南一趟，你可愿意？”</p>
思忖良久，朱守文的皱眉渐渐展开，平静的问道。</p>
朱平安不知让自己去江南是何用意，却忽然记起韩如意之父韩裕冤案一事，并未回答朱平安的话，而是先问道，“殿下，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韩裕一案？”</p>
“看来你都知道了。这也难怪，人家的女儿都住进你府上了……”</p>
闻听此问，朱守文丝毫不觉诧异，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平安。</p>
朱平安知道，鉴行司耳目众多，太孙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p>
只是接着问道，“殿下既然知道，不知道怎么看？”</p>
“本宫让你去江南，便是这件事。本宫以为，这件案子疑点众多，似乎与李天纲有莫大的干系。你去江南替本宫查清楚此案，说不定便能拿到李天纲贪赃枉法的证据，就此搬倒他……”</p>
说到正事，朱守文又恢复了一脸肃容的模样。</p>
“反正在京都也闷得慌，不如乘机去江南逛逛，听说那里水乡的小姐姐们可水灵了……”</p>
朱平安心里胡乱想着，口中却极为认真的说道，“殿下有所差遣，臣自当勇往直前。不知何时动身？”</p>
朱守文摆摆手“此事不急在一时。眼看过了年节，便是开春，惯常的宗室大比也就到了。这等场面，你怎能不陪本宫一起瞧瞧？”</p>
朱平安这才想起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室宗族大比。</p>
午膳过后，朱守文便将朱平安召入宫中。</p>
“朱平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本宫的口谕！”</p>
甫一见面，朱守文便厉声斥道。</p>
朱平安进宫之前，便已猜到朱守文找自己是何事，心中早有打算。此时见朱守文口气虽厉，却毫无动怒的模样，心中更加笃定。</p>
只是表面的功夫总要做一做，连忙装出惊诧的样子，问道，“不知殿下何出此言？”</p>
“装！你给本宫继续装……”</p>
朱守文依旧板着脸，“火硝这等违禁之物，你都敢假传本宫口谕，去私自索取。你且说说，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p>
“殿下明鉴……”</p>
朱平安却不慌不忙的说道，“臣不过是想给皇上及殿下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诚心隐瞒。只是那火硝实在难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拿着鸡毛当令箭……”</p>
“朱平安！”</p>
朱平安话未说完，朱守文便是一声怒斥，“你说本宫的口谕是鸡毛？”</p>
“臣不是那个意思……”</p>
朱平安这才想起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不由苦着脸道。</p>
“你这小纨绔，看来还是没长进，出口便露了马脚。罢了，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便饶了你这遭……”</p>
“不过……，日后若有再犯，休怪本宫翻脸无情！”</p>
朱守文这句话说得极其严厉。</p>
这也难怪，朱守文是一国储君，就算关系再好，也绝不可能容忍朱平安三番四次冒犯自己的威严。</p>
“臣谨记。”</p>
见朱守文认真起来，朱平安也装作一脸肃容。</p>
“我说小安子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提前跟本宫说说。若不是本宫提前察觉事有不妥，预先跟皇爷爷奏明，是本宫下了口谕让你去取火硝，只怕今日在大殿之上，那帮豺狼恶犬定要将你父子咬死……”</p>
教训过后，朱守文的口气明显缓了下来。</p>
言罢，朱守文将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对朱守文说了一遍。</p>
“臣谢殿下庇护之恩……，臣当谨记殿下教诲，日后有事，定当先行奏过……”</p>
朱平安当日只想到，自己因为太祖贺礼才去取的火药，就算事发，太祖与朱守文高兴之下，也绝不会怪罪于自己。</p>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还拿出大正例来说事。</p>
见太孙居然如此的维护自己，提前便为自己采取了补救措施，朱平安心头微觉感动，这声“谢”也透着真诚。</p>
“不过话说回来，小安子……，那日的焰火真不错，皇爷爷很是喜欢，本宫也觉得十分新奇。后来寿宴散罢，皇爷爷又拉着本宫，就这件事说了半天。”</p>
朱守文的脸上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毕竟少年心性，好奇心很强，“给本宫说说，那些花啊，草啊，龙啊，字啊的……，你到底是怎么弄的？”</p>
“回殿下，这个说起来呢，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出清楚的。殿下朝政繁忙，只怕没有许多功夫来听……”</p>
朱平安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若是皇上、殿下喜欢瞧，臣随时可以弄给你们看。”</p>
他说得也是实话，这焰火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何况他知道，朱守文只不过是一时好奇，也没想真弄得那么明白。</p>
“哈哈……，你这个小安子，居然还和本宫卖关子……”</p>
朱守文也没追问，只是笑着道，“咱们可说定了，本宫若是要瞧，你便要弄给本宫瞧……”</p>
“这个自然……”</p>
“对了，皇爷爷有旨，着即授朱平安领大内侍卫统领一职，钦此……”</p>
大内侍卫统领，乃是宫中侍卫的高等职司，权位仅在侍卫副总管及侍卫总管之下。</p>
太祖授朱平安此职，乃是酬他此次立下的功劳。</p>
对此朱平安倒不是很在意，不过太祖有旨，也不免跪下接旨。</p>
正事办完，二人又聊了些闲话，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江南巡抚李天纲。</p>
朱平安忽然想到，那日在醉仙居见到刘贺与李侗朱从灿在一起之事，便向朱守文提了起来。</p>
朱守文闻言，一双秀眉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p>
他虽久居深宫，外面的情势何尝不晓？</p>
各地封疆在外拥地自重，刘汝长在内掌控权柄。那些出镇外藩的王叔们，大半都暗藏异心。这些人此时按兵不动，还未露反迹，不过是皇祖父还在，他们心中忌惮罢了。一旦皇祖父龙游归天，只怕立时便会风云突变。</p>
皇祖父在位之时，若是能解决这些问题，那自然最好不过。只不过朝局的事繁复之极，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皇祖父年事已高，余威虽在，若是有什么大动作，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没弄好，只会让局势恶化的更快。</p>
是以朱守文知道，这些问题必须要自己去面对。无奈现时他手下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只能静静的等待时机。</p>
好在朱平安这个儿时的玩伴，近日像是变了个人似地，干的几件事情，都让人刮目相看。</p>
原来他对朱平安不过是一份发小之心，却从未当做以后朝廷的栋梁，经过这些事，不禁起了重用朱平安的心思。</p>
“小安子，本宫若是让你去江南一趟，你可愿意？”</p>
思忖良久，朱守文的皱眉渐渐展开，平静的问道。</p>
朱平安不知让自己去江南是何用意，却忽然记起韩如意之父韩裕冤案一事，并未回答朱平安的话，而是先问道，“殿下，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韩裕一案？”</p>
“看来你都知道了。这也难怪，人家的女儿都住进你府上了……”</p>
闻听此问，朱守文丝毫不觉诧异，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平安。</p>
朱平安知道，鉴行司耳目众多，太孙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p>
只是接着问道，“殿下既然知道，不知道怎么看？”</p>
“本宫让你去江南，便是这件事。本宫以为，这件案子疑点众多，似乎与李天纲有莫大的干系。你去江南替本宫查清楚此案，说不定便能拿到李天纲贪赃枉法的证据，就此搬倒他……”</p>
说到正事，朱守文又恢复了一脸肃容的模样。</p>
“反正在京都也闷得慌，不如乘机去江南逛逛，听说那里水乡的小姐姐们可水灵了……”</p>
朱平安心里胡乱想着，口中却极为认真的说道，“殿下有所差遣，臣自当勇往直前。不知何时动身？”</p>
朱守文摆摆手“此事不急在一时。眼看过了年节，便是开春，惯常的宗室大比也就到了。这等场面，你怎能不陪本宫一起瞧瞧？”</p>
朱平安这才想起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室宗族大比。</p>